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劉易斯的報複

塗剛本想拒絕行政長官的送別宴,但轉念想到對方已經抵達藍市,這麽做未免不近人情,只好改口道:“也好。不過剛才有人破解了我設的棋局,我要先去見見那孩子。這邊完事了我再聯系你。”

“什麽?真有人破了您的局?”

聽到這個消息,行政長官頓時興奮起來,以市長劉文為首的一衆藍市官員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他們都知道,塗上校雖然雙腿廢了,但精神力還在,并不影響教課。他不但在軍中的人脈極廣,兩個兒子也都很有出息。自己轄區內的學生能夠拜他為師,不但意味着人才凋蔽的藍星會出一名少見的高手,政治方面的種種無形好處也将唾手可得。

而且,單是這一條政績,也足以抵消對戰堂事件的不良影響了。

整個辦公室的氣氛頓時輕松起來,劉文興奮地說道:“上校收新弟子可是大事,不如我們一起去觀禮?”

塗剛不便拒絕,掩下苦笑微微颔首:“那孩子就在我城郊的宅子附近,我在那裏等候各位。”

說完他就下了線,一幹官員也趕緊随之離開。劉文上線前就待在專用飛行器裏,下線之後立即吩咐司機掉頭,反倒最先趕到城郊。

塗剛的宅邸緊挨着山腳的大片樹林,旁邊則是城郊公園。劉文抵達時,恰好看到一大群學生正将兩個灰頭土臉的人驅趕出公園。

他以為又出了什麽安全事故,正想讓秘書過去問問,結果一擡眼,發現被趕逐的其中一人竟是自己的侄兒劉易斯。只見他被拉扯得頭發蓬亂,校服鈕扣都崩掉了大半,正一臉讨好地向揪住他衣領的大塊頭男生說着什麽。

“怎麽回事,竟然有人敢欺負我侄子!”劉文極度不悅。如果不是因為動手的都是學生,他一定會讓保镖狠狠教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推開想要叫保镖救人的秘書,劉文親自過去怒氣沖沖地喝道:“住手!”

雖然不知道這人是什麽來頭,但看到他身後那幾名身材魁梧的保镖,學生們都驚疑不定地依言收手。

“叔叔!”

被左亭坑成考生公敵的劉易斯原本正畏畏縮縮地和人解釋自己壓根沒能耐作弊,見靠山來了,立即又重新神氣活現地抖擻起來。

一把推開拽住他的男生,順便又用力踢了對方一腳,末了他扭頭告狀:“叔叔,他們聽信謠言說你濫用職權觸犯法律,我想要解釋,他們卻不肯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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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易斯剛才丢盡了面子,現在只想趁叔叔出現,找個借口讓他大發雷霆順便幫自己把場子找回來,所以故意說謊扭曲事實,試圖激怒劉文。

他原以為這話一定會讓叔叔勃然大怒。但聽罷之後,劉文面上卻掠過幾分尴尬,旋即揮了揮手:“小孩子胡說八道什麽,趕緊散了。”

劉易斯不解地張了張嘴巴,還想再說什麽,卻被深知上司底細的秘書迅速拖到一邊:“少爺,我幫您整理外表。”

學生們看不懂個中暗湧,見市長似乎沒有追究他們推搡劉易斯的意思,紛紛松了口氣,但卻沒人願意離開。有人小聲說道:“我們還要破解塗上校的棋局。”

“已經有人解開了。”劉文怕他們留下來繼續胡說八道,潦草地解釋了一句,再度強調:“都散了吧。”

這時,甩開秘書的劉易斯卻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驚訝又急切地确認:“叔叔,真有人破局了?那人現在在哪裏?”

“等上校來了才知道他的确切位置。”劉文目光陰鸷地盯着在保镖驅逐下唉聲嘆氣離開的學生們,壓低聲音問道:“剛才是誰先說我——犯法?”

“喏,就是那小子。”劉易斯向不遠處的長椅一指,不懷好意地說道:“他剛才說得可大聲了,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順着侄兒的手臂一看,劉文發現那是一對看似普通的母子,除了容貌出衆之外似乎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他們是從哪裏知道他*的?那些事他可是連妻子都徹底瞞過了。

看了看時間,估計其他人還得過一會兒才能趕到,劉文索性向那對母子走去。不敲打敲打問個明白,他總是不放心。

沒走幾步,他便發現了端倪:那小崽子竟是個瞎子。

以現在的醫療水平,未治愈的殘疾者要麽是家境窘迫無力支付治療費用,要麽是像塗剛那樣身攜基因缺陷,對□□器官或人造器官均有致命排斥反應。但無論這小崽子屬于哪種情況,都只意味着一件事:他只是個蝼蟻般的弱者,根本無需忌憚。

所謂濫用職權,大概只是和侄兒鬥氣随口亂說,無意巧合說中了吧。胡言亂語,加上害得侄兒白挨一頓推搡,恰好兩罪并罰!

自以為是地轉着念頭,劉文向秘書使了個眼色。

秘書立即領會了上峰的意思,走到左家母子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位女士,給你一句忠告:教子當嚴,否則會給整個家庭帶來災難。”

羅曼先是不解,等看到随這西裝革履的陌生男子一起圍過來的幾名壯漢後,似乎明白了什麽,微微眯起眼睛:“你剛才是在威脅我?”

秘書&保镖:“……”

不論男女,這種情況下第一反應都該是不安地詢問原因吧?這女人是不是拿錯臺詞了?

不屑地冷笑一聲,秘書傲慢地說道:“随你怎麽理解。總之,你兒子剛才得罪了我家少爺,必須立即道歉!然後再老實交待,是從哪兒聽到那些流言的。”

即使是和左家沖突最激烈的那段日子,說一不二的左亭祖父也從不敢用這種口氣和個性強硬的羅曼說話。見一個陌生人居然不知好歹地跑到自己面前大放厥詞,羅曼怒極反笑,挑了挑眉剛要開口,卻聽左亭先問道:“你家少爺是劉易斯?”

秘書得意地點了點頭,“不錯。你應該知道我們少爺的身份吧?居然還敢挑釁他,看來你不但眼睛有問題,腦子更有問題。看在你可憐的份上,我們大人不計小人過,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只要你道歉再老實交待,我們就放你一馬。”

他和劉文一樣,皆不認為一個瞎子能摻合到機密裏,所謂交待雲雲,只是以防萬一罷了。而且他也不打算做得太絕,只想将左亭折辱一番,替劉家叔侄出口氣就罷手。畢竟,劉文是公衆人物,若太過火把事情鬧大了未免影響形象。

但劉易斯卻對秘書的決定相當不滿。剛才他可是被幾十號人的圍攻聲讨,這筆賬不加倍在左亭身上讨回來怎麽行?

一把推開秘書,他的手指幾乎快點到左亭鼻尖上:“只是道歉怎麽夠?我要你以後看見我一次就下跪一次!”

認出小鄰居劉易斯的羅曼還來不及驚訝,便因他狂妄的叫嚣勃然大怒:敢情這小子以前的安份只是表象,瞧這駕輕就熟的樣子,私下裏大概已經欺負過兒子好幾次了!

察覺到羅曼氣得身軀發抖,左亭連忙按住她的手,似笑非笑地反問:“你确定?我從來都看不見你。”

是他教訓了姓劉的,那就該由他來解決這事,而非像劉易斯一樣找人告狀撐腰出頭。

被左亭挑出語病,劉易斯頓時噎到無語,氣得大腦一片空白。鼻翼翕張狠狠喘了幾口粗氣,他突然露出不懷好意的獰笑:“沒實力的人才會打嘴炮,你這個只有f級的瞎子壓根不知道精神力是什麽樣子吧?我這就讓你見識見識!”

身為要員親屬,他每年都要接受反綁架訓練,雖然精神力只有c級,卻也懂得怎樣發動攻擊,自認教訓左亭易如反掌。話音未落,他便笨拙地調動起不多的精神力,試圖攻入左亭腦域。

羅曼還不知道兒子現在今非昔比,見劉易斯恃強淩弱,怒容愈深。剛要阻攔,立即被保镖一左一右架住了手臂。

“放開我!”羅曼大力掙紮,卻根本甩不脫訓練有素的保镖。眼睜睜看着劉易斯笑得越來越猖狂,自己卻被扭住手臂無法動彈,羅曼急得聲音都變了:“小亭快跑!跑啊!”

但左亭卻像被吓到了似的,仍舊坐在長椅一動不動,任由劉易斯那笨拙的攻擊越靠越近。

“小亭!”

羅曼焦急的聲音驚得樹林中的鳥兒慌亂飛走,拼命扇動的翅膀帶得纖枝長葉搖曳不休,投射在林蔭長道上的細碎陽光變幻不定,将左亭的面孔照得有些恍惚。

相随心生。這份恍惚仿佛讓劉易斯提前看到了左亭痛苦掙紮的模樣,興奮地瞪大眼睛,他剛要發出實質性的一擊,後腦卻猛然開始一陣一陣地抽疼!

哀叫一聲,他本就不成招式的攻擊立即中斷,下意識捂住後腦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雖是無意,卻也不折不扣給左亭反行了一記古典大禮。

原本在旁邊看熱鬧的劉文立即沖上來扶住劉易斯,氣急敗壞。

還來不及質問是誰幹的好事,劉文便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劉市長,你想對我未來的弟子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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