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怎麽盡是些莺莺燕燕
秦墨和白七七轉到暗處跟着，林胥拉着陸呦呦的手走在集市上，慢悠悠的往外河逛，初時陸呦呦不太習慣，想把手抽回來，林胥壞笑道：“夫人還不好意思麽？”
陸呦呦白他一眼，不知這人是不是故意的，非要扮夫妻，還不如他扮成顧長希，她扮成表弟，但是林胥和秦墨都不同意，那船上都不是平常人，女扮男裝太容易被識破了，沒辦法，陸呦呦只能和他挽着手走在街上。林胥見她別扭，給她買了根糖葫蘆，陸呦呦無奈，把她當小湯圓哄麽？
暗處，白七七皺眉，戳了戳秦墨，“那個姓林的是不是在占呦呦的便宜？”
“扮夫妻挽個手不是很正常麽？”秦墨拉着白七七在屋頂上走，“你小心點，別分心掉下去了。”
“怎麽會？本姑娘可是天下第一的飛賊！”白七七嘴上逞強，但是看着秦墨拉着自己的手，心裏泛甜，什麽林胥陸呦呦，不記得了。
四人明裏暗裏的走到了外河邊，河邊有個小渡口，幾艘小船停在岸邊，等着拉客人們到河中央的畫舫。
月上中天，外河裏畫舫上燈火通明，耳邊傳來模糊的笑聲，琴聲，吆喝聲，站在岸上遠遠望去，朦胧的月光混着燈火，将那些畫舫渲染的仿佛仙境一般。林胥和陸呦呦上了艘小船，吩咐到，“去琴閣。”
小船悠悠的在河上蕩開，激起層層漣漪，陸呦呦看着越來越近的畫舫，輕聲說：“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地方。”
“你喜歡？”林胥轉頭看她。
陸呦呦搖搖頭，“遠沒有花谷的夜色美。”
“花谷？”
“……沒什麽。”陸呦呦意識到自己剛剛說漏嘴了，抿抿唇，不再說話了。
林胥也沒再問，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站在船頭，聽着船劃過水的聲音。
白七七和秦墨在岸上看兩人上了琴閣的畫舫，也施展輕功，如夜鷹般無聲的落在畫舫的頂上。
這船可真大啊…陸呦呦和林胥憑着腰牌和印鑒上了船，心裏暗暗贊嘆，這船上分三層，第一層是喝酒賭錢的地方，酒香混着女子們的胭脂香，撲面而來奢靡之氣，讓陸呦呦直皺眉，這裏賭的非常大，賭桌上堆滿了金銀，據說只要你有賭本，多少都能賭，上不封頂。
陸呦呦和林胥兩人在人群裏逛了逛，都是些賭紅眼的賭徒，半個時辰過去了，陸呦呦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事情，畫舫的夥計會把一些賭的傾家蕩産的人帶到二樓，林胥也發現了，兩人對視一眼，走到二樓的樓梯口，被夥計攔了下來，“兩位貴客，這樓上是貴賓廳，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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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胥亮了亮顧長希的腰牌，趾高氣昂的說：“我表兄讓我拿着他的腰牌在這裏随便玩，不知道他能不能上去這貴賓廳啊？”
夥計接過腰牌仔細驗看了一下，又看了看林胥和陸呦呦，思忖片刻，滿臉堆笑的拱拱手，“兩位請。”林胥摟着陸呦呦上樓，随手扔給夥計一錠金子。
陸呦呦瞥了他一眼，也沒多問，上了二樓，這二樓清淨了不少，都是單獨的房間，每個房間門口都站了個侍女，兩人一上來，就有侍女過來接待，這女子面容嬌美，身形嬌媚，走起路來如弱柳扶風，對兩人施了一禮，“兩位貴客，請随我來。”
可能是因為有女客，所以這侍女規矩的很，引着兩人往裏走，陸呦呦鼻子動了動，果然有一股詭異的清香，來之前她配了兩個醒神避毒的香囊，挂在她和林胥的腰上，所以還不覺得怎麽樣，但是陸呦呦知道，這香味普通人聞了，定是招架不住，要多吸兩口的，只要吸上幾口，就會上瘾。
三人正走着，身後突然一陣吵鬧聲，原來是幾個夥計帶着一個滿臉驚恐的男人上來了，男人掙紮着想要往回跑，卻被幾個夥計牢牢抓着，往前面推，幾人路過他們身邊，往盡頭的房間去了，陸呦呦一邊繼續跟着侍女往前走一邊看着那些人，只見夥計們把那個男人推進屋子裏，就守在了門口。
“兩位請進。”侍女打開一間房間，請林胥和陸呦呦進去，陸呦呦還想多看幾眼盡頭那個神秘的房間，就被林胥攬着進了房間。
侍女嬌俏的笑到，“兩位貴客需要什麽只管喚我，我就在門口。”
“這位姑娘叫什麽名字？”林胥坐下，随口問道。
“您叫我菲兒就行。”菲兒看林胥器宇不凡，雖然戴着面具，卻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吸引力，讓她看的有些呆了。
“咳。”陸呦呦輕咳一聲，有些嬌蠻的說：“表哥不說這裏有好東西麽？怎麽盡是些莺莺燕燕？”說完還輕蔑的瞥了一眼菲兒。
林胥看她有些好笑，對菲兒揮揮手，“你先下去吧，我一會再叫你。”
菲兒福了一福，臉上依舊是嬌媚的笑容，轉身出去，關上門。
林胥對陸呦呦勾勾手指，大聲說：“夫人過來。”
陸呦呦白他一眼，走過去，小聲說：“幹嘛？”
“剛才夫人可是吃醋了？”林胥一把拉住陸呦呦的手腕，把她帶到懷裏坐在自己腿上。
陸呦呦坐在他腿上，瞪着他小聲說：“我是裝的！你放開我！”
“不。”林胥看着她又羞又惱的樣子，就更不想放開她了，壞笑着把她圈的更緊了。
“咚，咚咚。”就在林胥還想繼續逗陸呦呦的時候，窗戶外傳來輕輕的敲擊聲。
陸呦呦站起來，又羞又氣的瞪了林胥一眼，過去開窗戶。
窗外是白七七，“嗯？呦呦你臉怎麽這麽紅？”白七七看陸呦呦臉色緋紅，瞪了一眼屋裏的林胥，悄聲問陸呦呦：“是不是他輕薄你了？”
“沒有，是屋子裏有點熱。”陸呦呦搖搖頭，問她：“你怎麽過來了？有什麽發現麽？”
“這畫舫的第三層一個人都沒有，黑乎乎的，燈都沒點，秦呆子上去了。你們這一層，別的屋裏都是吸煙岚膏的，一個個神志不清的。”
“走廊盡頭那間屋子你看了麽？”
“走廊盡頭有屋子麽？”白七七驚訝的問，她想了想說：“我是在外面摸着窗戶看的，走廊盡頭沒有窗，所以我都不知道那裏還有個房間。”
林胥和陸呦呦對視一眼，接着問：“那你可看見那個雅南了？”
“沒有。”白七七看了他一眼，就轉過來有點着急的對陸呦呦說：“秦呆子說如果今天找不到這個雅南，就要再等上半個月了。”
“你先別急，我覺得雅南最有可能就是在走廊盡頭那個沒有窗戶的房間。”陸呦呦低頭想了一會，從懷裏掏出個小藥瓶給白七七，“你把這個藥下在隔壁吸煙岚膏的房間裏。”
“這什麽？”白七七接過藥瓶。
“是我以前無聊的時候配的，中招的人會行為癫狂，大吵大鬧，反正他們吸了煙岚膏也是神志不清，鬧事也不會有人懷疑的。”陸呦呦說完，白七七就拿着瓶子走了。
林胥關好窗戶，等着隔壁鬧起來。
“小鹿兒你是想讓隔壁鬧起來，把雅南給驚出來？”
“沒錯，這畫舫上都不是尋常人物，鬧騰起來，老板肯定要露面的。”陸呦呦喝口茶，“唔…這茶好好喝。”
“嗯？”林胥端起杯子，品了品，笑：“這畫舫上真都是好東西，這是極品的雪霧峰，就連皇上都很少喝到。”
“你怎麽知道皇上都很少喝到？”陸呦呦看着他。
“呃……我猜的。”林胥摸摸鼻子，低頭不看她。
“滾！都給老子滾！”門外，突然一陣喧嘩，隔壁的門被撞開，鬧出好大的動靜。
林胥和陸呦呦打開門，只見隔壁門口趴着一個侍女，嘴角挂血，臉上淤青，她對面站着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正惱怒的瞪着她，大聲嚷着：“讓你們老板滾出來見本公子！居然拿次貨對付我？”
“雲公子你肯定是誤會了……這都是上好的煙岚膏……”趴在地上的侍女忙站起來解釋。
“滾！”那雲公子一巴掌打過去，侍女硬生生的挨了這一下，又跌坐在地上。周圍不少房間都打開門看熱鬧，其他的侍女和夥計都圍着，卻不敢上前。
“上好的煙岚膏是這個味道？分明就是混了別的東西！當本公子第一天來麽！”雲公子不依不饒的叫道：“讓雅南來見我！”
陸呦呦有些意外，難道她的藥粉被這人聞出來了？讓他誤以為是煙岚膏裏摻了其他的東西？不可能啊…雖然是她無聊時胡亂配的，也不應該這麽容易就被識破吧。
林胥偷偷捏了捏她的手，看她，不管怎樣，這個雅南肯定會出現了。
陸呦呦眨眨眼，不行，回去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
林胥寵溺的一笑，都依你。
陸呦呦驚訝的睜大眼睛，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林胥壞笑，這叫心有靈犀。
陸呦呦有點臉紅轉過頭繼續看那個雲公子，心裏納悶，怎麽只是對視就能知道彼此想說什麽…
那雲公子一直吵嚷着，走廊盡頭的房間終于是開了門，一個婀娜的女子走了出來，果然如畫像上一樣的傾國傾城。
“雲公子這是怎麽了？”
“雅南你來的正好，你來聞聞給我送的煙岚膏是什麽味？莫不是我來的多了，就開始糊弄我不成？”雲公子上前一步抓住雅南的手，就要往屋裏走。
雅南輕輕一笑，不着痕跡的拂開雲公子的手，“公子莫急，我這就讓人再給你送新的來。”
“送新的就行了麽？”雲公子不依不饒的問。
雅南走近一步，附耳輕聲說：“我這新來了一位波斯舞姬，還沒在大家面前露過面，一會我讓她來伺候雲公子享用煙岚膏，如何？”
“波斯舞姬？”雲公子眼睛亮了亮，想了一下，點點頭，回房間，“那本公子就等着了。”
“請雲公子稍後，我這就去為您安排。”雅南幫雲公子關好門，看着圍觀的客人，嬌笑道：“幾位貴客今日的煙岚膏，雅南請了，還請回房繼續享用吧。”
幾位客人聽了，都眉開眼笑的回了房。只有林胥和陸呦呦還站在門口看着她。
“這位公子好面生啊。”雅南走到林胥面前。
“我有事問你。”林胥也不拐彎抹角，既然引出來了，就不能一點線索都拿不到。
“問我？”雅南打量了一下陸呦呦和林胥，“兩位随我來吧。”說完，往走廊盡頭那個房間走去，二人跟上。
這房間裏擺了一張大桌子，上面擺着各種賭具，雅南坐在莊家的位置上，笑着看對面的林胥，“來和我對賭，你贏了，随你問什麽，我都知無不盡，你若輸了……”她瞟了一眼陸呦呦，“就把這姑娘給我留下吧。”
“每個進來的人都是來賭的麽？”林胥輕笑着問。
“還沒賭就問了一個問題，你這是不守規矩啊。”雅南風情萬種的一笑，“不過，我很喜歡你，這個問題就當我送你了。沒錯，每個進這個房間的人，都是來賭的，只不過進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身無分文了，所以我這是在做好事，讓他們還有機會翻本。”
“哦？他們身無分文都可以賭？”林胥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杯酒，“看來他們一定是賭上了比錢還要貴重的東西。”
雅南聳聳肩，沒有回答，“怎樣？賭還是不賭？”
林胥把玩着手裏的裝着酒的被子，玩世不恭的笑笑，“我這個人呢，什麽都不是很在乎，今日你若是要賭我的命，我都可以和你玩一玩。”說完他壓低聲音，“但是，別打她的主意。”他盯着雅南，面具後的眼神凜冽如一把冰刀，讓她有些不寒而栗。
林胥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拉起陸呦呦，“我們走。”
陸呦呦被拉了起來，她輕輕抽回手，看着雅南，“我和你賭！”
林胥驚訝的看着陸呦呦。
“有趣……”雅南眯起眼睛看陸呦呦，“怎麽賭？”
“如果我贏了，你回答我的問題，必須說實話。”
“可以。但是如果你輸了呢？要留在我的船上做侍女麽？”
“如果我輸了，他給你。”陸呦呦指指林胥。
“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