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峭壁下面有問題
“陸姑娘。”一個衙役過來找她，“秦捕頭回來了，劉大人讓你回去呢。”
“好。”陸呦呦點頭離開，林子深處，男人摸着身邊小鹿的頭，笑。
“秦捕頭有什麽發現？”劉大人看陸呦呦回來了，開口問道。
“大人，我發現這峭壁下面有問題。”秦墨把身上的繩子解開，“似乎有人在懸崖上開了個山洞，我下去之後發現藤蔓都被切斷了，露出來的地方內裏中空。”
“在這？掏了個洞…”劉文海沉思了一下，“秦捕頭可知道這洞有多大？”
“我大概的測了一下，有三人多寬，一人多高。”
“這山裏沒聽說有什麽礦藏啊。而且就算是有人發現礦藏，私自開采，也不會采完還封口，還累死這麽多人……”劉文海看着懸崖，皺眉，他心裏總覺得這事情不簡單。
“大人，我們能不能做繩梯，多派人下去，把秦捕頭說的那個地方砸開？”陸呦呦問。
“陸姑娘的意思是……”
“既然在這麽掩人耳目的地方挖洞，還特意掩蓋起來，裏面肯定是不想讓人發現的東西，我們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陸呦呦也看着懸崖，心裏想的卻是剛剛那個男人，他是如何發現這裏的？他的小屋和這個懸崖，幾乎是在這林子的兩端，一個獵戶會跑這麽遠打獵？他絕對不是一般人。
“哎呀，要打開何必再派人下去啊。”白七七可不想再讓秦墨下去了，一不小心掉下去屍骨無存啊。
“白捕頭有什麽好辦法？”
“火藥。炸開。”白七七說道：“按照秦墨剛才說的大小，一點點火藥就夠了。”
“嗯…也是個不錯的辦法。”劉大人點點頭，看看天色，已經是下午了，“我們今日先回去，明天再來。”
一行人回了府衙，還沒等喝上茶呢，衙役過來禀報，有人來報案，說自己的表妹讓人殺了。
劉文海皺眉，這個案子剛有點眉目，下一個案子就來了，把報案人喚進偏廳，劉文海坐在正中主位，右手邊站着秦墨，左手邊陸呦呦鋪開紙筆準備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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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的是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年紀可不算小了，大概三十多，進來跪下施禮。
“大人，我要為我的表妹申冤！”話還沒說完就帶了哭腔。
“你坐下慢慢說。”
“謝大人。”書生擦擦眼睛，起來坐下，“小人名叫周一鳴，是個私塾先生。我表妹名喚幼枝，前兩天被人發現死在城中的河裏。”
劉文海皺眉想了想，是有這麽件事，這屍體撈上來之後就被她家裏人擡回去了，說是前兩天游湖失足落水，不報案，直接就辦喪禮下葬了。
“本官記得她家人說她是游湖失足落水，你怎麽說她有冤情呢？”劉文海問道。
“大人有所不知，我與表妹自幼玩耍在一起，她雖是女子，水性卻還不錯，我們小時候經常下河摸魚，她在水下閉氣的時間比我還要長。”似乎是想到了小時候的美好時光，周一鳴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
“……水性好，也不見得不會被淹死啊。”秦墨問了一句，“你覺得她是被殺的？”
“是的！若我表妹是失足落水，以她的水性就算不能自救，至少可以大聲呼救，怎麽會一聲不吭就沉到水下？”周一鳴大聲的說。
“我表妹一生坎坷，雖然與我心心相印，卻被嫁給他人，那人也是命短，婚後兩年就病死了，我表妹年紀輕輕守了寡，外人還傳她克夫，婆家把她攆了出來，娘家也不許她回去，她一個人孤苦伶仃，還要忍受一些地痞的騷擾。”周一鳴越說越激動，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一下，繼續說：“我表妹寡居這兩年，常常郁郁寡歡，我礙于人言，也不敢常去看她，那日游湖，本是我約她去的，想讓她散散心，但是我左等右等她也沒來。第二日我去她家，也是門戶緊鎖，直到……她的屍體被發現……”
送走了周一鳴，廚房也送了晚飯來，幾人邊吃邊說。
“大人覺得這個表妹的案子真的有疑點麽？”陸呦呦問到。
“如果真如他所說，那倒是有些蹊跷。”劉文海捋捋胡子。
“我覺得也不能聽他的一面之詞，不如等懸崖的事情結束後，我去走訪一下。”秦墨開口。
“我也去…”白七七話音未落被陸呦呦和秦墨瞪了回去。
“白捕頭還是好好養傷吧。”劉文海想了想，“秦捕頭一會和我到庫房，準備下明天的火藥。”
“我也去吧。”白七七說：“火藥這東西，本姑娘可是很拿手的。”
“你不是飛賊麽？用火藥幹嘛？”秦墨看她。
“啊……哎呀，技多不壓身麽！帶我去就對了！來來來，快來背我。”白七七招呼秦墨。
陸呦呦對火藥不感興趣，就回院子裏檢查小湯圓和趙景的功課，每天再忙，陸呦呦也要教他們一個時辰的醫術。
一夜無話，清晨，陸呦呦洗漱了一下，穿上黑色的男裝，小湯圓在桌子邊拄着頭看她娘親。
“娘親這樣穿，不好看。”小湯圓幽幽的說。
“小孩子知道什麽好看不好看。”陸呦呦把頭發盤成一個髻，她現在越發喜歡這樣打扮了，方便還少了很多麻煩。
“怎麽不知道啊。娘親穿成這樣楚叔叔不會喜歡的。”
陸呦呦頓了頓，淡淡的說：“他人都不在這裏，喜歡不喜歡又能怎麽樣。”
小湯圓不說話了，她知道，提起楚叔叔娘親就會不高興。
安排好了小湯圓，陸呦呦一行人又到了懸崖邊。
昨晚上白七七用火藥做了個小型的火藥筒，上面帶着長長的引線，秦墨下去把火藥筒固定在峭壁上，點燃引線，衙役們再拉他上來，不出意外的話，秦墨上來的時候，正好爆炸。
都準備好了，秦墨帶着火藥筒要下去了，白七七還是有點擔心，雖然她對自己的火藥筒有信心，但凡事不都怕個意外麽…
陸呦呦帶着藥箱和八十一根銀針，要真有什麽意外她也能盡力救治，秦墨對白七七笑笑，順着繩子下去了，不消片刻，聽秦墨在下面大喊一聲：“拉！”
衙役們使足了力氣往上拉，秦墨也借力施展輕功，腳剛踩到崖邊，就聽下面“轟！”的一聲，火藥筒爆炸了，往下一看，塵煙四起，待煙塵散去，他們才看清，這下面的峭壁上，被炸出一個洞口。
劉文海打算下去看看，秦墨自然也是要下去的，幾人商量了一番，劉文海秦墨和陸呦呦下去，白七七腿不方便只能在上面生悶氣等着，其他衙役被留下來幫忙拉繩子。
三個人下到峭壁下以後，從洞口進去。裏面有一些剛剛爆炸落下的碎石，再往裏面走倒是很幹淨，但是也很黑。
秦墨下來之前做了個火把，這時候點上，舉着照明，陸呦呦看了看四周的牆壁，“大人，牆上有油盞。”說完，走過去看，“裏面還有燈油和燈芯。”
秦墨聽了走過去，用火把點亮這個燈盞，“咔咔咔…”一陣機關連動的聲音，“呼”的一聲，牆上的燈都亮了起來，仿佛一條火龍沿着長長的牆壁游走。
對視了一眼，秦墨滅了火把，幾人繼續往裏面走，走了沒多遠，發現旁邊有一個洞，這個洞可是不小，大概十尺見方，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走了大概半個時辰，除了發現很多這種洞之外，就再沒有別的了，這個地方究竟是幹什麽的？什麽人挖的？劉文海也沒有什麽頭緒，就想問問陸呦呦的意見。轉頭，就看見陸呦呦正擡頭向上看。
“陸姑娘有什麽發現？”劉文海問道。
“大人，我們走了多久了？”陸呦呦沒回答，反問到。
“大概半個多時辰了。”劉文海想了想。
“半個多時辰…從方向上來看，我們已經走到山的中部了。”陸呦呦頓了頓，接着說：“大人可感覺呼吸困難了？”
“并沒有。”劉文海試着深呼吸一下，沒什麽問題。
“這就對了，我們在一個山洞裏走了這麽久，都沒有感覺到空氣稀薄，是因為上面。”陸呦呦指了指頭頂，“有通氣口。”
“通氣口？”秦墨皺眉往上看，隐約是看到一個圓洞，比他的頭小一點，“不會吧…這個洞在懸崖中部，這麽深的距離，往上打通氣口，松散的土很容易掉下來啊。”
“我們現在離地面應該不是很遠，這條路不是平的，而是緩慢的向上傾斜，所以我們走過來的時候才沒有察覺。”陸呦呦從藥箱裏拿出個小水囊，倒了些水在地上，果然水流緩緩的他們來的方向流，“我剛剛也是喝水的時候不小心灑了些在地上，才發現的。”
“一個有通氣口的大山洞…幹嘛用的？藏人？”秦墨說完，劉文海心頭一震。
“秦捕頭剛剛說什麽？”
“我？我說這裏是不是藏人用的？但是藏什麽人用這麽大地方啊？這裏藏個幾千人都夠了。”秦墨不以為然的說。
“如果有人在這裏藏了幾千的死士呢…”劉文海心想不妙啊，這怕是有人要造反啊！
“咣當！”丞相府的書房裏，岳丞相惱怒的把茶盞摔在地上，指着他二兒子岳池的鼻子怒道：“成事不足！為什麽劉文海會查到懸崖！”
“孩兒也不知道啊。”岳池也不明白，他的行事一貫周密，何況這次行動還在那麽偏僻的林子裏，還在懸崖邊！
本來這個山洞挖的這麽快，父親很是高興，看待自己似乎比看大哥重了，結果居然這麽快就被劉文海給查到了，怎麽會呢？
岳丞相平靜了一下，“還好劉文海那老賊沒有查到關于你我的線索，最近不要再有別的行動了，免得打草驚蛇。”
“那國師那邊……”岳池張了張嘴，被他爹瞪了回去。
“飛鴿傳書，讓他稍安勿躁，老夫再想辦法就是了。”岳丞相嘆了口氣，揮揮手，“你下去吧。”
岳池抿抿唇，也不敢再說什麽，退了下去。岳西峰皺眉，本以為楚燼不在望京，行事會順利一些，沒想到啊，一個小小的望京府衙壞了自己的計劃，而皇上似乎也有所察覺，只是還沒什麽具體的線索指向自己，在一切還未準備好之前，自己不能再有大的動作，以免引火燒身。
想罷，提起筆來，開始寫信。
撲棱棱，一只信鴿從丞相府飛出來，消失在望京的天空上…
劉文海早上入宮面聖，把懸崖山洞的事情禀報給了皇上，但是具體是何人所為，現在卻一點線索也沒有。皇上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有人在離望京這麽近的地方挖了個藏人的山洞，如果是屯兵用的，幾千死士潛入望京，再裏應外合，弄不好就是一場戰亂啊。
劉文海領了密旨，讓他暗中調查，在這望京城裏，能神不知鬼不覺幹這件事的必不是普通人，弄不好就是朝中重臣。
“秦捕頭，你們到我書房來。”劉文海叫了院子裏的三人。
“大人，皇上怎麽說？”秦墨關上門。
“暗中調查，這件事我們現在也沒什麽具體的線索，手裏的線索你們繼續跟，但是不要打草驚蛇。”劉文海皺眉。
“那我們現在幹什麽？”白七七這幾天悶的發慌，好在陸呦呦給她檢查，說腿骨已經在愈合了，只是還是不能走動。
“查那個表妹的案子吧。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我們不知道他們下一步要幹什麽，也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要幹什麽。”劉文海淡淡的說道。
“那一會我去那個表妹家走訪一下吧。”秦墨說完，白七七瞥了他一眼，小聲說：“我也想去。”
“好啊。”秦墨點點頭。
“你讓我去啊？”白七七驚訝的問。
秦墨不說話，笑着看她。
院子裏，秦墨推來一個木質的輪椅，上面放了一個厚厚的墊子，“來吧，坐這個。”
白七七嫌棄的看這個笨重的輪椅：“你要本姑娘坐這個出去？”
“不然呢？還是你想我抱着你？背着你？還是坐轎子？”秦墨好笑的看着她。
“……”白七七糾結了一下，出門被他抱着背着太丢臉了，轎子她上次就受夠了，肯定不會再坐第二次了…乖乖被秦墨抱到輪椅上坐好，陸呦呦拿來個薄毯蓋在她的腿上。
“呦呦也一起去吧。”白七七問道。
“不了不了，我這幾日都沒去善堂，今日要去坐診的，下午還要給小湯圓和趙景補醫術，你們去吧。”陸呦呦心想，誰要去看你們秀恩愛啊…楚燼那家夥生死未蔔，林子裏那個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着想着又出神了。
白七七和秦墨無奈的看她，“那我們一起走吧，你去善堂，我們去走訪。”
“好啊，我去拿藥箱。”陸呦呦回過神，回去拿藥箱。
“你說…那個王爺還活着麽？”白七七小聲問秦墨。
“如果他還活着，就該早點回來。”秦墨淡淡的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