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還願 (2)
稍微診斷了一些,居然就跟主治醫生後來說的病症相吻合,那時候我們才一年級,你說神不神奇?”
“我哥一向很聰明。”夏亦舸有些惆悵地嘆了口氣,“小時候我曾經還挺讨厭他的,後來漸漸懂事,我才知道,他聰明是聰明,但從來沒想要拿這個來碾壓我。其實他才懶得搭理我呢,都是我爸媽在一廂情願地比較。”
“你沒必要拿你自己和Harley比。”Eric方才玩笑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有的人天生适合智商碾壓,有的人只要快樂地生活就可以,我想,你應該更快樂一些。”
聽到這話,夏亦舸高興了一瞬間,很快又低落下去,問:“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你說得也對,如果整天都跟別人比的話,那就活不下去了,特別是我這樣的。”
Eric知道這孩子一直很自卑,然而這消極程度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剛要說話,忽然感到臉上一涼,擡頭一看,夜空中有細細的雨滴在往下掉,西雅圖多雨的特性再次顯現出來。
“看來我們該回去了。”夏亦舸道。
Eric卻有點着急,回去之後,他媽媽就要跟他搶人了,他爸又是個慢吞吞不着急的性子,什麽都由着安娜女士,估計他想要說的話得下一個休息日才能說出來。
夏亦舸的手腕被箍得一緊,他不解地回過身去,歪頭望着Eric,“怎麽了?”
由于身高差距,他必須擡頭仰視,才能看見Eric,幾次呼吸間的功夫,他的額頭和睫毛就被打濕一片,看上去有種無端的誘惑感。Eric喉頭一緊,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沒過兩分鐘,雨就下大了,夏亦舸也管不了這麽多,拉着他往宅子裏跑。
安娜看見兩個孩子濕淋淋地跑回來,驚訝地讓阿姨拿出兩條大毛巾給他們披上,趕着他們去洗澡。夏亦舸倒是很快洗完澡收拾好自己就出來了,但Eric卻遲遲不見蹤影,像是掉進浴缸裏淹沒了似的。
“都多大了還不讓人省心!小舸,你快進去幫阿姨看看。”
夏亦舸不疑有他,點點頭,推門進了Eric的卧室。屋內安靜一片,浴室裏傳來淅淅瀝瀝的淋浴聲。他好奇地走近Eric的書架,見裏面擺着的,除了有光看英文單詞的長度就知道是很艱深的醫學書籍之外,居然還有辭海、新華字典、成語詞典、文言文詞典等等。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卻聽得Eric在浴室裏面問:“是小舸嗎?”
“嗯,安娜阿姨讓我來看看你怎麽還不出來。”這話說出來有點尴尬,夏亦舸忽然想到,萬一人家是在裏面做什麽不可言說的事情怎麽辦?
還真讓他給猜對了。Eric一聽到自己剛才幻想的對象就在一門之隔的地方,剛剛才自給自足了一回的小兄弟很快就精神了起來。他欲哭無淚,為了掩飾自己,匆忙洗洗幹淨,穿上浴袍出來。
夏亦舸一個小處男,也看不出來什麽,瞥了一眼Eric的身材,立刻就緊張地挪開了眼。對,既然Eric沒什麽事,他應該立刻出去才對。他邁出一步,立刻就被叫住了:“等等!”
Eric摸摸鼻子,兩個人的視線都不落在對方身上,偏偏氣氛卻暧昧得緊。
“剛剛話還沒有說完。我說你不必和你哥比,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也不是在安慰你。我只是單純地覺得,你很好,哪裏都好,我沒見過比你更可愛的人。”
話一說出口之後,好像一切都明了起來,Eric很奇怪自己先前為什麽一直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從他在北京遇見夏亦舸的第一天起,他對這個人的關注就是不同尋常的,起初是單純的對容貌身材的欣賞,後來卻越發覺得他哪裏都可愛,甚至回到西雅圖工作之後也會時不時地夢見,有些是不可描述的內容,有些卻是零散模糊的畫面,雖然記不分明,但是一想到,就會覺得眷戀又不滿足。
這不就是一頭栽進去了嘛。
夏亦舸卻沒往那方面想。他在學校跟同學接觸得少,又常常控制不住脾氣,只遇見過想要上他的網友,卻沒遇見過真心實意跟他告白的人。所以此時此刻,他雖然心頭小鹿亂撞,卻沒有真的覺得Eric喜歡他。
“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無故被發好人卡的Eric差點沒哽出一口老血。他自認剛才表情夠誠懇,語氣夠真摯,難道是話說得還不夠明顯?
眼看夏亦舸又轉身想走,他決定把自己掏心窩子的話都說出來:“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我想跟你成為實質上的伴侶!”
“哈?”這是夏亦舸在一天之內的二度驚呆,即便Eric沒有抓住他的雙肩,他此刻也絲毫沒有逃走的能力。
他呆了良久,久到Eric都開始唾棄自己對軟嫩小鮮肉的癡心妄想時,夏亦舸的耳朵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那個,實質性的,是不是,是不是要準備一下?”
這會兒輪到Eric作驚呆.JPG狀,夏亦舸見他沒有跟腦補中的一樣餓虎撲羊般撲上來,頓時一陣失望,羞愧地道:“對不起,我又想多了。諾老師說——”
此時的Eric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去他的諾老師,明明是我想得太少了!
門外,安娜看着緊閉的房門,滿意地點了點頭。兒子有什麽心思她還是能看出來的,三十好幾的人了,整天還跟個小青年似的,一點兒不開竅,是該來個人治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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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沉沉的擡不起來,只想睡到地老天荒。夏亦舸以前也有過這樣的體驗,可那都是被迫早起的時候。現下明媚的陽光灑滿整個房間,可他還是身子乏乏的提不起力氣來。明明昨天前戲很長,整個過程也很溫柔的來着……
想到昨晚自己種種羞人的表現,夏亦舸忍不住撈起被子捂住腦袋,寧願憋住藏起來。
“怎麽了寶貝,是在害羞嗎?”
Eric把他從被窩裏挖出來,看到他因為掙紮而露出來的肩頭上有好幾塊暧昧的紅痕,頓時就呼吸不暢起來。
夏亦舸掙紮失敗,像株胡蘿蔔一樣被□□,臉紅紅的問他:“你好肉麻啊,你們外國人,是不是對誰都叫寶貝?”
這話倒還真沒冤枉Eric,他畢竟是談過戀愛的人,這種戀人之間尋常的稱呼自然是叫過的。正好,轉移一下話題來分散注意力,否則他可真是要禽獸不如了。
“那我叫你小可愛?可愛多?”
聽上去都讓人忍不住想逃跑。兩人就此事辯論半天,傲嬌的夏亦舸是個剛開葷的純情少年,這會兒連叫“小舸”他都覺得臊得慌,自然是無法跟迎來春天的中年單身狗達成一致。
這一鬧騰,兩人又在床上鬧騰了一番才下樓,自然get到了安娜女士了然于心的眼神。就在夏亦舸尴尬得連話都不會說的時候,安娜泰然自若地問:“什麽時候辦婚禮?”
Eric居然也毫無障礙地接上了話:“至少得等目前手上的幾個病人手術結束,我明天上班就去申請假期。這倒不是問題,只是明天開始你也要上班,小舸一個人在家裏,我不放心。”
夏亦舸忙道:“沒關系的,我可以自己玩。”
安娜慈愛地望着他,“這倒沒關系,Emma明天從華盛頓回來,她說要見見弟弟的愛人,就讓她陪陪小舸。”
Eric心口一涼,他姐的八卦程度比之他媽有過之而無不及,先前就一直在電話裏唠叨,明天親自到達,還指不定趁他不在的時候說些什麽呢。
他抓住夏亦舸的手,一臉絕望地道:“寶寶,無論我姐說什麽,你都千萬別信!”
夏亦舸已經跟不上事态發展的節奏,他的思維還停留在“婚禮”上,只能憑借本能傻傻地點了點頭。然而安娜和Eric的腦容量簡直是星辰大海,等他回過神來,他們已經讨論到了很遠的階段——
……
“那可不行,我們家寶寶不能去當明星的,好萊塢這麽亂,他又這麽單純,絕對會被欺負的。”
“那要不就讀書,一直讀到博士,找個離西雅圖近點的學校。”
一直在旁邊沉默着不出聲的Eric他爸忽然睿智地道:“你們都不問問小舸的意見,在這兒瞎讨論什麽呢。”
安娜瞪他,“我們也就是想想,誰說不尊重小舸的想法了?”
三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他。
夏亦舸能感受到這其中濃濃的關切,他一時有些承受不來,低下頭說:“我、我還沒有想好。我本來是想轉專業讀諾老師的研究生的。”
Eric忙道:“那也很好,我會盡量請假過去看你的。”剛一說完他又改變了想法,要不還是讓夏亦航給他介紹工作,他可受不了遠距離戀愛,能看能聽不能摸。
夏亦舸一聽,也覺得舍不得他,就猶豫地道:“要不,我還是再考慮一下……”
誰知Eric一把抱住他,當着爸媽的面親親他的臉頰,“不,我想要你無拘無束的,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然後每天都對我可愛地笑。”
夏亦舸一愣,接着莫名其妙的,居然鼻子一酸,眼裏的淚珠落玉似的往下掉。
“怎麽又哭了,真是個小哭包。好了好了,別哭啦……”
被抱在堅實溫暖的懷抱裏輕聲勸哄,夏亦舸徹底明悟,他曾經羨慕無比的感情,就在不知不覺中,悄悄降臨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啦,下面的番外就是航航和阿遙的婚後甜蜜日常,戴上墨鏡吧哈哈
71、番外·甜蜜日常上 ...
江鹿鳴很怕在B大上經濟研究院的課程,他總覺得這學校的教授跟他們那二本學校的老師不一樣, 骨子裏都透着股清高勁兒。
但是沒辦法,他哥花了10萬多才好歹讓他上了這個雙學位課程,他是不學也得學。前幾堂課的老師都跟他想象中的一樣, 上課說的話他都聽不懂, 勉強記下筆記來,回去要查着資料啃半天。
到周日上午的一門大課時, 他終于振奮起來,因為面前的老師幽默風趣,聽他講着講着, 江鹿鳴居然弄明白了好些和時下房價、醫療緊密相關的經濟問題,而不是一口一個模型, 看得人昏昏欲睡。
他仔細去看寫在PPT角落上的授課教師姓名, 這才發現這位老師的姓和名都很特別, “諾米遙……”
這個姓應該很少見才對, 但他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誰叫“諾老師”。
“好了, 以上就是這門課的考核方式和課程大綱。因為是200多人的課, 所以我沒辦法一一回答你們的問題。離下課還有半個小時, 大家可以仔細思考一下你們想從這門課上得到些什麽, 對我有什麽期望,寫張小紙條,我都會帶回去看的。不過不許說暧昧的話,為了我的人身安全着想。”他說着唇角翹起,很燦爛地笑了笑。
江鹿鳴這才發現,這老師還真是年輕,而且神态語氣都很陽光,就是現在約他去操場上踢球也絲毫不會違和。
有前排大膽的本校學生大聲說道:“我們知道的,諾老師的先生特別帥!”
臺下響起一陣嬉笑聲,還有人叫嚷着要看照片。諾米遙沒答應,優哉游哉地道:“你們是想要照片呢,還是想要學位呢?”
失望的噓聲此起彼伏,沒一會兒大家都安靜下來,開始寫小紙條。江鹿鳴卻不知道要寫什麽,他一個外校學生,自覺跟本校的學霸們格格不入,他們說的八卦,他也不清楚。無聊地劃拉了兩筆之後,他就掏出書包裏的《足球周刊》看了起來。
還沒看完一篇球星采訪,他一擡眼,居然看見諾米遙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江鹿鳴額角滴下一滴冷汗,腦海裏不由想象出了他被勸退以後,他哥唠唠叨叨痛心疾首的模樣。
“老師,我——”
“你的《足球周刊》,可以借我看下嗎?”諾米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我這期忘記買了,結果附近所有的書報亭都斷貨了。”
江鹿鳴眼神放空,機械地把手裏的雜志遞了回去。于是他就看見回到講臺前的諾老師捧着他的雜志看得津津有味,相當沒有高校精英的學術範。
下課時,選課的同學都陸陸續續地交了紙條,江鹿鳴沒寫出來什麽,正背着書包準備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走掉,忽然就被諾米遙叫住:“那位同學,你等一等!”
江鹿鳴渾身僵硬,想要想個方法解釋自己沒有交紙條的原因,卻沒想到諾米遙壓根沒有在意這一點,而是依依不舍地把《足球周刊》還給他,“真可惜,看來這期又要在網上淘了。”
“要不老師您拿着看吧。”
“不不,這怎麽行,收集喜歡的雜志,如果少一本多難受啊,我不能奪人所愛。”
江鹿鳴心想,他倒是沒有這麽強迫症,不過每次看着家裏收集的一摞摞雜志,的确會有一種成就感。這麽想想,他又覺得面前的老師可親起來,主動道:“我今天早上從家裏過來的時候,看見我家附近的書報亭還有好幾本,要不我今天回去買了,下回給您帶過來。”
諾米遙眼睛一亮,問:“你家住在哪裏,說不定跟我的方向順路呢?”
“在朝陽,A院附近。”
“啊,是麽,我正好要去A院呢。”諾米遙越發覺得他跟這學生有緣,“正好省得你自己折騰了,我載你一程。”
兩人就在路上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江鹿鳴難得的喜歡許多活躍在00和10年代的球星,跟諾米遙別提多有共同語言,聊着聊着,他忽然感慨道:“諾老師,我以前以為B大的老師說話一定都特別高深,愛好一定都特別高雅,我來這裏上雙學位,肯定得當兩年的小蝦米。”
“哈哈,才不是啊,除了我之外,還有很多有趣的老師,你多上幾門課就知道了。”
江鹿鳴忽然對接下來兩年的學習燃起了一些希望,這一親近起來,他就忍不住問:“老師,您也住A院附近嗎?”
“不是的。”諾米遙坦然地道:“我丈夫在A院工作。”
江鹿鳴一愣,他一下想起是在什麽時候聽見過有人叫“諾老師”了。有一回他陪他哥來複查,路過某個外科門診時,看見某個長着雙桃花眼的醫生正在叫他,然後就來了另一位長相非常出色的醫生,三個人站那兒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當時只看到諾米遙的背影,沒想到居然會是他未來的老師。
他本能地覺得,那位自帶冷氣的帥哥醫生應該是諾老師的丈夫。
見他一直不答話,諾米遙似笑非笑地問他:“怎麽,你不習慣身邊有人是同性戀?”
江鹿鳴攤了攤手,“怎麽可能,我哥就是啊,他跟他老公別提多恩愛,整天都在秀。”
諾米遙笑了起來,“那你放心,我很低調的。”
出人意料的是,江鹿鳴住的地方竟然是離A院最近的一個小區,諾米遙每回來找夏亦航都會路過這裏。他們下車買了僅剩一本的《足球周刊》,但江鹿鳴卻沒有往小區裏走,而是說他也要去醫院。
“你是要去看望誰嗎?”
江鹿鳴嘆氣,“這不是春天到了麽,我哥開始咳嗽了,他老公非要押着他去醫院看病,還讓我也去聽醫生說注意事項,免得我哥趁他不在就熬夜趕稿。”
緣分是東西還真是說不清,諾米遙沒想到偶然在班上遇見的學生竟然連醫院都要跟他一起進。
“喲,諾老師,怎麽今天帶了個小鮮肉過來?”
眼前這個有一雙桃花眼的醫生就是上回江鹿鳴看見過的人,他下意識地往四周看,心裏嘀咕諾老師的先生怎麽還不來,這人看上去可不怎麽正經。
“劉醫生,下班了?”
劉程呵呵笑着點點頭,手往後一指,“你家夏醫生在後面。”
話音剛落,夏亦航就從拐角處走過來,什麽都沒拿,剛到春天就不懼嚴寒地穿件單衣,徑直朝諾米遙走過來。
“這是你的新學生?”
“嗯。”門診處人來人往,夏亦航也沒有多問,一聽江鹿鳴是要去找看肺部問題的他哥,就給他指了呼吸內科的方向。
江鹿鳴有些難以啓齒地道:“不過……我哥走的可能是貴賓通道。”他剛剛打過一個電話,沒有人接,也許是他們還在路上堵車,也許是正看病看得認真。
“那是在特需部。”夏亦航沒多說什麽,“那你跟着我們吧,我正好要去一趟住院部,很近。”
其實,諾米遙今天特地過來還不只是為了接夏亦航下班,住在他們隔壁的李教授自上回心髒病發之後,又進了醫院休養。他是院裏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又是對門鄰居,先前諾米遙在朝陽這邊的房子住了一陣,居然還不知道李教授住院的事,上班後才聽同事說起,頓時非常自責。
病痛無常,身體才是最需要注意的。諾米遙越看越覺得夏亦航身上穿的單衣不順眼,忍不住教育起他來:“夏醫生,我知道你身強力壯,但你既然是醫生,就更應該明白換季的時候容易生病的道理,穿這麽薄還出來亂逛,待會兒回去把你的白大褂穿上再走。”
夏亦航乖乖認錯:“好的,諾老師說的都對。不過白大褂是不能穿出來的,這樣不好。”
“那你先把我的外套穿上。”諾米遙不由分說地把外套脫下來,“好歹我裏面還穿了毛衣。”
夏亦航當然不可能同意,兩人站在去住院部的半道上,對着半披在諾米遙身上的外套較勁兒。站在後面的江鹿鳴快要被閃瞎,特別想把自己的衣服借給他們。諾米遙這才注意到他的神情,無奈地把外套穿回去,“拗不過你。以後你早出門的時候不許随便穿衣服,我晚上提前給你挑好。”
“好,都聽你的。”
江鹿鳴注意到這位夏醫生在面對諾老師的時候,完全是另一種氣質,剛才人多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一路穿過醫院裏的僻靜通道到住院部,兩個人之間親密的感覺完全流露出來。諾米遙甚至還牽住愛人的手,低聲在他耳邊說着什麽“涼”之類的字眼。
真是走到哪裏都是虐狗的情侶,這年頭,兩個男的比男女情侶還恩愛。
江鹿鳴一陣絕望,幸虧這時候夏醫生給他指了特需部的所在,他得以自行離開冷靜一下。分別的時候,他看見諾米遙正指着剛買的《足球周刊》,跟夏醫生感嘆能在周圍買到僅剩的一本是多麽的幸運。
“其實,我有這本。”
諾米遙一驚:“咦,你真心喜歡上足球啦?”
夏亦航搖頭,“說實話,沒有,只是怕你家裏的那些不知道什麽時候丢了,所以我每年都訂,寄到夏亦舸住過的那套房子裏。”
“我家航航還是這麽貼心!”
沒眼看,江鹿鳴決定還是去接受家裏那一對的暴擊吧,在哪兒不是被虐呢。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意外的話下章發車~
這章提到的夫夫是下本的主角,因為有某種和醫院有關的設定,所以兩對有交集2333
不過不知道也沒關系,反正也沒人看,哈哈
72、番外·甜蜜日常中 ...
李教授早習慣獨居,他心髒不好來住院觀察的這段時間, 女兒女婿天天來看他,把他當尊佛似的供着。這還好說,可那些同事們過來的時候卻也是一種“您老人家心髒不好, 我們還是說點輕松事兒”的态度, 什麽都不讓他操心。他可是教書育人40多年多的老教師,怎麽就不能說點科研上的事了?
還好, 這兒還有個知他心意的小輩。
諾米遙一來,就跟李教授講了他的學生最近在學習生活上遇到的問題和困難,又向李教授詢問解決的辦法。李教授樂呵呵的, 拍着他的手唠叨了一會兒自己的老經驗,心情很是愉快。
兩人又談了談最近的經濟形勢, 竟是絲毫沒有聊到跟病情有關的問題。等到他們離去時, 李教授還有些依依不舍, 諾米遙就說他會常來看望。
“也是, 你先生是在這裏工作的, 好, 好。”
諾米遙有些驚訝, 可也沒多說什麽, 笑一笑就帶上門出去了。夏亦航全程沒怎麽說話,這會兒卻忽然對他道:“你說得沒錯,或許學校的氛圍是要寬容一些。”
其實諾米遙倒也沒有刻意去說,朋友圈大範圍秀恩愛時,也從未出現過夏亦航的正臉。不過辦公室裏年輕的老師都心知肚明,卻不知道,居然連老教授也拎得清楚。
“怎麽樣,羨慕了吧,要不要來重返校園?”
夏亦航微微笑着搖頭,回到校園談何容易?在外飄蕩了多年的社會人中,有很多都想重返校園,是否也是想擺脫這複雜的環境呢?
回家的路上,諾米遙停車在一家大型超市門口,說要進去買菜。夏亦航記得家裏還有昨天買的食材沒有做,又見諾米遙挑挑揀揀好一堆,連他這個平時負責做菜的,都看不出這是想弄什麽。
諾米遙聽完他的疑惑,睜大了眼難以置信地望着他,“是火鍋啊!你忘了,今天Eric和小舸要來家裏吃飯。”
“哦。”夏亦航慣常地因此而不開心起來,“他到底什麽時候回西雅圖?”
說起來,Eric這人也是挺迷的,自一年前和夏亦舸正式在一起以後,就常常往這邊跑。他私底下有讓夏亦航給他介紹個工作,但後者覺得這種為了愛情沖昏頭腦的行為過于不理智,壓根兒就沒理他。
“說得好像你沒有似的。”Eric一針見血,“我看你根本就是嫌我和寶寶整天在你跟前晃。”
不愧是同住四年的室友,Eric對夏亦航的心态把握得還挺準确。夏亦航是無語這兩口子整齊劃一的黏人行為。夏亦舸喜歡粘着諾米遙和他,一個人就算了,還帶上Eric,家裏常常莫名其妙就多了兩雙筷子。
“Eric說他們那醫院和北京這邊的合作定下來了,他主動申請過來考察,還要留一段時間呢。”
諾米遙也不是不明白他的嫌棄,不過,在夏亦航無奈郁悶的時候哄哄他,會有別樣的收獲。他在擺白菜的架子前湊近他,輕聲說:“我在網上買的東西到了,等跟他們吃過飯,我們可以把快遞拆開——”
夏亦航呼吸一滞,一雙眼直勾勾地望着他。等到他繼續推着車往前走的時候,夏亦航就拽住他的手臂不放了,像個黏人的熊寶寶一樣。
諾米遙平時就很愛看他這種知道有甜頭就粘着自己,又生怕煮熟的鴨子飛掉的警惕模樣。然而今天卻有些奇怪,他的手掌熱得可怕,方才從醫院裏走出來時分明還不是這樣,就這麽點功夫,居然就好像發燒了似的。
“還說你身體好,結果呢!”諾米遙生起氣來,氣自己怎麽不早些起來監督他穿衣服。
“你別生氣。”夏亦航讨好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我不是生病了,是吃了些不該吃的東西。”
諾米遙眯起眼,“那是什麽?
“是Eric熬的補湯。”夏亦航也很無奈。他昨天值夜班下班,諾米遙要開會,沒有來接他,誰知道Eric莫名其妙地跑過來,給他提了盒湯,囑咐他一定要喝。正好夏亦航也有些餓,連味道都沒顧得上細品,就咕嚕咕嚕喝完了。
結果等他晚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睡不着時,才意識到有哪裏出了問題,想來想去,他也只吃過Eric的湯這一奇怪的食物。他半夜發微信詢問,Eric居然還回了:那是我媽媽給我的滋補秘方!今天我家寶寶生日,我好好地滿足了他一下,正好多做了些,就給你送去了,怎麽樣,不錯吧?[呲牙][呲牙]
夏亦航只能望着枕邊已經熟睡的諾米遙無語凝噎,第二天早上起來穿了件單衣就出門了,準備去去火。
諾米遙聽完這烏龍的始末,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Eric坑友的行為,只能讷讷地說:“晚上、晚上我會滿足你的。”
夏亦航:嗯,還是不打Eric洩憤了。
因為知道了昨晚發生的某些不可言說的事,所以等看到夏亦舸在這春暖花開的時節還穿件高齡毛衣的遮掩行為,諾米遙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年紀大了,昨晚居然絲毫沒有察覺到夏亦航的異常。
Eric殷勤地給夏亦舸夾菜,一口一個“寶寶多吃點”。老夫老妻的另外兩人跟老幹部似的慢條斯理地吃着,諾米遙不時關心一下夏亦舸的學習生活,而夏亦航則壓根不想參與談話,全程都在幫他燙菜。
等到飯一吃完,趁諾米遙把盤子往廚房裏端,而夏亦舸跑去幫忙的時候,夏亦航義正言辭地要求Eric:“一會兒你寒暄兩句就立刻走,不要打擾我們。”
Eric柔情滿滿地看了眼廚房,“這不太好吧,我們家寶寶還想跟諾老師多聊一會兒呢。”
夏亦航冷冷地道:“如果你不走,一會兒他就會知道,你昨晚是怎麽好好滿足他的。”
Eric一臉控訴:“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哥哥!”
盡管如此,他還是灰溜溜地帶着夏亦舸走了,他們一走,夏亦航的視線就如有實質地落到諾米遙身上。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亦航啊,其實……家裏的潤滑劑沒了。”
這可真是憋死個人。兩人只得開着車出去買必備用品,夏亦航以最快的速度把車停好,讓諾米遙在車上等他,然後一口氣買了一年份的。回到車上時,諾米遙居然斜倒在後座上,像是睡着了。
夏亦航心說這會兒養養精神也不錯,等下他不一定控制得住自己。
一路平穩地開車回家,等到車要駛入車庫時,諾米遙忽然叫了聲“等等”。
“不要回車庫,去旁邊那條小巷。”
夏亦航手一抖,差點沒扳錯方向盤。他隐隐預感到什麽,遲疑地道:“阿遙……”
後面傳來諾米遙帶些笑意的聲音:“哥,你不會真以為家裏沒潤滑劑了吧?”
可能真的是有點昏頭了,夏亦航這才想起來上一回似乎是還剩一些。果然,色令智昏這話适用人群挺廣。
他在少有人經過的小巷深處把車停下,打開車頂的燈,回頭去看諾米遙。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換上網購回來的裝備——貓耳貓尾貓爪。
在這箭在弦上的時候,夏亦航還有理智把暖氣調高了一些,他忍不住想個自己點個贊。
諾米遙在他呆住時,已經把前座的椅背調下去,手腕間毛茸茸的,在他眼前晃動,“不好看嗎?”
兩秒的凝滞後,夏亦航緊緊擁住他,含住他的唇含糊地道:“你怎樣都好看……”
等到衣衫褪去,諾米遙朝下趴在後座上時,那根長長的貓尾巴和從黑發裏伸出來的貓耳就顯得格外煽情。他偷偷穿上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麽,等到完全暴露出來,又開始害臊得不行,一只手去摸屁股上的尾巴,一只手不安地蓋着貓耳朵。
"我果然還是不适合這樣,都一把年紀了,這個────"
"阿遙,不要再誘惑我了。"夏亦航啞着嗓子,手暖味地從他腰線滑過,摩挲着緊致的皮肉。
諾米遙敏感的腰窩被一下一下地撩撥,弄得他身子輕顫,帶動着彎彎的貓尾巴也一抖一抖的。夏亦航看着可愛,輕輕在根部按了按,就聽見他"啊"的一聲,難耐地扭動了兩下,羞憤難當地道:"這個,在裏面也有。"
大約是因為貓咪Play格外容易激起人的控制欲,夏亦航沒有着急去安撫他,反而誘哄般地問:"哦?有多深?"
諾米遙頭埋在皮墊上,悶悶地道:"你再這樣光說不練,它就比你深。"
他這話未能如料想般起到激将法的效果,夏亦航耐心地在他肩背上親吻吮吸,手還不時撥弄尾巴和後面相連的地方,弄得他身上和裏面都是一陣躁動。在車頂小燈暖味的柔和光線下被打量,讓他的羞恥感更盛。感覺到夏亦航不着急進來,而是在欣賞他的身體,他完全無法想象現在的自己是怎樣的情狀,腦子一熱,翻身攀住夏亦航的肩,腿彎勾在他腰間。
"哥,你看夠了沒?"
夏亦航非常耿直:"還沒。"
諾米遙不由氣結,把潤滑劑往裏面擠了很多,拔掉貓尾巴,手指伸進去自己擴張起來。夏亦航無奈地抓住他的手腕,一手在他脊背上輕撫,另外一只手的食指伸進去和他打架,"我幫你。”
他幹脆就懶得動了,兩條手臂都圈住他的脖子,牙齒輕輕地在他脖額上啃咬。等到差不多柔軟下來以後,諾米遙換了個姿勢,趴到前座的儀表盤上,迎接着夏亦航慢慢的進入。路燈離車停的位置有一段距離,但随時會被人發現的緊張感還是讓他的身體比平時要緊繃許多。
因為這樣,起初的抽送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