第8章 (6)

員,并且擁有史無前例的力量。他的夥伴是維克多家族的族長,他們之後将會爬得更高,任何東西對他們來說都是唾手可得的。他們可以滿足任何人的欲//望,相等的,他們也将獲得他們所需的。真是糟糕的、自以為是的阿戰。

伊坎沒有理會阿戰,他擡腳就走了。

“站住!”阿戰呵斥他。

但伊坎根本不在意,他依舊往前。而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最後出手的會是羅波。最忠誠的仆人,永遠聽命于他的主人。羅波想要抓住伊坎,但他剛出手就被比爾給抓住了。比爾看上去生氣極了,他本身對羅波還心懷憐憫,不過現在則全是憤恨。

“別這樣,夥計。放開他,好嗎?”阿戰趕緊走過去,将羅波讓比爾的手裏弄出來。

這時,伊坎再次對向阿戰,“這樣,你還認為我應該幫助企圖傷害我的人?”

“他并沒有碰到你,先生!”阿戰感覺自己怎麽也說不過伊坎,他有些氣急敗壞。

“結果并不能改變事實。”

“噢,上帝,別擔心好嗎?我不會讓他傷害到你的!”阿戰給予保證。

“聽起來還像話。”伊坎突然笑了。

阿戰趕緊,“那你答應幫助羅波了嗎?”

“不。”

阿戰氣壞了,他開始口不擇言,“其實你是能力有限根本搞不定吧!”

這樣子,十分符合年少輕狂的少年模樣。

伊坎的笑莫名其妙地加深了,“你們走吧。”

就這樣,阿戰和羅波同奎一起離開了。坐在艦艇裏面,阿戰頹廢地抱着頭,無力極了。紳士‘奎’忍不住安慰他,“我從來沒有見過父神說過這麽多話,你很特別。”

Advertisement

阿戰回頭,遞給了他一個‘謝謝你啊'的表情,盡管青灰色的眼睛并不能十分形象地傳達這個動作。

“你也叫奎嗎?我的意思是說,你們是獨立的不是嗎?”阿戰對紳士‘奎’充滿好感。

“我叫左。”紳士‘奎’開心地笑了。

“你可以叫我阿戰。”阿戰指了指奎,“你和他真是完全不一樣。稱呼別人白種豬這樣的惡毒的話都能随便說出口,我真是挺讨厭他的。”

左笑出了聲,“奎是個好人。”

“這大概只有你這樣認為。”

“嘿!小子!”奎怒吼了一聲。

“好的,我知道了。在此之前,你還稱呼我為年輕的貴族,現在居然叫我小子?”不知所謂的阿戰居然為小子這兩個字感覺到了……喜悅,他擺出一副想要交談的姿态,“每個人都對伊坎要訴求,你呢?”

這話,讓奎和左都沉默了。

直到艦艇到達賭場,奎才開口低聲對阿戰說了句,“我和左都需要一個完整的身體。”

阿戰先是一愣是,随後說,“這對于伊坎來說很困難嗎?我的意思是說,甘達那家夥都能做出那玩意兒。你稱呼他為父神,聽起來真是很酷。我想,這對于他應該來說很簡單不是嗎?”

奎沒有回答阿戰,只是讓人将兩人送回了酒店。

第二天。

阿戰和羅波意外地等來了維克多家族的合作人之一——哈斯.布勞斯坦。如果說維克多家族對于財富的态度審慎與格調,對于財富是嚴肅而有節制的,他們總是三緘其口,不會拿錢開玩笑。而布勞斯坦家族則是截然不同的态度,他們認為生活富裕不僅是最好的報複更是一種義務”,他們總是喜歡吹噓并誇耀自己的名利與財富。甚至說“他們的最大煩惱莫過于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包//皮.”為了金錢,哈斯願意将靈魂賣給惡魔。他告訴羅波,奎每天将會有十座小山一樣的金幣進賬。從農産品到情//色行業,奎的涉及之廣。這個畸形家夥是維克多家族在浩瀚之城的唯一對手,哈斯說他不止一次聽奎講要吞掉維克多家族。到最後,哈斯的目的很明确,希望羅波能夠同布勞斯坦家族合作一起吞掉奎,将來,布勞斯坦家族将以羅波為首,永遠支持他。

“你很讨厭奎?”

從哈斯進房間之後,他的目标就是黃皮怪物維克多家族的新族長。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房間裏還有人,直到此刻,循着聲音,他擡頭尋到了人。

一個青灰色眼睛的蒼白貴族少年。

“是的,先生。”哈斯有些摸不準少年的身份,他很謹慎。

“可以同我說說關于他的,你所知道的。”

哈斯回頭看向羅波。

“請你将所知道都說出來。”羅波向哈斯說道,“我的主人想要知道。”

一聽這少年居然是羅波的主人,瞬間,哈斯的腦子千回百轉。權貴,攀附。他立馬将姿态放低,開始娓娓道來他所知道的雙頭怪——奎。

50多年前,奎出生在一個貧民窟。他的确是一出生就是畸形兒,真實情況是他一個腦袋已經确定為死腦。死腦意味着醫院能夠合法将其切除,這樣的手術并非難事,因為奎的身體本身就只聽從那顆活下來的正常大腦。令人感到可悲的是,沒有錢的奎的父親将他賣給了一個器//官販賣基地。父親認為他們沒有金錢去負擔奎的手術,而放任那顆死腦留在身體上,奎也将被感染而死。不幸中的大幸,基地中的主要醫師之一是一個醫學狂魔,他對開發大腦來進化異能尤為着迷。奎的出現,正好給了他機會。他将奎留下來,并且将當時的另一個送到基地的小孩進行活體取腦,從而換下了奎的那顆死腦。這就是‘左’。

随着奎的逐漸長大,五歲的時候,他就被發現了異能。而作為一直被研究開發的左卻只是個垃圾,沒有任何力量。這就意味着醫師的研究方向是錯誤的。他甚至感覺到了崩潰,信念倒塌,他變得瘋狂極了。居然想要将奎和左生生剝離開來,哪怕一人只得一半的身體。

躺在病床上的奎痛苦不已,整個身體都是由他控制感受的。從脊骨到頭頂,奎不停地慘叫。他甚至以為他會死在那裏。同奎完全不一樣的左總是安靜異常,他無數次被奎嘲笑為‘小姑娘’。當天,這個害羞的小姑娘卻一口咬掉了醫師的耳朵,給了奎機會。拼盡全力,奎殺死了醫師。而他們則被基地留下作為打手活了下來。奎的異能很強大,或許是因為兩個腦子,他很快在基地獲得重用。衆所周知,他對分解身體充滿渴望,甘達只是他手下黑醫師之一。

知道了奎的需要,阿戰問哈斯,“伊坎也不行嗎?”

“具體情況不清楚,但傳言有說伊坎的确是因為奎的情況特殊。”哈斯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阿戰和羅波。

“能力不足?”阿戰一想到奎口中的父神也不是什麽都能解決的就有些得意,原來他也不是真神。

“誰知道呢?”哈斯并不在意伊坎.安能伯格。

但阿戰還是認為這件事并不應該如此困難。讓哈斯先離開,阿戰同羅波再次前往奎的地盤。這一次,阿戰被奎的手下‘溫柔’地帶進了奎的房間。

“你最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不然,我還是會把你給扔出去!”奎舉了舉拳頭,對阿戰氣沖沖地吼。

“別這樣,好嗎?我以為我和左是朋友了,理所應當該來拜會一下。”阿戰對着左笑了笑。

“你好,阿戰。”左絲毫不在意奎的怒氣。

“這小子根本不懷好意!”奎依舊很生氣。

“阿戰是個好孩子,他很年輕,已經足夠有禮貌了。”左的腦袋并排着奎的頭旁邊,他瞥了一眼奎,“你甚至還不如阿戰有禮貌。”

奎難得閉嘴了。

“好吧,我想我還是來說一下我的來意吧。”阿戰想,如果奎一直這樣憋屈,大概他之後也不會好過。他說,“如果我能幫助你完成你的願望,那你們是不是可以幫助我?”

“關于他?”奎指着羅波問阿戰。

“對,沒錯。”阿戰點頭。

奎笑了,“這次你打算用多少金幣來交換?”

這話讓阿戰忍不住摸了摸頭,“我很抱歉,我之前的确是有些令人讨厭了。”

“沒關系。”左笑。

“這樣的貴族倒是好看多了。”奎撇撇嘴,“那你這次想要什麽?”

“我知道你們想要安全剝離,分解開來,對嗎?”阿戰問。

“這是衆所周知的。”奎回答。

“好吧,奎,左,我來自于奧澤裏家族,羅波是維克多家族的族長。我們的确有非常非常多的金幣,但我們還有更多更多的神奇寶物。”阿戰停了停,“只要你們告訴我你們一直無法分解的真相,我一定可以幫助你們。”

“你以為你是誰?”奎再次不高興了。

“別這樣好嗎?夥計,這是你的願望。你已經想了幾十年了,連你尊敬的父神都沒有辦法來完成,為什麽你就不能讓我試試呢?”阿戰祈求。

“你什麽都不知道!”奎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立馬,桌子粉碎了。

頓時,羅波站了出來,擋住阿戰。

一瞬間,劍拔弩張。

“左,請你同意我的請求好嗎?我們是朋友。羅波是我的夥伴,我想要幫助他,這是我欠他的。當然了,如果可以,我也想幫助你。”阿戰拉開羅波,對向左。

而左則對奎開口了,“奎,阿戰是我的朋友,好嗎?”

“你有我。”奎回答。

“奎。”左低低地喊了一聲。

這一次,奎終于妥協了,他對阿戰說起了手術真正困難的地方。

分解連體嬰甚至可以說是一項非常容易的手術。但奎的情況比較特殊,他的身體只受他的意識所控制。如果強行分解,左必定會因為失去器//官內髒而死亡。左無法獲得身體的任何一部分的控制權,除了他的腦子。而奎操控下的人體蜈蚣計劃則是由伊坎創造的‘伊坎排序’和‘怪物改造’兩者相結合而成的,通過自身細胞培養出受左控制的身體器//官,并植入奎的身體。這樣,就可以施行分解手術的。

不過,人體蜈蚣計劃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必要條件,那就是寄生者必須是異能者。普通人被寄生哪怕屬于自我的培養肢體都會在非常短的時間內發出腐爛感染,即使是注射強效液也無濟于事。左對于普通人而言大腦能力就顯得有些低了,他根本融合不了寄生肢體。不論奎如何哀求,伊坎都拒絕替他手術,因為左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而在奎的心裏,他迫切想要分解的目的有兩個:一、這是左想要的;二、他想要擁抱左。不死心的奎招來了一大群的黑醫師為他進行人體蜈蚣普通人計劃,甘達就是其中之一。

聽到這裏,阿戰總算明白了。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想一下奎與左奇怪的感情,就抓住了另一個重點,“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左有異能,那麽手術就會成功?”

“這是其中一個重要條件。”奎回答。

“好吧,我現在有些激動。我的意思是說,你們聽說過維克多家族的‘殺’陣嗎?”阿戰問。

“知道那玩意兒。”對于維克多家族的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奎聽說過它,甚至還研究過。

“這個陣法最重要是一塊蓄能量石,他們稱它為絕殺靈。我想說的是如果我們将不傷害身體的能量注入絕殺靈中,覆于左,供他在手術時操控那些寄生肢體。這樣,能行嗎?”

“絕殺靈?”奎來勁了,他立起身體,“那玩意兒好比是一個蓄電池,是有點神奇,但我知道它但有個限額。”

沒錯,超過蓄能量就會産生爆炸力。阿戰清楚得很。

“這個限額問題我們可以交給伊坎先生來解決,你們說呢?”阿戰壞心眼地提議道。

“沒錯。我們怎麽說都沒有用,必須得讓父神來判定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奎激動地站起來,他找着阿戰招手,“快,走,我們現在就去!”

于是,阿戰和羅波跟着奎再一次進入了海底隧道。

☆、邂逅天才

衆所周知,伊坎.安能伯格全能型天才,他掌握七種語言,其中五種是外星球語言,并在數學分支各種集合論、泛函分析等理論研究中取得成就。他在數學、應用數學、物理學、博弈論和數值分析等領域都有不煩簡述。直到他創造‘伊坎排序’,從而轉戰到了生物領域。

而他富有盛名的傳聞實在太多。

一,他擁有罕見的記憶力。對于曾經度過的書十年後也能一字一句重複其段落和文子,并且總結出整本書的核心內容;二,早年當聖地一位優秀的科學家耗時五年完成了一項數學計算。當然,這名科學家是推崇人腦完勝電腦的代表。而次日,伊坎.安能伯格只是看了看他的題目,一分鐘後就給出了一模一樣的結論。三,在武器研究方面,各類新型炸彈他都能輕而易舉拆解重組,并且制造出更加完美的武器。

……

熟悉伊坎.安能伯格的人給出了這樣的評價:“他擅長抓住各種理論中的一些顯然無關的概念,把它們組成更加完美的邏輯結構。他還擁有進行各種心算的驚人才能,甚至超過一般計算機。他的思維過程很快,機會在說話者說出幾句話後就能一下子了解對方的最後論點。他生活在大陸上,更像是同人們長期共同生活之後學會了怎樣出色地去模仿世人。”

之後,當伊坎.安能伯格消失于大陸的消息傳開之後,無數次都在感嘆,“他這樣浪費才智的行為如同犯罪。”

一句話概括,伊坎.安能伯格是同阿戰截然不同個體。

将光腦上出現的關于天才伊坎的描述關掉之後,阿戰沮喪地看向左,“你認為,伊坎是個什麽樣的人?這上面快把他說成了上帝。”

“你看上去好像是羨慕和嫉妒的孩子。沒關系,父神的确值得人感嘆。我在見他第一眼時就忍不住想,天啊,我必須跟随他。他實在是太完美了。”

左一直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但說起伊坎,他崇拜的樣子真是讓阿戰不想多看。

“他就不會出錯嗎?我的意思是說,他也只是一個人不是嗎?”阿戰繼續問。

“你說的很對,這也是父神的要求。他需要我們将他對等來看,”左向阿戰露出一個滿意的表情,贊賞着阿戰,随後更加努力誇贊自己的父神,“但是怎麽可能?他是我們的父神。我們永遠不可能用凡人的嘴巴去呼喊他的名字,去直視他的眼睛,去違背他的要求。”

左的一般話讓阿戰想起了曾經母親告訴他的一則小故事。古文明,耶路撒冷。法利賽人同稅吏一起前去神殿禱告。法利賽人禱告:神啊,我感謝你。我不像別人,搶劫、女幹婬,更不像那個稅吏。而那個稅吏卻連舉目望天都不敢。當耶稣出現在他的面前,稅吏只能包含淚水:“神啊,憐憫我啊,我是個罪人。”

耶稣回答兩人,“禱告必定是謙卑的。”他指着稅吏,“我将寬恕你的罪孽。謙卑的人,必升為高。”而法利賽人從此不再被允許進入神殿。

父神,注定了衆人的姿态為謙卑。跟随者,彼此懷有信仰,他們将伊坎.安能伯格放在了生命至上。而這些,是曾經的阿戰夢寐以求的。他初入地獄深淵,心中滿是抱負。建立自己的隊伍,一片一片的跟随者,憑借不死之身贏得權利、財富。到最後,偉大的名聲作為他的外衣,将他奉為‘神明’。而現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座高山。高山是他的夢,更是他的仰望。

在一刻,阿戰的內心有了奇妙的波動。他想,或許他應該同衆人一樣将姿态放低一些,畢竟,他還有求于他。

再次見到伊坎,不過十二個小時。

阿戰的态度卻有了完全不一樣的變化。他似乎将自己低到了地下,一字一句地陳訴昨天的失禮,再到今天的到來的目的。但偉大的父神啊!伊坎卻遠遠沒有耶稣的善良和藹,他毒舌地告訴阿戰,“你看上去跟小醜一樣。”

那一刻,阿戰感覺自己低下的脖子瞬間僵硬。他想,如果可能他真想咬碎那該死的的脖子,順便再讓剛才的那些敬意和崇拜都見鬼去吧!這可惡的家夥!

“一副惺惺作态的樣子,僞裝對你來說似乎很糟糕。你看上去別扭去了。如果以為對我喊上幾聲父神就能得到我的援手,那你是不是以為我腦子抽了?”伊坎說完還冷笑了兩聲。

這番動作讓比爾和奎都愣住了,父神最近在模仿歐克利嗎?歐克利,一個話唠且毒舌的海豚基因融入的異能者。

阿戰狠狠地擡起頭瞪了伊坎一眼,随後退到了沙發上。他對羅波說,“羅波,把那石頭給他們。”

羅波将絕殺靈交給了奎,奎遞給了比爾。比爾只是通過身體計算機就能測量絕殺靈的成分和構造,他将計算機結論拿給了伊坎。伊坎看了一眼,來了興趣,“這東西至少存在了一個億的時間,你們保存得倒是挺好。”

“是的。”羅波僵硬地回答了一句。

“關于你們提出的理論的确有一定的可行性,其餘具體的都交給我來吧。”伊坎握着絕殺靈,對奎說。

奎一聽就知道這一次可行了,他立馬彎腰行禮,“父神!我必将永生跟随您,您将再次賜予我新生。”

“我的父神,感謝您。”左的聲音随之響起。

阿戰在一旁,看着,想起了羅波。他擡頭看了一眼羅波,又笑了。對于追随者而言,其實他還是想要一個夥伴的,拍了拍羅波的手,阿戰有些笨拙地表達着自己的情感。

而伊坎,則意味深長地看了阿戰一眼。

三天後。

阿戰被左告知他和奎将于近日手術。馬不停蹄地,阿戰和羅波趕到了賭場,同他們一起前往了伊坎的大本營。手術室在第三層,裏面的設備在阿戰看來都先進得有些誇張了。周圍都是玻璃,都清楚地看見裏面的操作。美麗的傑克女士送給了阿戰和羅波兩杯咖啡,“你好,阿戰,還有羅波。”

“傑克,你今天還是一如既往地迷人。”阿戰笑。

羅波彎腰行了個禮,并沒有開口。

“謝謝阿戰。”傑克滿意地笑了,“你看上去很好奇,不過非常遺憾。父神的絕對靜止一旦開啓,我們共處的空間就會停止在一刻。所以這玻璃根本是父神的惡趣味而已。”

傑克的态度要比比爾和奎來得肆意一些。

“是嗎?”阿戰想起了奎的絕對靜止,他想,這異能對他可是沒有半點作用的。于是,阿戰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那真是太遺憾了。”

“別在意。”傑克繼續安慰。

阿戰壞心眼地想,我當然不會在意。

“會有風險嗎?你知道的,手術并沒有完全的……嗯,概率。”阿戰是從內心喜歡左的,他忍不住問傑克。

傑克比起比爾要坦率直爽得多,“在進去之前,父神就同奎和左談論過手術概念這個問題。要知道,這個世界并不存在100%,包括父神也無法控制。這是父神的原話,他總是要求我們別将他神化,但我們都清楚,他在我們的心中,就是上帝之子。”

說起衆人心中的父神,傑克的臉上露出了滿滿的憧憬,那深情比摯愛還深重。

“父神實驗得出的絕殺靈限額是有時間限制的,也就是說父神必須在規定時間內将他們分離且幫助左完成身體融合。這是一個巨大的工程,畢竟,左的狀況比普通人還要弱。”傑克如實說道。

阿戰聽到這,算是明白了大體。他摸了摸胸口,在內心祈禱:上帝,請保佑他們。

很快,手術開始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凍結靜止。傑克比爾等人被定格在沙發上,而羅波依舊站在阿戰的身邊。在這樣詭異的畫面裏,只有阿戰和玻璃內側不停動作的伊坎是例外。阿戰的用他的官感欣賞着伊坎的神情,認真的男人,果然令人着迷。鋒利的手術工具懸在半空,伊坎的手速快得驚人。他從奎的頭部開始分離,快、準、狠,分解過後,就是縫合。幸運的是,奎的生命力異常強大。阿戰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左的身上。

絕殺靈的能量的确是一點點在被左消耗,但阿戰還是能發現,左的情況很糟糕。他的肢體無法共合,就好比,身體被分為了脖子和脖子以下。伊坎還在努力縫合,使其加速融合。不過,時間總是無情的。猶如驚天一咤——時間到了,絕對靜止消失不見了。

“噢,不!”

剛剛解凍的傑克在看清手術室裏的情況後就抱着頭叫了起來,“上帝!”

左的身體和大腦關聯斷裂,不出10秒,左只有腦死亡一條路。

“天啊!”傑克低喃了一聲,就哭了起來。她捂着臉,側過頭對阿戰說,“在進去之前,奎還在說手術結束後他一件事要親一親左。天啊,這一切都結束了。他會瘋的!”

阿戰沒有吭聲,他看着伊坎還在努力,在冰冷的背後全是對生命的敬意。那專注的雙眼,堅毅的态度,一切……都無法挽救左的生命。

“比爾。”伊坎冷冰的聲音響了起來,“給奎使用加速倉,讓他們再最後見一面。”

“是的,父神。”機械比爾聽令。

最殘忍的殘酷,就是此刻吧。阿戰扭過頭看向羅波,他拉過他的手将其握住,心想,他絕不會讓他的手術陷入失敗的。因為,他此時真是糟糕透了!

而另一邊,因為加速倉的緣故,奎的意識回籠。他剛睜開眼就順着比爾的手指看了過去,迫切地想要知道左的狀況。蒼白的臉,漸漸消失的生機,都讓奎顫抖不已,他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同時眼淚就流出來了。他想要伸手,可根本控制不了身體,只能轉動眼珠拼命想要靠近。

“求你了,別……”奎的眼淚拼命在流,但他根本無能為力,這一切都讓他越漸崩潰。

而左呢?他似乎已經連呼吸都沒有能力了,眼皮在那一聲呼喚之後,很快地,閉上了。

那一刻,所有的喧嚣都歸于零。那一刻,所有的夢想都歸于無。那一刻,所有的悔恨都襲上心頭。奎在不停地顫抖,他擡頭看向伊坎,“父神,我想擁抱他。”

擁抱,最簡單的動作。伸手,攬過,将其圈入。卻抵不過命運。從一點一滴開始陪伴的成長,分享每一刻每一秒的時光。無論是艱辛、還是挫折,開心、還是成功,他們彼此經歷,彼此共享。仿若整個世界只他們是唯一,其餘都是異類。

比愛更深的是陪伴,大洪水來臨,亦不會分別。最深的羁絆來自于同一個身體,他們享受心跳的瞬間,感受那一點點來自于對方的感覺。或許在旁人看來,這不是正常的,在古文明時代,必須被四肢釘在十字架酷熱脫水而死。而現在呢。他們度過了旁人的唾棄,達成了共知,結果卻連最簡單的擁抱都無法擁有。

——求你了,上帝。一生只得一個唯一的奎緊閉雙眼,向天祈禱。

☆、神跡

吾愛猛如虎,最強大的武器——‘愛人’。奎的眼淚拼命地在流出,他的難過似乎已經漫過這大海深淵,吞噬了在場的每個人。甚至,不停地在自責和悔恨。這一刻,沒有人有資格開口。

“父神,”最終,還是奎自己哀求着,“千萬別放棄他,好嗎?”

好嗎?這樣的懇求,伊坎一生遇到過無數次。他同意過但拒絕得更多,卻沒有任何一次有此時此刻讓他難以開口。他無法欺騙,因為事實已經成為了定局。

“奎!”比爾大聲地喊了一聲,“左已經死了!”

砰,所有的奢望化為碎片。任他信不信,終究是……碎了。

此時,五十多歲且狂妄自大的奎最後只能咬着牙齒,兇狠地哭了起來。他哭得猙獰,眼睛通紅,仿佛是恨到了極致。卻又可憐極了,讓阿戰都不忍多看。

“上帝啊!”傑克捂着臉轉過頭。

任他堅強如盔甲,利害如尖刀,人的本質卻是一顆再柔軟不過的心髒。它跳動,它加快,它停止……你都拿它無能為力,只能任它擺布。

“比爾,把左放進冰凍倉。”伊坎下令。

這一聲,奎突然吼了起來,“父神!求你了,別,別放棄他!他還活着!他一定還活着!他答應過我,我們要在一起的啊!”

身體依舊無法動彈,但奎的整張臉卻暴露着青筋,異常激動。伊坎低頭看了奎一眼,身後伸手默默撫上了奎的頭,從頭頂往下,最終蓋在了他的眼睛上。他用有別于平常的冰冷,溫柔地說,“上帝已經帶走了左。這是神的意旨,我們只能遵從。”

奎先是愣住了,随後再次爆出了慘痛的哭聲,“啊啊……”

《塔木德》告誡人們:只有上帝才能一下子造出大海,人類若想造出大海,必須先從小河川造起。只有積累正确的觀念,一步步腳踏實地邁進,才有可能收獲到碩果累累。阿戰想,這或許就是違背上帝的結果吧。在奎五十多年的生命中,他尋找過無數次分離的方法都不得其果,包括伊坎.安能伯格也坦誠過左的死亡率是100%。但為了欲望,在絕殺靈這樣從未出現過的‘理論概念’,僅僅是三天通過普通人實驗就确定了整場手術。

不夠堅實的腳步,注定了收獲不了成功。

站在最靠近門口的位置,阿戰看着比爾将左給推出手術室。那過分蒼白的臉,讓他想起曾經兩人相處的點滴。一時間,連他都沒有意識,話就迸了出來,“可以讓我試試嗎?”

“什麽?”比爾似是被吓到了,瞪大了眼睛問阿戰。

阿戰回頭看了看伊坎,有些忐忑,“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也……那麽可以讓我來試試嗎?”

一聽這話,奎立馬激動地叫了起來,“你有辦法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試試。”阿戰的态度還是相當謹慎的。

這時,伊坎的手已經從奎的眼睛上拿開了。奎直直地盯着阿戰,“你有什麽辦法?”

阿戰搖頭,“我不能說。”

“為什麽?”奎整個人似乎都快崩潰了,他開始歇斯底裏,“為什麽不能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阿戰指着旁邊的病床,“左也是我的朋友。我只是想幫忙,但我并沒有太大的把握。”

奎突然想起了阿戰之前不受他異能影響的情景。已經是深淵了,還談什麽?

“父神!”奎擡頭,急切地看向伊坎。

“你同意就行。”伊坎點頭。

“我需要一個絕對保密的房間,你們都不能進行窺視。”阿戰給出了要求。

很快,比爾就通過計算機将所在的手術室給全部進行封閉,并且關閉所有計算機設備。随後,所有人都退出了手術室,只是臨了,伊坎指着旁邊的手術工具說了句,“你會用這些嗎?”

“我不需要助手,謝謝。”阿戰挑釁地看了伊坎一眼。

伊坎笑着出去了。

“萬物生機,陽光,氧氣,水分,賜予繁衍生息。從生到死,從無到有,稱之為——神跡。”

黑暗,封閉,在這樣的環境裏,只有阿戰和剛剛縫合好身體且确定為腦死的左。阿戰開始回想,回想曾經慘痛得一幕——被‘殺’陣爆成碎渣的時刻。力量開始瞬間湧入,延伸,爆裂——無聲地‘砰’,形态瞬間變異。人形的阿戰消失不見了,只有拟人态的‘綠油’。它擁有意識,且目标精确。緩緩覆上了左新造的身體。‘綠油’作為流體,可以侵入身體的每一處。

倘若此刻伊坎的超級電腦能使用的話,就可以窺視到處于死亡狀态的左,如同地球第一滴雨下瞬間綠芽從土地爆出。左的DNA分子瞬間開始瘋狂破裂,進化,融合,那是一個人類從出生到成年的細胞演化——而左則用了不到一分鐘。

“唰——”十秒後,左的雙眼睜開了,他的眼睛沒有焦距,但下一秒又閉上了。

手術室外,本該進入治療倉的奎死死堅守在門外,他緊張萬分,不停地問比爾,“你相信他能行嗎?”

比爾沉默。

他又問傑克,“你是女人,你應該有直覺的。告訴我,你覺得他會有辦法嗎?”

傑克想了想,連父神都無力這個世界還有其他可能他嗎?但她還是只能撇過頭。

這一次,奎瞄準了羅波,“嘿,你相信他嗎?”

羅波帶着墨鏡,所有人都看不見他的眼神。他們只能看見羅波狠狠地點頭,“那是我唯一的神!他無所不能!”

無所不能!奎被震住了。他沒有繼續問伊坎,反而安靜了下來。

就在所有人以為阿戰至少需要好幾個小時的時候,不到五分鐘,手術室的門就被打開了。羅波第一個沖了過去,但他什麽都沒有說。他總是相信阿戰的。

“阿戰。”傑克走了過去,面色複雜地開口。

而阿戰則是回身指了指手術室內,他說,“我想,你們可以稱呼我為父神了。”

說完,阿戰就咧嘴笑了。那笑,是将生命從深淵拉回來的喜悅。他看向奎,“瞧,你的樣子傻透了。不相信你可以進去看看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