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知廉恥

男人抱着她大步往床的方向走。

“我命大從海裏上來,聽阿部詳細介紹了你的身份,知道我第一念頭是什麽麽?”

女孩後背落在柔軟的床鋪,人被他禁锢着,只能被迫望着他的臉。她不知道他的第一念頭是什麽,她只知道也許這幾天她會很慘。

季修吻上她的唇,狠狠地shun着。

如四月猜測的,不但是這幾天,是一連這周她都過得很慘,十分慘。她就如同一張烙餅,被季修翻過來烙一遍,翻過去烤一遍。

**

與此同時,鬼門。

追風被扔進了冰潭,沒有人有異議。

溶解醒的時候,自己已然躺在房間的床上。她動了動,後背的傷口傳來疼痛,但她做殺手這麽多年,什麽痛沒經歷過?這點也不算什麽。

她坐起身,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傷口還上了藥。

聽到開門聲,溶解以為是送藥的人,她一面脫衣服想檢查一下傷,一面低頭說:“把藥放在桌子上。”

進門的确實是來送藥的,但不是鬼門專門負責送藥的人。阿部進了門,便見她顯露在空氣中的肌膚。

女人肌膚勝雪,雖然時不時受傷,但不太留疤。

他拿着藥往屋子裏走,順帶關上了門,“在外人面前也能脫衣服,你可真是什麽都不計較。”

聽到聲音,溶解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她半褪衣衫,手還捏着衣角。

她受傷那日,在正堂,以及在回房間的路上看到抱她的那個男人……原來她沒看錯,真的是他。

女人緩了半刻,才擡起頭看向他。

都說在鬼門出一次任務就是從閻王殿裏走一遭回來,沒有人知道會不會死在下一次任務上。但這些年,溶解可謂是不怕死地接二連三出任務。

人都是怕死的,溶解也怕。但她想去看看他,就算是離得遠看不太清,也想看一眼。

此時此刻,男人就立在她床邊三五步外。她終于是看清了他的模樣,與多年前相比,他成熟穩重了很多,也愈發跟季修脾性相似,冷冰冰一張臉。

溶解看了一會兒便将視線收了回來,她連忙将衣服穿好。對于阿部進門時冷嘲的那句話,她也頗不在意,反而微微笑着說:“鬼門的殺手誰會在意這個?在外執行任務,不知道被多少個不同的男人看過。”

男人臉色沉了下去,他将藥膏擺在床頭櫃上。“多年沒見,你連原則都沒有了。”

原則。

她比他晚兩年進的鬼門,就算任務再艱難,但她都有自己的原則,那就是這副身子一定要幹幹淨淨。

那時阿部總會幫她完成任務,記憶中的阿部,與季修是兩類人,性格對立。阿部是很開朗的,總是帶着陽光的笑,是在這黑不見底的鬼門裏,溶解見到的第一抹陽光,感受到的第一縷溫暖。

她低了低頭,“能活命就行,原則當不了飯吃。如果運氣好一些,像四月那樣,遇上個有權有勢的男人,把自己帶出去也不錯。”

“你跟夫人能相提并論?”

變了的人何止是她,他也變了。但她不怪他,在她讓他傷痕累累狼狽離開的那日,她就該知道,這個男人再也不會回頭了。

死心了,也就不會再眼裏帶笑,含情脈脈地回頭看她了。

雖然這樣安慰自己,但溶解的心還是被他的冷言冷語刺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我确實跟四月比不了,她才十八歲,正值風華。我都二十七了,早就老了。”

“就算有那個心思,想要傍個大款,憑這副身子和皮相,也傍不到了。”她擡起頭,沖阿部笑道:“你是來替我送藥的?要不再幫我把藥上了?”

男人掃了她一眼,眼底的厭惡顯而易見。似乎是覺得多看她一眼惡心,便匆匆收起了視線。

“你的傷是替夫人受的,我只是替夫人給你送藥。幫你上藥?我怕髒了自己的手。”

她笑,笑得天真。

溶解是風情的女人,她的五官,妖嬈的身子,站在那就是“妖冶”二字。她生來,就是萬種風情。

“我還以為我的衣服是你換的,背上的藥是你擦的呢,原來是我多想了。”溶解愈發笑得好看,“那你去喊秦林來,他是我部下新進來的殺手,我養的男人。”

“你養男人?”阿部的眉心蹙了起來。

鬼門每一個部的頭兒養男人或女人都是很常見的事,都是人,在鬼門裏都會寂寞,他們從新進來的人裏挑選自己喜歡的,養着解悶。

“是啊。”溶解動了動肩膀,用手捏了捏,“他很聽話,技術也很好,我自然養着。”

“不知廉恥!”男人扔下這句話便轉身走了。

阿部離開後,溶解臉上的笑也漸漸褪了下來。她望着窗外的白光,那光太刺眼,刺得她眼角滑出來幾滴淚。

她這副身子除了給過他,再沒有其他男人碰過。

她以為自己能夠承受他的疾言,卻沒想到自己抵抗能力這麽差,才被他小小地責了幾句,心裏竟然疼得不行。

大概是老了,老了玻璃心來了,受不得責罵了。

秦林從房門口進來,便看見溶解伏在床頭捂着胸口幹嘔。他連忙走了過去,将人扶了起來,“姐姐,你不該替四月挨鞭傷,你自己身體還沒好。”

女人突然捂住嘴幹嘔了一陣,松開手時,有幾滴血從她嘴角流了出來。

見血了。

盯着手掌心滴落的血,溶解有些出神。好像,也才六年的時間吧。鬼門的神醫當年與她說,她的身體素質不錯,服了那藥也能再活個十來年。

“姐姐,你這兩年接任務接得太頻繁,身子早就吃不消了,這次還給四月擋鞭子……”秦林将她扶在床頭靠着,“我去找神醫拿藥。”

女人抓着他的手腕,沒讓他去。她說,“你替我給四月捎個話,請她幫個忙,讓先生放我們兩離開鬼門。”

溶解伸手摸了摸少年俊秀的臉,這張與阿部有三分相似的臉,是她一眼就相中的。“你不是喜歡姐姐嗎?我們出去了,以後姐姐就跟你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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