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活動一下。
一個食物中毒，倒真讓她像模像樣的養起來了。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像溫室裏的小花，看着挺有生命力的，其實最經不得風吹日曬了。
璐璐她們每天都抽時間來看她，跟她說店裏一切都好，讓她放心。
林楠來看過她一次，什麽也沒說，只是看了她一會兒，就走了。
日子就這麽過得無力而平淡。
一到中午，病房裏的人就吃飯的吃飯，睡午覺的睡午覺。
沈璃薇躺的腰疼，就到走廊裏遛彎了。
難得有這麽溫暖的好陽光，曬在身上暖暖的。
沈璃薇眯起眼睛，站在窗邊上，看着外邊的景色，心裏不住地盤算，怎麽才能說服璐璐和米浩早點出院回家養着。再這麽下去，不要說她閑得一身病，就那跟流水似的花錢也讓她肉疼啊。
正在發愣，聽到身後邊有腳步聲，以為是醫生或者病友就沒有回頭，直到那個人走到她身後停住腳步。
“沈小姐，好些了嗎？”周思涵地聲音響在身後。
沈璃薇慢慢轉過身。在太陽底下看得太久了，眼晴有些花了，停着頭閉了一會眼睛才緩過來。
周思涵穿着白色的小外套搭配一條墨綠色的長裙，化着精致的淡妝，像一朵俊俏的百合花。
周思涵笑着說：“看你的氣色，比前兩天好多了。”
沈璃薇忙說：“已經好多了。謝謝你還記着。”
“正好路過，就上來看看你。也免得程諾他擔心。”
“那就請你轉告程醫生，我很好，不需要擔心。”她不動聲色地微笑應答。
“今天天氣很好，咱們一起走走吧。”
“好啊！”看來又是一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她一下子想起了章念瑤。
“程諾那個人向來都是這樣，誰要生什麽病吃什麽藥，他比當事人都記得清楚。我們都笑他是職業病。或許也只有這樣，才能做一個好醫生吧。”
“程醫生對病人向來都認真負責。”
“他們家裏祖傳的中醫世家。他從小就心地善良又肯幫助人，對學醫也有天賦，所以程伯伯才會很盡心盡力地培養他。程諾也的确沒有讓程伯伯失望，他繼承了父親的衣缽，承擔起了決明堂的大業。”
沈璃薇默默聽着，不出一點聲音。
周思涵又說：“聽阿信說，他從小就立志做一個好醫生。後來他大學一畢業，去中醫院實習。如果說小時候立志做醫生，是一個夢想的話，那他在從事這份職業的時候，已經把治病救人當作一生的責任了。”
阿信？這又是誰？上次程諾喝醉了叫囡囡這個名字，難道囡囡的大名是阿信？如果這是樣的話，那麽囡囡就不是周思涵的小名，而是他的妹妹了。
“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跟沈小姐說。程諾他是一個認真負責的醫生，他希望他救治過的每一個都能夠健康快樂地生活。沈小姐，你一直都是他的病人，他是真心希望你早日康複，你明白嗎？”
“我明白。”沈璃薇點點頭，笑得燦爛，“是程醫生讓你來跟我說的嗎？”
周思涵微微搖頭，扶她在長椅上坐下。
“是我自己要來的。那天看過你，從醫院裏回之後，他一直皺着眉，我知道他擔心你這位病人的狀況。所以我今天才會冒昧地跑上來，沈小姐不會介意吧？”
“不會，怎麽會呢？”她笑得沒心沒肺，“我明白你們大家是為了我好，是我太不懂事了，自私任性，老是會傷害自己也傷到別人。你放心吧，以後不會了。”
“那就好。程諾知道了，一定會高興的。”
“程醫生真幸福，有你陪在他身邊為他分憂，他一定會永遠開心快樂的。”
周思涵有些羞赧，微微一笑說：“哪裏，是我該慶幸才對。以前年輕無知，他對我那麽好，我卻不知道珍惜，我現在要好好補償他才是。”
“聽說程醫生很浪漫。”沈璃薇眼睛微微有些酸。
“是啊，我實在沒想到他還有那樣一面，可能真的是年輕的時候才會有激情去做一些瘋狂的舉動吧。”
她慢慢陷入回憶裏，幽幽地說：“我還記得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個朋友的生日聚會上，當時我穿着香奈爾的小黑裙，阿信穿的是範思哲的白色長裙，我們兩個就那麽一黑一白的映襯。老早就聽阿信說，她的哥哥聽說過我之後，對我很崇拜，我還當她是在哄我開心。直到我看了程諾看我的眼神，我知道那是真的，那是我這一生都不會忘的熱烈而欣賞的眼神。到底當時年輕，他說他愛我，我不相信一見鐘情，只當他是因為欣賞我才逗我開心。”
“我在給國內的一些雜志社投稿，他會拍很多的照片或者是搜羅相配的圖片寄給我。他挖空心思讨我的歡心，還會裝作巧遇一樣，故意在世界的各個地方讓我碰到他，微笑着跟我說：‘好巧啊，居然在這裏碰到。’但這個世上哪有這麽多的巧遇呢？在日本看櫻花會好巧的遇到、在悉尼看歌劇會好巧的遇到、在美國看秀場還是會好巧的遇到……”
“他甚至為了我的一句話徒步去了非洲，差點丢掉了性命。現在想想，我享受這種寵愛而不知道珍惜，真是太傻了。”
周思涵輕輕拭去了眼角的淚水，說道：“沈小姐，我是不是太絮叨了？”
沈璃薇點點頭，認真地說：“是太絮叨了。”
“你……你說什麽？”周思涵驚愕地看着她。
“周小姐今天是來找我秀恩愛的嗎？秀恩愛好像沒有帶男主角來啊！”她心底的小惡魔再次叫嚣，臉上卻是笑得再溫柔不過，“日本看櫻花、威尼斯看歌劇、巴黎看秀場、徒步非洲，這些你跟我說得着嗎？應該貼了照片去網上，惹網友的羨慕才對啊！”
小說裏不是這樣的安排呀？通常聽到這樣的話的人，不都是臉上微笑淚往肚子裏流然後自己退出的嗎？這個沈璃薇不按常理出牌？
而周思涵不同于章念瑤，不是幾個斷章取義的詞湊成一段暧昧的暗示就可以打倒的，對于她，只能——
“中國有一句話叫作‘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周小姐來找我，一定是把我當作情敵了。對此，我的回應是你還沒有弄清楚敵情。事實是，好早之前，我和程醫生就已經達成共識了，我永遠也不會接受他，他也不會追求我，我們只有醫患關系。”
周思涵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咬唇不語。
“你來找我，我只能說，你離程醫生的心還不夠近！要不然不會連敵情都弄錯。”她伸了個懶腰，慢條斯理地又抛下一記重錘，“看來周小姐要挽回程醫生的心，可要狠下一番工夫了！”
“你——”周思涵很快就恢複了理智，得體的微笑重新占據面容。
“既然沈小姐這樣說，我就放心了。相信，沒有外人作祟，憑我們之間的感情基礎，我挽回他的心不費吹灰之力。”
“周小姐喜歡吃梨嗎？”
“梨？”周思涵不知道她話題怎麽跳得這樣快，頓了頓說道：“我不喜歡直接拿來吃。程諾說梨可助消化、潤肺清心，消痰止咳、退熱解毒瘡，所以我常拿來煮水或者蒸食。”
“周小姐有沒有注意過，一個外觀完好的梨，拿出來準備煮水的時候，切開才發現它的心已經爛掉了？”她笑眯眯地說，“很多事情都是這樣，表面看是外力作用，其實是內部問題。好了，我出來太久了，該回去了。周小姐，失陪了！”
周思涵再好的涵養，此刻也當不住她這樣奚落，臉色青白不定，再也維持不住笑容。
沈璃薇轉身之後，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媚，心裏的小惡魔已經在跳舞狂歡了。
她走到一根柱子前邊停住腳步，對柱子後邊的人勾勾手指，“聽夠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喜歡她，和她無關。”
“姐，你看到我了？”璐璐咧嘴笑着，揉揉頭發，從柱子後邊走出來。
沈璃薇哼了一聲，臉上倒是沒有怒色，璐璐伸手扶着她往回走。
“姐！你剛才實在是太帥了！我看到那個周小姐的臉色是是又氣又恨、又羞又惱，可是又說不過你！我對你實在是刮目相看啊！白白替你擔心，擔心你會被周思涵傷到。”
沈璃薇輕輕嘆息一聲，臉上有些許惆悵。
“以前杜娅茹就這樣對付過我的媽媽。不過，杜娅茹她找到我媽媽說的是，她懷孕了，說爸爸根本就拿我媽媽當作她的替代品，心裏從來沒有過她。我媽媽當時心驕氣傲，一怒之下就離開了。”她的眼底有掩不住的譏笑，“章念瑤還有周思涵，她們以為我像媽媽一樣長了一張看上去溫柔傲氣的臉，就會被她們的言語打倒？她們都不知道，我的心裏住了一只小惡魔——既然不讓我舒服，那麽，我更不會讓她們舒服！”
“就是！憑什麽讓她們舒服？就堵死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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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裏靜靜地響着音樂。
“語晴的咖啡館，還是老樣子。”周思涵輕輕攪動着面前的咖啡，輕笑出聲，“你還是喜歡來這裏喝咖啡？”
“是習慣，和喜歡沒有關系。”程諾微笑，“囡囡喜歡的東西，我會習慣。”
周思涵手一頓，裝作沒聽懂，托着下巴，目光望向窗外遠處的大海。
“還是家鄉好！在國外這幾年，總沒有家的感覺！”
“是啊！沒有哪裏能比得上自己的故土。”
“程諾，我現在總在懷念以前的那些時光……”
“思涵，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程諾輕聲打斷她，微笑着說：“我今天約你出來，有話想跟你說。”
周思涵的手沒有拿穩，小匙“叮”地一聲打在了杯子上。
程諾的笑容溫暖如常，他已經不是冷硬的冰塊，化去了那層堅硬的外殼，他是濕潤的玉石。
“我想，我已經找到我想要守護一生的人。”
“是沈小姐嗎？”周思涵眼底有一份不忿，“她不是說她永遠都不接受你嗎？你還要把她當作守護一生的人？”
程諾微笑不語，周思涵有些震動，或者更貼切地說，是慌亂，她從沒有見過他在感情上這樣理智，理智到她已經完全認不出他。
“程諾你又要走回以前的路上去嗎？”她不甘心地咬牙，努力平複着心底的情緒，“不管對方如何，只是固執地堅持自己的想法？”
“思涵，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現在已經不再是五年前了。”他微笑着，那些事情對于他已經雲淡風輕了，“我喜歡她，和她無關。”
我喜歡她，和她無關？
周思涵被這句話震得心神不穩，不能置信地望着他。
“你說什麽？你喜歡她，和她無關？這算什麽？單戀嗎？你以為她會感動？你覺得扮情聖很好玩兒？還是你……”
周思涵越來越激動的情緒和連聲質問，都在看到他始終平和笑容時，像拳頭打在棉花上，力道盡失。
“我只是在做我喜歡做的事情。就像以前那樣瘋狂地追求你一樣，不管別人怎麽評論，我看到的只有你。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年輕喜歡瘋狂，現在多了點年紀，喜歡細水長流。”
“難道你曾經所謂的真心，竟抵不過五年的消磨嗎？那你的感情也不過如此！”她惱怒起來，曾經的不顧一切，也抵不過歲月的沖洗？
“思涵，那你曾經真心的愛過那樣的我嗎？”他聲音平靜，不悲不喜。
周思涵咬住嘴唇，眼睛裏有淚光湧動，最終苦笑，“你恨我？”
“曾經恨過，現在想起，卻沒是沒道理的。所有的一切都源自我的偏執和任性，最終不過是害人害已。”他笑得淡然，“我的所作所為沒有感動你，因為我當時沒有給你足夠多的安全感，再多的浪漫都像煙花，只有一瞬間的燦爛。所以，你不敢放心的愛我，更不敢跟我談未來。這不怪你。”
“也許，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周思涵滿懷着期待，“程諾，我知道我以前沒有珍惜，是我太驕傲、太不懂事了！我現在已經後悔了。”她言詞中已經有了乞求的意思，高貴如她，想必這樣的口氣也是絕無僅有。
“思涵。”程諾平靜地望着她，目光澄淨如水。
周思涵低下頭，頓回眼中的淚，指甲死死摳着玻璃的桌面，幾乎要把那些指甲全部折斷。
“我放不下！我從美國回來，就是因為我放不下，這五年，我沒有一刻能放下！”
“對不起，我的心裏已經容不下你了！”程諾望着她，平靜如初，“我知道你去找過她了！我今天并不想追究你們說了什麽，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再去找她，你想說什麽想做什麽，可以告訴我。”
“是她告訴你的？說我去找她？”
“她什麽也沒有說過。”他的眼睛裏有一絲憐惜，“她那個人向來愛逃避，她只會自己躲起來偷偷地舔傷口。”一切都是璐璐告訴他的。
周思涵擡起眼睛，霧氣迷漫，她笑得酸楚。
“這算是一種懲罰嗎？你是不是覺得舒服了？周思涵也有今天，周思涵也會有後悔的一天！”
“我不後悔當初，也不慶幸今日！”他的目光坦誠而寧靜，“思涵，我希望你也可以早點遇到那個願意守護你的人！”
“守護？”她笑起來，“這是一個讓人感到謙卑的詞！為什麽不是愛？”
“也許是我沒有自信了！”他笑着，“囡囡以前教訓我說，感情裏誰先動心誰就先輸！所以，喜歡一個人要學會端架子。可是真的喜歡上了，才發現除了她什麽都顧不上了，哪裏還有架子可端？”
當時妹妹說這些，是因為看到他對周思涵的迷戀。他以為經過五年，已經可以做到端架子，結果還是一輸到底。
周思涵笑着，眼睛裏已經淚水盈盈，心裏黯然地想着：他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她之前人在國外，從朋友那裏斷斷續續知道他的事情：他像把自己封閉起來一樣，不再接受任何的人感情。
今日傷得有多重，昔日就愛得有多深。
時光漸遠，經歷越多，憶起往事，感動越深。她知道她錯過了這輩子最深受她的人，只能她回來挽回。
她相信她對程諾來說是特別的，是可以開啓他心門的鑰匙。解鈴還須系鈴人，她讓他自我封閉，當然還是要她來打開他的心門。
她知道她的挽回，将是困難重重！但她沒有料到，還沒有開始，就已經一敗塗地！
他把打開心門的機會給了別人。
“我倒有些嫉妒沈小姐了！但又實在不甘心，”周思涵竭力恢複自己的優雅平靜，“因為我實在看不出沈小姐哪裏優秀，值得你這樣。”
程諾略略沉思，不經意地笑染上唇角。
“她打架、損人、耍流氓的時候……”他微微皺眉，該用什麽字眼兒來形容呢？霍然想起丁丁說他的一個詞兒，“太帥了！”
“什麽？”周思涵懷疑不是自己幻聽就是程諾精神出現問題了，“這麽粗魯的行徑你會覺得欣賞？程諾，我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她有時候是挺粗魯，卻不是一味的沒有分寸。”
“果然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周思涵竭力恢複自己的優雅平靜，“我現在還放不下。我不喜歡她，也不喜歡你和她在一起，更不願意為了表面的虛僞，強迫自己說些祝福的話。”
“那就什麽也不要說了。”他說得坦誠，平靜謙和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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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聖夜。
夜色酒吧。
沈璃薇坐在角落裏喝着果汁，看着舞池裏跳舞的人們，臉上帶着淡淡地微笑。
沒有想過，第一次來酒吧，還是化了妝之後。
此刻，她頭上戴着一頂深紫色的尖頂女巫帽，身上穿着深紫色的女巫長袍，披着同色的鬥蓬，衣帽上都繪着蛛網和蝙蝠。
臉被半副面具遮住，只露出眼睛和口鼻。
面具是白色的，臉部位置點綴着五彩的星星和金黃色的纏枝花紋，額頭個斜斜雕了一只彎月，鑲着美麗的五彩水晶。
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這幅神秘嬌豔的面具具有神奇的魔力，會讓看到它的人忍不住駐足。
雖然坐在角落裏，也已經因為面具招來一批又一批的合影者。
“姐，一起去跳舞！”化妝成美杜莎的璐璐從舞池中跑出來拉她，“哪有進酒吧不跳舞的？”
“我坐會兒就好，跳舞會累的。”
“沒關系，就跳一小會兒，然後再休息。”璐璐不由分說就把她拉進舞池。
“一起跳舞吧！”一位“科學怪人”拉住她的手用生硬的中文說，然後很熱情地拉她一起跳起舞，沈璃薇另一只手還在璐璐手裏拉着。
她本來不擅長跳舞，以前安東尼叔叔對于跳舞倒很有天份，經常跳舞給她看，有些誇張或者大幅度的動作，她學不來，就跟着學過幾個簡單有趣的舞步。
被他們帶着，沈璃薇慢慢放松下來，舞步就越來越自然和諧，不像剛開始那樣雙腳自己絆自己。
有的人看到她的面具，忍不住跑過來跟她合影，反正不露真面目，合影就合影吧，她也盡量去配合他們。
跳得興起，有人遞了一杯紅色的果汁給她，她笑着一口氣喝光，正好有些口渴了，果汁入口酸酸甜甜。
此時場中的樂曲一變，比之前更加歡快。
沈璃薇還沒來得及歇，就被人拉進了舞池，跟前他們一起跳了起來。大家都注意到了她的面具，跟她一起跳舞起合影的人越來越多。
舞會漸入高~潮，整個酒吧都變成了一個舞蹈的海洋。
就連在舉酒杯的侍者穿行其中都不由自主受到感染，也跟着扭出幾個簡單的舞步。沈璃薇不敢喝酒，只喝了幾杯果汁。
在這種場合下，心情放松下來，随着音樂輕盈一躍，身姿旋轉，鬥篷飛揚着。
坐在舞池邊，沒有加入舞蹈的人一起鼓掌喝彩。
目光不經意掃過人群，她身子不由得一震，角落中，程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那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她打架、損人、耍流氓的時候……太帥了！”
好吧，程醫生也是個重口味的。。。
☆、“美麗的小女巫！”
程諾站在舞池邊上，目光掃過舞池。
當他看到沈璃薇的面具時，微微一頓，眼神似乎亮了一下。
然而，他的目光只在她臉上的面具停留了片刻，很快又移開目光去看別人。
他沒有化妝，也沒有穿戴任何與萬聖節有關的東西，臉上淡淡地沒有任何開心愉悅的樣子，微微蹙了眉，似乎覺得這裏太吵鬧。
他在這種氛圍裏實在是紮眼。
他只站了一會兒，似乎沒有找到要找的人，就轉身擠出人群，然後離開了。
沈璃薇看到他離開，心裏陡然翻上陣陣失落，甩開身邊拉她的手，擠過擁擠的人群往門口跑去。
她跑得太急了，到門口還沒有剎住腳步，冷不防撞到前邊的人，對方正低頭打着電話往前慢慢地走着。
沈璃薇“哎喲”一聲就撞過去了。
對方身子一晃，手機摔了出去，落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沈璃薇嘴裏慌亂地喊着，手忙腳亂地去撿手機，沒顧得上腳底下，在臺階上沒有踩實的腳一下子滑出去，“撲通”摔到了地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顧不上疼痛，先把手機從地上撿起來，按按屏幕和按鍵，“還好，還好，沒有摔壞。”說着雙手舉起手機遞到那人面前。
此時，她才發現她撞的是誰！
心裏轟然而響，不過才七天沒有見，他就消瘦了，不知他是不是病了，臉色看着比較蒼白，眼睛下邊也有了淡淡的青色。
程諾蹙着眉看着她，像在探究什麽似地，專注而認真，沉默了一會兒，臉上慢慢浮現出一抹微笑。
他臉上淡淡地微笑，好似會把人融化。
所謂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就是指這個樣子吧？
她沉醉在他的眼眸裏，貪婪地沉浸在那柔和的目光中。她忽然無比慶幸，她戴了面具，可以這樣坦率而大膽地看他，一直看到他的眼睛深處。
程諾眼神閃了閃，似乎有些驚訝，然後就頗有興味的看着她的眼睛，唇角的笑意更濃。沈璃薇看得癡了，忘記自己是坐在地上的。
直到程諾伸出右手握住她舉着手機的手，并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她才有些反應過來。
程諾也不去接手機，就用自己的右手握着她的左手慢慢往前走，沈璃薇傻傻地跟着，落後了半步，正好可以看到他的側面。
夜幕像一匹光滑的天鵝絨，星星如碎鑽點綴其中，像情人的眼睛那樣明亮璀璨，南瓜燈裏亮出的光線柔和而絕美。
第一個覺得萬聖夜不像一個與恐怖的關的節日。
他們走在路的最邊上，路的中央，是那些化了妝和沒化妝的人在狂歡，時有帶着歡愉的尖叫傳來，接着就是一陣哈哈大笑，孩子們化成小精靈追逐打鬧，會在他們眼前跑過。
但他們兩個像被隔絕開來一樣。
安靜，只有安靜是屬于他們兩個人的。
她和程諾牽手走着。
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保持着相同的步伐，漫步而行。身邊喧鬧的人們漸漸模糊了下來，只有他是清晰的，燈光斑駁的打在他的側臉上，支離得像夢幻。
程諾手心裏的溫度一點一點傳來，沈璃薇聞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藥氣息，覺得心裏一片安寧，但願就這樣走下去，就算沒有天荒地老，哪怕到她的心髒停止跳動的那一刻也是好的。
她的目光癡癡地停駐在他的臉上。
他一直往前走着，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仿佛任何一個字都是多餘的，只會破壞掉這份溫馨的感覺。
沈璃薇伸出另一只手去握他牽着自己的右手，被夜風吹得有些冷，她慢慢地手自己的溫度去溫暖。
程諾停下來，目光停在身邊的櫥窗上。
櫥窗裏的小格層，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麗飾品。鑲鑽的、點翠的、瑪瑙的、玉石的、水晶的……都閃着淡淡的光華，仿佛它們是被天上的星星所點綴着的。
程諾拉着她走到櫥窗前，目光停在一枚戒指上，沈璃薇也看到了那枚造型別致的戒指。
通體透明閃着晶瑩的光華，戒指的頂端是一朵綻放的薔薇花，花瓣晶瑩，形态逼真，連裏邊的花蕊都看得一清二楚，仿佛輕輕一嗅，可以聞到淡淡的芬芳。兩片小小的透明葉子微微卷曲，像兩只小翅膀準備振翅而飛。
“好漂亮啊！”沈璃薇發自心底地喜歡，低低地贊嘆着。
“和你的鏈子很配！”程諾的聲音輕柔，卻讓沈璃薇身子震動了一下，驚慌地擡起頭看着他。
她今天穿的女巫裙包裹得很嚴，項鏈一直貼身戴着，不會被他看到。
“你覺得我會随便在大街上，”程諾轉過臉，看着她不敢相信的眼睛，得意并戲谑地笑着，“拉着一個陌生女孩的手，就這樣走了一路嗎？”
沈璃薇吓得趕緊轉過臉去，櫥窗的玻璃上映襯出她臉上戴着的精美面具下是一雙慌亂的眼睛。
萬聖節真的不會有鬼嗎？
程諾淺淺地笑聲在頭頂響起，聽得出來，他得意極了。
“你撿到了我的手機，而我撿到了萬聖節最美麗的女巫，看來還是我劃算！”
程諾伸出一只手，扶着她的臉上慢慢轉向自己，眼裏溢滿了笑，看到她的不安的眼睛更是笑得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沈璃薇不禁苦笑了一下，看來自己真是失敗，都遮成這個樣子了還是會被認出來。
“剛才在酒吧門口，看到你看我的眼神，我就确實是你了。”程諾輕輕地把面具從她臉上拿來看，“美麗的小女巫！”
沈璃薇心裏驚得說不出話來，真的像見鬼一樣怔怔地望着他，心裏卻有一個聲音在狂熱地大喊：“他認出了我！他認得我！……”臉上不由得綻開一片微笑。
他們互想凝望着，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哪怕下一刻就是她的死亡，她也願意這樣癡望着，仿佛已經走過了漫長的歲月至到天荒地老！
程諾慢慢擁住了她，被她溫暖灼熱的懷抱擁着，心裏覺得踏實極了！
沈璃薇茫然地看着他離得越來越近的眼睛，禁不起那樣熱烈的注視，心跳得越來越緊，感覺身子像被火焰灼傷了似地。
程諾的唇輕柔印在她的唇上，帶着溫暖的甜蜜。
這一刻太過夢幻，沈璃薇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是順從地閉上了眼睛，她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也在這一刻“怦”地一聲停了下來，眼前是一片炫目的白光……
慢慢睜開眼睛，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摸床邊的鬧鐘，也不知道幾點了，連鬧鐘也偷懶，居然沒叫她。
摸了半天也沒摸着，歪着腦袋瞥了一眼，桌子上邊根本就沒有鬧鐘，離她手最近的地方有一面精美的面具。
面具……萬聖夜！
大腦回魂，模模糊糊地辨認出這裏不是她的小閣樓。
睡的地方也不是她平時的躺的地板。
松軟的大床整潔的白色床罩一塵不染，熟悉而又溫暖的味道……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險些心髒驟停！
沈璃薇嘴上已經發不出聲音，心裏大叫一聲見鬼！
昨天發生了什麽事情？難道真的遇到鬼了？
眼睛落在對面的衣架上，她的鬥篷和帽子都挂在衣架上，低頭看看，還好女巫袍裏邊的衣服都還好端端地穿在身上……
天啊！怎麽會這樣？下次再也不過萬聖節了！
沈璃薇一咕嚕就翻下了床，才覺得太陽穴跟着腦門上的青筋一起跳得歡快。
門外邊似乎有防盜門響了一聲，接着就聽到有人說話。
沈璃薇跑到門邊上，趴在門縫上放慢了呼吸聲靜靜地聽着。
“今天感覺怎麽樣了？好些了嗎？大勇沒有時間過來，就讓我給你買了一些新鮮的水果來，待會兒有沒有想吃的菜？我去超市買回來做。”
是周思涵的聲音……
“不用了，樓下有餐廳。你那麽忙，就不要為我分心了。”程諾一貫的冷線條。
“沒關系，今天不是很忙。咦？這什麽時候做的飯？你怎麽沒吃？呀！還有你最拿手的醒酒茶。你喝酒了？”周思涵提高了聲音，聽得出來她很關心程諾。
“沒有，不是我喝酒了。昨天在酒吧門口撿到一個‘醉鬼’，到現在還沒有起床，估計她要把早餐當作午餐來吃了。”程諾報怨的聲音裏明顯地夾雜了一些愉悅。
醉鬼？難道她昨天喝的那些果汁其實是色彩各異的果酒？她的心髒不好，從不會有人帶她去喝酒，在她的誰知裏倒是知道最基礎的酒，昨天喝的那些，她全當了口味怪異的果汁。
周思涵似乎愣了一下才擔心地問：“誰喝醉了？你怎麽照顧得了他？沒有耍酒瘋弄傷你吧？你的傷一直沒有康複，可不要再發炎了！”
“沒有！她的酒品還不錯，醉了倒頭就睡。只是太重了，抱她上樓有些吃力，我要提醒她減肥了。”
沈璃薇聽腦門上冒黑線，怎麽可能有那麽重嗎？
程諾又說：“那些就放在那裏吧，不要收拾了，這些小事我還可以做。你老是幫我做這些，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沒關系，都是些小事，我順手就收拾好了。都有朋友，還跟我計較這些？更何況，我今天替大勇值班，如果偷懶，他肯定要說我！”她的聲音輕快，雖然是在埋怨，卻沒有一絲不高興。
程諾輕輕地說：“那就拜托你了。我去看看‘酒鬼’醒了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沈璃薇！加油！”
沈璃薇吓了一跳，轉過身輕手輕腳還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床上，剛剛蒙好被子，就聽到門輕輕響了一聲，頓了一下，又被人關上了。
過了一會兒，也沒聽到動靜，心想他是不是就在門口看了看，見她蒙頭大睡就沒進來？眯起眼睛偷偷往外瞧，一下子就看到程諾一臉嘲諷地笑着，站在床邊上看她。
“醒了為什麽還裝睡？”身邊的床向下一陷，他在旁邊坐下來，突然俯下身來，在她耳邊輕聲說，“為什麽童話裏的公主被吻之後會醒過來，你卻只會沉睡？”
沈璃薇窘的臉上一紅，猛地握住他的衣領推拒他離得更近。
“怎麽我會在這裏？璐璐和米浩呢？”
“璐璐和米浩？”他意外地看着她，“他們和你在一起？我沒有看到他們。”
這兩個家夥自己跑去玩就沒有注意她失蹤嗎？就這麽丢下她一夜？果然，當“燈泡”沒有好下場，早就應該堅持不跟他們去酒吧參加化妝舞會。
“他們是什麽時候去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