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長兄如父

在黃人傑眼裏,蕭羽晨就是在刻意讨好熊濤,擅離職守,違抗高院的命令。原本應該每天晚上都巡街,卻根本沒有看到他的身影。這就算了,現在連白天都很少看到人了。

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麽邱雅蝶會喜歡這個小矮子。身高一直是黃人傑等嘲笑的點,蕭羽晨縱使在同齡人中算高了,但是比他們還是矮了不少,真要說的話,他比邱雅蝶都要矮上一些。

奈何情人眼中出高個,在邱雅蝶心裏,蕭羽晨就是一個高大威武男子。這就讓黃人傑單方面怨恨起蕭羽晨來。

蕭羽晨出入衙門都不用通報,因為面具就是最明顯的身份證明,熊濤也下令,蕭羽晨可随意進出,所以真的随意了,又是讓很多人眼紅加心恨。

這天,蕭羽晨來找熊濤,因為出事了,沉寂許久的賊人再次活動起來。蕭羽晨都不知道該說林子缙幸運還是如何,怎的他一離開就出事了?

裏南當鋪一大早開門,就看到門上有張紙,用于固定的小刀深深的釘在了門上,吓得他們趕緊報了官。這麽個情況,熊濤覺得很是詭異,從沒見過哪個盜賊這麽明目張膽,還提前通知的。

熊濤向蕭羽晨具體說明了一下情況,考慮到可能是□□,當晚,蕭羽晨覺得有必要留下一同設防了。

這晚,好巧不巧的正是輪到黃人傑,蕭羽晨知道黃人傑對自己有意見,所以對于安排的時候故意将他忽視也表示理解,因為今晚是黃人傑主導,蕭羽晨也不好擅自離開,只能跟着黃人傑了。

盜賊還未抓獲,弄得人心惶惶,還沒到宵禁時間都很少人,時間一晚,更是安靜的可怕,偶爾傳來狗吠聲,都覺得滲人。

夜色隐隐透出車轱辘滾行的聲音,不一會兒便看見人了,推着單輪車,上面還躺着一人,蜷着身子,發出痛苦的□□。

“站住,你們什麽人?”黃人傑将其攔下。

推車人一看到軍爺,驚慌的直接跪下,都忘了車上還有一個傷員,車倒,連人也是從車上滾到了地上。

“官爺,我們都是老實人,不是壞人。”

看來真是沒見過這陣勢,吓得說話都是哆嗦的,蕭羽晨将傷員扶起,看了一下他的傷:“這是怎麽回事?”

“官爺是這樣的,我們倆都是裏南當鋪今天招的短工,讓我們把貴重物品搬離出去,我這兄弟搬東西的時候被東西砸到了腿,我正要送他回去呢。”

今天得知噩耗後,裏南怕自己會損失嚴重,的确是做了些準備,将財物轉移,這動作也是夠積極的。這些苦工也是辛酸,受傷了怕是也不敢去藥鋪,只能堅持着等工作結束才走,為的是能多拿些工錢罷了。

黃人傑等人為了小心還是搜查了一番,沒發現異常後,才讓他們走,那人感激的起身,重新拉起車來,蕭羽晨扶着傷員讓他躺好,目光稍停,又看着推車之人:“這車是你們自己的麽?”

那人連連點頭哈腰說是,蕭羽晨無奈笑了笑:“不用這麽緊張,我們也不是壞人。”

待得他們稍走遠,蕭羽晨沉下了臉,雖然也沒人看出來:“黃隊長,我覺得剛才兩個有點可疑,我們還是悄悄跟上去比較好。”

黃人傑皺眉:“剛才已經檢查過沒什麽可懷疑的。”

蕭羽晨還沒來得及再說,就看到高院特定的信號光,有情況,黃人傑等立馬朝那個方向跑去,蕭羽晨遲疑了會,沒有跟着,而是朝反方向跑去,追剛才兩人。

幽暗小巷,一輛單輪車孤零零的停着。蕭羽晨站在那裏看了好一會,晚上,聽到鳥鳴,還是別有意境,蕭羽晨如是想着。

零碎的腳步聲,加上刀入木的聲音,配上低語,蕭羽晨就算沒看到也知道他們在幹什麽了,等他們完工之後,回到小巷,看到月光下,更加有光澤的銀色面具,肝都是顫的。

“你的小夥伴大概是忘了告訴你,我在這吧。”蕭羽晨指了指空中飛行盤旋的鳥。

對面兩人身體明顯一震,可是蕭羽晨更震驚,沒想到賊人裏面還有精通鳥語之人,難怪總是捉不到人,鳥傳遞消息的速度可比人快多了,也更安全。

奈何,今天來的是蕭羽晨呢,從小便與動物親近的特性,使得鳥兒都會保護他。

兩人似乎是看對面只有蕭羽晨一個人,便準備用武力逃脫,可又只能奈何,他們遇到的是蕭羽晨呢?

蕭羽晨押兩人回去的路上,他聽見他們用鳥語傳信,可他又阻止不了,只能掙只眼閉只眼,回去之後發現,衙門內現在也是熱鬧的很。

熊濤臉都黑了,站在那感覺背景都是雷霆,誰也不敢靠近,蕭羽晨問了情況才知道,原來剛才的确是有情況,不過抓回來的人不是那個團夥的,而是想渾水摸魚撈一筆的,剛好可以讓別人背鍋。

這還不算,審問下來發現,那期間他們也是犯了不少小案,熊濤生氣就在于想要渾水摸魚的不止今天這些人,換句話說,之前的那些案子裏面有一些就不算在那個團夥身上。

這關系就有些麻煩了,原本就是按照他們作案的痕跡來找線索,結果現在線索還得過濾一遍才行,無形中增加了工作量,有的時候別人留下的線索會帶來一定程度上的誤導。

知道熊濤為什麽如此不淡定了,蕭羽晨搖頭嘆氣,這也沒辦法不是,将自己抓回來的兩人帶到熊濤面前,安慰他一下:起碼這兩個人是那團夥裏的!

果然,一見這兩人熊濤臉色好看了許多,因為人是蕭羽晨抓到的,所以審問的時候,蕭羽晨也不能離開。讓蕭羽晨驚訝的是,這兩人一副正義凜然的神情,絲毫不覺得…有錯?

直到結束,蕭羽晨還一直想着他們咬牙切齒的對他們說:“我們沒錯,錯的是你們!”怎麽可以這麽理直氣壯?

反觀熊濤早就習慣了:“就是有人強裝正義,好像自己多無辜一樣。”

看到終于有了進展,熊濤也是開心,問到蕭羽晨怎麽會想到那兩人可疑,蕭羽晨只含糊說是直覺,其實哪能有這麽準,還不是因為懂點醫術,識破了受傷的僞裝,還有那輛單輪車,明明是鐵蛋家的,別問他怎麽知道,誰讓車上有鐵蛋用刀刻着略有範的一句:吾妻小姐姐!

蕭羽晨假意問了一句是不是他們自己的車,他們也敢點頭!誰的車還會有這幾個字!想想他們也挺可憐,偷了那麽多東西,連輛單輪車都買不起。

這晚,黃人傑很生氣,因為被抓的人是生生從自己眼前走的,而抓到他們的人是…蕭羽晨!

暗間,一人跪于地,對着一扇屏風彙報着什麽,良久,那邊都沒有說話,終于等到一聲‘知道了’,那人才起身退出房間。

“高院應該抽身不得了。”屏風那側傳出的聲音較為年輕。

“未必,現在參與進來的只是學員罷了,想要引起他們的關注,這點程度還不夠。”原來屏風那處不止一人,“我記得邱施洪有一個孫女在高院,或許可以…”

“我來安排。”說完似乎就要起身離開了,先前那人卻是又開口。

“另外,你也查查,那個戴面具的服兵戴的是什麽樣的面具。”

“好。”

陽光正好,蕭羽晨拿着一個禮盒走在大街上,幾天前林子缙離開,沒有和吳星遠等人告別,卻是讓他來,不過禮盒裏的東西卻是蕭羽晨準備的,為的當然是拉好關系,與鄒泉的關系…

最先來到夢香樓,吳星遠正坐在閣樓喝着小酒,看着自己火熱的生意,好不樂哉。

蕭羽晨進來,告訴吳星遠林子缙不告而別的事實,吳星遠臉上的笑容頓時收住了,可能是沒想到那小子那麽沒良心吧。

“他可有什麽話留下?”有個交代也是好的,吳星遠如是想着,心裏也好受些。慶幸的是這個還真有。

“只有四個字,讓我說與大哥。”蕭羽晨微微而笑,“長兄如父。”

對林子缙來說,四字皆情,對吳星遠來說,四字足矣。吳星遠提壺直接喝了一大口:“那小子是覺得我老啊!”

蕭羽晨調侃,您也的确不年輕啊。兩人笑鬧一番後,吳星遠問蕭羽晨這次要不要帶甜點給家弟,蕭羽晨擡了擡手裏的禮盒:“稍晚再來,我先去找三哥。”

吳星遠了然一笑:“林子缙小子教你的吧?”

蕭羽晨默,的确,那天在山上,林子缙教他送禮送到心坎上,關系總能拉進些,三哥鄒泉,相貌堂堂,風度翩翩,正是潇灑公子哥的形象,手裏配上一把好扇,便是錦上添花。

蕭羽晨受教,回去便定制了一把玉扇,刻上‘泉’字,獨屬他一人,上面還有四季縮圖,真可謂下了一番功夫。

“不過你去找鄒泉怕是不方便,要不然我叫他過來吧。”

蕭羽晨拒絕了,說讨好也要表現出誠意才行啊,必須親自登門。然後蕭羽晨就在吳星遠滿含深意的目光中出了門。

出門之後,蕭羽晨才反應過來,三哥那地方自己不知道在哪。懶得回頭問大哥,一路走問行人也行。于是蕭羽晨又在別人滿含深意的目光中前行。

到了地方之後,蕭羽晨終于明白為何會滿含深意了,誰能想到‘書泉閣’是類似怡紅院一樣的存在,聽上去多文雅多脫俗多…蕭羽晨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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