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晚上,何純熙在屋裏踱來踱去,想着此刻劇院的掌聲雷動,一時百爪撓心。

“我餓了,我要去吃嘉華的蝦餃,鳳爪,排骨,百葉……”何純熙靈機一動,計上心來,喊來管家囑咐着。

管家一一記着:“這就安排人給您打包回來。”

何純熙說:“不是,我要出去吃的,這得趁熱吃,等你們打包回來,都涼了。”

管家有些為難:“将軍不在家,我們也不敢貿然讓您……”

何純熙一瞪眼,佯裝生氣:“他又沒關我禁閉,再說了,嘉華人也不多,定個包廂,就我一個吃着,你們都在外面守着,能有什麽事?總不能因噎廢食,把兇手放了,倒把我這個受害者給關起來。”

管家拗不過她,又覺得她說得也不無道理,就派了一隊護衛跟着去了。到了嘉華,何純熙把菜單上的點心幾乎點了個遍,叫飯店做了兩份一樣的,一張桌子擺在門外,一張桌子擺在門裏:“大家辛苦啦,這桌子菜是犒勞大家的,務必幫我把好門,別讓人進來咯。”護衛們感動的連連點頭,圍在門口的桌邊大快朵頤,何純熙趁他們吃的高興,又叫飯店搬了幾桶酒來,士兵們哪裏還忍得住,劃拳喝酒不亦樂乎。何純熙看時候到了,揣了個餅在身上,就悄悄溜了出來。

嘉華就在劇院邊上,步行不過十分鐘的距離,只可惜何純熙趕到的時候,主演已經在謝幕了,何純熙只來得及在最後一排遠遠地看着樊勝美,不過是九天沒見,相思卻這樣的漫長。

樊勝美在前排的人群中反複尋找,果然還是沒有見到何純熙的身影。她在心裏輕輕嘆一口氣,不免有些失望,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機會再見她呢?走下舞臺,她想着那天晚上的情景,一陣臉紅,不好意思多想,卻又忍不住回味,邊傻笑邊發呆,來到更衣室門口,只看見一個一人多高的花籃擺在門口,滿滿的都是紅玫瑰。

樊勝美最近星途燦爛,影迷衆多,花籃本不稀奇,但将造型做得這麽誇張的也不多見,她皺了皺眉正要喊場工挪開,卻見花籃後面走出一個人來:“樊小姐,恭喜演出成功。”

來人四十歲上下年紀,肥頭大耳,有些謝頂,穿一身黑綢,戴副金邊眼鏡,看起來頗為滑稽。

“原來是齊先生。”樊勝美認出來了,是齊邦媛和齊委員長的大哥,齊修平。齊治平長相清俊,齊邦媛也是秀外慧中,可偏偏這個大哥長得腦滿腸肥,和他們不似同類。後來齊邦媛說起才知道,齊修平是他們父親早先收的丫鬟所生,所以不是嫡出,家業也沒他什麽事,每天游手好閑提籠遛鳥,平日裏幫着齊治平管着監獄,也是個閑差。

齊修平向那花籃伸出手掌:“一點小禮物,望樊小姐笑納。”

樊勝美雖然不喜來人,也不便得罪,只好陪着笑臉:“謝謝齊先生。”

齊修平見樊勝美笑起來如此美麗不覺癡了:“我在隔壁飯店為樊小姐設了慶功宴,不知道樊小姐能否賞臉光臨?”邊說邊往樊勝美身上貼。

樊勝美後退了幾步,卻被他逼到了牆角,正不知如何收場,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說:“小美,等你好久了,怎麽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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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純熙!

樊勝美欣喜地看着齊修平後面,齊修平轉身見是何純熙,知道趙将軍是齊治平眼前的大紅人,客氣地寒暄:“趙夫人身體恢複得還好?”

何純熙點頭道:“謝謝齊先生關心,沒什麽事了,真是巧了,我約了小美吃宵夜。”

齊修平忙說:“我改日再來邀請樊小姐。”掃興而去。

樊勝美見到何純熙喜不自勝,剛說了句“熙”,何純熙就一把将她拽進了更衣室:“我真的是請你吃宵夜的。”說着從懷裏掏出了那個餅。

“你怎麽知道我餓了?”樊勝美接過來咬了一大口,咂咂嘴:“真好吃,這是什麽?”

何純熙看着她饑腸辘辘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這是嘉華的師傅新得的方子,叫做老婆餅。你既吃了我的餅,可得做我的老婆。”

樊勝美不服:“老婆餅,難道不是老婆給買的餅嗎?”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現在接話不錯啊。”何純熙看着樊勝美唇上的芝麻粒兒,湊過去伸出舌尖輕輕一勾把芝麻粒兒給舔了下來,樊勝美見何純熙突然靠近的臉,一下子就緊張的一動不敢動,使勁咽下嘴裏的餅,沒想到何純熙只是蜻蜓點水并沒有進一步深入,這才暗暗松了口氣。何純熙看她有點發紅的臉,忍不住就笑出來,又湊到她耳邊輕輕呢喃了一句:“你吃餅,我吃你。”

樊勝美才平靜下來的心又被撩撥得撲通亂跳,一時竟嗆得咳起來。何純熙見桌上正是自己送給她的水杯,知道樊勝美将它一直帶在身邊,心中歡喜,趕忙拿起來遞給樊勝美。樊勝美喝了好幾口水,才算緩過來。

何純熙尋思着樊勝美果然是餓壞了,拉着她就往外走:“別吃餅了,我在嘉華還點了一大桌子好菜呢。”才走出兩步,卻發現手上一沉,邁不開步。樊勝美把何純熙往懷裏用力一拽,就把她整個圍在了自己的胳膊裏:“你就是好菜。”邊說邊微笑着吻了上去。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兩人久別重逢,每一個親密動作都臉紅心跳,這個吻更是對對方的無盡思念和無度索取,一時間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年。

“樊小姐,我們去吃宵夜……”推門進來的人一下子愣住了話音戛然而止,何純熙背對着門一時忘情還沒留意,樊勝美卻是一眼看見來人,吓得忙松開雙手,何純熙這才反應過來,回頭一看,是驚呆了的齊邦媛。

齊邦媛畢竟是在國外多年,只愣了一會兒,就神色自若地說:“Sorry啊,你們繼續。”說着就要帶門出去。

何純熙将樊勝美的手握在手心,叫住齊邦媛:“邦媛,我,我想和你談談。”

嘉華包間裏,樊勝美知趣的沒有跟來,何純熙一個勁兒地給齊邦媛夾菜,齊邦媛只是抽着煙沉默不語。

何純熙放下筷子,誠懇地說:“邦媛,我這個人,朋友雖不少,但是真正可以稱作知己的,也就是你了。希望你能,諒解我。”

齊邦媛彈了彈煙灰:“純熙,你做什麽,我都能理解,也都能體諒。只不過,我替趙将軍委屈,他是安平四公子之首,全城的姑娘都恨不得嫁給他,可他對你一心一意,你卻……”

“我知道融軒是很好很好的,對我也好,”何純熙咬着嘴唇,“只是我不愛他。”

“但你已經嫁給他了啊!婚姻不是應該彼此忠誠嗎?”齊邦媛看着何純熙的眼睛,她的眼睛看起來還是這麽無辜,真讓她難以相信她居然是個背叛者。

“是的,”何純熙苦笑了一下,“只是你想過嗎,我的婚姻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沒有愛的基礎,這也是你不願意走入婚姻的原因,不是嗎?”

齊邦媛嘆了口氣:“我懂,只是你對未來有什麽打算?樊小姐總是會嫁人的,難不成你娶了她?那趙将軍又該如何?”

何純熙沉默了很久,然後堅定地吐出幾個字:“我想和他離婚。”

“離婚?!”縱是齊邦媛這樣鎮定的人,也吃了一驚:“你不用怕我告訴趙将軍,我會為你永遠守口如瓶。”

“我不是怕他知道,我是自己心裏過不去。”何純熙平靜地說,“我考慮了很久,這是個理智的決定,他值得更好的妻子,可以全身心的愛着他的妻子。”

齊邦媛看她說的堅決,神色凝重:“你有沒有想過,你離開他如何生活?你父親那裏要是知道,只怕是堅決反對的吧。好,就算你什麽都不管都不顧,你從來沒有工作過,哪有生活來源?我羨慕你,遇到了真摯的愛情,可愛情要是不能落實到面包上,那就只是空中樓閣。”

何純熙握着她的手:“謝謝你,邦媛,你總是在為我着想,不過我吃的不多,應該能養活自己的吧?”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齊邦媛看着她楚楚可憐的眼神,心頓時軟了:“好啦,有我一頓飯吃,也不能讓你喝粥。你想做什麽,我都支持你。不過你再好好考慮一下,不要貿然決定才是。”

何純熙感動的抱住齊邦媛狠狠親在她的額頭上:“邦媛,謝謝你,你對我真好。”

齊邦媛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她忽然有種酸酸的感覺,真的,好羨慕樊勝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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