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熟人
周氏的穿梭機起飛時, 有更多的穿梭機正在降落。
趕到地球的這些人中, 有記者,也有各種援助組織。
黎多寶從窗口向下看。
所見之處,屍橫遍野。穿着白色隔離服的人工作人員正在将它們裝到屍袋中, 擡往臨時儲放處。而防疫中心的車子正向各個方向進發,到處都是人,吵吵鬧鬧。原本死氣沉沉的世界,突然之間似乎又有了生機。
可卻越發讓人覺得, 人命如蜉蝣。
老師們不在了, 老板娘不在了,很多好的人都不在了。
她收回視線,不再向外看。
去帝星一共需要幾個小時。
黎多寶在機上洗過澡換了衣服後,倒在沙發上就睡。
這幾天她實在沒有休息好。
中間噩夢,猛然驚醒來幾次, 都迷迷糊糊看到周笛安坐在沙發邊的臺燈下開着個人終端寫東西。
注意到她的動靜, 周笛安會擡頭問是不是要什麽。
她含糊地應了聲, 不願意說自己是吓醒的,只說有些渴。
欠身就着他的手‘噸噸噸’地喝了大半杯水後, 又繼續睡了。
黑色的長發随着她的動作,從靠枕上滑下來,垂在地毯上。
發尾毛躁而不順服。
但睡着之後, 她的眉眼到是柔和安詳很多。
乘務端着點心進來,見周笛安看着沉睡的少女出神,連忙收回目光垂下頭快步退出去。
到達帝星時, 已經有很多媒體在機場等,周笛安一下去,他們便蜂擁而上,如果不是保镖阻止,話筒可能會直接塞進他嘴裏去。
“請問地球現在的情況如何?”
“你做為周氏集團次子,親自前住地球尋找幸存職員的行為很了不起,但請問周氏集團後繼對于死難者家屬會有什麽樣的計劃?”
…………
“幾個小時之前從第一批地球幸存者已經到達帝星,裏面并沒有周氏能源的職工,請問在此次事件中,周氏能源在地球的三萬五千六百四十三人,外加已退休的一萬三千四百人中,有多少人幸存?”
………………
“據聞,在事件發生前幾天,你與你妹妹一起以訂婚的理由離開地球但是否因為,已經預知危險?”
一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有很多人扭頭張望,尋找提問的記者,想知道是哪個媒體的。
對方趁機擠到前排:“坊間有傳聞,說此次事故并非天災,而是人禍,很有可能是從實驗室洩露出來的致病菌,導致整個地球淪陷,超成幾億人死亡僅十幾人獲救的後果。據可靠消息,周氏在地球有能源研究所,并且該能源研究所有進行生物實驗的資質,請問,地球疫情是否與周氏集團有關?我還想問,你認為,你們在整個疫□□件中,應該承擔什麽樣的義務與責任,你
覺得除了跑去已經無人可救的地球上做一場秀之外,你們周氏能源有沒有做到自己應盡的責任?”
………………
被保镖帶着正從側面離開的黎多寶不由得停下步子,回頭向幾乎要被淹沒的周笛安看去。
人群中他表情鎮定,雖然有些疲憊,但目光炯炯有神的樣子:“首先,周氏能源的實驗室,僅能進行礦石、光能、生物能源方面的研究,并沒有生物細胞研究、病菌研究的資格與能力。實驗實的工作人員也都是地質、能源采集專業向的高新技術人材,并沒有醫藥相關的資質。所以,我可以百分之百地保證,此次疫難的源頭,并非來自周氏能源。
至于你的第二個問題,周氏能源在整個事件之中應該承擔什麽樣的義務與責任。
我想,我已經用我的行動,給出了答案。就算你們所有人,都認為地球上不再可能有人存活,我們周氏能源,在沒有将第一寸地球上的土地都搜尋完畢之前,不會停止搜索和營救,不會放棄任何一絲希望。
并且就在剛剛離開地球返回帝星的路上,周氏能源已經制定了遇難者家屬的撫恤條例。
我們将對所有在此次事件中失去親人的周氏能源職員家屬提供滿足家庭成員基本生活需求、病人的醫療需求、孩子們的求學需求的專項資助。
除本集團職員外,還将成立面向整個社會中所有遇難者家屬的慈善基金。”說着他轉身,在保镖的護衛下,向出口擠去。
但記者發現他與個女孩在出口彙合,要一起上車離開,急忙飛奔趕來:“請問這是地球上的幸存者嗎?”
…………
話筒開始往黎多寶臉上杵。
……
“請問地球現在是什麽樣子?”
…………
“請問對于當局只開放部分媒體進入疫區的許可,有什麽看法?是否意味着地球上在發生着什麽不想讓大衆知道的事情?能講講你的見聞嗎?”
………………
還有異常尖銳的聲音:“死去這麽多人,而你活下來,有良知的人都會感到愧疚自責?請問你是怎麽平衡自己的心情做到能夠面不改色地站在這裏面對大衆?”
還有記者沖破了保安的防線,抓住了黎多寶的手腕:“小妹妹,不說點什麽嗎?你是怎麽想的?你的親人還在世嗎?你心情怎麽樣?你不難過嗎?”
閃光燈、話筒、攝像機、人臉。
黎多寶被圍在原地,無法動彈
“請不要拍照!”周笛安擋在她面前。後面備用的保镖們擋着攝像頭擠到場內,大聲重複他的話:“請不要拍照!”但鏡頭還是在不停地向前伸,周笛安脫下西裝罩住黎多寶,摟着她向外擠去。
黎多寶眼前一黑,就什麽也看不見了,只能感受到有人緊緊摟着自己的肩膀,罩在頭上的衣
服,煙味很重混合男士香水的味道,并不難聞。
她一路幾乎是跌跌撞撞,一直到上了車,還有記者把鏡頭怼到車窗裏來。
直到車子啓動升空,進入空中通行道,整個世界才安靜下來。
黎多寶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大的陣仗。
心砰砰亂跳。
“剛才有哪些媒體?”周笛安也有些喘。
前面坐的秘書連忙說:“我正在聯系。”還安慰黎多寶:“別擔心,剛才沒幾家拍到,就算拍到了,根據帝國法令,也不能将你的照片未經許可的情況下向外傳播。我們律師部會跟他們溝通。”
然後他的話就被語音通話打斷。
随後周笛安的個人終端也滴嘀嘀地不停響起來。
講電話的聲音此起彼伏,雖然語焉不詳,但聽上去似乎是哪個星球的礦區出了問題。
在地球時周笛安這一行人收不到通訊信號,回到帝星這些事便一股腦地蜂擁而至。
黎多寶靜靜坐在一邊,在嘈雜的背景下,望着外面出神。
帝星是與地球完全不同的城市,它存在于地表之下,擡頭看雖然也看得到天空,但那個天空并不是真的。而是一排排的矩陣,将地光的光線折射到下面。
因為城市是向下方和其它四個方向擴展,以至于它與老舊的地球相比,是更立體的城市,但又沒有酆都那樣令人有壓迫感,整個城區圖形有點像蜂巢。到處都是天橋。
窮人區在地底更深處,富人區則在最貼近地面的地方。
周家的城堡甚至就在地面上,被巨大的透明防護罩保護着,除了城堡本身之外,還有一片林地,像是個面積驚人的暖房。
從這裏能看到很遠的地平線上,還有類似的城堡存在。
周笛安把她送到之後,馬上就要離開。
“晚上我回來吃飯。”走時他掩住通話鍵,這麽對黎多寶說。
黎多寶一下來,就被尖叫着撲過來的周莉莉一個熊抱,撞得摔倒在嫩綠的草坪上。
興奮的少女一個翻身就坐起來:“收到消息的時候,我簡直要高興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本來我也要去的,但是周笛安不讓。我很後悔,那天我離開地球的時候,就該帶你起來的。反正也考完了,你在地球也沒事了。”
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爬起來之後要拉黎多寶起來時才發現,她腿上打着石膏。
“天啦,剛沒摔着吧?”急忙要讓人叫醫生來。
“沒事。根本沒碰着。再說石膏打得挺紮實的。”
聽黎多寶這麽說她才松了口氣,但一定要讓黎多寶等着,叫傭人推輪椅來。
看她穿得不合身,又張羅着,帶她去挑衣服。
“我有很多衣服,吊牌都沒摘過,全是品牌方送的,我們體型差不多,你一定可以穿。”周莉莉推着輪椅十分興奮:“你住我隔壁
,我已經叫人把房間打掃出來了。一會兒你看還少什麽,今天遲了來不及,明天一早我們去逛街,我帶你在帝星到處走走。這裏可跟地球不大一樣。”
“我在書上看到過。”
“在書上看到,和親眼看到的不一樣。”周莉莉心情大好:“明天你就知道了。”回頭看到陪黎多寶下車的保镖擡着一個大木盒子跟在身後:“這是什麽?”
扭頭問黎多寶:“如果是不用的東西,這裏有倉庫,但你要是想放在房間也沒關系。”
又絮絮叨叨:“同學們都知道你要到了,大家都很高興你沒事。我算了時間,周笛安給我發消息,說已經離開地球的時候,我就給你打電話,但沒人接,後來再打就打不通了,我怕你手機壞了,給你個人終端發的消息也沒有回複,就知道你個人終端肯定也壞了”
不是壞了,是被沒收了。
可能是怕她在電子設備上保留什麽關鍵信息。
但她沒有解釋:“不知道掉在哪兒了。”
“沒事,剛好呢,別人給我送了兩個,我們一人一個。用一樣的。”周莉莉說着伸出手腕給黎多寶看:“我這個是粉絲的,你那個是白的。我覺得你比較喜歡白色。”一雙無垢像水晶一樣的眼睛看着她:“你喜歡哪個?”
“白色吧。”
“我就說吧。你看,我還是很了解你的。”周莉莉步子輕快極了。
她給黎多寶準備的房間,在頂樓,電動的天花板打開,直接能看到星空。屋子有少女的氣息,但沒有十分膩味的顏色,相對她的房間來說更加簡約,也沒有刻意弄得很富麗堂皇。
“你先看看有哪裏不喜歡,我去給你拿個人終端,還有通譯器呢。”周莉莉出去,便不由得輕聲哼起歌。
她知道黎多寶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這很有成就感。但隐約也覺得,黎多寶似乎不同了。
傭人們見她高興,也很開心,小跑步跟着問:“要不要把準備好的東西全搬進去?那些書啊畫啊什麽的。”
周莉莉背着手,步子輕快,馬尾輕輕在腦後搖擺,聲音也雀躍:“先等着吧。都是些她喜歡又沒有過的東西,突然全拿給她,吓着她,以為我是變态呢。”
有一個傭人連忙笑說:“怎麽會呢,小姐是太用心而已。這是她福氣呀。”
話音才落下。周莉莉停下步子,表情沉下來譏諷道:“也就只有你這樣的人,會覺得跟我做朋友是福氣。我脾氣不好,也難伺候,可為什麽你們還是這樣想呢?無非是因為我有錢。等我沒有錢了,你們這樣的人,還會覺得跟我做朋友是福氣嗎?”
說錯話的傭人急忙垂頭,退到一邊,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
她冷冷地凝視着對方,冷聲說:“所以啊,不論如何,都得保持有錢,世上有什麽比錢
重要的?什麽也別顧,顧着錢就對了。”說完出神地站在原地,許久才轉身繼續往前走。
但臉上久久也沒有笑容。
被罵的傭人幾乎要哭出來,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跟着周莉莉離開的那幾個傭人中有一個,回頭見她呆站着,連忙無聲地退後,等周莉莉走遠,轉身來把她拉到僻靜處低聲安慰:“小姐這次回來後,性情大變,以前脾氣再不好,也就是話裏有話,叫人聽了難受,現在別說我們傭人,就是來找她玩的小姐們,她要不高興起來,都不大顧面子的,動不動就給人下不來臺。你這委屈算什麽呀,別太放在心上了。也虧得她自己知道,沒人是真心喜歡她的………”
說着覺得不對,一回頭便看到黎多寶站在房間門口看着她們,吓了一跳,急忙拉着同伴就跑。
幾下就沒了蹤影。
不一會兒周莉莉便回來,興高采烈的樣子,一進門便拉着黎多寶唧唧咕咕地講,新的個人終端有些什麽好用的功能。
一點也沒有之前發怒過的痕跡。
仿佛與在地球上的她相比,并沒有任何改變。
黎多寶沒有提那件事。
晚上周笛安沒有回來吃飯。
周莉莉七點定時要和父母通話,和黎多寶一起吃完飯,就立刻回自己房間去了。
黎多寶閑下來,站在寬敞的精過精心裝飾的房間裏,左右四顧。
要是以前,她肯定要驚嘆,這裏多麽大,多麽好,比她家、比她那個小小的上下鋪架子床,簡直不知道要好多少。
可現在,她發現自己似乎一點也沒有那樣的心情了。
她光着腳,在柔軟的地毯上走路,那些長毛軟軟的,讓她覺得很舒服。
但也就只是舒服而已,沒有不平與不甘,更沒有羞憤。
牆上的畫描繪的是天空。
她停駐在畫作面前,爬上桌子,近距離地仔細看了看,畫布背面還有沒來得及撕下來的拍賣行封紙上貼着作者名和令人咂舌的價格。
這是她喜歡的畫家畫的。
她一直很喜歡這一幅,還偷偷把課本的這副畫剪下來,将書頁用膠帶貼在課桌上。
不過課本上印畫是黑白色,她一直覺得很遺憾。
在她的想像中,它應該是藍黑色。
但現在看到真跡才知道,原來它是腥紅色的,流動的質感就像天空的血正滴落向大地,地上那個她一直以為是石頭小東西,原來是被血滋養的綠色嫩芽。
于是她不大喜歡這副畫了,但卻還是長久地凝視它。
不一會兒隐約聽到對面有哭聲。
抽泣着,還有帶着哭腔的控訴,大概是周莉莉在和她父母通話。
許久,通話聲消失了,但哭聲沒有。
那不想讓人聽見的壓抑聲音,就像她夜深的時候,一身是傷蜷縮在床上,哭着祈禱一切快點過去時的嗚
咽。
她将頭抵在牆上的畫作上,靜靜地站着。
過了一會兒,對面有開門的聲音,随後有人敲響了她的門。
她從桌上跳下來,打開門,周莉莉仿若無事抱着枕頭站在門口:“你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睡,會不會害怕?”因為眼睛還有些紅,目光有些躲閃,不想和她有視線交彙。
她點點頭:“會有一點。”
“那我陪你睡吧。”周莉莉動作敏捷爬上床,在一側躺下來。
黎多寶關上門,走到周莉莉睡的那一側,發現周莉莉似乎已經睡着了,眼睛閉着,呼吸均勻而深沉。
她伸手輕輕摸摸周莉莉的頭,周莉莉也沒有醒來,只是睫毛跳了跳。
黎多寶關燈爬到另一側躺下。
過了一會兒,周莉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聲音有很重的鼻音,但并沒有提及什麽,只是說些無關緊要的閑話:“你盒子裏裝的什麽?”
“我的朋友。”
周莉莉聲音沙啞,嗡聲嗡氣問:“你搬死人來我家?”
“不是死人。”
“活人拿箱子裝着也不太好吧。”
兩個人帶着睡意胡扯了一會兒,就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黎多寶是被人強行叫醒來的。
她頭發亂蓬蓬,迷迷瞪瞪眼開眼睛,呆滞地看着眼前,俯視着自己的一大圈少男少女。
有一瞬間,以為自己是不是死了,在被人瞻仰。
然後便聽到王小露一聲咆哮:“黎多寶你真的沒死啊!”又被大家輪番俯身擁抱了一輪才完全清醒過來。
過來的是十三中的人,來了八個,就王小露一個女的。
但這已經是十三中所有存活下來的人了。
“八中比較多,存活十四人,孟朝陽真的挺狠,要不是他,他們學校沒這麽多人活下來。一中九個,還有其它學校的加起來,所在幸存的學生一共五十五人。三架穿梭機成功起飛,兩架穿梭機成功到達。我感覺我們十三中上穿梭機的人沒這麽少,大概是在那架沒能成功到達的穿梭機上。”王小露說。
現在她講起這些,已經比較能保持情緒平靜。
但大家還是沉默地許久沒有說話。
王小露想讓氣氛別這麽沉悶,故意語氣更輕快些:“壞消息是,重考的時間已經過了,好消息是,不用重考。并且分數線出來了。”
她把成績傳給黎多寶:“可能就你還沒看了。反正我大概全看了一下,基本上大家都得償所願。”
黎多寶打開文件,裏面有所有畢業班的成績,王小露把已經不在的人,都用紅色标記了起來,放眼望去,屏幕上一片鮮紅,就算考取想去的學校,也沒有意義了。
黎多寶的分數排在姓氏首寫‘L’那一欄,比基礎分數線高出一百五十一分。
她登陸教育署網站之後,綁定了自己的新個人終端編號,
立刻就接收到了錄取通知書。
報道時間在十五天之後。
建議個人準備的物品清單不短。
當然不是必備,這些東西就算自己不準備,學校也會發。但自備的會更好,也更合用。
周莉莉提議今天大家一起去采購入學清單上的東西。
當然是從周氏助學基金裏出這筆錢。
大家并沒有什麽芥蒂,大聲歡呼,然後男生們就被趕了出去,因為女孩子們要換洗了。
周莉莉回房間去洗漱,王小露賴在黎多寶這邊,關上門小聲說:“我和男生們私下計劃過了,這些錢以後是會還給她的,就算不還給她,也捐到基金裏再幫助別的人。她現在處境也不太好,估計心情也不好,我們不會當她面提這個,現在要是說了,她要多想。”
說着把聲音壓得更低:“你知道那個搞軍火的羅家嗎?他們有要吞了周氏的意思。上次莉莉趕着回來,就是和羅家訂婚的。她爸爸病了,一直沒跟她說,那幾天都要病危了,怕她沒着落,那邊一提議立刻就答應了。現在她爸緩過來一點了,但婚退不掉了,家裏公司還各種出問題。再加上地球上的事,對她家影響也很大。聽說那個什麽羅什麽的很嚣張,雙方鬧得很不愉快,報紙都在寫,說得可難聽了。以前和她家走得近的那些大戶,現在也不肯幫忙。”說着不由得罵:“都不是好東西。”
黎多寶立刻想起來那個羅禁。
當時周笛安和他打了個照面,他們可不像是要做親家親戚的樣子。
相互根本沒多看一眼。
羅家羅禁這種人,也猜得出是什麽人家。
不由得很擔憂。怕周家這下真的危險了。
兩個人正在說話,有個傭人敲門進來:“黎小姐,外面有人找。”
黎多寶以為是媽媽或者那個男人找來了,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還能有什麽別的人。
但從窗口往外看,發現是不認識的人。
站在最前面那個中年男人,打扮得過于莊重,一身仿古的袍子,戴個小帽。這種裝扮在地球是沒有的。但聽說在帝星上層人家裏很時興。越是莊重的場合,越是穿的仿舊時衣裳。
他身後不遠處,有個老太太坐在輪椅上,被好幾個人簇擁着,雖然隔了這麽遠,手腕上熠熠生輝的鏈子還刺人眼睛。
黎多寶可不記得自己在帝星還有這樣富貴的熟人。
作者有話要說:有點像過渡章節,但很重要。
感謝在2020-03-12 23:54:22~2020-03-13 23:55: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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