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最後, 盛柏年還是以擔心程郁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他直接從屋子裏面出來, 站在門口, 看着院落中央的程郁。
他就這樣站在月光裏,像是靈異故事裏游蕩在山間的鬼魅。
他的胳膊和腿上都是擦傷,不過看起來還不嚴重,應該沒傷到骨頭, 盛柏年稍微放了心。
盛柏年握着手中的水瓶,不禁想到在平海市小區外面見到程郁的那一次,他也是灰頭土臉的, 身上的衣服摔得破破爛爛,還帶着血腥味, 他怎麽總有辦法把自己給弄傷?總也學不會保護好自己?
程郁察覺到身後盛柏年的視線,舉着水瓢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轉頭看向盛柏年。
盛柏年或許是心中都是正氣,所以絲毫不躲避程郁的目光,坦坦蕩蕩。
程郁轉念一想,就算盛柏年心裏有什麽想法, 他們兩個連孩子都有了, 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他一邊把水從肩頭澆下, 一邊問盛柏年:“你不洗一洗嗎?”
“等會兒。”盛柏年的聲音中多了幾分沙啞, 不過掩蓋在水流之下,并不大能夠聽得出來。
程郁哦了一聲,心中還是有些奇怪, 盛柏年的身上髒成這個樣子,依着他以前的潔癖,估計早就鑽進水裏了,現在竟然能夠忍受這麽長的時間,可見這幾年他在國外很有進步。
等程郁将身上的泥污都沖洗幹淨,回到屋子裏,從背包裏找出一套新衣服給自己換上。
盛柏年看着他,心中沒來由的有有些惱怒,他知道自己要爬山,所以換洗的衣服都帶了,怎麽就不給自己拿一點藥膏之類的。
盛柏年重新打了一盆水,去外面給自己身上的泥污沖洗了下,程郁待在屋子裏面,低頭看着地上角落裏的箱子,他稍作猶豫,便将箱子打開,檢查了一下裏面的東西。
裏面的物品一樣都沒少,也證明白母死後,白晨是真的沒開過這個箱子。
他順手将裏面有些淩亂的小玩意兒整理了一下,做完這些後,才注意到外面的聲音不知在什麽時候停下了。
他關上箱子,起身轉頭看去,盛柏年已經不在那兒了,院子裏空空蕩蕩的,程郁疑惑地走到院子裏,環顧四周,如果不是盛柏年脫下的外套還挂在架子上,程郁都要以為盛柏年的出現又是自己的一場幻覺。
不過像這樣突然消失挺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程郁在門口的石頭上坐了下來,手裏拿着一把蒲扇,輕輕搖了兩下,蚊蟲在耳邊嗡嗡個不停,聲音惹得人心煩意亂,他腦袋靠着門框,思索盛柏年怎麽會突然來也來了這裏。
盛柏年這樣的總裁應該不會來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工作,就即便他是為了工作,也不可能身邊連一個員工都不帶。
程郁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個靠譜的答案。
他當然想不到,也不太敢想,盛柏年來這裏是專門來找他的。
不久後,街上響起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程郁停下手中的動作,擡起頭來,就看着盛柏年提着個塑料袋子從大門外面走進來。
等他漸漸走進,借着頭頂的月色與門口的燈光,程郁才發現那袋子裏面裝的是外傷噴霧和創可貼。
盛柏年剛才去了村裏的衛生所買了這些,程郁根本沒想過要處理自己身上的這些擦傷,反正不覺得疼,而且回到雲京之前這些傷口肯定都能愈合。
盛柏年直接在程郁的面前半蹲下身,從袋子裏将噴霧取出來,撕掉上面的包裝。
程郁想要有些不自在,想要換個姿勢,卻被盛柏年一把按住,對他道:“坐着別動。”
程郁眨眨眼睛,盛柏年這樣一板着臉,倒有些他在大學裏做老師時候的模樣。
眼看着盛柏年将自己的袖子撸了起來,程郁開口說道:“我自己來吧。”
盛柏年沒有阻攔,直接将手裏的噴霧遞到了程郁的手上,等到程郁将自己身上的擦傷處理得差不多了,他将創可貼和噴霧都收拾起來,一旁看着他的盛柏年忽然開口,問他:“什麽時候回去?”
白母的箱子程郁現在已經拿到手了,他在羅家溝也沒有其他的事了,況且他走之前還答應程嘉言要早點回去,便對盛柏年說:“明天吧。”
盛柏年嗯了一聲,知道程郁此次來羅家溝大概就是為了那個箱子,不知道箱子的主人是誰,裏面裝的又是什麽,能讓他連命都不要了,也要護着這個箱子。
程郁起身提着塑料袋回到了屋子裏面,盛柏年跟在他的後面,程郁想了想,問他:“你什麽時候換的手機號碼?”
盛柏年道:“沒有換過,一直用的都是這個。”
說完他還給程郁報了一下現在的號碼。
程郁拿出手機,在通訊列表中找到盛柏年,上面顯示的號碼與盛柏年報出來的完全不一樣,拿他這些年他總聯系不到盛柏年也不是不能理解,可盛柏年又說他從來沒有換過號碼,難不成他那個時候還有兩個手機?
他微信裏的盛老師又是誰呢?
他與程歸遠之間斷開了聯系,是因為白晨在中間做了小人,他與盛柏年這麽多年聯系不到,那他與盛柏年之間又是誰在其中操控着呢?
盛柏年說他這五年都在國外,即便他在國外,也不該與國內的朋友們沒有任何的聯系。
安錦然在其中到底做了什麽?
可這個人已經死了,很多問題都得不到答案了。
程郁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盛柏年問他:“在想什麽?”
程郁搖頭道:“沒什麽。”
有些事他委實沒有辦法與盛柏年說,
程郁昨天是自己一個人住在這間屋子裏,所以只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會兒,今天盛柏年在這裏,他總不可能讓盛柏年跟自己一樣也趴在桌子上睡。
程郁只好上了炕,放了兩床被褥,一床在東邊,一床在西邊,中間隔開的那段距離再睡三四個人都不成問題。
月亮悄悄躲到了雲層的後面,流金一樣的輕紗從雲層的縫隙中滴落下來,兩個人躺在炕上,彼此沉默着,程郁關了燈,房間中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他睜着眼,望着頭頂,銀白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簾落在屋子裏面,屋子裏的擺設顯露出一個大致的輪廓,盛柏年站在他右手邊,滾兩個身就能過去觸碰到他。
可程郁只是老老實實地躺在原地,命運好像總是喜歡與他開玩笑,就像今天看到盛柏年時想要與他說的,但是沒有說出口的那樣,如果他能夠早一點來就好了。
如果他從來沒有離開就好了。
但世上的事從來沒有如果,要是如果能成立的話,安錦然也就不會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程郁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快就睡了過去,而盛柏年側着頭,面朝着程郁的方向,就這樣借着夜色的掩護靜靜地看了他好長一段時間,到最後實在抵擋不住困意,眼皮才漸漸耷拉了下來,不久後也睡了過去。
觸手與怪物得到召喚,來到這座偏僻的村莊,它們以一種摧枯拉朽的氣勢将建築與山體毀壞,最後卻一動不動地停在了白家的外面,不敢再上前半步。
祂找到他了。
它們不明白,祂既然已經找到他了,為什麽還要召喚它們來這裏,它們安靜地蟄伏在外面,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而睡夢中的盛柏年突然睜開了眼睛,他掃了一眼四周,而後起身輕輕來到程郁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在懷裏。
好喜歡他,好喜歡他,想要将他裝進自己的口袋裏,就這樣帶到一個誰也不知道的角落裏,永遠永遠地在一起。
他緊緊環抱着程郁,像是抱着寶石不撒手的巨龍,誰也不能從他的手中再奪走他了。
盛柏年的唇從他的額頭一直向下,留下一串細細的輕吻。
緊接着他嗅到了一點彌散在空氣中的血腥味,盛柏年微微皺眉,扯着程郁衣服的手稍一用力,衣服便成了碎片落在一邊。
盛柏年趴在他的身上,舔舐他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那些傷口很快愈合,恢複如初。
不久後,盛柏年擡起頭來,看着眼前瑩白如玉,沒有一點瑕疵的身體,他将程郁重新抱在懷裏,臉上露出滿足的微笑,還有一點隐秘的變态。
但是這樣盛柏年仍然覺得不夠,他思索了一會兒,覺得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礙事,也給脫了下去,然後再次把程郁圈在自己的懷裏。
而程郁自始至終都無知無覺,盛柏年歪了歪頭,伸手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戳了一下,咧嘴笑了起來,将他帶在自己的懷裏,一個輕吻落在他的額頭上。
怪物與觸手們戰戰兢兢守在外面,生怕突然惹惱了祂,但是很奇怪的,祂今天晚上一直很平和,就連月光也溫柔了不少。
山間的鳥蟲躲避在黑暗的角落,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水流聲潺潺,映着月光如同一條銀帶,束在山腰。
怪物們漸漸退回了地下,被毀壞的山丘與建築也在無聲地複原,沉睡的村民陷在光怪陸離的夢境當中,對夢外的世界一無所知。
直到第二天早上,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寬大的樹葉上面托着晶瑩的露水,在日光山閃爍着七彩的光。
盛柏年先醒來的,他察覺到懷裏有個人的時候當即被吓了一跳,剛要将人推開,又猛地意識到自己昨天是睡在東頭的,早上不僅來了程郁這邊,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還都沒了。
再看一眼已經旁邊已經成了碎片衣服,僅存的理智告訴盛柏年,他這個時候還是應該安靜地程郁的身邊離開。
然而他的動作剛進行到一半,程郁也醒過來了,他看着眼前正在緩緩往回移動的盛柏年,剛剛睜開的眼睛微微眯起,問他:“你怎麽在這裏?”
他說完話,随即便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還被人給脫了,而盛柏年自己也是光的。
程郁的視線從他的臉上微微下移,發現盛柏年竟然還升了旗,表情瞬間玩味了起來。
盛柏年前半輩子從沒有經歷過這麽尴尬的時刻。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晚上十一點更新~
推基友的文《會讀心與不标記》by佐潤,已經完結了可以宰了!不甜你們去微博打她!
文案:
林晗,帝國最優秀的omega,國家軍事研究院的核心機甲設計師。
除了令人驚嘆的高濃度信息素和精神力以外,沒人知道他還覺醒了一個奇異的能力——讀心。
只要把手放在別人手上,就能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些什麽。
帝國局勢變幻,風雨欲來,林晗作為軍事研究院最出色的機甲設計師,與帝國那名高高在上的将軍會面。
林晗不得不摘下手套,與這位帝國冷冰冰的男神禮貌地握了個手。
【好香。】
【!了。】
【想标記。】
林晗:“???”
青年冷下臉,面無表情地抽回手。
不好意思,打擾了。
*溫和機甲設計師受X帝國之光高冷上将攻,本質是兩個溫柔的人談溫柔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