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練習

他細細端詳着手中那枚丸藥,苦澀難聞的氣味仍萦繞鼻尖,對于白啾的嗅覺他還是很肯定的,哪怕一樣是苦味,白啾也能清晰分辨出其中不同。

這小胖鳥當然不會騙他,至于制藥的人麽……敖印有那麽一剎懷疑是龜相所為,轉瞬又自己否定了這念頭,莫說龜相平日對他不錯,就算不是,龜相亦對龍君忠心耿耿,龍君再如何也不會用這種陰狠法子謀害自己的子嗣。

但若不是龜相,又會是誰呢?這藥龜相雖是私底下給他,中間卻也經過了幾個侍從的手,很難保證其中不會埋藏奸細。

敖印定一定神,重新将藥丸放回瓷瓶裏。

白啾好奇道:“殿下不想回去找出兇手嗎?”

什麽兇不兇手,他又沒死。敖印笑着揉一揉他的頭毛,道:“不回去,咱們先去長安逛了再說。”

倘若那人有心要置他于死地,與其打草驚蛇,倒不如先按兵不動,看看對方要做什麽。只要他不死,天長日久,總能露出馬腳來,到時便可來一個甕中捉鼈,将賊人一網打盡。

白啾不明白裏頭的彎彎繞繞,只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又覺得敖印是為了完成他的心願才執意先去京城的,不免深受感動。

投我以桃,報之以李。白啾将剩得的半碗蛋羹端到敖印身前,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道:“殿下請用。”

敖印當然知曉他并非故意給自己吃剩的,恰恰相反,這在小胖鳥看來是牙縫裏省下的口糧,彌足珍貴。

敖印于是毫不客氣的予以享用,一邊用調羹細細品嘗一邊欣賞白啾忍着肉疼的模樣,心情着實愉快。

他覺得自己真是壞透了。

今日天色太晚,二人決定還是先在這宅邸裏歇一歇,明早再走。

白啾那會兒已在缸裏洗過澡,竈中剩得的熱水便只有敖印一人獨享,他一邊沐浴一邊回憶這段時日來的點點滴滴,覺得這樣平凡的夫夫生活也着實不錯。

等到洗濯完畢,敖印披着件純白亵衣來到房中,就看到白啾趴在床上,肉乎乎的小腳丫向天舉着,正捧着那本秘籍冊子細看。

他聽到動靜,兩眼亮晶晶的轉過來,“殿下,我們來雙修吧?”

敖印:……

他簡直懷疑這所舊宅藏着什麽機關迷藥,否則怎麽小胖鳥回回來到此處都格外主動?他還以為這種話會由他先提呢。

敖印假裝若無其事的走過去,“怎麽忽然想到這個?”

白啾絞盡腦汁尋到一個正直的理由,“你看,那丸藥不能再吃了,可殿下也不能幹耗着,說不定雙修能幫你清除體內餘毒呢?”

其實是他剛才心血來潮,翻到最後一頁,見上頭還有著書者的感悟:說這秘籍練後能使人“神魂飄蕩,情不能已”,可謂天下第一快事。

白啾平時吃一串糖葫蘆都能飄飄然不知所以,心想若練了這秘籍,豈不等于吃了一百串糖葫蘆。

而且這個是無本萬利的事,若學了這個,以後也不用煞費苦心籌銀子到街上換吃食了。

敖印雖不知經過,但從小胖鳥臉上蕩漾的表情就能推測出大概:這傻瓜一定又想偏了。

但既然對方主動提出邀請,敖印又何樂而不為呢?他輕輕挑眉,“确定要試?”

白啾忙不疊的點頭,臉上看不出半點羞赧。那回敖印裝病騙他時,兩人就差點有了夫妻之實,這回就更加輕車熟路了。

敖印赤着腳來到窗前,落下腰帶,袒露出強健的胸膛。

白啾目不轉睛看着,半點沒有假裝純情的念頭,這副身體他又不是第一次看了——雖然每回看到都能令他大吃一驚,敖印胸前塊壘分明的肌肉一直延伸到小腹,跟他那一塊腹肌的肚子是不能相比的。

人比人氣死人,白啾的審美雖不集中在腹肌上,卻也妄想擁有和敖印那樣饅頭般的肌肉:一切能和食物聯系在一起的東西在他看來都是美好的。

敖印見小胖鳥的心神已完全被自己吸引住,心中自然得意非凡,正因如此,他愈發要吊一吊白啾的胃口。褲子且不必脫,敖印赤-裸着上身入帳來,與白啾共同鑽研那本冊子。

白啾倒是早就脫得赤條精光,只用一副紅绫被将身軀蓋住,小腦袋露在外頭,他側過身問敖印,“殿下,上頭說第一步要相濡以沫,這個是什麽意思?”

“就是接吻,親嘴兒。”敖印老神在在的道。這種話說得太明了難免尴尬,可要是不說明,他又理解不了。

還是實踐出真知最好。

親嘴白啾還是懂得的,他點點頭,“哦,這個咱們先前做過,可以省去了。”

可誰知下一刻,敖印就扳着他的後腦勺,強勢而霸道的穩過去。白啾雖沒打算拒絕他,無奈事情來得太突然,敖印還急切伸了舌頭,白啾應對笨拙,難免嘴唇碰了牙齒。

末了兩人只好捂着下巴分開,敖印由此得出結論,凡事不可操之過急,他不能指望白啾心有靈犀的與他配合,而得先依着他、順着他、教着他。

白啾則想:殿下的牙齒真硬。他若有敖印這樣一副好牙口,一定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大魚大肉都不放過,哪能動不動就辟谷啊?

白啾小時候就因為愛吃甜食常被娘親抓去荷蕩裏用蘆葦杆搓牙,那酸澀的滋味至今想起來仍心有餘悸。

他這麽一走神的空檔,敖印已剝去他身上被褥,露出一副皮光柔滑的小身板。白啾被空氣中的涼意沁得一激靈,及至醒過神來,就發覺敖印那只寬大的手掌在他臂上輕輕撫摸,他掌心紋理延伸的地方,如同升起一團火焰,燒得白啾渾身肌膚火燙起來。

敖印見他眼露迷惑,遂抓起他一只手,細細指點道:“你也來摸我。”

白啾本來半通不通,可有些事似乎不需學習也能明白——憑直覺,他忽然害羞起來,正躊躇是否該故作矜持一番——話本裏縱使幹柴烈火,也沒有騰地一下燒起來的。

可不待他做好準備功夫,小胖鳥就被敖印按着不能動了,白啾只感覺得對方細細的唇舌從耳鬓慢慢滑落到頸窩,繼而連肢體亦酥酥麻麻起來,原來這便是雙修的滋味,說不上來的一種奇妙的感覺,不一定比糖葫蘆更好,可是也一定不差。

唯獨一點不好的是,敖印堅實的肌肉弄得人有些不舒服,白啾想翻個身調整一下姿勢,可敖印卻密密覆住他的身軀,如同烏雲罩頂一般使他不得動彈,還銜住他一只耳垂道:“別動,一切交由我來。”

白啾臉紅了,總覺得三殿下今夜格外溫柔,說話的态度也有點奇怪——可是不叫人讨厭。要不是耳邊的的确确是他的氣息,白啾恐怕以為是何處的妖魔鬼怪幻化成他的形貌,來欺騙自己。

敖印低低輕笑一聲,擡手執起白啾的下巴,再度親吻上去。這個吻比起方才更加綿密醇厚。

小胖鳥喉間唔的一聲,再也說不出話來。

兩人皆有些迷亂了。

敖印已對秘籍上的姿勢動作鑽研得駕輕就熟,又是這樣兩相情熱關口,自然不再藏私,而是一展所長。

白啾抱着他的脖子,滿心裏只知迎合,腦中反而一片空白,有種飄飄在雲端的錯覺。

但既是初次,難免有些滞澀,敖印雖然情切,倒害怕傷着他,最終只潦草在他腿間纾解了事。

雖如此,白啾已是精疲力竭,很快便睡了過去。

次早起身已是頗遲,太陽光明晃晃的從窗棂照進來。白啾揉了揉眼,正要下床,可誰知兩條腿酸脹得厲害,仿佛動彈不得似的,而身旁的敖印已不見蹤影。

白啾不免大哭起來,覺得事情真被燕子說中了,這天下的男人都是負心漢——除他自己以外。

敖印聽到哭聲進門,嘴角還有青鹽尚未擦淨,顯然方才正在洗漱。

白啾見了他亦未停止哭鬧,反而伸手要他安慰,“殿下,我的腿斷了,我以後再不能走路了,嗚嗚……”

敖印上前掀開被褥,在他小腿上按了按,若無其事的道:“沒事,是昨晚壓得太狠了,揉一揉就能好的。”

雖說白啾禀賦柔脆,論起來亦是他操之過急,昨晚上注意些就好了。敖印遂坐在床沿細細為他按捏起來。

可誰知話音剛落,白啾就收住淚,奇怪的看着他,“殿下,你晚上難道常做噩夢?”

怪道拿他做肉墊子呢,白啾覺得自己真是倒黴透了。

他不說還好,此言一出,敖印目中立刻變得殺氣騰騰起來,“你,莫非将我倆的事給忘了?”

這便是世人常說的拔吊無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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