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說來慚愧, 把林妹妹娶回家,什麽憐香惜玉百般恩愛,那都是沒有的。
水溶依舊忙于工作, 沒花費什麽精力和時間特地培養夫妻感情, 最多就是晚上給黛玉答個疑, 黛玉還偏偏全無怨言。
水溶自覺陪黛玉的時間太少, 那便盡量給予對方空間和自由。
而黛玉似乎是把水溶給予的這些視作尊重和信任的明證,一來二去夫妻倆就很有些互敬互愛夫唱婦随,共同奮鬥的意思。
黛玉心思細膩,水溶不好揣測,只說黛玉應該心情還不錯,不至于心事重重思慮過度, 不然她真能病倒給你看。
反正結論就是黛玉心甘情願……水溶此時摟着他媳婦, 而他媳婦的手則随意地搭在他的腰間。
托系統的福, 水溶的身體都處在最佳狀态,所以……一發即中的幾率超高。他當時跟黛玉解釋暫不圓房的緣由有一半是他的真心話:依黛玉當時的身子骨, 萬一有孕在身, 差不多就是得了催命符。另一半原因,當然是水溶對十四五的小姑娘下不了手, 哪怕這個小姑娘美若天仙,特別是他的菜。
入睡前, 水溶翻了翻商城,發現懷孕提醒功能只要十塊錢……永久版,不論次數。那還有什麽可說的, 直接買了。
話說成婚四年無子,若非水溶尚年輕且威望甚隆,從太妃到心腹老臣,怕不是要輪番上陣勸他廣納姬妾。
姬妾……要麽幹脆不認字,要麽連道初中數學題都不會做,倒不是瞧不起文盲,水溶肯定和這樣的沒話說,更處不來,哪怕對方貌美似天仙。
殊不知成婚四年間,紫鵑與紅玉兩個深得黛玉信重的大丫頭,也或直白或委婉地提醒黛玉要好生攏住王爺的心。
黛玉一直是聽着,但笑不語:王爺素來眼高于頂,王爺出的第一本題集都做不完的女人,王爺必定不會看在眼裏。只不過她的丫頭們聰明伶俐不假,但也是……做不完習題集的那類人,所以這話她就擱在心裏不用說出來了。
這夫妻倆莫名來了回心意相通,感情也在如水流的日子裏穩定上升。
卻說這天晚上二人睡得比平時早上許多,畢竟飯後回屋就……一起探讨起生命的本質了嘛,第二天醒得自然也比往常早。
黛玉枕在水溶肩上,稍一擡頭,就對上了丈夫溫柔的目光。她也不躲也不避,只是擡手掰扯起在新建藥廠她的種種舉措。
粵州洋行來了掌櫃和管事,逛過廣寧城後爽快地簽了大合同,香皂的基本以及改良版制造方法,水溶就當做搭頭送給了粵州洋行,能做主的那位掌櫃更是打包票:洋行的香皂絕不賣過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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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謝過他的好意,卻不以為然:自家以及送給寶玉的那家日化作坊仍舊日進鬥金,供不應求。然而幾年來書信不斷,水溶和寶玉有足夠默契,“山寨品”質量越來越好,價格亦更實惠,他們便都不願意再擴大日化工坊生産香皂和護發素的規模。
水溶是嫌棄這兩樣技術含量低,靠權勢壟斷又如何,一樣沒意思。他已經決定在過陣子就幹脆開放制皂技術,允許小商小戶自行煮皂售賣。
而寶玉好歹在王府讀了好幾年書,哪裏願意坐享其成,如今他正在着手研發新玩意兒:口紅、散粉和潤膚露。他為技術問題所困擾的時候,直接寫信向水溶求解……真是一點不客氣。
黛玉不客氣也就算了,寶玉……水溶聽黛玉說起藥廠些許困擾她的技術問題,難免想到一直當做對照組的寶玉。
水溶搖了搖頭,低頭一瞧,在床頭燈的照耀下,黛玉的小紅臉簡直無所遁藏。
水溶恍然:害羞了啊。大概是不知道該跟我說什麽,便幹脆說起工作?他托起黛玉的臉,就在人家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黛玉猝不及防之下,忘詞了,就擡頭呆呆地望着水溶。
水溶笑道:“再看再親你啊。”
黛玉聞言眼神便躲閃了一下,旋即又盯了回去,結巴了一下,“怕……怕你不成?”
水溶大笑,還能真怕了她不成?
黛玉……一時嘴硬,最後只能讨饒。
話說又到了年底,水溶這天集中召見各個管事聽取報告。
目前日化廠和藥廠水溶都給了黛玉,而已經建到第四座的紡織廠則分別作為禮物或者将來嫁妝送給了太妃與水溶的兩個妹妹。
然而廠子可以送給自家人,銷售渠道依然捏在水溶手裏,畢竟生産什麽,怎麽生産基本都是王爺的主意,那麽賣什麽怎麽賣還得王爺說了算。
因為青黴素和紅黴素目前都是王府專供,“等閑之人”只能聽說其名而不得見其形之外。感冒藥和外用藥都能随便買到,唯獨退燒藥需要醫生的藥方。
而紡織廠裏最時髦棉毛混紡衣料也是大大方方擺在店鋪裏,有庫存就能買到,不問買家來自何方大,但産量不大的羊絨再經過獨門防水處理後紡成的織物,水溶暫時不外售。
抛開幾樣“殺手锏”,王府輕輕松松年入百萬,王府上下可謂人人面帶喜色。
廣寧每個有都至少有一支來自粵州的商隊,風雨無阻,即使數九寒冬,街面上依舊人來人往,騎着雄壯駿馬,身着深藍色厚實羊毛大衣頭戴皮帽各個瞧着都身高體健的精銳組隊巡視維持治安,卻半點不肯擾民……只看這景象,就不奇怪北靜王能有餘力在西邊封地之外修築多個哨站,還在遼河邊上興建數個衛城與關卡連成一片,用以屯兵駐守。
這是典型的自保有餘,進取不足。遼東巡撫琢磨北靜王,也琢磨了好幾年:真正封疆裂土,做到不難。這幾年越來越冷,據說今年中原糧食都減産兩三成,若非皇帝果斷免去稅賦,中原百姓怕是不少要過不下去了。
想到這裏,遼東巡撫便跟夫人嘆道:“咱們遼東城裏不見饑民,全賴北靜王之功。”
水溶都就藩三年了,聲名遠播,基本關外百姓,包括西邊和西北邊的中小部族但凡日子難過,便幹脆結伴,舉家或是拉上朋友親戚南下,往廣寧謀生去:只要老老實實的,廣寧城基本來者不拒。
一大家子,只要一個人能進廠子工作,其他人随便找點活計,又或者有兩個人能進王府的莊子哪怕是做雜活,足夠一家人站穩腳跟,吃飽喝足了。
巡撫繼續道:“廣寧城興盛繁華,咱們遼東城裏你瞧着哪裏像是遭過災的?”
今年關外大多數地方收成只有往年的一半稍多一點,能多一點也是農戶們已經有所預料多少習慣了些的緣故。
“我知道你素來把三丫頭當心頭肉,北靜王有愛兄弟,王府二公子是個愛武的……不失為一門好親。”
巡撫夫人輕聲道:“老爺的苦心我都知道,我是心有憂慮,但……媒人上門三丫頭就美滋滋地在房裏梳頭打扮,我這個當娘的還能說什麽!”
北靜王已成東~北~王,不同意這麽婚事,縱然貴為封疆大吏,又能有什麽好果子吃!橫豎都要低頭,當然就痛快點兒。
幾天後,水溶便收到巡撫大人的親筆信,應下了這門親事。把二弟叫到眼前,看着這個理科文科都能混及格,但對兵事極為感興趣的弟弟漲紅了臉,對着他一直傻笑……
水溶都不逗他了:盡快讓這個傻弟弟抱上老婆就是。
年底本來就忙上天,又跟二公子的婚事趕在一處,太妃早就是熟手,又有得力助手,倒還撐得住,目前都是樣樣妥帖。
而黛玉身為王妃,更不能躲懶,水溶的兩個妹妹也要搭把手……這天正是正月初五,熱熱鬧鬧過後,水溶因為多喝了幾杯,烤肉吃得又有點多,便特地繞遠走回廊多吹吹風醒醒酒,走着走着就聽一牆之隔的小花園裏有人說話。
聲音非常輕,若非有小圖标幫助識別,只會以為是風聲而忽略。
“今兒夜色真好。”這是他三弟的聲音。
“是啊,這都幾年了,晚上還有出來不覺着凍到站不住的時候。”嗯,這是大妹妹的聲音。
“誰說不是?”頓了頓就聽三弟問他大妹,“你想好沒有,跟不跟大哥提?”
“大哥這樣看重我們……怎好讓他為難?”大妹有點喪氣,但語氣裏的堅定無需小圖标加批注,“娘說先把二哥的婚事操辦再看看,小妹不就是得償所願了?三哥你也且等等萬一……咱們也能如願呢。”
“隋遠是大哥的心腹又如何?他又不掌兵……罷了,都聽大哥安排便是。”
水溶聽了就笑,“兩個小家夥春~心~動了。他們的年紀放在我那個時代,都不算早戀了。只不過聽他們意思,各自戀愛對象的身份家世,可能有些棘手?”
小圖标道:“差不多就這個意思。我覺得只要他們沒看上皇帝,也沒看上你媳婦和你繼母,也就稱不上棘手。”
水溶道:“還是你懂我。”
說來有趣,水溶四個便宜弟弟妹妹,二弟跟小妹關系好,三弟跟大妹更親厚。因為陸先生歸來,王府的“小班”又續上了,黛玉只要得空也會來聽課。
得了水溶授意,這個時候的小班課程就太“硬核”了:蒸汽機原理,冶煉概論以及~火~炮~制造基礎都在必修項目上。
收到這份教材時陸先生的臉色都特別精彩,水溶還特地安撫他,“先拿我弟弟妹妹們練練手,回頭再煩勞您教授我挑出來的學生吧。”
即便如此陸先生連着好幾天都沒睡好,後來感覺到王爺确實沒有卸磨殺驢的意思,而且王爺拿出來的這些“寶貝硬貨”,估計在王爺那兒并不是特別要緊的玩意兒,如此陸先生才安下心繼續教學。
而聽了幾節新課之後,水溶就很明顯發現從黛玉到四個弟弟妹妹,再到太妃,腦門已經綠得快發黑……
人口少且一個極品都沒有的家庭,水溶還能說什麽呢。他直接在牆根下站定,“老三,大妹你倆給我過來。”
片刻後牆那邊才冒出一聲“是”,旋即就是咯吱咯吱踏雪的腳步聲。
就算今天天氣暖和,水溶也不會拉着弟弟妹妹在外面說話。兄妹三個一起進了正房,原本的太醫如今的王府供奉見到水溶,便起身笑盈盈地賀喜。
聽見動靜,黛玉自然也迎了出來,只不過從裏間到外間,她居然把裹成了個桶子。
她邊走邊道:“哪裏就這樣嬌氣了?”通身的喜氣與一身皮毛衣裳簡直相得益彰,随“毛”蕩漾……
水溶讓小圖标掃描一下黛玉,果然是……懷孕了。
小圖标繼續彙報結果,“女孩兒。”
水溶的那張嘴幾乎要咧到腮幫子上,“我喜歡閨女。”
作者有話要說: 前天感冒了……這幾天是真的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