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從水溶穿過來到現在,賈家對北靜王府的态度都很明确:有限度的結交。結盟和真正交好,一準兒提不上,但又一直默許寶玉跟水溶經常往來。

水溶望着頭頂淺紅色的賈政:感情這玩意兒很難一句話解釋清楚,但是這個淺紅色起碼代表賈政并不看好他。

皇帝固然露出了打壓北靜王的意思,終究還沒正式下手,而賈家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就當急先鋒,率先跳出來跟王府決裂。

這種最起碼的謹慎,賈政不缺。

若是按照水溶的估計,皇帝什麽時候才會對北靜王府圖窮匕見?

那得等西北打了大勝仗,關內關外一片消停,皇帝得了足夠的~政~治~資本和威信之後——削藩不管最後成不成功,都得動兵都得見血。

這陣子北靜王府日子不難過,也是因為皇帝的注意力多在西北,只要水溶自己不作妖不搞事,皇帝雖然一直派人關注着王府,卻在大多數時候都懶得搭理他。

水溶正好趁着這個時機好好做些準備工作。

看着賈政腦門那點淺紅,水溶難免想得多點:難不成……賈政覺得這次我救不下寶玉,他家就順理成章跟我不往來了?若真如此,這臉未免變得太快,換句話說,賈政也太搖擺不定了,想出“送個女孩兒進王府”這主意才過去幾天?

實際上賈政真的不看好水溶,主要是因為水溶實在太年輕,沒上過戰場……大概以後也沒機會上戰場再成長起來。

賈政不算聰明,好歹有個經歷戰陣無數的親爹。他深信但凡動兵,經驗閱歷比什麽都重要,個人武勇在面對千軍萬馬時用處十分有限。

偏生水溶看外表又是走儒雅溫潤那一挂,不帶殺伐果斷的霸王之氣,也就是武勇什麽的也不用想。

再說水溶身為北靜王,需要他身先士卒的時候,正是背水一戰或者說是窮途末路之際……縱然北靜王有些城府,賈政依舊堅信以後北靜王府沒有好果子吃——誰讓老北靜王走得這麽早呢。

不過賈政不看好歸不看好,卻不會低估目前水溶的頭腦和手裏的實力。自家與北靜王府徹底分割也是以後的事情,絕不是現在,所以他上門是真心實意地想要求援。

寶玉這次躺得十分突然,尋根溯源的話,昨日寶玉出了趟門……當然不是跟着馮紫英他們一起,而是抹不開面子,與薛蟠在外吃了頓飯,連酒都沒喝。

寶玉出了事,賈政自要審問跟着寶玉出去的茗煙。這位寶玉的貼身小厮老老實實地交代:回來的路上遇見了忠順王府家的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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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話賈政腦子裏就是“嗡”的一聲。

別看忠順王目前依舊頂着王爵,看着也挺風光,實際上是沾了宗室的光。

從第一代寧榮國公開始,就以公爵之身能力壓忠順王一頭。到了賈政老爹賈代善這裏,無論是軍功人脈還是聖心,都壓得忠順王屁都放不出一個。

然而賈代善再厲害卻比不得忠順王能活。

賈代善去了,忠順王大半輩子的悶氣郁氣當然要發在賈政他們身上。

不過今上雖然腦子不怎麽好使,終究不會不講規矩。忠順王要報複賈家必得拿了賈家的把柄才成,不然直接挾私報複,死的一定是忠順王!

因為皇帝要削藩,要壓制勳貴,這個“藩”和“勳貴”也包含倚老賣老的宗室老王爺老公爺們在內。

對此,忠順王心裏也是很有數的。

那麽沒有什麽上得臺面的把柄,明着報複不成,忠順王就默許小輩和手下們逮着機會就惡心一下賈家。

賈政堅信他幾次升遷而不得,都是忠順王府出手幹預的緣故。宮裏有娘娘在,忠順王愈發不好明着為難,背地裏少不得下作的陰招。

賈政覺得這次也是!

不光自家跟忠順王府不對付,北靜王府跟忠順王府也一直不合!上次有個小戲子從忠順王府跑出來還得了北靜王的庇護,這次事關寶玉,想必北靜王也不會拒絕。

若是水溶得知賈政此時此刻的想法,必然無語:二老爺的想象力可真豐富。

誠然忠順王府大不如前,但忠順王總是個老狐貍沒跑。要收拾賈家也要一擊必中,未必耐煩一直使些上不得臺面的招數,而目前為止真正出手為難賈家的,水溶估計只是王府門客的手下或者想要抱忠順王府大腿的一、二人家罷了。可是就算這樣的人賈家還是不堪其擾也對付不了……

不管怎麽說,有時候無知是福,水溶不曉得賈政的小心思,也就省了他忍不住跟小圖标抱怨的功夫。

不過他再怎麽不喜歡賈政,也不會耽誤他幫寶玉一把:畢竟提點就是一兩句話的事兒。

寶玉根腳不凡,自有不凡之人特來相助。

水溶自覺只要穩住賈政心神,省得他們一家人忙中出錯:若是一個忍不下進宮求助,水溶都心疼元春——太妃從宮裏回來後當着他的面兒誇獎了元春好幾回,弄得水溶也對元春印象更好上幾分。

話說水溶不算标準意義上的好人,但是作為一個讀過《紅樓夢》原著且讀了兩三遍的男人,對于十二釵都……多少自帶點好感。

穿到這裏之後,因為或多或少有了接觸,這份好感更切實了點兒,因此力所能及之內他會幫上一把,還未必要回報。

為了搏美人一笑,忙活一場他沒準兒都覺得值——別忘了他本來也是個大忙人。但不是任意一位十二釵成員笑一笑,都能有這個威力。

好了閑話就此打住……對着賈政,都能聯想到他家裏的漂亮小姑娘……

水溶笑着搖了搖頭,又裝模作樣地想了想,才建議道,“既然太醫瞧過,說不出所以然來,不如請國師派個徒弟來看看?”

本朝國師……按照本尊的記憶,真本事是有的,究竟能不能比得過那一僧一道,水溶心中存疑。

水溶不等賈政回答,又故意道,“寶玉生而不凡,病重得莫名其妙,正該往……”他擡手指了指天,“這裏求一求,萬一求對了呢。”

寶玉生帶異象,當時沒有想到要隐瞞一二,兼之有人渾水摸魚,“榮府添了個神異的哥兒”當時便傳遍京城,如今在京城金陵乃至于江浙一帶,依舊還有人拿這個當談資。

賈政在寶玉出生時便對這個嫡次子寄予了絕大希望,甚至有過這樣的隐秘心思:歷朝開國~太~祖生帶異象……也不過如此吧?

然而随着寶玉長大,賈政發現寶玉靈秀是真靈秀,但不論是才學還是上進之心,都相去長子甚遠。

無奈長子早早去世,賈政不得不把全部希望放在寶玉身上……

現下寶玉病倒,府裏一團亂,賈政面上說随緣盡力便是,然而家裏有人出了主意,他抱着試一試的心思還是親自到北靜王府跑了一趟。北靜王不僅自己親自說出這番話,之前還派人到自家傳了次話,賈政總感覺出王爺話裏有話。

水溶的确意有所指,“若國師那邊露出‘不可說’的意思,世叔也不要瞞着了,交與聖上公斷便是。”

賈政聽了登時一怔:是……厭勝的意思……嗎?

一見賈政的肩膀微微顫抖,水溶篤定對方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得不承認,王熙鳳為了銀子所言所行堪稱草菅人命,王夫人更是心硬之人,然而按照現在的法度,這姑侄倆的罪過都不至死,一旦事發她們的罪過主要得由她們的丈夫來背。

但趙姨娘詛咒鳳姐兒和寶玉一事性質在這個時代完全不一樣:就算在二十一世紀,趙姨娘這是□□,故意殺人罪妥妥的。而古代只要牽涉厭勝之術……哪怕有些背景,照樣一死一戶口本或者半個戶口本。

剛剛那番話,水溶只是為了加深賈政的印象。若真查出幕後黑手,他篤定賈政不會鬧開鬧大,但趙姨娘必然是要被“暴斃”的。

趙姨娘嘛,也挺“不容易”。

她想賈環襲爵掌家,那究竟要弄死多少人才行?賈琏寶玉賈蘭都是起碼的,而這三位真都死了,傻子都看出誰是兇手!

原著裏,賈政好像很寵愛趙姨娘,但再怎麽寵愛,趙姨娘與賈環母子兩個焉能與榮國府的聲望和未來相提并論?因此一旦查實,賈政起碼對趙姨娘能狠下心腸。

只是水溶很想知道:老婆和小妾一個賽一個的心狠心硬,他真一無所覺嗎?未必吧。

想到這裏,水溶神色有點複雜,瞧了賈政一眼,發覺賈政正默默思量,完全沒注意到他意味深長的一眼。

好嘛,眼神又做給瞎子看了。既然如此,水溶幹脆閉嘴,少來多管閑事。

賈政走後,水溶吩咐梅非再派人去榮府打聽一下:這回病重的是不是只有寶玉?因為賈政完全沒提起王熙鳳。仔細想想,若是此次鳳姐兒也倒了,賈政就不會懷疑是忠順王出手。

梅非辦事自然讓人放心,半個時辰不到消息就回來了:的确是只有寶玉病重,榮府其他人員皆是無礙。

水溶一聽又好奇上了:論恨意,趙姨娘對鳳姐兒的必殺之心還排在寶玉之上。寶玉在趙姨娘看來,也是因為堵了路,才不得不下手,單論為人,寶玉還真沒那麽招趙姨娘的恨。

他這一好奇,可就又打發人打聽去了。賈家的事兒真是随便打聽,毫無難度可言——換個人家水溶未必敢打聽得這樣毫無顧忌。

這也是欺負老實人啊,水溶自嘲一笑。

這回結果回來得依舊極快:梅非直接把賈家近日裏出入情況全彙總過後呈了上來。

水溶沒費什麽功夫便分析出了原因——他自以為的真正原因。

因為薛蟠闖禍,薛姨媽母女心中十分不安,母女倆連帶着鳳姐兒一起出門拜佛求平安符去了——鳳姐兒跟着則是明明白白地求子去。

不畏神佛不怕報應似乎言猶在耳,鳳姐兒為了生兒子也不介意在神佛面前虔誠一下。

水溶看到這裏就笑:鳳姐兒也不是很頭鐵嘛。再說這個世界神佛真的存在……說不定哪個道觀哪個佛寺就有大能蹲着,惡事做多了,可是真會受報應的喂。所以鳳姐兒難得心血來潮一回,跟着姨媽和表妹出門求個護身符,還就靈驗了,并因此躲過一劫?好吧,算她好命。

水溶對鳳姐兒的探究也就到此為止,再沒在這件事上花心思。

然而水溶這次還真猜錯了。

實際上這件事的真相是:趙姨娘得知寶玉近日裏與北靜王十分交好,一下子就急了。

原著裏賈環燙傷寶玉一事都沒發生,這位姨娘就把寶玉當成她眼中釘肉中刺的第一位!

趙姨娘拿出幾乎全部積蓄要求馬道婆先咒寶玉,再看看北靜王是什麽人,若能得手順手也就收拾了……最後才是報複王熙鳳。

馬道婆咒寶玉幾乎是一下子就得手了;而到了北靜王這邊,馬道婆施法想看看北靜王有沒有什麽了不得的庇護和根腳,就在她眼前剛剛出現了個北靜王微閃金光的模糊身影,馬道婆立即就知道棘手!

金光通常意味着功德,身帶功德之人,一咒必遭反噬,馬道婆正要收手,不防身影中心猛地飛出四個金光大字,她完全猝不及防,便被轟然砸至吐血昏迷……

馬道婆識字不多,然而那幾個字她在昏迷之前竟然全認了出來,偏偏湊一起卻完全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而那四個金光大字是:唯物主義。

小圖标自始至終都縮在角落,閃爍的微光都沒有半分變化:美滋滋地深藏功與名。這跟北靜王本尊留下的人身意外保險無關,而是系統宿主必定豁免非物質傷害。

卻說水溶把榮府這檔子事兒丢在一邊,轉而關注藥材庫房的修整鋪設情況,新消息又到了:說有一僧一道飄然而至……真地是飄過去的,尋常人走還是跑總不會有那麽快的。

而這一手把蹲守在榮府附近的王府精銳探子都吓了一跳:就憑這一手,這二人必是高人!

水溶聽到這裏就知道寶玉無礙了。

在他的印象裏,這二位高人解釋過通靈寶玉是因為寶玉沉迷溫柔鄉,不思進取不務正業,從而沾染塵埃,再不複靈驗……大意如此,差不太多。拂去塵埃,寶玉的寶玉就該恢複部分神異了。

其實吧,水溶覺得你厭煩仕途經濟沒問題,搞科研不是這塊料兒也沒問題,專心做個文學家藝術家詩人慈善家都行啊,起碼有個人生目标,別大好年華就想着混吃等死,更別把好時光全用在撩小姑娘身上啊。

以寶玉前陣子的言行做派,哪裏像是下凡的仙人?他被人咒了害了,随身的通靈寶玉并不管事兒,哪裏稀奇。

這些話水溶只能念叨給小圖标聽。

小圖标的回複一如既往地直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才拉着寶玉吃幾頓飯?就想潛移默化影響人家,讓人家改頭換面?你是好為人師的人?”小圖标明顯對此存疑。

水溶無辜道:“我就是抱怨一下……”

他也就是閑着沒事,不違本心不損害他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幫一幫帶一帶,能成則成,成不了……這不就感慨一下,之後幹啥幹啥。

小圖标立即道:“哦,那當我沒說。”

水溶想了想道:“我得失心還是有點重了。”正如小圖标所說,他帶了寶玉幾次飯局,就想讓寶玉能有所反思,從而通靈寶玉逐漸恢複神異……這其實就是異想天開。

水溶有這麽一點好:意識到問題改正得嗖嗖快。他手頭還有任務呢:眼下這個任務如果完成,就可以拿到一定點數,先買下萬能百科全書再說。

水泥地面引出的總任務進度提高,也給了水溶一個思路,醫院尤其是戰地醫院的建立,可以記在待辦事項的前列。

其實這個時候,大夫們處理開放性傷口的時候,已經意識到工具需要消毒:使用煮過并曬幹的布料包裹傷處,而手術刀和縫合用的針,也會提前清洗并用火焰灼燒,以降低感染發炎的幾率。

然而這些顯然是不夠的。大大提高生存率,降低感染幾率的關鍵點有兩個:抗生素和無水酒精。

前者在拿到萬能百科全書後,可以好好查查現在條件下,制備可用青黴素的方法,至于後者現在就可以開始着手了。

水溶只記得工業無水酒精用的是水乙醇苯三種組分,通過共沸蒸餾值得的……這個真的辦不到:就算是拿到萬能百科全書,想弄出比較純淨的苯,這個流程,比“想吃紅燒肉要從種豬草開始”還更長更誇張。

那麽,水和酒精共沸就共沸吧,純度百分之九十多也基本夠用。最妙的是王府封地是東北,現在就種植有大面積的高粱,而高粱釀酒歷史悠久技術也很成熟。

目前東北最大的三個酒莊,其中有兩個的幕後東家就是北靜王府。實際上這些年酒莊收入幾乎都拿來養兵……還尚顯不足。

事關支柱産業,水溶不會亂來,他試着先改善下工藝,拿立竿見影的增産服衆。而足夠富裕的産能,讓他有拿優質烈酒改善醫療條件的底氣。

然而釀酒新工藝他不會……百科全書又沒到手,水溶嘀咕了幾句,小圖标聽到立即鞭策他,“還不快去修路,早達标早解脫!”

修路是能心急的事兒嗎?

所以水溶從來不催,水泥磚路每修好一段他都要挑日子過去親眼看一看,至于室內地面他來去方便,更是不肯放松。

室內地面從夯實的土地變為水泥地面,意義在于可以用水來清洗,反複清洗——土地你能用墩布墩?那不成和泥了。

水泥地面這個優點的确讓王府裏不少人眼前一亮,畢竟之前耳聽為虛,哪怕大家頭頂都頂着綠點,也依舊會嘀咕一下王爺有點“勞民傷財”。

因為在冷兵器時代,誰都不嫌牆高牆厚,只要負擔得起。絕大多數人都認為燒出來的水泥應該好好存起來,等回到東北有大用。

倒是水溶的兩個弟弟親身參與過燒制水泥的全過程,他們沒想那麽多,只覺得做出來就用了呗……

水溶深知自己雖然能壓制住不同意見,但直接把事實擺在眼前,人們心服口服之後,他再下令,執行推進起來無疑會更高效一點。

終于到了入秋時分,任務完成,水溶得到獎勵一百塊——比他想象得要多。他立即買下萬能百科全書:萬能百科全書名為書,其實這價值五塊四舍五入等于白送的百科全書是個非常易用的搜索引擎,非要說缺點的話,水溶也只能來一句:可惜不能聯網……

得到百科全書後沉迷學習和做計劃,在書房裏悶了三天的水溶終于出關,結果他一露面就被妹妹“包圍”了:兩個小丫頭要求哥哥再次陪玩陪逛街。

水溶捏捏妹妹的小臉,知道她們因為連着三天沒見他,有些擔心卻不敢過來打攪,這會兒非要拉着他出門,也有要他吹吹風散散心的意思。

不過妹妹們年紀還是太小,貼心貼到一半,就被她們大哥鼓動起了玩心……在京城聞名,專門接待富貴人家的銀樓,也就是珠寶首飾店,兩個妹妹有點流連忘返。

這種時候,水溶就會坐在銀樓對面的茶樓裏喝喝茶聽聽曲,順便再聽聽茶樓裏顧客們天南海北的暢談。

反正妹妹們也不需要他提供什麽意見建議,他只要到時候出現,微笑結賬就是——就算他不管也有跟着的管事負責。

無奈妹妹們喜歡聽他這個大哥豪邁地表示買買買,所以……他就等着結賬的時候再出現呗。

說起來兩個妹妹還是太懂事了,水溶從靈魂上并不是她們的哥哥,卻也十分樂意再多縱容她們一些:古代女孩子無憂無慮的好時光實在太短暫了。

過不了幾年妹妹們出嫁,他這個當哥哥的再怎麽用心護着她們,她們自己都會萬分克制:不會像現在這樣想撒嬌就撒嬌,想任性就任性。

沒錯,在太妃眼裏,兩個女兒央求水溶帶她們出門逛逛,這就是任性。

感覺時間差不多,水溶出了茶樓進了銀樓,然而剛剛踏進專門伺候貴客的三樓,水溶立時就看出氣氛不對:這都看不出不對勁兒,那他也是真瞎了。

兩個寶貝妹妹正跟一位窈窕佳人以眼神對峙……

水溶雖然有所猜測,但為了保險,他還是請小圖标幫忙看看:這位佳人是不是本尊留下的麻煩,他的前未婚妻——本尊的回憶錄那是純文字版,不帶圖片。

小圖标沒讓水溶失望,“就是她。”系統備忘錄在形容相貌和個人特質的時候顯然比本尊的回憶錄靠得住。

卻說眼見大哥到來,兩個妹妹立時放松了些許。

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蕭韻,水溶的大妹妹忽然想起來:大哥跟蕭韻沒見過一兩次,應該認不出她來!而梅非梅總管更是壓根沒見過蕭韻,就算心中有數怕是不好直接說出口!

大妹便拉着小妹,走至水溶身邊,輕聲道,“大哥,這是蕭家大姑娘。”

那位素有青雲志的訂婚對象就姓蕭……水溶也沒什麽表情,論職業微笑,水溶自認比蕭大姑娘更标準。

而蕭韻幹脆盈盈下拜,口稱“見過王爺”,而後更是一甩袖,直接帶人告辭了。

水溶的小妹妹簡直要氣死了,“她怎麽這麽無禮!怎麽還顯得咱們理虧!”

大妹妹好想捂住妹妹的嘴:哪壺不開提哪壺!平時的機靈勁兒呢?!大哥不想娶她是一回事,當面被甩是另外一回事!

水溶是真地無所謂:這姑娘有前途啊!臨走前還不忘微微回頭給我抛個留戀的複雜眼神……那就是留戀或者舊情未了又或者內有~隐~情~的意思?

“是個人才,”水溶跟小圖标道,“可惜過于直白,大概進宮還是鬥不過吳貴妃的。除非她會艹’情非得已,留戀未婚夫卻不得不入宮伴君,但之後又對皇帝情深的兩相為難矛盾不已’的人設。”

小圖标好奇道:“你還有寫言情小說的經驗嗎?”

水溶一本正經道:“堂妹青春期時期的口袋書我看過幾本。不過同為男人,我能理解,皇帝喜歡新鮮感,悖~德~尤為新鮮刺激。不過新鮮勁兒過去,一般就撂一邊了,除非她在皇帝新鮮勁兒過去之前死在吳貴妃手裏。不過這姑娘舍不得搏命,起碼現在絕對舍不得。”

小圖标一連刷了好多省略號,“我覺得你說得好有道理。”

水溶笑了,“等着瞧吧。我估計她等着入宮的這段時間,閑來無事還會撩撥撩撥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劇透一下,神棍高人們發現天機混亂不已,用天眼查看水溶,也會被“唯物主義”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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