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最近在持續高溫,盡管已臨傍晚,可只要走上幾步路就會冒汗。徐寧從站了一路的地鐵上下來口渴的厲害,他等不及到家再喝水,直接走向了自助販賣機。

沒喝完的那瓶水斜插在他背着的公文包夾層,晃晃蕩蕩的跟着他到了共享單車區。

他騎行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在家附近鎖車後将剩餘水一口飲盡,把空水瓶扔進了分類垃圾箱裏。

他住的別墅區附近沒地鐵站,每天上下班他都要靠着步行和共享單車在城西和鬧市之間來去。他不太喜歡住這裏,有些遠離人間煙火太冷清。

早餐在路上吃,中餐在單位吃,時間催促中的匆忙裏反倒吃的心滿意足。而下班後閑散心境下的晚餐卻成了他每天都會面臨的難題。

一個人,吃什麽都提不起興趣。徐寧思考了一路也沒想好吃什麽,到家後看到院子裏停着的車,他對吃的念想便完全沒有了。

在他走過去的過程中車窗下放,副駕駛的年輕人摘了墨鏡笑着跟他揮手:“寧哥回來了。”

徐寧微微點頭,掃了眼車裏的其他兩個面孔:“來多久了。”

單宏戴好墨鏡,看了看手表:“十多分鐘。”

徐寧沒再搭話,路過後向着門口走,知道屋裏有人也沒敲門,而是掏出鑰匙自己開了門。

“不是告訴過你我來的時候你必須要在家麽。”

客廳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坐着吸煙的男人冰冷話語響在了關門聲之前。

徐寧帶上門後看過去:“鵬飛,你沒告訴我你今天要過來。”

林鵬飛狠狠的呷了一口煙,吐出煙霧的同時開口:“不喜歡我給你買的車?”

徐寧握緊了公文包的帶子:“不是。”

“那為什麽停在車庫裏從沒見你開過,”林鵬飛探身向前将還剩半顆的煙怼在玻璃幾上的煙灰缸裏碾滅後對還站在門口的人勾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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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寧将鑰匙放在鞋櫃上後走過去,剛坐下,手中拎着的公文包就被林鵬飛給扯過扔到了一邊去。他用力捏過徐寧下巴,目光犀利:“我虧待過你麽,嗯?”

徐寧視線下滑,盯着沙發邊緣小聲道:“沒有。”

沒有,林鵬飛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幾年來吃的穿的用的都會給他最好的。如果問的只是物質方面的話,那他回答的,絕對是實話。

“那你他媽擺這張臉是給誰看!”

徐寧被男人吼的一哆嗦,微微縮了下肩後擡起胳膊将下巴上鉗着的手推下去,他深吸口氣後站起了身:“晚上想吃什麽,我去做。”

林鵬飛把玩着手裏的打火機,用手指反複開合着金屬蓋子:“我晚上不在這吃。”

走向廚房的徐寧以背對着林鵬飛的狀态停在了原地,屋裏安靜的像是只有他自己,他的話聲音低的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我媽這期的醫藥費,不用你付了,我付過了。”

林鵬飛扭頭看過去,用着質問的語氣:“你哪來的錢。”

“我自己攢的錢。”

“你自己攢的錢?”林鵬飛嗤笑着站起身,他一步步逼近,連帶着低氣壓一起擠到了徐寧身邊去,“就憑你做那個什麽破編輯每個月的幾千塊夠嗎?”

徐寧的沉默鎖定了林鵬飛的猜測,他揪住徐寧的衣領将人拽到了跟前,身高的優勢讓他幾乎快把徐寧拎起來了。他看着徐寧的臉一字一頓的說着:“別告訴我你又去找你的那個老同學借錢了。”

徐寧任憑林鵬飛控制着,胸口積着的起伏越來越重,他直視男人:“對,我就是去借錢了,我寧願用借來的錢也不用你給的,你滿意了嗎?”

林鵬飛拿掉徐寧的眼鏡,看着那雙毫無驚恐的眼睛咬牙切齒道:“很好,我很滿意。”

下一秒,粗暴巴掌裹挾着憤怒氣息抽在徐寧臉上吓退了他要說的話,林鵬飛把他推撞在身後兩米處的牆上。他的臉被按着抵住牆面,麻木的耳朵聽着鏡片被踩碎的聲響和強迫他的男人快速解腰帶的聲音。

承受過太多巴掌的臉已經不那麽害怕疼痛,半邊腦子的發麻感無比熟悉。

林鵬飛不喜歡他戴着眼鏡,他也經常會在與男人相處的時候摘下去。若是像這樣忘了,那麽林鵬飛會幫他記得的。

他每一副被強迫摘掉的眼鏡都沒有好下場,跟他每一次鼓起勇氣頂嘴一樣。

他可以準備很多副眼鏡備用,他卻沒有即時補位的勇氣。

他怕林鵬飛,這種怕很複雜,裏面還混合了遷就。

牆體透過薄料衣衫傳達涼意,如他此刻的心。

淚腺的不争氣暴露了他的心情,在身後男人強行進入時他緊緊咬住嘴唇不發出聲音,淚水滑進嘴裏又滑出去。

“哭,就知道哭,”林鵬飛的話和頂弄是一個節奏,“你他媽除了哭還會做什麽!現在越來越能耐了,學會背着我到別的男人那拿錢花了,怎麽,他也能像我這樣操你麽,能嗎!”

徐寧在大力的抽插下只剩嗚咽,林鵬飛像是要把他弄進牆裏一樣,每一下都毫不客氣,他身體不停的下滑,跪在地上後男人也并沒有任何的憐惜,仍在用着只增不減的力氣豪奪強取。他側着的臉一下下磕在牆上,視線所及能看到洗手間玻璃門上映着他們的影。

沒有衣物盡褪的交合之事很倉促草率。可這種情況下的徐寧在林鵬飛眼裏卻是越發誘人。

那松動領口露出的漂亮鎖骨,倔強與迷離互相感染的眼神,光滑緊致的膩感肌膚,被衣物半遮掩的纖細腰際,還有他在別人身上找不到的獨特文弱氣質,都勾着他的魂。

每當這人對他清冷,寧願壓制內心深處的火也不願熱絡逢迎的時候,他就越想要去征服,越想看其在身下被他幹哭的樣子。

漫長的侵占,再無交流,欲望中燒下的肢體表達顯得那麽急躁。高潮到達前,林鵬飛抓住徐寧淩亂的頭發迫使徐寧看着他,貫穿的捅入讓徐寧的感覺承受如現在的姿勢般無處可逃。鼻翼蒙了汗的他伸展着脖頸,緩緩眨着濕潤眼睛似是在求情,他輕喚着與他緊貼着的人的名:“鵬飛......”

兩個字之後的泣不成聲在身體不可避免的反應下潰散,他閉上了眼睛,半張着嘴接受了這場饋贈的最終。

林鵬飛将全部的釋放留在了徐寧體內,身子在輕微抖動平息後徹底抽離,無情決絕的就像什麽也沒發生,站起身之前他湊到還面貼牆跪在那的徐寧耳邊,薄唇微張的說:“徐寧,你他媽就是賤。”

徐寧下放身子,後面流出的粘稠在皮膚與地板間潤滑,他坐在那用挫敗落魄之相看着林鵬飛整理好衣物頭也不回的摔門離去。

他緩緩擡手去系領口的扣子,目光呆滞的像是個傻子,爬起來後扶着牆仔細的聽着車子離去的聲音。

無數次,林鵬飛這樣來,又這樣離開。

做着和他最親密的事,卻成為他最疏遠的人。

什麽時候起,他們走到了這裏,好像只剩下了性。

林鵬飛身邊從不缺人,身材長相好于他徐寧的有太多,可為什麽,就是不願放他離去。非要把他控制在身邊,又不用真心對待。

徐寧重重的抽泣,垂着肩膀看着室內的一切變模糊,是他更不想走。

他愛了林鵬飛七年,他眼睜睜看着他們的愛情在一步步歸于平淡。

這房子是林鵬飛送他的,所處地段寸土寸金,可卻不是城堡,這裏是監獄。

他不得不住在這裏,像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子無時無刻不等待着被寵幸,他在以愛之名擁有着可悲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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