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好感度到了金色,也就意味着達到了“崇拜”标準。然而聽完小圖标的解釋,水溶的直觀感覺就是:崇拜了也啥沒卵用。

只能說好感變為金色,成為自己晚期腦殘粉之後,基本不會質疑他的決定。可現在王府上下一片綠,還不是沒人質疑他?

而且達到崇拜好感,也并不意味着不會背叛:人性本來就複雜,感情是一回事,利益往往又是另一回事,比如相愛相殺……兩個人認定對方為今生至愛,還不是說砍就砍?

小圖标聽了,就說水溶這個例子雖然有道理但有點極端。

水溶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卻說水溶仔細檢查過水泥路的鋪設情況,心中滿意。

在王府校場邊上的營房裏,先召見府衛統領,一正兩副手,又召來業務尖子,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來都來了,除了驗收水泥路,再順路體察下~民~情嘛。

府衛包括他們的統領都很年輕,城府不深,水溶随意帶了帶節奏,小夥子們就比較放得開,說得來真心話了。

比如夥食肉蛋夠足,但是味道一般了點;夏裝薄了些,涼快歸涼快,幾天就磨壞了;新修的澡堂子太舒服了,一天我洗三次都不夠,順便連衣裳都洗了……等等等等。

統領最開始覺得王爺年輕,看着很和氣,讓手下跟王爺拉拉家常也好……可手下們的嘴越來越沒個把門的,他終于忍不住了:你們怎麽連穿衣服襪子洗澡都說出來了!得虧澡堂子如今改了淋浴!

于是這位年輕的統領那黝黑的臉,肉眼可見地紅了。

水溶卻一直在樂:跟一幫比較憨實的小夥子拉家常本來就挺有意思。

駐守在王府的府衛們全是精銳,吃穿用度雖然在水溶看來的确還有提升餘地,他卻不想現在就着手。

理由有二。

第一,據他所知,北靜王府的府衛已經是有名的饷銀高待遇好,但~操~練~也是真猛,強度非常大。同時王府真正的家底,在封地的那批精銳,比這裏的要更勤奮些,待遇和福利算起來都不如這邊。水溶身在其位,總得盡量一碗水端平。

第二,誰讓他還生活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步子邁大了,恐怕就不得不趕緊激活本尊留給他的意外保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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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校場那邊回到書房,水溶剛坐下,準備喝口涼茶,他兩個弟弟就……循聲而至。

三弟上來就坦白,“我們使了個人就跟大哥你院子門口等着呢。”

弟弟派來“蹲點”的小厮當時就站在院門邊上,水溶回來時就見着了。他就笑問兩個弟弟:“無事獻殷勤?”

兩個弟弟對視一眼,這回換了二弟開口,“大哥,我們兩個琢磨着,是不是能把整個校場都鋪上水泥磚?”

校場鋪什麽水泥磚啊。小夥子們一日一出~操,難免摔摔打打,摔在水泥地上可比跌在沙土地上疼多了。

水溶轉念一想,就明白他弟弟們的意思了:倆弟弟在提醒他修修府衛們的宿舍。

水泥這東西雖然廉價易得,但衆人都以為水溶搞出的水泥直指“高築牆”,因此水泥乃是當之無愧的帝王之資的一部分,但凡動用必要得到水溶的親自允許。

而且若是當衆提出這種建議,兩個弟弟怕他這個大哥覺得他倆在邀買人心。

水溶就笑了,“你們兩個也忒小心了。”不等弟弟們回應,他繼續道,“你倆還真提醒我了。”

水泥現在的生産基地就是自家在香山的兩個莊子,産量質量都不錯。不僅鋪路有富餘,也能拿來當建築材料。

水溶本來也抱着讓自家的工匠們再多練練手的心思。練好了手藝,回到東北,這些匠人們都是要做老師傅,帶徒弟的。

水溶是打算弄水泥地了。

他記得自己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跟着家人回祖籍老家,村子裏的雕梁畫棟足有數百年歷史的宗祠地面都還是土地,而非地磚。

須知他家一直是當地望族,幾百年間出過十幾位高官——他家那邊高官的标準,跟這邊相符,都是三品及以上。

而在北靜王府裏,除了正房,擺放牌位的祠堂,以及主子們居住的院子,都有地龍且鋪滿了地磚,而其他地方的室內地面多是夯實的土地而已。

弄水泥地的技術要領,水溶一概不知,不過他只要吩咐下去——他從不別低估這個時代勞動人民的智慧。

之後他告訴王棟:這回做得好,人人有賞,且往後咱們回東北,地面也一概照此辦理,尤其是府裏儲存藥材的庫房,還有供奉大夫們的院子,必得十分用心。

卻說王棟剛告退出門,水溶就得到了小圖标的提醒:小圖标依舊窩在視野的角落,但它一個勁兒地狂閃金光,壓根無法忽略。

“你的總任務進度提升!”

小圖标倒沒刷屏,就是普普通通一行字,水溶一下子精神一振,“完成系統下發的階段任務,總任務進度紋絲沒動,怎麽我剛讓管家帶人去鋪水泥地,那邊估計連分工小會都沒開完,總任務卻有了進度?”

雖然這個進度……小圖标展示給他看了一下,嗯,進度增長了百分之零點零零一。

對于系統的判定方式,小圖标當然清楚,“進度不僅僅根據你已經做完的,還會參考你的每一個決定,如果這個決定會對未來影響巨大,總任務進度就會随之變化。”

水溶思量片刻,便恍然大悟,“廁所澡堂子只用在自家,沒經過推廣,至多惠及百多人,所以對總任務的進度推進可以忽略不計。我搞出水泥來,前陣子都只想着用在築牆上……築牆省糯米說起來也不過是為了自保,而我剛放話用水泥鋪地……是不是我着重要王棟在藥材庫房還有醫生們待着的院子用心的緣故?”

莫非……這句話會推動現代清潔醫院的建立?

雖然水溶覺得:王棟一板一眼照他的吩咐做好,府裏幾個大夫那邊說是醫院雛形都糟蹋了“醫院”這倆字……

偏偏小圖标果斷答道:“正确。”

也就是說改善王府以及王府山莊居住質量對總任務的推進程度,遠遠比不上建立直接救命機構的一個決定。

水溶豁然開朗:等他回到封地,究竟該怎麽把一大堆科研事業分個輕重緩急了。

第二天下了朝,水溶就按照約定,帶兩個妹妹出門逛逛:包吃喝包逛街包掏錢的逛逛。

不得不說,兩個弟弟和兩個妹妹在香山莊子的時候,都親手和過泥燒過土搬過磚,期間沒人嫌髒沒人喊累。

作為“回報”,水溶大致給弟弟妹妹講了下水泥固化的原理——托北靜王府一直以來執行的精英教育的福,水溶四個弟弟妹妹也有一定數理基礎。

但經過水溶親自考核确認,弟弟妹妹們的數理水平也就初一,這已經有了部分感情加分,實在不能再高了。

幸好弟妹也沒辜負水溶的苦心,聽過水泥固化原理後居然舉一反三地追問鹵水點豆腐是不是一樣的道理。

水溶十分欣慰,不僅答應兩個弟弟給他們一人一匹好馬,還應承妹妹帶她們出門玩……三次。

在這個時代,寶馬差不多等同于跑車,後面那個就更直接地對等于陪吃陪玩陪逛街再花銷全包一條龍……

水溶應得痛快,事後當然也不會反悔,只是心生感慨:長兄如父,誠不我欺。

這天便是趁着太妃進宮了結與那位一心進宮走青雲路姑娘的婚事,水溶帶着妹妹們出門,在京城逛了一整天。

太妃回府後聽說便女兒們跟着她們大哥“撒歡”去了,她足足等到過了晚飯點兒,才把兩個女兒等了回來。

太妃心裏樂見兄妹親近,但還是裝模作樣地訓了閨女們兩句,“纏着你們大哥作甚!整日裏就想着吃喝玩樂,心都野了!”

水溶坐在邊上喝茶,就笑眯眯地聽着。

而兩個妹妹也挺有耐心,等到母親喝茶潤喉的時候,才一前一後從帶回來的小箱子裏拿出她們特地給母親挑的新鮮首飾擺設,一起嬉皮笑臉地向她們的娘獻寶。

太妃依舊是嘴上嫌棄,但心裏的欣慰與滿足全部露在了臉上。

從太妃這邊出來回到自己的書房,水溶又琢磨了一下:經過這一陣子的相處,他對弟妹的天賦品行都有了一定了解。弟妹也是天然的幫手,他就想在京裏為弟妹再尋個老師,專擅數理常識的老師。

這種水平的老師,水溶估計起碼舉人起步,關鍵是擅長數理的,而且水溶還能看得上的老師在這個時代相當不好找。

北靜王府一直以來為了避諱,并不怎麽結交文人士子。

而且礙于文武之別,不獨獨北靜王府,多數軍功起家的勳貴在尋覓良師上都不大容易,除非子女本人能力異常給力,比如死了的賈珠。

水溶想了想,這事兒還是拜托百事通馮紫英得了:當然,請人辦事,起碼得先請人吃頓飯表表誠意。

既然要做東,兼之拜托的事情也不甚要緊:這位數理老師只要在他們一家子還在京城的時候坐館即可。

于是水溶一口氣把馮紫英、寶玉、衛若蘭等人一起請了。

馮紫英寶玉兩個逢請必到,無甚可說,但衛若蘭收到帖子後卻打發人來問:那日他跟史家大公子有約,王爺許不許史家大公子也一起過去坐坐?

這有什麽不行的?

要過來“蹭飯”的是史鼐的嫡長子,沒啥意外的話就是他将來襲爵。

金陵四大家族,外加一個甄家,一共五大家子,史家應該是在結局時碩果僅存且風光不亞于當年的一家。

親身與賈家薛家接觸過後,水溶覺得這兩家破落命中注定,至于原著裏畫風與其餘幾家完全不同的史家,他當然挺好奇。

到了約好的日子,水溶提前派了個二管事過去,自己則比定好的時間早上兩刻鐘出門——王府距離酒樓最多一刻鐘的路。

等他進了包間,發現幾人全都到了。他拱了拱手,“來晚了。”

這話馮紫英等人哪裏會當真?彼此見禮寒暄,吃了點酒菜,水溶才把今日所求一一道來。

這能有什麽二話?馮紫英直接應了。馮紫英自己也是勳貴之後,但他有個出身書香門的娘啊。

馮紫英吃了半盞酒,才道,“人選我有個現成的。我三舅。”他一口氣把他三舅的情況說完,“我三舅中了舉人,不肯再考,也不肯做官,整日裏在家都在琢磨算學。我外公大舅二舅拿他一點法子也沒有。”

話雖如此,但在座的都聽出來這是明貶實褒,馮紫英偏向他三舅,覺得他三舅極有本事。

于是水溶笑道:“正好讓你三舅進京來躲躲閑言碎語,我這邊就兩個弟弟加兩個妹妹,不求學成什麽樣子,只要給他們打下些基礎便是。”

“我三舅就在京城,”馮紫英頓了頓,一口答應,“絕對沒問題。”

馮紫英的母族不是京城人,而他三舅此時正待在京城……水溶就不問細節了,只是道:“看來你三舅有大本事。煩勞馮兄跟你三舅說說,我上門相請。”

馮紫英道:“一言為定。”

正事說完,幾人自然開啓閑聊模式。

其實這在座的哥幾個也就馮紫英長袖善舞,跟誰都能聊得來。其餘幾人,包括寶玉在內,都是只能在特定話題上話比較多。

因為順利把三舅“推銷”了出去,馮紫英此時心情不錯,加上酒熱正酣,膽子也比較大,“王爺,薛家大公子最後上門賠罪了沒有?”

馮紫英跟薛蟠算是酒肉朋友,他偏偏稱呼薛蟠為“薛家大公子”,就是在表明親疏态度。

此言一出,寶玉面皮微紅,片刻後他搖了搖頭,再瞄了水溶一眼才主動回答,“自是沒有。”

水溶又補充了一句,“薛家的賠禮我倒是收到了。字畫兩幅,良駒四匹,銀子若幹。”

其實這份禮物尚算用心,水溶感覺良駒應該是寶釵做主加上的。據王棟說,送來的馬雖不算上乘,但起碼都是正經軍馬,不是挽馬馱馬。而薛家的生意又從來不包括軍資,能有這份心思,已是難得。

一瞧水溶這态度,馮紫英便知道王爺壓根就沒想計較,他在松口氣的同時又道,“薛大于王爺無禮,轉天我就在……”話沒說完,他就被身邊的衛若蘭捶了一記。

衛若蘭心道:你是喝多了!還想火上澆油不成?

然而馮紫英的未盡之意,水溶聽得明白。他笑了笑道:“他是他,咱們兄弟交好歸咱們的,兩碼事。”說完,他瞧了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史家大公子一眼。

史家會給湘雲挑了衛若蘭,一點也不奇怪:史家大公子與衛若蘭基本是一個畫風,不生事不挑事。

怎麽說呢?按照水溶的理解,湘雲跟長得好又性情溫柔的表哥寶玉朝夕相處,少男少女之間生出些情愫再尋常不過,然而這份情愫跟寶黛之間的“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可是差遠了。原著裏湘雲好像就對自己跟衛若蘭的婚事相當滿意,小夫妻倆婚後感情似乎也很不錯。

反正水溶是不認高鹗續書裏的這部分情節,什麽“衛若蘭得了痨病,湘雲早早便落得個守寡的結局”,而是覺得曹雪芹原意該是衛若蘭與湘雲夫妻情深,無奈衛若蘭領命出征,常駐邊疆,有情人不得不分隔兩地,常年千裏相思。

水溶眯了眯眼:親身接觸過後,他發覺寶玉本質不錯,花點力氣他一準兒有救。他便想着沒事兒就拎寶玉出來,跟一群有城府有心計的哥們混一混,離他那對目光短淺又自私無比的爹娘能遠就遠點兒。

今日再看,雖然只能是管中窺豹,他也覺得史家很不錯,衛若蘭他家就更不用說。這幾位青年才俊若能早早讓他拉上“賊船”,豈不美哉?

這還真不是水溶自我感覺良好,而是眼前少年們各個頭頂一坨綠,他沒想法真的說不過去!

想到就做,趁着家裏還在大興土木,一時半會兒他也不打算再攀科技樹,就隔三差五地邀請馮紫英等人出門來坐坐,拉拉關系吧。

話說水溶與一衆青年才往來交際,皇帝看在眼裏卻沒放在心上:北靜王與年紀相當的世交家的公子往來……他們關系再好十年二十年裏怕都頂不上用!因為這些人家家裏的老狐貍可都活得好好的,輪不到小輩說了算。而十年二十年後,北靜王府還在不在都兩說,皇帝對自己有信心。

而北靜王與故交家的小輩交好,這個八卦還是吳貴妃特地說給皇帝聽的,說完她就笑盈盈地補了句自己的看法,“北靜王想得長遠,可……未免太長遠了!”

皇帝深愛吳貴妃,這份默契正是關鍵。皇帝聞言龍顏大悅,抱着吳貴妃就道,“愛妃最懂我!”

吳貴妃始終都沒重視過北靜王,因為北靜王實在是太年輕了。

吳家現在的目标是西北:如今最能掙銀子的大宗貿易,一個在東南沿海,一個就在西北諸省,北靜王那位于東北的封地再大,因為沒甚油水,目前誰都看不上。

這回不知是皇後還是賈妃出手,要把北靜王那位未婚妻弄進宮來,吳貴妃心知肚明卻不會阻攔,而是抱着看笑話的心思:因為皇帝默許了。

那姑娘可是自願進宮……奪妻之恨端看北靜王能不能忍下了。

吳貴妃也知道北靜王府其實并不願意履行婚約,能甩個包袱,北靜王府大約是挺高興的。但是這事傳出去,外人不明就裏,風言風語譏諷嘲笑只怕少不了,就不知到時候北靜王作何反應……想到這裏,吳貴妃倒在皇帝懷裏,笑得越發燦爛。

吳貴妃的小算盤,水溶一概不知,就算知道也無所謂:他在要順了訂婚對象她家心意的時候就做了應對流言蜚語的準備。

身為現代人,怎麽可能低估輿論的影響力?

卻說目前暫時風平浪靜,水溶在一個月裏第三次見到馮紫英的時候,馮紫英直接當着幾個哥們向水溶賠罪,“我三舅應是應了,只是他昨天出門雲游,歸期不定……”

水溶一聽就知道裏面有故事,“嗯?怎麽說?”

馮紫英面露尴尬之色,“我大舅來了。”

按照馮紫英所說,他大舅就是個标準形象的封建家族大家長,嚴肅且嚴格。馮紫英他三舅是幼子,打小就聰明……聰明的孩子往往就沒那麽乖巧聽話。

馮紫英他大舅是二甲進士,如今進京為述職,眼見着任滿就要做京官了。橫豎此時沒什麽外人,馮紫英把自家事全“禿嚕”了,“外公不在,大舅管教起三舅不會手軟,三舅就聞風而逃,我母親一點法子都沒有!我爹……他還給三舅提早透露消息來着。”

衆人大樂。

等大家樂夠了,水溶才道,“你三舅沒離京太遠吧?跟他說一聲,我出門堵他請他坐館,能不能表示誠意?你大舅再厲害也不能到我府上要人。”

馮紫英笑了,“這敢情好。”

就聽這些小細節,水溶估摸着馮紫英三舅是個很活潑的人,這樣的人做老師能寓教于樂的話,那這把真賺大了!

散席後,馮紫英與寶玉順路一起走,而衛若蘭則是……寧願稍微繞路也要去一趟史家:這會兒湘雲還在她二叔家裏,不在榮國府大觀園裏小住。

所以……衛若蘭與湘雲這會兒就好上了?有愛情的滋潤,湘雲興許能更平和一點。畢竟這姑娘父母雙亡寄人籬下,心思敏感一些,也是尋常。

水溶聽見衛若蘭跟史家大公子表示“今天也順路”之後,一言不發地拍了拍衛若蘭的肩膀,而後揚長而去。

衛若蘭吃了些酒,腦子沒平時好用,他就問一直相好且酒量很好的史家大公子,“王爺什麽意思?”

史家大公子面無表情,“王爺在笑話你。”

當然,衛兄與堂妹情投意合,史家大公子樂見其成:衛兄要順路看看湘雲……橫豎時候還早,看就看呗。

轉天,馮紫英就把他三舅的去向以及現在躲着的地方派人來告知,水溶打算找個好日子盡快親自去邀請——作為異姓王,無诏不得出京,但這個“京”指的是廣義的京城,京郊是包括在京城之內的。

馮紫英他三舅得了外甥的信兒,自是不會走遠,于是水溶沒費什麽事兒就把這位請回了家。

為了躲大哥,馮紫英三舅啥要求都沒提,跟水溶就是一拍即合,直接帶着妻子兒女搬進王府……

新老師的家事,水溶的弟弟妹妹全都有所耳聞,然而近乎逃難一樣來到自家,弟妹四個對老師的水平多少有點懷疑。

馮紫英他三舅為躲他大哥的舉動看起來不怎麽靠譜,說起教學和他自己的學術水平,就是另一回事了。

古代上檔次的老師其實也會特地準備教材和教案,只不過教案都在心裏。

水溶這個時候不能追問教案,但可以看看教材。從三舅手裏接過教材随手一翻,水溶都驚了:啥?教方程和歐幾裏得幾何?順便還科普一下天文?雖然這個時候的天文學水平,有點……一言難盡,但是會教學生天文的老師絕對都有兩把刷子且鳳毛麟角,所以……馮紫英三舅他是梅文鼎模板?

這相當于水溶買了兩塊錢彩票結果中了特等獎……

水溶在家正美滋滋,準備再拉個飯局好生向馮紫英道謝,卻得到了寶玉重病不起的消息。

水溶想了半天:蔣玉菡小哥現在依舊在自家山莊搬磚,那麽寶玉肯定不是挨了賈政的打,那就是趙姨娘請那什麽道婆詛咒寶玉了?

因為知道寶玉最終無事,水溶并不真的擔憂,但得到消息不好沒表示,他就打發人去提醒一下賈家,別是撞着了什麽。

午後打發到賈家的人回來了,還把賈政也帶了來……這位二老爺進門就直接一拜到底,求水溶救他兒子一命。

這态度……可真有點怪。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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