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一批入得太子府邸的,那還有何意義?”

“你父親,已是給你尋到了門路!”木老夫人恨牙根直癢癢,狠聲道,“你何必急于這幾日時間?”

“我早就同祖母說過,只要鎮國公或鎮國公夫人為我說上一句話,我必能入得太子府。”木婉月咬着下唇,對木老夫人道,“如此一條捷徑放在眼前,還為何要繞那樣的彎子?待父親找到了門路,再打通關節,要到何年何月……”

“我曾細細的同你說過,鎮國公府雖與咱們安平侯府是姻親,卻不可能為此事去為你說上一兩句話……”

“如今,鎮國公便是不想幫忙也不行了。”木婉月雙手在膝上握得緊緊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現在,只要祖母再為月兒做一件事,月兒便能入得太子府,而且,不僅是侍妾……”

木老夫人氣得雙手發抖,看着跪在眼前的木婉月許久,終是軟下了心,“何事?”

第 80 章 屈辱

第 80 章 屈辱

柳纖雪及笄禮的次日,木老夫人親自登門鎮國公府。

目的有二。

一,木婉月雖在鎮國公府落水,又逢外男在場,但到底是自己的過錯,怨不得別人。安平侯府不怪任何人,也不用鎮國府給什麽交待。待這場風波停息,将木婉月送到閹堂去,長伴清燈古佛。

二,木二夫人年紀輕,盛怒之下帶着木婉月回府,卻将木婉薇姐妹留在了這裏。到底是安平侯府的姑娘,沒有放到別人家的道理,她要将木婉薇姐妹接回安平侯府去。

大有鎮國公府我們惹不起,我們躲得起,此事過後,兩府再不用往來了的意思。

鎮國公夫人在心底陣陣冷笑,看着木老夫人那看似正義凜然的臉,就差将手中的熱茶潑上去了。

木老夫人的話聽似明理,實責句句要挾。

木婉月落水的事,只有少數幾人知曉。若真想将此事做罷,只當沒發生過即可,難道還會有人到處亂說壞了木婉月的聲譽?何必又要把木婉月送到庵堂為尼,又要将木婉薇姐妹拉上,一副這是我安平侯府的女孩兒,我将她們帶了回去,怎樣對待怎樣活着,都是我安平侯府的事,你們管不着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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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老夫人見鎮國公夫人只喝茶不說話,又打起了柔情牌。說自知安平侯府門第不高,高攀不起這三個府邸,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見鎮國公夫人還是不表态,木老夫人直接将話明說了,若能讓木婉月入得太子府為奴為婢,也算是救了木婉月一條性命,不然,以木婉月的性子,只有尋死一條出路了。

鎮國公夫人這回是真的冷笑出聲了,三人在場,木老夫人直接将話扯到了太子府,竟是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了。

木婉薇就藏在一牆之隔的暖閣中,聽着木老夫人所說的種種,她氣得渾身顫抖,臉上一會青,一會白,似被人揪扯着扇了二十幾個耳光一般。

此時,她恨不得放光自己身上的血,讓那污穢的血液從身上流光,再不與安平侯府有一絲一毫的關聯。

鎮國公夫人送走木老夫人後,進到暖閣休息,卻見多寶閣的後面藏着一個小人兒。她走過去見是抱着肩膀一個勁兒打哆嗦的木婉薇,連忙伸手将木婉薇拉了出來。

木婉薇連忙解釋,“舅母,我是來找小悠的……”

小悠,柳纖靈養得一只小花貓,木婉薇和木婉欣都很喜歡。

話還沒說完,她張開雙臂摟住鎮國公夫人的脖子,閉着眼睛直落眼淚,“舅母,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和她們不一樣,真不一樣,我和她們不一樣……”

鎮國公夫人抱着木婉薇,輕拍她的後背,“我知道你和她們不一樣,舅母知道。”

木婉薇伏在鎮國公夫人的肩膀上,不再哭了,可小小的身子卻崩得緊緊的。

鎮國公夫人查覺不對,連忙将木婉薇從自己的身上推開。只見木婉薇的牙齒在自己的手臂上咬得死死的,含着淚水的眼中既是憤怒又是委屈,還帶着一絲難以言喻的絕望。

她連忙讓木婉薇松口,木婉薇卻不依。直到她向木婉薇的後背狠狠拍打了兩下,木婉薇才松開,只是嫩白的手臂上,已被咬得一圈血淋漓的牙印。

鎮國公夫人看得心都揪碎了,拿着帕子想碰卻又不敢,落着眼淚道,“小祖宗,你何苦作踐自己。舅父舅母将你當成個寶,你卻将自己當成根草……”

木婉薇看了自己的手臂一眼,又哭出了聲,小腳一跺,提裙跑了出去,“舅母,給我一天時間,就一天!”

木婉薇說話算話,只一天的時間,她便笑盈盈的出現在了衆人面前。和姐妹們說話打鬧,以從前一樣。

鎮國公夫人看着強顏做笑的木婉薇連連嘆息,對身邊的唐媽媽道,“她才幾歲的年紀,就要承受了這些。”

一回頭,卻見站在她身側的不是自己的乳母唐媽媽,而是李嬷嬷。

李嬷嬷看着遠處似笑得無憂的木婉薇,對鎮國公夫人笑道,“夫人,人自落生,出身家世便定下了。男子或許還可奮力拼博,對女子而言,也只有尋了良人才是正途。”

這話,看似是指着木婉薇說的,卻是暗指柳纖雪。

鎮國公夫人淡然一笑,“李嬷嬷說的是。”

不管李嬷嬷話裏是什麽意思,鎮國公夫人倒真有了給木婉薇尋個良人的想法。雖才十一歲,可離長大也沒幾年了。

想找到門當戶對又品行端正,年紀合适又內宅和睦,還能讓安平侯府點頭答應的人選,可不是件易事。

李嬷嬷見鎮國公夫人神情松動,會心的笑了。

沒有哪個當娘的不望兒成龍望女成鳳的,只要鎮國公夫人松了口,鎮國公那裏也就差不多了。

木婉薇過生辰那一日,正值鎮國公沐休日。白天,他帶小姐兒幾個去郊區騎馬,晚上回來又在清明居擺一桌席面,準小姐兒幾個放開了玩,。

木婉薇從未這樣開心過,笑得臉都酸了。

她敲花鼓時掉了鼓捶,柳纖靈便在院子裏追着她跑,同木婉欣合夥,将一大碗果子酒都逼着她喝下才算做罷。

雖是果子酒,喝多卻也上頭。玩到最後,大家都醉得東倒西歪,連話都說不俐落了。

柳纖靈所居的臨水閣離清明居路遠,她不願回去,便賴在了木婉欣的床榻上不走。兩個小醉貓抱着花生果子,倒到床上玩捉手指。

柳纖雪也吃了不少酒,她不願意動,卻讓李嬷嬷吩咐了丫鬟給扶回去了。

李嬷嬷看着臉頰桃紅,醉眼朦胧的柳纖雪嘆息,“大姑娘怎的能喝這樣多的酒,實在是不妥,不妥。”

柳纖雪似醒非醉的捏了李嬷嬷兩頰松垂下來的肉,嘻嘻笑道,“李嬷嬷,你怎的長得歪鼻子歪嘴的?哈哈,真好玩!”

李嬷嬷連連搖頭,對腳步踉跄的柳纖雪道,“大姑娘,您身份尊貴,便是再高興,也要掐着些酒量。今日只是小姐兒幾個鬧鬧也就算了,這要是宮宴之上,您可是失儀了。您與安平侯府的姑娘不同,您……”

柳纖雪聽這些話聽得耳朵都要出繭子了,直恨不得自己真的醉得不醒人世。迷糊中見不遠處有兩個小亮點在晃,沒事找事的指着大吼道,“誰,誰在那裏!”

大丫鬟魚兒扶着柳纖雪,擡頭瞄了兩眼後,道,“姑娘,許是守夜的婆子……”

“怎會是婆子!若是婆子,為什麽聽了我的話不僅不上前來問安,反而往遠了跑?”

柳纖雪不再裝醉,推開魚兒縱身一躍,幾個跨步追了上去。

待行至跟前,見是兩個打扮豔麗,即不是婆子也不是丫鬟的姑娘後,作時怒上心頭,提腳踹了過去,“不要臉的狐媚子,不在客居中好好待着,跑到這裏來作甚!”

第 81 章 四妾

第 81 章 四妾

柳老夫人送妾到鎮國公府的事,鎮國公夫人同鎮國公提過一次。

鎮國公聽後雖惱,卻也未動氣。幾個妾而已,找個空閑送回柳府或是遣散便可,犯不上在她們身上勞心動氣。

柳纖雪知道了鎮國公的打算,也就把這事抛在腦後了。卻不想,竟在此時此地遇見了她們。

客居雖然也挨着花園,卻有一堵高牆相隔,且垂花拱門一到戌時就會落鑰。

此時已快到子時,這兩個打扮豔麗的姑娘怎會出現在花園中。

李嬷嬷牙根緊咬,馬上命身邊的冰琴将守門的婆子拉到奴院中細細審問。

而那兩個跪在地上嬌滴滴,聲音稍大一點就眼淚汪汪的俏佳人,則被柳纖雪揪到了附近的臨水小榭中。

命丫鬟掌了燈,又讓粗婆子們連吼再吓唬,柳纖雪終是将這兩人姓甚名誰問了個底透。

跪在左邊那個穿着碎花裙襖,樣貌清秀的叫姓梁,名嫣藍,是季柳氏婆家出了五福的遠親。因家貧,其父母收了季家銀財,寫了身契,将她給賣了。

右邊那個一身淡雅裝扮,眉眼中卻帶了一絲妖嬈的叫綠翠,原是解家的丫鬟,二月中旬認了解家老太太為幹娘,挂了解家姑娘的名分後,被一頂小嬌子擡到了柳府。

柳纖雪聽得惱火,命魚兒到客居中将另兩位姑娘也帶了過來。

兩位姑娘來得很快,都這樣晚了還未入睡,依舊妝容整齊,其中一個人的發髻上還沾了細碎的迎春花瓣。

再問,這兩個姑娘來歷也不似柳老夫人說的那般簡單。

那個頭上沾了迎春花瓣,一臉倨傲不肯落跪的名叫寄芙,姓餘,竟是柳二夫人的親堂妹,是正經兒八百的嫡姑娘。

另一個看似憨厚,膽子小得跪在那裏直哆嗦的叫如珍。的确是個清白人家的女兒,也的确是不久前才買進柳府的。只是,這個如珍的樣貌,卻同鎮國公年少時房中的一個大丫鬟長得有九成相似……

柳纖雪氣得太陽穴突突之跳,雙耳嗡嗡鳴響。她看着眼前站得站跪得跪的四個人,想要罵人卻不知道要用怎樣刻薄的詞彙才能解恨!

李嬷嬷在旁邊提示了一句,“這樣晚了,四位姑娘不入睡,偷偷摸摸的在花園中做什麽?”

四個人誰也不肯說,只在那裏裝啞巴。

柳纖雪怒急,命魚兒折了枝柳枝回來,‘啪’的一下抽到了如珍的身上。

這四人之中,只有如珍沒靠山,沒背景,沒門第。

如珍到底膽小,挨了幾下打後松口了。

她們幾番溜到花園中是餘寄芙的主意,為的是能偶遇鎮國公,來一段美女遇英雄的佳話。

說明白了,就是好不容易踏進了鎮國公府的門檻,她們都不想輕易出去。就算只當一個沒有名份的侍妾,也要比在小門小戶裏當個正房來得風光。

柳纖雪在花園鬧得這樣大的動靜,驚動了外出辦事剛剛回府的鎮國公。

鎮國公聽了種種後輕笑一聲,沒火也沒氣。讓柳纖雪回房休息後,命柳青備馬車,連夜将人拉到了柳府的門前。

也未叫門,讓手下将吓得花容失色的四個姑娘從丈高的牆上扔過去後,策馬回轉了鎮國公府……

鎮國公原本就打算把這幾人送回柳府,如今的區別不過是白日變成晚上,走進去變成扔進去……

對他這個大事細小事粗的習武之人來說,一個意思,一個意思……

次日,木婉薇聽柳纖雪講起這樁奇事,驚得下巴都要快掉下來了。她早就知道她的舅父非世俗之人,卻不想偶爾做出的驚世之舉,當真會驚爆人的眼球。

柳纖靈聽後笑嘻嘻的,給木婉薇講了一件往事。

鎮國公所駐守的邊關小鎮名叫贏頭溝,與燕王的封地哲谷只有二十裏之遙。有一年過年燕王請當時還是鎮遠大将軍的鎮國公去他府上飲酒,回來時硬塞了五個貌如天仙的舞姬在鎮國公的馬車上。

鎮國公當時已是喝得醉了,第二日醒來見卧房中只有五個嬌媚的舞姬端茶遞水而無鎮國公夫人身影後,當即便讓屬下将舞姬送了回去。

燕王知曉後滿心氣惱,直嚷丢了臉面,自那後再沒請鎮國公去他的王府做過客。

木婉薇懷裏抱着小悠,聽後歪着小腦袋連連贊道,“舅父對舅母真好,這麽多年來對舅母始終如一。”

柳纖雪一仰小臉,頗為自豪的回道,“自是好,我娘跟着我爹在邊關吃了那麽多年苦,生兒育女,操勞家宅。我爹都記在心裏呢,我爹說此生定不負我娘。他既是說了,定能做到。”

木婉薇心中暗暗羨慕,怪不得鎮國公夫人從沒将居在客居中的那四個人放在眼裏。有夫如此,她還擔心什麽?

只是,京都到底不同邊關,家事不再是一家六口,而是整個柳氏家族。

當柳老夫人再次帶着那四個被扔回去的姑娘蹬門時,鎮國公夫人滿心全是無力感,連生氣的興致都提不起來了。

柳老夫人只将半夜往柳府牆內扔人這種事都算在了鎮國公夫人的頭上,老臉一橫,‘善妒’‘不孝’兩項七出之罪噼裏啪啦就扣了下來,直嚷着要上告朝廷,讓皇上褫奪了鎮國公夫人的一品诰命夫人封號,再讓鎮國公寫下一紙休書,将鎮國公夫人這個不孝不敬,阻礙柳家開枝散葉的惡婦休掉不可。

鎮國公夫人本不想同柳老夫人這種混沌之人理論,可在柳景盛前來拜見祖母,看着地上跪着的餘寄芙滿心疑惑的了道了句,‘不是我院子裏新來的小丫鬟嗎?怎麽跪在這裏。’後,鎮國公夫人是當真惱怒了。

她冷笑一聲,對柳老夫人問道,“母親,可是當真想要将這四個賤婦留在我鎮國公府?”

柳老夫人坐在太師椅上,臉色極其不善,“吾兒身為國公,膝下卻只有兩兒兩女。你身為人婦,不僅不為夫君香火着想,反倒百般妒嫉,忤逆高堂。吾兒不請旨休妻,已是念了多年的夫妻情份。”

鎮國公夫人氣得臉色發青,連茶碗都端不穩,只咬着牙道,“即是母親如此想将這四人留在鎮國公府,那便留下吧,只等老爺回來再做論斷。”

言罷,命唐媽媽送客,捂着揪痛不止的小腹回了內室,痛得臉色發白,冷汗之流。

柳景盛忙命人前去請太醫,又命何從将正在校場練兵的鎮國公叫了回去。

鎮國公急匆匆回到府上,未等踏進屋門就聽到了一喜一憂兩個消息。

喜得事,年過三十的鎮國公夫人已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憂得是,因動了胎氣,這胎能不能保下,還是兩說。

第 82 章 趴禮

第 82 章 趴禮

十幾年前,鎮國公夫人曾小産過一次,起因便是柳老夫人。

那時她還是新媳婦,冬日天寒,即要早起親手給柳老夫人煮湯羹,又要熬夜給柳老夫人縫制冬衣,硬生生累得滑掉了一個已經成型的男胎。

失掉那個胎兒時,鎮國公如刀割一般心痛。他既恨生母強勢,又恨自己無能不能庇護妻兒。

如今,他權傾朝野,有着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威勢,怎還會讓妻子受得這般委屈?

這回,他沒把柳老夫人送來的那四個妾室送回柳府,而是命柳青直接将她們送到軍營之中,入了妓籍。

這四個人,除了如珍外,其他三人還分別代表了三個府邸。鎮國公如此做法,算是同柳,季,解三府徹底鬧僵了。

柳老夫人知曉後,當天便氣病了。

柳二夫人柳餘氏同柳二老爺柳世充百般哭鬧,說什麽她那堂妹餘寄芙是良家女子,怎能入了妓籍。私自逼良為娼者,按北元律法,是以死刑處之。

柳世充事先并不知往鎮國公府送妾是柳二夫人與季柳氏,解柳氏勾結在一起給柳老夫人出的主意,更不知這四個人來歷那般複雜。此時,正在怒氣頭上。

他忍不住冷笑一聲,回問道,“怎的,逼良為娼者處以死刑?夫人的意思是要将為夫送到斷頭臺砍上十回八回的腦袋?”

柳世充做過青樓的營生,逼良為娼這種事他沒少幹。

如果不是鎮國公念着兄弟之情将這事一壓再壓,只怕他早就上了斷送臺,在十八層地獄等着上刀山下油鍋了。

柳世充是渾,什麽混蛋事都敢沾手去做,可他對自己大哥的敬仰卻是無人能取代的。

而且,他明白如果沒有鎮國公府,他們柳家屁都不是。

“再者,你那堂妹是什的好東西?”見柳二夫人啞言,柳世充又冷諷道,“她進得柳府時,我還真當她是老太太新買進府來的丫鬟。還納悶呢,老太太既是買來給大哥做妾的,定是要買個黃花大姑娘才是,怎會買回來個爛貨?”

柳二夫人臉色大變,指着柳世充的手都哆嗦了,“你!你……”

“自己送上門兒的,我哪有不吃的道理?”柳世充回答的毫不遮掩,“到我這兒,都不知道過了多少遍手了……”

柳二夫人一口氣沒提上來,憋得扶在桌幾上大口喘息。

“你娘家要是識相,就快點把那爛貨的身契送過來!不然,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丈母娘,将你家那些個肮髒事都他娘的抖漏出去!”柳世充兩步來到柳二夫人跟前,拿腳尖蹬了兩下柳二夫人的小腿,啐道,“敢算計我哥,呸,吃了熊心豹膽了!”

柳世充提着酒壺晃晃悠悠的出去後,柳二夫人‘哇’的一聲痛哭出來。

她本想着鎮國公再不守規矩,還能不将柳老夫人放在眼中?卻不想,本下的太大,最後落了個血本無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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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夫人腹中的胎兒保住了,三十幾歲,已經生育過四個兒女的人了,見到鎮國公居然還能羞答答的紅了臉頰。

她這番模樣,弄得柳纖雪姐妹拉着木婉薇不敢在鎮國公夫人的屋子裏多待,深怕一個不小心就看到了什麽不應該看的東西。

鎮國公亦是不許她們這些半大的孩子鬧到鎮國公夫人,只讓她們躲得遠遠的去玩。

在一日下朝去禦書房同皇上議政時,他窘着老臉問皇上能不能開隆恩,指定個婦科拿手的太醫定期為鎮國公夫人請脈問安。

皇上對鎮國公的所做甚是滿意。

滿意鎮國公善待妻兒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滿意鎮國公不居功自傲,時時守着為臣的本份。

不然,以鎮國公如今的權勢,同太醫院吩咐一聲,太醫院還敢不撥了太醫前去照料?

鎮國公夫人有孕在身,自是不能管理鎮國公府內的一切大小事物了。于是,這些雜事便都落在了剛剛及笄的柳纖雪肩上。

迎來送往,人情走動,皆是要柳纖雪先做主張安排,再念與鎮國公夫人聽後做了論斷。

不過月餘時間,她已是将鎮國公府打理的井井有條。

這段時間裏,木婉薇在煉廢了兩爐藥材後,終于成功的煉出了一爐清心丹。雖然只有五顆,卻也讓她滿心歡喜。

丹藥出爐那一日,正巧朱佶與江顼來尋柳景盛一同去校場練武。木婉薇跑去行雲閣找柳纖雪,與這兩人在花間小路上不期而遇。

鎮國公府人口簡單,只有柳纖雪一個及笄的大姑娘。按李嬷嬷的想法,皇後是執意要立柳纖雪為太子妃的,在鎮國公夫婦不表态的情況下,兩個年輕人常見見促進促進交流,也算是好事。

至于其餘三個女孩兒,最大的木婉薇才剛滿十一歲,身形還未長開,實在沒有什麽可避嫌的。

鎮國公粗人一個,自是不拘這些小節。鎮國公夫人則是細細的叮咛了柳纖雪,若無意,就回避着,她雖是一府主母,卻大不過皇後,不能将當朝太子往外攆。

木婉薇見到兩人想要給他們行禮請安,可腳下又一時停不下來,最後左腳拌右腳,一個踉跄趴在了地上。

此時已是陽春四月換了春衫了,小路上的石子咯得木婉薇胸前剛剛凸起的小包生疼,當下便在眼中含了熱淚,就差噘了小嘴大哭了。

江顼大笑,上前蹲在木婉薇的身前,拿着扇子一拍她白皙的額頭,取笑道,“又不是第一次見,何以行這樣的大禮。”

木婉薇擡手捉了扇子,眼淚汪汪的道,“你再打我可咬你了。”

相互之間熟悉了,守的規矩也就不多了。

朱佶搭了江顼的肩膀,笑道,“你可別惹她,她要是一哭,柳家大姑娘非提了劍同你拼命不可。”

“我倒不怕大姑娘拿劍同我拼命,我只怕她咬我,你看她那兩顆小牙尖的。”江顼把扇子松了手,将木婉薇跌倒時扔到一旁的褐色小瓷瓶拾了起來,颠了兩颠後問道,“這是什麽?”

木婉薇伸了小手去夠,道,“還我,那是上等鶴頂紅。”

“喲,正是小爺要尋的。”江顼将其收到袖子裏,笑道,“歸小爺了。”

木婉薇氣得直拍地面,氣急道,“你快把清心丹還我!”

朱佶搖扇大笑,對趴在地上耍賴放潑的木婉薇問道,“丫頭,你是不打算起來了,要在地上趴到我們離開是嗎?”

第 83 章 狀元 【1600票 加更】

第 83 章 狀元 【1600票 加更】

木婉薇每次見到朱佶,都會從心底深處升起一種羞愧感。

畢竟,自家姐姐木婉月心思費盡所算計的人,就是他。

想來,朱佶這個太子要有多無辜,不過是見到有人落水,随手一指讓身側的太監把那人撈了起來。然後就惹得那人不依不饒,死活要賴在他的身上,不然就尋死膩活的。

扪心自問,這事要是放在木婉薇自己的身上,她絕對不會就這樣認了!錯不在自己,憑什麽就要受了別人的拿捏?

朱佶卻沒把這些往心裏去,該往鎮國公府來還往鎮國公府來,似這事沒有發生過一樣。在聽柳景盛滿面羞愧的提起木婉月的事後,還很淡然的道,“倒是個貞潔烈女。若能救得你表妹性命,便讓她入了太子府又能如何?我那裏一不缺房室二不差碗筷,萬事皆有掌事太監去操心,礙不着我什麽……”

就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将木婉月入太子府的事敲定了。

只朱佶又說了,他還未大婚,若木婉月想入太子府,就耐着性子等皇上下了明旨冊立太子妃。待到太子妃誕下嫡子或是嫡女,木婉月就可随着第一批選來侍候他的妃嫔們一同入太子府了。

皇後雖有意冊立柳纖雪為太子妃,卻只是一廂情願,算不得數。就算皇上也同意了,又豈是一朝一夕能辦妥帖的。

太子冊妃,定要禮部拟定了詳細章程,選了大吉之日一步一步的照着去做。

這套流程,沒個一年半載下不來。再等太子妃生下一兒半女,又得至少一年的時間。

如此算來,在沒有什麽意外發生的情況下,木婉月想順利進了太子府是兩年之後的事兒了。

鎮國公派人将這消息告與木老夫人知曉後,木老夫人和木婉月都沒有異議。

她們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兩年等待換來一生的榮華富貴,不虧。

木老夫人亦是明白木婉月的所做所為,已是将鎮國公府開罪了。在事情敲定下的第二日,她讓木二老爺置辦了一些安胎養身的名貴藥材,帶着木婉月親自送去鎮國公府賠禮謝罪。

鎮國公夫人極其厭煩這對祖孫,懶洋洋的卧在美人榻上,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只盼着她們早些離去,還了她清靜。

直到木老夫人提了木婉薇姐妹的名字,鎮國公夫人才微微挑起了眼皮,想看木老夫人如何解釋木二夫人離去時将這小姐妹倆個扔下不管以及她上次前來連提都沒提的事。

木老夫人卻是四兩撥千金,只淡淡的道了句,“小孩子貪玩尋伴,她們若願意在這裏居下去,便居下去吧。只是勞煩舅太太費心……”

那語氣,似乎木婉薇和木婉欣留在鎮國公府,是兩個毛孩子不懂事賴在鎮國公府不走,安平侯府來接幾次都沒能接回去一樣。

木婉薇得知這些後,又将潔白的貝齒狠狠咬在了嫩白的手臂上。

她寧願安平侯府自此同鎮國公府斷了往來,也不願看到她們這副谄媚的樣子,并且,将她們妹妹當做了威脅、維系兩府關系的籌碼。

一想到這些事,木婉薇的心中就亂燥燥的煩躁不堪。所以她将臉埋在手臂裏,不起身也不同江顼要清心丹了,只揮舞着帶着壓印的小胖胳膊,對兩人悶聲悶氣的道,“你們不是去找大哥?還不快去,慢了大哥可就出門了,他最近忙得很。”

柳景盛,正在忙于處理爛攤子。

鎮國公一怒之下将那四個妾送到軍營為妓是痛快了,只是四個人的身契都不在鎮國公府。

逼良為娼這種事,在北元可是殺頭的重罪。

如今鎮國公聲勢正望是沒人來尋麻煩,可不保哪一天有人以這事為由在他背後咬上一口。

在柳世充将餘寄芙的身契送來的第二日,鎮國公夫人便讓柳景盛着手去辦這件事兒去了。

季解兩府不敢得罪鎮國公府,再加上送來的姑娘又不是族中的,所以很痛快的就将身契交了出來。

只如珍有些麻煩。

如珍是良家女孩兒,木老夫人同她家人說時,只說是納她做妾,所以柳老夫人的手中只有納妾的文書,并無如珍的身契。

如今好好的一個姑娘進了軍營為妓,要是讓如珍的老子娘知道還不知是何反應。貪財訛詐銀財倒是無所謂,只怕他們惱羞成怒的把事往開了鬧。

朱佶對此事略知道一二,于是他低下頭問,“可是為那四個妾室的事?”

聽木婉薇輕輕的嗯了聲,朱佶輕擊折扇,伸手将木婉薇從地上拉了起來,笑道,“我同你說一句話,你好生對你舅母說了,這事會由憂變喜。”

木婉薇聞臺擡頭,眯起眼睛,有些不信的問道,“真的?”

“本宮是太子,怎會說假話。”朱佶板起面孔詳怒,待木婉薇靠近後,又笑道,“你同你舅母說,與其把她們送去軍中做妓,累了鎮國公的名聲,倒不如把她們送給家境貧寒的将士做妻,成就一段佳話……”

木婉薇聽得心頭一亮,恍然大悟,她忙忙福下身子,真心實意的謝道,“多謝太子殿下提點,婉薇代,婉薇感激不盡!”

木婉薇本想說代鎮國公夫婦感謝朱佶,轉念一想,自己是什麽身份,鎮國公夫婦又是什麽身份,哪裏就用得着她來代表了,便硬生生将話給咽下去了。

木婉薇匆匆離去後,朱佶與江顼繼續往柳景盛的院落行去,将之前在聊的話題拾了起來。

今年科舉,最大的看點莫過于前刑部郎中花蟠花府的大公子花時榮連中三元,一舉奪魁成了這界科考的狀元。

北元開國二百餘年,只在一百年前出過一個連中三元的狀元郎。巧得是,那位狀元郎也姓花,正是花時榮的先祖。

朱佶連連稱贊,直道花氏一族門庭好家風正,不然不會培養出這般優秀的棟梁之材。

江顼聽得心不在焉,雖還笑着,眼中卻透露着一絲無奈。這次的科舉他也參加了,殿試時同花時榮比鄰而坐。只是花時榮一舉奪得狀元郎,他卻只得了個二甲進士出身。

朱佶看着江顼連連搖頭,在他看來,江顼是在做無用功。

一個文狀元,官做得再大又能如何?能比得上世襲的慶安王位?

第 84 章 搜園

第 84 章 搜園

四月半,母儀天下,婦德之表率的皇後着禮部拟旨選妃,以謂河為界,謂河以南所屬州府女子,下至十三上至十八,止婚嫁,擇其良者入掖庭。

懿旨一下,謂河以南的子民都動作了起來。

不管是貧家之女,還是富家閨秀,皆是由父母牽着手來到當地的府衙備報姓名,再當地進行初步的選拔。

不想入選的,銀子流水一樣送了出去。想一準入選的,銀子同樣流水一樣送了出去。

京都做為國都,既不歸謂河以南,也不歸謂河以北。可每次選妃,這裏都是必選之地,所選女子,大都是名門望族之女。

不過相對別處,這裏卻要寬松許多。想不想選妃,全憑自願,不會強求。

柳纖雪不用選妃,所以這種大事對鎮國公府來說沒有任何的影響。

只朱佶忙了許多,再無空閑往鎮國公府來了。江顼與朱佶自小一同長大,親如手足,自是時時陪同在朱佶的身邊為他出謀劃策。

沒了這兩位公子爺常來尋,柳景盛空閑了下來。被鎮國公拎到校場如兵丁操練,不過十日時間就曬成了一塊黑炭。

身上少了幾分書生氣,個頭似又抽長了一截。只一說話還是之乎者也的,看起來特別滑稽。

木婉薇的煉丹本事見長,即清心丹後,又煉出了一爐玉露丹。她滿心歡喜,摩拳擦掌的,将主意又打到了最難煉的芙蓉養顏丸上。

只才将所用藥村備好,安平侯府來人接她和木婉欣回府了。

來人是木老侯爺身側的張成,牽的是三挂大馬車,神色很急,讓木婉薇姐妹最好能馬上随他回府。

木婉薇聽來尋她的婆子說了此事,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翻了個個兒。

她不想回去,她再不想踏入安平侯府一步。

可鎮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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