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語閉, 全班哄堂大笑。
喬女士的目光幽幽地徘徊在蘇純淳身上,盯得她後背一陣發涼,趕忙垂下了頭, 裝作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斂眸時餘光掃過季念的臉, 遠遠的, 就能看到他淡然神情中隐藏的狠厲, 像是要把她殺幹抹淨一般。
這一段文字, 她原本是因為太想吃烤紅薯了,才胡亂寫上去的。原本打算要劃掉的, 可沒想到寫着寫着就忘記了, 最後沒檢查就交給了喬女士。
悲傷……
哄哄然的笑聲落在喬女士耳裏,她先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示意全班安靜下來, 繼而冷冰冰地質問道:“蘇純淳, 你這段話的意思是季念影響了你的學習?”
“……”
“不是。”她膽怯地搖了搖腦袋, 恐懼占據着內心。
喬女士冷笑了聲, “那看樣子就是紅薯了?”
“……”
蘇純淳咬了咬幹澀的嘴唇,一顆心就像沉進了大海裏,承認道:“不是, 是……我的懶惰影響了我的學習。”
這個答案顯然讓喬女士比較滿意。
“還算有點自知之明。”喬女士瞅了她一眼, 又看向臺下, “既然蘇純淳這麽懶, 那我認為我有必要好好給她敲一敲警鐘了。”
聽到這話, 蘇純淳就覺得形勢不妙, 估計喬女士又要來整她了,“距離期中考試還有兩周時間,蘇純淳要是能考得比季念好, 那我就當做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如果沒有考到,那我就不客氣了,我這裏卷子練習冊很多,到時候讓她寫個夠。”
“……”考得季念好?這确定不是在逗她?
蘇純淳倒吸了口涼氣,小聲嘀咕了一句,“這不就讓我考年級第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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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隔得不遠,喬女士聽到了她的話,偏頭便睨了她一眼,“再多說句廢話,就叫家長了。”
蘇純淳不敢再忤逆喬女士了。從講臺上下來時,幾乎是把頭埋到了胸口處,無法直視班同學投射來的目光、
她坐上位子,偏頭用餘光瞥了眼季念陰森森的側臉,膽顫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季念,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季念寫字的手頓了頓,分了一半注意力給她,“我也看不出你是無意的。”
“……”
蘇純淳厚着臉皮地無視了他的嘲諷,換了個話題,繼續說着:“季念,你知道喬女士說讓我考過你的事嗎?”
季念放下了筆,泰然地看着她,悶哼一聲,“你是覺得我聾了?”
“……“
蘇純淳幹巴巴笑了兩聲,支吾着:“可是我覺得我們兩個是友好的同桌關系……我就真的一點也不忍心考過你……”
“……”友好?不忍心?
毫無波瀾的雙眸裏倒映着蘇純淳,裝得一副慘兮兮的模樣,季念輕蔑地笑了笑,“所以呢?”
“所以……你能不能看在我這麽善良的份上,去找喬女士幫我說個情呀?”
“我面子有這麽大?”
蘇純淳重重點了兩下頭,鼓起勇氣:“你能不能幫我和喬女士說,讓我選個人代表我,和你比呀?”
“……”
“想的倒挺美。”季念散漫地扯唇,語氣不善,“想選年級第一?”
蘇純淳連忙擺手,“我也是有骨氣的人,選年級第一不是贏你贏得太輕松了嗎?”
“……”
笑了笑,她繼續說:“所以……我想選年級第十的葉潤績和你比。”
聽到這個名字,季念神情忽頓,眉眼壓下。自從蘇純淳和他的關系越來越熟稔之後,季念就有意無意打聽了些有關他的消息。
季念冷沉着張臉,“你覺得我可能答應麽?”
“你莫非是怕了?”蘇純淳激将道。
季念輕“嗯”了聲,掀眸打量了她一眼,“怕你輸太慘。”
“……”
就知道季念沒那麽容易講通,蘇純淳換了種說法,小心試探:“那……你能不能喬女士建議一下,我就和你比一科?”
“比什麽?”季念拾起筆,熟練地在骨節分明的指尖轉着,“我只接受比物理。”
“……”
看到他一副游刃有餘的模樣,蘇純淳雙手抱于胸前,惱怒的情緒直突突冒了上來,“季念,你明擺着是在欺負人。”
誰在欺負誰?
季念輕笑兩聲,灼灼目光盯着她,“蘇春蟲,難道我要像你一樣——暗地裏欺負別人嗎?”
“……”
—
考過季念這樣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事,絕對是妄想,她等着把喬女士辦公室的那些卷子和練習冊,收為囊中之物。
只是心中的憤懑仍是不平,下午一下課蘇純淳就跑到了葉潤績班級門口,想給他再好好打打雞血,讓他一鼓作氣超過季念。
找人把他叫了出來之後,蘇純淳再一次把她與季念之間的恩怨講述了一番。
原以為葉潤績會深表同情,可出口就是一句:“你活該。”
蘇純淳嘆口氣,認罪道:“我也知道是我活該,但是喬女士讓我考過季念,這不是很扯嗎?明擺着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其實也不算扯。”葉潤績輕笑了兩聲,薄薄的眼皮若隐若現,“估計你們班主任是知道,你身體裏有和我相同的基因,才覺得你有這個潛力。”
“……”不要臉。
蘇純淳白了他一眼,剛想繼續吐槽下去,腦海中就飛速閃過了某個畫面,有些不可思議張了張嘴:“績績,你覺不覺得……季念和喬女士是在變相的秀恩愛啊。”
“……”
秀恩愛?虧蘇純淳想得出來,葉潤績很是無語,敷衍道:“你要是能這麽想,我很高興。”
“我有什麽好高興的?”
“至少……”葉潤績撓了兩下頭,繼續說:“說明你看開了,能接受季念不喜歡你的事實。”
“……”
像是想到了什麽,葉潤績轉移了話題,神情稍稍肅穆:“你是不是這周六晚上約季念出去了?”以為他又在開玩笑,蘇純淳踮起腳尖,輕拍了兩下他的肩膀:“你覺得我看起來很善良麽?”
葉潤績搖了搖頭。
“那不就對了,我沒有約仇人的癖好。”她回憶了一下,繼續道:“我那天晚上在外面吃完飯就回家了,連季念的影子都沒見到。”
蘇純淳說得很坦然,搞得葉潤績不經對自己的記憶産生了懷疑。可那天晚上他明明看到季念和蘇純淳站在一家火鍋店門口。
只不過當時他坐在計程車裏,畫面一閃而逝,也沒興趣停車去看個明白。
“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去吃的火鍋?”他問。
她有些奇怪,怎麽這麽多人都知道她去吃了火鍋,幾乎是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難道你也偷偷跟蹤我?”
葉潤績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蘇純淳,你什麽時候才能正常點?”
“……”
“那還真是奇怪了。”蘇純淳納悶嘆了口氣,“你和季念怎麽都知道我那天晚上的事?”
“……”季念就站在她面前,她不知道?
“你是瞎了麽?”葉潤績狐疑地看着她,“那天晚上季念就站在你身邊。”
季念站在她身邊?
這話一出,蘇純淳幾乎是心跳咯噔了一聲,怎麽可能。
“你在騙我吧……”她遲疑着質問着,腦海中某些不甚模模糊糊的畫面漸漸清晰起來。
某個少年陪着她坐在火鍋爐旁,她卻似乎神志不清地做了許多欺負人的動作。
在他的臉龐上亂咬着,塗抹了火鍋醬料上去,還用手不斷的擰捏着……這簡直就是個女流氓啊。
回想起季念那張泛着紅痕的臉,蘇純淳頭疼地垂下了腦袋,微微自責:“完了……看來我得對人負責了。”
“……”
“你負什麽責?”葉潤績冷笑,“不怕喬女士生氣?”
“……”
—
自從蘇純淳得知了自己的混蛋行為之後,幾乎是看都不敢看季念一看。
即使他臉上的紅痕越來越淺淡,卻仍然在幫她回憶她那些幾近變态的行為……
蘇純淳沒有找季念說話,自然季念也沒有和她說話,兩人沉默了兩天,幾乎是對對方視而不見。
季念猜不透她的心思,估摸着因為沒有幫她向喬女士求情的事在生氣發愁。
周三物理随堂考試結束,蘇純淳就呆坐在座位上,課間的嘈雜嬉鬧聲仿若隔世,她孤身沉浸在考試考砸的悲傷中。
這還是蘇純淳第一次發現,竟然有一張卷子會做的題目竟然比不會做的還要少。題目大多是關于最近的電學,她完全是一臉懵。
打擊太大……
果不其然,随堂考她只考了二十九分,而季念的成績毫不意外地是她的三倍還高……
蘇純淳嚴重懷疑自己的智商被季念吸走了,她設置還光榮地成為了全班倒數後十名。
與其餘九名同病相憐的同學一起去了陳老頭那,接受教育洗禮與思想建設。
空蕩的辦公室因學生們的到來變得擁擠。陳老師講了一大堆有的沒的,最後還提出了一個“互幫互助”的物理小組計劃,安排了全班前十的同學來帶全班後十的。
以這次随堂考試的成績為基準,對比期中考試成績,看哪組進步的分數最少,就得接受懲罰。
蘇純淳和身旁的丁偉旭都下意識地看了看對方,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小組對象的分配是由陳老頭來定的,蘇純淳和季念分配到了一組,而丁偉旭則是和林佑儀分在了一起。
頭疼地蹙眉,她倒也不是不想和季念一組,只是想起那天晚上丢人的事覺得尴尬。
回到教室,蘇純淳就把這個消息和季念說了。
她不敢直視季念的眼睛,可仍是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輕松地開玩笑:“你說我們這算不算強強聯合呀。”
她是倒數後十名裏的第一,季念是正數前十名裏的第一,絕對的強強聯合。
季念淡淡撇了她一眼,“你還挺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
見她不說話,季念抿唇笑了笑,“既然這麽愛往臉上貼金,怎麽就沒膽子考過我呢?”
“……”激将法對她可沒用。
蘇純淳不悅地撇嘴:“你這是想和喬女士一起侮辱我?”
季念冷哼,散漫地往座椅上一靠,“你覺得我有這麽無聊麽?”
“……”
也不知是被物理考差弄得心煩,還是近期姨媽來了火大,蘇純淳看到他這副樣子,心裏有些不爽,“你當然有,除了學習之外,你最愛做的事情不就是對我進行霸淩嗎?”
“……”季念眉頭微蹙,霸淩?
蘇純淳繼續說:“之前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外賣員,後來還拿蟑螂來吓我,在陳老頭面前又跟我争風吃醋,上周甚至偷拿了我物理卷子……一件件的,我都沒和你算清呢,你要是再這個樣子,我就……”
說到這,蘇純淳雷聲大的嗓音突然漸漸弱了下來,莫名心虛,其實仔細想一想,好像也不僅僅只是季念欺負了她,她似乎也欺負了季念……
“你就怎麽樣?“季念不鹹不淡地盯着她看。
“我就……我就……”蘇純淳腦袋當機了,支吾了一下:“我就天天吃紅薯,污染你吸入的空氣。”
“……”
兩人陷入沉默,空氣幾乎凝固了。
季念的目光晦暗不明,着實讓人猜不透在想什麽,過了一會才悠悠然出聲,“蘇春蟲,給你一個機會。”
不知道他什麽意思,蘇純淳圓溜溜的眼睛閃着柔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什麽……機會?”
季念牽起唇角, “一個恃蠢淩強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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