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趙融軒看到齊邦媛有些慚愧，再看到她身後跟着的何純熙大吃了一驚：“純熙，你怎麽來了？”

何純熙惱道：“你真是做大事的人！”

趙融軒不敢頂嘴，帶着齊邦媛就去了齊治平的卧室。

齊治平正在書桌前寫字，齊邦媛看他氣色還不錯，放下心來，叫了聲“哥”。

齊治平看到她有些不高興：“你來做什麽，出了事怎麽得了？”

齊邦媛走近了，給他捶捶肩膀：“趙将軍不會為難我的，我相信他——他也是報國心切。”

“報國！這是他的國，就不是我的國了？我齊某人還就是不怕死，我看他能扛到什麽時候！”齊治平拍着桌子。

“美利堅國會那邊已經通過了給我們的軍火援助，還送我們八十架戰鬥機和飛行員。”齊邦媛平靜的說。

“是嗎？那太好了！”齊治平很滿意，得到美利堅的支持，對他在各軍隊派系中的威望樹立有決定性的作用，而在對日局勢上也有扭轉的機會。

“但是他們要看到我們的戰績，他們的報紙說，軍火不能送給懦夫。”齊邦媛勸道，“我們趁此收攏民心，集結軍隊，收拾大好河山，哪樣不得等着您出去主持大局，您在這和趙将軍置氣，難道還叫日本人坐收漁翁之利？”

齊治平沉默不語，齊邦媛知道他在權衡，又加了一把柴，“吳家和端家都嚷嚷着要轟炸茂山，您趕緊回去看看吧。”

齊治平牙根癢癢：“這幫混賬東西！”

齊邦媛看着這邊有所松動了，退出來找趙融軒：“委員長一直都想抗日的，你卻這樣把他綁了來，是故意把他放在火上烤嗎？”

趙融軒最近也是騎虎難下，國內輿論雖然不少喝彩聲，但也有不少反對的聲音，認為他大敵當前，卻忙着內讧，動搖國本。聽到齊邦媛這麽一說，連忙辯解：“我對委員長的忠心日月可鑒。”

齊邦媛冷笑道：“我很知道你的忠心，但你得讓天下人知道。”

趙融軒額頭上冒出汗來：“我馬上親自護送委員長下山，一切但憑軍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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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邦媛也馬上應道：“好！你保委員長安全，我也保你全家性命。”翌日，齊治平通電全國正式對日宣戰，趙融軒夫婦被關押于安平監獄。清明事變至此收場。

這些天，樊勝美只能從報紙上獲得何純熙的消息。她知道自己什麽忙也幫不上，只能天天在心裏為她祈禱。每天，報童喊着“重要消息”，路過她的窗前，她的心都要咯噔一下，趕緊沖出去買了報紙回來看看還是老調重彈。

可是這天，報童的喊法不同了：“趙将軍已束手就擒，趙夫人也一同關押”。樊勝美渾身顫抖着打開報紙，那碩大的黑體字通欄标題幾乎将她擊倒。何純熙，她的何純熙……不，她要去看她，她不能在這裏傻乎乎的等消息，她一定要确保她的平安。

樊勝美叫了輛車，前往安平監獄。到了監獄門口，站崗的士兵正剔牙：“你找誰？”

“何純熙。”她小聲說。

“你找她？你是她什麽人？你知道不知道趙氏夫婦可是重犯！”士兵連頭都懶得擡。

樊勝美趕緊拿出一疊錢往那個士兵懷裏塞：“大哥，行個方便。”

士兵眼前一亮，上下打量了下她：“哎，模樣不錯啊，讓哥哥疼疼。”說着就抓住她伸過來的手不肯放。

樊勝美忙往回躲：“大哥，大哥，這裏都是人，這樣不好。”

“那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去？”那士兵笑得更加淫邪。

正拉扯間，只聽一人喝道：“是叫你站崗，不是叫你調戲良家婦女！”

那士兵聽到這一聲，吓得趕緊一個立正敬禮：“長官好！”

樊勝美感激地回頭一看，原來是齊修平。

齊修平笑容可鞠地問：“樊小姐來探望什麽人哪？”

樊勝美他鄉遇故知，心想或有辦法轉圜，忙說：“是趙夫人。”

齊修平沉思了一下：“以我和樊小姐的交情，本來見誰都不難，只是現在非常時期，我得想想辦法。這樣，樊小姐先回去，什麽時候方便我自會派人來通知樊小姐的。”樊勝美雖然将信将疑，卻也別無他法，回家去苦苦等到了傍晚，真有一輛車來接她了。車開過監獄門口，又轉過來繞到後面停在一棟小白樓前面，司機過來拉了門：“到了。”

齊修平早已站在門口迎接：“樊小姐這邊請。”

樊勝美納悶：“不是在監獄嗎？”

齊修平在頭裏邊走邊解釋：“趙将軍這樣的高級軍官是一律關在這裏的，吃住都比監獄裏好些，一般人我不告訴他，我手下知道這裏的也都是親近的人。”

小白樓裏果然別有洞天，一人一間的囚室，看起來還算幹淨，如果不是走廊四處都有荷槍實彈的士兵把守，還以為是間小旅館呢。

“何純熙，有人來看你了。”獄警打開了其中一間的門。

“熙！”樊勝美沖上去把瘦削的何純熙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