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誰在夢裏
右手成拳砸在了左掌上,蕭羽晨靈光一現,也許能行!而經過幾天的測試,的确可行,只不過殘餘力量有些強大,需要花比較長的時間才能恢複正常。
夜香車半夜一趟,天明一趟…
而這幾天裏,一點收獲也沒有,那團夥就像銷聲匿跡一般沒有聲響,但越是這樣,城裏百姓越是不放心,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胸悶得慌。
“熊大哥,我們這樣日夜巡街終究不是辦法,賊人不出,我們難道坐以待斃麽?”蕭羽晨就眼前的形勢沉聲道。
這些天,熊濤與蕭羽晨一樣日夜不停的巡查,本來熊濤以為蕭羽晨竟然不樂意來,少不得會抱怨幾天,但結果讓熊濤意外,蕭羽晨完全服從命令,而且十分盡職。反而那些日熱情的隊員,喊苦抱怨頗多。這讓熊濤對蕭羽晨好感劇增,便與蕭羽晨交了朋友。
對于這個問題,熊濤也是眉頭緊鎖,這麽大的行動依舊未能有所收獲,只能說明他們不是烏合之衆,相反裏頭必有智者給他們出謀劃策,他們每次行動看似毫無章法,但每次都能出奇制勝,防不勝防,可是沒一次可以忍耐這麽長時間,好像他們已經走了一樣。但走又是不可能的,之前那麽嚣張,好像連官府都不放在眼裏,他們可能是在預謀一次大行動,或者是最後一擊?
“他們既然是一個組織,那麽這些人總有栖身之地,作案又都在城中心,那麽他們駐紮在郊外的可能性也小但也不是不可能,可能性大的便是城中活動着,或者說,當着我們的面!”
蕭羽晨仔細聽了熊濤的分析:“不錯,他們需要靈通的消息,而且我們不知道賊人的相貌,誰能否定他在白日不能做些別的?也許他們早就已經僞裝好了。”
一番讨論之後,熊濤覺得自己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燈下黑,這些理論很難過時。
“程兄弟,依你之見,如今我們又該如何?”
“熊大哥必早有定策,何必問小弟呢?”蕭羽晨戲谑道。
熊濤爽朗大笑:“其實也算不上絕計,用最平常的方法,微服尋查,喬裝打探罷了。”
蕭羽晨點頭,自然也是好計,可是熊濤又是一嘆:“可惜沒有合适的人啊!”
此話一出,熊濤的目光時不時看向蕭羽晨,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蕭羽晨便預料到自己又攤上事了,連忙說衙內當差者無數,能者必不少,不用擔心沒有人選。
熊濤卻又是一聲長嘆:“手下雖多,但畢竟都在明面上,怕是早被賊人探得消息,如何能做到暗中查尋呢?而其他人,不知道能力如何,也不能随意交辦吧,為兄很是為難啊!”
蕭羽晨沉默,手心冒汗,直覺告訴他,這事很難推,果然,熊濤見蕭羽晨不言語,便直接挑明了:“程兄弟,老實說吧,我覺得你最合适了!”
蕭羽晨咽了下口水:“熊大哥不覺得我這面具更矚目麽?”
熊濤故作高深:“摘下來不就沒人認識了,就連我們都不知道你的模樣,更何況他們呢!程兄弟,這事關系到百姓安危,國家安危啊,你能袖手旁觀麽?”
大帽子,絕對的大帽子,蕭羽晨苦笑,在熊濤的再三勸說下,終于是點頭了,同時讨了個特權,以後晚上的巡街,便看蕭羽晨方便了,畢竟身上還是重要任務不是。
一日無話。
街道車輛來來往往,吆喝聲,叫賣聲也是十分賣力。
身着一套白裝,頭發束于腦後,一根金帶随意飄在腰間,發絲有的零碎在耳邊,微風一拂,衣角飄飄,好似脫塵仙人,面如美玉,雙眼似媚似正,嘴角不語似笑,可不正是那退去面具的蕭大隊長蕭羽晨嘛。
他身高固然不算矮,但年紀擺在那裏,那張臉怎麽看都是毛頭小子。他已經就這身行頭在街上逛了好幾天了,期間入了戲樓看戲,進了說書間聽書,去了賭坊觀摩,沒錯,只是觀摩…
熱鬧的地方總是消息多,熊濤與他商量了一下,着重應該盯着最近才入城的,一個組織,需要地盤,需要金錢,需要消息,這樣的地方,無疑都需要熱鬧。可就算是這樣,目标量也十分吓人,蕭羽晨皺眉想讓熊濤把目标再縮一些,熊濤聳肩表示兄弟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靠自己了。
幾方桌椅将大廳占滿,中央一個高臺,紅布、彩布做了裝飾,高臺上幾個人穿着不同服飾,扮演不同的人,卻從底下以及樓上的目光随着他們而動。
時而悅心一笑,時而愁眉悶坐,時而嘆息一把,時而雙目落淚。種種情緒皆随臺上故事而變。
“這世上真有如此癡情人,愛別人勝過自己?”
“如此癡情人不知可有,但定是存在愛別人勝過愛自己的人。”
對話一接上,說話的兩人對視上了,都透着詫異之後便是赧然,前者不過看戲自己發了一通感慨,後者卻是稀裏糊塗接上話茬,認識便也罷了,偏偏兩人都不過是看戲,又恰好坐一桌。
“你說不知可有,便說明你心裏是相信有的,只不過沒遇到。”前者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是糾結,沒有就此作罷。
“你發出疑問,證明你只是不知道答案,卻也不是完全否認。”那人也不甘示弱。
于是乎,兩個杠上了,一人說那故事裏的女子只是神化了,怎麽可能知道對方不愛自己還要守在身邊,一人說有這故事便說明有此種人,雖說是戲,卻也來源實際。一人又說戲都是将生活的遺憾補足,再留下另一遺憾,故不能相信故事。
兩人從戲裏說到戲外,最後一人拍桌釘板:“我只知我必不會如此。”
另一人便是滿滿肺腑之言欲出,也只能憋回去,子非他,焉知其想?只能來一句:“你還未經歷,下此言論過早。”
說完,沉默少許,兩人皆是大笑,其後的戲演了什麽卻是不知,那位戲中女子最後結局也是不知。
卻說因戲發疑的那位,一身青衫,眉目似遠山,只一眼怕是望不透,偏要誘你多看幾眼,可就是多看了幾眼,卻還是覺得神秘,神秘中又帶着稚嫩。另一位則是小小蕭羽晨。
出了戲樓,青衣男子摸了摸肚子,用不經意卻又可憐的語氣說了一句:好餓!
蕭羽晨看了看他,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他,然後兩手一攤,表示他對這邊也不甚熟。
“我是初來乍到,有情可原;可你是土生土長,就說不通了。”
土生土長?蕭羽晨默,接着又聽到他說:“看來你也是被家裏看得緊,一點樂趣都沒有。”
蕭羽晨莞爾,這個他倒是說錯了,就因為看得松,他才有機會在外面,不過他也不解釋:“我只知道一個地方。”
青衣男子将目光投向了蕭羽晨,哪?
擡頭看見夢香樓三個大字,青衣男子眨了眨眼,輕咳一聲:“這名字真妙啊。”
蕭羽晨笑而不語,擡腳向裏走去,青衣男子緊随其後,找了個地方便坐下,正是飯點,酒樓生意極好,小二都招呼不過來,忙得團團轉,所以蕭羽晨兩人進去,稍坐少許方才有人來招呼。
青衣男子也不想去多問,直接來一句讓他們把招牌菜都上上來,簡單粗暴,小二走後,對蕭羽晨說,這次便是他來做東,權當交友,蕭羽晨靜坐其旁,也沒推辭。
“現在細想來,你說有愛別人勝過愛自己的人,可有實例?”
蕭羽晨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執着于那個問題,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還是性格如此。
“父母。”
聽得這個答案,青衣男子愣了少許:“樂趣雖沒了,卻也幸福。”
蕭羽晨正要說什麽,便聽得喧鬧之中有人喚自己的名字,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吳星遠。蕭羽晨正要起身招呼,吳星遠将他按了回去:“蕭小兄弟,好久沒見了,今兒和朋友一道?”
見到吳星遠看向自己,青衣男子點頭算是招呼,蕭羽晨與吳星遠兩人客套了幾句,吳星遠拍拍蕭羽晨肩膀:“今天這頓算我的,你們盡管吃喝。”
蕭羽晨還未表态,青衣男子倒是先回了:“吳老板如此熱情,我們本應感激,可今日算是我們結交之宴,倒是不好占吳老板這個便宜了。”
吳星遠哈哈一笑:“那今日便算是我們三人結交,有何不可?”這話一說,事情便也落了錘。
在這個過程中,蕭羽晨一句話也沒插上,索性這頓免費的午餐是躲不開了,只是突然結拜就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了,因着吳星遠有事忙,沒有再多留。
“真有意思,照着年歲,他算是咱們長輩了。”青衣男子一副頗有興致的模樣。
蕭羽晨只能配合一笑。
“今日已是看過戲,卻不知聽書又是怎樣一番意味。”
“無非都是些故事。”
飯局過後,各自回家,兩人剛分開,蕭羽晨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今日與他結交之人姓甚名誰好像還不知道。
當晚,蕭羽晨做了一個夢,很奇怪的夢,夢裏出現的似乎是自己,卻又好像不是。
夢裏有一個人,似乎在哭,卻又沒有淚,他不知道,只不過聽他的聲音,很是傷感。
“你承諾過我三件事。”
誰,是誰,我還是別人?
“第一件事,你一定不能死。”
死?可我還活着,死的是誰?還有,你,又是誰?蕭羽晨努力向前走,想要找到那個人,想要知道他是誰,可是最後踏着的土地卻是破碎,整個人墜了下去。
夢醒,蕭羽晨一身虛汗,驚魂未定,自己從未經歷生死大劫,卻是不知夢裏是誰。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