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7)
是嗎?”
“比爾,比爾,快,快!”驚天一炸過後的奎從呆滞回神,扯着嗓子喊比爾将他推進去。一到手術室,比爾就開啓了有計算機設備。瞬間,左的所有身體情況都顯露了出來。
被‘父神’伊坎.安能伯格宣布腦死無救,阿戰進入手術室後——五分鐘後,左的大腦複活,細胞分裂正常。三十分鐘後,血液融合,大腦同新身體初入進入共和。一個小時後,神經系統完全形成,完成一體。所有器官、系統完美運作,包括生物機能亦異常強壯。這不是驚喜。
是神跡。
上帝才能完成的——奇跡。
第一眼,左就看見了旁邊像笨蛋一直在流淚的奎,“奎,你哭得真醜。”
所有人的崇拜在那一時間達到了頂端,不可避免地,阿戰得意洋洋了起來。他坐在伊坎的辦公室,翹着二郎腿,姿态嚣張。但表情卻暴露了真實,他其實真正想要的是天才伊坎的贊美。
這樣的神來之手難道不該獲得贊美嗎?
阿戰歪着頭,看着一直在擺弄計算機的伊坎。終于失去了耐性,走了過去,“嘿,你難道不該跟我說些什麽嗎?”
伊坎擡頭,“說你很厲害?比我還厲害?”
頓時,阿戰愣住了。他有些生氣,“你就不能坦率一點嗎?真是不可愛的家夥。”
“你的話說得好像你是一個誠實的孩子。”伊坎厲害地回應了一句。
阿戰洩氣了。他想,算了,得不得他表揚都沒差別了。他本來就很厲害。
“好了,好了,随你吧。伊坎先生,我方才幫了你一個大忙,那麽我的羅波你應該沒有辦法再拒絕了吧。”
“你的羅波?”伊坎挑眉。
“對。”阿戰有些不明就裏,還是老實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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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弄錯了。你剛才幫助的人是左,而不是我。”伊坎指了指自己,“我沒有義務因為別人的恩情去幫助企圖襲擊我的人。”
“我說過了,我不會讓他傷害到你的!”阿戰跳了起來,激動地吼了起來。
“安靜!”伊坎敲了一下桌子,冰冷的雙眼如利劍猛地射向阿戰,“你的教養呢?”
我的教養都他媽//的的喂狗了!阿戰多想這樣吼一句。但現實是他只是撇撇嘴,一臉不甘願地低頭道歉,“非常抱歉,伊坎先生。”
突然,伊坎從凳子上站起來,繞到阿戰的面前。他至少比他高20厘米,盛氣淩人,由上至下。這對立讓阿戰感覺到緊張,他扭過頭想要避開,但伊坎已經先一步伸手撫上了阿戰的眼睛。
他擺足了情//人的姿态,不掩深情地說,“明明什麽都看不見,卻擁有比遠射計算機更可怕的透視能力?”
伊坎的手從臉往下,“明明沒有異能,卻力量強大,甚至對所有異能免疫?”
“明明是人類,有血有肉,瞧,我能感覺到你的心跳。”将手掌貼在阿戰的心髒處,伊坎誘惑着阿戰,“告訴我,你是怎樣變成流體形态的?又是怎樣完成神跡的?”
“戰,告訴我。”
在這一刻,噢,不,在伊坎用異能窺視到神跡的一切時,阿戰對于他,已經成為了整個宇宙最具有價值的人。獨一無二,令人着迷,且無法逃脫的。
☆、情
如果将每個人都标上價值标簽,伊坎.安能伯格必定是價值連城。他甚至可以毫不避諱地說,再也沒有人能高過他。可阿戰的出現讓他讓明白了一旦曝光,他必定将成為世界上最具有商業價值的人,到時候,全世界都将關注他。而現在,他只能由自己所關注。
“我必須得承認你的偉大功績,”伊坎一低頭,兩人的距離就只剩下眨眼,睫毛都能碰在一起似的,他的情緒有些激動,“不受異能控制的幸運兒,除了人形外的流體第二形态,這真是令人澎湃,是嗎?”
在伊坎看來,有武器就有犯罪,而異能比武器更可怕。它賜予人類超凡的能力,将自大膨脹到了上帝的面前,并從食物鏈的頂端自诩為宇宙上等。并且還将使用所有盡可能多的方法來提升異能,裝備自己,這更大程度來說,人類最後将不再是人類,而是進化而得的武器。現在的阿戰在他看來,就是目前人類最佳‘武器’裝備了。獨立于一體,賦予再生與組織的能力,這真的可以說是‘神’了。
“我以為你至少同別的人不一樣,将不尊重別人視為理所當然,想想之前你對我的行為,你可讓人不高興。”阿戰伸手推開伊坎,他感覺到了危險,只能連連往後退了三步,“你會洩密嗎?”
“你認為呢?”伊坎攤開手,反問阿戰。
“我不知道。你看起來,非常,很難讓人讀懂。”阿戰皺着眉頭回答。
“秘密的根本是互相遵守規則,而洩密意味着天平的一側被人放置了更具誘【】惑力的砝碼。而現在,”伊坎擡腳再次靠近阿戰,“為了保護你的秘密,你需要——先給我一點甜頭。”
“甜頭?”
在瞬間,阿戰感覺到非常緊張,他甚至忘記了自身的能力。只在伊坎靠過來的那一刻他就轉身想要往門口跑去。所有人在面臨危險時候的直覺都是超乎尋常的,這也是科學無法解釋的。可能是磁場,也可能是其他的。而阿戰的直覺沒有錯,他剛跑出去一步,人就被攔腰抱住了。這是除了在上帝之城挨打意外,阿戰同旁人最親密的接觸了。當然,那些喪屍除外。阿戰舉起雙手,投降狀,“我們可以坐下來談,對嗎?”
“你想逃走。”伊坎将臉貼在阿戰的臉龐,眼睛盯着他的青灰色眼珠,無比專注。
“嘿,你看起來,非常,對,不正常。上帝,我就不該遵從他的意思日行一善,這就是報應。你違背了上帝的旨意,你偷看了我的秘密,現在還用我的秘密來威脅我。噢,偉大的伊坎.安能伯格,你可真讓人大開眼界,我真懷疑外面那些家夥都是你這樣騙來的。”阿戰顯然有些緊張了,他喋喋不休。
“別緊張好嗎?”伊坎抱在阿戰腰部上的手輕輕拍了拍他,“你這樣,會讓我更難以控制。”
這絕對已經超出了阿戰的安全範圍,他頓時猶如炸毛的野貓,整個人開始掙紮了起來,“見鬼地,你喜歡特別刺激最好找別人。我不喜歡走後門,該死的,你這個混蛋,放開我!我讨厭這玩意兒!”
年輕的阿戰從未進過教堂,他早就不信神了。當然了,這肯定是不可能的,沒有人給亵渎神。阿戰從不認為男人之間可以有任何發展的可能,不管是感情還是肉體,至于奎和左,他認為那是例外,情況特殊。任何一個愛好走後門的家夥,在阿戰看來都是肮髒不可忍受的,帶給他最糟糕記憶的就是那位粉紅色先生‘慕斯’了。阿戰認為這樣有悖常理的‘交流’關系是違背上帝旨意的,他傳統的同時符合一個乖孩子的形象。
“上帝會懲罰你的,你這個令人作嘔的家夥。”阿戰已經認定伊坎冰冷毒舌的外表下是對自己的窺視,他拼命掙紮,可伊坎抱得越來越緊,到最後,阿戰只能扭過頭去看他,指責他,“上帝給予你力量,權杖和支柱給你慰藉,難道沒有教導你寬容和慈悲嗎你從不向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援手,你享受所有人的贊美和敬意,你違背別人的意旨剝奪我的秘密,最後還肮髒地想借此來達成你的私【】欲,你簡直就是這大海裏最強大的混蛋!”
這大概是阿戰最理直氣壯并且言辭鑿鑿的指責了,他看上去鬥志昂揚,仰起的頭直直地對着伊坎。
可能是太富有生機了吧!伊坎發誓,他從來沒有親吻過任何一個人,所有解釋都被他抛在了腦後,此刻他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抓住他,吻上去。
十八歲的阿戰此時此刻再也不是所謂的‘獨一無二’的喪屍之王了,他的五感強烈,他的眼睛已經直了,甚至他在被吻的同時只能一動不動。他能感覺到伊坎不停散發出來的雄【】性荷爾蒙,不斷地朝他襲來,延伸在他四周。這樣強大氣息完全使阿戰驚住了,他反應過來以後就想要掙脫,可伊坎的手更快,他已經先一步捏住了阿戰的下巴。一瞬間,阿戰的腮幫子鼓起,如同松鼠一樣。
伊坎笑了,張嘴一口咬上了阿戰的腮幫子。受痛的孩子只能慘叫,卻在同時被非法入侵了。溫熱柔軟的觸感,這讓阿戰感覺到奇妙和不知所措。他瞪大了眼睛,望着上方,他的行為顯然取悅了伊坎。伊坎的侵略變得非常溫柔,滑遍了阿戰的整個口腔。幾秒之後,他無害地退了出來,臨了,輕輕地舔了舔阿戰的嘴唇。
阿戰一抖,整個人就回神了,他低下眼皮去看伊坎。他方才的指責和怨恨都奇異地消失不見了,仿佛之前所有的冠冕堂皇都成了笑話。這讓他想起了愛因斯坦相對論,如果抓住的是燒紅的鐵板,一分鐘都會比一小時還長,但如果是撫摸性【】感的女人,一小時會比一分鐘還短。這都是相對而言的。在此之前,阿戰認為同女人發生【】關系,必定是美妙不已的,但華麗洋房的慘痛經驗卻并非如此。他認為同男人一起是亵渎神,并且是肮髒令人無法忍受的,但此刻他感覺——真是好極了。
真是令人感到恐慌。信奉已久的定律突然被現實攻破,阿戰短暫的人生沒有教會他處理這類心情的經驗。相比于被喪屍咬過後發生的奇異變化,用簡單的思想就能獲得方向——活下去,走下去,繼續。而現在,這類心情顯然要複雜得多,明明是占據有利控方位置的阿戰,前一分鐘還在為伊坎使用卑鄙手段得知他的秘密并對他有所企圖感到憤怒,由于一個溫柔的親吻就徹底演變成了——我剛才享受?我瘋了嗎?他是一個男人?對,沒錯,一個和我一眼的男人。
但凡聰明的人都該在此時立馬出聲,并獲得主動權,控訴伊坎的行為。但阿戰,真是,令人遺憾。他居然低下頭,用非常輕的聲音問,“這,這就是你要的,甜頭?”
一剎那,伊坎笑了,并且笑出了聲。他一把抱起阿戰,将他抱在了半空中,使兩人面對面。伊坎的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科學家,更像是一個暴露粗狂的士兵。他的行為沒有特定,太多随性。他毫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只是想到什麽就做什麽。在他的意識裏,從來沒有法【】律,沒有對錯,沒有應該不應該。就好比明目張膽地窺視阿戰的秘密,他都來得理直氣壯。至于親吻,他更是一副理所當然。
“你真是出乎我意料的可愛,在此之前,可愛我只用在阿斯卡的身上。”伊坎笑着說。
阿斯卡?那只超過40米長的大家夥,脾氣可糟透了。
阿戰睜開眼,他甚至忘記讓伊坎将他放下來,他只是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你會修複羅波吧?”
“那要看你要給我什麽報酬!”伊坎回答,他的語氣和态度都比之前要緩和多了。
“你可以說說看。”阿戰想起了剛才的那一個吻,有些緊張。
伊坎勾起嘴角,湊到阿戰的面前,他說,“留在我的身邊。”
阿戰一怔。
“你可是最佳實驗體啊,我需要對你深入了解。你将成為我的新的命題,這就是我要的報酬。”
伊坎的話很實際,但表情截然相反,和剛才惡劣行為時一模一樣。
阿戰感覺到了不可信,但他還是只能硬【】着頭皮問,“你需要我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伊坎将阿戰放到地上,自己推到了桌子面前,倚靠着,那樣子跟流浪沒兩樣,說話的時候眼睛裏透着光在盯着阿戰,“怎麽幹,何時幹,都随我。”
阿戰仔細回想,認為這話似乎有些不對勁。不過,他想了想,還是點頭,“我答應。”
☆、羅波的秘密
羅波有一個秘密。
在華麗洋房被捕的他其實更大程度是他不予反抗的後果,他當時對主人還存在許多不肯定和懷疑。在當時,他就想假如主人會回來救他,那麽他就會說出他的願望——為他的勞拉複仇。他需要一個力量強大者,在目睹主人的強大後,他提出了。他想,只要主人答應,他必将用随後的一生給予回報。但他沒有想到,在‘殺’陣的最後,主人會做出那樣令他震驚的行為。而在經歷了無數苦難之後,他的父親、兄弟沒有一個人來憐憫他幫助他,連上帝都抛棄了他,只有主人出現了,并賜予他新生,賜予他一切。甚至,将他放在了一切的首位。來到浩瀚之城,羅波內心的恐慌和自責越來越沉重。他自【】虐地懲罰自己,甚至想在保護主人的途中死亡,這樣他就解脫了。
此時,他坐在大廳裏,旁邊只剩下比爾。
“你主人可真讓我大開眼界。”比爾的身體下半部是完全機械,看上去金屬感很強,也顯得過分冷酷。但現在,他的表情誇張,情緒激動,“我真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能做到!主啊,那簡直是神跡!你知道他是怎麽做到了嗎?他說你是你最重要的夥伴。嘿,夥計,你說呢?”
相比于周遭所有人的情緒高昂,羅波整個人詭異地陷入了低潮。他本身就處在自責和被阿戰發現真相的恐慌中,現在,阿戰的無所不能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就像上帝是所有人的主,而阿戰則是羅波唯一的神。現在,阿戰的能力被所有人贊美,羅波急切地想要逃離。他感覺,有什麽正在脫離,有什麽正在被剝奪。他的唯一,他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失去了,他會變成什麽樣。
而阿戰已經同伊坎談了很久了,羅波控制着想要沖進去的沖動,他想,他不能這樣做。對,他只能在外面等待。在這期間,他思考着怎樣勸說主人離開浩瀚之城回到地獄深淵,他不需要修複了,再也不需要了。在地獄深淵,他是最大家族維克多的族長,他提供所有一切給主人,他有這個能力。而他的主人,只要有自己就好足夠了。而那個秘密真相,他的主人永遠都不會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欺瞞。
“傑克總說我看上去像冰塊一樣,但是你顯然比我強多了。”比爾無奈地嘆了口氣,“在你主人面前你至少還有點人樣,現在真是跟石頭一樣。”
羅波依舊不理。
這時,阿戰從房裏走了出來。瞬間,羅波猶如開機啓動的機器人來到阿戰的面前,“主人。”
“羅波,好消息!”阿戰很高興,他伸手抱了抱羅波,“高興嗎?伊坎答應修複你的身體了,你将會變得像從前一樣了。天啊,你一定會更帥氣的!”
阿戰的激動似乎并沒有感染到羅波,當事人的羅波只是回抱了阿戰,說了兩個字,“是的。”
羅波剛說完,就看見伊坎走了過來。這大概是羅波第一次用敵視的态度去直視伊坎,盡管他意識到這種不端正的态度是錯誤的,但是他無法控制。他強烈地嫉妒伊坎的一切,并且在此時越發憎恨自己的身體。他的內心由最初懦弱漸漸扭曲,甚至開始了無差別敵對。
“戰。”伊坎來到阿戰的身邊,喊了一聲。
瞬間,羅波感覺到了阿戰的身體一怔,随後就放開了兩人的懷抱。這種糟糕的感覺比整個世界都不再制造福爾馬林更加令他無法呼吸。他擡頭盯着伊坎,借着墨鏡,肆無忌憚地。
“羅波,你把你之前的照片給比爾吧。明天我們就可以來做手術了,”阿戰開心極了,他指了指比爾,又轉向伊坎,“我實在是等不及了,我們明天就可以手術對嗎?”
“是的。”伊坎說着,擡手摸了摸阿戰的頭頂。
這屬于典型的撫摸,比爾感覺到驚奇,而羅波則是怒不可遏。他的攻擊在瞬間就發起了,目标是伊坎。整個空間被他的殺氣所填滿,但非常滑稽的是,他的攻擊僅僅維持了一秒鐘,就被伊坎反擊了——精神領域攻擊。
“啊——”羅波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他抱着頭,打滾慘叫。
比爾只是瞥了一眼,在他看來,妄圖襲擊父神的人真是不值得原諒。他決定收回對羅波所有的關注,這樣的人,不值得做朋友。
唯有阿戰撲過去,抓着伊坎的衣領,“嘿!停下!你不能這樣!”
聞言,伊坎收回了精神領地。
“你瞧你幹了什麽?”阿戰憤怒地指着地上的羅波質問伊坎。
“我在自保。”伊坎伸手握住了阿戰的手,他認真地盯着阿戰,“你想讓他撕碎我嗎?即使撕碎我也不應該反擊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你應該清楚。”
阿戰被問住了,他僵硬在原地。
“你說過你不會讓他傷害我,你做到了嗎?”伊坎步步緊逼,“你只是在他襲擊我之後,對我的反擊報以指控?在你說我是混蛋的同時,你想過你自己嗎?你做出的承諾你做到了嗎?如果等你來出手,現在倒在地上的人就會是我。”
說這話時,伊坎的表情無比認真。他在陳述事實,但更像是在埋怨。是的,他在不滿。他用力握着阿戰,看了很久,才松開阿戰。
在阿戰看來,力量才能決定是非。他知道,對于結果而言,過程并不重要,指責更像是一場滑稽的笑話。但首先是他脫離了軌道,他沒有像對待羅嘉一樣去攻擊伊坎,甚至在聽完伊坎的控訴後,感到抱歉。他被伊坎放開後,就回身指着羅波,“羅波,你得向伊坎道歉。”
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羅波正抖個不停,他似乎沒有聽到阿戰的話,一句話都沒有說。
“好吧。”阿戰嘆了口氣,他轉向伊坎,“我為他道歉,請你原諒好嗎?”
“我從不在乎這家夥的道歉,”伊坎撇了撇羅波,随後看向阿戰,“我要的是你的道歉。”
“主人!”羅波大喊了一聲。他感覺憤怒,憤怒極了。猶如領地被侵【】犯,但實力懸殊之下,他只能期盼阿戰。
“我為我剛才的行為道歉。”阿戰很快就低頭道歉了。他禮貌得體,甚得伊坎的心。倒是羅波一副憤怒扭曲的臉龐格外引人注目,阿戰有些擔心,他走過去,“夥計,你還好嗎?”
不!我不好!羅波的內心激動萬分,他在拼命忍耐。他似乎已經忘記了之前的苦難,那些卑微的過去,是阿戰的縱容使他有了變化。暴【】虐、殘酷、扭曲、連人性最起碼的疼痛他都抛棄了,他在逐漸陷入深淵。而這一切,阿戰并不知道。
“是的,主人。”羅波低下頭朝阿戰和伊坎一一鞠躬,“我很抱歉為我剛才的行為,望伊坎大人原諒。”
就像伊坎所說他對羅波不在乎,連攻擊背後的答案他都懶得詢問。只是擺擺手表示不在意,然後伸手拉過阿戰的手腕,往電梯走去。
“嘿,你要帶我去哪?”阿戰猝不及防,被拉着走的感覺讓他別扭極了。
“你是我的觀察對象,你說呢?”伊坎将是體驗換成了觀察對象。
阿戰知道了,他回頭對趕過來的羅波說,“羅波,我現在有事得和伊坎去一趟,你先回酒店。”
任何一個忠誠的仆人都應該順從遵命,羅波的腳步停下了,他站在原地,看着伊坎拉着他唯一的‘神’消失在電梯裏,他整個人就釘住了。他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似乎這樣,他的‘神’就會回頭出現。但最終,羅波都沒有等到。
“好了,別看了。來吧,跟我走,我替你準備艦艇離開。”比爾來到羅波的旁邊說。
“他們去做什麽?”羅波轉頭問。
“我們從不過問父神的事。我記得他是你的主人,你怎麽能妄圖從別人的口中打聽主人的消息?”比爾無情地扔下一句後,就轉身走了。
羅波盯着比爾的背影,墨鏡将他的恨意完全掩蓋住了,但他緊握的拳頭,還是暴露了。他停了一分鐘才跟上比爾,離開了研究所。
而另一邊,阿戰直接被伊坎帶到了研究所的一處出口閥門前。
“你在開玩笑嗎?”阿戰指着閥門問伊坎,“你要我從這裏出去,外面都是怪物!而且到處都是腐酸,該死的,你瘋了嗎?”
在電梯的時候,阿戰還在想,一根頭發,一點血,這對于他來說都非常簡單。但現在呢,這壞家夥居然想要讓他到大海裏面去,一想到阿斯卡,阿戰就退回成了上帝之城的‘阿戰’了。他可沒有偉大的獻身精神,明明知道外面有着巨大危險,還會出去的不是英雄而是傻子!阿戰退到老遠,他搖着頭,“你休想!你根本就想我死!我絕不會同意的!”
伊坎看着阿戰,笑了笑,“你這樣比裝模作樣好看多了。好吧,連害怕都這麽可愛的人也應該被珍惜。”
雖然感覺這話怎麽聽怎麽別扭,阿戰還是松了口氣,“你不會讓我出去了對吧?”
“相信我嗎?”伊坎伸手放在半空中,等待阿戰來握住。
阿戰搖頭沒有動作,“不,我相信我自己。”
“好吧,我非常難過。”伊坎失望地收回了手。
“那好,我們上去吧。”阿戰緊張地看着伊坎說。
“你不想看看嗎?”伊坎指着閥門上面的玻璃,“你不是普通人,你比任何人都有力量。你能控制別人無法控制的,連生死都由你操縱。你握緊拳頭,難道不想要握住更多東西嗎?現在,你的手裏除了空氣什麽都沒有。”
說着,伊坎來到阿戰身邊,他牽過他來到玻璃前,讓他去看外面的景象,“站在這裏,我們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但真實的情況肯定不是如此,你也看到了不是嗎?巨大無比的海生物它們在大海裏游刃有餘。人類研究‘海水’成分,确定為腐酸。那麽問題來了,這些海生物它們是怎麽存活下來的?你不想知道嗎?它們的力量神秘而強大,作為上帝最古老的殺人工具,我相信,它們已經被賦予了意志和欲【】望,人類已經成為了食物鏈的最低端,你不向往這一切嗎?無人所知,而你将會是唯一有能力破解探知這一切的人。你将成為真正的神!”
“超過你嗎?”阿戰問。
“我永遠無法擁有除予人類以外的第二形态,就這一點上,我就輸給你了。”認識伊坎的人都知道他智商驚人,但情商則有所欠缺。他從未有過情【】人,首要是因為他對其他人連興趣都沒有何談欲【】望,再則,他聰明地總能在你剛開口就猜到你的意思,這讓所有的談情說愛都失去了美麗的表象。而此刻,伊坎.安能伯格卻展示了非凡的情話段數,一擊即中。
阿戰得意,他點頭,同意了。
“謝謝。”伊坎低頭親上了阿戰的嘴角。
這樣的道謝,阿戰始料未及。他張嘴就要說些什麽,突然,人就已經被伊坎給推進了閥門通道。
☆、阿斯卡
閥門通道類似一個滑梯,經過一道道防護打開,最終阿戰掉入了大海。在此之前從未見過大海的阿戰自然不可能會游泳,他之前的興致勃勃全部成為了驚恐。他感覺身邊的這些腐酸正在侵蝕他的身體,無孔不入。滅頂的災難讓阿戰吓得驚慌失措,他拼命往上爬,爬到閥門的玻璃窗。他已經沒有任何想法了,誰偉大就讓誰去,他只想離開這鬼地方。
“放我進去!放我進去!!!”阿戰拍着玻璃窗,他大聲怒吼道。
但嘴巴一張,黑色的流體就湧入他的嘴巴。任何時刻都沒有此時糟糕了,阿戰将流體趕緊吐出來。他看着站在艦艇裏面的伊坎,悠然自得,他想,他果然是太天真了。所有的憤怒從全身席卷至頭頂,他焦慮、惶恐、緊張、害怕,所有的情緒聚集,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用雙手猛砸玻璃窗。
研究所的玻璃窗外圍是比海底隧道防護罩更加堅硬的S級鋼化玻璃,它完全能承受阿斯卡。更何況阿戰區區力量。曾經在陸地上超乎常人的速度和力量在這一刻變得什麽都不是,阿戰狠狠地敲了一下玻璃,随即,送上了一個中指——fuck!
而在此時,阿戰才反應過來,他之前那些被腐酸侵蝕的身體都是他的錯覺。擡起手看了看,又摸了摸上面的流體,他毫發無損。再用腳搖擺了一下,阿戰确信這正如奎之前所說,這水是死水,他不會沉下去。更為神奇的是,他居然可以呼吸——在腐酸裏面呼吸?哇,這不能更酷了?阿戰擡手狠狠打了一下身旁,他發現這些腐酸其實更像是凝固的液體,随着他的動作有意識地在移動。
這真是太神奇了!
阿戰眨了眨眼睛,他想要對伊坎說這些發現。想了想,他立馬‘游’到玻璃窗前,捧起黑色腐酸想要給裏面的伊坎看到。
黑色的大海裏面其實想要看清楚一個人影并不容易,但伊坎可以。就本質上而言,伊坎.安能伯格比從上帝之城出來一無所有的阿戰而言,他其實更冷酷且無情。但對阿戰,他似乎給予了更多的情感。他毫不吝啬地對阿戰舉起了大拇指。
那是最可怕的‘情話’!
一瞬間,阿戰就笑了,他将手裏的黑色腐酸抛向了玻璃窗。但玻璃窗顯然有防護裝置,那些流體直接從玻璃窗上滑了下去,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阿戰沒有生氣,反而得意了起來,他也回了伊坎一個大拇指,随即,将其朝下!
幼稚的家夥!伊坎笑了。
阿戰發洩了一頓後,心情好多了。他轉身往前‘游’,推開這些黑色的流體其實并不困難,但唯一比較糟糕的是在大海裏阿戰的行動速度接近龜速。假如此時有大敵親臨,他必定毫無逃生可能。但一切探索都需要勇氣,阿戰想,他的運氣更好,所以他還是努力超前。直到,猛然之間,身邊的流體大浮動地在動作!那是危險來臨的征兆!阿戰的全身瞬間泛起了雞皮疙瘩,他轉身就往回跑,邊跑邊揮動着雙手,向伊坎求救。
這些的求救毫不疑問,伊坎百分之一百能觀測到。而他在之前也發現了突然前來的大家夥是誰,但伊坎一動不動地繼續站在原地望着。
他媽/的!阿戰對伊坎的行為感到憤怒極了,他發誓,等回到艦艇,他一定要撕了他。不,在羅波手術之後。他禁閉嘴巴,緊張地連汗毛都豎了起來。但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而且還是阿戰認識的家夥——求/偶失敗的‘可憐’大家夥。
阿斯卡看起來并沒有攻擊意識,更像是‘悠閑地散步,剛好散步到這,然後看見了一個——奇怪的家夥?
它的面容醜陋極了,恐怖的大嘴,尖銳巨大的牙齒。阿戰想,他甚至都不夠它塞牙縫。之前對它的恐懼遠遠不如此時面對面,雙方僅隔了五米左右。
此時,在阿戰的心裏,這個研究所更像是一個精神病院,而伊坎.安能伯格則是裏面最混蛋的患者。最愚蠢的是自己居然會相信他,甚至在此之前還對他懷抱敬意。讓那些敬意都見鬼去吧!他只能像一個傻子一樣站在阿斯卡的面前,一動不動。
相比于阿戰的忐忑緊張,這只年輕的阿斯卡表現得要‘活躍’多了。它的大嘴巴一呼氣,巨大的流體就被沖向了阿戰,瞬間,阿戰被沖翻了,在水裏翻了一個圈,才狼狽不堪地穩住身體。他看了看阿斯卡,又轉向玻璃窗,那該死的‘上帝之子’依舊沒有反應。沒辦法,阿戰只能靠自己。他當着阿斯卡的面前,慢慢地,将身體平躺下來。他記得,這是臣服的意思。這是阿戰在動物世界裏面看到的。但上帝,這裏是大海,對手是變異兇殘且正經歷求/偶失敗身長40米的大怪獸。他的動作更像是食物自動送上門,聰明的阿斯卡顯然理會到了這個意思,巨大的嘴巴霍地一打開,一個晃眼,阿戰就被吞進去。
在那一刻,阿戰以為,他必死無疑。他甚至都來不及像上次上帝之城外遭遇喪屍那樣回想他短暫的一生。在被吞進阿斯卡的嘴裏,卻沒有被咀嚼進入食道,戰才慢慢地睜開眼,他有些弄不清現在的狀況。直到下一秒,他被阿斯卡猛地吐出來,阿戰才是意識到某個他一直忽視的存在。他重回大海,遠沒有之前那麽緊張害怕,他指了指阿斯卡,又指了指身後的艦艇,然後一點點往後退到艦艇前。到了玻璃窗,阿戰拍了拍,示意伊坎有所動作。果不其然,伊坎擡手在半空繞了一個圈。瞬間,大海裏的巨型怪獸居然相應地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翻轉。
這是馬戲團新招數嗎?阿戰嘆了口氣。
由恐怖之極的巨型怪獸化身為‘可愛’的‘海豚俯體’,阿斯卡在阿戰的心裏一霎那發生了巨變。難得聰明的阿戰明白了這只阿斯卡為什麽會發現的原因?在此之前,研究所的研究考察全部都是由艦艇來完成的。考察無比的大海如果只是憑借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