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進言 (4)

了……”

木婉薇手中用力,将花繃掰得變型。

楊婆子把話傳到,轉身出去了。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櫻桃回來了,同楊婆子說了同一番話,且更為詳細,“也不知三姑奶奶是怎樣同老太太商量的,竟是定了下個月十五便把納吉之禮送來……這也太倉促了,都快趕上前年二姑娘出嫁了……”

木婉薇臉色不好,心中嘔氣嘔得厲害。她往日沒往自己的親事上想,畢竟自己滿打滿算才十三歲,哪就急着找人家了。

屈媽媽聽了也是着急,盧家早就敗落了,盧青連賭帶嫖,木三姑奶奶又是個不饒人的性子。這要是嫁過去給盧家當媳婦,哪還有會好日子過?

木婉薇氣得胸口痛,對秋錦和屈媽媽道,“你們把我常用的東西收拾收拾,我要去鎮國公府住些時日……”

想這樣随随便便把她嫁了,也要看鎮國公夫婦同不同意。

“姑娘,過兩天宇二奶奶回來……”秋錦提醒。

本來許昌侯夫人同木二夫人說好的接回宇二奶奶的時間是在正月二十三,小吉之日。可鬧出暖玉閣的事兒後,許昌侯夫人又讓人傳了信說再多住幾日。直到暖玉閣的事平息下去後,許昌侯夫人才又讓松了嘴,說過完二月二龍擡頭,讓宇二奶奶回安平侯府。

木婉薇同宇二奶奶的感情一直好,咬了咬唇道,“那就等二奶奶回來後再去……別,先別收拾了……”

秋錦一愣,問道,“姑娘……”

木婉薇挑挑眉,冷笑一聲,“要收拾,也是先收拾了盧碧雲……”心中一急,她差點把這茬兒給忘記了。

害木婉欣的事,木婉玉最多只是個聽事做事的打手,真正在後面出謀劃策的,是盧碧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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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三,腿傷還沒好利落的木宏宇,親自去許昌侯府中将宇二奶奶接回了安平侯府。經過許昌侯夫人的苦心規勸,宇二奶奶心中雖還有氣,可看着木宏宇帶着腿傷來接自己,臉上還是露出了笑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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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宏宇心裏高興,待小轎擡到了二房的院子前,說什麽也不肯讓宇二奶奶自己走進去,非要自己抱。

宇二奶奶擰不過,只得用帕子遮了紅透的俏臉,從了木宏宇的意。

木二夫人看了心中高興,讓許河家的和餘媽媽忙活了起來,要在兩日後開宴請府裏的大夥吃宴慶祝一下。

擺宴那一日,木二老爺也從鋪子上回來了。還特意給木宏宇和宇二奶奶帶了一扇黃梨木為座,漢白玉為面的屏風。

木婉薇早早就到了二房,膩在宇二奶奶的房裏同宇二奶奶說話。

如今,宇二奶奶已是穿了平日裏的裝扮,打扮的很是俏麗,和新婚時一樣眉眼中帶着羞意。

木婉薇指着宇二奶奶小巧耳朵後面的淺紫色痕跡,笑嘻嘻的問,“二嫂嫂,這冬日裏也沒蚊子啊,您這是讓什麽給咬了一口啊?”

宇二奶奶一張小臉羞得通紅,大大的杏眼中如含了一汪秋水一般,她舉起指頭點了木婉薇額頭一下,嗔道,“你這丫頭!嘴真壞……”

“我說什麽了我就壞?”木婉薇裝傻充愣,拉着宇二奶奶的手輕晃,“你倒是說說啊,我哪裏就壞了……”

宇二奶奶‘哎喲’一聲,臉更紅了。她低下頭捂着紅得能滴出血一樣的嬌顏,求饒道,“好姑姑,饒了我吧,身子酸得厲害,不,不想和你鬧……”

小別勝新婚,木宏宇同宇二奶奶在一起膩了兩日,差點把宇二奶奶給炸幹了。

木婉薇懵懂着松了手,只消停了一會,又笑嘻嘻的逗道,“二嫂嫂,修道的人,可是不能還俗的,更不能生娃娃……”

宇二奶奶這回是真不幹了,她推了木婉薇一把,側着身子轎嗔着說氣話,“我,我不理你了!”回頭偷看了木婉薇一眼,又轉了身子又爬在木婉薇的耳邊道,“等過些日子你嫁了,你,你就明白了……看我怎麽羞你!”

木婉薇心中一緊,笑得不那麽自然了,她道,“二嫂嫂青天白日的說胡話,我才幾歲的年紀,離嫁遠着呢。”

宇二奶奶如今是二房的寶貝,木二夫人自是什麽事都不瞞她。拉着木婉薇的手,宇二奶奶将這兩日聽到的事細細的對木婉薇說了遍。

木老夫人原來與木三姑奶奶說定,先行納吉禮,待盧紹閑考取了功名後再行納征,定婚嫁日子。

木二夫人聽後卻笑了,對木老夫人道,人有沒有本事不看功名。

比如,木三姑奶奶的丈夫盧青一樣有功名,可最後不還是敗了百年家業?木二老爺和木宏宇沒有功名,不一樣把日子過得紅火。

木婉薇嫁到盧家後,只要安平侯府肯出手幫襯一把,還怕小兩口的日子過不起來?

這話正合木三姑奶奶的意,當下就抹了眼淚,連連說木二夫人說的對。

于是,原本定于三月中旬的納吉之禮,變成了納征,也就是大聘。行了大聘,婚事便是板上定釘的事兒,再不能改。就是盧紹閑突然暴斃死了,木婉薇也算是他的未亡妻,想再嫁,要先守三年夫孝才成。

第 156 章 閨怨

第 156 章 閨怨

冷香萦繞的閨閣中,宇二奶奶笑嘻嘻的把話說完,輕撞了木婉薇的肩膀一下,取笑道,“怎麽不說話,害羞了?”

木婉薇被撞得身子一晃悠,擡頭看了宇二奶奶一眼後,柔聲回道,“二嫂嫂,我都不知道那人年歲幾何,模樣長得什麽樣,是不是瘸子瞎子……我害羞什麽?”

宇二奶奶捏了捏木婉薇白嫩嫩的小臉蛋,笑道,“真想撕了你這張嘴!盧家公子是三姑奶奶的嫡長子,想來小時也是老太太看着長大的。老太太心中要是沒個數,又怎會這麽痛快答應了這門親事。”

木婉薇心中冷笑,這可不一定。看了眼炕榻旁雕花小幾上的沙漏後,起身了,“我可不在這同你膩着了,我要去看看嬸娘有沒有什麽要我幫忙的。”

宇二奶奶一推木婉薇,笑得更歡了,“還說不害羞呢,這就跑了……”

木婉薇出了宇二奶奶的屋子,對站在回廊上秋錦招招手。待秋錦伏耳過來後,拿手遮着悄聲耳語了幾句。

秋錦的柳眉随着木婉薇的話一挑一挑的,聽畢後,對木婉薇小聲道,“姑娘,合子辦事向來妥帖,定是把那奴才安排好了,我這就去看看……”

說罷,急步往外院去了。

黃鹂先前正坐在隔間裏吃茶,見木婉薇從宇二奶奶的屋子裏出來了,連擦淨了嘴角的糕點渣子,跟在了木婉薇的身後。

主仆兩人出了宇二奶奶的院子,順着回廊往木二夫人的屋子裏去。

還沒等小丫鬟掀開門簾,木三姑奶奶帶着盧碧雲從院外進來了。見到木婉薇,木三姑奶奶雙眸一亮,笑得三角眼眯成一條縫兒。她三兩步上前拉住了木婉薇的手,一個勁的誇木婉薇越長越水靈,也越來越知規矩……

兩句話沒到頭,扭了頭就對黃鹂沉了臉子,訓斥黃鹂差事當的不合格,竟是連披風也不給木婉薇披一件,手都凍冰了。

黃鹂哪是能吃下委屈的人,當下便頂了回去,說木三姑奶奶穿得比木婉薇還薄,也沒見在外面披件披風。

木三姑奶奶揚起手狠狠的給了黃鹂一個耳光,狠聲罵道,“你這小蹄子,越發的沒有規矩了。眼中還有尊長嗎?”

罵得是黃鹂,眼睛卻是看着木婉薇。

木婉薇又不傻,心中一下便通透了。木三姑奶奶這是在提前給她立規矩,讓她過門後聽婆婆的話。

狠聲責罵了黃鹂幾句後,木三姑奶奶問也沒問木婉薇的意思,就讓黃鹂回紫薇園去給木婉薇取披風去了。

待黃鹂紅着眼圈離去後,木三姑奶奶又轉了笑臉,拉着木婉薇的手進了木二夫人的屋兒。

屋裏悶熱,木二夫人坐在矮炕上吃茶,許河家的站在一邊,手裏捧着個帳冊子正在同她說事。

見到木三姑奶奶三人進來,許河家的把帳本一合,站到了一邊不再言語。

木二夫人同木三姑奶奶客套了幾句,對許河家的說了聲無礙後,許河家的又繼續說了下去。

“……除了府中大廚房做的菜品外,還在品香樓裏叫了幾道招牌菜,估計着開宴前能送過來……開了幾壇老窖和兩壇葡萄酒,葡萄酒咱們府上庫裏沒有了,是讓外面的酒莊送過來的……”

才說了幾句,木二夫人又對木婉薇和盧碧雲道,“你們倆個小姑娘聽這也悶,出去玩吧。一會就開宴了,別往晚走。”

盧碧雲稱了聲是,起身先出去了。木婉薇行到外屋遇到張成家的,張成家的笑容滿面的福了禮,小聲搭了話兒,“五姑娘,怎麽沒見秋錦跟着您?”

就這功夫,木二夫人的聲音裏從裏面傳了出來,“我說三姑姑,為了這事我可沒少老太太跟前磨嘴皮子,如今你如意了,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兒。”

“自是自是,二嫂嫂……”木三姑奶奶回笑道,“回去我就把那張《簪花仕女圖》的真跡給你送來。那可是我們家公爹當年花重金從宮裏弄出來的……”

張成家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青白,木婉薇卻如沒聽到一般,掀起門簾出去了。就為了一張畫,木二夫人就把她給賣了……

因天氣冷天色又擦了黑,木婉薇和盧碧雲也沒往別處去,而是直接進了二房擺宴的正廳。正廳裏擺了五張席面,因離開宴還有些時候,裏面沒有主子,只有丫鬟婆子在進進出出的忙碌着。

餘媽媽見到她們進來,連忙招呼着兩人到正廳旁邊的隔間裏坐,又命丫鬟上了糕點茶水。

盧碧雲興致很好,拉着木婉薇,一會問木婉欣不知為何幾日不去找她玩兒了,一會又說木婉蘿的造化大……

木婉薇默笑不語,只用嫩白的小手提着小茶壺,一遍又一遍的給盧碧雲續茶水。擡頭間見秋錦回來,使了眼色讓秋錦再去續了一壺熱的來。

過了約半個時辰的時間,正廳裏撐起了明燈,各房的人也陸陸續續的來了。盧碧雲和木婉薇兩人也不再閑坐,出了隔間在丫鬟的指引下入了自己的席位。

盧碧雲則随着木三姑奶奶坐到了三房的席面上,才一坐下,便将自己的丫鬟邊兒打發出去了。

木大老爺帶着小肖氏和田姨娘去了任上,小王氏懷着身孕沒來,大房只有木婉薇和芳姐兒兩個。木二夫人事先知會過,把小姐倆兒拼到了四房的席面上去了。

木四夫人沒有出席,席面一只有木四老爺帶着木婉蘿和芳姐兒。還沒等木老夫人來,木四老爺便自己吃喝起來,幾杯酒下肚,已是面紅耳赤,醉态畢現。

木婉蘿見了,把臉別向一邊,眼中全是冷漠。

到了酉時三刻,木老夫人拄着拐杖到場,說了幾句場面話後,宴席正式開了。

這種家宴,主角是木老夫人,木二老爺夫婦和木宏宇夫婦。對于別人來說,就是湊個熱鬧。

木婉薇一邊和木婉蘿聊天,一邊往盧碧雲那邊看。開宴不到兩刻鐘的時間,盧碧雲已是皺着眉頭出去了三四次。

木婉蘿問木婉薇看什麽,木婉薇嘻嘻笑着回道,“那會子同她在一起沒話說,我便一直給她倒茶。誰知給她倒一杯她喝一杯,怕是,喝多了吧……”

木婉蘿噗哧一下笑出聲,擡頭見木四老爺充血了的眼睛正盯着自己,馬上就把笑意收斂了下去。

宴席進行到一半,木二夫人剛要把一塊象征多子多福的玉佩給宇二奶奶帶上,便聽到有小丫鬟在外一聲尖叫。緊接間,餘媽媽小跑了進來,說是有小丫鬟看到有外男進了園子。

此時,正廳裏靜得連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到,幾十雙眼睛皆是盯在了餘媽媽身上。企圖從餘媽媽的臉上能再看出些別的東西。

木二老爺先是一愣,随即放下手中酒盞,對木老夫人說了聲去看看後,起身出去了。

木老夫人多日來難得的好興致被打破,沉下了臉子。她站起身,招呼了木二夫人說也去看看。

于是,正廳裏的人七七八八的,都起身跟在了木老夫人的後面出去湊熱鬧。

木二老大步爺來到回廊上,有小丫鬟慌張的給他指了路。方向,正是木宏宇的院子。木老老爺揮手叫上兩個管事和幾個膽大的粗婆子,又命人去尋木宏宇後,帶着人便去了。

木宏宇院子裏的丫鬟婆子大都在正廳侍候着,只有一個粗婆子守院子。此時,那個粗婆子倒地不起,身上散發出一股沉重的酒味,說不上是被人打暈的,還是偷吃酒吃醉了。

木二老爺向撐了燈籠的院子裏四處掃視了一圈,然後撂了袍擺站到了回廊上,剛要指兵點将的命管事和粗婆子們去尋,便聽屋裏傳出一個女人的嬌吟,“二哥哥……快,快……啊……”

這聲嬌吟,不僅木二老爺聽到了,就連剛走進院子的木老夫人和木二夫人等人也是聽到了。

跟在木二夫人身後的宇二奶奶作時臉上一白,不知為何,眼淚落下來了……

外室中,男人的袍子和女人的襖裙淩亂的散落了一地。地中間,裸露着身子,肌膚似雪的盧碧雲正背對着房門,咬着嘴唇坐在醉得一塌糊塗的木宏宇身上起起伏伏。

木宏宇雙手握着盧碧雲的纖腰,一面用力,一面含糊着聲音叫道,“如月,如月……”

‘咣’的一聲傳來,木二老爺踹門而入,坐在木宏宇身上的盧碧雲,不再扭動了……

第 157 章 差錯

第 157 章 差錯

木二老爺萬萬沒想到,他踢開門後,看到的會是這樣一種情景。将身子一扭,不再看那淫亂的二人。

木老夫人只看了一眼,便氣得身子向後仰去,暈了過去。呂媽媽和凝露架住了她,拍背的拍背,掐人中的掐人中,連忙招呼了小丫鬟擡轎來,風風火火的把木老夫人送回了竹苑。

木二夫人兩步沖上前去,揪着盧碧雲被香汗浸透的青絲将她從木宏宇的身上給拽了下來。

木宏宇無意識的嗯哼一聲,赤裸着的胸膛和一柱擎天一覽無餘。

幾位姑娘和丫鬟連忙将臉別到了一旁,木婉蘿更是拉着木婉薇逃也似的跑到了外面。

宇二奶奶淚如雨下,她看着眼前這情景,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擡起袖子抹了眼淚後,快步從幾名粗婆子中間擠了出去,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盧碧雲只顧着護住自己被撕痛的頭皮,完全不顧自己雪白的胴體已經暴露在衆人面前。且那衆人裏,還有木四老爺,幾名庶子,外加幾名随着木二老爺沖進來的護院。

幾個正值壯年的護院看着眼前的活春宮,皆是暗暗咽下了幾口吐沫,眼中放出了如惡狼一般的綠光。

‘啪’‘啪’兩聲,木二夫人照着盧碧雲的臉用盡了全身力量掴了兩個耳光,尤不解氣,又咬着牙薅着盧碧雲的頭發,将她拖到了門口處,聲稱要把這個不要臉的賤貨給扔出去。

木三姑奶奶也是震到了,直聽到木二夫人打盧碧雲耳光時才反應過來。她瘋了一般沖過去把木二夫人推倒在地,将盧碧雲護在了懷裏,紅着眼睛怒吼道,“誰是賤人,誰是娼婦!我女兒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讓你那管不住子孫根的不肖子給毀了,你要給我一個說法!”

木二夫人跌坐在地上,眼前發黑,胸口痛得如被大錘砸過了千百下一樣,她指着躺在那裏神智不清醒的木宏宇道,“我的兒子,醉酒醉成了那個樣子,豈會對你女兒動手!這是哪裏?這是我兒子的院子,你養的這不要臉的賤貨要不是存心勾引,又怎會跑到我兒子的院落裏來!”

季姨娘帶着許河家的連攆帶轟,将不相幹的人都攆了出去,最後只剩下了木二老爺,木二夫人和木三姑奶奶三人。然後又走到木宏宇的身前,拿了件袍子蓋在木宏宇的身上,想把一直伸手抓什麽東西的木宏宇叫清醒。

此時的木宏宇正如饑似渴着,他回手抱住了季姨娘的腰,強拉着把季姨娘按倒,嘴裏喊兩聲如月,翻身壓上去便想行雲雨之事。

季姨娘吓得尖聲慘叫,大聲向沖過來的木二老爺求救。

木二老爺怒發沖冠,提腳把木宏宇從季姨娘的身上踢開,回手拿起一只檀木制成的高幾向木宏宇的右腿重重砸了上去,“你這孽畜,今天我就打死你!”

‘咔’的一聲悶響,木宏宇抱着右腿大聲哭叫了起來。腿上的痛,終是讓他的神智清醒了幾分。他痛的冷汗直流,慘叫着問木二老爺道,“爹,你為什麽打我……發生了什麽事……如,如月呢……”

木二老爺回手又拿起擺放在小幾上的香爐,不顧頭臉的向木宏宇砸了過去,怒喝道,“你還有臉問,你還有臉叫你妻子的名字!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麽好事!你看看!”

‘呯’的一聲,木宏宇的額頭上又添了一抹血紅。他一手捂頭一手抱腿,順着木二老爺的手看去——依舊裸着身體的盧碧雲正蜷縮在木三姑奶奶的懷裏,臉色煞白。

木三姑奶奶哭嚎着,拉過羅裙蓋住了盧碧雲的身子。掃了淡紫色裙擺上的一抹鮮紅後,哭得更大聲了,她捶着盧碧雲露在外面的肩膀大哭,“我的兒啊,被這畜生破了身子,可要怎麽許人家啊!”

盧碧雲趴在木三姑奶奶的懷裏放聲大哭了起來,“娘,我好心好意送醉酒的二哥哥回房,誰知他拉着我不放,喊着表嫂嫂的名字便來撕扯我的衣服,我抵擋不過……”

木二夫人氣得連聲冷笑,爬着将盧碧雲的衣裳都揀了起來,從襖到裙再到貼身的襲衣一件件的抖開,大聲質問道,“我兒撕扯你的衣服?你看看,你這衣裳,有哪一件是破的?哪管是壞了一個線頭,也算是我兒子行端不正!反而是你,既是爺們強拉着你不放手,為何我們進到屋裏來時,是你騎在爺們的身上!”

盧碧雲連連搖頭,大聲哭道,“我不記得了,我,我不活了!!”

說着,掙開木三姑奶奶的手臂,直沖沖向多寶格撞去。

嘩啦啦一陣碎瓷聲,盧碧雲被倒下來的多寶格砸在了下面。

木三姑奶奶一聲慘叫,“我的雲兒!”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木宏宇連看都未看這對母女一眼,抱着腿直對木二老爺和木二夫人喊道,“爹,娘,如月呢,她是不是看到了,如月呢!她去哪兒了!去哪兒?!”

木二夫人這才想起來,自她沖進屋子來就再也沒有看到宇二奶奶。木二夫人這下是徹底慌了,再顧不得那對暈死過去的母女,扶着季姨娘的手踉跄的站起來,對守在門外的許河家的和餘媽媽有氣無力的喊道,“快,把,把丫鬟婆子都放出去,就是把這侯府掘地三尺,也要把二奶奶平安找到。去,快去,找到的人,我賞她五十兩銀子!”

木二夫人一聲令下,院子裏的丫鬟婆子們全都出動了。

木婉薇也正瘋了般的找宇二奶奶,她和木婉蘿是眼睜睜看着宇二奶奶跑出二房的院子的,當時也追了上去。

可夜色漆黑,再加上宇二奶奶穿的是寶藍色的衣服,一入了花園,便不見蹤影了。

木婉薇和木婉蘿兵分兩路。木婉薇往假山方向去找,看看宇二奶奶會不會去了山洞裏。木婉蘿則往親水橋的方向去尋,怕二奶奶生了輕生的念頭。

木婉薇腦子裏轟轟的鳴響,手裏提着燈籠,一邊着叫宇二奶奶的名字,一邊小聲質問跟在身邊的秋錦,“我不是說了嗎,用粗奴,用粗奴!怎麽會成了二哥哥!”

木婉薇給盧碧雲喝的茶水中,有大量的車前草子汁,作用是利尿。她早就讓合子和屈媽媽打暈了一個粗奴,又給他喝下了春藥藏在恭房附近。

為的,就是徹底毀了盧碧雲!

可千算萬算,木婉薇萬萬沒想到盧碧雲會和木宏宇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木婉薇是恨木二夫人,恨木二夫人因為一幅畫而要把自己嫁進盧家。可她卻從來沒想過要傷害木宏宇夫婦,尤其是品性純善的宇二奶奶。

秋錦也是不解,氣喘籲籲的小聲道,“姑娘,合子那裏沒有出差錯,我特意去看了兩遍……如今變成這樣,怕是只有宇二爺和盧姑娘自己了……”

木婉薇現在也沒有心情去想那兩個人的事了,她站在假山洞前,只希望能從這裏找到宇二奶奶,別讓她做出了傻事。

深吸了口氣,木婉薇提着手裏閑着微弱光亮的燈籠才剛想往裏鑽,便被人攔住了。

在她尖叫出聲前,楊林已是捂住了她的嘴,輕聲道,“別怕,是我。”

秋錦好不容易将嗓子眼裏的叫喊壓了下去,梗着嗓子道了句,“楊,楊公子,你怎麽在這裏?”

“我一直跟在你們的身後,你們緊張所以沒有發現。”楊林看了眼四周,将木婉薇和秋錦帶到了假山山洞裏,道,“剛剛在院子裏,丫鬟喊的那個外男,就是我。”

木婉薇一愣,直覺是楊林把盧碧雲扔到木宏宇的床上去的,将拳頭狠狠砸在楊林的身上,放聲哭道,“你可害死我二嫂嫂了!”

第 158 章 粗奴

第 158 章 粗奴

冷風瑟瑟的山洞裏,木婉薇哭得不能自己。這麽多年來,無論什麽事她都是自己在咬牙抗。這次可下尋到了機會,将心中的怨氣和委屈一股腦的全哭了出來。

楊林被木婉薇哭得心亂如麻。

粗手笨腳的借着微弱的光亮去擦木婉薇的眼淚,卻不知為何這眼淚越擦越多。最後實在沒招,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放在木婉薇的面前道,“五姑娘,這都是你的,你別哭了,一會把護院引來了……”

木婉薇連看都不看一眼,身子一扭,哭得更歡了。

二十年來,楊林第一次明白為什麽有人會說女人是水做的了,因為這一哭起來,根本停不下來。

秋錦看得傻眼,既覺得自己家姑娘哭得可憐,又覺得着楊林圍着自己姑娘左右亂跳,手足無措的特別好笑。

木婉薇把袖子擋在臉上,抽抽噎噎的哭了許久,直哭得腦子發暈腦袋發脹,終是把放聲大哭變成了小聲哽咽。

楊林長松出一口氣,後背滲出一層薄汗,終于尋到機會解釋了。

盧碧雲會出現在木宏宇的房裏,不是他做的。他不過是路過而已,親眼見盧碧雲躲開衆人的眼線去了木宏宇的院子,過了會裏面就傳出來了男女歡愛的聲音……

楊林不認識木宏宇誰,卻對盧碧雲印象深刻。

木婉欣走失那一晚,他藏在紫薇園的閣樓上,親耳聽到盧碧雲在往出走時對丫鬟說了句,“那個白癡,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竟然讓這個小傻子回來了!”

從那時起,他便認得了這個看似柔弱,實則心腸狠毒的姑娘。

如今看到盧碧雲和人偷情,楊林自是沒有想放過她的心。秉着日行一善,日懲一惡的行事原則,身形一現,把在正廳用宴的人都引過去了……

木婉薇又捶了楊林一下,“你就應該把他們拉開……我二嫂嫂要是想不開可怎麽辦……”

楊林臉黑了,別說他不知道木婉薇和宇二奶奶親同姐妹,就是知道了,他進去把人拉開,和叫人進去還有區別嗎……

秋錦從沒見木婉薇這麽不講理過,連忙把木婉薇拉到自己身後了,對楊林福身道,“楊公子,今日我們姑娘心情不好,您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我替姑娘給您陪不是了……”

楊林把手裏那疊銀票又塞到木婉薇手裏,長嘆一聲,“這是你那一瓶清心丹賣的銀兩,你收起來。今夜府中雜亂,你回去,你二嫂嫂我幫你去尋。”

木婉薇抽噎了兩聲,固執的道,“你找你的,我,我找我的……”突然又大聲道,“你眼睛明明早就好了,你一直騙我和祖父!”

上次在紫薇園時她就想問了,可那會事情緊急,實在是沒騰出時間來算這筆帳。

楊林用拳頭捶了下隐隐做痛的頭,被問的啞口無言。長嘆一聲後對木婉薇道,“好吧,那你去找吧,我不去了,我回後山……”

對于裝盲這事,楊林心虛的避而不談。

若他早說自己的眼睛好了,木老侯爺就算不攆他走,也定不會讓木婉薇再上後山。木婉薇也不會在他面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掩飾任何情緒……

秋錦眼見着兩人要談僵,連忙推出木婉薇往出走,急聲勸道,“姑娘,咱們還是先回去吧。楊公子會武功,他找定是比咱們快上許多。”又小心道,“姑娘,咱們腳程慢,怕是天亮也找不到宇二奶奶,您是想找宇二奶奶,還是讓楊公子回後山不管這事……”

木婉薇腦子暈脹脹的,終是點了頭,随秋錦走了。

待主仆倆提着燈籠走遠了,楊林出了假山,縱身往後山的方向跑去。

天色漆黑,木婉薇和木婉蘿兩個小姑娘是沒看到宇二奶奶的身影。一直跟在木婉薇身後的楊林卻看得清楚。宇二奶奶竟直去了後山,如果他沒猜錯,應該是去尋歪脖樹去了。

木婉薇和秋錦往回走路過二房院子前的時候,見木婉蘿帶着嫣紅迎面而來。

木婉蘿眉頭緊皺,對着木婉薇搖搖頭。木婉薇也搖頭,哽咽着道了句,“沒,沒找到。”

木婉蘿挑起燈籠,讓亮光照在木婉薇的臉上,問道,“你怎麽哭成這樣了……”

眼睛紅腫成了一條縫兒。

木婉薇又哽咽了兩聲,道,“我怕二嫂嫂出事。”

木婉蘿近一年來除了同木婉薇坐坐外,已是鮮少出門走動。所以她對宇二奶奶的感情并不深,宇二奶奶丢了,她的确着急,可要說傷心的撕心裂肺,還沒到那種程度。

“小五,佛語說的好,萬事皆有因,萬事皆有緣。”木婉薇勸道,“二嫂嫂吉人天相,定會逢兇化吉的。”

正這會子,卻聽二房的院子裏一片喊打喊殺的聲音。小姐倆兒對視了一眼,帶着各自的丫鬟,一個回了紫薇園,一個回了望河軒。

院子裏燈火通明,主持大事的季姨娘站在抄手上,滿臉怒氣。

兩個赤身lou體的男女被粗婆子架着跪在院子中心。

一個李姓粗婆子站在季姨娘的身邊,把事情的經過說了遍。

木二夫人讓衆人分頭去尋宇二奶奶後,李婆子便和另外四個婆子在院子裏尋宇二奶奶的身影。

搜完正院又搜各個偏院,最後搜到了正廳後面的院子裏。五個人還未走近,離老遠就聽到男歡女愛的聲音。

走近了提起燈籠一照,這樣冷的天氣裏,竟有兩個赤條條的身子死死糾纏在恭房前的空地上。

李婆子大喝了一聲後,兩人不僅沒分開,反倒換了個姿勢繼續。

倒是那個女人的回過神來,沖着李婆子媚眼如絲的喊了聲什麽。可話才出口一半,便又被身上的男人頂得一翻白眼,又yin蕩的大聲叫了起來……

聽了李婆子的話,季姨娘氣得差點暈了過去。命人打了兩桶冰涼的冷水波到了兩人光溜溜的身上。

細問之下,那個長相醜陋的男人是平日裏運送恭桶的粗奴,大家都叫他狗子,腦子有點不靈光。李婆子問狗子怎麽會這個時候在恭房裏,狗子不知,問狗子知不知道眼前這個和他行茍且之事的丫鬟是誰,狗子還是搖頭。

可狗子卻流着口水,又去摸了那丫鬟白嫰嫰的大腿一下,憨憨的傻笑道,“我,我就記得她在我眼前晃,還往我懷裏撲,我想忍着,可,可沒忍住……”

那個眼中依舊帶着媚态的丫鬟踢開粗奴的手,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季姨娘命人打了她兩耳光後,她才道出,自己是盧碧雲的丫鬟,邊兒。

她不過是去上個恭房,就被這個粗奴給糟蹋了。

季姨娘正在氣頭上,又先聽了那粗奴的話,哪裏肯信邊兒的言語,當下命粗婆子再嚴刑拷問。

正巧這時,李婆子把兩個人的衣物抱了過來,拿出一個用紙包着的小包,交給季姨娘,說這是從邊兒的衣物裏搜出來的。

邊兒臉色青白,她抱着滿是歡愛痕跡身子連連躲避粗婆子的抽打。季姨娘問她這是什麽她幾番吱唔,先是說這不是自己的,後又說這只是用來搽臉用的花粉。

季姨娘一怒之下,對李婆子道,“把這東西給她灌下半包去!我看她說是不說!”

邊兒好好的時候也不是兩個粗婆子的對手,更何況是歡愛後手腳無力。只一回合,便讓李婆子把粉末灌到了嘴裏。拿冷水一沖,咕嚕一聲咽了下去。

不過片刻,邊兒的臉就變得通紅,雖咬着牙,口裏卻依舊咿呀的浪叫了起來。過了半刻鐘左右,她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右手向下面伸了過去……

李婆子見狀,上前一腳把邊兒的手給踢開,怒罵了聲,“蕩婦!”

邊兒‘哎喲’一聲媚叫,舔了舔嘴唇,看到那個正對着她咽吐沫的粗奴狗子,不顧有多少人在看着,爬過去就把粗奴抱住,身子直往上蹭。

狗子哪經得起這樣的刺激,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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