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雲京與安錦然有關的圈子得知程郁回到程家後,又很快就知道盛柏年去了程家,衆人覺得天涼程破的好戲說不定馬上就要上演了。

媒體們也得知了程郁回到雲京的消息,礙于程歸遠的關系,一時間還不敢将程郁回來的消息給報道出去。

不過盛家旗下的幾家新聞報紙倒是對這件事有點想法,盛柏年與安錦然之間肯定是有點不同尋常的關系,他們有盛家做靠山,也不用怕程歸遠做出什麽事來。

有幾位編輯便将這則消息撰寫成新聞,不過那些主編卻将這篇新聞先按了下來,等看看盛柏年的态度再行動。

昨天是助理開着車送盛柏年去的程家,他并沒有随着盛柏年一同進去,而是在外面等候,所以并不知曉程家裏都發生了什麽,只是看盛柏年出來時臉上的表情與自己設想中的完全不符合,

助理想象中的是盛柏年一進了程家後,應該是霸氣側漏,威風凜凜,分分鐘吓得程家心驚膽戰,連忙道歉,然後意氣風發地走出來。

然後結果卻不是這樣的,盛柏年進去的時候确實很有總裁的牌面,然而出來後,助理卻在他的臉上看到了難以形容的失落,或許是得知了安錦然的死前的遺言,或者是其他的緣故。

助理想不到。

從程家回去後,盛柏年便一直沒有說話,沉這一張臉,陷在自己的思緒當中。

程郁說的話一直在他的耳邊回蕩,他覺得今日自己好像又在他的面前失言了。

他見過他幾次了?從在平海夜總會的第一次見到他,到伊頓幼兒園裏第二次見他,還有之後的幾面,每一次見面好像都不是很愉快。

他們都說他曾是喜歡過安錦然的,可是他腦海中關于安錦然的記憶總是一片模糊,記憶中他的身邊偶爾出現一個淺淺的輪廓,他覺得很親近,很熟悉,想要抓住他,留下他,卻無法下手。

那是安錦然嗎?

盛柏年自己也分不清,他開始努力回想自己這幾年究竟是怎麽過來的,可無論他怎麽想,那些記憶就像是被裝在玻璃罩子裏,無論看它多少次,它都是原來的樣子,卻與它隔着一道薄薄的屏障。

夜晚降臨,皎潔的月光落在天臺上,當盛柏年熟睡之後,他的身體漫出巨大的黑影,吞噬掉整個城市,無數的生物臣服在他的腳下,高呼着某種聽不懂的語言。

等到第二天盛柏年醒來的時候只覺得無比的勞累,他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側頭看了一眼窗外,聽到身後有人叫了他一聲盛老師,他連忙回過頭去,門口卻空無一人。

盛柏年去到公司,進入到辦公室裏一眼就看到了仍舊被他放在桌角的頭盔,他對跟在身後的助理說道:“把它送到程家吧。”

助理聽到盛柏年的這句話,當即眼睛都瞪大了,還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聽。

送到程家?或許雲京裏還有另外一個他不知道的程家,總覺得這個發展是越來越魔幻了,他小心翼翼又向盛柏年多問了句:“哪個程家?”

盛柏年擡頭看了助理一眼,雲京除了程歸遠他還跟其他的程家有關系嗎?

他道:“給程郁。”

助理一時間摸不着頭腦了,這是一個什麽發展,盛先生怎麽會拿東西給程郁,昨天盛先生從程家離開後,他們都覺得盛家跟程家要鬥起來了,結果到今天盛先生沒有行動也就算了,還要給程郁送禮物。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不僅助理想不明白盛柏年的腦袋裏在想什麽,就是收到禮物的程家也是一頭霧水,程歸遠已經做好了迎接盛家打擊的準備,結果早上于管家就拿了盛柏年的禮物過來,對他說:“先生,盛先生送來這個。”

程歸遠一聽這話差點以為盛柏年是送了炸藥過來,然後擡頭一看,那個包裝他是認識的,與他從平海拿回來的半全息頭盔一模一樣,只是盛柏年閑着沒事幹嘛給他們家送來這個?

程歸遠稍一思索,覺得這個東西肯定不會是給自己的,便把程郁叫了下來,程嘉言像只小尾巴一樣跟在程郁的後頭,也下來了。

程郁看到于管家手裏的頭盔也微微吃了一驚,像程歸遠問道:“怎麽又拿了一個?”

“是盛柏年送過來的。”

“他怎麽……”程郁話說到一半,忽然想到什麽,便沒有再開口,他想着或許是盛柏年對程嘉言父子間的心靈感應,那日在展覽館中盛柏年見程嘉言喜歡這個,就留了一個給他。

這不算是給自己的,是給程嘉言的,只是時機有點不對,如果早一些就好了。

程郁雖埋怨盛柏年忘了他這麽多年,還與安錦然拉扯不清,但他依舊希望他在程嘉言的心中還能維持一個比較正面的形象。

程嘉言倒是有了小脾氣,且不說他已經有了一個頭盔了,單說這個頭盔是盛柏年送來的,他就不喜歡,搖搖頭說:“我不要。”

于管家聽他這樣說,問程郁:“那給退回去?”

程郁低頭看了程嘉言一眼,怎麽說這也是盛柏年第一次給程嘉言送的禮物,他對于管家說:“先留着吧。”

程嘉言偏頭看了看程郁,眨眨眼睛,程郁對盛柏年的态度有點奇怪,并不是單純的怨恨,還有很多其他的情緒在其中,程嘉言雖然對程郁的情緒變化很敏感,但他到底還是個孩子,對大人們複雜的情感世界并不了解。

程郁握着程嘉言的手,按了按額角,也在糾結該怎麽與程嘉言開口,告訴他盛柏年其實是他的另一個父親。

而白秘書将程郁回到雲京的消息放出去後,等了許久也不見安錦然從前的那些愛慕者們有所行動,這才過了短短的五年時間,他們就全部忘了他了,不在乎他了。

還有盛柏年,一回來就去了墓園看望安錦然,本以為他還有點良心,哪知道他只是做戲,對程郁害死安錦然一事無動于衷,他們沒有一個好東西,錦然那些年對他們的好都錯付了。

白秘書暫時還不知道盛柏年後來又給程郁送了一個頭盔過去,若是知道了,估計得當場氣死過去。

在程郁回來的那一天,程歸遠就找人調查了白秘書,現在調查到的結果也被送到他的手上。

這些年來白秘書在自己的崗位上盡心盡力,只是插手了他與程郁相關的所有事,他倒是寧願白秘書在程家的生意上做點手腳,讓程郁少吃苦。

程歸遠不想再見到白秘書,對電話中的白秘書說:“你被解雇了。”

從程郁回到雲京後白秘書便知道或許會有這麽一天,他對自己做的事一點也不後悔,只是後悔得知程郁在平海的時候怎麽沒有找人直接解決掉他。

他在電話裏問程歸遠:“程先生為什麽要解雇我?”

程歸遠都要氣笑了,白秘書竟然還有臉來問自己為什麽解雇他,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在裝傻,他淡淡說道:“這幾年你做過什麽心裏清楚吧。”

白秘書抿了抿唇,冷笑了一聲,“我做過什麽我當然清楚,可是程先生你清楚你現在是在做什麽嗎?”

見程歸遠不說話,白秘書呵呵一聲冷笑,其中的嘲諷不言而喻。

程歸遠将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沒有說話。

白秘書繼續道:“當年聽說程先生腎髒有毛病,錦然立刻去醫院做了配型,後來你手術成功,他甚至不想讓你知道是他捐的腎,可他人死了你不願給他讨個公道也就算了,竟然還要把那個殺人兇手給接回家中,錦然死不瞑目啊,你對得起他嗎?”

因為白秘書說的這件事,程歸遠一直對安錦然懷着歉意,可程郁離開程家這些年,時間過去,對安錦然的這些歉意慢慢淡了,對程郁卻是更加的心疼。

他有些難堪地開口,對電話另一頭的白秘書說:“警察已經鑒定過了,錦然的死與小郁無關。”

白秘書認為他們所有人都是在自欺欺人,他歇斯底裏地向程歸遠質問道:“那錦然無緣無故怎麽會跳樓?當時天臺上和錦然在天臺上只有他一個人,不是他做的又會是誰做的!”

程歸遠一時啞然,那時候安錦然的事業一帆風順,愛慕者衆多,他還在某一檔綜藝中透露他一直暗戀的人可能就要給他回複了,他實在沒有跳樓的理由。

在後來警方的調查中,安錦然也不存在任何精神方面的問題,他的自殺就成了未解之謎,程郁與他的關系一直不怎麽樣,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安錦然瘋狂的粉絲們的确更容易相信安錦然是被程郁害的跳樓。

與程歸遠的電話挂斷以後,白秘書頻頻冷笑,既然他們都不顧念着錦然的恩情,那也不要怪他了,他立刻給自己的同盟齊薇打去電話,問她程郁回到雲京的消息怎麽還沒有放出來。

齊薇是新雲時報的一位編輯,而新雲時報則屬于盛家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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