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節,最無聊的馬克思主義哲學課

撫慰我幼小的心肝肺胃,然後沖進卧室睡了個昏天黑地。

夢裏面,我好像看到邵貝笑得特燦爛地對我說:“夏米,沒了我,你要怎麽活?”

我想特驕傲地告訴他,這兩年我就這麽活過來了,但是看着他的笑臉,我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夢醒之前,我好像聽到自己對邵貝說——喂,回來好不好。

【02】

時間地點:2012年,妄想公寓

公寓成員:夏米、媛兒、小諾、柚子、小安、邵貝

————————————

2012年,邵貝離開之後。

跟公寓裏那四個女人聊天的時候,我用橙汁跟她們拼酒,還輸的一塌糊塗。然後,作為輸的最慘的人,在跑了三次廁所後,我就開始跟她們講邵貝離開前一天的事兒。

2011年年末那會兒,邵貝說周末帶我去看電影,可是到了周末,他又告訴我他有事不能來了。

大晚上的,我站在電影院大廳裏,看着手裏剛剛挂掉的電話愣了又愣,然後才有一種恍然大悟般的感覺——我這是,被邵貝放鴿子了?

電影院的服務員走過來面帶微笑地跟我說什麽什麽就要開場了,我瞥了她一眼,沒說話,自顧自地站着。服務員臉上表情一僵,然後繼續面帶微笑地跟我說請我去邊上的沙發那坐會兒。

我這才發現,自己站在人家大廳中間貌似有點內什麽。

媛兒說:“你還真是有夠欠抽的。”

小諾說:“所以,其實你這是在遷怒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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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說:“那家電影院的服務員素質真好。”

小安說:“柚子我們去那看電影好不好?”

-_-|||...

于是,我蹲在電影院門口的邊兒上,吹着冷風抱着背包啃着右手食指的第二個關節想着。

邵貝之前跟我說了很久我才答應來跟他看電影的,可是現在,他一個電話過來告訴我他“有事不能來了”,于是他就不來了。

而且,電影票在他那,我甚至連我們要來看什麽電影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邵貝那個“有事”到底是有什麽事兒,讓他連解釋都來不及就挂了電話。

好,很好,我也懶得知道。

媛兒說:“你的傲嬌屬性一直都存在。”

小諾說:“口是心非不是個好習慣。”

柚子說:“這是病,得治!”

小安說:“為什麽我覺得你沒救了?”

-_-|||...

把手機靜音,我在包裏翻了翻,還好我有出門一定帶錢的好習慣,所以我去随便買了張票去看了。

那次我看的是《龍門飛甲》,算我比較幸運,碰巧趕上了大愛的坤哥。

那場電影看的很過瘾,這個片子到現在我都很喜歡,确切地說,喜歡坤哥廠花的角色。

好吧,有點說跑題了。

那天晚上看完電影,我背着我的雙肩包站在電影院門口,看着散場的人們一個個或者一對對再或者一堆堆的離開,突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我好像宅的太久了,看着這座城市的車水馬龍,都有一種不真實感,就好像在做夢。

不過還好,雖然來得時候是打車來的,但是我知道從電影院回公寓的路。

所以我決定就這麽走回去。

一路晃蕩着,走了一個半小時終于到了小區門口。

路上的景色倒是什麽都沒看到,我笑自己好久沒有這麽認真地走路了,就那麽認真地看着腳下的路走啊走,看着它一步步地被我落在身後。

腳疼的要死,宅太久的後果。

媛兒說:“請允許我為你的死宅腳默哀。”

小諾說:“真是白瞎了那一路的夜景。”

柚子說:“你确定你有在認真走路而不是邊走邊發呆?”

小安說:“我确定她有在邊走邊發呆。”

-_-|||...

然後我就看到邵貝在小區門口等我,一看到我就走過來,一臉的焦急。

他問我去哪兒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他問我怎麽不接他電話,也不接公寓裏其他人的。

他問我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擔心我。

我來回換着腳支撐我的重心以減輕疼痛,難得很有耐心地等他說完了,才從包裏拿出手機,然後看到好多未接電話和短信。有媛兒的,有小諾的,有柚子的,有小安的,最多的是邵貝的。

我聳聳肩,先給小諾打了個電話确定她們都在公寓裏而不是在外面找我。然後對一旁臉色很不好看的邵貝輕描淡寫地說:“我有事兒。”

邵貝顯然被我這句話噎的不輕,他低下頭悶笑了一聲,又擡起來看着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麽陰陽怪氣的?”

他的這句話真心讓我愣了足足有10秒。

陰陽怪氣?

這詞用的真讓我想笑,但是嘴角連抽巴都沒抽巴一下,我就眨了眨眼,啥都沒說就扭頭走了。

嗯,他也沒追過來。

不過我一點都不擔心,因為我們都住在妄想公寓裏,就算不立刻跟我進來,他也總得回來。

可是我沒想到,他是回來了,卻又走了。

媛兒說:“我怎麽突然覺得,有點同情你。”

小諾說:“雖然那個時候的你根本不值得同情。”

柚子說:“其實,這也不能全怪你。誰讓邵貝之前太寵你了。”

小安說:“嗯,其實,邵貝才是罪魁禍首”

-_-|||...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雖然作為一只死宅我本來就是只夜貓子。

我第一次正視我跟邵貝之間的關系,男女朋友的關系。

說起來,當初還是我追的邵貝。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我第一次見到邵貝時的感覺,就好像我積攢了這麽多年的喜歡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一下子噴發出來了,就好像我這麽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喜歡過誰就是為了等他。

好吧,或許我說的有些瓊瑤了~其實我只是想說,我終于相信一見鐘情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能那麽...嗯,不要臉,就貼上去了。

當然,我是在經過一定的思考和準備之後才開始追邵貝的。

那時候邵貝是有女朋友的,我也知道,他那女朋友在他的家鄉。他自己來這座城市闖蕩,跟女朋友的關系并不怎麽樣,只是半吊着。

所以,我就大膽地趁虛而入了。

我告訴他我的妄想公寓還有一個房間可以租給他住,房租意思一下就可以了,所以邵貝就住了進來。然後,我就每天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三個月之後,邵貝成了我的第一個男朋友。

媛兒說:“收回之前的話,我不該同情你。”

小諾說:“所以,你跟邵貝的戀愛史其實是一個成功的小三上位史?”

柚子說:“我就知道你讓邵貝住進來的時候就沒安好心。”

小安說:“突然覺得邵貝好可憐,噢不,他那個女朋友更可憐。”

-_-|||...

拍拍良心來說,邵貝是真的喜歡我。我在他面前各種刷存在感,反而是他先表白的。當然,他跟他那個女朋友散了之後才跟我表白的。這也是為什麽那四個女人一直都各種向着邵貝然後各種打壓我。

媛兒說:“邵貝住進妄想公寓的那段日子,我們深刻體會到他是一個很溫柔的好男人。”

小諾說:“可是那個時候的你,各種不可理喻”

柚子說:“愛情真的會讓人變成蛇精病麽?”

小安說:“看看你就知道,愛情真是恐怖。”

-_-|||...

邵貝對我很好,好到每一個見到我們的人都可以感覺到邵貝有多愛我。好到我一度以為自己永遠都離不開他,什麽都得依賴他。

而他也曾笑的寵溺入骨地看着我說:“夏米,沒了我,你要怎麽活?”

我想了一晚上,才發現認識邵貝到他離開的兩年多裏,我好像真的變得讓人受不了了。

我變得很虛僞,我喜歡邵貝,卻不跟他告白,而是勾搭着他讓他主動跟我告白。

我變得更懶,邵貝跟我告白之後,我就算是達到了目的,繼續堅持我的死宅生活,開始對他各種愛答不理,享受他的殷勤。

我變得不可理喻,我把邵貝的溫柔寵愛當做自己應該受到的待遇,理所當然地認為我們之間會一直很好,他為我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甚至對周圍的人都是一種頤指氣使的姿态。

我根本不懂體貼,我從不會對邵貝講我心裏怎麽想的,也從不問他的感受。就算他很偶爾有的遲到,他很着急地跟我講清楚原因,我也什麽都不說。就那麽想當然地認為,他說了,我聽了,就算了,我是真的沒在意。而我讓他不開心時,我也從來都不會解釋。

我不知道,現在的我可不可以為那個時候的自己找個勉強的借口——那是我的第一次戀愛,我不知道如何對他好,不知道怎麽維護我們的感情,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呵,這借口真是太勉強了。

媛兒說:“不用找什麽借口了,你是笨到一定境界了。”

小諾說:“你的故事告訴我,愛情真不可靠。不過我也很清醒的知道,這得看陷入愛情的人是誰。”

柚子說:“如果是像你這樣的,戀愛等于慢性自殺。”

小安說:“同時也在殺死愛你的那個人。”

-_-|||...

第二天我才知道,邵貝搬走了,就那麽悄悄地走了。

他跟公寓裏所有人留了信,除了我。那些信裏也一點都沒提到我。

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歡我,但我是真的不知道原來他也已經那麽讨厭我了。

我突然覺得自己真是既可笑又可悲。

他把我寵得沒人能受得了,然後就真的沒人了,連他都不要我了。

媛兒說:“說起來,邵貝倒是比你更決絕。”

小諾說:“他那天下午到底為什麽放你鴿子?”

柚子說:“我覺得,那個原因一定很重要。”

小安說:“重要到他竟然會一聲不響地離開。”

我不知道邵貝那天下午到底為什麽會放我鴿子,大概,他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重要到他竟然會放我鴿子,重要到他竟然會離開。

可我沒有去找邵貝,甚至連個電話都沒給他打。

那是我最後一次,不問原因,不說原諒,不做解釋。

我還是過着我的日子,邵貝的那個房間,直到13年我跟一只大渣男戀愛之後,才入住了一個叫成子的男孩子。而我跟那只大渣不歡而散之後,成子對我說:“要不你去求邵貝回來吧。”

那天我睡了很久,夢到了很多,夢到了邵貝。我想特驕傲地告訴他,沒有他,這兩年我就這麽活過來了,但是看着他的笑臉,我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夢醒之前,我好像聽到自己對邵貝說——喂,回來好不好。

【03】

時間地點:2014年,妄想公寓

公寓成員:夏米、媛兒、小諾、柚子、小安、成子

————————————

14年過了一半了,我依舊渾渾噩噩地混着自己的日子。公寓裏的四個女人和一個騷年都說我現在處于極度缺乏愛情滋潤的狀态,所以随着天氣變熱,我也跟天天來大姨媽似的各種煩躁了。

不過我覺得他們實在是太過誇張了。我的間歇性蛇精病又不是一年兩年了,雖然病症有加深的跡象,但是還沒有到喪心病狂的地步。

媛兒說:“孤單太久會生病的,你需要一個人陪你度過漫漫夏日。”

小諾說:“其實如果你能找到一個可靠的男人我也是會支持你戀愛的。”

柚子說:“剛搬進公寓的時候我以為你是高貴冷豔,後來發現其實你只是空虛寂寞冷。”

小安說:“有那麽一種人,就是空虛寂寞冷一輩子都成不了高貴冷豔的,比如,你懂的。”

成子說:“你難道真想孤獨終老老無所依衣食不保麽?這會不會太可憐了點。”

→_→...

四個女人贊同地看着成子,成子擔憂地看着我。

我無語問蒼天,我究竟是做了什麽孽讓他們這麽想快點把我嫁出去。

我很嚴肅地告訴他們,我是一個很專情的人,我一直想着初戀就是一輩子,既然現在我的初戀已經結束了,那麽我就不想再戀愛了。所以,你們還是乖乖忍受着我的更年期吧!

媛兒說:“所以說,其實你還是在惦記着你的初戀情人麽?”

小諾說:“給你的純情和專情點贊!”

柚子說:“可是你去年搞了個網戀啊,額,不過你跟那個網戀的确很快就分手了。”

小安說:“難道是你已經努力過把自己嫁出去可是失敗了,所以你徹底放棄了是麽?”

成子說:“我現在想說,其實陳小山被你利用挺可悲的。”

→_→...

利用...好吧我承認我的确是想利用陳小山來幫我忘掉邵貝的,所以我把他想的那麽完美——活潑開朗、溫柔大方、賢淑得體...o(╯□╰)o雖然這些詞用在一個男人身上太顯娘炮了。而且事實證明,用另一個人來忘掉一個人這種做法對我來說是完全行不通的。

沖公寓裏的這些家夥翻個白眼,我打算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我的耳機有一只不出音了,我得去買個新的。

媛兒說:“今天溫度爆表,你确定你要大中午的出去麽?”

小諾說:“就算是想起了初戀,你也不能用太陽折騰自己啊。”

柚子說:“原來除了傲嬌,你還有自虐的屬性麽?”

小安說:“所以這應該被稱為病嬌?”

成子說:“No zuo no die啊。”

→_→...

作為一個死宅,一般我都是直接網購,但是朋友極力給我推薦一家店,說這家店的東西都是正品,我就難得地奮起了一把走出了公寓,打的去了那家店。

我挑耳機的時候,感覺到旁邊站了個人,我正低頭鼓搗着手機和耳機進行試音,也就沒注意。直到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眼就看出了那只手的主人——邵貝。

我想過很多次再次見到邵貝的情景,卻沒想到是在今天,沒想到任何一點像今天一樣的重逢場景。我們倆就那麽在那站着聊了一會兒,連之前極力向我推薦我手裏那款耳機的店員都很識相地走開了,我卻連邵貝為什麽又會出現在這個城市都沒問,連他究竟有沒有變化都沒仔細看。

邵貝的手很漂亮,作為一個手控我曾流着口水對他說把你的這雙手砍下來送給我吧。

他那時候寵溺地對我說,你也太兇殘了吧,反正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這雙手不用砍也是你的。

甜言蜜語什麽的,真的是,在戀愛的時候能甜死你,在分開後能苦死你。

媛兒說:“你這句話說得好有咬牙切齒的感覺。”

小諾說:“你是不是記得邵貝對你說過的每一句甜言蜜語?”

柚子說:“發揮你健忘的本能,該忘的就把它忘了吧。”

小安說:“難道現實真的會像書裏寫的那樣狗血,在分開以後還會詳細記得與對方的一點一滴麽?”

成子說:“人生本來就是一盆狗血,你要學會把狗血炖成鮮湯。”

→_→...

這個時候的我,有些怔愣地看着他手上的戒指,他順着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無名指,然後摩挲着戒指對我笑着說:“我結婚了。”

聽到這句話我的第一反應是“你們有孩子了麽”,當然,這話只在我嗓子眼轉了個圈,沒說出口。

我還是看着他的手,笑着點頭:“嗯。”

然後我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我還能說些什麽?

“夏米,其實跟你在一起我很累。”

我一點都不意外邵貝會這麽說,跟我在一起的那兩年多的時間裏,不只是邵貝,公寓裏的每一個人都覺得跟我相處很累。用那時住在公寓裏的四個女人的話說,那段時間的我讓人讨厭的想天天拖出去槍斃1440分鐘。

媛兒說:“想起來那段日子我就想拍死你。”

小諾說:“...心有餘悸。”

柚子說:“提起這個,我就沒勇氣撺掇你戀愛了。”

小安說:“我可不可以收回之前的話,你還是不要再戀愛了。”

成子說:“徐良的《犯賤》是為你寫的吧?”

→_→...

四個女人贊同地看着成子,成子恍然大悟般地看着我。

邵貝告訴我,那次他放我鴿子是因為他接到電話說他爸爸生病住院了,他急忙買了票要趕回去。給我打電話我卻總也不接,他耐着性子等到我回到公寓,我卻什麽都不對他說。

邵貝之前的那個女朋友,一直對他很好,很愛他。邵貝沒回去之前,他爸爸住院也一直都是那個女孩在照顧。邵貝爸媽都不知道他倆已經分手了,他們都一直把那女孩當兒媳婦。那次邵貝回去以後,他們倆就又在一起了,後來就結婚了。

或許現在也有寶寶了。

媛兒說:“你的關注點是不是跑偏了?”

小諾說:“你不是該重點關注邵貝是不是還在愛你嗎?”

柚子說:“你為什麽那麽怨念他們有沒有寶寶?”

小安說:“我知道你不想自己生寶寶,難道你打算去搶你初戀家的寶寶嗎?”

成子說:“誘拐嬰幼兒是犯法的。”

→_→...

我不知道邵貝當時到底是打算怎麽辦的,照他說的這狀況,他是打算帶我一起回去麽?有他那個(前)女友的存在他爸媽怎麽可能同意我們在一起?或者他根本就沒打算帶我一起回去,那他回去了他爸媽也肯定會讓他和他那個(前)女朋友在一起。又或者他也在矛盾着,他當時是想問問我的想法可我卻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問。

“夏米,我是累了。所以我用了你慣用的方式,什麽都不解釋,什麽都不說。開始我還心存僥幸,覺得我離開你你會受不了,會很快來找我。可是我錯了,你比我想的堅強,也比我想的倔強。”

我低着頭聽着邵貝這麽對我說着,然後擡頭第一次正眼看着他的臉對他說:“嗯,祝你幸福。”

我相信我看到的還是五年前初次見到邵貝時他的樣子,那個讓我心動,讓我倒追,讓我變得不可理喻的邵貝。

然後我很潇灑地叫了店員付款離開。

我對自己說過,放邵貝離開是我最後一次不問原因,不說原諒,不做解釋。可是現在我才發現我不得不再一次這麽做。

我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會有好的結果。以前的我們太年輕,太不懂事,他以為他可以寵我一輩子,我以為我可以被他寵一輩子,可是後來現實告訴我們,我們太天真了。現在他有了适合他的家庭,我也過着自己的生活,這就夠了。愛與不愛,對我來說沒多大意義了。

媛兒說:“沒多大意義...你是不是太悲壯了點。”

小諾說:“突然想為你掬一把淚。”

柚子說:“難道你愛的一直就只是五年前初遇時的那個邵貝麽?”

小安說:“果然是那個時候的你愛那個時候的他,現在的你卻不一定愛現在的他。”

成子說:“看破紅塵遁入空門削發為尼什麽的要不得。”

→_→...

我難得地丢掉死宅“見光死”的屬性,頂着烈日走着去了五年前我去過的一家小店,一路上聽着耳機重複循環的那句歌詞——既然他給不了你天堂,何不自己學着堅強。

遇到邵貝的那個夏天,我拉着他陪我來這家小店在右耳打了一個耳洞。

當時他笑我說只打一個是同性戀的标志,我很認真地告訴他,這是唯一的意思。

邵貝問我,那咱們結婚的時候你也要只戴一個耳環嗎?

我當時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我沒有告訴邵貝,我一直都是不婚族,可是在他問我那句話的時候我卻沒法開口對他說我不想結婚。那一刻我真的在想,如果是這個男人跟我求婚,那我就答應。

現在我自己來又打了一個耳洞。

還是在右耳。

算是祭奠,祭奠我逝去的青春,祭奠我逝去的愛情,祭奠我唯一一次想要結婚的念頭。

【END】

☆、[盜筆]意外之喜

吳邪翻個身伸手去抱睡在旁邊的人,卻只摸到了空空的被子。不大情願地睜開眼,吳邪叫了聲:“小哥?”

沒聽到張起靈的回答,卻聽到廚房傳來一些動靜,吳邪猛地坐起來:“卧槽!小哥該不會下廚了吧!”顧不得穿衣服,吳邪飛奔到廚房力圖阻止張起靈毀壞廚房的行為。可是好像...晚了。

吳邪眼角抽搐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廚房和面無表情盯着他的張起靈,嘆了口氣伸手去接張起靈手裏的碗:“小哥你先去洗個澡吧,這兒我來...唔!”

[河蟹1848字]

吳邪無力地催促他:“快點,小花他們該來了。”

“他們不來了。”

“嗯?”

“昨天我告訴他們,今天不用來了。”

“...張起靈你丫計劃好的是不是!”

“吳邪,我只是想給你做一次聖誕早餐。”

“那剛才你做的算什麽!”

“▼_▼意外。”之喜。

“...混蛋!”

【END】

☆、現實

我的畢業實習是在帝都的一家小公司。

我去報到的那天,接待我的婷姐告訴我,公司的大老板姓任,但是基本不會過來,在這裏一切聽陳總的。

那是一家挺小的成立沒多久的公司,算上老板一共也就十來個人。

我是在那天下午見到陳總的,他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就抽着根煙,穿着T恤和休閑褲,一副不良青年的樣子。陳總剛三十歲,個子不算太高,長得有點小帥,是壞壞的那種帥。

婷姐跟他介紹我說是來實習的,我說了聲“陳總好”,他就笑了:“叫我陳哥就行,咱們小公司沒那麽多講究。”

于是我乖乖叫“陳哥”,但是當時心中跑過千萬匹草泥馬,每一匹都叫嚣着——這特麽跟傳說中的“老板”完全不一樣啊!

啊對,他笑起來的樣子真帥!

接下來的幾天,我發現陳哥是個很神秘的人。他其實也不常在公司,一周也就來兩三次,經常聽到他讓婷姐給他定機票,好像都是去香港的。後來我才知道,公司的大老板任總在香港。

陳哥的名字是個迷,公司的同事年紀比他小的叫他“陳哥”,年紀比他大的叫他“陳總”。我曾經問過婷姐陳總叫什麽,婷姐皺着眉頭說:“你只要知道他是誰就行了。”後來跟其他同事聊天的時候也有談到這個問題,他們都笑着說:“我們也不知道,像咱們大老板,我們看到的文件資料上都有他名字,但是陳哥的名字卻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陳哥的名字似乎是公司的一個默認的禁忌。

陳哥口頭語很多,“我操”“他媽的”不離口。

陳哥的穿着打扮一直很随意,基本都是T恤、休閑褲、休閑鞋,從來沒見過他穿襯衣。

陳哥的行為一直很随性,跟我們聊着天就随地坐在落地窗的臺階上。

那時候已經進入了夏天,我在公司實習了兩個多月的某個下午,陳哥從他自己辦公室出來,看着我們這幾個忙碌着的人,突然就說:“撥出來一筆錢每天買點水果給大家吃吧,算是下午茶。”

于是我們就有了下午茶。

負責財務的一個妹子跟我一樣是來實習的,她用一款APP訂購水果,買一送一的那種。每天下午我們都聚在一起吃水果,可是陳哥很少吃。我們給他送過去,他都會放回來,一直都是那句:“你們吃,我不愛吃水果。”

我們在會議室吃水果的時候,陳哥就在門口的地方抽煙,順便跟我們聊天。

公司的人不多,也都挺聊得來,所以每天的下午茶時間大家都說說笑笑。陳哥也跟我們各種開玩笑,讨論明星、電視劇的話題。

那天下午,財務的妹子提起說她的一個大學舍友在跟一個女生談戀愛,還用手機給我們看那兩個女生的照片,說她曾在宿舍無意中撞到她們在kiss。

公司的人都湊過去看,陳哥依舊站在會議室門口抽着煙,沒說話。

有人說着——

“女生互相親親感覺還好,男生的話就覺得惡心了。”

“她們這樣父母知道了多難接受啊。”

“這麽漂亮的倆女生,真可惜!”

我啃着手裏的哈密瓜,看着聚在一起的他們,說了句:“不管男生還是女生,都不惡心。”

他們都訝異地看着我,我笑着說:“我是腐女。”

有人問我腐女是什麽意思,我說就是支持同性戀,不管是男同還是女同。

有個三十多歲的大姐皺着眉頭看着我:“真不能理解你們現在的九零後。”

財務的妹子笑着沖那個大姐說:“你可別跟她一塊上廁所在她面前走光了,當心她愛上你。”

我當時整個人都氣噎了,很無奈地說:“腐女不是les,而且同性戀又不是見一個同性就會喜歡。”

財務的妹子說:“我開個玩笑而已。”

當時的氣氛莫名的尴尬,我可以感覺到他們都在偷偷打量我,好像我是個怪物。那種氛圍并不好受,我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我默默告訴自己,這很正常,将來我還會碰到很多這樣的場景。

但是,我只是個腐女,就被人當做怪物了,那些同性戀,他們要面對多少壓力?

會議室裏沉默的詭異,婷姐有些沉着臉地開口說:“吃完了收拾下,回去工作。”

我扭頭看看會議室的門口,陳哥已經不在那了。

第二天陳哥并沒有來公司,中午的時候同事們都去食堂吃飯,他們有叫我一起去,但是我告訴他們我打算叫外賣,他們就都走了。

屋裏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用某個APP叫了外賣,然後刷着微博。

陳哥在這時候來了,一進門看到我,就問我怎麽沒去吃飯。

我說我剛叫了外賣,還沒到,他“哦”了一聲,急匆匆進了自己辦公室。

沒過一會兒,陳哥抽着根煙過來,站的離我有點遠,他說:“我平時在裏面抽煙,你們外面聞得到嗎?”

我連忙說:“聞不到,對外面沒影響。”

他點頭:“那就好。”

第一次獨自面對“老板”,雖然這個老板并沒有老板的樣子,我還是有點緊張。所以我沒話找話地問他吃午飯沒,他說吃過了。

我又沒話說了,沉默了一下,陳哥突然狠狠抽了一口煙,然後問我:“昨天你說,你是什麽腐女?”

我點了點頭,陳哥說:“腐女就是支持同性戀的人啊?你一個女生,又不是同,怎麽還支持男同性戀?”

我扯了扯嘴角:“我也說不清啊,就是覺得同性戀也應該被正常對待。現在很多國家不是都已經通過同性戀婚姻法了嘛,就是□□比較...落後而已。”

陳哥點了點頭,掐了煙,回自己辦公室了。

一點多的時候,同事們都吃完飯回來了,而我的外賣還沒到。給店家打電話,他們總說快到了,然而到兩點都沒到。我就取消了訂單,整個人都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惡意。

有同事笑着對我說:“讓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吃飯,這就是不合群的下場。”

我不知道她當時的話有沒有諷刺的意思,大概是我心情太不好,所以這句話真的是讓我心情變得更不好了。

陳哥從他辦公室出來,沖我說:“你跟我去一趟XX局。”

我連忙跟同事要了需要的資料,跟陳哥一塊出去。

陳哥讓我去公司的寫字樓門口等着,他去地下車庫開車。

當初去面試的時候跟寫字樓門口的保安聊過天,後來每天見到他都會打個招呼。

保安大哥看着去取車的陳哥沖我說:“這是你們公司的司機是吧?他老在地下車庫抽煙,被我們逮過好幾次,還罰過款,可是他還是愛在那抽煙。我跟他聊過幾次,這人挺逗的。”

我一臉囧囧有神地說:“這是我們老板。”

保安大哥一臉“你特麽在逗我”的表情。

好吧,只能怪陳哥太沒有老板的樣子了。陳哥其實很少親自去為公司辦什麽事兒,但是只要去就是自己開車,不用司機。

車是輛寶馬,說實話那是我第一次坐寶馬。

有點意外的,陳哥開車很穩,我以為他這種性格的人開車會比較飄的。

陳哥開車帶我到了一家山西面館門口,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他沖我一笑:“你不是沒吃飯麽?吃點東西再去辦事兒,我跟你說其實我中午也沒吃飯,之前騙你的。我請你吃,不是什麽高檔地兒,不過很好吃。我就是山西的,這家面館的面挺正宗。”

我當時鼻子一酸,差點就沒出息地掉下淚來。

一個人來到帝都實習,跟并不認識的人合租房子,我在帝都這個城市完全沒有歸屬感,在這樣一個地方,我實在是太渺小了。

我媽曾不止一次告訴我,工作的環境絕對跟校園不一樣,工作之後你不能只看表面,每個人都是人心隔肚皮的。可是陳哥笑着沖我說請我吃面的時候,我是真的覺得,看吧,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

陳哥點了兩碗面,告訴我不用矜持,吃面就是要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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