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道
吳仟澤愣了半天一句話也沒憋出來。
段酒還以為是因為自己戳中這傻孩子的傷心事,側頭看向他的目光中帶有幾分憐愛的意思。
吳仟澤被他看得心裏發悚,他也不知道該跟段酒解釋什麽,又感覺不說些什麽好像又不行。
但他确實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直到兩人一同來到那條排滿了小攤的一條街,吳仟澤還是什麽話都沒說。
他的沉默在段酒眼裏就是變相的“苦在心頭口難開。”,這樣産生的後果就是段酒在心裏對他的憐憫與惜愛的程度又上升了一個臺階。
上午的暖陽灼灼,南方的冬天總是來得較晚,秋末的風随着寒冬臨近逐漸帶上了刺骨的寒涼,道路兩側枝繁茂盛的樹上混着點點枯黃。
這條街的美食種類繁多,為了征求吳仟澤的意見,段酒特地帶他在這條街上走了兩個來回。
“怎麽樣,也沒有自己想吃的?”在段酒第三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吳仟澤仍舊将已經回答了兩次的答案又說了一遍,“我都可以,看你吧。”
段酒一開始還以為這小子在跟他搞客氣那一套,不過三次詢問過後,配合着吳仟澤那溢滿笑容的臉,段酒這下才确定他真的是都可以。
于是段酒帶着身旁的吳仟澤一起來到了一個賣蒸包的攤位前。
“阿姨您好,要兩個菜包兩個肉包還有一籠小籠包和兩杯豆漿。”段酒熟練地報出需要的食物。
他顯然是這家攤位的常客,因為那個攤主阿姨一見是他,嘴角的笑都快咧到後腦勺去了:“呀,是小段啊,阿姨好久沒見你來了,好久沒見是越長越俊了啊。對了,在後頭吃還是帶走?”
段酒輕輕笑了笑:“在後頭吃。”
說完便拿着手機對着攤子上印有付款二維碼的地方掃了下:“阿姨,一共多少錢?”
攤主阿姨對他的喜愛都寫在了臉上:“一共十七,你直接轉十五吧。”
段酒也沒推辭,道了聲謝,接過阿姨手中的袋子,帶着吳仟澤就往後面的塑料凳走去。
這些攤位的後面擺着一排的折疊木桌和顏色各異的塑料小板凳,此時早已過了吃早餐的最好時間,在場的人不是很多,段酒挑了個靠裏的地方跟吳仟澤一起坐下。
“你今天要不要回到原來的出租屋先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搬到我家來。”段酒将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邊将阿姨打包好的食物從袋子裏拿出來,邊對已經在自己對面坐下的吳仟澤問道。
“啊,這個要的。”吳仟澤伸手接過段酒遞來的豆漿。
段酒又将袋子裏的透明吸管拿出來,随口問道:“需不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幫忙?”
聽到這話吳仟澤立馬直起身子,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用!不用!我已經很麻煩你了!再說我自己的東西也不多,我自己可以的!”
開玩笑,讓段酒跟着一起去,那自己立的“家境悲苦但是有着一顆上進心的勵志少年”人設不就跟被重錘敲擊的石像一般,頃刻間碎了一地嗎?
段酒想了想,這可能就是少年人心裏的“尊嚴感”吧,善解人意的他點點頭,從袋子裏摸出一個面白皮包子,包子剛出爐還冒着騰騰熱氣,從外表看不知道裏面的餡是肉餡還是菜餡。
段酒咬了一口,濃郁的湯汁順着包子的缺口溢出,深色的肉餡泛着油光,肉餡很有嚼勁,令人垂漣欲滴的香氣四溢。
這家小攤在這裏擺了好幾年,段酒還沒來的時候回頭客就多。
“沒事,那就算了。”眼下見吳仟澤回絕了自己的提議,段酒适當的岔開話題,“這家小攤在這附近一帶很有名氣,我剛搬來這裏的時候這家攤子生意就很好,還好我們今天錯開高峰期來的,不然要吃還要排老長的隊。”
“這家攤主阿姨人也很好,我超級喜歡她家的包子。”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每當吳仟澤路過這條堆滿攤位的小道,腦海中浮現出的并不是這裏的包子有多好吃,攤主阿姨為人和善且熱情,他只記住了這家攤位的包子是段酒最喜歡吃的,每每路過,他總惦記着對方饞不饞,要不要給他捎兩個回家。
“你收拾完東西回家後,我們商量一下你公司的事情。”段酒拿了張紙巾擦擦嘴,桌上的垃圾被他同一裝進最大的那個透明塑料袋裏,打算一會把垃圾丢掉。
随後段酒又補充道:“身份證之類的東西一起準備一下。”
吳仟澤乖巧地點了點頭,別看他表面穩如老狗,實則內心慌得一批。對于行李這個事情他還好解決,拿個行李箱随便裝點日常衣物就好了,但是對簽約這件事說實在他自己心裏也沒底。
一個謊言的形成,背後是用無數謊言堆積起來的。
但你要問他有沒有後悔,吳仟澤自己也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由于他倆一個屬于圈內查無此人的小糊星,一個屬于剛入圈的“小萌新”,兩個人一沒名氣,二沒背影。在拍攝結束的這段時間也沒有任何金主爸爸帶着代言上門來訪。
也因此兩個人直到網劇上映前,都處于閑人空窗期的狀态。
段酒對此習為以償,在回去的路上還在計劃着用這段空閑時間要不要接些私人稿,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回歸老本行畫畫。
吳仟澤将段酒護送回家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回自己在C市的房子,那個房子是他剛開始創業的時候憑借自己掙到的第一桶金全款買的房。在C市的某個高檔住宅區,房子面積不算大,是他經常住的那套房子。
即便他走的這三個月裏并沒有回來住,但是鐘點工依舊定時來打掃衛生。
吳仟澤進門換好鞋後,直徑走向自己的卧室,如果段酒在這,見到房間裏的場景,他估計會訝異到失語。
簡潔的房間裏貼滿了段酒各種周邊海報和照片,段酒出道三年多來所有的物料他都擁有。
不過今天的吳仟澤并沒有将目光投向那些海報,他從櫃子裏拖出一個行李箱,又從衣櫃裏随意抓了幾件衣服胡亂塞進箱子。
似乎還差些什麽......
為了裝得更像一些,吳仟澤還把自己的拖鞋電腦一股腦塞進行李箱。
接着他便坐在自家沙發上,給徐嘉打了通電話。
十五分鐘後,穿着寬松衛衣的徐嘉揉着雜亂無章的頭發來到了吳仟澤家。
“不是我說哥,大清早的有啥事不能再電話裏說嗎?”徐嘉顯然昨天晚上又跑去享受他紙醉金迷的浪-蕩生活,眼球上布上的血絲很好的驗證了吳仟澤的猜測——在這小子睡眠時間肯定沒過三小時。
果不其然,徐嘉癱倒在皮質沙發上說的下一句話:“哥啊!!!你知道我早晨幾點才睡的嗎?七點啊!七點啊!你瞅瞅現在才幾點!”
吳仟澤很給面子地睨了眼牆上的電子挂表,上面顯示現在的時間是10:20。
“年輕人啊,太過放縱對自己可是一種巨大的傷害,請你像我一樣做個早睡早起的健康人不好嗎?”吳仟澤似笑非笑地看着徐嘉,配合上這句從前者口中說出違和感爆棚的話,愣是把徐嘉這小子吓清醒了。
“草,哥您別這樣,我錯了還不行嗎。”徐嘉這會兒都被吓出敬語了,可見吳仟澤這句話對他驚吓有多大。
談個戀愛還能把人給談變性格了可還行......
徐嘉邊調動全身力氣坐直身體邊在心裏默默吐槽。
這難道就是談戀愛的威力嗎。
遙想當年,他們這群有名的風流哥在國外求學期間,可是在外頭把有名能玩的地方全都嗨了個邊。什麽夜間沙灘part,午間酒會,生死飙車,只要是能搞的他們一個都沒落下。
以頭幾年他們養成了三天去一次學校,五天才回一次家的規律作息時間。
但你說他們這群富二代玩歸玩瘋歸瘋,該學的學業那可是一個也沒落下,不僅如此,吳仟澤這位神一樣的男人在大學期間還是個全A優等生,雖然家境優越但是獎學金依舊拿到手軟。
這讓其他人看了心裏壓力直線上升,本着一股屬于他們高傲且不服氣的精神,愣是在通宵瘋玩了兩天後,仍舊精神飽滿的坐在課堂上安靜的聽課。
吳仟澤,憑着一人之力,挽救了這群青年免于被冠上“不務正業”的标簽。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這位全能富二代會留在國外繼續深造最後像所有的富二代一樣,光榮的接手家族企業,然後重複上一輩的生活時。
吳仟澤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先是放棄了保送名校的機會,而後毅然決然的飛回國內,開始自主創業。
等到兩年後徐嘉由于家裏原因回國,再次見到吳仟澤時,他才明白,原來這位哥那麽着急回國居然是為了追星,哦不是,是追老婆:)
吳仟澤見他面色确實不咋地,起身去給他接了杯溫水,徐嘉嘴裏幹巴巴的,見到吳仟澤遞過的水杯也沒客氣,直接噸噸喝了個底朝天。
“說吧哥,這次又有啥事?”徐嘉把玻璃杯放在茶幾上開口。
吳仟澤坐在另一個沙發上,雙手相交置于膝上,雙眼微磕神情嚴肅,一副說正式的模樣。
這讓徐嘉心裏十分沒底,咋的了這是?難不成被人捷足先登,老婆讓人先一步拐跑了?
正當徐嘉腦洞大開的想象了數種可能性後,吳仟澤才慢慢開了口。
“我準備簽公司正式出道了。”
徐嘉:......
哥,你是認真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吳仟澤:追老婆追到我這種程度也是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