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白佐堯帶着人上了白二爺的商務車, 車子行駛一段路,車內卻意外的安靜,幾個人都憋着勁, 最淡定還屬白佐堯。

蘊酒低着頭, 不敢去看前座的白二爺,這些天發生太多事了,有些事情他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

無緣無故被敲暈送去霍家, 緊接着莫名其妙的被囚.禁, 又逼着跟代替品結婚,蘊玉龍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逃犯,還有白佐堯......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霍家?

蘊酒滿肚子疑惑,礙于白二爺在場, 他沒有辦法問出口。

許久, 久到白二爺捏着扇子的手爆起青筋, 最終忍無可忍的回過頭,對着白佐堯狠聲道:“到底怎麽回事!”

白佐堯摟着蘊酒肩膀, 把人往懷裏帶,意思非常明顯:“爸, 這是蘊酒。”

白二爺嗤笑道:“是啊, 老霍的孫媳婦。”

蘊酒呼吸一滞,臉色變的更白了,然後把頭埋的更低。

白佐堯溫柔的笑,摸着蘊酒的臉頰, 說道:“彥彥不是霍老爺孫媳婦,他是您的兒媳婦。”

“你,你你...”白二爺瞪大眼睛指着他,氣的渾身直哆嗦, 剛想說幾句難聽的話訓斥,卻看到蘊酒難過的小臉煞白,莫名的心軟了,便改口道:“你給我等着!”

司機先把白佐堯和蘊酒送回泛海國際,下車前白二爺盯着兒子一直看,恨不得在他身上挖出個洞來。

白佐堯無奈,低聲說了句:“安頓好彥彥,我會親自拜訪給您一個滿意的解釋。”

“......”

白二爺嘴角抽搐,果然是有了媳婦忘了爹。

蘊酒這一路都很沉默,進了屋之後還處于彷徨的狀态,他盯着換鞋的白佐堯出神,直到對方說了聲擡腳。

他依言擡腳,白佐堯很溫柔的幫他脫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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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被人抱在懷裏,白佐堯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惑,我們回家了,有都是時間坐下來慢慢說,不過我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抱抱你,彥彥我很想你。”

蘊酒用力回抱,臉埋在對方的肩膀,嗚咽道:“白醫生,我也想你...”

兩人靜靜地抱在一起,過了半晌,白佐堯帶着人坐到沙發,親了親蘊酒的眼角,柔聲說:“瘦了,沒有按時吃飯嗎?”

蘊酒怔了怔,想到這一周的遭遇,眼神暗淡:“有,挺好吃的。”

白佐堯見他這委屈樣可心疼壞了,握住他的手表示安慰:“沒事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蘊酒輕輕點頭,頓了頓,問道:“白醫生,蘊玉龍犯了什麽罪?”

白佐堯啞然,看着蘊酒的眼神很溫柔,內心卻思索怎麽說出口好一些。

蘊酒繼續道:“沒關系,有什麽話直說。”

白佐堯握着他的手緊了緊,眼裏的情緒過于暗恢,無聲嘆口氣,才道:“蘊玉龍使用非法手段向境外洗錢,昨天在他的私人會所警方搜到十公斤以上的冰.毒,人贓并獲,不過他跑掉了,彥彥...”

蘊酒即便內心痛恨蘊玉龍,可聽到有關毒.品,還是變了臉:“十公斤.....是不是可以...”

沉默片刻,白佐堯輕輕點頭。

根據國家禁毒法,搜獲五公斤以上冰.毒會判死刑,蘊玉龍不僅販賣毒.品,還勾結商人集資詐騙,數額高達兩百億,現在又是潛逃人員,種種犯罪行為判十個死刑都不冤。

蘊酒張了張嘴,看白佐堯的态度,他也能想到事情的嚴重性,其實他早就猜到蘊家出事了,前段時間就有不少人堵在蘊家門口讨債,只是他的心思從來不放在這上面。

白佐堯知道他心裏難過,伸手一攬讓人靠在懷裏,輕聲說:“彥彥,別想太多,他是他,你是你。”

“我沒想太多!”蘊酒倏地擡頭,眸子裏都是壓抑許久的恨意,“他犯了法罪有應得,他不僅逼死了我媽媽!還把我賣給霍家!他不值得我難過。”

說着,蘊酒眼淚噼裏啪啦的掉下來,低下頭哽咽道:“別誤會,我想哭是因為我媽媽...”

白佐堯捧起他的臉,幫他擦眼淚,說:“我知道。”

過了片刻,蘊酒哭累了,靜靜地靠在白佐堯的懷裏。

白佐堯幫他擦鼻涕,還取笑道:“哭成花貓了,湯圓都要把你當成同類了。”

蘊酒坐直了身子,說道:“白醫生,我困了,想休息。”

白佐堯明白他的意思,這個時候确實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蘊酒躺在床上,把自己藏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個頭,像個蠶寶寶,可憐又可愛。

這一覺睡的很久,第二天早晨才醒來,這期間白佐堯一直在客廳看書,拿東西上廁所都輕手輕腳的,生怕吵醒了熟睡的人。

客廳裏有了動靜,好幾個男性說話的聲音,蘊酒推開卧室的門,看到沙發上坐着兩個陌生男人。

他們齊齊向這邊望來,其中一個開口道:“你好,請問是蘊酒嗎?”

蘊酒默默點頭。

那人繼續道:“我是市經偵支隊的,請你回局裏做個筆錄。”

這時,白佐堯從廚房裏走出來,手裏拿着一杯牛奶,遞給了蘊酒,柔聲說:“餓了吧?先喝杯牛奶。”

蘊酒喝了一口:“我要跟警察叔叔去警察局。”

白佐堯點頭:“嗯,我陪你一起,不過這個要先喝完。”

蘊酒很乖,小口小口地迅速将牛奶喝完,完事後把空杯子還給白佐堯。

兩人一起穿外套換鞋,跟着警察上了警車,好在警車是一輛長安吉普車,外表跟私家車沒兩樣,這讓蘊酒舒服了不少。

到了警察局,他和白佐堯分開,他被人帶到了審訊室。有人為他倒了杯熱水,安慰他放松一些。

蘊酒道了聲謝,随後看到有兩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進來。

預審的警察年齡約四十歲左右,他盯着蘊酒看幾眼,便拿出以往的架勢,冷聲道:“名字。”

“蘊酒。”

“性別。”

“男。”

“你和蘊玉龍是什麽關系?”

“父子。”

“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麽時候?”

“上周二。”

“最後一次聯系?”

“上周二。”

“具體時間。”

“大概十點鐘。”

“蘊玉龍最近幾天有沒有跟你聯系。”

“沒有。”

“蘊酒,包庇逃犯是要判刑的!你最好實話說!”

“沒有聯系。”

“......”

白佐堯一直在外面的休息室等人,等了二十分鐘也不見蘊酒出來,原本淡定的心不安分起來,只要想象蘊酒被當做犯人一樣被審問,他就難受的要命。

白佐堯找到了帶他們來的警察,聲音略微冷淡:“蘊酒不是嫌疑犯,你們不能這樣審問他。”

警察微怔,面露無奈:“白醫生,我們只是按照流程走,問一些問題,錄完口供就會放人,很快的。”

白佐堯有些着急,看了眼腕表:“已經二十分鐘了。”

警察道:“希望理解配合,事關重大案件,我們要盡快抓捕逃犯,呃......就算是白隊在他也會按規矩辦事。”

白佐堯微微皺眉,剛要說話,後面的門被推開了。

蘊酒被帶了出來,相比白佐堯淡定許多。

“沒事吧?”白佐堯兩步上前,按住人的肩膀上下打量。

蘊酒嘴角扯出一絲笑容,搖搖頭:“沒事,警察叔叔說我可以走了,只是近期不能離開北京。”

白佐堯淡淡嗯了聲,摟着人只想盡快離開。

蘊酒身後的警察囑咐道:“如果蘊玉龍有聯系你,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蘊酒說:“好的。”

他想,蘊玉龍不會聯系他了,早就不想要他,怎麽可能會主動聯系?

蘊酒表現的很自然,可白佐堯依然能察覺到進警局給他帶來的不安。

白佐堯要送他去上學,被他搖頭拒絕了,他低着頭說:“先不去了,等抓到蘊玉龍再說吧。”

現在的他還沒有勇氣頂着毒犯兒子的頭銜去上學,他不想去面對昔日的同學,也不敢面對。

白佐堯抱着他,給了他足夠的安慰,總在他耳邊說:“彥彥是最好的,彥彥真可愛,以後彥彥是我一個人的了。”

是啊!他馬上就是一個人,等蘊玉龍被抓判死刑,他就真成了孤兒。

白佐堯只請了四天假,不得不去醫院上班,蘊酒暫時不想去學校,也能理解所以不會強迫,只是把蘊酒一個人放在家裏他有點不放心。

經歷這些爛事,蘊酒是肉眼可見的改變,會對着人露出笑容,不過多數時間是保持沉默,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對白佐堯發脾氣,更不會紅着臉撒嬌,變乖了,變的安靜,變成了白佐堯以前最喜歡的類型。

白佐堯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蘊酒心裏裝着一大堆事兒,家庭給蘊酒帶來了許多不幸,把他藏在心底的自卑一時間全部挖掘出來,導致整個人沉默寡言,有時候甚至習慣性的低着頭講話。

白佐堯覺得自己很沒用,無論他怎麽哄蘊酒開心,或者是表現的非常溫柔,凡事體貼到位,卻還是解不開蘊酒的心結。

他想看到原來的蘊酒,那個桀骜不馴一點就炸的蘊酒,而不是現在這個自慚形穢說話都不喜歡擡高音量的蘊酒。這晚,白佐堯提前下班,現在的他盡量避免加班,蘊酒這個樣子他真不放心,就連電梯走到防盜門的腳步都變的急切。

直到看見蘊酒抱着湯圓窩在沙發安靜地看着電視,他才偷偷松了口氣。

“白醫生,你回來了。”蘊酒眨眨眼,懶洋洋的沒願意起身。

白佐堯喜歡他這樣,脫了鞋立刻湊近,笑着說:“今天做什麽了?”

蘊酒道:“睡覺,看電視,撸貓。”

白佐堯親了親他的額頭,眼神卻掃到他脖子還未消失的咬痕,不由暗了暗,随後低頭印下一吻。

蘊酒被燙着了般,捂着脖子說道:“這裏不好。”

“胡說八道!”白佐堯立刻露出不悅的表情,“來,寶貝,我幫你消毒。”

說着,白佐堯真的摟着人親了起來,溫潤的嘴唇反複舔舐着那道咬痕,勢必要重新奪回自己的地盤。

不理智的白醫生,真的很想殺了那個碰過彥彥的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彥彥變乖,我都心疼彥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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