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盛雲只太平了七八日,就出了兩件事,頭一件是宮中傳來消息,當今陛下身體抱恙卧床不起了,前朝後宮一下子變得人心惶惶,太醫署的人這幾日過的全是心驚膽戰,生怕脖子上的腦袋一個不小心的搬了家。
第二件便是南郡王府的世子妃突然暴斃了,比起頭一件這件事自然是石沉大海激不起浪花沒多少人傷心,可在宮中靜心守孝的穆婉玲卻知是怎麽回事,她不過是随口一說,肅梵晟竟真的下手了。
她并未覺得身邊有這樣一個癡心于自己的人而感到開心,只覺得男人可以涼薄無情至此,那個女人是他的結發夫妻,為他勞心勞力打點南郡王府的一切,為她生兒育女,到頭來卻死在最信任的枕邊人之手。
穆婉玲轉動手上的佛珠閉眼誦經,心裏感慨的默念,世子妃下輩子記着再別找這樣的男人做依靠。
乾正殿內納雪蘭領着一衆妃嫔衣不解帶日夜侍疾,熬了幾日有些心力交瘁,雖說病來如山倒,可穆天這病來的也太過蹊跷。
一衆太醫明明說無礙,只是身子虛弱了些,多吃些補品切勿在操勞就可。可怎麽瞧着床榻上的人的病不見好反倒每況愈下。
這段日子大事小事再加上零碎瑣事壓得她夜夜不得安眠,唯一欣慰的是雲琛終于變得穩重開竅了,不似從前頑劣懂的替她分憂,自打穆天卧床不起,多數都是他在旁邊悉心伺候着。
只是她不知道這個兒子只是想親眼看着床榻上的人吃下他送來催命藥,穆雲琛每次看到曾經英勇威嚴的父親變得孱弱有心無力的樣子,他的心裏痛快的快要解脫了般。
穆子書每次來則是面無表情,依舊是從前的自己,事事順從,只不過他這次多了一個身份,一個安靜的旁觀者,淡漠的看着這個将他的人生變得漆黑無光的男人衆叛親離,孤獨而死。
齊王府內穆子書一直稱病不接待任何人,如今的局面他只要做好分內之事,平心靜氣坐收漁翁之利便可。
“殿下,閣裏今日來了新帖子,幾個管事都拿不定注意該不該接,父親讓我來詢問下您的意思。”
“修羅閣的管事個個都是人精,拿不定主意他們自然會去問父皇,我們只觀望就可,風叔為何還要叫你來問我?”
風夙有些為難,只低着頭将帖子遞到穆子書面前。
“您看了便知。”
穆子書放下茶杯,也不耽誤直接接過來,打開仔細看了起來,只是看到某人的名字時,神色一下子凝重起來,墨煜,有人要取他的命!
“可知道下帖的是何人?”
“卑職不知,父親猜想應該是羅國的人,要屬下通知那邊的分閣查探一下羅國的情勢嗎?”
“不必,如今的形勢不容本王多管閑事,告訴風叔此事靜觀其變,修羅閣裏自會有人做主。”
“是!”
穆子書看着桌案上的帖子有些出神,羅國操控之人已經起了殺墨煜的心,幽若她也會被牽連,他閉眼蹙眉凝思。
風夙等了片刻見他不再囑咐什麽,擡手想拿回帖子,穆子書睜眼又說了句。
“先放在這。”
等到夜色漸身,穆子書換了一身玄色常服躲過耳目悄然出了門,他直奔的方向正是晉王府,今日長歌被請回了仆射府,想必幽若也回去了,此時去找墨煜在合适不過。
晉王府書房內一片沉靜,連幽若不在,墨憐生只草草用了晚膳就悶頭進了書房,燭光晃動映照出他面如冠玉的面龐。
墨憐生單手倚着頭看完手中的書無聊的打個哈欠,起身正準備換一本突然察覺到屋外有人,那人雖屏氣斂息但還是被他察覺到,那麽就證明此人武功不如自己。
他佯裝什麽都沒發覺繼續走到書櫃前尋着書。門吱的一聲打開緊接着是腳步聲,墨憐生心裏冒出疑慮,這人怎麽大膽的一絲掩蓋都不做,知道聽到身後的冷聲,他才想明白。
“你倒是悠閑。”
“齊王!你這是私潛入我府中?”
“本王正大光明坐在你面前,何來私潛。”
穆子書說完啪的一聲将東西扔在墨憐生面前,墨憐生見他面上不屑,也懶着同他争辯只半信半疑拿起桌上的帖子看了起來。
“殺我?是何人要殺我!我都落魄至此了竟還能威脅到盛雲哪個大人物不成?”
“看來清瑤長公主真是把你護的太好了,這是你們的自家事我不便插嘴多說,只一句話羅國如今的皇後姓季,其它的你自己想清楚。”
“你說什麽?什麽姓季!”
穆子書起身拍了拍衣服,無視他疑惑的眼神和急切的詢問。
“本王說了,這是你的家事,要問去問你的長姐。”
見他走向房門,墨憐生快速繞過書桌疾步上前想抓住他的肩膀阻攔他走出。穆子書看出墨憐生的意圖,懊惱自己多管閑事被這人追問不放,擡手想揮掉結果非但沒躲過反而被他鉗制住。
“把話說清楚!羅國的皇後為何姓季。”
感覺到肩膀上的痛楚,穆子書有些錯愕的回頭瞧着一臉怒氣的人,這墨憐生看着清瘦力氣倒是很大,只是越到最後他越覺得不對,這怕不是蠻力的事了。
“我說了,去問你長姐。”
穆子書出手掙脫開他的壓制,墨憐生心裏正着急想知道那話的意思,哪會讓他掙脫。一來二去兩人動手打了起來,這時穆子書才驚訝的發現墨憐生會武功,尤其是他用的招式。
“你是淩楚!絕塵大師竟傳授你武功!往日我聽你喊他師父,以為只是因為他傳佛法授業與你,你才喊他一聲師父,今日才知這稱呼的背後還有一層關系,呵呵!”
他以為自己是這盛雲最會僞裝隐沒最能忍受屈辱的人,卻不想眼前人才是最厲害的,為了自己的國家一路屈辱忍耐而大,即便自己有能殺人無聲的武功也不反抗,只為了羅國的太平安康。
穆子書在想,若墨煜知道自己為之付出一切的羅國早已抛棄他,他這些年咬牙隐忍過來的一切只是個可笑至極的笑話,他會變成什麽樣子。
“晉王當真是隐藏的深!”
“把你剛才的話說清楚!”
穆子書只看着他譏諷一笑,嘲諷他縱然有一身好功夫卻要靠女人來保護,墨憐生看到他臉上的笑,攥緊雙拳隐忍不發他剛才沖動已經曝露了身份,若在繼續沖動下去勢必會給師父帶來麻煩。
“追着我不放,你怎麽不去問你長姐,我知道自己武功在你之下,可晉王別忘了你如今在我面前露了身份,我可以去父皇那裏高發你,除非你現在就殺了我,只是我篤定你不敢。”
“殺你?齊王殿下還真是會拿捏別人的軟肋,我确實不敢殺你,可我卻可以去盛雲陛下面前好好念叨念叨,當年你利用幽若牽出太子與後宮妃嫔的奸情,從而讓他們兩人生了嫌隙來滿足你奪嫡的心思。殿下是陛下的親兒子,自己的父親最痛恨忌諱什麽,你比我清楚。”
語畢兩人都沉默不語,眼神劍拔弩張的死死盯着對方,狠不能下一秒就将對方擊殺再地。正當氣氛僵持不下時,門被推開了。
連幽若推開門擡頭就瞧見站在門內不動如山對峙的兩人,她眼神一暗快速轉身囑咐身後的人。
“琉璃在外頭守着。”
她進了屋關上房門走到墨憐生身邊眼神詢問的瞧着他,墨憐生拉住她的手對她搖搖頭,穆子書看見兩人相握的手,氣悶的偏頭不去看。
“齊王殿下為何來了?我在府外沒瞧見你的馬車,下人也沒提及你來。”
“我是私下來的,不便久留。”說完穆子書又神色凝重的看向一旁同樣一臉嚴肅的人繼續道:“”算我多管閑事,如今的局面你自己衡量,我只是不希望她被你拖累。”
說完穆子書不在停留,只是臨出門時還是不由自主的看了眼站在他身旁的身影。
“齊王來找你什麽事?”
“羅國有人在修羅閣下帖要取我性命,他說羅國如今的皇後姓季,姐姐知道這事,若姓季那母後去哪了?”
“墨憐生。”
連幽若拉住他的雙手,欲言又止。長姐說過如今還不是時候讓他知道此事,可她看見他越皺越深的眉頭,和滿眼的憂思心裏總是內疚不已。
“我本想現在就去趟南郡王府,可想到這幾日長姐忙的焦頭爛額,還是明日等世子妃下葬在細問好了。”
穆子書回到府中沒多久宮裏就來人了說是穆天召見他,他心裏松口氣還好趕回及時,等進了乾正殿穆天就屏退了一殿的人。
“那帖子你可看了?”
穆子書跪在地上,低着頭聽到幕簾後輕微的喘息聲,聽起來很疲憊不堪。
“兒臣看過了。”
“你有何想法。”
穆天只短短說了這幾個字就覺得身體乏累不堪,上氣不接下氣難受的緊,只能無力的靠在軟枕上。
“兒臣聽從父皇意願。”
“那便接了,不過在那之前,咳咳!把清瑤公主被太子玷/污和羞辱的事想辦法讓晉王知道,咳咳咳。”
幕簾後的人開始猛烈的咳嗽起來,穆子書只不動的繼續跪在地上,聽到簾後瓷器相碰的清脆聲,接着是咕咚咕咚的飲水聲。
“那些人以為朕卧病在床就不知朝堂之上的人心走動,太子不可留,但卻不能死在盛雲人之手以免招有心之人疑心诟病,晉王是最好的人選。你去安排,一旦他動手殺了太子你便立刻将他誅殺,這樣就是一石二鳥。”
☆、八十四章
“兒臣明白!”
“還有長清郡主也一并除去,身為盛雲人心卻向着羅國,留着終究是個禍害。”
幕簾後的人氣喘不斷,終是疲憊無力的不再說什麽,穆子書面上平淡如往常般恭順的領了命起身走向殿外,臨到殿門正巧碰到穆雲琛,看到他身後提着食盒的宮人,收起眼中的思緒。
兩人平時就不對付,見面了總要冷嘲熱諷些,像這幾日如此平心靜氣的點頭打招呼倒是讓穆子書有些不适。
“父皇該吃藥了。”
“這些事宮人來做就可,這段時日辛苦你了。”
“盡孝道本就是兒臣該做的。”
穆雲琛聽到身後父慈子孝的對話,譏笑着邁步出了大殿,兩個明明都盤算着要了對方性命的人,做起戲來當真是叫人望塵莫及。
他望着宮城內數不盡的燈火,心裏有些感慨。離開時又轉身瞧了眼乾正殿內,穆雲琛你此時知道審時度勢了,可惜遲了。
第二日南郡王府的世子妃下葬,送殡的隊伍擠滿長街,道路兩旁站着不少百姓竊竊私語,全都可憐年紀輕輕如花似玉的一個人就這麽沒了,世事無常啊。
等一切都塵埃落定已是未時,墨清瑤這幾日忙的昏天暗地身體疲倦的很,珠翠在一旁貼心的替她按着肩膀。
“公主累了就去榻上躺一躺。”
墨清瑤擺擺手:“不了,方才晉王府不是派人來說阿煜找我有事,應該是急事不然也不會世子妃才下葬就來找我,珠翠你下去準備準備。”
“尊。”
珠翠下去準備好一切,墨清瑤讓書行告訴肅清塵她去趟晉王府。街道上清冷帶着些許蕭條,正是最冷的時候又剛剛下過雪。
出了府門珠翠扶着她上了馬車,這些日子她是真的太累了,馬車輕輕搖晃墨清瑤靠在軟墊上困倦漸漸來襲。
珠翠守在一旁瞧見蹑手蹑腳的掀開車簾,小聲的囑咐。
“主子睡着了,你趕的慢些。”
她才說下,大路旁也不知道什麽地方突然沖出一個披頭散發衣衫褴褛的人,還直直朝她們的馬車撞來,馬夫吓得趕緊猛拉缰繩好在本來車趕的就不快,堪堪及時收住了,可車廂裏的墨清瑤身子猛然向前撲去,還好珠翠眼疾手快的穩住了,主仆二人都心有餘悸。
“出了何事?”
“不知從哪跑出來個乞兒,險些就撞到她了。”
“應該是無心的,你下去瞧瞧可有傷着,若傷到了要帶她去瞧瞧,若沒有給些碎銀子。”
“尊。”
珠翠下了馬車,那馬夫正氣急敗壞的大聲呵斥着。
“眼瞎了!青天白日訛人也要找對人,清瑤長公主的馬車你也敢撞上來。”
馬夫邊說邊舉起鞭子作勢要抽地上人的,珠翠趕緊攔住他,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地上人縮着身子的人,蓬頭垢面的看不大清長相,只能看到一雙有些渾濁的雙眼,不知是不是她方才看錯了,馬夫說到清瑤長公主這幾個字時,這人眼裏一下子亮堂起來。
珠翠蹲下身仔細瞧了瞧,是個女的,她聲音輕柔的小聲詢問。
“你可有哪裏傷到,若傷到了我帶你去找大夫,若沒有這些碎銀子你拿着。”
見地上的人只搖了搖頭沒說話眼裏還泛起了淚光,珠翠也是心生憐憫,想來也是個可憐的人,她将手中的錢袋放在那人手上,起身想走卻被拉住了裙角。
“珠....珠翠。”
聽到地上的人喊自己的名字,珠翠猛地收住腳驚愕的瞧着地上的人。
“你認得我?”
綠蘿掀開遮擋的頭發,露出有些猙獰的臉,馬夫瞧見她臉上的疤痕吓得連連後退,珠翠卻早已眼含淚光。是姐姐!只是她為何會在盛雲,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
“珠翠,那人傷的很重嗎?”
墨清瑤在車廂內等的有些心急,直接掀開車簾想看看如何了,剛探出頭就與綠蘿的目光相觸,綠蘿瞧見她的臉激動的抖動雙唇,聲音幹澀沙啞的喊道。
“綠蘿見過長公主,多年未見公主出落的....。”
她本想說出落的同皇後娘娘一樣溫婉動人,可是話到嘴邊想起過往的一切,哽咽難自制。墨清瑤就那樣呆愣愣的看了半天,才回過神,急急的跳下馬車,也顧不得什麽公主禮儀,這是母後身邊貼身服侍的大宮女綠蘿,那她心裏多年想知道的一切都會得到答案。
車夫站在原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女子和公主殿下是舊識!珠翠扶起地上的人哭着抱住她小聲哭泣。
墨清瑤先找了最近的客棧讓綠蘿好好梳洗一番,再吃了些吃食,囑咐車夫先去晉王府說聲她們遲些到,三個人就關在房間裏。
“姐姐你的臉為何會變成這樣?你為何會來盛雲?”
珠翠紅着眼眶小心的觸摸着綠蘿臉上猙獰蜿蜒如蜈蚣的疤痕,綠蘿拉下她的手搖搖頭,起身噗咚一聲跪在墨清瑤面前将羅國這些年發生的一切,全都詳細的說與眼前人聽。
随着綠蘿的訴說,墨清瑤從從容平淡慢慢咬緊雙唇,抓緊桌布,喉頭的灼燒堵塞讓她再也忍不住的伏在桌上痛哭出聲。
這些年她怨恨母後對她和阿煜狠心不聞不問,卻不知母後在羅國受的苦要比他們多千百倍,還有外祖!還有她那個從未見過一面的弟弟,季映雪這個妖婦!
“奴婢幸得崔公公搭救,還有妙雲的良心發現,這些年公主寫給娘娘的信,還有娘娘寫給公主的信全都被這個妖婦攔下,皇後娘娘在宮中無時無刻不惦記着您和太子殿下。奴婢本該早些到,卻半路信了歹人被賣到了妓館,為了活下去能見到公主,将皇後娘娘和淩家的所受的不白之冤告訴您,奴婢這些年忍辱偷生想贖身,去年妓館遇到大火。”
說到這綠蘿擡手摸上臉上的傷疤,珠翠哭着抱住她,綠蘿只是淡淡一笑繼續說道:“容顏被毀老鸨就打發我去做了浣洗的婢子,也不再向以往派人時時看守着,我才有機會逃出來,殿下!在宮中女婢曾不止一次的聽皇後娘娘說守住,讓太子殿下守住玉佩,說那裏頭有保命的東西。”
“玉佩?”
墨清瑤忍住哽咽,擡手抹去臉上的淚痕,紅腫着雙眼。
“我們臨行來盛雲的時候母後确是送給阿煜一塊玉佩,送給我一支步搖,阿煜成婚的時候我把那步搖送給了幽若,如此說來那玉佩一定是有什麽秘密,綠蘿你且在這好好休息,珠翠我們即刻去晉王府。”
墨清瑤起身忍住滿腔的悲傷,深吸一口氣穩重心神,此時還不是悲傷哭泣的時候,若他們手中真有重要的東西,或許可以回羅國報仇雪恨。
墨憐生看着有些昏暗下來的天,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連幽若坐在一旁看了看桌上又涼了的飯菜轉身小聲吩咐琉璃:“再去熱一遍。”
“尊。”
她看到墨憐生臉上滿是擔憂焦急握住他的手輕聲勸慰:“我們去瞧瞧吧,遲的是有些久了。”
“幽若我的心裏很不安,盛雲我們哪來的舊識,那馬夫呢?”
“說是回客棧等着去了,即刻去看看。”
兩人起身快步走出屋子,傳過院落走廊,看到迎面走來的人,兩人面面相觑。
“殿下,我來接清瑤回府,可在門口聽門人說清瑤未來?”
“馬夫說姐姐半路遇到了舊識,要耽擱些時辰才能來我這,可等了大半個時辰也不見她來,我正心急想去尋。”
“舊識?先不說這些快去尋人要緊。”
一行人快速朝馬夫留下的客棧出發,到的時候果然見客棧門前停着馬車,只是當肅清塵走近時聞到了血腥味,他懸着心猛地掀開車簾,車廂內仰頭躺着一個人,腹部插着一把匕首,身下的軟墊全數被鮮血浸染。
肅清塵急的擡手想探探這人的氣息,連幽若皺眉看了眼匕首落下的位置神色凝重。
“不必探了,這人已經死透了,下手的是行家,匕首刺入肺部不能即刻要了命,卻可以即刻讓人無法開口呼救。”
這是每個殺手最管用的手段,墨憐生轉身火速奔向客棧樓上,找到房間伸手推不開直接一腳踹開,房裏倒着兩個人一個是珠翠墨憐生認得出,還有一個他仔細看了看眼熟但一時想不起。
連幽若探了兩人的氣息,确定沒事快速扶起珠翠,伸手用力按她的人中。
“都還有氣息。”
“珠翠,珠翠!”
三人都緊緊的盯着慢慢清醒過來的人,珠翠迷迷糊糊的看着圍着她的人,等看清墨憐生的臉,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急迫的喊道。
“殿下,快去救公主她被人兩個男人擄走了,還有姐姐。”
珠翠偏頭看到躺在地上不動彈的人,掙脫開連幽若跪爬着過探到她的氣息才止住哭聲。
“你說這個女子是你姐姐,她是綠蘿?母後身邊的大宮女!”
“是的殿下,姐姐歷經千辛才找到公主,殿下!皇後娘娘死了,六殿下死了,老侯爺也死了,淩家倒臺了,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姓季的那個妖婦做的惡!”
“你....你說什麽?”
墨憐生聽到這話,腦中瞬間一片空白耳邊只聽到了死了,母後死了,六弟死了,外祖也死了,怎麽會?母後同父皇是結發夫妻,淩家更是為羅國鞠躬盡瘁。
他不敢相信的愣在原地,穆子書說如今的羅國的皇後姓季,他驚恐的搖頭不住的後退腳下趔趄仰頭險些坐倒,連幽若見他這模樣紅着眼眶抱緊他。
“呆子,無論你此時想去哪,想做什麽我都會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