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投資方

透明的水珠自段酒還沒擦幹的發梢滑落,滴在段酒的鎖骨上砸出微弱的水花,房間內的暖光燈打在段酒身上将他的輪廓照得朦胧。

段酒沉默一會兒,問道:“能冒昧的問一下你的第二特征嗎?”

雖然打了抑制劑,但段酒本質還是個Omega,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想确認下吳仟澤的第二特征。

畢竟意外之所以叫意外,正是因為它在意料之外。

被當前美色沖昏頭腦的吳仟澤壓根沒想過,段酒一個Beta為什麽要特地詢問這個問題。

畢竟只聽說過AO授受不親,從來沒見過這麽在意第二特征的Beta。

吳仟澤用他僅剩一半理智的大腦思考了一下,然後......

“我是個Beta。”吳仟澤義正言辭道。

段酒點點頭,将半掩着的房門拉大:“進來說吧。”

《硝煙玫瑰》是個由2D游戲改編的劇本,故事背景設定是結合了蒸汽朋克的現代,主線走找證據破案模式,玩家也就是劇裏的男主角需要找到連環殺人案的真兇。

介于這個游戲的結局總共有三個,一個好結局,兩個壞結局。劇組為了能保證順利過審,不得不舍去兩個壞結局。

而段酒出演的男二,在劇本裏是本案最為重要的人物之一,主角需要靠他才能得到真正的線索,從而找到最終的真兇。

至于為什麽吳仟澤要來找他對戲......

因為吳仟澤出演的男三,就是游戲裏的真兇。

房間內燈光暖亮,空氣中彌漫着氤氲水汽,電視傳出新聞聯播主持人标準的播音腔,桌子上還擺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礦泉水。

段酒扯過浴室裏的毛巾蓋在頭上随意擦了兩下,指着靠近窗戶的椅子對吳仟澤說:“你坐在那裏等我一下。”

幾分鐘後,段酒拿着礦泉水和劇本回來,他把礦泉水遞給吳仟澤,坐到椅子上翻起劇本。

“我們是要對明天那場戲嗎?”段酒說。

“啊,對的沒錯。”吳仟澤連忙跟着翻起劇本,“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跟你分析一下人設。”

不得不說,吳仟澤算得上是個細心的人,他話一個月時間不僅将劇本背的滾瓜爛熟,更将原著游戲玩了好幾遍。

對人物和劇情兩處分析的頭頭是道,這到讓段酒有些意外。

為了能更快的得到人氣,很多演員選擇紮戲或者把更多的時間花在營銷人設上,他還以為以現在娛樂圈浮躁的氛圍,沒有人還會去做這些費時又費力的人物解刨式分析。

說完後,吳仟澤擰開礦泉水瓶蓋喝了一口,他的臉很好看,骨節分明的指間

包裹住透明的礦泉水瓶,微微仰起頭,裸/露在外的喉結順着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

這幅場景看得段酒顏控的屬性又再次發作。

草,為什麽這個人喝水也這麽好看。

段酒的臉開始發燙,刷的一下染上粉紅。

吳仟澤并不知道由于自己的帥氣臉龐在段酒心底為他默默加了一份。

“你是什麽時候進圈的啊?”為了防止自己的小心思暴露,段酒拍了拍臉頰,自然地扯開話題,“看你年齡也不大的樣子。”

“我今年剛滿22。”吳仟澤用手背擦了下嘴,“說實話,這次這部劇還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拍戲。”

段酒翻劇本的手在聽到吳仟澤的年齡時有一瞬的停頓,看向吳仟澤的表情充滿驚訝。

“這麽年輕嗎?”

算了算應該還是在上大學的年紀。

段酒又問:“為什麽想進娛樂圈啊?”

為了追一個喜歡了許多年的人。

為了能跟你說得上話,為了能得到你的芳心,希望能聽到你親口告訴我,你也喜歡我。

但這些話,現在的吳仟澤還是沒膽子說出口。

從小無法無天的小霸王在自己心愛人的面前,局促得像個情窦初開的懵懂少年。

憋了半天,吳仟澤在段酒詢問的淺色瞳孔中,吐出一句話。

“因為家裏窮。”

段酒:“......”。

這就是傳說中的被迫賣身,哦不是,被迫賣藝嗎?

末了,吳仟澤反過來問段酒:“那你呢,你看着也挺年輕,為什麽想來娛樂圈發展?”

段酒的官方資料上的東西很少,幹幹淨淨,除了姓名年齡身高體重愛好這些東西外什麽也沒有。

段酒一手肘靠在桌上,單手撐着下巴,另一只拿着筆在劇本上圈圈畫畫的筆停在紙上,将那一塊暈染出墨色。

總不能告訴吳仟澤自己是因為太無聊才來娛樂圈發展吧。

這樣顯得不太尊重人。

不好。

段酒的反應很快,他擡起筆看向吳仟澤,語氣平緩沒有任何情緒。

“好巧,我也是因為家裏窮。”

吳仟澤:“......”

真的假的,他怎麽就不那麽相信呢?!

第二天早上,段酒是在酒店的床上被敲門聲吵醒的,他揉了揉眼睛,視線正對着酒店純白幹淨的天花板。

剛睡醒的大腦開始緩慢運作,段酒支起身子在床上坐着,環顧周遭,三秒後才想起來這不是自己家。

“咚咚咚——”門口傳來锲而不舍的敲門聲。

“段酒!你是不是還沒起床!!!”伴随着黎曉微怒的聲音。

段酒這才比剛才清醒了些。

“我起了!!!你等我一下我給你開門!”段酒揉了揉睡到發懵的頭發,本就軟卷的發絲被他柔得越來越亂。

都怪昨天他跟吳仟澤聊天聊上瘾了,他已經好久沒碰到過跟他三觀這麽合得來的人了,不免有些興奮過頭。

話說昨天晚上......他到底是怎麽回到床上的?

段酒腦子裏的最後一個畫面,就是他撐着額頭在座位上看劇本。

然後.......

然後就什麽也不記得了。

段酒想了想,可能是吳仟澤把睡着的自己搬到床上後走的把。

沒過于糾結這個問題

段酒在黎曉的催促下刷完牙洗完臉,換上自己的衣服後便趕忙去了二樓餐廳吃午飯。

餐廳是自助式的,吃的種類繁多,令人看得眼花缭亂。

本來想要分披薩的段酒在黎曉“你敢吃這麽高熱量的食物你就死定”的眼神中默默收回了準備拿披薩的手。

我的快樂披薩,對不起我今天不能享用你。

懷着滿腔悲痛,段酒扭頭拿了份剛出爐的牛排。

黎曉:“......”

行吧,牛排好歹不容易發胖。

黎曉拿好吃的後領着段酒找了個僻靜的小角落坐下。

兩人剛坐下沒多久,段酒就以要拿飲料的借口,離開座位。

臨走前,段酒還問了下黎曉需不需要自己幫他帶一杯。

黎曉:“......”

段酒承受着黎曉如鷹似鋒利的眼神,就當他以為自己心裏的那些小九九都被黎曉發現了時,黎曉卻收回目光。

“幫我帶杯橙汁吧。”

“好嘞。”

段酒在心裏松了口氣。

奈斯!

親愛的小蛋糕們我來辣!

段酒走時,是一個人走的。

回來卻變成了兩個人一起回來。

黎曉雙眼呈死魚眼狀态,對着面前嬉皮笑臉的吳仟澤,一字一頓問:“你怎麽在這兒?”

熟悉的問題,熟悉的感覺,熟悉的三個人,唯一不同的是詢問的時間和地點。

吳仟澤輕輕晃了晃手中的盤子:“我來吃飯。”

黎曉:“......”

行吧。

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的黎曉只好轉回頭吃着盤子裏的食物,沒在搭理另外兩個人。

這回吳仟澤在餐廳碰到段酒。

還真是巧合!

吳仟澤本想等晚一些的時候再來敲段酒的房間門,卻聽到比他更早來到段酒門前的黎曉。

本來想吃完午飯再去找段酒,吳仟澤臉用什麽樣的借口都已經想好了。

沒想到啊!

讓他在餐廳的甜點區碰見了段酒!

再一次相信這是上天安排的吳仟澤特地在玻璃門前理了理頭發後才進去的。

站在不遠處正準備朝餐廳走來的工作人員:“......”

這小夥子也太自戀了吧。

吃過飯後,段酒跟着吳仟澤和黎曉一起向拍攝地走去。

下午的拍攝地點在一處廢棄的鐵軌,就在酒店的樓下。

接下來的幾天,段酒一直重複着拍攝-回酒店-吃飯的日常。

當然,每天晚上,吳仟澤都能準時出現在段酒的房間門口。

即使第二天對戲的對象并不是吳仟澤,這貨也跟個定時鬧鐘似的,準時出現在段酒房間的門外。

久而久之,段酒也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如果有夜場拍攝,他還會體現跟吳仟澤打招呼。

劇組的氛圍也十分融洽,兩個主演都是略微小有名氣的演員,為人和善,制片人跟編劇就更佛系了。

還時常在拍攝結束後來拉着幾位主演一起去酒店旁巷子裏的小酒吧喝酒。

只可惜這樣平靜的生活沒過多久。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那天制片人将所有劇組人員聚齊到吃飯的餐廳,段酒是最後一個到的,他進門時就感受到裏面承重的氣息。

制片人是個有點禿頂的大叔,身形微胖,卻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活活拖像個彌勒佛。

現在這尊彌勒佛坐在餐廳中心的地方,整個人跟癟了的西瓜一樣,彎着腰,垂着頭,精神萎靡不振。

一見到所有人到齊,彌勒佛便起身,先是感謝了大家這麽多天的照顧。

足足說了十分鐘,衆人也不知道彌勒佛究竟想表達什麽。

最後還是主演女一號看不下去了,起身道:“行了哥,別再拐彎抹角了,有啥事你就直說吧。”

彌勒佛這才深深地嘆了口氣,摘下了腦門上的帽子,擡手撸了把沒剩幾根頭發的腦殼,那腦殼在餐廳昏黃的燈下顯得油光發亮。

“是這樣的,雖然很不願意相信,但是我必須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彌勒佛一手捂着心口,痛徹心扉地說:“我的的主要投資方撤資破産了,還他媽帶着他的小情人跑路了!!!”

衆人:“..........”

WTF?!?!?!

作者有話要說:

王八蛋!王八蛋!無良投資方帶着他的小情人跑路了!(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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