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被冤
時光不驚,轉眼一年也要過去了,趁着半年一次的換員,林子缙假公濟私來看望蕭羽晨,這天,已經過去換員的時候了,林子缙卻再次偷摸過來。
近黃昏,蕭羽晨匆匆跑到相約河畔,只見一襲淡青衣裳,半束之發在清風中不羁的揚起。聽到聲音,林子缙轉身,露出寵溺般的笑容。
蕭羽晨與他并肩而坐:“你怎麽有時間過來?”
夢香樓順慶今天着急忙慌來找蕭羽晨,還以為出什麽事了,結果消息還是林子缙來了…
“想來就來了。”林子缙兩手撐在地上,身體向後仰,十分懶散。
蕭羽晨撇撇嘴一臉質疑的看着林子缙,卻也沒有說話,目光從閑适的林子缙身上移開,望着瑩瑩的水面。
林子缙斜着身子看蕭羽晨方向,應景的河面加上精致的側顏,讓林子缙想到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透着些不知名的喜悅,許是因為這位伊人與他同在水的這邊吧。
“羽晨,明日便是你十二生辰了。”林子缙發出感慨,“就要成為小大人了。”
蕭羽晨轉過頭望着林子缙,嘴角微起,與他一同後倚在草地上。
十二歲生辰是年少階段的一件大事,家裏必是盛大準備,所以林子缙刻意今天過來找蕭羽晨,也是怕他兩難:“知道你不能在外面待很久,我将賀禮給你便走。”
林子缙起身,蕭羽晨也跟着坐了起來,看他在身側草叢中搗鼓了一會兒,然後取出一個——酒壺!
蕭羽晨連連搖頭,就算這個酒壺很好看,他也絕不妥協,看着蕭羽晨這麽一副抗拒模樣,林子缙笑了笑:“誰和你說酒壺裏面裝的一定是酒了?”
“那還能裝什麽?”蕭羽晨有些感興趣了。
林子缙露出高深模樣:“這個可是好東西,一定要細細品,你閉上眼睛喝一口就知道了。”
眼睛懷疑的看着林子缙以及他手裏的酒壺,原本還是有幾分好奇的,可是閉上眼睛?這怎麽聽都像是在誘騙呢!
“不閉!”語氣堅決,充滿戒備,蕭羽晨冷漠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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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缙似乎也沒想到蕭羽晨這麽堅持,沒忍住笑了起來:“你是不是經常被人騙,和你說實話也以為我騙你?”
蕭羽晨有幾分不好意思了,自己這般的确有些不給他面子,而且他都這麽說了,再不相信倒是過意不去了,畢竟人家一番好意來看他。
“你別介意,我聽你的便是了。”
說着,蕭羽晨閉上雙眼,從緊張的面部也能看出他心裏的不平靜,林子缙靜靜的沒有動,蕭羽晨問:“怎麽了?”
“沒事。”林子缙打開酒壺,将壺口湊到他的嘴邊,動作輕柔的将壺中之物引入伊人口中。
觸口冰,入喉涼,而後…蕭羽晨睜眼,不可置信的望着被自己信任的林子缙,他,被騙了!滑涼之感過後便是猝不及防的辣意。
看着漲紅的小臉,林子缙很沒道德的大笑起來:“成為小大人了,連酒都不會喝,實在說不過去。”
蕭羽晨眼淚都出來了,右手顫抖着指着林子缙,很是憤怒的模樣,可是配着那副狼狽,憤怒效果也是減了幾分。
林子缙順着拍了拍蕭羽晨的後背,從草地上又拿起一水壺,遞給蕭羽晨讓他喝,待得正常水潤喉,蕭羽晨才緩過一些,別扭的瞪了林子缙一眼便不再看他,将水壺還到他手上。
“好了,說正經的,十二生辰一過,你要走文還是從武,自己做好決定,無論你走哪條路,我都支持你。”
蕭羽晨還沒有打算原諒林子缙,可還是悶悶的應了一聲。
林子缙也沒管蕭羽晨的小脾氣,伸手将蕭羽晨的發髻拔下,冠落而發散,蕭羽晨愣神:“你幹什麽啊?”
“別亂動!”林子缙用手幫蕭羽晨束發,從懷裏取出一物套住頭發,重新插上發髻,“這個才是我送你的禮物。”
蕭羽晨手裏拿着原本的發冠,擡手摸了摸那處,觸感微涼,質感純良,定非凡品:“謝謝。”
林子缙拿起酒壺,仰頭喝盡,為何每次看別人喝酒都覺得美味,一到自己這就像受刑一樣,蕭羽晨想讓林子缙別喝那麽猛,卻是沒攔住,一壺見底,林子缙大笑着躺在了草地上。
蕭羽晨望了林子缙一會,與他同躺:“你也早些回去吧。”見林子缙沒有反應,“不怕受罰麽?”
嘴角微勾,滿是不在意,林子缙看向身側的蕭羽晨:“若是怕,便不來了。”
不置是否,與林子缙呆了好一會,夜終是要來,蕭羽晨離開了,林子缙也走了。
河畔,風輕草随擺,水暗波卻清。
之前,蕭羽晨與爃皓的生辰因離得近,索性一同辦,可這次非得大辦兩次,爃皓覺得沒有必要,被人說不懂規矩,坐在蕭羽晨房裏生悶氣。
蕭羽晨自顧看書,沒有理會,爃皓一直尋求存在感,無果,更加郁悶,沒辦法,蕭羽晨只好安慰兩句,說:你心裏怎麽想的為兄都明白,但是這個規矩便是規矩,他們說你,還不是為你好,免得你犯錯惹了父皇雲雲。
“可是想見娘了?”蕭羽晨放下書,看着燭燈下的爃皓,他心裏怎麽想的,蕭羽晨大概是知道的,一同辦生辰大禮,待得真正生辰之日便能去偷見靖夫人。
爃皓眸中燭光閃爍:“十二生辰日,卻不能與娘親一起,我心裏難受。”
蕭羽晨走到爃皓身邊,敲了一記:“想逃辦法有的是。”
爃皓擡眸無辜的捂着被蕭羽晨打的地方,蕭羽晨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麽,眸中燃起希望。
接連兩場大宴,宮中熱鬧,宮外也談的火熱,又将宮裏九皇子出生時的異象扯出來說了許久,越說越起勁,越說越玄乎。
據說在九皇子宴會上,十一皇子戀上了酒,可是沒喝幾杯就醉了,到了自己的宴會,主人公一來一往的敬酒,很快就到了那個量,九皇子連忙将其拉回房間歇息,七皇子幫忙主持,宴會繼續熱鬧。
自此,十一皇子好酒卻不勝酒力的消息就傳出去了…
時間不為誰而停,九皇子與十一皇子十二生辰後,便要進行專業的訓練學習了。
一個月後,習武堂的教官跑去明璇宮哀訴,說九皇子日日不去報到,終日不見影蹤;兩個月後,自認脾氣上佳的老師也跑去明璇宮苦訴,言兩個月間愣是沒見到九皇子一面,布置的任務也始終未見上交。
幽妃身子日日疲乏無力,聽得他們的告狀,只覺頭疼,現在皇上還未來質問,可若是持續如此,怕就要龍顏大怒了,而且兩位導師的面子挂不住,對爃羽也沒什麽好處。
終于,幽妃訓斥了蕭羽晨一頓,罰他在宗堂跪了兩個時辰,這兩個時辰裏,蕭羽晨想了很多,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天天不去是行不通的,一個月裏總是要去一天兩天的…
可就是去了一兩天,也免不了教官的厲訓以及老師的嚴斥,還有幽妃近乎無奈的縱容,最讓蕭羽晨不平衡的就是老頑固也來湊熱鬧,對蕭羽晨一兩天的缺席很是不滿,覺得他有所懈怠。
兩三個月下來,蕭羽晨覺得自己成長了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被蕭羽晨的不思進取氣的,幽妃身子越來越不好,蕭羽晨便留在了宮裏幾天照顧幽妃。
幽妃房中,蕭羽晨半跪在床邊,看着臉色蒼白的幽妃,心急如焚:“娘,您別為孩兒憂心了,好生養身子才是主要。”
空氣吸入鼻腔,過喉引起癢意,幽妃還未說話便輕咳了起來,蕭羽晨忙給她端來溫水潤喉。
“你若是真擔心娘的身體,便不會這麽不懂事了。”幽妃半躺在床,語氣稍弱,但眼神力量十分強大。
蕭羽晨愧疚的低着頭,幽妃輕嘆,她知道沒有聽到蕭羽晨的承諾便不會有什麽轉機,閉上眼:“我有些乏了,你便出去吧!”
心裏掙紮千萬遍,最後也只是頹然出房,看着門外蔚藍天色,純白雲朵随風而飄,閑逸之景也不能安慰蕭羽晨半分,在這種時候,他會想自己這般堅持可有意義?
沒有答案,只能繼續向前走罷了。
離了明璇宮,蕭羽晨走進禦藥房,一邊擇藥一邊和陸塵師傅說自己的困惑,脈象體弱,可已經調養好些年了,就算身子沒有完全見好,也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好轉未見卻是惡化。
陸塵一言不發的聽蕭羽晨說了一遍,看見他一臉無措,頓覺這孩子還是太小了。
“反常并有妖,能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有哪些?”陸塵搗藥問道。
“一,沒有對症下藥;二,病人沒有遵循醫囑;三,有人…”蕭羽晨稱藥的手一頓,“下毒?”
陸塵沒有驚訝之色:“你明明想到了原因,為何還要困惑?”
前兩條兩人都清楚可能性不大,可是第三條,蕭羽晨不信啊:“若說在膳食中下毒,莫總管與我都有可能中毒,其他時候,莫總管與母後形影不離,中毒也只能兩人一起,可莫總管沒有任何身體不适,而且我從不懷疑她的忠誠可靠。”
“沒有絕對的形影不離,總有幽妃娘娘獨自一人的時候。”陸塵譏笑,“不要太相信一個人的忠誠。”
蕭羽晨将稱好的藥裝好,提着藥包一臉凝重的走出禦藥房。
每走出一扇門,蕭羽晨心情就複雜一分。幽妃的病情讓蕭羽晨如鲠在喉,可他也不能天天留在宮裏,垂頭喪氣的回到明璇宮,為幽妃熬藥。
夏末,樹林枝葉綠如翠,鳥鳴蝶飛,一派安詳。走進林中深處,一片空地上石頭淩亂,但集中在一塊已經很奇怪了,還染有不同顏色,再細看,看出了些名堂,有些像兩軍對壘?
“你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從語氣中能聽出說話者訓斥的味道。
被訓斥的蕭羽晨只能安順的受着,可是對方還沒有停止的意思啊。
“要是能贏也還好,可是這一戰之後,你還有能力對付我剩餘軍隊?”
蕭羽晨皺眉,突生一股子戾氣:大不了魚死網破。
老者哼聲結尾:“你要知道和你并肩作戰的都是生命,若是輸與贏死的兄弟相當,你即便贏了也和輸沒什麽兩樣。即便戰役殘酷,也要抱着保全弟兄性命的想法戰到底。”
蕭羽晨面色沉凝,眼眸微垂,對自己剛剛産生的想法産生了遲疑,輸與贏原來真的很難界定。
“老頑固,明天我再來破你的局。”蕭羽晨擡眸望向老者。
老者不以為意,望着天色也不早了,蕭羽晨拱手離去。
蕭羽晨在此地訓練陣法對戰已經近一年了,領悟能力強悍到老者只能用翻白眼表示內心的震驚。
再有幾個月,兩年之期便結束了,那個時候又是一場競争。
蕭羽晨回去之後也不能歇,去禦藥房抓藥熬藥,再在幽妃幽幽的目光中離了房,嘆氣。
日複一日,若真是這樣就好了!
幽妃的病情好不容易有些起色,才出門透透氣,居然暈倒了。
“九皇子,您怎麽才回來?”柔兒一臉憂色。
蕭羽晨皺眉問怎麽了,柔兒急色不變:“皇上此時在正堂審問舒夫人,怕是兇多吉少了。”
從柔兒那知道了大概,等走進屋,只聽到舒夫人凄涼悲痛的喊着冤枉,再看着侍衛将其帶走。
皇上還未消氣,堂中衆人不敢再說什麽,尤其蕭羽晨剛剛從宮外回來,還沒了解具體情況,更是不能發言,皇上在幽妃寝殿呆了許久,直到他離開,幽妃都沒有醒過來。
夜極深,蕭羽晨沉默的坐在幽妃床畔,也了解了事情原委。
幽妃久病初起,想到自己喜愛的花已經很久沒照看了,正巧舒夫人和桦嫔來看望幽妃,一同逛了後花園一圈回來,幽妃便覺得身子不适,還沒弄清情況,幽妃便不省人事了。
皇上聽到這個消息,放下手裏的事情趕了過來,原本也沒有懷疑舒夫人,太醫診治後說中了毒,皇上派一大隊侍衛立刻進行搜查,從幽妃房裏搜到可疑檀香。
經太醫鑒定确實有毒,查到出處,正是舒夫人送幽妃之物,再追問發現還不是最近送的,已經送了許多年了,聯想幽妃久病不好,可能就是舒夫人一直給幽妃下毒。而且幽妃暈倒時正好舒夫人也在身邊,會不會就是想來看看自己下的毒成效如何,皇上也是憂心太甚,當即便将舒夫人關押下去,沒有再聽她的解釋。
“如果不是桦嫔娘娘在一旁煽風點火的,舒夫人也不會那般有口難言。”柔兒似有不忿,表明她個人立場是在舒夫人那邊的。
盛怒之下做的思考的确經不起推敲,送了那麽多年的檀香一直沒被發現有毒,偏偏這次,那麽巧的發現了?而且外人送的東西都要經過驗毒,确保安全後方可使用,莫總管如此細心的人不會犯此等錯誤吧?
要說的話,幽妃暈倒的時候身邊可不止舒夫人一人,還有桦嫔呢,這樣匆匆定了罪倒實在冤枉。
從心底裏,蕭羽晨也不相信舒夫人會傷害幽妃,多年姐妹情誼先不論,幽妃對舒夫人還有恩情在,靜琳有講過舒夫人經常與她說對幽妃娘娘要向對自己母親一樣尊敬。大人也許面上會虛情假意,但蕭羽晨相信靜琳小丫頭做不到,所以蕭羽晨相信舒夫人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滿是疑點,可悲的是沒有證據!
之後幾天,蕭羽晨都沒有出宮,白天照顧幽妃,晚上還要哄哭着要母妃的靜琳,一天下來,感覺比訓練還要累。
幾天過去,幽妃依舊未有好轉,皇上的判斷力似乎也因此沒有恢複,靜琳只能繼續留在明璇宮由蕭羽晨照顧了。
若是幽妃能醒,說不定還能為舒夫人說上兩句,從出事那天開始蕭羽晨便沒有展顏過。
“娘娘為何還沒有醒呢?”這些天柔兒也憔悴了許多,陪着蕭羽晨一同照顧幽妃,“若是那日我堅持些,讓娘娘在房中靜養,沒有去花園,說不定就不會出事了,舒夫人也不會…”
蕭羽晨閉眼揉揉眉間,猛然一驚,似乎有什麽被忽略了,幽妃獨處時間最長的地方,連莫總管都不太會跟着的地方——花園!
急忙起身,往花園走去,倒是吓壞了柔兒,這一驚一乍的。
在花園裏找了整整一下午,終于找到了可疑之地,桦嫔贈予的綠色奇花,随着日落,花瓣開始閉合,蕭羽晨死死的盯着,眸越發深沉。
晚上,蕭羽晨仍在想着下毒一事,深夜未得眠,而這兩天哭的不那麽猛的靜琳,依舊思母心切,睡不安穩。
“九哥哥!”聲音透着恐慌,看來是中途又被噩夢驚醒。
蕭羽晨連忙将她擁到自己懷裏:“沒事了,我在。”
靜琳縮在蕭羽晨懷裏好一會終于平複了心情:“九哥哥,母妃她能安全回來麽?”
“嗯,會的。”
“今天看見旭香姐姐過來,匆匆忙忙的,卻不理會我,是不是母妃出事了?”靜琳依舊不安心。
蕭羽晨眼底一沉:“什麽時候的事情,你看見她去哪了麽?”
“好像是……花園。”
蕭羽晨沉默,靜琳疑惑的喊了一聲哥哥,蕭羽晨才回過神:“琳兒不要再多想了,早些歇息,不會有事的。”
靜琳被蕭羽晨抱着,呼吸聲逐漸平穩。可她那一番話卻讓蕭羽晨更加難眠了!心裏愈發不平靜,似乎又要有事發生了。
翌日,幽妃依舊未醒,柔兒見蕭羽晨魂不守舍的,疑問:“九皇子,您不舒服麽?”
蕭羽晨搖搖頭:“柔兒,你與旭香可算熟識?”
柔兒更是疑惑,平日蕭羽晨哪裏會問她這些問題,依着蕭羽晨回答:“娘娘與舒夫人走得近,我與旭香自然也走動的多些,倒是了解,九皇子為何問起這些?”
“沒事,只是琳兒昨夜與我說見到了旭香,我便随口問問,依你之見,她可忠心?”
“這是自然,我們做奴婢的,縱是苦了自己,也不願主子受累,旭香入宮以來便跟着舒夫人,感情自是沒得說的,為了自家主子,命都可以不要。”柔兒從未如此激動過,也許是覺得旭香與她相似吧,柔兒入宮以來便是跟着幽妃,這種感情也許柔兒最能理解。
蕭羽晨眼眸愈沉,若是這樣,舒夫人出事,旭香卻像消失了一樣,豈不是很奇怪?
“柔兒,這段時間,你多去看看旭香吧。”
留下這麽一句,蕭羽晨便不再多說了,柔兒只當蕭羽晨體恤旭香主子受冤心裏不好過,讓她去陪陪她。
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接連的事讓蕭羽晨失了氣力,誰能想到一直不吭不響的旭香會跑到禦書房外喊冤,皇上本就心煩意亂,直接讓人将她趕走,可是她也倔的很。
“皇上,您乃明君,奴婢信您定會給我家主子一個公道,那日同去者可不止我家主子一人,況我家主子與幽妃娘娘姐妹情深,斷是不會做出這些傷天害理之事,望皇上明察!”說完,竟是不給自己活路,撞柱而亡。
她死前說的話也是耐人尋味,終于,弄出人命,這事情有點大了,雖是個婢女,但終歸是宮裏人,不得不再細察一番。
那一天,蕭羽晨又多出一個任務——安慰哭泣的柔兒!她一度自責,若是她能早點察覺出旭香的異處,也許她就不會出這種事了,蕭羽晨也是無奈啊。
不過旭香這一招,卻是救了舒夫人,幽妃久而未醒,多半是未能對症下藥,那日中的毒與搜到的毒也許不是同一種,在搜查中,蕭羽晨有意無意的将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花園,也算他們細心,找到了可疑之處,此間繁瑣調查便不多言,最後按照新搜出的毒物,重新制藥,幽妃終于醒了,誰是誰非,不言而喻。
前有婢女以命作保,後有幽妃以理說情,舒夫人終于洗冤而出,桦嫔得以衆望所歸的入了冷宮,不久便傳出桦嫔暴斃的消息,對此宮裏都心照不宣。
“桦嫔可真是歹毒,以花香與藥物相融成毒,好在吸入甚微,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莫總管站在幽妃身邊照顧着,心緒難平。
“那日只有我靠近聞香,妹妹與桦嫔離得遠些,自是沒事,讓妹妹受冤,我心裏也是愧疚。”幽妃雖醒,但身子尚弱,還得躺着,“也可憐了旭香那孩子,若是我能早些醒來…”
“姐姐快別這麽說,只要姐姐平安,我受些委屈又有何妨,要說也是我對不住旭香,跟了我這個沒用的主子,倒是讓她受了罪。”說到後頭竟是哽咽無法言語。
這一屋子彌漫的傷感,将洗冤重出的喜悅全都蓋住了,蕭羽晨默默的帶着靜琳走了出來。
靜琳拉着蕭羽晨的衣角:“九哥哥,你怎麽了,不高興麽?”
蕭羽晨彎腰将靜琳抱了起來:“琳兒母親回來,九哥怎麽會不高興,只是想着琳兒要回去了,還有點舍不得。”
靜琳伸出肉手摸摸蕭羽晨的臉,開心的笑着:“琳兒會經常來找九哥哥啊。”
夕陽落在金碧輝煌的宇樓上,更顯耀眼,蕭羽晨抱着靜琳在小道上悠閑的走着,說着話,好不溫馨。
夜深,蕭羽晨坐在禦藥房內堂,身邊的陸師傅做着平日的小活,也不管發呆的蕭羽晨,只是他這一坐便是兩個時辰,老身子骨也熬不住了,偏他又不走!
“九皇子,您是不是該歇息了?”陸塵試探的問道。
蕭羽晨想也沒想的回道:“在這裏,聞着藥味,我能稍微清醒點。”
呵,還要清醒,這個時候本該是休息的時間了!
“再清醒,事實也改變不了,想要欺騙自己倒是容易,可你這樣耗着,多半也騙不過去,多想無益,回去吧。”陸塵倒是挺正經的說了一番話。
蕭羽晨稍稍回點神,心裏空落落的,騙,也要承受壓力的,她心裏可好受?
作者有話要說:
苦葉終于熬到畢業了,中間停了那麽久,對不住各位了!這裏是一個過渡,所以節奏稍微快點,馬上咱們的小羽晨就要進入新的篇章了,希望親們喜歡。堅持下來的都是真愛,苦葉在此謝謝各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