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開什麽玩笑, 一顆扣子怎麽可能要幾萬塊錢!”

王燕迅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她一臉氣急敗壞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個小孩怎麽這麽小就滿口謊話, 張口就想訛別人的錢?你父母是誰, 他們怎麽教孩子的?信不信我報警,讓警察來教訓你?”

小傑從小被王燕慣壞了,有這麽一個張揚跋扈的母親, 他走在哪裏都沒有吃過虧, 因此他一見到王燕還是跟往常一樣指着別人的鼻子罵,就頓時有了底氣, 不僅沒有因為毀壞別人的東西而感到羞愧,反而惡聲惡氣地說:“臭小子,看我媽怎麽教訓你。”

王燕跟小傑的嗓門個頂個的大, 兩個人嚎起來就像是拿着喇叭一樣,刺耳的聲音讓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紀凜簡直氣壞了,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不要臉的人,小小的身體被氣的有些微微發抖, 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就在這個時候, 站在紀凜身邊的裴真忽然踮起腳尖, 伸出軟軟的雙手捂住了紀凜的耳朵, 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原本糯糯的小奶音也聽上去摻雜了一股怒氣, 沖着紀凜說道:“紀凜哥哥,不要聽大壞蛋們講話, 他們會拉低你的教養的。”

裴真真是覺得聽不下去,他們是怎麽好意思用那些污言穢語跟一個小孩子講話?所以裴真幹脆捂住了紀凜的耳朵,不想再讓年幼的紀凜去聽這些惡心人的字眼, 免得氣壞了。

紀凜本來已經氣瘋了,但是忽然被裴真的小手捂住耳朵,就像是被天使的羽翼呵護住了一般,他的心情稍稍有些平靜了下來。

見紀凜冷靜下來,裴真便扭頭看向了王燕,拿出了手機,輸入了報警電話。

至于王燕母子,裴真甚至懶得跟他們講道理,畢竟這些人跟白助理不一樣,白助理是個臉皮薄的年輕人,所以裴真當着別人面故意說些讓白助理下不了臺的話,白助理自己就會尴尬地無所遁形,但是像王燕他們家這樣沒什麽知識的,他們哪裏有什麽羞恥心,只有确确實實地讓他們吃到虧,他們才會痛哭流涕。

所以,裴真直接當着王燕和小傑的面打了電話報警,驚得他們母子倆立馬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王燕本來就是想仗着對方不過一群小屁孩把事情糊弄過去,誰知道這個小女孩看上去文文靜靜的樣子,竟然二話不說就直接報了警,反而讓他們現在有點下不了臺了。

小傑畢竟只是個孩子,腦海中對警察的印象還停留在電視劇裏,那可是做了大壞事的人才會被抓進去的地方,頓時有些害怕,往王燕的身後縮了縮,一下子就不吭聲了。

王燕腦筋轉的飛快,他們住的地方都挨得近,誰家夫妻昨天吵架了第二天就能傳的整個巷子裏的人都知道,要是真有警察過來把他們叫到警察局裏去,這流言蜚語不是要像長了腳一樣地到處跑了?

這麽想着,王燕心裏頓時有些埋怨起裴真來,覺得這個小女孩真他媽的多事,非要把事情捅到警察局去,這不是讓所有人都臉上無光嗎?

“你幹什麽這麽多事,一點小事就要叫警察來,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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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燕沖着裴真翻了一個白眼,畢竟對方警察都已經叫了,難不成還能打電話叫人家都撤回去不成?這脾氣又不能沖警察發,那就只能滿腔怒氣都對着“罪魁禍首”的裴真了。反正她心裏已經不痛快了,她為什麽不多讓幾個人不舒服呢?

然而,模樣乖巧的小女孩卻沒有像王燕想象的那個樣子被吓的只掉眼淚,反而是一本正經地看向王燕,露出一頭霧水的笑容,雖然笑的甜美可人,但是看在王燕眼裏就像是在挑釁和嘲諷一樣,心裏頓時像是打翻了醬油瓶一樣不是滋味。

“不是大媽你要報警的嗎,我就幫你報警了呀,免得說我們欺負你。”

裴真眨了眨眼,笑的人畜無害,但說出的話卻差點把王燕氣的要摔倒了。

故意的,這個小女孩絕對是故意的!

王燕就沒見過這麽懂得戳她痛點的小孩子,怎麽随便做一件事都能讓她這麽火大呢?

樓下傳來了警車聲,已經有不少鄰居好奇地站在路邊圍觀,想看看究竟是哪家出來事情。

帶隊的警察又是林楊,林楊看了一眼地址,心裏覺得有的納悶: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才半天的功夫,這個居民區都出了兩次警了,鄰裏糾紛也會挑着日子一起發生嗎?

時媽媽已經在門口打開門等着警察,雖然她自己被王燕欺負沒什麽,但是這一次小傑可是弄壞了別人的東西,她又怎麽好意思讓別人算了呢,可惜她說不了話,不然她肯定不會讓王燕那麽沖孩子說話的。

“是誰報的警?”林楊按例開口詢問,一擡頭卻發現是老熟人了。

這不是剛才被偷菜的蔬菜店老板嗎?

林楊挑了挑眉,繼續往屋裏走去,然後就在卧室裏發現了五張熟悉的面龐,幾個人齊刷刷朝林楊看來,讓林楊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發生什麽事嗎?”林楊收拾了一下心情,他是真的沒想到,半天內能在同一個小區出警兩次不說,竟然連報警的人都是同一批,不知道這一次又是要抓誰,上一個被抓的現在已經在局子裏蹲着了。

王燕倒是懂得惡人先告狀,她眼珠子飛快一轉,立馬撲上前來,搶先高聲說道:“警察同志,我要報警抓他們,他們敲詐我!”

敲詐可不是像偷竊那樣的罪名,林楊一聽眉頭一皺,有些擔心地瞥了一眼宋錦程,宋錦程的手卻搭在賀霄跟時臻的肩上,将他們兩個護在身邊,一副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這樣林楊便也放了心,扭頭向王燕詢問道:“具體情況是怎麽樣的?”

王燕生怕別人搶了她的話一樣,趕緊開口聲情并茂地描繪裴真他們的惡行,“警察同志,我兒子就是跟他們玩鬧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他們的扣子,把扣子踩壞了,誰知道他們就獅子大開口,讓我們賠五萬八,這不是敲詐嗎?一顆扣子,怎麽可能要幾萬塊?”

王燕正拉着林楊喋喋不休講個不停,房間內卻忽然響起一聲不合時宜的嗤笑聲。

王燕一怔,心想是哪個沒眼力勁的在這個時候還在笑?

一扭頭,王燕就看見裴真正捂着嘴,似乎是裴真她自己都覺得不該笑一樣,拼命地捂着她的嘴巴,但是一雙眼裏卻滿是笑意,一副實在忍不住的樣子。

裴真是真的沒忍住,她本來還在擔心王燕他們知道紀凜袖扣的價格後立馬翻臉不承認是他們弄壞的,沒想到王燕竟然自己湊上前去跟警察說是小傑踩的,這難道還不好笑嗎?

想一想待會王燕知道這顆袖扣價格後的表情,那一定是相當的精彩了。

王燕簡直要被這個小鬼給氣壞了,笑什麽,難道自己剛才說了什麽笑話嗎?

林楊也好奇地朝裴真看過去,裴真趕緊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笑盈盈地說道:“警察哥哥,在這裏說也不好說,鄰居們都在看呢,我們還是先去派出所吧。”

林楊從卧室裏退了出來,發現門口已經有不少人在好奇地張望,覺得小孩子說的對,就趕緊帶着一群人往派出所方向去。

王燕從卧室走出來的時候,裴真還在那裏笑,她被裴真笑的心煩意亂,惡狠狠地盯了一眼這個小鬼,罵道:“讓你笑,看你待會去了派出所還笑不笑的出來!”

紀凜聽到王燕這麽說,頓時更生氣了。

好哇,竟然敢說他敲詐,還敢罵裴真妹妹,你完蛋了!

從剛才裴真二話不說就報警的舉動中得到啓示,紀凜發現跟王燕他們幹嘛要多費口舌,想吵架,去法庭上吵嘛,幹什麽在這裏吵得面紅耳赤。

他剛剛竟然還真的被對方像炮彈一樣的連環髒話說的不知道該講些什麽,現在想想,他吵不過,幹脆讓人替他去吵不就行了,反正論起錢來,紀凜覺得他肯定不會輸。

所以,紀凜只是像看傻瓜一樣看着王燕,嘲諷地笑了笑,拿出手機打了電話給家裏的律師,讓他趕緊過來。

等到了派出所,王燕一下警車就懵了,因為派出所門口停着一輛幾乎可以用閃閃發光四個字來形容的豪車,豪車上下來了幾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一看上去就知道是精英階層,跟他們這種老舊社區格格不入。

或許是做賊心虛,又或許是第六感,王燕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這豪車弄不好就跟那群小孩子有聯系。

不會吧,王燕的目光有些顫抖地朝紀凜看去,紀凜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看不出表情有什麽變化。

王燕只能安慰自己肯定是自己多想了,要是她是有錢人,她怎麽可能跑到時臻家那樣的破房裏去,走路不得橫着走,還會讓別人指着鼻子罵?

就是這樣膚淺的想法,讓王燕吃了大虧,因為很不湊巧,她今天遇上的不僅是有錢人,還是深藏不露的有錢人。

紀家來的律師一眼就看到了紀凜,趕緊走到了紀凜面前,畢恭畢敬道:“少爺,資料都準備好了,随時可以走程序。”

程序?什麽程序?

王燕面色有些發白,嘴唇有些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雖然仍然瞪着眼睛,眼神裏卻已經有些底氣不足了,“什麽程序?”

律師目光平靜地看着這個招惹了紀凜的中年大媽,公事公辦地回答:“司法程序,王女士,如果今天我們不能很好地解決賠償問題,我方将依法對你發起訴訟,如果你拒不賠償,我們還将向法院申請凍結你名下的資産進行賠償。”

王燕被訴訟、法院、凍結這些字眼吓的面色蒼白,她這一輩子都沒跟人進過派出所,更不提見律師、上法庭了,她是真的沒想到對方不過一群小孩子,怎麽不僅報了警,竟然連律師都請好了,是鐵了心要跟她杠到底了嗎?

“開什麽玩笑!我又沒說不賠你們,但是你們張口要五萬,不是敲詐是什麽?我還沒告你們呢,你們還敢蹬鼻子上臉!”王燕語氣強硬地罵道,心裏卻已經七上八下了。

紀凜也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淡淡地說:“那就這麽做吧。”

見鬼,自己竟然能被一個孩子給唬住。

王燕心虛地咽了咽口水,拉着小傑灰溜溜地進了跑出所,掌心已經全部都是汗了。

一進派出所,王燕就趕緊囔囔起來,仿佛只有大點聲才能讓她有底氣。

被踩壞的袖扣已經用物證袋裝起來,負責問話的警察拿起那顆扣子仔細盯了盯,有些犯難地皺起眉頭。他可不是什麽奢侈品的愛好者,還真看不出來這顆袖扣哪裏值五萬多,雖然他也覺得王燕的話過于難聽,但是按照他們這一片的收入水平,五萬多可不是一個小數字,的确會讓人着急上火了。

跟王燕的氣急敗壞相比,紀家的律師表現的倒是頗為淡定,男人熟練地從手提包裏拿出來一疊已經整理好的文件遞給警察,語氣客氣地解釋道:“警察同志,我代表我的當事人向你介紹一下,這一款袖扣是我司旗下SHINING系列編號為SG1052的産品,這個系列産品為我司的平價線,截至上個季度為止,該系列産品的均價超過四萬六千人民幣。”

民警被律師的一番話說得一愣一愣的,他下意識地接過資料,發現紙上已經清楚地羅列了這個系列袖扣的價格,以及這一顆袖扣的價格。

民警看着那一連串的零,瞳孔猛地震了震,在心中默默數起位數來。

一、二、三……

還不等民警數完究竟這顆袖扣有幾位數,律師就已經開口:“不過,少爺你記錯了,這一款袖扣的價格的确不是五萬八千塊。”

律師的話就像是洪水裏的木板,王燕原本一定拔涼的心頓時燃起了一陣火,她趕緊拍桌子往前探出身,尖聲喊道:“我就說嘛,怎麽可能要五萬塊?”

然而還不等王燕的話說完,律師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按了按被王燕吵得生疼的耳朵,想要趕快把這種小事解決地繼續說了下去:“編號為SG1052的産品售價為十五萬八千人民幣,但該産品由于生産線原因,只發售過一期,所以在愛好者之間的收藏價格大約為三十萬元。”

律師的話說完,民警也數完了數字,沒錯是六位數,十五萬八千。

王燕原本還喋喋不休的嘴立馬說不話來,她幹瞪着眼睛,張開的嘴巴像一只青蛙一樣一張一合的,卻怎麽也說不出話來,一臉難以置信,面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十五萬?!

王燕就感覺像是被一道閃電給擊中一樣,差點就當場咽氣了。

十五萬對她來說可是一個天文數字,這一顆扣子竟然要十五萬,聽那律師的話,那啥袖扣現在能賣三十萬?我的乖乖,這哪裏是一顆扣子,這不是把股票穿在身上嗎?

剛剛還盛氣淩人的王燕頓時說不出話,就連仗勢欺人的小傑也沒了聲,怯怯地躲在王燕身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後悔跟恐懼如同潮水一般鋪天蓋地襲來,王燕只能不斷重複地詢問着,期望來一個人告訴她這一切不是真的。

然而很快別的科室的民警就确定紀凜這顆袖扣的價格,一切都如律師所說,而且可能還有個不太好的消息:就在半個小時前,當紅明星原流澈在出席活動時戴了這顆袖扣,現在這顆袖扣的價值已經超過四十萬了……

報告的民警都不敢直接把這件事告訴王燕,生怕她一口氣提不上來,還得打電話送醫搶救。

王燕的臉色已經比刷牆的石灰還要白了,剛剛在時臻家裏撒潑的氣勢哪裏還看得見半分,只能顫巍巍地說:“都是小孩子不懂事,我兒子他還小,不知道這顆袖扣竟然這麽貴。”

“哦,所以呢,你們準備什麽時候賠錢?”

紀凜坐在椅子上,周身流露出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場,讓王燕悔得腸子都青了。

自己幹嘛剛才那樣罵這個小男孩啊,要不然現在還能腆着臉去求人家,現在人家肯定是鐵了心要他們賠錢了。這麽想着,王燕立馬把滿腔怒火轉移到身邊的小傑身上,瞪着眼伸出手就往小傑肥嘟嘟的身上扇了兩巴掌。

“死小子,都怪你,一腳踩了三十萬,要命啊!”

小傑被打得哇哇直叫,不知道是不是在家裏被王燕打多了,雖然他是個小胖子,但是他卻靈活地在一群人只見閃轉騰挪,最後跑到了一個民警身邊,抱着民警的腿大叫:“我媽打我,你們趕緊抓住她!”

“你!”

王燕簡直被氣昏了,沒想到自己怎麽教出這麽一個氣死人的小鬼來。

然而不管這一對母子怎麽在跑出所裏上蹿下跳,這賠償還要賠的,王燕真的是又氣又悔,差點就兩眼一抹直接送進醫院急救了,可是就算送了醫院又怎麽樣,睜開眼不還是有那麽多錢要賠?

有這麽一茬事,王燕是再也不敢在時臻和時媽媽面前晃悠了,她是真的怕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帶着小傑從派出所出來的,心裏盤算着等老公回來後該怎麽跟他解釋,越想越覺得渾身發冷,誰知道好巧不巧,迎面就走過來了同一棟居民樓裏的鄰居。

鄰居們原本就站在樓下等着看笑話,就王燕一臉喪相地回來了,就知道她肯定踢到了鐵板,要不然以她那潑婦的性格,怎麽可能這副樣子。

王燕為人自私自利,到處都是被她弄得窩火的人,隔壁樓的時臻家都是這樣,更不用說跟她住在一起的鄰居了,她不是把垃圾堆放在鄰居家門口懶得自己下樓,就是偷一樓門口消防栓的水後不關閥門把一樓給淹了,因此聽了王燕倒了黴,鄰居們就差高興地在門口放鞭炮了。

王燕知道鄰居們肯定要說她的閑話,立馬加快腳步走了。

然而背後立馬傳出鄰居們高聲談論的聲音,“哎喲,聽說小傑砸了別人家的寶貝,乖乖,要賠三十萬啊,王燕這兩口子不是得砸鍋賣鐵嗎?造孽啊。”

“誰叫她不教好她兒子,之前小傑到我家砸了我媽的花瓶,那花瓶看上去可舊了,說不定也是什麽寶貝呢,啧,早知道也該報警讓她賠我的!”

“小美,你看到亂碰別人東西的下場了嗎?你可千萬不能學小傑,萬一砸了別人家值錢的東西,怎麽賠得起啊。”

王燕耳邊一陣嗡嗡亂響,晚上的時候王燕的老公回到家,知道了這件事,當時就氣的只罵王燕母子敗家,一天天地到處招惹人,一下子給家裏捅了這麽大的麻煩。

王燕被老公這麽一罵,本來就煩躁不已的心情就更暴躁了,立馬吼道:“你怪我!你不看看你每天累死累活才賺多少錢,連累我們娘倆住這破地方,不然小傑會碰到那個臭小子嗎?”

“呸,你每天閑在家裏沒事做就惹是生非,看小傑都被你教成什麽樣子了?要不是你沒教好他,他會去搶別人東西,闖這麽大的禍嗎?”男人恨恨啐了一口,火上心頭。

王燕立馬哭起來,尖聲喊道:“那也沒見你說過他呀,你管過小傑嗎!”

兩人一言不合,就在家裏大打出手,只聽見屋裏乒乒乓乓地不停響着,鍋碗瓢盆一切可以摔的都被掀翻到了地上,一地都是摔的稀爛的東西,小傑看着自己爸媽對罵着,被他們的聲音吓得在家裏哇哇大哭。

最終,鄰居們嫌棄他們家擾民,打電話報了警。

所以,林楊就又帶隊過來了。

在王燕家為賠償的事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時臻正和時媽媽在小區門口送裴真他們回家。

“今天,謝謝你們了。”

時臻誠懇地說道,眼神落到了紀凜身上,“紀凜,對不起,害你的扣子被弄壞了。”

紀凜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向自己道謝,心裏頓時美滋滋的,再加上他實在是讨厭王燕母子,看到他們那副比哭還難看的樣子心裏那是一個暢快,想想這群人是怎麽對時臻的,紀凜心裏立馬湧上了一股拯救了同學的自豪感。

這麽想着,紀凜滿意地仰起的腦袋,對于那顆袖子他一點都不在意,“你說那顆袖扣,沒什麽,反正我家多的是,丢了就跟玩兒一樣。”

時臻聽着,先是一怔,然後唇角也慢慢上揚了幾度。

要是從前,時臻肯定覺得紀凜就是在炫耀,但是通過今天的相處,他明白人與人之間本就是有差距了,紀凜是真的有錢,只要承認了這一點,就會發現紀凜為人不壞,有時候其實還可愛的。

等到小朋友們都上了車,落在最後的裴真才笑盈盈地沖時臻說:“時臻哥哥,改天我能來聽你彈鋼琴嗎?”

陽光下,面龐沉靜的男孩慢慢點了點頭,開口道:“當然可以。”

裴真這才沖着時臻揮了揮手,一路小路地跑到了車邊,上了車。

一上車,裴真就發現剛剛還一臉笑意的紀凜正低着頭思索着什麽,眉宇間有些懊悔又有些氣憤。

裴真以為紀凜還是在為王燕母子的事生氣,立馬探出腦袋,睜着眼睛開口詢問道:“紀凜哥哥,你還好嗎?”

就當裴真正要說別氣別氣的時候,聽到紀凜口中發出一聲輕蔑的嘁,喃喃道:“可惡,便宜貨。”

裴真楞了一下,緊接着,紀凜便憤憤不平地說:“早知道那個臭小子會踩壞我的袖扣,我今天就應該戴我爸最喜歡的那顆出來,看他們賠不賠的起!”

原來是在生這個氣啊。

裴真默默将安慰的話吞了肚子裏,有些無奈卻又覺得有些可愛地心想,紀凜還真是一個報複心強的小孩子呢。

不過,跟紀凜不太一樣,裴真倒是很慶幸紀凜沒有戴紀伯伯的那顆袖扣出來。

如果壞掉的是紀伯伯最心愛的袖扣,別人賠不賠的起這個先不說,但是裴真可以很确定一件事,那就是——

紀凜,紀伯伯一定會請你吃竹筍燒肉的。

作者有話要說:  紀凜:我爸爸已經三天沒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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