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家

“十一快到诶，你們怎麽安排？”方瞬點開日歷，數着離十一的天數。

“我要回趟家。”第一次離家這麽長時間，施念非常想家，尤其是想抱抱小外甥。

方瞬噘嘴，“家近就是好。”

“我去兼職。”李鴻澤又回到了群衆中，但大家誰也不說，還是和以前一樣，“你們倆要麽也和我一起去兼職？”

“老大，哪裏兼職？”朱亮玮問道，本打算出去走走，親近這個城市，但想來要待4年，有的是機會，而且黃金周看的不是風景，是人，買的不是快樂，是心累。想着，兼職能夠鍛煉下自己也好的。

“掃碼，下載軟件。3塊錢一單。去麽？”

“這要臉皮厚，最後适合我了。”方瞬舉雙手贊成，“老二，你怎麽說？”

“去！”

“發了，別忘了我。”施念開玩笑，“我回來給你們帶肉來。”170173宿舍又回到笑聲滿天的播放劇裏。

雖然施念沒像室友天天嘴上念叨這十一，但心裏也是數着回家的日子，尤其這次還要帶夏廷回去，雖然理由是同學，但在施念潛意識裏已經認定夏廷，這是帶去見家長。

“喂，小念。”

“爸，我國慶回來，帶同學來。”

“好的好的，那我和你媽說聲，那天我們下山，讓她去買菜。”

“好的，讓媽把床鋪好，他和我睡好了。”

“好好，你和你媽聊幾句，她剛喂雞回來。”

明天就是國慶了，施念也開始收拾行李，其實也就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玩具到不少，都是給樂樂買的，出去玩的時候，看的有意思，他都買了。

“念，你知道我現在有多緊張麽？這是見家長。”潇灑自如的夏廷此刻坐在候車室不停地搓着手。

“你是去同學家玩。沒事，我爸媽是心慈面善的人。”施念不由地在挂起了微笑，“而且我家有個特別可愛的寶寶，樂樂，我外甥。”

“我覺得他會把你從我身邊搶走的。”

“多大了啊。”

又回到熟悉的村口，看到熟悉的田坎，連綿的山丘。“這就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沒有繁華，不要嫌棄。”

“以後我們魂歸這裏。”夏廷第一次來到只能在畫中看到的地方，仿若到了世外桃源，切切實實地聞到泥土與稻穗的氣息，清新淡雅，颠簸的路途上滋生的濃濃的困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夏廷的喜悅洋溢在臉上，作為主人的施念再也高興不過，從邀請他那天開始，施念就擔心夏廷會不習慣農村的生活。和他在一起時，施念是有感覺的，當提到農村的作物時，夏廷認識卻不熟悉，他沒經歷過，認識也是從書上得到的。

“念。”

夏廷話還沒說完，就被施念打斷了，“等會到家，可別叫的這麽親昵啊。”

“可……我習慣了。”一時的沉默是對現實的無奈，夏廷最後還是接受了，但剛才想說的話也咽回肚子裏了。

氣氛快到家門口才回升過來，“小念。”一月未見，家裏的人何嘗又不想念呢？施燕早已抱着樂樂在院門口等待，一看見施念的身影出現在轉角處，就開始呼喚。

“姐！”施念不由地加快了步伐，“樂樂。”施念一拍手，樂樂就張開胖胖的小手，笑呵呵地就往他身上撲。

“姐，這是，我同學，夏廷。”施念抱着樂樂，但還是騰出一只手，拉了拉夏廷的胳膊。

“姐姐好。”夏廷獻上了他特有陽光帥氣的大笑容。

“你好，你好。”施燕也被這笑容折服了，“來來來，快進屋。”說着就伸手幫他們提行李。

“姐姐，我自己來，小夥子怎麽能讓姐姐提東西呢。”夏廷的自然讓施念徹底放了心，父母那兒也應該手到擒來。

“爸，媽，我們回來了。”嘴裏的“我們”，施念沒有刻意，若條件反射張口就說出了。

施父施母知道他們要回來，一天都在廚房忙活，聽到聲音也趕着出來，“回來了，回來了。““爸媽，這是我同學，夏廷。”

“叔叔阿姨好！”夏廷又送上了他的招牌笑容。

“好，好，快坐，快坐。”施父招呼他們坐下，從廚房拿了瓷杯和熱水壺過來。

“叔叔，不用，不用。”看到施父準備泡茶，夏廷不好意思長輩如此客氣。

“沒事，這是我們今年的新茶，自己做的，喝喝看。”

“謝謝，叔叔。”

“別客氣，來這裏，別拘束，就當自己家。”

夏廷被這盛情感染，這個家真的很幸福。施念雖然坐在他旁邊，但心完全在樂樂身上，左親親右親親，把自己買的玩具通通拿出來，高興地樂樂直蹬自己的小腳丫。

“來來來，你姐夫也到了，我們開飯了。”施母倒騰了一桌子豐盛的菜，“這是自家的雞和鴨，你倆多吃點，看你倆瘦的。”施母不停地給他們倆夾菜，“媽，我們自己來。”

樂樂坐在給他特制四周攔着的座椅上，看着外婆把菜夾到施念碗裏，也抓起在自己碗裏菜放到施念的碗裏，這可把施念高興的，“樂樂，把菜給那個舅舅。”

夏廷給樂樂一個很大的笑臉，樂樂正眼都沒瞧，因為他那是陌生人。夏廷表示很憂傷，他的招牌也有失效的時候。

樂樂好久沒見舅舅，吃完飯就讓施念陪着他一起玩自己的新玩具，瞌睡蟲來了，還握着施念的手指不肯放。

“小念，我們先走了，明天和你同學來姐家吃飯。讓你姐夫來接你們。”施燕嫁到鄰村，回個娘家就是方便。

“我們自己過來就行。”

“這麽遠的路，怎麽能讓你同學走。”聊天中，他們也對夏廷也有所了解，知道他是城裏來的，農村的條件他肯定适應不了。

施父提着手電筒，也跟着出門，“爸，你這麽晚還去山上啊，明早再上去。”

“不放心，前天晚上少了雞，可能有野物，得看着點。你媽這兩天在家，想吃啥讓你媽做，養點肉回去。”施父說完，又對着夏廷說道，“小廷，在家別客氣，讓阿姨給你們補補。”

“你一人在山上也來不及啊，做飯洗衣，我們自己可以的。”施念又轉身道，“媽，你去陪爸，我們可以的。”

“這怎麽行？你同學在，你能照顧好啊。”施母系着圍裙準備洗碗。

“可以的，可以的。爸，你等會媽，兩人上去也好相互照應。”

施母最後還是點了頭，“那我到時候再下來。”

“不用，我們自己做。”

“那怎麽行？”

“怎麽不行，以前一個人也照樣過來。”

“好好好……”

蓋着灑滿陽光的杯子，躺在沒人打擾的床上，兩個不由地偷着樂。

“小念，我們現在是不是很自由？”

“嗯。”施念認真而且用力的點點頭。

“那是不是可以……”夏廷一臉奸笑。

“我這是引狼入室麽？”

“對，是灰太狼。那你就是紅太狼。”夏廷說着就撲在了施念身上。

“你好重啊。”施念佯裝出血。“今天不行，太累了。”

“那可不可以有個晚安吻。”

施念仰了仰下巴，微微地閉上了眼，默許了夏廷的請求。

早已心猿意馬的夏廷直沖而下，含住了淺紅淡潤的的雙唇，小心翼翼地撬開，舌頭順勢游入，水乳交融，難舍難分。夏廷的手不滿足于隔着睡衣的撫摸，探入那刻卻被施念扣住了手腕。“今天真的累了。”喘着微弱的氣息。

夏廷于心不忍，從他身上下來，乖乖地把他抱入懷，“好的，那早點睡。”摸了摸他的頭，把臉埋進柔軟的發絲中，淡香飄逸。

這一覺睡的飽滿舒适，拉開窗簾才發現太陽已經挂的很高，準備給還賴在床上的人準備點吃的時候，卻又被床上的人拉回去，又啃又咬，打了幾個滾才肯放手。

“想吃早飯加中飯的話就起床！ ”施念站在床邊拉着夏廷的手臂。

“我想抱着你睡到天黑。”夏廷沒有賴床的習慣，只是再這一時刻貪戀上了被愛人喊起床的時光。

“下次。今天不行等會吃完飯，去我姐家找樂樂玩。”愛情的包容就是相互慣着，即使是你無心脫口，落入他的耳朵，他都會用真心來做。

“起床！”夏廷從床上跳起，又撲到了施念身上，“念，我們吃什麽？”

“飯啊！”施念推開攤在他身上的人，“快去洗漱！”

“你會做菜？”等夏廷下樓，施念已将滔過的米放入電飯煲，開始準備炒菜。

“為什麽不呢？”兩個人吃飯，施念準備了四個簡單的菜，紅燒肉，可樂雞翅，炒青菜和三鮮湯。當一道道色佳味香的菜擺在夏廷面前時，夏廷嘴張着老大，滿臉的驚訝，忍不住地往肚子裏咽口水。

“念，這菜……”夏廷還是抱着不敢相信的态度。

施念懶的搭理，自顧嘗了菜，雖一個月未做但感覺還在，“快吃吧，等會兒去看樂樂。”

“念，我還想吃第二碗！”

“吃呗！”

夏廷以為穿白襯衫的男孩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然而他卻是從人間煙火中來，許他盛開驚豔的花朵。

“你包裏裝的都是什麽？”施念看到夏廷又從包裏拿出玩具，而昨天夏廷給樂樂已經一大堆了。

“幾個包都有裝啊，我相信等我走的那天，樂樂肯定舍不得我！”

“心機夠重的啊！”施念忍不住拆了一個魔方玩玩。

“內部需要一步步打入，這是一場持久戰！”夏廷知道前途遙遠，但是信心滿滿。

“拿我家樂樂先下手！”

“你應該和我一條戰線！”夏廷像個軟杮子，又扒在他身上了，趁施念心還留在魔方上，小雞啄米似在臉上親了一下。

“別把口水貼我臉上，等會樂樂會嫌棄的。”施念想到那情景就情不自禁地笑。

“施念同志！你眼裏還有我麽？”

“沒有！”施念答的很幹脆，手指依然靈活地轉動着魔方。

夏廷放棄了用嘴維護權益的方式，心裏暗暗想着晚上用實際行動！

“少爺，要走半個小時，能吃的消麽？”施念開始咬人。

“娘子都能挺住，相公怎麽會挺不住呢？”夏廷反咬。

施念繼續咬，“這點路，需要挺麽？”

夏廷無言以對，遙望着村口，确實還有一段路。沉默了很久，夏廷悠悠地開了口，“晚上讓你看看你男人的實力！”

夏廷發現村子明顯分裏外兩頭，裏頭是山丘圍繞的山腳平地，像個沒蓋的圓壺，房子以黑瓦蓋頂居多，當然也有些像施念家用琉璃瓦飾頂的新房。外頭就是村路邊一帶，是出村路，盡頭是與連接各村的大道相交。沿路而蓋的房子基本像施念家的小洋樓，樣式迥異，顏色豐富，新農村的氣象非常濃厚。最大不同的是圍牆，每家都有圍牆，但裏頭的圍牆一般都是到成年人的腰部，而外頭的圍牆都是過頭頂，踮起腳尖也很難看到圍牆裏的“風景”。

“小念來了啊？”姐姐的婆婆正在家門口的小溪裏洗菜，聽到看家的小黃叫聲不止。

“吳媽，是我。又給你添忙了。”溪上有座青石板小橋，雕刻着精致的百鳥朝鳳圖，兩人在橋上站立。

“不忙不忙，先進屋先進屋。讓你同學自由點，當自家一樣哈。”

“你們怎麽走來了，你姐夫會來接你們的啊。”施燕聽到門外聲音，也抱着樂樂出來迎接。

“想樂樂了。”施念朝懷裏的樂樂拍拍手，樂樂就撲過來。

“來來，小夏，進來坐，這麽遠的路走來肯定累了。”

“沒事，姐。”

“樂樂，樂樂。”夏廷拿出玩具去吸引正在施念懷裏玩的歡的樂樂，“樂樂，樂樂。”

樂樂瞪着圓溜溜的眼睛，非常不耐煩地看了眼夏廷，之後，他的眼睛再也移不開了，長長的睫毛，眼睛炯炯有神，像晶瑩剔透的珍珠，毫無瑕疵，和施念的眼睛像是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樂樂，新舅舅抱你，好不好？”夏廷朝樂樂拍拍手。時間就在此定住，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樂樂最後還是向誘惑妥協，猶豫的張開了雙臂。

哈哈，客廳了除了施念沮喪外，另外的人都笑樂樂“牆頭草”。

“小夏，這酒是自家釀的。”知道夏廷會喝酒，姐姐的公公非常豪氣地往他碗裏倒。

“伯伯，多了多了，會醉的。”夏廷連連婉拒。

“沒事，醉了睡在這裏。住兩天回去。”

“對了，有沒有計劃哪裏去玩，要不明天我帶你們出去走走。”姐夫問道。

“不用了，國慶人擠人，他來這裏是來體驗鄉村生活的。”施念去年國慶時，和他們一起去看海，在日記上寫了一句話，“看人海，買累。”

“謝謝姐夫，我現在感覺就是在旅游。這酒很好喝，甜津津的。”淳樸的熱情，讓夏廷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暖暖的。

兩個大男孩，趴在拼圖墊上，跟一個走路還踉踉跄跄的小男孩搶着玩具玩。色彩不但沒有刺眼，反而異常的協調。兩人陪着樂樂劉哲哈喇在墊上睡着才戀戀不舍的站起來，兩條腿都麻了“今天睡這裏吧。”施燕準備給他們鋪床。

“姐，不用了。今天出了一身汗，沒帶衣服，得回去洗澡。”

“那讓你姐夫送你們回去。明天我們過來，去媽他們那兒燒烤。”

聽到明天去燒烤，夏廷非常期待，農村的生活并不城市單調，反而比城市更有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