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5
“這個也是沒辦法,臨時發生了一點變動。”伍洋在客席的第一排坐下說,“這次出場的樂隊名單給你看過,本來是想讓swan壓軸的,但是他們臨時說明天要趕去其他省會城市巡演,希望調整到中午到晚飯的這段時間。”
路易文意外:“這麽突然嗎?那觀衆那邊怎麽解釋呢?”
“不要緊,這次都是當日票,之前網上只說過可能會有哪些樂隊出場,沒有發布确切消息。”
不發布準确參演名單,而是模淩兩可讓觀衆自己期待會有哪些知名樂隊參加,從而刺激他們來場,這的确也是音樂祭一貫的做法。
但是路易文還是覺得哪兒不對:“可是swan他們的巡演應該是早就定下來的,怎麽這麽急迫?”
“這我就不知道了,待會swan的負責人要是來了,你可以自己去問問。”伍洋的語氣雖然平緩但明顯只是來通知路易文的,他沒什麽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啊小路,這次我本來就是想給swan他們造造名聲的,你也知道,最近這一片的live house越來越多了……”
路易文默然,他當然知道老板的意思,不管什麽行業肯定都得以盈利為最終目的,這次來音樂祭的大部分都是新人樂隊,要說最有影響力最能圈錢的,也只有swan了。
雖然是去年6月才結成的新生樂隊,但swan因為顏好又技藝高超,加上背後的經紀公司非同小可,這半年來的發展可謂是勢如破竹,短短時間內就網絡了一批死忠粉絲,甚至超過了不少出道好幾年的中堅樂隊。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顯然是沒有回旋餘地了,路易文回到臺上,跟正在排演的景祥和簡涉說了這事。
景祥不太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如果放在最後一個,那會有多少人留下啊?”
路易文回憶了下前幾年音樂祭的情況:“二樓因為是坐席估計會留下一些,但是估計也沒多少人有心情聽了,一樓站席基本上都走光了,最多能留下幾十個人吧。”
簡涉:“就是說,還是會有将近100人留下?”
“100人?那不錯呀。”景祥看起來還挺高興,“我有個朋友在酒吧駐唱,每天晚上才十幾個人,就是爆滿了最多也就二三十個人。”
簡涉也說:“我也覺得這個數字很好了。”
路易文有些驚訝:“你們真的不介意嗎?”
“當然了。”景祥反而勸起了他,“放在最後演,我們還沒什麽壓力呢,就是砸了也不怕——你說是吧?小涉?”
Advertisement
說到最後一句,他還沖着簡涉揚了下下巴。
簡涉沉穩地點了下頭。
這倒是讓路易文有些沒想到,原本他還擔心這事會影響男孩子們的情緒,特意用了最平常的語氣說,沒想到人家比他還想得開。
眼看着前幾天還在鬧別扭的兩個人達成了默契,路易文心裏更欣慰了,不自覺地就朝着身為隊長的簡涉笑了一下。
哪知少年馬上就低頭躲過了他的視線。
路易文:“……”
“對了,許岚跟白致遠呢?”他在臺上看了一圈沒看到兩個人,“待會他們要是回來了,跟他們也說一下這事。”
“許岚剛才不舒服去廁所了。”景祥回答道,“感覺好像是吃壞肚子了,臉色很差,一副要吐的樣子。”
“這麽嚴重?”
剛才上二樓之前路易文就發覺到許岚臉色很不好,這讓他想到了之前複試的時候,那時候的許岚的狀态和現在似乎差不多。
兩次都是要上臺的時候身體不舒服,這未免讓他有些擔憂。
“不要緊的,這次貝斯的編曲都很簡單。”可能是看出了他的憂心,簡涉特意說了一句,“就算不會彈琴也能蒙混過去。”
“希望吧,也不知道他這幾天琴練得怎麽樣了。”
路易文恨鐵不成鋼地擺擺手,想叫兩人過去一起确認下明天要演奏的歌單和需要的舞臺效果,入口那邊突然發出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他回頭望去,卻見是幾個其他樂隊的成員來了。
走在最前方的就是swan的幾個樂手,他們的打扮十分惹眼,旁邊跟了個穿着花襯衫和绀色西裝的男人在給他們引路。
單看穿着和氣勢就能看出花襯衫的男人地位不低,但可能是因為胖的緣故,他的面相倒是比地位顯得年輕得多。
“哇,這不是那幾個紫薇星嗎。”景祥跑到路易文旁邊,興致勃勃地道,“我知道他們,我周圍認識的人都說過他們。”
紫薇星這話确實沒形容錯,swan的确出道即大火,據說初live前僅僅在網上發布了各個成員的公式照片,就把第二天的門票錢炒翻了三倍。
路易文看到景祥這幅興奮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倒是簡涉天生性子冷,看了幾眼就沒什麽興趣了。
景祥看了一會,忽然“咦”了一聲:“他們今天只來了三個人啊,我還以為能知道他們的鼓手到底長啥樣呢。”
路易文奇怪:“他們不是在網上公布過照片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哥。”景祥跟他解釋,“他們鼓手是不露臉的,拍照片和live的時候都一直戴着面具,到現在都沒粉絲知道他們鼓手到底長啥樣。”
“握手會和簽名會的時候也戴着面具?”
“戴,不摘!”景祥說,“我覺得這可能是他們的營銷策略吧。那鼓手看身材感覺還挺帥的,可能是臉長得不好看就故意擋住,這樣大家對他就只剩好奇了。”
這邊景祥話音剛落,胖男人就帶着swan的三個人走過來了,他在看到路易文的時候很快笑了一下,朝着他伸出了胖手,自我介紹說是swan的負責人。
路易文象征性地握了握對方的手,卻覺得對方看起來雖然禮貌,笑容卻有點怪怪的,只有一邊唇角高揚,帶着一股冷笑的意味。
兩人客氣地互相道了姓名,正在這時,路易文突然看到白致遠大步流星地沖了進來,進來的入口和swan他們是同一個。
他本來是直奔路易文這邊來的,但在看清和路易文說話的胖男人後卻全身一僵,隔了半天才慢騰騰地走過來。
胖男人用眼角餘光看到白致遠,忽然适時地一笑:“那路先生你們繼續忙吧,我就不打擾了,幫我跟伍老板問聲好,就說我來過了。”
路易文訝異道:“你們這就要走了?不去跟燈光師還有調音師那些确認一下嗎?”
“那倒是不用,伍老板這邊都是專業人士,我相信他們。”胖子笑盈盈地說,“而且我們這邊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上次巡演太火爆,這次公司硬要我們加演,不趕緊回去讓這幾個小家夥休息休息,恐怕明天都趕不上趟兒呢。”
剛說完,swan的主唱就及時地打了個哈欠,不知道是真的累了還是覺得太無聊。
吉他手和貝斯手則更加心不在焉,兩人從一開始說了藝名就站在一邊自己聊自己的了,完全把路易文他們當成了空氣。
路易文不想跟他們計較,既然胖子這麽說了,他也不再多言,只客氣地點了下頭。
胖子很快就又帶着swan的樂手走了。吉他手和貝斯手兩人勾肩搭背地走在後面,路過白致遠身邊時卻忽然齊齊回頭,投來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
路易文當然注意到了,他皺眉問白致遠:“你剛剛去哪兒了?怎麽才回來?”
白致遠磕磕絆絆地道:“我……我那個……路先生,我們能去一下控室那邊嗎,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是跟這次演出有關的事嗎?”
白致遠艱難地點了點頭。
路易文不動:“那就直接在這兒說吧,我們大家都在,有什麽事也好幫你解決。”
白致遠萬分糾結道:“是這樣的,路先生……我剛才……剛才接了個電話,說我家裏出了點事,我可能得回家一趟,明天估計不能來參演了……”
這一個消息無異于平地驚雷,景祥一聽這話立馬急了:“啊?你什麽事這麽着急?非要現在就回去嗎?”
“對不起,對不起……”白致遠十分為難地看着路易文,“但真的很着急,我……我現在就得走。”
路易文無奈:“到底出了什麽事?怎麽現在才說?”
“真的對不起,我也是剛才知道的消息。”白致遠皺着臉懇切道,“家裏人說我媽病危,也就這兩天的事了,我現在不回去的話,怕是就趕不上了……”
“病危?”景祥一臉疑惑與迷茫,“這……什麽病啊這麽兇殘,我之前也沒聽你說過你媽媽生病這事啊。”
路易文也有些半信半疑,但見白致遠不住地道歉和哀求,實在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他要走就讓他走好了。”一直在旁邊沒開口的簡涉忽然說,“現在不讓他走,過了明天會更麻煩的。”
“不是我不想讓他走,主要是他一走,你們就沒有鼓手了。”路易文十分頭痛,“你們練習了這麽久,總不能讓你們的辛苦白費吧?”
“如果能找到替補鼓手呢?”
“找到也沒用啊,”景祥馬上否定,“現在根本不是缺鼓手的問題,是快沒時間了,就算找到,誰能在一天之內練這麽多歌曲?”
“譜子可以修改,加緊訓練就來得及。”簡涉語氣平穩,“明天我也帶樂器上臺,試試吧。”
說完這段,他轉向路易文,十分認真地問他:“哥你覺得呢?”
“那就這樣吧……”路易文心說也沒別的辦法了,“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問誰能來幫忙。”
“哥你不用費心,”簡涉看他就要火急火燎地打電話,立刻說道,“我這邊有人選的,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