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沉默是金

作者:離壬

文案

我們都不是完美的人,只是終其一生尋找能讓自己變得更好的人,我想,這才是愛的意義。

內容标簽: 花季雨季

搜索關鍵字:主角:趙梓軒,姜沉 ┃ 配角: ┃ 其它:

☆、惡劣

我叫姜沉,沉默的沉。

高二分班後的開學第一天,姜沉站在講臺上,如是介紹自己。

教室裏一陣沉默,似乎在等待他繼續說下去,然後姜沉看向站在講臺一側的班主任,表示自己說完了。

班主任姓陶,剛剛從研究生畢業,也是第一次做班主任。他接收到姜沉的信號,卻并沒有讓他下去,微笑着問:“姜沉同學有什麽興趣愛好,或者特長嗎?”

姜沉沉默了一會兒,回答:“沒有。”

陶老師有點尴尬,笑容頓在臉上:“平時喜歡做的事情,沒有麽?”

姜沉看着他無比期待的目光,緩緩開口:“寫字,算嗎?”

陶老師松了一口氣:“寫字?寫字好啊,以後我們班的黑板報,姜沉同學可以試試文字部分了——好,下一位。”

姜沉也松了一口氣,擡腿就急急地往臺下走,還沒走到座位呢,斜裏伸出來一條腿直朝他絆過來。姜沉一驚,腿已經來不及收回去,一頭朝下栽去,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這個當口兒,伸腿絆他的那人又伸手來拽他,緊緊攥着他的手腕,堪堪扶住了他。姜沉驚慌失措地擡頭,大腦仍舊一片空白,一時不知道該罵一句卧槽還是說聲謝謝。

那人先吊兒郎當地笑了,說:“不用謝。”

姜沉終于反應過來,驚呆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厚顏無恥的人。他狠狠地甩開那人仍攥着他手腕的手,揉了揉,瞪了那人一眼,快走兩步回了自己的座位,依稀聽到有人在笑。

姜沉覺得很丢人,開學第一天就被人整,還險些摔個狗□□。這下好了,全班都知道他這麽糗,他以後還怎麽混啊。關鍵是,那人誰啊。

姜沉盯着自己光滑的桌面不肯擡頭,之後的其他人自我介紹時,他腦子裏還在循環播放着自己剛剛出醜的畫面,越想越心塞,越想越生氣。

這人憑什麽啊,他憤憤地想,指着斜前方的身影問自己的臨時同桌:“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同桌推了推眼鏡,順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趙梓軒。”

他就是趙梓軒?姜沉有點驚訝,卻沒表現出來,同桌又說:“我還以為誰都認識趙梓軒,他不是校園網紅嗎?”

姜沉沒說話,他當然知道趙梓軒,他們初中都是這學校的初中部讀的。初中部與高中部都有的學校就這一點不好,似乎六年裏自己的同學們都不會變,一批人被分來分去,總少不了幾張熟悉的臉。

姜沉一向不太關注和自己無關的人事,因此即使他聽說過趙梓軒這個人,也不知道究竟哪個人是趙梓軒。

這個趙梓軒,原來真的是個很惡劣的人。姜沉看着趙梓軒的背影,恨不能用目光在他背上燒出兩個洞來。

似乎察覺到背後灼熱的目光,趙梓軒突然回過頭,正與來不及躲閃的姜沉撞個正着。趙梓軒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揚起嘴角笑了。姜沉面無表情地與他對視,看見他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句什麽,又羞又怒,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便埋下頭去了,耳根迅速泛起紅來。

開學第一天報到,自然是什麽事也做不了,陶老師又略略講了幾句話,看差不多到晚飯時間,便放他們先去吃晚飯了,留話說晚自習要重新排座位,選舉臨時班幹部。話音才落,班上已然炸了起來,同學們三兩成群地直奔食堂而去。

姜沉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一點也不想擡頭面對想象中各種戲谑的目光。

人差不多走完,教室裏安靜下來。姜沉小聲嘆了口氣,收拾了一下自己一點也不亂的桌面,打算回宿舍把自己的床收拾一下。剛一起身就被吓了一跳,趙梓軒正靠着他旁邊的桌子站着,看起來沒個正形。

姜沉不願意搭理他,打算從他身邊走過去,擦肩而過的時候被趙梓軒拉住了手臂:“這麽小心眼兒呢。”

姜沉回頭,冷冷地甩開他:“你不覺得你做的事情太過分了嗎?”

“開個玩笑。”趙梓軒不以為意,“哎,一起去吃飯吧。”

“不去。”姜沉毫不猶豫地拒絕。

“你就不能考慮一秒再回答?”趙梓軒裝作一副受傷的模樣。

姜沉看了他一眼,朝教室外走去。趙梓軒忙跟上來,自來熟地攬住他的肩膀:“你這是要回宿舍嗎?你哪個宿舍的啊,我是416的。”

姜沉皺皺眉,拂開他的手:“請問我和你很熟嗎?”

趙梓軒把手抄進褲兜:“同班同學,你這麽高冷幹嘛,我們可是要相處兩年的。”

姜沉沉默着走路,懶得說話。

一路走回到宿舍樓,姜沉看自己宿舍的門虛掩着,便推門走進去回手就要關門,趙梓軒擡頭看了一眼,414,笑眯眯地伸胳膊擋住,然後擠了進來:“好巧,我們是隔壁。”

姜沉的舍友戴逸正蹲在地上搗鼓一些瓶瓶罐罐,擡眼看趙梓軒跟在姜沉身後走了進來,大為不滿地讨伐他:“喂,剛剛說不回宿舍的是誰啊。”

“我的錯我的錯。”趙梓軒知道了姜沉和自己的好友戴逸在一個宿舍,心情大好,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了戴逸的床上。戴逸叫起來:“誰他媽讓你坐我床了!你衣服幹不幹淨啊快滾起來!”

趙梓軒懶洋洋站起來:“潔癖怪。”

戴逸恨不得撲過去咬他:“把我的床給我展平!”

趙梓軒翻了個白眼,随便抹了兩下,看到姜沉已經面朝裏趴在了床上,心裏癢癢的,忍不住過去找他說話。他蹲在姜沉的床邊,暗搓搓地伸手戳他的後背。姜沉一個翻身猛地坐起來,險些把趙梓軒的手指壓斷,他一臉戒備地問:“你幹嘛?”

趙梓軒沒想到他反應那麽大,讷讷收回手指:“呃……”

戴逸在一旁冷眼看着,說:“該!”

☆、善意

文科班一向是男女生比例嚴重失調,晚自習時陶老師花了好一番力氣才安撫好個別女生的特殊要求,艱難地排好了座位。

姜沉的同桌仍舊是自己的臨時同桌,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名字叫趙楊。趙楊話也不多,和姜沉兩個人坐在一起,整個一對悶葫蘆。姜沉倒不在意同桌話多不多這種事,就是個話唠做他的同桌,他也能穩如泰山。讓他如坐針氈的是,趙梓軒那家夥,就坐在他的後面。

姜沉總覺得自己的後背緊繃着,仿佛趙梓軒還會有什麽方法要捉弄他一樣。當然這不怪姜沉,畢竟像趙梓軒這種少兒多動症式的手賤,還真的挺讓人不放心的。

果然,趙梓軒用筆戳姜沉的後背,仿佛沒看到他鐵青的臉色一樣,還一臉自然地對着他打招呼:“多多指教,姜沉。”

救命啊,姜沉想,你是小學生嗎,還用筆戳人。

選舉班長時陶老師再次遭遇他職場生涯的大難題,本着民主的原則,他提議大家可以毛遂自薦。尴尬的是,沒有一個人舉手。陶老師沒有辦法,只好拿着一張成績單指指點點,自己把班長副班長以及學習委員定了下來。

“那麽,宣傳委員了,有人想要做宣傳委員嗎?”

又是一片寂靜,間或有幾句私語。

陶老師默默嘆了口氣:“之前自我介紹時,有位同學說喜歡寫字,呃……是叫,姜沉?姜沉同學?”

姜沉正在出着神,一聽自己的名字被點到猛地回過神來,只見周圍的目光慢慢地聚集過來,他腦子有點空,緩緩地站起身來:“我是。”

陶老師欣慰地笑:“好,就你了。”

哎?姜沉愣了一下,眼睜睜看着陶老師将自己的名字寫在宣傳委員四個大字後面,突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班幹部全部定下以後,就被陶老師直接領到了辦公室開會。姜沉跟在大部隊後面,很後悔自己稀裏胡塗地就答應了這個差事。一想到以後可能要無限地去開這種毫無意義的會,他就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姜沉從小就是個怕麻煩的人,跟麻煩沾一點邊的事情他都會躲得遠遠的。現在當了宣傳委員,還沒有開始有麻煩事他就開始思考要怎麽脫身才不會讓陶老師臉面上太難看。

陶老師給他們班幹部開會時姜沉就一直在神游,神思恍惚間,又聽見陶老師叫他的名字,一臉期許地說:“姜沉,第一期黑板報可以辦起來了,你可以組織班上幾個會寫會畫的同學和你一起。”

我哪兒知道誰會寫會畫啊,姜沉不情願地想着,然後面無表情地答應了一聲。

開完會回教室,教室裏亂騰騰一片,看見班幹部們回來了也沒有一點兒收斂的意思。姜沉朝自己的座位走,看見趙梓軒正隔着他的座位和前排的女生不知道在說什麽,女生笑得很開心,趙梓軒看起來也挺高興的。

姜沉有點不高興,這個人怎麽搞的,隔着座位還能聊得那麽歡,那麽能說怎麽不去說相聲呢。他沉着臉直接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阻隔了這兩個人的談笑。趙梓軒還沒來得及跟他說什麽,陶老師緊随其後走進教室,一張無奈的臉:“整個樓道就我們班最亂,你們都在說什麽說那麽開心。”

陶老師年紀輕輕,長相也沒什麽威懾力,學生們并不怕他,降低了分貝,卻仍舊在竊竊私語。

陶老師覺得自己受到了挑戰,他拍了下桌子,滿意地看到同學們的目光瞬間集中在自己身上,清清嗓子說:“好了啊,知道你們新學期開學興奮,對新同學也是滿肚子好奇,下課再接着聊,先讓我說幾件事,好嗎?”

又是老生常談,趙梓軒聽得打哈欠,看前排的姜沉坐得筆直,忍不住伸手戳他後背,姜沉沒搭理他。趙梓軒不甘寂寞,又戳了一下,終于如願看到姜沉冰冷的臉。“喂,晚上要不要一起溜出去上網?”趙梓軒問。

姜沉皺了皺眉,沒說話就轉回了頭。

趙梓軒不甘心,正想再做點什麽小動作,陶老師犀利地看了他一眼:“趙梓軒?”

趙梓軒收回手,馬上起身站成一條線,大聲道:“到。”女生們小聲笑起來。陶老師覺得心很累,擺擺手示意他坐下:“好好聽我說話。”

趙梓軒坐下,這下倒是安靜下來了。陶老師又把衛生與安全講了一遍,便讓他們自己上自習,預習一下新課本,自己則搬把椅子坐在了講桌後。

有班主任坐鎮,班裏的氣氛終于慢慢沉靜下來,浮躁一點點褪去,一切開始邁入正軌。

人,總是在慢慢适應自己身處的環境,不管開始是興奮,或是無所适從,最後都會與周圍的一切融合在一起,而那些記憶也終會成為最寶貴的收藏。

新學期開始的主題自然是新。姜沉在空白的草稿紙上寫下大大的“新”字,發呆。

趙楊推推眼鏡看他一眼:“你需要幫忙嗎?我可以幫你寫內容。”

姜沉有點詫異,他其實自己寫篇小文章完全沒有問題,這個并不需要幫忙,只是他沒有想到趙楊居然會主動提出來要幫助他。趙楊被他直勾勾看着,有點不好意思,不敢與他對視,問:“你找到可以畫畫的人了嗎?”

姜沉搖搖頭:“我不知道誰會畫。”

“那你應該在班上問一下啊,畢竟你是宣傳委員,這些事總要清楚吧。”

姜沉不好意思說自己不好意思問,含糊地答應一聲,說:“你先幫我寫一篇吧,字數你就自己看着就行。”

“行。”趙楊說,“我中午就能給你。”

姜沉點了點頭:“謝謝你。”

趙楊笑了笑。

姜沉是真的很發愁,他高一的同學大部分選擇了去理科班,這個班裏他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想問都不知道從哪裏問起。

中午吃過午飯,大部分同學都回宿舍去午休了。姜沉回來看教室裏只有三兩個人,便想着先把趙楊給他的那篇文章抄在黑板上,之後再考慮配圖的問題。

黑板最上邊有點高,姜沉嫌舉着胳膊累,索性身高不夠凳子來湊。剛搖搖晃晃站上去,捏着粉筆還沒寫幾個字,教室後門突然被大力推開,姜沉正心不在焉着,被這一聲吓得腳下不穩,凳子登時大幅度晃了一下。

☆、孤單

趙梓軒含情脈脈:“想不到你嘴上說不要,身體倒是誠實地投懷送抱。”

姜沉歪在趙梓軒身上,被他伸手攬着腰,少年灼熱的體溫隔着單薄的一層衣服傳過來,姜沉只覺得自己全身都要燒起來了。

班上坐着的幾個同學回頭看着這一幕,目瞪口呆,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時候好像說什麽也不合适啊,假裝沒看見吧,大家默契地扭頭繼續去做自己的事。

姜沉臉紅得像是剛剛用百米沖刺的速度跑了個八百一樣,他用力推開趙梓軒,跌跌撞撞地後退了兩步,肩膀撞在黑板上。趙梓軒想伸手拉他也被躲開,像是什麽病菌來襲一樣,趙梓軒無奈地收回手,問:“你沒傷着吧。”

姜沉搖搖頭,沒說話。

氣氛一度尴尬到極點。趙梓軒沒話找話:“你看,所以說沒事別怕那麽高哈,要不是我及時抱住你,多危險啊。”

難道不是因為你突然進來吓到我?姜沉想,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懶得和他計較:“我沒事。”說完拿了一支新的粉筆,打算再爬上凳子接着寫。

趙梓軒拽住他的胳膊:“喂,你還爬啊。”

姜沉甩開他的手:“如果不是你開門那麽大聲,我完全不會有事,所以請你與我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那我幫你寫?我可以不踩凳子。”

行行行,全世界你最高。姜沉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用了。”

趙梓軒覺得自己冤枉死了,明明什麽過分的事也沒做啊,怎麽會這麽招人嫌的,這明顯不科學啊。他不死心地接着問:“那你找到畫畫的人了嗎?”

姜沉面部表情終于松動了一點:“你會?”

趙梓軒遺憾地搖搖頭:“不我不會。”

廢話連篇。姜沉簡直要被這人給氣死,再也不想和他說一句話。踩上凳子開始一字一句地抄寫趙楊寫的那篇小文章。

趙梓軒站在他的身後看了他一會兒,看他白淨的手指捏着粉筆,認真地一筆一劃地寫字,有點移不開目光。姜沉的字寫得很好看,沒有格子也整整齊齊,每個字都端正而漂亮,乖乖待在自己該在的水平線上,就像是從字帖上拓寫下來的一樣。

難怪這個人會在介紹自己的興趣時說是寫字,趙梓軒想,人也好,字也好,連姿态都是極賞心悅目的。

趙梓軒看了半天,想想自己有件事一定要做,戀戀不舍地又多看了姜沉幾眼,輕輕開門出去了。

姜沉察覺到他出去,只扭頭看了一眼,便沒再理會了。利用午休的時間把趙楊的小文章抄完,又大概在黑板上劃分了一下區域,姜沉又開始考慮最愁人的配圖問題。

其實完全可以在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時在全班問一嘴啊,姜沉上着課又忍不住出神了,托着腮努力在心中勸服自己,可是……真的完全開不了口啊。

心不在焉地終于還是到了最後一節自習課,姜沉從課間猶豫到上課,還是不想上講臺去說這事。正當他左右為難如坐針氈的時候,前排的女生回過頭來對他說:“對了,之前想問你的,你那個牆報,還需要人畫畫嗎?”

哎?姜沉愣了一下:“你是說?”

女生翻了個白眼:“我幫你畫,不過話說,開口號召大家幫忙就那麽難嗎?”

姜沉沒回答,因為他覺得真的很難,困難程度足以排到前幾名。

女生站起身來,對他揚唇笑了笑:“來,我們商量一下要畫什麽比較好。”

姜沉忙不疊起身,一轉身就看到趙梓軒在笑,像是在對着他,又像是在對着他身邊的女生。姜沉看了女生一眼,正巧看見她對趙梓軒無聲地說了一句:“你欠我的。”不由得一頭霧水。

女生抱着手臂站在黑板前,思索着要畫點什麽比較切合主題。女生的側臉很好看,線條流暢,纖長的睫毛像洋娃娃一樣。姜沉猶豫了一會兒,開口問:“請問同學你是叫什麽。”

女生扭過頭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不知道我叫什麽?我就坐在你前面你居然不知道我叫什麽?!”

姜沉自己也覺得慚愧,不好意思開口解釋。女生嘆了口氣:“好吧,是在下輸了,我叫詹妍,女字旁的妍。”

“詹妍——謝謝你,詹妍。”姜沉說,“真是幫大忙了。”

詹妍揮揮手:“算了算了,慷他人之慨而已。”她指指左下角那一小塊空白,“還是先看看這裏要畫什麽才好,趕緊把小桃子布置的任務做完算了。”

姜沉呆了一下:“小、桃、子?”

詹妍笑了:“就是陶老師啊,我們女生私下這樣叫他的,你不覺得他就像個小桃子嗎?”

姜沉目瞪口呆,簡直不知道現在的小姑娘都在想些什麽,半晌才搖了搖頭:“不覺得。”

詹妍白了他一眼,從粉筆盒裏挑了一根綠色的粉筆:“那就在這裏畫棵桃樹好了,寓意桃李滿天下,就當送小桃子的職業生涯寄語,怎麽樣?”

姜沉無意反駁:“好。”

“那你看看那邊能寫點什麽吧。”詹妍反過來給他布置任務,“你把那半部分大概設計一下吧,看怎樣放內容會好一點,然後我再來畫。”

姜沉點點頭,拿了根□□筆開始在黑板上劃分區域,用線條标記出來。

姜沉與詹妍的合作出乎意料地和諧,雖然耽誤了一些吃晚飯的時間,兩人還是順利地完成了牆報,也沒有出現大的意見分歧。

詹妍的同桌在等她吃飯,詹妍匆匆忙忙去洗了個手便和同桌一起走了。姜沉洗完手回來教室已是空無一人,他收拾了一下桌子,環視空空蕩蕩的教室,突然有點羨慕詹妍,明明耽誤了那麽久卻還是有人等她一起吃飯。不管怎樣,兩個人總比孤單一人要好吧。

☆、戒心

黑板報辦完,陶老師表示十分滿意,幾天後的班會上當衆表揚了姜沉,希望他以後繼續努力。被全班的目光包圍,姜沉努力地做到面無表情,不讓通紅的耳朵出賣自己。

詹妍也扭過頭來看着他,沖他眨眨眼,笑了笑。

中午下課,教室裏沸騰起來,詹妍站起身來,隔着姜沉對趙梓軒說:“兩杯奶茶,別忘了哈。”

趙梓軒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胖死你。”

詹妍不樂意:“你這人會不會說話啊,本姑娘就是幹吃不胖,氣死你。”

“我氣個毛。”趙梓軒說,“你自己堕落還拉着吳雙雙,缺不缺德啊你。”

姜沉正在想着這個吳雙雙又是哪位,詹妍的同桌回過頭來,沖着趙梓軒一笑:“我要珍珠奶茶,謝謝啊。”

詹妍說:“你跟他省什麽。”豪氣地一拍桌子,“皇家奶茶。”

趙梓軒翻了個白眼,拍拍夾在中間找不到合适機會起身的姜沉,問:“宣傳委員,你要喝奶茶嗎?我請你喝。”

姜沉站起身來,說:“不用了,我去吃飯了。”

詹妍毫不留情地嘲笑趙梓軒:“看吧,人家姜沉才懶得理你,你還是乖乖請我和雙雙吧,言出必行你懂不懂。”

姜沉有點尴尬,看了趙梓軒一眼,卻發現趙梓軒一點也不見不自在,臉上還是挂着笑,輕巧地反擊:“喲,語文水平見長啊,都會用成語了。”

詹妍在他胳膊上打了一拳,扭頭拉着吳雙雙去吃飯了,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頭提醒趙梓軒:“奶茶啊,別忘了。”

“我去,是有多小氣。”趙梓軒嘟囔,用力推了一把身邊睡得人事不知的戴逸,沒好氣地說:“喂,起來,吃不吃飯了,教室是你睡覺的地方啊。”

戴逸被他推醒,聲音還沒醒:“你去吧……我不去了……”

“喂喂你也不至于睡成這個鬼樣子吧。”趙梓軒在戴逸的頭發上随手揉了兩把,“那我去吃飯了啊,給你帶面包回來。”

戴逸把臉扭到另一側,含含糊糊地答應了一聲,馬上又睡了過去。

姜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了教室,趙梓軒抓了飯卡,迅速地追了上去,和他肩并肩地走着:“腿不長走得還挺快。”

姜沉瞪了他一眼。

“你很讨厭和人說話嗎?”趙梓軒不以為意,“你知不知道你已經開始有稱號了啊。”

姜沉沒懂:“什麽稱號。”

“高嶺之花啊高嶺之花。”趙梓軒戲谑地說,“完全不知道嗎?”

高嶺之花?什麽鬼?姜沉皺了皺眉:“誰說的。”

“女生們私下都這樣說的。”趙梓軒說,“你對于周圍的事情,果然是一點兒也不在意的啊。”

總比整天嚼人是非好吧,姜沉想着,也沒有辯解。他又想到女生們還私底下管陶老師叫小桃子,于是忍不住問:“所有人都被起稱號嗎?”

“怎麽可能。”趙梓軒輕笑了一聲,“那些女生你還不知道啊,她們不感興趣的人是理也不會理的。”

“哦。”所以我還得慶幸不成?姜沉想。

到了食堂,門口迎面走來兩個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學生,一個染了一頭嚣張的黃毛,另一個的左耳上打了幾個耳洞。兩人看到趙梓軒停下腳步,黃毛熟稔地同趙梓軒打招呼:“喲,好久不見,還以為你真要抛棄這破學校去國外混了呢。”

趙梓軒笑着說:“國外有什麽好混的,好好地上學不好嗎?”

黃毛嗤笑一聲:“這還真是你這種好學生會說的話。”

趙梓軒笑:“那也比不上學長,學長不是照樣準備好好考大學呢嘛。”

趙梓軒同他們又聊了幾句,一扭頭看姜沉又不見了,急匆匆和他們道別想走。耳釘學長攔住他,笑得很不正經:“你這麽着急幹嘛,剛剛和你一起的那小子是誰啊。”

“我們班宣傳委員。”趙梓軒被拉得死緊,走也走不了,看着耳釘學長不懷好意的目光,警告他,“你可別打他主意,我不同意的。”

黃毛無趣地“切”了一聲,說:“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

趙梓軒無奈:“就這樣吧,改天再聚,我先走了。”說罷急匆匆又追進了食堂。

找到姜沉時,姜沉正端着個托盤站在窗口前發呆。趙梓軒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他居然是在對着酸菜魚和水煮肉片糾結,不由得有點想笑。“選這個吧。”趙梓軒拿了一碗酸菜魚幫他放在托盤上,“多大點事兒值得你這麽糾結。”

姜沉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端着托盤走開了。趙梓軒把水煮肉片放在自己的托盤上,又随便拿了些別的,跟在姜沉身後到了餐桌,坐在他的對面。

姜沉開始埋頭吃飯,察覺到對面的不吃飯光是看着他,漸漸有點難以忍受,他擡起頭,平靜地問了一句:“你為什麽跟着我。”

趙梓軒說:“啊?有嗎?我只是坐在你對面吃飯啊。”頗有幾分無賴的氣勢。

姜沉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招惹到了趙梓軒,看他來往的那兩個高年級學生也不像什麽善茬。他不想給自己招惹什麽是非,戳着碗裏的米飯,慎重地開口:“趙梓軒,我不知道我是哪裏得罪你了,你從第一天開學就害我出醜,之後又陰魂不散,總在我身邊神出鬼沒地出現,你究竟想做什麽。”

“喂喂,我們好歹是同班同學吧。”趙梓軒哭笑不得,“你要不要對我這麽大戒心啊,我又不會賣了你。”

“無緣無故捉弄人的人,我從來都不信任。”姜沉說。

趙梓軒看了他一會兒,無奈:“好吧,我真的只是覺得你很有趣,想和你交個朋友而已。你初中也是這學校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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