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1.

風又大了些,天陰沉沉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大雨傾盆。

這時一把黑傘從後方伸來:“老板,該走了。”

站在最前方的高大男人頓了許久,才彎腰輕輕在墓碑前放下一束雛菊:“阿瑾,我下次再來看你。”

墓碑上,清秀的男孩兒笑的無比燦爛。

徐深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邁出步伐的剎那間,又變回那個殺伐果決、大權在握的暴君。盡職盡責的保镖緊跟在他身後,大氣也不敢出,秘書在一邊快速彙報着接下來的行程,時而得到一句冷酷的哼聲,就有眼色地提筆劃掉一行應酬。

走出墓園時,徐深偶然轉頭,不經意間瞥見馬路對面一人跨入車廂,臉上戴着巨大的墨鏡。長期養成的警惕性讓他習慣性眯起眼,盯住對方的動作。

那人大概上了車就放下戒心,摘下墨鏡,帶上藍牙開始打電話,在車窗徹底關上的前一刻露出了一張與墓碑上少年八分相似、似笑非笑的俊美側臉。

剎那間徐深如遭雷擊,頓在原地!

等他再反應過來時已經追之不及,秘書早已知機吩咐人去追查車牌號,還沒得到結果,就見徐深深吸一口氣,臉上又變回平常面無表情的模樣。

他暗嘆一聲,把得到的結果告訴對方:“老板,那人是前一陣子小火的明星,名叫程亦瑾,包養過他的金主不少,在交際圈裏名聲不小。要不要……?”

徐深靜了片刻,道:“晚上的行程都推了。”

阿瑾……那人不會是阿瑾的,阿瑾早就不在了。如果他還在,決不會是這個樣子……

他明知如此,卻還是忍不住欺騙自己,忍不住想再見一見那張面孔,哪怕只是相似的另一個人……也好。

阿瑾……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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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瑾接完電話後還是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難得溜出門放個風,居然就有金主找上門,更奇葩的是這回居然還是個男人。

圈裏人都知道他跟女人玩的開,卻不知道他還是個雙,因為他不做下面的那個——哪有金主會上門求操?他又沒興趣找個小鮮肉,久而久之,這個誤會就造成了。

程亦瑾撥了經紀人電話,一接通就道:“你又給我從哪兒拉的皮條?還是個大爺,漬,這要是上了他,回頭不會把我們公司拆了吧?”

經紀人對此早就習以為常,呵呵他一臉:“是你自己什麽時候在外邊兒勾的野花吧?也說不準人家是來找你報綠帽之仇的。”

程亦瑾摸了摸下巴:“不會吧……我記得沒有哪個和那位有關系的啊……”

“真有關系還能告訴你?”經紀人嘲夠了,終于憂心忡忡道:“你晚上的安排公司吩咐我推了。這種身份的人,我相信你有分寸,只是……萬一有什麽……”

程亦瑾輕輕一笑,臉上挂起标志性的似笑非笑:“我你還不了解?放心吧,就算公司雪藏了我,□□裏的錢也夠我逍遙下半輩子了。”

經紀人聞言笑罵:“去你的!”挂了電話後,他再次看向短信中的名字,深深地嘆了口氣。

徐深,內地最大的控股投機商,金融世家的當家人。這種層次的人,注意到程亦瑾,是禍非福……

3.

金樽酒店長期空置的某一層,從泳池旁全透明的落地窗向外看,能看到壯闊震感的不夜城景色。漫天星光下,縮小到極致的車輛人流彙成另一股光的洪流,從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深處吐出,又忙忙碌碌地奔向望不到盡頭的遠方,熙熙攘攘,永無休止。

能跳出洪流,一邊休息一邊冷眼俯瞰,感受這份高處不勝寒的權利,永遠只屬于極少數的那部分人。

徐深邁進門時,看到的就是泳池邊那道魅惑至極,也孤寥至極的背影。随後背影轉過身,朝他燦然一笑,先前的錯覺霎時煙消雲散:“老板晚上好啊~”

徐深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按下燈光:“以後晚上要開燈。”

盡管房間早已排查過,不大可能有什麽漏網之魚,但潛意識裏他不喜歡什麽都看不清的黑暗,光能帶給人更多的安全感。

乍然亮起的光線刺的人有些睜不開眼,泳池裏的人半眯起眼,懶洋洋道:“這是情’趣——”

那慵懶的模樣猝不及防和記憶中某段塵封的畫面重合,刺的徐深狠狠一疼,承受不住似的轉過身,走向一旁準備好的酒櫃。

程亦瑾只當大老板被自己的魅力勾的忍不住了,笑吟吟上岸,坦蕩蕩地秀出一身完美身材。

然後開始面對面地坐下來和大老板拼酒。

……

拼酒。

程亦瑾盯着手裏第十杯伏特加,從一開始的懷疑人生懷疑世界,到後面的懷疑自己魅力減退,如今已轉變成懷疑大老板不行。

他上一次和人拼酒還是在屁都不懂的少年時代,痛快醉一場的後果是慘烈至極的車禍。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喝醉過,成了圈裏有名的千杯不倒。

反觀對方卻已經醉的一塌糊塗。

4.

程亦瑾漬了一聲,有些幸災樂禍。

雖然他今晚本來也打着灌醉對方的算盤。

這個時候服務員當然不可能不識趣地過來打擾,程亦瑾在事了拂衣去和盡職盡責間動搖了一會兒,終于想到事後自己可能的下場,老實上前當起搬運工。

入手是柔韌滾燙的人體,從衣領下能清晰看到一小塊密布疤痕的銅色皮膚,并不難看,襯着胸膛下暗藏力量的健碩肌理,糅合成一種兇悍而危險的雄性魅力,仿佛一只蓄勢待發的獅王。

然而因為喝了酒,獅子全身泛起秾豔的紅色,無端的……程亦瑾垂下眼,覺得自己是禁‘欲太久以致鬼迷心竅,居然會覺得這只獅子要命的性’感誘人。

找死也不是這麽找的。

他抱起對方走進內室,将人安置到那大的誇張的床上,就準備松手走人。這時,懷中人動了動,忽然擡頭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伸手抱住他,卻被酒‘精耗盡了最後一點力氣,最終只能輕輕蹭了蹭他的小腹。

像一只兇悍的雄獅收起了所有爪牙,心甘情願在你面前丢下一切防備與高傲,貓兒一樣蹭着你,眼中還帶着酒氣熏出的濕潤,柔軟得近乎哀求。

他說:“阿瑾……別走……阿瑾……求你別走……嗯……”

漆黑的夜從窗外透進來,悄無聲息醞釀着濃稠如墨的罪,那是最芬芳的酒氣,最堕落的欲’望,和……最誘人的美‘色。

程亦瑾倒吸一口氣,剎那間一股洶湧的火焰從腳底直沖頭頂,把一切猶豫顧慮理智慫逼通通燒成灰燼,腦中只剩下一句話:媽’的,死也值了。

他顫抖着捂住鼻子,問了最後一次:“老板,你明天有事兒嗎?”

徐深反應許久,才近乎看不見地搖了搖頭,而後又努力掙紮了好一會兒,終于抱住了對方。

此情此景,能忍住的只有聖人。

程亦瑾忽然低笑一聲,彎下腰,在他耳邊清晰的、沙啞的、一字一句道:“——老子可不是吃素的。”

5.

将一只雄獅牢牢按在手底下,被迫展露出毫無抵抗的修長身體,欣賞着對方無力掙紮的模樣時,人類一切的克制、文明、道德都已在這極致的誘惑下粉身碎骨,留存的只剩與生俱來的沖動與征服。

少有人知道,他最喜歡強悍又危險的老男人,馴服一個這樣的人,帶來的快感與滿足感簡直勝過世上一切。

程亦瑾的呼吸粗重起來,毫不留情揪起對方的頭發,促使其仰頭露出纖細的脖頸,這才優雅地垂下頭顱,來回舔‘舐敏’感的耳腔至脆弱的咽喉,仿佛君王在巡視自己領地。

滾燙暧‘昧的熱氣噴灑在皮膚上引起一片戰栗,徐深尚未出口的痛呼登時轉成了破碎顫抖的喘息,下意識抓住身上的人:“阿瑾……?”

恍惚中,他的阿瑾似乎帶着陌生炙熱的目光盯着他,像要吃下他、拆碎他、弄死他,危機感拉響了警報,尖叫着敦促他逃離或者反擊。

可那是他的阿瑾,不是別人。

只要是阿瑾……什麽都可以。

他下意識說出了心裏的話,卻沒注意到阿瑾瞬間變深的眼色,酒精麻痹了大腦的思考、痛覺、記憶,唯獨将觸覺與欲’望無限放大。徹底沉淪的前一刻,他聽到對方說:

“叫出來,把你心裏想的、想說的,都叫出來。”

“阿瑾……阿瑾……阿瑾——啊————!”

6.

以團結互助為榮、以損人利己為恥。

以誠實守信為榮、以見利忘義為恥。

7.

程亦瑾自己都忘了那一晚瘋狂了多久,他只記得自己被身下尤物勾引的徹底失去理智,床上、浴室、泳池乃至辦公桌都沒能逃過戰火,整層VIP豪華情侶間被利用的十分徹底,最後饒是他年輕力壯也筋疲力盡地睡了過去,醒過來時已經是大中午。

程亦瑾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一地狼藉,冷靜許久後才鼓起勇氣去查看被窩下另一人的傷勢。

然後他倒吸一口氣,罵了一句“禽‘獸”,快速給經紀人發了條短信:“速将事後療傷聖藥送至xxx酒店x層,另外給我定一張去歐洲最近的機票,用你妹的名義。”

對方的消息很快傳了回來:“!!!!!”

“別廢話趕緊的!”

發完信息後,他快速地收拾戰場毀滅證據,力圖讓人以為這裏什麽都沒發生過。三十分鐘後門口響起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程亦瑾從貓眼裏看了一眼,便開門坦然接過服務生的餐車道:“謝了。”

而後帶着三分虛弱、四分得意、五分有恃無恐的表情地對旁邊一排保镖道:“老板說,今天別拿事情來煩他!”

說完就在保镖們震驚的目光中摔上門,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熟練至極!

關上門後,程亦瑾翻出藏在餐車下的東西,吐出一口氣,不愧是與他合作多年的經紀人,深谙他的秉性。他趁着外面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抓緊時間替徐深料理全身。

要游走交際圈,沒有靈活的腦子和熟練的技巧是行不通的。昨晚雖然激烈,但他還是下意識盡可能地溫柔,所以徐深身上磕碰傷看着多,其實都不嚴重,關鍵位置也也沒有受傷,總體來說賓主盡歡。

但他肯定不敢這麽跟掌控全球經濟命脈的大老板說。

程亦瑾小心翼翼替每一處淤青抹上藥膏後,嘆了口氣,戀戀不舍地地親了親對方眼皮,最後轉身将早餐布置好,就趁人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房間,前往歐洲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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