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難道屍骨不是米清
“啊?”陸呦呦一臉茫然,為什麽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搖搖頭,“不曾婚配。”
齊母笑的開心,接着問,“那你與我兒是……”
“我…我與齊鳴只是朋友,路過就來看看他。”陸呦呦有點窘迫。
齊母看了看陸呦呦,又看了看她身邊的林胥,心裏了然,看來兒子是沒什麽機會了。
“伯母,齊兄在城裏教書,應該收入還不錯,怎麽您住的房子這麽簡陋?”林胥欣賞了一下陸呦呦窘迫的表情,開口問道。
“少俠有所不知,我相公去的早,為了讓鳴兒能繼續求學,這些年借了不少的錢,他當上先生才幾個月,賺的錢都用來還債了。”齊母嘆了口氣。
林胥見沒什麽可問的了,就看陸呦呦,走不走?
陸呦呦想了想,問了一句,“我記得齊兄之前曾受過傷,不知道最近好些了麽?”
“你是說他前兩年從房上掉下來,胳膊摔斷的事?”齊母想了想,笑到,“已經沒事了。”
“他斷的是哪條胳膊?”
“左胳膊,也幸虧沒傷了右手,不然這孩子就不能繼續畫畫了。”
“謝謝伯母,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陸呦呦和林胥起身告辭。
“好好好,二位慢走。”
兩人出了村子,走在田埂間,風拂過,田地裏的綠苗随風輕擺,一片悠然的田園風光,林胥叼了根草,跟在陸呦呦身後。
“你怎麽知道他曾經受過傷?”林胥好奇。
“一個男人長這麽大,或多或少都會受些傷的。”陸呦呦接着說:“而且驗屍房裏的屍骨…左胳膊也有骨折康複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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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那具屍骨是齊鳴?”林胥驚訝的問。
“還不确定,也許米清以前左胳膊也骨折過,我回去把頭骨的畫像畫出來,大概就知道了。”陸呦呦搖搖頭,事情似乎比她想的要複雜。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城門口,陸呦呦停下腳步,看林胥,從這裏回他住的林子還近些。
“我不想回林子了。”林胥望天。
“那你要去哪?”陸呦呦不解,難道他要離開望京了?
“秘密。”說完,林胥轉身走了……
晚飯之前,秦墨趕了回來,他天不亮就趕去了米清的老家竹溪鎮。
吃過晚飯,幾人坐在院子裏喝茶。
“陸姑娘今日去望月書院有什麽線索麽?”劉文海品了品茶,是今年的新茶。
陸呦呦把米清和齊鳴的事情說出來。
劉文海想了想,說道:“也許齊鳴是生活所迫,才畫春宮出去賣,被米清發現以後,怕他告訴院長,自己會丢了教書的飯碗,所以才痛下殺手。”
“大人說的有理,楊院長之前看到的那次争吵,很有可能就是因為米清發現了齊鳴畫春宮。”
“但是因為這個就殺人是不是有點……”白七七有點難以相信。
“我也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陸呦呦搖搖頭,“齊鳴的母親說,齊鳴兩年前摔斷過左臂,驗屍房裏那具屍骨的左臂也曾骨折過,從康複的情況看,和齊母說的,齊鳴骨折的時間相符。”
“哦?難道屍骨不是米清?”劉文海捋捋胡子看秦墨,“秦捕頭今日去竹溪鎮打探,可知那米清兩年前摔斷過左臂麽?”
秦墨搖搖頭,“米清在竹溪鎮沒什麽親戚,父母雙亡,只有他的一個遠方表舅,也是多年不來往了,所以并不知道米清的近況。”
“一個鎮的親戚,多年不來往?他們有過節?”白七七問秦墨。
“并不是,而是米清很早就到望京謀生,平時很少回老家,每年過年也是托人給這個表舅送點東西。”秦墨接着說:“他的妻子鐘氏是望京人氏,有個嬸嬸住在城北的津橋巷。”
“嗯……”劉文海沉吟了一聲,“本來以為齊鳴會是殺害米清夫婦的兇手,現在看來卻并不簡單啊。”
“大人,今晚我就把頭骨的畫像畫出來,就能知道被害的是不是米清夫婦了。”陸呦呦起身,“我先去驗屍房了。”
“大人莫要憂心,明日我和七七再去找鐘氏的嬸嬸問問。”秦墨也站起來。
“好,你們去吧。”劉文海也準備去書房了,他最近要處理的公文也不少,真是多事之秋啊。
後院,秦墨和白七七等在驗屍房的門口,陸呦呦去了廚房,回來時,端着一盆面團。
“呦呦…你不是說要畫畫麽?怎麽改蒸饅頭了?”白七七歪頭問她。
“一會你就知道了。”陸呦呦把面盆放在桌子上,又進屋把兩個頭骨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秦墨和白七七一頭霧水,看陸呦呦挽起袖子,拿了一點面粘在頭骨上,她全神貫注的用面一點點把頭骨包裹起來,随着她的動作,盆裏的面越來越少,而頭骨的五官越來越清晰起來,雖然和真人還是有很大差距,但是已經能看出大概模樣了。
“哇……”白七七憋了半天,也不敢出聲打斷她,看她停了手,才驚嘆了一聲,“你太厲害了……”
陸呦呦搖搖頭,面團還是太軟了,要是有陶泥就更好了。不過好在已經有個大概輪廓了,她回房拿來紙筆,對着頭骨的模樣,畫了起來。
“呦呦…為什麽要畫兩張啊?”白七七看陸呦呦畫完一張,又提筆開始畫第二張。
“因為我不确定這人是米清還是齊鳴,就按照他兩人的面貌特征各畫一張,然後明天拿到書院去讓他們辨認看看。”陸呦呦邊說,手上也不停。
“死者肯定不是齊鳴啊。”白七七皺眉說:“楊院長不是說齊鳴是在米清的屍體發現以後才和他請假回家探親的麽?這個屍體都已經死了半個多月了,怎麽可能是齊鳴。”
陸呦呦的筆頓了頓,“但是這具屍骨并不像是米清的,大部分特征倒是很像齊鳴。”
“這也是一個很大的疑點,按照我們現在所知道的線索,屍體就應該是米清夫婦,但是屍骨的特征又與米清完全不符。”秦墨敲敲下巴,這案子真是古怪。
陸呦呦畫完男的以後,又拿面去捏女死者的頭骨,根據秦墨打聽回來的鐘氏的大概樣貌,再看頭骨的眉骨,眼眶和鼻梁,以及嘴巴的位置和大小,都很符合。
“看來,不管男的是不是米清,這個女死者肯定是鐘氏了。”陸呦呦把鐘氏的畫像遞給秦墨,“秦捕頭明天帶着,再讓她嬸嬸認一認吧。”
秦墨點點頭,看看天色,已經快半夜了,就推着白七七回去了。陸呦呦把頭骨放回驗屍房,轉身出來,就看林胥已經坐在桌子邊了。
“沒想到你還有捏面人的手藝。”林胥調侃着笑她。
“你來告別?”陸呦呦皺眉看他,她還記得回城時,他在城門口說的話。
“你希望我走麽?”林胥看着她,臉上收了笑容,認真的等她回答。
“我?”陸呦呦想了想,“你的走或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我的想法并不重要。”
“重要。”林胥盯着她,“我要知道你在不在意。”
“作為朋友我當然在意,不過如果你選擇離開,我也不會留你。”陸呦呦坐在他身邊,卻沒看他,拄着頭看院子裏的那棵樹,“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路要走,并不需要為了其他人而左右自己的選擇。”
“我的選擇都是為了我愛的人能幸福。”林胥扶了扶面具,低聲說。
“你這樣說話的時候,聲音真的很像他。”陸呦呦扭頭看他,眼神有些迷離和茫然,“骨架輪廓也很像……”說完,她不自覺的伸出手,想要去摘下他的面具……
陸呦呦的手放在林胥的面具上,林胥沒有躲閃,平靜的看着她,“你确定要看麽?”
“我并不懼怕你面具下滿是傷痕的面容。”陸呦呦收回手,自嘲的笑笑,“就讓我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吧。”
林胥點點頭,起身,“我走了。”
陸呦呦看他,不是很确定他說的走了是什麽意思……
回了房間,小湯圓已經睡熟了,陸呦呦有些內疚的摸摸她圓嘟嘟的臉頰,最近太忙了,忙到都沒有時間照顧孩子,親了親她的額頭,陸呦呦摟着她睡下了。
“呦呦!呦呦!快醒醒!”陸呦呦覺得自己才剛剛睡下,耳邊就響起白七七叽叽喳喳的叫聲,她有些不厚道的想,如果白七七傷的是嘴該多好。
小湯圓閉着眼睛往陸呦呦懷裏鑽,顯然還沒有睡醒,書院放假了,劉文海和陸呦呦都很忙,最近兩天,她和趙景基本都是自己看書,也不用起的太早。陸呦呦拍拍她,讓她再睡會,起來披上外袍,給白七七開門,“怎麽了?衙門着火了麽?”
“呦呦!你快梳洗一下,去前廳!”白七七的表情有點怪,陸呦呦狐疑的看着她,回房間簡單的收拾一下,穿好衣服,跟着白七七去了前廳。
前廳,劉文海坐在主位,他的左手邊坐着的是……林胥?
陸呦呦有點茫然,他怎麽在這?扭頭看秦墨和白七七,他們也在看她,什麽情況?
“來,給你們引見一下。”劉文海站起來走到林胥身邊,林胥也笑着站起來。
“這位是新來的捕快,林胥。”劉文海指了指。
“什麽?”陸呦呦一向平靜的臉上,難得出現了驚訝的表情。
“呵。”林胥成功的被她的表情逗笑了。走到三人面前,抱拳,“多多指教。”
秦墨和白七七對視一眼,又一起看陸呦呦,他們都知道,這個林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這麽好的功夫和神秘的身份,來做捕快?明顯就是奔着陸呦呦來的嘛。
白七七有些戒備的看着他,她還不确定這人是好還是壞,會不會傷害陸呦呦。林胥感受到她的目光,平靜的看回去。
“既然要共事了,是不是可以把你的面具拿下來讓我們看一眼?”白七七盯着他,“一個本來面目都不知道的人,大人你真的放心讓他在府衙辦案?”
林胥沒說話,看了看陸呦呦,“你覺得呢?”
陸呦呦張了張嘴,看了一眼白七七,又看了一眼林胥,最後她看向劉文海,“大人怎麽看?”
林胥看着她為難的樣子,心裏要笑死了,他還不知道原來她還會有這麽有趣的表情,比她平時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可愛多了。
劉文海捋捋胡須,說:“秦捕頭和白捕頭你們去鐘氏嬸嬸家問問鐘氏和米清的情況。陸姑娘和林捕快還是去下望月書院,讓他們認一下畫像,現在最重要的是确認死者的身份。”
白七七無語的看劉文海,秦墨望天,推着白七七去鐘氏嬸嬸家詢問。
後院,陸呦呦看着林胥,“這就是你說的離開?”
“我從未說過我要走,我只是說我不想再住在林子裏了。”林胥聳聳肩,“這裏看起來舒服多了。”
“你……你不必這樣的。”陸呦呦看着他。
“不必哪樣?”
“不必為了我,來做這些事。”
“也不全是為了你,昨天我才發現原來查案這麽有趣。”林胥笑着看她。
“你用了什麽辦法,讓大人同意你當捕快的?”陸呦呦皺眉看他,“你不會……威脅他了吧?”
林胥失笑,“怎麽會?”
陸呦呦也沒在多問,拿了昨晚她畫好的畫像,兩人出了府衙,往望月書院去。林胥跟在她身邊,“下次我們再出來辦案,你可以換女裝麽?”
“你為什麽對我的穿着這麽執念?”
“你穿成這樣和我走在一起,我總覺得我好像有斷袖之癖。”林胥望天。
陸呦呦抿抿唇,低聲說:“但是我覺得這樣穿很方便。”
林胥愣了愣,她這種委屈小女人的語氣……會不會太可愛了?他越發覺得來衙門當捕快這個決定真的是太正确了。
楊院長看了陸呦呦帶來的兩張畫像,指着其中一張說:“這是齊鳴。說來也怪,他今天應該探親回來了,我還要和他談一下他畫…那種冊子的事情。”
陸呦呦看了林胥一眼,指了指另一張,“那這張呢?”
“這張?”楊院長仔細看了看,“嗯…這人…看着似乎像齊鳴又像米清…”他有些不确定的說:“眉眼很像齊鳴,但是胖瘦,還有這顆痣,像米清。”
“院長我還有個問題。”陸呦呦問道:“齊鳴在米清失蹤之後有什麽特別的舉動麽?”
“特別的舉動?”楊院長想了想,“似乎他這半個月……總是生病,減少了很多的課,經常都是在房間裏養病。”
“什麽病?去看過大夫抓過藥麽?”陸呦呦又問。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或者你們可以去他房間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