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怪

江郁明上午闖進我的辦公室道歉,下午就麻利的搬回我的宅子,我住在市郊,每天上班都要一個小時的車程,起初我以為他只是随口一說,誰知道他真的搬了回來。

我真的很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詢問了江郁明的助理小張,小張皺着眉毛同樣疑惑:“江少今兒早在河裏拍一場落水戲,水有些冰涼,他差點抽筋,從水裏撈出來後他急急忙忙擦幹身子就竄進車裏要回公司。”

我滿腹疑惑,江郁明是個什麽性子我當然清楚,倔強得要命,絕不會低頭道歉,這是受了什麽刺激又是哭又是道歉還非要搬回來住,我坐在辦公室裏一份文件也看不下去,坦途娛樂這兩年業績良好,公司發展前途相當光明,再加上江家在江淮安的授意下格外照顧,就算江郁明惹了對家公司,我也敢叫板替他出氣,可是他什麽都不說,這讓我有些犯難。

“哥。”江郁明推門進來,他原來從不願意踏入我的辦公室,生怕別人知道我和他有半點幹系。

“怎麽了?”我擡頭看他。

他站在我面前直視我的眼睛,他的眼睛太漂亮,像是天上的星星墜入凡間,我吸了口氣,他不好意思的開口:“哥,你能去探我的班嗎?”

“……”說實話,我受了驚吓,吓得我手中的文件砸到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我安靜了一會兒,等我的腦袋冷卻下來後我開口問,“是片場裏的人給你下絆子了?”

他呼吸微滞,緩緩的笑了,笑容略帶苦澀:“沒有,我就是想讓你去看看我。”

我覺得我該去一趟江家,請江淮安幫我查查江郁明到底被誰脅迫了,我認真的答應下來:“我下午去,可以嗎?”

他的眼眸猛地亮了起來,如同點亮了千瓦燈泡,忙不疊的點頭:“可以可以。”然後又怯生生的問我,“我可以在這裏坐一會兒嗎?”

“你上午不拍戲?”我疑惑的問,随手翻了翻他的日程,“陳奇導演的《和時間賽跑》。”突然我想起來他不喜歡我時時刻刻的關注他,我尴尬的合上了日程表,“抱歉我不是想監視你……”

“不不,哥。”他來回的搖頭,像個撥浪鼓,“以前都是我太幼稚了。”他站起身,生怕我忘了的囑咐我,“下午探班,哥別忘了。”

“嗯,不會的。”我忘記誰都不會忘了答應他的事,我看着他推門離開辦公室,忙拿起手機撥打給江淮安,“江爺。”

“陵意,說多少遍了,叫我淮安就好。”他說話有獨特的韻律感,咬字清晰一字一頓,天生的領導範。

“淮安,我弟弟他好像惹了不得了的人物。”我盤算着有什麽籌碼能換取江淮安伸手幫我查查,要不把坦途的股份給他一些,不過他大概看不上我的小公司。

“你弟弟,江郁明?”他輕輕的笑着,氣聲穿過聽筒仿佛吹在我耳邊,“他那小打小鬧能惹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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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安格外看不上江郁明,江郁明并沒有參加家産争奪,也不知江淮安怎麽想的,我思索着該不該把這兩天的事告訴他:“我弟他這兩天不對勁,又是道歉又是搬回來住……”

“搬回去和你住?”江淮安打斷我的話,聲音壓低透露出驚奇和沉郁,“那倒是稀奇了,我幫你看看,後天你來江宅吧。”

“嗯。”我沒想到江淮安如此慷慨的答應而沒有要報酬,挂了電話坐在辦公桌前扭頭看窗外天氣沉沉。

我忙了一上午處理完今天的文件,騰出下午時間去片場探江郁明的班。

江郁明對拍戲很有天分,領悟能力強,拍一條基本一兩遍就能過,他長的高大俊美,即使性格并不平易近人,也能吸引很多人喜歡他。

我把車停在離片場遠一些的草墊上,推門下車走進片場,他正坐在搭好的遮陽篷下看劇本準備下一條,我不敢打攪他,只是站在樹蔭下看着他們拍。

我是個商人,以追逐利益為人生信條,江淮安總笑我表面圓滑狠絕,其實內裏就是個不開竅的木頭,我不大能理解江淮安特意指的是什麽,我也不深究他,江淮安總是正确的。

江郁明一擡頭就看到了我,他的眼睛亮亮的,熱情的揚起笑容起身朝我走來,周圍響起抽氣聲,怕是江郁明從沒笑這麽……燦爛過。

“哥。”他毫不在乎的跑到我身邊擁抱我,我比他高兩厘米,他親昵的用腦袋蹭我的脖子,“你真的來了。”他嘆息道,緊緊的抱着我生怕我消失一樣。

他的轉變如此之大,大得成功的驚到了所有人,我背着手,沒有回抱他,尴尬的說:“上午說好的,我當然會來。”

他松開手,拉着我坐進遮陽篷,眉眼彎彎的對我說:“哥你先坐一會兒,我去拿點水果。”

“不用了。”我不想麻煩他,我照顧他這麽多年,早就習慣付出而不圖回報了。

他似乎有些失望,乖乖的坐下,拿起劇本看兩眼劇本擡頭看我兩眼,活像是依賴主人的奶貓,我安靜的坐着,環視片場,我想明天頭條一定會是《新生代演員江郁明靠山竟是坦途總裁?》,江郁明不喜和我的名字出現在同一版面,我得打幾個電話壓下這件事。

“哥,你是不是……”江郁明擡頭看我,他頗為緊張,手指捏着劇本骨節泛白,“對我特別失望?”

我聽到這句話,心頭發堵,我盯着他的眼睛,以極大的自信對他說:“你是我弟弟,我永遠都不會對你失望。”

他的眼神更悲傷了,濕淋淋的像要溢出水來,他微微的躬腰,好像要把自己團起來:“可是我對我自己很失望。”

我不知道怎麽安慰他,我只覺得他快要哭了。

他失落了一會兒,重新振作起來,站起身把劇本給我:“我要去拍戲了,哥你要仔細看着我。”他逆着光對我笑,俊美如太陽之子。

他還是當初那個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年畫娃娃,一點兒都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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