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我的男友是俄羅斯套娃 作者:倚簿
沙雕小甜餅,靈異不恐怖,博君一笑,笑了就好,收藏一下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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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是俄羅斯套娃。
他有七個不同尺寸的身子。
不同尺寸?聽起來很刺激是不是?
呵,想太多。
只有你手指肚那麽大,你覺着他還能做什麽
·
顧連澤:“我還能吃死靈。”
江霖:“我不喜歡。”
顧連澤:“我有随身空間可以給你種地玩。”
江霖:“我為什麽要種地!”
顧連澤:“我…長得好看還能吐金子。”
江霖:“留下來,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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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霖不想放一個俄羅斯套娃在身邊,于是他讓老妖怪打包出道了。
之後顧連澤去的所有劇組都鬧鬼。
江霖害怕他的俄羅斯套娃沒他種地做飯,吃不飽被欺負,于是他又上趕着以家屬的名義二十四小時陪護。
之後全世界都知道他正在被大明星包養。
呵,辣雞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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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霖:“我的男友是俄羅斯套娃…是就是呗,湊合過吧,還能離咋的。”
顧連澤:“心肝兒,今天晚上我們換個尺寸吧。”
江霖:“褲子穿上離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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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1!只有一個攻!
披着靈異皮的娛樂圈種田文。
扮豬吃老虎僞奶狗大佬攻x永遠狀況外小財迷成長型受
套娃
現在室內溫度二十八度,這在有暖氣的北方屋子裏并不罕見。但江霖還是覺着渾身發冷,後脖梗子直冒冷汗,腳步發虛,呼吸滞阻。他打開了空調,将溫度上升到了三十二度。但他仍舊覺着冷,可他不敢再往上調了。
費電。
他今天推門進家時,發現他家的沙發上整整齊齊坐着七個一模一樣的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的英俊男人,但是尺寸不同。最大的兩米來高,最小的只有小指那麽大,正坐在他的杯沿上,像個杯挂一樣。七個腦袋齊刷刷同時看向江霖,那是江霖為人二十來年,第一次對人産生了密集恐懼感。
坐在他沙發上的是他的室友…們?但江霖已經不能确定…這七個人哪個是他的室友顧連澤。如果是按尺寸的話,平日裏出現的看起來應該是那個第二大的。
“……”氣氛有些僵硬。
“你不是去上班了嗎上班了嗎上班了嗎上班了嗎上班了嗎上班了嗎上班了嗎。”七個顧連澤同時開口。
江霖有一瞬間仿佛自己置入了幽深空谷一般,好似顧連澤說話都還帶着回聲。
“我回來取點東西…”江霖心驚膽顫的舔了舔下唇,他緊張時一貫如此,今天這個緊張程度,怕是得舔禿嚕皮了。
“是嗎是嗎是嗎是嗎是嗎是嗎是嗎。”七個顧連澤又同時說話,聲音此起彼伏,吵鬧之中還透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感。
江霖小心翼翼的深吸了一口氣,“能派個代表來說話嗎。”
“可以。”他熟識的,尺寸第二大的顧連澤開口了。
江霖沒想着那邊應得還挺痛快,反倒自己有些啞口無言,怔愣了一會兒才敢組織語言,“你們是…什麽情況。”
顧連澤也沉思了下,歪歪腦袋爽朗開口道,“俄羅斯套娃成精了。”
“好的,沒問題,就這樣。我先出去冷靜一下。”江霖一口氣不斷的利落答道,試着用極快的語氣掩蓋自己的驚訝恐慌。
他往後撤了兩步,開門準備這就出去,但身後得顧連澤們卻叫住了他。
“那個…”
江霖吞了吞口水,“做…做什麽。”
“空調有點熱…能不能稍微…”顧連澤說話格外謹慎,那試探性的語氣讓江霖産生了他可憐巴巴的錯覺。
江霖一把将空調遙控扔了過去,“您…您随意。”說完不管不顧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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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不是吓到他了吓到他了吓到他了。”三個顧連澤同時說話。
“沒有吧沒有吧沒有吧沒有吧。”剩下四個如此說道。
“他要是不要我們了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前面三個又道。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後面四個一起搖頭。
還好屋裏只有他們七個,再進來個誰這都得被吓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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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霖一個人站在門口,來不及回味發生了什麽。這種情況能報警嗎,還是該聯系有關部門,有關部門又該是什麽部門,靈異事件到底該歸誰管。
“喂…”江霖撥通了電話,給自己同事兼上司白虹。
“江霖?你不是回去取文件了嗎。取到了嗎,取到了趕緊着回來,等你開會呢。”那邊嚷嚷着。
江霖:“诶我說,你認不認識道士啊。”
白虹:“啊?怎麽,家裏進鬼了?大白天的進什麽鬼。”那可不就是進了嗎。
江霖也不知道給他打的什麽電話,“啧,算了算了。”
白虹:“喂喂喂!兄弟!你趕緊着回來。”
江霖:“去不了,家裏進小鬼兒了。”
白虹:“啥玩意兒?說清楚!你這樣我算你曠工了啊!”他這邊話還沒撂,江霖已經把電話挂了。
江霖跺了跺腳,這天到底是冷啊,樓道裏能蹭着暖氣,他都還是覺着不暖和。家裏倒是夠熱,他又不敢進去。怎麽好端端的室友,說分裂就分裂了呢。分裂了也就算了,他說他是什麽,俄羅斯套娃成精了?
這玩意兒也能成精…江霖沒回過味來,那俄羅斯套娃他見過,在顧連澤的屋子裏,當時他還打開把玩了一番來着。這麽想想的話,那他豈不是已經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摸過了顧連澤。這算是已經肌膚相親過了嗎,媽呀,還挺刺激。但願俄羅斯套娃一族沒有什麽摸過人家身子就要跟人家以身相許的習俗。
江霖想到這兒差點給了自己一巴掌,這都什麽時候了,他還能沒邊沒壤胡思亂想這麽多。要說江霖心也是大,都這會兒了,他想的是一會兒怎麽跟人家開口漲點房租。畢竟…七個人呀,收一份房租怎麽說也不合适了…吧。
但他确實不知道怎麽開口,不過他那麽好看的話…會不會好說話一點啊。如果是為了錢的話,他願意冒些風險的,這就是江霖這種底層社畜的心态。
雖然相處了不過一個禮拜,但顧連澤給他印象還算不錯,溫溫和和客客氣氣,出來進去輕手輕腳,是個很令人滿意的室友了。除了…除了每日晚上顧連澤的卧室裏都會傳來很詭異的聲音,那是一種究極怪異的聲音,有時候是嘎嘣嘎嘣,有時候是嘎吱嘎吱,還有時候是叮叮當當。江霖有些不堪其擾,敲門去問過,顧連澤也只是說在打游戲。道歉态度都不錯,但沒有一次改了的。
江霖忍了,因為顧連澤給的房租真的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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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
江霖招租的時候,沒想到會這麽幹淨利落脆,也沒想到租戶都不還價,一口就答應下來。那可是江霖準備好的,打算與人周旋良久的虛高價格。
但他更沒想到的,租戶居然可以長得這麽好看。就為了這張賞心悅目的臉,他都可以考慮降降房租。但是顧連澤沒有還價,故而這個英挺瘦削的男人,在他的心裏頓時高大有兩米。
不過他今才知道,人家的身子之一真有兩米。啧。
江霖的印象裏,顧連澤來的時候,只有一個簡單的背包。那背包看着空空落落,感覺沒背什麽東西。但出于禮貌,江霖并未多嘴詢問。
他們那日用極快的速度完成了肮髒的金錢交易,顧連澤給他的是現金。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大筆轉賬還用現金的其實并不多。但國家規定不許拒收紙質人民幣,江霖本持着響應國家號召,當然不會拒絕。這麽爽快的租戶,惹惱了可不行。
更何況,他還該死的迷人。
“顧先生今年多大了。”江霖帶他去卧室時,順嘴問了句。
顧連澤頓了下,眉頭微蹙,腳步也停了下來,江霖見此也停了下來回頭看他。
“你多大了。”顧連澤歪歪腦袋問他。
“二十四。”江霖并不避諱。
就看着顧連澤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莫名其妙的掰了掰手指,過了會兒才擡頭看向江霖,“那我二十五。”
“那我還得管你叫哥呀!”江霖笑笑,他一笑會帶出兩顆虎牙,俏皮的很。
“嗯!”顧連澤重重點頭。
江霖現在琢磨着,這老妖怪根本不是這歲數,瞎編一個還非得占自己一歲的便宜,也是夠夠的。妄他這幾日相處還覺着他是個傻白甜小奶狗,呵,男人,呵,妖怪。
當然啦,這些并不重要。顧連澤進了家門之後,白天安安靜靜,但一到晚上那驚悚聲音…現在讓江霖想想果然還是有些在意的。他實在不認為人類能發出這樣的聲音,那種極具穿透力,卻又不是多尖銳的聲音。
今天不問別的,這個事他也得問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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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霖倚着門試圖回憶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這個場面像極了被分手的一方在另一半的門外回憶過往的甜蜜,江霖再一次被自己的想法折服。
顧連澤每天和江霖差不多時候起床,然後江霖做早飯給他吃。再之後顧連澤出門說去上班,現在真好奇他是去哪兒上班了。然後晚上一般都是江霖先回來,過不了半小時,他也就跟着進來了。
江霖第一次起疑,是在他調休那日,他以為顧連澤應該去上班的,但沒聽見聲音,就想進屋喊他一聲別讓他遲到了,意外的發現顧連澤的屋子并沒有鎖門,而且他也沒有在屋子裏。可江霖想不起他是什麽時候出去的。
江霖鬼使神差的進了屋,那屋子和顧連澤住進來時沒有任何區別。他總覺着就那把椅子,都是自己先前擺的位置沒有被挪過。但那時的江霖也沒多理會,因為他的目光被桌上的一個俄羅斯套娃所吸引。
這是這間屋子裏,唯一多出來的一樣東西。那是個很傳統的俄羅斯套娃,木制的紅色殼子上,畫着一個俄羅斯風情的胖娃娃。講道理江霖并不喜歡這些東西,他總覺着無論什麽娃娃,都很讓人不舒服,尤其是娃娃的眼睛,會讓他覺着攝人且詭異。但那個時候,他卻好奇的将這個娃娃打開了,和尋常的套娃一樣,一個套一個,越來越小,最後那個只有自己指腹那麽大。
總共七個,江霖将他們放在了桌子上。
那一套娃娃底部是不倒翁樣式的,稍微碰一下,就會前後晃動,略微是有些滑稽的。
他當時無意間碰到了最大的那個娃娃,他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娃娃無論如何擺動,他的眼神,始終是看向一處的。
始終是…緊盯着江霖的。
那是一種從腳底竄出來的恐懼感,他像是一時被剝奪了身體的自主權一般,被迫和那娃娃彼此對視。他忘記了當時自己思緒如何百轉千回,只記得在恢複了控制權之後,慌張的就把所有娃娃收了起來,他自己則落荒而逃奔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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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逃走了,所以他自然不會聽到屋裏的聲音。
“我是不是不該盯着他盯着他盯着他盯着他盯着他盯着他盯着他。”七個聲音一起說道。
“……”
“可他真的好好看呀。”難得一次只有一個聲音說話,但緊接着——
“對呀對呀對呀對呀對呀對呀!”
章節目錄 金幣。
怎麽辦嘛!
江霖哆哆嗦嗦的在門外還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我要怎麽接受我的室友是俄羅斯套娃這件事。他覺着自己已經不是在線等挺急的,他懷疑他馬上就要掉線了。
“诶?小江啊!”
“啊!”
江霖突然被人喊了一聲,腦子差點吓得掉出來,算了,他這使用過度的腦子,喪屍都不一定樂意吃。
“啊…大媽啊。”江霖這才看見是同層的大媽,正提着菜從電梯裏出來。走投無路的江霖現在見着誰都想抱住人家大腿哭號一聲,“救命啊!我家俄羅斯套娃成精了!”
“怎麽了這孩子一驚一乍的。這大冷天怎麽在外面,沒帶鑰匙是不是。快來大媽家裏坐會兒,趕緊打電話給開鎖的。”大媽向來是熱情,見他跟見半個兒子一樣。這估摸着把他招呼過去,還準備留他吃頓飯呢。
“不用不用,我帶鑰匙了。您別客氣了。”江霖說着還晃了晃手中鑰匙,想證明自己說的是實話。
“那你不進屋在這兒吃什麽風呢,快進去,一會兒再吹感冒了。”
“啊…進…進去。這就進去。”江霖背對過身,苦笑了下,不情不願的打開了門。
這世間事就是如此,你永遠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個隔壁大媽,幫着你就做出了決定,當然大媽并不會管你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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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霖此時格外尴尬的站在玄關處。
屋內氣氛十分僵硬,江霖甚至不知道該看他們誰。
顧連澤也沒說話,但看他小心翼翼的從沙發上拿起了空調遙控器,謹慎的點了幾下。
“三十二度…可以嗎。”顧連澤試探性的問他。
“啊嗯…大仙您随意就好。”說着他還故作鎮定的豎起大拇指,給一群顧連澤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看似穩如老狗,內心慌的一批。
顧連澤乖巧點頭,“那就三十二度吧。”不過顯然他本人是有些熱的,畢竟七個顧連澤一起扯領帶這個舉動…是有點壯觀的。
江霖很難假裝自己看不到這一奇觀,他想說讓他調低點也沒關系,但他沒敢說,他沒那勇氣去命令這個老妖怪。
但江霖覺着這麽尴尬着…實在是不合适,故而他鼓足勇氣說了自己最想說的一句話,
“你們七個人的話,我覺着你們是不是應該多加份房租。”社畜江霖對于金錢的渴望可以淩駕于自己的恐懼之上。
顧連澤歪歪頭,“只有我一個人。”他辯解了下,“不過房租的話…可以的。”
說着他打了個響指,就瞧着身邊那兩米高的巨型顧連澤消失了,只在沙發上留下了一個俄羅斯套娃,看大小是最外層的那個。
“給你。”顧連澤兩手抱着娃娃,試圖遞給江霖。
“嗯…”這不是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的那種娃娃吧,萬一把他吸進去怎麽辦。江霖又開始胡思亂想,但金錢的誘惑讓他無所畏懼,身體很誠實的已經向着顧連澤身邊走了過去。
他也去了沙發邊上,但他沒敢坐下,顧連澤顯然并不在意這些,見他過來了,就上下晃了晃手裏的俄羅斯套娃,又在娃娃一側連敲三下。江霖很明顯的聽到了裏面有當啷當啷的聲音,像是金屬的碰撞聲。還沒來得及反應,顧連澤便将娃娃打開。
眼瞅着娃娃中有什麽東西在往外溢,一片一片,金燦燦,黃澄澄,閃爍着耀人的光芒。
是金幣?
屋內視若無睹的俄羅斯套娃六人與目瞪口呆的戶主一枚。
江霖眼看着金幣從娃娃中滿溢了出來,然後繼續向外汩着,流了一沙發,然後順着沙發還在溢出。掉在地上是叮叮當當當當當嘩啦啦啦啦啦的聲音。江霖可以發誓,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見到如此壯觀的景象。
相比起來,七個顧連澤根本不是問題。
金幣已經沒過江霖腳面,他這才回過味來,趕忙叫住他,“夠了夠了夠了!停停停!”
顧連澤聽到他喊停,又在娃娃上敲了三下,金幣果然不再往外汩。
江霖吞了吞口水,一面謹慎的瞧着顧連澤,一面蹲到地下,抓了個巴掌大的金幣放在嘴裏咬了下。其實咬了他也是不是真的,他就想試試是不是巧克力做的,這個他還是能判斷出來的。
“真…真金子?”
顧連澤點頭,“人類不都是喜歡這種亮閃閃的東西的嗎。”
“嗯!喜歡!”江霖點頭,但又覺着不對,“金子從哪來的。”
“偷來的。”顧連澤抓了一把金幣在手裏晃晃,他與金子的聲音,都很悅耳。
“啥?”江霖僵在那兒,“不是,你還回去啊!我可不敢收啊!拿走拿走!”偷來的還得了,這要是警察上門來查,他就是沒有作案嫌疑,這一屋子的金子他也說不清楚吧。
顧連澤像是不明白他反應為何如此激烈,但試着與他解釋道,“不是人類的,沒關系,你用吧。”
“不是偷人類的?”江霖覺着偷誰的也不行,但如果不是人類的,好像又跟他沒什麽關系了。
“不是,沒關系的,不會有人來找的。”當然不會有人來找,都讓他吃幹抹盡了。
江霖還是覺着心下不妙,“那也不用這麽多。”說着他從滿地黃金裏就撿了兩塊,“夠了夠了。”
顧連澤抿了下唇,“但我收不回去了。都送給你吧。”
兄弟我不想要!江霖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下套了。這是不是什麽新型傳銷組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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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天下午,七個顧連澤和一個江霖,在家收拾了一整個下午的金幣。
江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做被錢淹沒,不知所措。什麽叫做一夜暴富。什麽叫做真香現場。
你別說,還挺刺激。先爽了再說,等到有妖魔鬼怪報複的時候,他再考慮後事怎麽辦吧。人不能活得太較真,萬一就有主角光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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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霖和顧連澤從那日起,莫名建立了深厚的友情。
一種淩駕于金錢之上的,心照不宣的,看見彼此就能相視一笑的,沙雕友情。
“兄弟,我在寫報表。你能不能小點聲。”江霖這晚又去敲了顧連澤的門,這是在顧連澤掉馬自己是俄羅斯套娃的第三天。顧連澤的屋子裏又出現了以往的那種詭異聲音,但在接受了顧連澤是俄羅斯套娃這件事後,容忍度的确高了不少。
顧連澤打開門,都還沒看清眼前人,就聽着江霖驚嚎一聲:“啊啊啊啊!你在幹嘛!”
在江霖眼中,顧連澤的嘴裏正叼着一個什麽玩意兒,透明且黏噠噠的像是某種史萊姆固體,最可怕的是…史萊姆還在動。一半在顧連澤嘴裏,另一半還在外面活蹦亂跳。
“啊…你看得到啊。”顧連澤含混的說道。
“嗯…看起來是的。”江霖點頭,“你他媽在吃什麽啊。”惡心死了。
“亡靈。”顧連澤仍舊口齒不清的在回答他。
江霖:“你能不能把他吐了和我說話。”
顧連澤:“…你确定?”
江霖試探性的點了個頭。
顧連澤見他應了就一把将含在嘴裏的東西扯了出來,緊接着江霖就知道了自己可能做了人生中最錯誤的一件事,比讓顧連澤做自己室友還錯誤的一件事。那只史萊姆在離開顧連澤之後就開始瘋狂喊叫,那是一種聲嘶力竭震耳欲聾的,像是高音歌唱家正在被人家暴一般的極其刺耳的聲音。
“讓他閉嘴!”江霖捂住耳朵大喊道。
然後就看着顧連澤又将史萊姆的腦袋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世界清靜。
“我…”江霖張張嘴,“我…WTF!這什麽東西!”
“亡靈啊。”顧連澤聳肩答道,“死去的靈魂,他是惡靈,吃掉也沒關系的。”他這幾日隐約學會了一些,人類的道德準則,好像不是什麽東西都可以亂吃的。
江霖遲疑了個百轉千回,然後傻氣兮兮的問他,“…好吃嗎。”
顧連澤搖搖頭,“一般吧。不算難吃。”說着他從史萊姆身上扯了一塊下去,遞給江霖,“試試嗎。”
江霖不知道發什麽瘋的就接了過來,從那一小塊上又扯了一小塊下去,覓進嘴裏,“嗯…是不算難吃,不過也不好吃就是——”他話都還沒撂,胃裏突然反上來劇烈的嘔吐感,“啧,勁挺大。”說完奔着廁所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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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連澤緩了一會兒才知道可能是發生了什麽,人類的身體這麽脆弱的嗎,來之前沒人告訴他…不然他也不會讓這個好看的人類吃這種東西了。
顧連澤越想越氣,三口吞了這只惡靈。吞下之後又聽到了嘩啦啦金屬碰撞的聲音。
“到賬了。”顧連澤嘀咕了句,然後就跑去了廁所外面。
江霖在裏面快把膽吐出去了,胃裏不斷抽搐着,吐到他連站都站不穩。
“有事嗎。”顧連澤在外面詢問。
“沒有。”江霖也是硬氣,就是不知道這種亂吃鬼魂得的病,普通胃藥能不能治。
他聽着顧連澤在外面得腳步聲,遠了又近了,但自顧不暇的也沒去注意他在折騰什麽。但卻沒想着他直接開門進來了。
“別人上廁所你也要看啊!”江霖扶着馬桶起來,把水抽了。
顧連澤遞過來一杯溫水,“把這個喝了。”
他倒是好心…江霖這麽琢磨着,接過水杯咚咚兩口,“什麽味兒啊,甜生生的,加了蜂蜜?”
“加了一點我的血。”
江霖沒意識到的确喝了這杯水,自己胃就不痛了,他就是好奇,“俄羅斯套娃還有血?”那不然怎麽說,我在裏面加了一點木屑?
但顧連澤聞言很認真的想了想這個問題,“嗯…可能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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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江霖回了卧室,倒頭就要睡。殊不知顧連澤面色陰沉的在他卧室外連下三道界。
顧連澤不明白…為何這家裏會這麽招這麽多不幹淨的東西。
章節目錄 種地。
自打亂吃亡靈胃痛那日之後,江霖再也不作了。
“不過你為什麽要吃亡靈。”
“會餓。不能在人間吃活人,所以只能吃死靈。”還行吧,還有點公民基本道德素質。
可說到這兒江霖又好奇了,畢竟他可是給他一天兩頓飯做着,“那吃飯會飽嗎。”
顧連澤搖搖頭,有些委屈,“會管一些用,但吃不飽。凡間的蔬果作物靈力都太少了。”能吃飽就不吃亡靈了,不過吃亡靈能賺錢,而且還能給江霖他喜歡的亮閃閃的東西,也還算不錯啦。
“那你每天還跟我吃飯做什麽。”不知道他是俄羅斯套娃前吃飯就算了,知道了還每天按時按點的來吃飯。
“你做的很好吃,想多吃一點。”顧連澤說的格外真誠。
好理由,江霖這種膚淺的人就喜歡這種直白的理由。
“好的,明天給你多做點。”
顧連澤連着點了兩下頭,“不過…我帶你去個地方好不好。”
江霖搖頭,“拒絕。我,人類。你,妖怪。”哇,帶去萬一被吃掉怎麽辦,這麽多錢他都還沒花出去,他不想這麽早就死。
“就去一會兒。”顧連澤看出了他的猶豫和擔心,“不會出事的。”
殺人犯行兇前也不會和人說要殺我啊。江霖這麽嘀咕着,但還是不甘心的問了句,“去哪。”
顧連澤:“我家。”
江霖:“你有家你租我房。”
顧連澤:“我付錢了。”
江霖:“好的,沒問題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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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在俄羅斯套娃裏面啊…”江霖在聽到顧連澤讓他從俄羅斯套娃裏鑽進去的時候,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詫異。
“算是吧。身體只是一個媒介而已。我先進去,你等我一下。”說完顧連澤就在他眼前變回了套娃模樣。
江霖已經在琢磨要不要落跑了,但他怕自己若是跑了,他回來自己會不會死很慘。
“幫我開下門!”俄羅斯套娃裏傳來聲音。江霖尴尬的看了看四周,看起來是在和自己說話。然後他就一層一層剝開了它,終于在最裏面見到了活着的只有自己小指大小的顧連澤。
顧連澤爬出來,又鑽進了最大的那個娃娃裏,江霖是不知道他在裏面做什麽。但等了會兒就看着小顧連澤扒在打開的娃娃上對他說,“手給我。”
江霖不情不願的伸了一只手指過去,在與顧連澤觸碰到的瞬間,他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失重感讓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眼前像是被裹了一層黑霧。
“眼睛閉上就好了,馬上就到了。”耳邊是顧連澤的聲音,很安穩,是足以讓人信任的聲音。
江霖聽話的閉上眼睛,直到覺着自己落了地,他都沒睜開,就等着顧連澤跟他說,
“好了。”
江霖小心翼翼睜開了眼,但出于懼怕他只是眯縫着眼睛,不敢全部睜開。到現在他都還堅信着,眼睛睜得小,看見的世界就會小,看見烏漆抹黑的東西的概率就會小。但是他太天真了,從三天前的無神論被打碎那日開始,他應該就意識到了,自己相信的都他媽是假的。
因為他才睜開一條縫的時候,一只撲棱蛾子就沖向了他。
“啊!”
顧連澤一把将那撲棱蛾子抓到手裏,碾碎了扔一邊去了,“別喊,不然他會飛進你肚子裏的。”
江霖慌忙閉住嘴,吞了吞口水,“哦…”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平複了一下心情,這才看向四周…這是何等旖旎的夜色,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頭頂的夜晚是七彩的。像是絢爛的極光,萦繞着夜空。但極光的顏色有些過于豐富,仿若置身一個偌大的迪廳裏面,頭頂就是劣質的七彩燈光球。不過這裏不那麽劣質就是了,反而绮麗得格外好看,與夜色相得益彰,極光絞着繁星,是極其壯闊的景色。
江霖:“這天上七彩瑪麗蘇的是什麽玩意兒。”
顧連澤:“燈。”
江霖:“好的。”合着還真是個迪廳。
江霖的目光仍舊未從夜空中收回,他被那大的不可思議的月亮吸引住,別說隕石坑了,他連廣寒宮都真真瞧着了。他還看見了有兔子在蹦跶。
江霖:“道理我都懂,為什麽月亮這麽大。”
顧連澤:“因為他真的就這麽大。”
顧連澤怕他再看下去脖子該斷了,強制性将他帶離了此處,夜色再美也不過就那些東西,江霖揉了揉脖子就不再糾結異世界的天空了。
“真的有嫦娥?”江霖問他。
“有。玉兔有。月桂樹也有。”顧連澤下意識的也看了一眼月亮,他比江霖眼神好,他還看見有四只兔子不搗藥在打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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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只俄羅斯套娃。為什麽會知曉東方神話故事。”江霖有些疑惑,還有些好奇。
顧連澤頓了頓,像是被問住了,“我不是俄羅斯産的。嗯…中國制造。”
江霖:“這樣啊。”好像哪裏不對,但又沒覺着有什麽問題。
顧連澤怕他再問出什麽稀奇古怪的問題,腳步不自覺就快了些,總算在江霖再開口時,将他帶到了目的地。
放眼望去,這是一片極其廣袤的田野,田野間零零散散種着一些作物,像是很随意的手筆,并未緊密排列着,東一叢西一簇的,稀稀拉拉,看着還怪難受的。江霖這強迫症體質上來了,好想都給他種滿了。
顧連澤好在不知道他怎麽想的,不然可能會欣慰的點點頭。他正有這個意思。
“你可以随意繞繞。”顧連澤推了他一下。
江霖試探性的邁出步子,然後放飛自我一般,像着田野間飛馳而去。顧連澤不緊不慢的跟着他,也不出聲打擾,偶爾在江霖問他的時候會答上一兩句。
“這裏都是你家?”
“嗯。”顧連澤點頭,“這是外界的一個域,不過你把他當作時套娃的裏面就好了。”
江霖蹲在田埂上,尋思着這些作物長勢都不錯,“帶我來這兒做什麽。”
“我們能不能用這些做飯。”顧連澤還真不客氣。
江霖卻不敢太直爽的就答應他,“為什麽。”
“我吃人間的飯吃不飽,這裏面種出的東西靈力多一些,如果你有愛吃的,也可以拿到裏面來種。”
“嗯…”江霖沉思着,“可以是可以。但我吃這種東西不會和吃亡靈一樣吧。”
顧連澤不敢确定,畢竟人類的身體真的太脆弱了,像個瓷娃娃一樣,碰一下就灰飛煙滅了。
“那你試試?”顧連澤語氣有些緊張。
江霖不知道他緊張什麽,又不是讓他吃,可想想自己死了就沒人給他做飯了,是該緊張一下。到底江霖是心大,就近扯了片葉子覓到嘴裏還仔細咀嚼起來,脆生生,甜絲絲,十分爽口。
“好吃诶。”但江霖語氣并不是多輕快,他還在等着身體有沒有什麽不良反應。
兩廂靜默了許久,顧連澤才戳了戳一動不動的他,“沒事吧。”
“好像是沒有。”
他沒看見顧連澤長舒一口氣的樣子,那是一種終于有人給他做飯的釋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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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抱着不少瓜果蔬菜從套娃裏鑽了出來,江霖還有些不真切,他…剛剛去了一趟異世界诶,這能吹一輩子了。
“是要放冰箱嗎。”顧連澤打斷了他的思緒。
“嗯,放冷藏就行。明天就吃了。”江霖随口應了下,就瞧着顧連澤小跑着出去了外面,“這俄羅斯套娃也沒那麽可怕嘛。”
江霖如此想着,他以為自己會和這個非人室友和睦相處下去。但當天晚上他就又聽到了那嘎啦嘎啦的刺耳聲音,他也沒再跑去問,他知道顧連澤又在吃亡靈了。他去不去也沒什麽必要,可憐孩子想吃就吃點吧。江霖只能這麽安慰自己。
果然和一個非人室友相處起來真的很困難。
說什麽互相體諒都是假的,他天天在你旁邊吃人,這要怎麽體諒啊。然後江霖就氣憤的捶了兩下牆。
但就當他聽着隔壁房間沒動靜的時候,卻緊接着聽到了顧連澤的腳步聲,他要做什麽,江霖心下一緊,他後悔了,他不應該砸牆的。
顧連澤就在他門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