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忍耐溫存

和同事們住一起的話,其實比這些日子的家裏生活簡單。

不用顧慮家裏是不是有足夠食材,不用做飯,不用理會挑嘴的曹琛,不用和雲铎搶着洗碗,飯店裏吃一口,如果實在懶,衣服都可以送到洗衣房。

基本上,只要下了班,就可以考慮回房間休息了。

把自己扔在大床上的話,就不必管有誰睡不着,或者在噩夢裏掙紮沉浮,不得救贖。

周淑雲很會辦事,為了顯示甄蓁搬回來和大家一起住了,特地拽着大夥兒飯後和林菀開了個視頻進度會。會上基本上是周淑雲說,甄蓁支着腮幫子聽着,負責露個臉,跟打卡是一個意思。

甄蓁第二次需求計劃已經提上去了,還沒有任何回複。她知道自己得乖一點兒。不過為了公事兒這麽拼,她覺得自己也是挺敬業的。

視頻會上林秋水積極得很,已經搶了三次周淑雲的話頭兒。

老資格的周淑雲斜眼看了林秋水一眼:不懂規矩。

甄蓁看在眼裏,冷笑在心上,尋思:這就叫引人側目了吧?有道是過猶不及,欲速不達。秋水姑娘你這是要幹嘛啊?

不過她也沒說什麽,林秋水家境不好,聽說家裏弟弟結婚的話還指望着姐姐出錢買房子呢,如此巴結上進也是其情可憫。

她自己一萬個不順,工作上不錯還是有貴人提拔的。想到這兒,甄蓁苦笑,林妹妹再這麽折騰下去,早晚把大夥兒得罪個遍,是不是幹脆尋個由頭開了她算了,大師姐洛昭陽一萬個不地道,這話說得對:您這些年一味地溫良恭儉讓,閑了也扪心自問一下兒,難道薛寶釵就有好下場了嗎?

甄蓁一圈圈轉着手裏的筆,看着林秋水,別有深意地笑眯眯。

林菀今天心情很好,她看見甄蓁乖乖地坐在那兒,自己說什麽沒有不點頭的,料想這傻孩子是想通了。至于林秋水的這點兒出格兒的表現,她林董眼空心大事情多,是壓根兒沒往心裏去,這些年林菀林工是誰啊?巴結她的多了去了。挨個記住她還幹不幹別的了?

整個外派小組多少有了些耳聞董事長洛昭陽任性出游的事兒,不過級別差得太遠,再加上董事長生來性格奔放,想起來一出是一出,所以絕大多數人沒往心裏去。

林菀倒是開門見山,自信滿滿:“以後公司業務,我主要負責。”

手底下人照例鼓掌,只差山呼萬歲。

甄蓁面無表情地垂下了頭,她覺得嬢嬢太招搖了,而且洛昭陽這當口兒跑出去鬼混,總覺得怪怪的。甄蓁隐約覺得WH這個項目,洛昭陽是有後手的。

雖然她自己也知道,這就跟傻姑娘給渣男想借口一樣氣迷心。可是,心裏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麽簡單。

今天這個通報會,形式大于內容,唠唠叨叨,羅裏吧嗦地說了一個多小時,好多人都偷偷打呵欠了。周淑雲用心良苦:過了九點,永無縣醫院就不許探視了。

不管怎麽胡說八道,熬過了九點,就算天下太平。

甄蓁全程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裏,轉筆。

好容易盼到散會,林菀在視頻那頭兒笑吟吟地囑咐了一句:“甄蓁,回去試試衣服。特地給你定做的。不合适趕緊說,還來得及改。”這等和顏悅色的慈母面孔。

在一衆姑娘們豔羨的眼光中,甄蓁順從地點了點頭,心裏有一種黑山姥姥叫小倩試嫁衣的詭異感覺。

永無縣最好的酒店呢,也就是七天、如家的風格。

甄蓁自己一個人住在三層的套間大床房裏。套間布置得也簡單,唯獨兩面大窗,可看街景,窗簾大而厚重,倚在窗邊,可以隐身簾後,仿佛自己是舊日的閨閣小姐,隔着玻璃看世情百态,眼界也只在這塊方圓了。

垂頭俯視,斜風細雨,路上行人,步履匆匆。

依着周淑雲的心,恨不得打着伺候組長的名義搬進去跟甄蓁一起住,她知道組長心眼兒活絡兼身手利索,她要是真打定主意溜出去待月西廂,她還真是攔不住。

無奈周姐姐這一番好意,讓甄蓁一個冷眼瞪了回來。

林菀也覺得不合适,萬一李家公子過來找我們家女孩兒聊天兒說心事兒,你一個大姐在那兒算什麽事兒?

這才饒給甄蓁一個單間。

甄蓁洗了個澡,在屋子裏枯坐了一會兒,有心溜出去看看雲铎,看看時間又着實是晚了。

她也知道,自己只要一下電梯,前臺搞不好就有耳報到她嬢嬢那裏。碰上膽子大的備不住都敢攔她:“小姐有什麽吩咐?有什麽需要我們代你去就好。晚上小鎮不安全。”

嗯,只要當了林黛玉,這輩子就難出大觀園了。

窗外淅淅瀝瀝地,又下起了雨。

今年的雨水那樣大,甄蓁微微皺了皺眉,她百無聊賴,打開了禮服的紙袋子。

藍盈盈的一件長裙,流蘇肩帶,仿佛枝芽漫漶,款式繁複,只穿好就要費一番心思。

甄蓁想了想,還是把它穿了起來。

不愧名家定制的手藝,雖未見她人,只報了三維出去,就很合身,對着鏡子,轉一圈兒,真絲裙擺,如波光粼粼。

甄蓁長長地嘆了口氣,她第一次認真地考慮,嫁到李家會怎麽樣?除了不愁房貸,不愁吃喝,她能有什麽好處?日日夜夜,碧海青天,似這等坐在華麗的房子裏,等良人歸麽?

想一想李少爺那張被國際鮮花物流供奉起來當財神爺的标準照,甄蓁皺了皺眉,難道後半生真的開啓宮鬥模式?她前半輩子上蹿下跳的甄工能不能忍得下這段兒困在一畝三分地兒的惡心?

下意識地摸了摸耳垂兒,突然開始懷念,那日耳畔柔嫩的野花。

雖然一文不名,也有暗香淡淡。

想到這兒,甄蓁彎了彎嘴角兒,真切地笑了出來。

窗外“撲棱”一響,甄蓁猛然回頭:窗外分明有個人!

她剛要叫,定睛一看,竟然是濕淋淋的雲铎,在外面怔怔地看着她。

這家夥是從三層樓下爬上來的啊!

十米高呢好不好!

甄蓁咽了口唾沫,壓下嗓子眼兒裏的驚呼,一把把雲铎拽了進來。

雲铎渾身都濕透了,還穿着醫院的那套皺巴巴的病號服,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顯得傻乎乎的,顯然也是偷跑出來的。

甄蓁好高興,高興得嘴角兒都翹了起來。

她剛想說什麽,雲铎突然開口了,眼底都是紅通通的:“你……就是要穿這樣去和他……”

甄蓁“啊”了一聲,一時不知道該說是,還是不。

雲铎聲音都啞了:“看來,我不應該來。”

甄蓁一下子拽住了他,張了張嘴,可是心中一部二十四史,一時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

雲铎嘆了口氣,上下打量了甄蓁一遍,聲音低低啞啞的:“不在我眼前的時候,你這麽漂亮……這些我都給不起你,那……你還拽着我幹嘛呢?”

甄蓁急得幾乎掉眼淚:“一件衣服,你不喜歡,我脫下來就是了!”說着,她急匆匆地開始解扣子。

無奈這條裙子絲帶纏繞,勾連纏綿,竟是穿上容易,脫下難。

甄蓁下手慌亂,三兩個紐扣不對,再加上心如亂麻,眼看着半邊膀子糾纏其中不得解脫,更要命的是絲帶幾乎就要勒到脖子上,真是各種狼狽。

雲铎長長地嘆了口氣,伸手,替她解開了三對兒紐子。

“禿嚕嚕”長裙委地。

燈底下,甄蓁“啊”地一聲掩住了胸口。這類禮服,原本是不能穿胸衣的。

真是一個沒想到接着另一個不周全!她赧然扭過身,慌張地想找點兒什麽衣服遮一下兒。

下一秒鐘,有人從背後死死摟住了她。

是那種發了狠的摟法,一輩子再見不到她似地求不得。

他在她耳邊咬牙切齒:“不讓我走的話,你也哪兒都不許去!”

一瞬間甄蓁有點兒恍惚了,她從來不知道雲铎有這麽大勁兒。

小時候她曾經不知道死活地和他對着掄笤帚打,他打她一點兒都不疼。

以至于甄蓁剛才還覺得雲铎去空軍是正确的,反正他近戰格鬥武力值低,也就能高空駕馭個電子游戲什麽的。可見,就算再了解也難免想瞎了心啊。

被摟得太緊,腳步一個踉跄,甄蓁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跌倒了。

背後隐然一股克制的推力,她“噗通”一聲摔倒在巨大的雙人床上,天旋地轉,甄蓁面龐朝下,五官都埋到了錦緞的被子裏。

那一瞬間她閉上了眼,挺好的,怎麽說都是有點兒沒臉見他。

時間仿佛有一瞬間地停滞,甄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雲铎好像猶豫了一下兒,只一下兒。“刷”的一聲,甄蓁覺得後面涼嗖嗖的,最後一縷內衣狠狠地離開了她的身體,她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空氣中。

雲铎的眼神熱辣辣地看着她,好像無情地鞭笞且鞭鞭到肉,甄蓁莫名地提緊了身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在幹嗎?羞辱她麽?

終于,雲铎的手,摸上了甄蓁光滑的脊背,輕輕地摸,順着她的脊骨,從頸骨直到尾椎。

他冰涼的手指,蛇行一樣的觸感,讓甄蓁毛骨悚然,整個人不可控制地一個激靈。

可是甄蓁并沒有掙紮,只是自顧地把腦袋埋到了錦繡堆裏,害怕得只想當個鴕鳥。

随便他吧,她這一輩子都被人搓圓揉扁,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從來都随波逐流,從來都優柔寡斷。二十八歲的甄工看起來威風凜凜,其實,她何嘗為自己的命運拿過一分的主意?

沒有,從來沒有。

甄蓁不願意想,這是因為自己太弱小,還是壓根太懦弱。

侵入她的,并不是那冰涼的手指頭,火熱又滾燙。

甄蓁覺得,雲铎的今天分外重。

後來……很疼……

甄蓁委屈地側過臉,想說什麽。

雲铎粗暴地打散了她的長發,不許她看。

那邊……那邊有什麽……甄蓁眼角的餘光掃過去:啊,那邊是那條藍汪汪的裙子,海水一樣的裙子,萎謝于地,上面的水鑽可憐巴巴地泛着光。

雲铎哥伏在她的身上,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沒有前戲,沒有親吻,他對她狠巴巴地。

她還沒準備好,一點兒柔潤都沒有,幹澀的痛楚……

甄蓁覺得自己好像被卷進了風暴裏,天是鉛色的,海是黑色的。一波一波藏藍色的巨浪拍過來,她每每掙紮浮上水面,又一次次被無情地按回了黑冷的海底……

海底……有各種聲音……都是冰冷冷的……

她大口地呼吸,可還是搞不到足夠的氧氣,恐怖的窒息感讓她開始掙紮。

但是很快被摁住了,獅子摁住獵物的那種摁住,他的憤怒讓她毫無掙紮得餘地。

甄蓁的臉緊緊地貼在床單上,即便張着嘴,也發不出成型的聲音。

巨大的入侵不适加上突如其來的體罰,又痛,又冷,背後那讓她深感羞恥的聲音。

潑天的委屈,沖上心頭,甄蓁絕望地想:雲铎哥不喜歡甄蓁了。

一定是的!

他就是處心積慮讓她難受的!

做這種事,他怎麽能讓她覺得這麽丢臉!

甄蓁的眼淚成串成串地滾了下來,她像個溺水的人雙手胡亂地要抓住點兒什麽企圖抵禦疼痛,嘴裏發出了嗚咽地哭聲。

他們都是這樣的!

打着為她好的旗號,把她這樣搓圓揉扁!

沒有人顧及她疼不疼!

讨厭!

他們都好讨厭!

她的發髻早散了,頭發淩亂地掉落在面孔的周圍,張開眼,只看到黑漆漆的一大片。有發絲垂落在她張開的嘴裏,被背後的壓力壓迫深入,噎得她只想幹嘔。

一只手劃過了她的臉面,撥開了她的頭發,摸了一把她的臉,好像是詫異于怎麽會有這麽多涼涼的水漬,後面的那個人,慢慢地停了下來。

甄蓁駭然地停下掙紮,她知道他還沒有完事兒,實在不敢想下面他要做什麽。甄蓁掙紮着想要回過頭去看,雲铎一只手按住了她雪白的脖子,無情地把她按回到錦繡堆裏。

他不想她看到這樣的自己:面目猙獰,妒火中燒。

她不吓死也會讨厭他的。

一定會!

于是甄蓁就不回頭了,她一張臉都陷在被子裏,只是吭哧吭哧地哭,雙手擰巴着眼前的被褥,不死心地在哽咽着說着什麽。

雲铎慢慢地俯下身,耳朵貼到她的唇邊。

他分明聽到,她在抽抽搭搭:“我疼……我冷……哥哥……哥哥……為什麽這麽對我……你不喜歡我了麽……”

雲铎的心,貨真價實地抽痛了一下兒。

那樣糯軟綿綿的聲音,好像一卷濕潤的棉花糖。

不用她轉頭,他都能想到她現在的樣子:濕漉漉的大眼睛,向下抿住的嫣紅色嘴唇,一如十二歲那年,她打翻了墨汁,染了他的暑假作業。

她怎麽能這麽說他?

他從來都原諒她的。

他從來沒有跟她真的着過一次急。

她昨天還躺在他身邊,乖乖答應他不會東食西宿的,可是怎麽能轉過頭就試嫁衣裳了?

她要幹嘛?難道在他這裏的西宿也不要了?

他抓心撓肝地想開口問她,可是怎麽措辭都丢臉!

她當他是不是男人啊?

雲铎的手掌濕漉漉的,甄蓁依舊趴在那裏哭,淚水源源不斷地湧出來,只是哭也沒有聲音的,受盡委屈的小妹子,青絲委頓鋪滿了視野,她雪白的肩頭一聳一聳的,又冷又疼,自然是好生難過。

雲铎記得:有曹琛和自己看護着,妹子從小沒被人欺負過。今天只怕是恨透自己了!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松手,起身,想退出來。

松手才知道剛才多過分,妹子羊脂玉色的脖子被他掐出了好幾條血紅的檩子。

燈底下,血紅雪白,她漂亮的身體上,紅白交錯,詭異地妖冶。

沁紅腫脹的皮肉,像剛剛開出來的玫瑰花。

雲铎大駭之下,脫口而出:“對不起!我……”

甄蓁沒有說話,她回手攬住了他的脖子,委委屈屈地吻住了雲铎的嘴。

妹子的臉濕漉漉的,她依舊在哭,可是她沒有松開他,咬着嘴唇,可憐巴巴。

她半擰着身子,挂在他的脖子上,眼睛水汪汪地,倒影都是他一個人。

他們分明還連在一起呢……那種感覺……真真讓人銷魂蝕骨……

再次膨脹的感覺,他捧着她的臉,狠狠地親了下去。

一些奇妙的變化,讓甄蓁陡然瞪大了眼睛,嘴裏“唔唔”地發出了什麽聲音,一張雪白的臉陡然漲的通紅通紅的。

雲铎突然笑了,他狠狠地摟住她,拉過一床被子,劈頭蓋臉地罩住了他們倆。

這一次要慢慢的,寵着她,才可以。

也許,這樣不會冷,也不會痛,才是愛……

因為大被蒙頭,所以不要臉了,雲铎也不知道自己折騰了人家妹子多久。

反正,停下來的時候,窗外已經寂然無聲了,想來夜已經深了。

只有淅淅瀝瀝的雨,一直在下。

甄蓁按熄了屋裏的燈。

眼前黑漆漆,靜悄悄的,大床房的床鋪很舒服。

他們倆幾乎是陷在床墊裏的。軟綿綿的好像是陷在雲層裏。

嗯,就是軟綿綿的,說不清是人軟綿綿的,還是被子。

甄蓁依舊摟着雲铎的脖子,趴在他的身上,聽着他的心跳,偶爾吸吸鼻子,像個十足十的小可憐。

他累壞了她。

雲铎撫摸着她的長發,問:“那件……裙子還會穿嗎?”

甄蓁遲疑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毫不意外!

雲铎把雙手卡在了甄蓁的脖子上,微微用力。

甄蓁乖巧地仰起頭,把最柔韌的頸部暴露給他掐。

她不是不怕,只不過她的怕表現在死死地摟住他的胸膛。

雲铎就徹底沒脾氣了,他松開了她的脖子,反手抱住了她。

陡然的呼吸通暢,讓甄蓁咳了幾聲,雲铎輕輕地拍着她的背,于是甄蓁就更加瑟瑟在他身上,不肯下來。

雲铎深深地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妹子她……并沒有看上去那麽無助……

可他就是願意摟着她,不放手。

所謂愛,也有賤的成分。

妥妥的。

如此消耗體力的一晚,想失眠也是挺困難的。

雲铎飛快地陷入了昏迷一般的沉睡,并且破天荒的一夜無夢,如果非要挑剔一下兒的話,就是胸口壓壓的。

他被清晨嘩嘩的水聲驚醒,眼睛一掃,懷裏已經沒有人了。

雲铎掀被而起。

那條海水一樣的奢麗裙子,還無辜地委頓于地。

同樣一片狼藉的是身下的床單。

看看表,快八點了,自是春宵苦短日高起……

衛生間的門扭開了,甄蓁清清爽爽地從裏面走出來。

這丫頭破天荒地不用他幫忙梳頭,漆黑的長發端端正正地挽在腦後。

今天甄蓁換了白襯衫,牛仔褲,腰線窄窄,神采奕奕。

雲铎嘟囔:“果然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甄蓁歪着頭問:“你說什麽?”

雲铎走過去,微微地撥拉開她的衣領,果然,脖頸鎖骨,紅痕交錯。他用指腹慢慢地劃過那些玫瑰色的疹,歉然地抿了抿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甄蓁滑開了雲铎的手,扭頭把扣子系的嚴嚴的。

她雪白着一張臉,愈發顯得唇不畫而紅,眉不描而彎,素素靜靜的那種好看法。

這樣不施粉黛的甄蓁,看起來十足專業精英,有種禁欲的美感,看起來貞靜又娴雅,眉眼之間,居然有點兒凜然不可侵犯的煞氣。

雲铎覺得她好像是故意的,于是他的臉更紅了,在雲铎想明白自己幹了什麽之前,他捧着甄蓁的臉狠狠地吻了下去。

這個吻纏綿悱恻,甚至有點兒冗長,直到甄蓁忍無可忍,一把推開了他,雙頰赤紅地氣喘籲籲。

雲铎尴尬地咳嗽了兩聲,也是英雄氣短。

甄蓁瞬也不瞬地瞪着他,一臉冰清玉潔,可是不知道怎麽的,讓人看着就覺得這不推倒很可惜的樣子。

雲铎閉了閉眼,努力企圖把自己從禽獸的境界拉回來,他顧左右言個其他:“哎,我的衣服呢?”

甄蓁說:“給你洗了。晾在洗手間。”

雲铎嗤笑:“你也太勤快了吧?那我怎麽……回去……”

甄蓁終于捂着嘴樂了出來:“你就圍着被子在床上躺半天吧,這屋裏有電視,有WIFI,嗯,你餓了就叫客房服務。”

雲铎搔搔腦袋:“那個……可以叫客房服務?不怕他們知道?”

甄蓁笑着搖了搖頭,沒說什麽。

她臉色紅潤潤的,朝陽之下十分可愛。

雲铎忍不住捏了捏妹子的嘴巴子,分明還有一點兒嬰兒肥。

她長大得真慢。

甄蓁看着雲铎,笑得乖乖的:“沒事兒的話,我就上班去了。”

雲铎用力拍了拍她的肩:“好好工……”

他話剛剛說了一半兒,甄蓁膝頭一軟,幾乎給他拍得半跪了下來。

雲铎反應很快,他翻手扶住了她的腕子,把她攙了起來。

累壞了麽……自然腿軟……

兩個人尴尬地對視了三秒鐘,甄蓁一張臉漲的通紅通紅的,她聲如蚊蚋:“地力不濟……還是牛厲害些……”

說完,妹子捂着臉跑了,留下雲铎一個人在屋子裏,撓頭苦笑。

她很快離開了賓館。

身後又貼上了長長的随從尾巴,分明又做回了她同衆星捧月的小郡主。

雲铎站在三層高樓的窗簾後面,定定地看着前呼後擁的甄工,那樣眉目鮮明,那樣靈動可愛,突然覺得自己大錯特錯:這樣自信美好的一個人擺在那裏,又有誰不喜歡?

太陽底下,妹子的身價地位,原本和她穿哪條裙子,沒有一毛錢關系。

只怕也未必是她全然能自己做主的。

所謂:天生麗質難自棄……

雲铎目送着甄蓁的車隊遠走,頹然地坐在了床上,巨大的雙人床還殘留着昨天荒淫的氣味兒。

他伏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随手挑揀出十來根甄蓁的長發。

左右無聊,他把她的頭發纏在了一起,綁在自己的食指上。

微微緊了一點兒,勒得他有點兒疼。

記得聽說過一種巫蠱之術,用那人的頭發,可以給她下降頭,讓她一生一世眼裏只有他一個人。

雲铎笑了笑,低頭,親了親甄蓁的頭發。

不,她的頭發太珍貴,不能浪費去做那些無聊的事情。

雲铎歉然地想:妹子這輩子要和誰一生一世,原本這主意就該她自己拿。

昨天那回事兒,期初是十足對不起人家。

後來麽……勉強還湊合……

這一霎天留人便,草籍花眠,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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