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進言 (33)

…”

木婉薇福身告退,司徒靜則是壓後了一步沒走。

待到木婉薇和肖楚楚都走了後,司徒靜嗚咽一聲,對安慶王妃連連跺腳,掩面痛哭,“姑母,二郎這是要把我往死了逼!”

木婉薇回到蘭苑後,将合子和芍藥叫了到了跟前兒。

她日日把肖楚楚打扮得花兒一樣讓她去園子裏亂轉,為的是引得江彬的注意。

江彬,她早背地裏打聽過了,和安慶王爺年輕時一樣的好色,而且膽子還不小。早在一年前木婉薇剛過門時,江彬就染指過江楓房裏的一個大丫鬟……

本來江彬好色,不關木婉薇的事兒,可他将那色眯眯的目光落在木婉欣的身上,就讓木婉薇恨得牙癢癢了。

可為什麽,最後入了套的竟是江楓?

合子笑了,“姑娘,本來我已是讓人将喂了藥的三爺引到涼亭去了,卻不想還沒等三爺才走到一半兒,喝得酩酊大醉的二爺回來了。見到花兒一樣的肖氏,說什麽也不敢松手了。您聽二奶奶說沒發生什麽,就二爺那脾氣,可能嗎?我若是不直見他們有了什麽,也不會将粗婆子往那裏引啊……”

木婉薇眼眸一眯,“那三爺呢?去哪了?”

第 248 章 斷袖

第 248 章 斷袖

江彬去哪兒了,江彬此時正衣裳不整的跪在主院之中。

坐在主位上依舊是外出裝扮的安慶王妃,已是被氣得暈死過去兩次。第三次幽幽醒來,再不顧一向保持着的儀表,似個瘋子似的沖到江彬面前揚手就是一個耳光,疾聲厲色的怒吼了聲,“這個孽障,當年我就應該把你掐死!!”

江顼靜靜的站在江彬的旁邊,看着安慶王妃對江彬又打又罵,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江彬是他帶到主院中來的,帶來的也不是一個,還有一個被江彬糟蹋了的——小厮。

沒錯,就是小厮,一個相貌清秀的男人。

江顼從茂密的樹叢後将江彬拎出來時,而那個小厮已經被折騰的奄奄一息,光着的下身,已是慘不忍睹……

赫嬷嬷上前去拉安慶王妃,卻幾次沒有成功。最後,語帶哀求的對江顼喚了聲世子爺。

江顼這才伸出一直背在身後的雙手,将安慶王妃架回到主位上坐定,輕聲道了句母親息怒。

只這怒,安慶王妃又怎麽息得下去?

捂着胸口喘了許久後,氣得臉色發青的安慶王妃抖着手指着門外,對赫嬷嬷怒吼道,“去,去将那個肮髒的東西給我打死,亂棍打死!”

赫嬷嬷得了命令馬上出去,片刻,一個男人的哭喊求繞聲漸行漸遠……

安慶王妃看着跪上地上的江彬氣得眼前發黑,咬牙切齒的質問道,“這幾年來,我可是少往你的房裏放貌美的丫鬟了,你為何,還是改不掉這個好男色的毛病!”

江彬跪在地上垂頭不語。

在他眼中,女人有女人的嬌,男人有男人的媚,作用雖相同,可感受絕對不同。

只這話他不敢說,他知道一說出來,定會招來安慶王妃的另一番責打。

其實江彬心中很是不服,京都之中圈養小伶戲子的公子哥兒多了去了,憑什麽自己就不行。

安慶王妃怒氣之下訓斥了江彬許久,就在江彬以前安慶王妃又要氣得暈過去時,安慶一聲怒喝,讓他滾了。

江顼走到小幾前拎起茶壺倒了杯溫茶,然後親自遞給了安慶王妃。

安慶王妃接過茶盞的手是抖的,喘息了會後,對江顼急聲怒道,“你看看你這不争氣的弟弟!父親母親年歲已大,你這個兄長就不知道對他多加管教?難道就忍他就此堕落下去?!”

面對安慶王妃的怒氣,江顼沒氣,反而笑了,好言勸道,“母親息怒,兒子錯了。以後定會多說着些三弟。三弟年紀輕,不過是貪一時的新鮮罷了。”

略略勸慰幾句,見安慶王妃神色稍有緩和後,江顼告辭。

安慶王妃卻将江顼叫住了,稍壓下怒氣後,同江顼說了肖楚楚勾引了江楓的事。說罷後拍着身側的小幾一嘆,言稱這事是江楓對不住江顼,待過些日子,她再選好人家的女孩兒給江顼當妾,為大房延續香火。

江顼聽聞肖楚楚眨眼間成了江楓的妾,只一想就知道這事定和木婉薇有些關系。待再聽安慶王妃還要給他納妾……

他沉思了會後,張口說話了,“母親,兒子覺得,納妾這事還是過些時日再說吧。”

見安慶王妃挑眉,江顼淡然一笑,“母親多年來對兒子的諄諄教導,兒子一直謹即在心。男人在成親前,有幾個丫鬟侍候床榻沒什麽。可成親後,定要遵着為人夫為人父的身份,少納甚至是不納妾室……”

這些,的确都是安慶王妃教的不錯。可她當時是想将司徒靜嫁給江顼,而如今,那個被尊為世子妃的卻是木婉薇。

啞言了片刻,安慶王妃勸道,“話是這樣說沒錯,可萬事都有個輕重。你已經成親一年,世子妃她還是沒個準信兒……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江顼又道,“記得母親曾經同兒子說過,姨母嫁到夫家,是三年後才有的大表兄。”

當時安慶王妃以此為例,對江顼說他是世子,将來要繼承安慶王位,定要比別人更重視嫡庶。為了不讓庶子先出亂了尊卑,便是多等上幾年也是應該的。

這回,安慶王妃徹底無話可說了,道了聲随你的意吧,讓江顼離去了。她就知道江顼會用她曾經說過的話來堵她,所以才借着安慶王的名義送妾。

可眼下……

待江顼的身影走出院子,安慶王妃将手側的茶盞摔了粉碎,咬牙道,“我養的兒子個個不争氣,換着法兒的氣我!就這麽一個争氣的,偏偏不是我肚子裏爬出來的!”

江顼出了主院,抄了花園間的小路回蘭苑。走了約三五十步,茉莉花叢後傳來了隐隐的輕泣聲。

那哭聲,似哀似怨,如泣如訴。

江顼放慢了腳步,心中有一瞬的恍惚想要踏進去,可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穿的寶藍色長袍……

一攥拳頭,邁向蘭苑的腳步再次加快。

那哭聲嘎然而止,司徒靜哀怨的聲音傳了出來,“表哥,當真連句話都不願同我說了嗎?”

江顼停下,轉身看從茉莉花從裏走出的司徒靜,問道,“弟妹有話要同我說?”

司徒靜從小就愛哭,一哭,便往茉莉花叢裏藏。丫鬟婆子們誰勸也不沒用,只有江顼才能哄好。

時移事移,茉莉花還似往年一樣花的嬌豔,只是兩人現在的關系不僅是表兄表妹,還是大伯和弟媳。

一句弟妹,司徒靜淚如雨下。她跺了兩下腳後,将帕子捂到臉上泣道,“我不想,我不想……”

“不想還嫁?”江顼沉聲道,“你是自小在王府中長大的,他是何樣的性子你不知道?天下的好男兒多得是,何必……”

“你呢?你呢?”司徒靜突然向江顼走了一步,“你說過定不負我,你說過此生非我不娶,為何,為何最後會娶她?”

不提這個,江顼面色還算正常。提了這個,江顼突然間冷笑出聲,對面帶不甘的司徒靜回道,“自是喜歡,不然怎會娶來為妻?”

說罷,轉身離去。

若說不甘,江顼比任何人都不甘!

從七歲時起,安慶王妃便指着站在他面前的司徒靜對他說,這是他将來的妻,他要愛她,疼她,護她,這一世都将她當成手心裏的寶。

江顼做到了,十幾年間深情不移,目光只放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可結果呢,換來的卻是她親手端來的一碗羹湯……

江顼不信,司徒靜對羹湯裏有什麽絲毫不知。如果一點不知,在他重‘病’之中求娶之時,一直恨嫁的司徒靜為何會百般推诿?

江顼一臉陰郁的回到蘭苑時,正房的燈已經熄了。可偏院的腳門處,卻掌着兩只紅色燈籠。

守院的丫鬟見江顼回來了,上前輕福了身,道,“世子爺,世子妃已經歇下了。說您回來了直接去偏院就可。房已經鋪好了……”

江顼臉色更加陰沉,問了句偏院裏的是誰。肖楚楚已經入了二房,那木婉薇又給誰鋪房?

小丫鬟回了句,“是世子妃的陪嫁丫鬟,竹葉……”

江顼陰沉着臉色,直接走到了正房前,擡腳将門‘咣’的一腳踹開。

翻來複去一直睡不着的木婉薇被吓得機靈一下坐了起來,待看清走過屏風的人是江顼後,捂着胸口連連喘息,“你吓到我了……”見江顼面色不善,又問道,“你生氣了?發生何事了?”

“娘子當真賢良……”江顼走近木婉薇,挑眉道,“知道那肖楚楚不能生育,所以把她給了二房。然後再弄一個能生育的給為夫當妾……”

木婉薇眼中露出心虛,自己那點小計量,竟是被江顼一眼看穿。随即昂起頭辯解,就是肖楚楚能生,她也不想讓她留在蘭苑裏,那畢竟是安慶王妃送的,誰知道什麽時候做出什麽事。

竹葉雖然跟着自己的時候不長,卻是鎮國公夫人精挑細選出來的,絕對的忠心。只要竹葉懷了孕……

面對木婉薇的喋喋不休,江顼只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道了句,“你懷孕了。”

第 249 章 大事

第 249 章 大事

雖然知道江顼的話多半是胡謅,可木婉薇忍不住在心中升起一絲竊喜。在江顼欺身向她靠近時,她捂着小腹避開了。

萬一,江顼一語成谶,自己真有了呢?

王嬷嬷曾經對她說過,有了身孕就不能行房,不然會傷到胎兒。

春末季節,木婉薇用棉被把自己裹得緊緊的。然後滾到床榻的最裏面合上了雙眸,她心裏一個勁兒的給自己潑冷水這不是真的,嘴角卻挑起了一個柔和的弧度。

吵架,理論,納妾,鋪房,統統都從她的腦子裏飛離了。現在,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覺,然後天一亮就去百草堂……

江顼伸出拇指按在木婉薇嘴角那朵明媚的淺笑上,踹門進屋時的怒火一掃而散,就連一直以來籠罩在心底的陰霾因木婉薇孩子般的傻氣淡了許多。

他側身躺下,把裹在被子裏的木婉薇抱到懷中,低聲笑了。

藥已經停了約半月有餘,他一直這麽努力,定是已經落根生芽了……

木婉薇去百草堂,是江顼陪着去的。

屈郎中細細的診斷了一番,給出了結論,木婉薇這副身子,肉沒少長,孩子——沒有。

然後,将閃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江顼,大有為江顼診治一番的意思。

木婉薇掩住眼中的失望,拉着江顼轉身就走。自己不行就不行,何必拉着江顼一起擔這污名。

她認命了,自己就是不能生!還好,她給竹葉鋪了房,只要竹葉争氣,三四個月後就能傳出喜訊。界時,江顼就不用被她牽累的丢了世子之位……

夫婦兩人從百草堂出來,江顼剛讓小尾巴去喚馬車,便見南街一片混亂,随着人群混亂,十幾匹俊馬急馳而過。

馬上之人皆是一身黑色緊裝,一邊大吼讓開,一邊沖散了路上行人,撞翻了無數攤位。

江顼将木婉薇護在懷裏,直到馬隊行過,人群中生起喧嘩咒罵,才将木婉薇放開。他看着漸漸恢複平靜的街道,叮囑木婉薇坐上馬車先行回安慶王府,他自己則從馬車上解了匹棗紅色的大馬下來,騎上後向着那些馬匹消失的方向策馬奔去。

木婉薇坐在馬車上想了須臾,沒回安慶王府,而是去了鎮國公府。在木婉薇說出去鎮國公府幾個字時,合子的頭垂下了,臉頰變得通紅。

原本,木婉薇是想讓合子鋪房的。合子侍候她多年,做事機靈,又絕對的忠心,是不二的人選。

可合子卻說什麽也不幹。在木婉薇的幾番詢問下,合子終是明說了,她早與鎮國公府中的侍衛何文在私下裏有了往來,至今還一直通着書信。

本來兩人商量好等過了今年秋日的練兵,再将這事告知鎮國公府的木婉薇,可眼下……

聽了合子的一番話後,木婉薇暗道自己遲鈍。自己的貼身丫鬟有了心上人,且書信往來一年半之久,自己居然絲毫沒有查覺出來……

木婉薇到達鎮國公府時,正巧鎮國公策馬出門。見到木婉薇從馬車上下來,竟是連馬都沒停,只喊了句你舅母在纖靈那裏,後面還有句什麽,卻被風吹散了。

一隊人馬策馬離去後,木婉薇直接去了柳纖靈的居處。

柳纖靈眼中含着淚,見到木婉薇打了個招呼後,起身回內室了。

鎮國公夫人的臉上籠罩着一層愁霧,和木婉薇說話時有些心不在焉。木婉薇問發生了何事,鎮國公夫人撫着額頭道了句關邊的事,便不願再說了。

鎮國公府氣氛肅然,木婉薇反倒不好提何文和合子的親事了。略坐了坐,說了些寬慰鎮國公夫人的話後,回安慶回府了。

相比鎮國公府一幅如臨大敵的架勢,安慶王府很是平靜,邊關有沒有戰事,将士們是敗是勝,似乎對這個府邸沒有任何影響。

接下來的日子,江顼又是起早貪黑的忙。常常是夜深醜時才歸,辰明卯時又急急離去。

這番忙亂,是木婉薇自嫁到安慶王府後又從沒見過的。于是,一向不過問朝事的她,忍不問江顼朝中發生了何事,現在邊關的戰事又如何,皇上何時讓鎮國公一家老小起程前去邊關抗敵。

江顼卻道邊關無大戰事,便是有大戰事,有着撫遠大将軍葉征鎮守,也用不到将鎮國公這個朝堂中的中流砥柱挂帥出征。

江顼忙,忙得是太子朱佶和三皇子朱宇之間的黨派之争。

近幾年來,三皇子廣收門客,招納有賢之士無數,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往年雖張狂,卻還只是暗中使些小動作。可今年年初到夏初這短短四個月裏,他已在後宮賢貴妃的出謀劃策之下,先後對太子一黨發難兩次。

第一次,将朱佶派到塞北之地調查私賣鹽引的官員暗殺,又煽動京都之中做着私鹽買賣的皇親權臣們聯名向皇帝上書太子無能,不能擔當治國之大任。

第二次,也就是近幾日發生的。

朱佶花費近半年時間籌備齊邊關将士糧晌,派心腹将領押送過去。卻不想,半路之中突然生出一股匪患攔截。

好在朱佶早有防備,才不至幾十萬兩的白銀落入賊寇之手。護住糧晌的同時,他手下的大将還将那些匪患的餘孽抓住,逼問出了慕後主使,也就是三皇子。

只可惜,賊寇首領已亡,小兵小将吐出的東西雖多,卻是口手無憑。

眼下,朝堂上的太子黨和三皇子黨正在為這事紛争。

江顼身為實打實的太子黨,又承蒙皇帝厚愛,在這種時候想不忙都不行。

“……那日在街上縱馬的一行人,就是太子的心腹……”

江顼只是簡略的說一說,木婉薇的眼中就犯迷糊了。

他沉聲一笑,道,“這些事,同你無關。待忙過了這段日子,我帶你到莊子上居上些時日。”

木婉薇點頭,見自家男人忙得眼下都出了黑眼圈,也就‘體貼’的沒勸江顼去竹葉房裏過夜。

可就是這‘黑眼圈’,都累得那副德行了,還不忘行一個為人夫者應盡的職責……

在江顼按在木婉薇腰側無意識的說出一句‘娘子近來越見豐腴’後,木婉薇欲哭無淚。

她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自從芍藥說她的身子調養好不用再服藥後,她就長了不少肉。她都已經盡量不吃飯只喝湯了……

江顼卻覺得這肉長的好,他将手握在木婉薇胸前的渾圓上,笑道,“不錯,以前能摸到骨頭……”

木婉薇神思飄蕩,身子綿軟無力之際,對江顼揚起了退隐江湖許久的爪子。

江顼忙着朝堂中事時,安慶王妃也在忙,她在忙着給江彬議親,忙到将給江婷議親的事擱置到了一邊兒。

京都之中多望族,能配得起安慶王府門第的姑娘不少,可能合安慶王妃心意的卻不多。

幾番比較後,她将目光落在了司徒家的女兒身上。可去同安慶王商量時,卻被安慶王嚴詞拒絕了!性子暴躁的安慶王怒急嚷道,“怎麽,我安慶王的兒子不聘娶司徒家的姑娘就娶不到賢妻了?你怎麽不直接将懸挂在安慶王府上面的禦賜牌匾換成司徒!”

一頓狗血噴頭的大罵後,安慶王妃忍着怒氣輾轉于各名門府邸挑媳婦兒。

這一挑,便挑到了五月中,挑到了又要籌辦中秋家宴和安慶王千秋的時候。

去年安慶王妃尚且能将這重擔壓在木婉薇的身上,今年卻只能她自己去忙了。

司徒靜倒是能幫上些許,只是她帶着五個多月的身孕實在不便。再加上她也着實不省心,眼瞅着二房的院子裏左一個侍妾又一個通房,還有梧桐和肖楚楚兩個貌美如花的瘦馬侍候着,江楓卻又從樂樓買了兩個貌美的丫鬟回來,且,當天就開了臉,次日就讓她給那兩個丫鬟安排鋪房……

司徒靜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忍着心底怒氣,給這些大丫鬟送去一碗又一碗的‘養身’湯藥。

她雖已有孕,卻也不想江楓有太多的庶子在自己的眼前晃來晃去。

在司徒靜對房裏的侍妾們嚴防死守時,肖楚楚趁着夜色,來到蘭苑之中見木婉薇。

她心中糊塗,不知道自己這多年前用了紅花湯的身子怎麽會受孕。細思之下,覺得問題應該出自在蘭苑喝的那些湯藥身上。

肖楚楚沒對木婉薇說自己是瘦馬,只言說自己年幼時不知事,誤用了損身的東西。現下懷了孩子,心中疑惑的很。

聽了肖楚楚三分真七分假的話後,木婉薇在臉上帶了三分惋惜七分同情的道,“我的好妹妹,你當我以前對你的好都是假的,是裝出來的?自你進了蘭苑,我便看出你身子弱,所以才讓丫鬟們日日逼着你喝的湯藥。那湯藥,就是給你調養身子,為的是好讓你在開臉後能給世子爺誕下子嗣。可誰知,”木婉薇長聲一嘆,“到底是我們沒有做姐妹的命……好在,如今二奶奶待你也不錯,她若知道你有了身孕,定會欣喜若狂……二爺也會更加疼愛你的……”

江楓會不會疼愛自己,肖楚楚不知道。可司徒靜不會欣喜若狂她是可以肯定的,不僅不會,而且還會想法設法的将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孩子除掉。

肖楚楚趁着夜色走後,合子問道,“姑娘,您說肖楚楚會不會将她懷孕的事兒說出去?”

木婉薇搖頭。若肖楚楚想說,就不會到蘭苑裏來問個明白了。

人就是這樣,不怕一直得不到,怕的是得到了又突然失去。肖楚楚一直以為自己不能當母親,眼下有了這個機會,怎會輕易放棄?

不僅不會放棄,她還會用盡渾身解數,在司徒靜的強壓之下,将腹中那個孩子生下來……

不過,肖楚楚再努力也是枉然。

兩淮瘦馬都是自小服用不能懷孕的藥汁,哪是一時半會就能治好的?屈郎中說了,他的藥只能讓肖楚楚懷孕,可懷的那個孩子不可能在腹中足月,早産後,也不可能成活。

木婉薇本來想的是讓肖楚楚跟了江彬,将肖楚楚懷孕的事宣揚開來,壞了江彬的名聲。

直道江顼和她說江彬好男色後,木婉薇才知自己太過幼稚了。

和好男色相比,讓侍妾懷孕算什麽大事。

要不是安慶王妃捂得嚴,她事先沒有打聽到這事兒,根本不必費這些周折,只将江彬是兔爺兒的事散播出去就好。

後來木婉薇也真這樣做了,只是到底沒有安慶王妃手段老辣,京都中風聲稍起,她就給壓下去了。緊接着,就是給江彬議親。

再後,木婉薇沒敢動作,怕安慶王妃查到自己這裏來。

肖楚楚走後木婉薇又坐了會兒,直到小尾巴回來說江顼今日又留在太子府了,她才招呼合子來扶她起身。

近幾日來,她的腰就如和她作對一般,坐久了,酸。躺久了,酸。站久了,還酸。

那種悶悶的酸楚,酸得她心中升起無名的煩躁,甚至是惡心想吐。她要幾番強壓,才能把那種惡心的感覺壓下去。

這次,她卻沒壓下去。來到床榻前還沒坐下去,一個反胃,扶着床沿就吐開了。抱着痰盂吐到吐不出東西後,她手腳無力的癱在了床榻上。

喘息許久後,悶悶的道了句,“這該死的天頭,害我中了暑熱……”嘴中淡然無味,讓合子去給她煮酸梅湯喝。

兩碗下去後,惡心感果真退下了許多,只是腰還是酸的厲害。

合子将空碗端下去後,對木婉薇說請屈郎中來看看吧,別把暑熱拖得大發了。木婉薇卻搖了搖頭,用手拄着腰的酸處,擰着眉心想事情。

江顼已經近十日沒有回安慶王府落榻了,她心中慌的厲害。

江顼是太子朱佶的密黨兄弟,知道的東西往往多于別人。她怕那些人傷害不到太子,轉而會對形同太子臂膀的江顼動手……

木婉薇這腰酸,持續了近十天左右,然後消息無蹤。暑熱之症,也只剩下了辰起時會微微惡心,一碗酸梅湯下去,神清氣爽一整天。

芍藥最初以為木婉薇是懷孕了,可見那害喜的症狀才十天就消息了,就打消這個念頭兒了。她記得自己懷孕時,上午吐,下午吐,直吐到起不來床,頭暈的下不了地。

反觀木婉薇,能跑能跳能看帳還能和木婉欣踢毽子,哪有一點懷孕人的樣子?

直到進了六月初,離府近二十日的江顼終是在一個落雨的日子回來了。

木婉薇雖能日日得到江顼的消息,可真當看到江顼本人,還是控制不住心情的開懷笑了。

被雨淋濕的江顼才一走進屋子,木婉薇便光着腳跑了過去,用手環住了江顼的腰身。盯着江顼的漆黑的眼眸看了許久後,問道,“忙完了?”

江顼把木婉薇抱起來走回內室,掂了兩掂後暗道自己這嬌妻重了幾分。然後去屏風後的隔間換了身幹爽的衣裳回來。

重新坐到木婉薇身側,他松了口氣,看着比思念裏嬌豔了幾分的木婉薇道,“大局基本定下來了,只要太子不犯大過錯,任三皇子費盡心機也是徒勞。”

“那可是能帶我去莊子上住些時日了?”木婉薇對朝政沒興趣,她只記得江顼說帶她出去住些時日的話。她現在越來越能睡,每日晨起去給安慶王妃請安都是個力氣活兒。

江顼點頭,見幾個丫鬟識相的退下,修長如玉的手又不規矩起來。熟門熟路的解開木婉薇腰間的緞帶,然後自腰側,後背一路摸了下去。

木婉薇卻按住了,道了句現在是白天。江顼笑了,把臉埋在木婉薇嫩白的脖頸間,問道,“天陰雨落,還會有人登門拜訪不成?”

木婉薇一想也是,下着大雨呢,誰會來找自己。就是木婉欣,現在也定是貓在房裏睡覺。

想明白後也不拒絕了,昂起頭,親在了江顼的薄唇上……

卻不想兩人才雙雙跌入床榻要進行正題,合子在屏風外急急的道了句,“姑爺,姑娘,大事不好了……”

半途被打斷的江顼心中煩怒,看着身下笑得花枝亂顫的木婉薇,對外面冷聲回了句,“這事要不是大事,合子,你就要大事不好了!”

要不是真正的大事,合子哪敢在這種時候闖進來。聽江顼語氣不善,合子連忙長話短說,“……二房的肖氏不知為何突然身下見紅了,她說是二奶奶容不下她腹中孩子做下的手段……二爺不知怎麽的就掴了二奶奶一個耳光,二奶奶跌倒後就一直說肚子痛……二奶奶身前的巧明就來蘭苑尋姑娘了……”

木婉薇坐起了身,詫異的道,“這事應該去告訴王妃啊,來尋我做什麽?”

“王妃一早出府做客,被雨截到外面沒回來!”合子急的跳腳,“姑娘,這事兒,不能不去!”

第 250 章 滑胎

第 250 章 滑胎

木婉薇帶着櫻桃合子頂着大雨急急趕到二房所在的芭蕉院時,芭蕉院中已是亂成一團。

丫鬟婆子們頂着大雨進進出出,捧着帕子的和端着盆的撞在一起,剛分開,轉身又和身後的丫鬟跌做一團。

一個身着湖綠色衣裳的婆子雙手掐腰,站在院子中央扯着破鑼嗓子大喊,“……一群廢物,竟是連走路也不會了!府中白花那麽多銀子養着你們!小翠,你幹嗎去?!二奶奶還是個奶奶呢,你往那作死的小娼婦那裏跑什麽!你這造瘟的賤奴才……”

一個身着粉色衣裳,拎着一只茶壺的小丫鬟被吼得一愣,停住了腳步。擡頭怯怯的看了眼那個站在雨中大罵的婆子,道,“秦媽媽……也不能看着她死……”

秦媽媽幾步跑到回廊上,揚起手就是一個耳光,狠聲罵道,“那爛蹄子活該!沖撞了二奶奶,她便是現在不死也活不長了!”

“什麽死不死的!”木婉薇從回廊上走來,怒了神色對那婆子厲聲喝道,“二奶奶這會兒正不好着,有你這婆子這麽說話的?你是誰,報個名上來!”

秦媽媽收了擰在小翠耳朵上的手,回頭對木婉薇讨好的一笑,“世子妃,我是二奶奶的陪房……”

木婉薇忍不住嗤笑,司徒家沒人了,會讓這樣一個人來當司徒靜的陪房?轉頭将視線落在小翠身上,揚眉道,“你說。”

小翠怯怯的看了秦媽媽一眼,對木婉薇說她的确是陪房來的,不過是灑掃院子看門戶的,平日裏并不管事兒。

木婉薇擡頭掃了眼亂糟糟的院子,問芭蕉院裏的管事媽媽呢。司徒靜的手下有三個忠心的管事婆媽子,有她們,院子不至于亂到這種地步。

這種事,小翠一個端茶倒水的下等丫鬟哪裏知道,最後是請木婉薇來的巧明說清楚的。

因今日落雨,那三個管事媽媽裏有一個告假回家了,另兩個管事媽媽,一個在雨落前被司徒靜打發出府去辦事兒了,另一個,則在肖楚楚身下見血後,被江楓命人打斷了雙腿……

木婉薇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将發妻陪房來的的管事婆子打斷腿,這是有多不将司徒靜放在眼中?

按下心中的種種疑惑後,她又問江楓此時做什麽去了。

巧明聲音裏帶了哭腔,“……二爺在和我家姑娘鬧完氣後就頂雨走了,誰也不知道去哪兒了。世子妃,您快點命人去請郎中吧,再晚了,怕……”

木婉薇更是震驚,“你們竟是連郎中都沒請?”

那為何在蘭苑時不說,來芭蕉院的路上依舊不說?

“世子妃,出府要對牌,管事的劉媽媽被打傷了,我家姑娘又暈着,我們實在是拿不出……”

木婉薇打斷巧明的長篇廢話,趕緊吩咐了合子回蘭苑去取自己的對牌,再着人出府去請郎中和尋安慶王妃回來。

怕安慶王府常用的郎中不得閑,木婉薇又特意吩咐,多派幾個人多去幾個地方,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将郎中請來!

合子要離去時,木婉薇又讓她停住了,道,“你和姑爺說一聲,讓他去把二爺找到……”

司徒靜是江楓的正妻,就算肖楚楚滑胎是她做下的手段,身為人夫的江楓,也不應該在這種時候不見人影!

合子走後,木婉薇将幾個芭蕉院裏幾個看起來能經事兒的婆子喚到了一起,按人頭把事情吩咐了下去。安排完後,站在抄手回廊上立着眼睛怒喝了句,“我若看到誰不用心,耽擱了二奶奶的身子,立馬拖出去亂棍打死!”

待丫鬟婆子們變得井然有序後,木婉薇在巧明的引領下進了內室去看司徒靜。

還沒等木婉薇繞過屏風,一股血腥味夾雜着一股茉莉香迎面撲來。她腳步一頓,捂着胸口惡心的差點吐出來。

櫻桃連忙上前輕拍木婉薇的後背,問她怎麽了。

木婉薇用帕子捂住口鼻,搖頭說自己沒事後,提裙走過了屏風。

內室裏侍候的是三個侍室,正是司徒靜陪嫁帶來的丫鬟。

她們相比院子裏的丫鬟婆子們要鎮定許多,便是在這種時候,看到木婉薇進來,依舊是搬繡墩的搬綉墩,上茶盞的上茶盞,穩而不亂。

木婉薇哪有心思坐下用茶,她三兩步走到床榻前,輕輕握住了司徒靜滿是冷汗的手。

此時的司徒靜已是痛得迷糊了,她的額頭上全是細汗,頭發一绺绺的沾在兩頰上,無一絲血色的右臉上赫然是一個紅腫的巴掌印。

雙腿屈起,身上蓋了一床被子。巧會不時的掀開被子去擦,白帕子伸進去,拿出來時滿是鮮紅……

司徒靜緊緊回握住木婉薇的手,語帶哭腔的從牙縫裏道了句,“姑母,痛,我肚子好痛……”

木婉薇連聲說自己不是安慶王妃,安慶王妃正在回來的路上。并安慰司徒靜,郎中馬上就到,她肚子裏的孩子定能保住。

司徒靜聽是木婉薇的聲音,本迷茫的眼中稍露出一絲清明。扭頭看了一眼眼前人後,握着木婉薇的手松開了。

然後,将滿是汗水的臉扭向床榻裏面,當沒看到木婉薇一般。

巧明見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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