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當初對莊子裏的那個大墓使用遙感測繪, 得到了一張無比清晰的圖像,只要五十塊!

水溶“呵呵”一聲,直連小圖标, “我現在滿眼都是血紅色的大字, 加錢, 加錢, 加錢!”

小圖标似乎有點羞澀,為了解釋,省略號用得特別多,“激活了保險條款嘛……好歹救了宿主你的性命……後續服務……你總得讓人家回回血嘛……”

導航圖賣萌裝可愛是沒效果的,水溶由衷感慨,“這也太真實了。”頓了頓又無奈道, “漫天要價坐地還錢, 成功地引起了我的不适, 原本以為系統始終誠實又可靠。”

小圖标趕緊又刷了一條彈幕過來,“特殊情況嘛, 我保證定位服務物有所值!”

水溶道:“好, 信你。”

實際上性命無價,多扣點點數又能如何?水溶認得心甘情願。

有個系統附身, 水溶的視力尤其是動态視力,絕對遠遠高于普通水平。他估計剛才利箭沖來的當口, 距離自己二十步之遙的忠順王世子只能看到一道白光……直沖他的心口。

是的,沒有系統發威,水溶深知這一箭必中, 自己當然必死無疑。他跟小圖标溝通并不影響思考:系統只是單純地強行地扭曲了這支利箭的飛行路線,而且不僅僅是忠順王世子,還有他身後近在咫尺的手下也沒能發現半點異常。

另外,水溶在試着讨價還價,毫無疑問也是故意的。

就算他在購買良種和肥料方面花費不少,但也不差這一百塊,關鍵是他嗅出了點味道:即使點數是系統通過他完成任務而發放的,這些點數似乎對系統而言仍舊比較寶貴。

因為系統在鼓勵消費的同時,畢竟商城裏的東西在水溶看來真的太實惠了,居然還在服務上想着撈點點數回來……

水溶目前依舊肯定系統誠實可靠,不大會坑他,尤其是系統貨真價實地展示了救命之力,但這并不意味着有機會水溶不會親自試探一下系統的規則和機制。

嗯,了解機制……還是比較任重道遠的。

不過不管怎麽說,一陣溝通加思索,水溶算是徹底冷靜了下來——當然,這整套~操~作,在衆人眼裏不過幾個呼吸的事兒。

水溶這會兒什麽都不多說,揚起馬鞭,按照視野右上角導航定位的指示往兇手逃竄的方向一指,“走!”話音未落,他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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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只在一線間,北靜王居然連個臉色都沒變……水溶的心腹侍衛們縱然早就快把他們家王爺供起來,但是王爺這次……仍舊給他們塞了顆定心丸。

這些年輕的侍衛們毫不猶豫地追着王爺而去。

至于忠順王世子……他扭頭和他老爹安排在他身邊的“高參”對視了一眼,也帶人跟了上去。

雖然~殺~手~暗~殺一向都秉承着“一擊不中即刻遠離”的原則,但對腦子不大會繞彎兒的忠順王世子而言,他依舊能準确地判斷出~殺~手實際上的目标只有北靜王一個……當然,如果對方得手,他就算留得命在,起碼這個世子之位必然保不住!

別以為他不知道!皇帝不僅盯住了北靜王這唯一的異姓王,他家同樣在皇帝削藩的名單上!

剛剛“高參”的意思也是先追上去助北靜王一臂之力,真不真幫忙擱一邊,起碼得擺出姿态。

等忠順王世子這波人在林子裏——那支箭是從他身後~射~出,而他背後正是一片林子,樹木不密,但也足夠隐藏,這群人找到北靜王的時候,他們就見北靜王站在一個躺倒在地的黑衣人邊上。

忠順王世子是正經上過戰場,手底下有過不少人命的猛人,他只要掃上一眼,就知道那黑衣人已經死得透透的了,他立即道,“死士?”

水溶擡腳把黑衣人手邊的驽箭往遠處踢了踢……此刻視野裏的導航和定位正貼心地用一個紅色的箭頭指向箭尖兒,上面飄出一個氣泡,氣泡裏有字:上好的箭枝淬了毒,不建議直接觸摸。

都初冬了,水溶跟着皇帝冬狩,手上當然是戴了手套的。

不過保險起見,同時給衆人做個示範,他故意把驽箭從樹蔭底下踹出來……迎着陽光,衆人齊齊見識到了驽箭箭枝上不同以往的光澤。

古代所能認知和使用的~毒~物沒後世那般“多姿多彩”,以重金屬鹽和少部分氧化物為主。而重金屬鹽許多都是有顏色的,而且為了保證效力,必然會在箭枝上反複塗抹浸泡,因此近距離仔細觀察,箭頭淬毒自然跟“無行跡”沒啥關系了。

忠順王世子深吸了口氣,“若是誤傷到誰,都不好過!”

這個“誤傷”……用得挺精妙。

水溶笑了,“橫豎一算計就算計咱們兩家,你我總不好當無事發生。”

這還能笑得出來?!就算是他,剛剛死裏逃生,追到殺~手~還在眼前~自~盡,他都要又驚又怒,心頭狂跳才是!

莫非……這就是琪官選他不選我的緣故?!

想到這裏,忠順王世子面皮抖了一下,“這是自然。”他盯着水溶的臉,難得客氣地找補了一句,“都由王爺做主。”

他身後的“高參”聽了頓感安慰:世子在非常之時也曉得委婉了。

水溶哪裏想得到忠順王世子長得濃眉大眼,思路卻如此跳脫?他扭頭吩咐了一下,一個比較機靈的侍衛就上馬去找負責圍場護衛的大将軍去了。

話說秋狝和冬狩都是皇帝展示武勇,展示肌肉,再考校一下皇室年輕一輩的舞臺。

這種時刻,水溶又沒打算現在就跟皇帝撕破臉的時候,他就适合降低存在感,在邊兒上老實吃瓜。

水溶剛剛也是遠離宗室年輕一輩,在圍場中圈之外溜達,逛着逛着就碰見專門帶人來尋他的忠順王世子,他也不虛:忠順王世子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黑手?這不是憑白送給皇帝一箭雙雕,收拾兩家的大禮嗎?

忠順王世子不怎麽精明,但最知道兒子什麽樣的忠順王必然有所準備。世子但凡想莽,一準兒就會被忠順王安排的心腹攔住。

嗯,忠順王世子身邊那個長相平平的清瘦文士大概就是這個角色——這個人深得忠順王信任,按後世職場上的話說,他直接向忠順王報告。

于是水溶直接看向此人,“你家王爺在你們出門前有什麽交代?”

忠順王世子猛地扭頭,顯然很是意外。

文士卻是明白北靜王正以王爺的身份來問話,他先是對世子使了個“世子稍安勿躁回頭再說”的眼色,再上前一步,規規矩矩地行禮後才道,“回王爺的話,我家王爺吩咐說冤家宜解不宜結。”

這話的意思就是現在咱兩家不要撕……當然,忠順王的話全信那是真傻了。

忠順王想表達的無非是:吳大将軍帶着精銳回京,加上拱衛京城的禁衛,給了皇帝足夠的把柄,縱然兩家都有後手,怕也得被整個兒包了餃子。

老王爺求生欲很強啊。

忠順王得知吳大公子上了他家的門,逼得忠順王只能按兵不動,因為并不知道他和吳大公子定下了些什麽。

不過吳家會找上門買糧食飼料,八成也是多次碰壁的結果:江南湖廣産稻子,總不能買用米去喂馬,而其他種植玉米和豆子的王公貴族們,因為天然地利益沖突,縱然給面子賣給吳家,對吳家而言怕也是杯水車薪。

別忘了在這個時候,絕大多數土地都是掌握在士紳與勳貴手中的。

水溶比較有信心,在沒收到糧食之前,吳大将軍不會斷然撕毀協議。而且吳大将軍對皇帝也有交代:甭管是買還是換亦或是搶,從水溶這裏弄走大批糧食,肯定沒錯!

水溶暫時沒心情跟忠順王世子閑聊,他腦子裏不閑着,沒多久吳大将軍就親自過來了……

話說水溶的心腹一路飛奔,趕至扶着圍場防衛的将軍處——想也知道,這位将軍所在之處必然離皇帝的禦帳極近。

所以這位将軍知道了,皇帝必然也知道了。

皇帝聽說之後,心裏立時就罵上了:這是誰,淨給朕出幺蛾子!全弄死,哪怕弄死弄傷水溶,朕都好收場!

水溶重傷,朕能把因為尋仇出口惡氣而~行~兇~的罪名扣死在忠順王世子頭上!偏偏兩個人安然無恙……尋仇~毆~鬥~沒聽說過最後兩個人全都安然無恙,連點傷都沒得的!

皇帝氣得狠狠拍了下扶手,終是忍不住抱怨出聲,“多好的機會!”

伴駕的吳貴妃最是能體察皇帝的心思,帝王暴怒,這個時候也只有她敢上前勸解,“也是他們命好。”後宮不能~幹~政在吳貴妃身上就是屁話,但她向來極有分寸,“這個時候不好和稀泥,也不好辦成鐵案……畢竟兩個王府在各自封地還有上萬人的精兵。”

“上萬人”應該是保守估計,北靜王府和忠順王府全都家底豐厚,否則這兩家怎麽配作皇帝的眼中釘?

皇帝沉默片刻,方嘆息道,“也是。他倆無事才好,不然齊齊造反,若再有人響應,那才是……麻煩。”

豈止是麻煩呢。當然這話吳貴妃就不說了,她懂得點到為止,“一時半會兒也急不得。”

皇帝點了點頭,“煩勞你大哥走一趟吧。到時候再把他們招到禦前便是。”

他不知道北靜王與忠順王世子如今都是什麽樣子,若真一言不合,又刀兵相向,不派吳大将軍未必鎮得住。

水溶若是知道皇帝的心思,一準兒得跟小圖标鄙視一下皇帝一下:兩王争執,派大将軍調停?皇帝你不就是慫了嘛。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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