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二回合是武器
過她現在完全沒有心情管他,眼看門縫外的星放那一臉的兇相,對比起來的原牧顯得格外的楚楚可憐,頭發還濕濕的,她特別想給對方吹吹幹。
最後她還是忍不住了,沖了出去,把原牧把一邊拉,一邊對星放說:“我和她說幾句,就幾句,老大你就別不開心了,零晝姐姐你哄哄她。”
真是見風使舵!
星放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零晝倒是很開心自己派上了用場,她湊過來大張旗鼓的要開始哄了。
零晝身上被季穹常年添加在食物裏的藥劑已經解開了,原本她隔段時間就會忘掉之前發生的事情,循環往複,記憶裏永遠保持着身邊圍繞着的幾個人,像一個木偶,季穹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
在東區還沒徹底封鎖的時候,她就被季穹帶着游走在各個富商和貴族之間,用她的面容和嗓音去引導他們,也通過一些公演,散播着放逐者論。
好像從很多年,季穹被那位學者收養,每個月都能得到一筆錢,越發懂得收斂情緒的少年對小小年紀就出落的格外漂亮的女孩說:“阿娅,你能幫我個忙嗎?我幫你找到星,你幫我別的事情好不好?”
被依戀着的姐姐丢下的女孩當然同意了。
男孩用積攢了許久的錢在裏城買了一個小房子,一年一年的,他把女孩包裝的格外動人,引導着她用歌喉去征服別人,還給她換了個名字。
但就在前幾天,季穹走了。
他沒帶走留在公寓裏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給她用了恢複藥劑,那些乍然奔湧的記憶,如同洪水般傾瀉而出,她不敢睡覺,怕一覺醒來都忘了,在雨季裏,等她等了好多年的人。
然後星放真的來了。
星放摸了摸零晝的如同綢緞的長發,她低頭,湊到對方唇邊,說了一句埋在心底好多年卻沒機會說出來的話。
“阿娅,對不起。”
零晝住的地方很大,柯有言随手把原牧扯進了廚房,對方潮濕的頭發拍在臉上冰涼冰涼的,柯有言說:“你要不先去吹吹頭發。”
原牧搖頭,她看着呼吸急促的柯有言,問:“你要帶我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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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跟我去西區嗎?”
柯有言拉着原牧的手,小心翼翼的問。
“不能,”原牧很快就給出了回答,“我的身份不允許。”
如果她只是一個單純的科研院副指導,即便是去西區,也沒什麽影響,但她作為東區衆所周知的貴族,卻完全沒有可能去西區。
“那你現在也得離開東區。”
“先跟着王的飛行艙去西區,再轉艙去第三區就好。”
“行嗎?”
柯有言又湊近了。
原牧點頭,去回握柯有言的手。
柯有言又想起了原牧回答星放的那句話,她掙開原牧的手,強硬的抱住了對方,含住了原牧的耳垂。
原牧全身一抖,下意識的要推開柯有言。
但柯有言就是不松手。
她重複了那句不知道說了多少次的話,她說:“原牧,我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閃爍小天使雷!!!比心
☆、去處
原牧伸手摸了一把柯有言的頭發。
少女的金發短短的,但依舊很柔軟,她穿着那身絲絨的審判長袍,上面因為沾了雨水的原因,濕漉漉的,她想到了好久以前把自己從季穹手裏救下的那個人,摸着頭發的手緩緩的下移,手指沿着柯有言的額頭、眉眼下滑,問:“那天,在泉城,是你嗎?”
柯有言早就僵成了塊木頭。
她還是第一次被原牧這麽對待,喜歡的人的手落下的地方像是埋下了一個火種,燙的她全身發麻,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是啊,”她把原牧的手抓住,不讓她再蹭下去了,“被你發現了啊。”
金發的審判者站在原牧面前,笑的很燦爛,像是第一次見面,坐在圍牆上的看着她的笑容。
原牧想不明白,擁有這麽巨大感染力笑容的人,居然是西區傳聞中沾滿殺戮的審判者。
明明,她還很小啊。
從來沒人知道審判者的相貌和性別,只能從武器窺探一二,原牧知道這樣的局面對柯有言并不好,她任由自己的手被柯有言細細的親吻,一邊問:“被我知道,你……沒關系嗎?”
“沒關系的,你遲早要知道的,”柯有言回答的很快,她看着原牧,認真的說:“牧牧,你跟我們走吧,留在這裏,對你跟他都不好。”
少女金色的眼眸倒映着自己的面容,這幾天的逃亡已經讓原牧有些精疲力盡了,她點頭,捧起柯有言的臉,在對方額頭碰了碰,笑着說:“我去和西王說。”
她蔚藍的眼眸裏有顯而易見的笑意,柯有言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原牧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她僵硬好了一會,最後打開廚房水池的水龍頭,抹了把臉。
還是暈乎乎的。
最後星放還是決定天黑就走。
紮利托像一個死城,守衛兵的身影和潮汐體在這個城市裏的角落裏不停的碰撞,偶爾有居民跑過,像一只倉惶的鳥。
原牧知道,這樣的現象已經在東區蔓延開來了,幾乎到了一種不可控制的狀況,放逐者論也成為其中的核心,針對西區的言論愈演愈烈,潮汐戰争不來,東西區的開戰也會讓死亡人數大大增加。
這塊遼闊的土地,已經好多年,沒有發生屬于人類之間的戰争了。
潮汐戰争出現前,風境大陸時而統一,時而分裂,而最後一次的戰争之後,東西區的人們還沒緩過來,潮汐現象就出現了,像是驟然降臨人間的懲罰,血腥至海岸線蔓延到大陸中心,這時候再分東西區都毫無意義,無用的抵抗下,只有日日疊加的傷亡人數。
也是那一年起,人口數量驟減。
人們從海岸退居,但在潮汐現象結束後又向前靠近。
摸清了五年一次的頻率,為了生存,也依舊有人願意靠近大海。
時南是在臨走前醒的,這位脾氣極好的科研院總指導得知星放和柯有言的身份也格外驚訝,卻十分感謝她們的幫助,配合的滴了改變發色瞳色的藥劑,順利的跟随星放上了飛行艙。
星放的飛行艙看上去奢靡無比,柯有言也是難得能享受到這麽好的待遇,但她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原牧身上,倒是忙不上去感受一下好的待遇了。
原牧坐在飛行艙的窗邊,她低着頭,拿着柯有言的終端在看新聞,時南坐在後面,因為疲憊,吃完東西又休息了。
柯有言覺得很安靜。
原牧在做自己的事情,她仰躺着,看着原牧的側臉。
飛行艙裏也很安靜,星放和零晝摟着躺一起在看很舊的電影。
這樣的氛圍中,柯有言反倒覺得越發的清醒,她想:原牧這算是和我交往了嗎?
但她又不敢問。
沒有底氣。
哪怕捅破了身份的這層紙,她依然覺得原牧離自己特別遠,好像自從得知對方是幼年救自己的那個人之後,這樣的距離反而更遠了。
她不知道要把原牧安放在哪個位置,才顯得更加鄭重。
她在心裏嘆了口氣,很失落的低下頭。
原牧的餘光瞄到柯有言的動作,覺得很想笑,她退出終端的頁面,遞給柯有言,“很無聊?”
柯有言搖頭,把終端揣進了口袋。
“不知道。”
“那就休息一會吧,”原牧往後靠了靠,躺在柯有言的身邊。
柯有言:“!!!”
太他媽近了吧。
她覺得原牧有點不一樣了。
原本冷冰冰的,雖然現在看上去還是冷冷的,但笑的次數明顯多了,還對她特別……特別溫柔。
她猶豫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也不知道原牧跟星放說了什麽,她那時候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兩個人好像聊的很盡興。
她想:和星放有什麽好聊的。
她想起好幾個月前,星放讓卓堯給自己的那一份關于原牧的資料,年幼的時候來的王城,獲得了貴族的身份,曾經被松洛學者教導過一段時間,在東區的學院上學因為成績優秀,提前去了亞風學院文院學習,畢業後就進入了科研院。
履歷簡單,和季穹的沒什麽區別。
對哦,他們是一個老師教的。
想到季穹跟原牧,柯有言就渾身冒酸,她覺得季穹像個毛線團,身上的線跟一圈的人都有關,特別是原牧,她永遠也忘不了在泉城從季穹手裏救下原牧的情景。
其實季穹根本沒想殺死原牧。
沖上去的一瞬間她看到了季穹眼裏的瘋狂和一絲有點看不懂的情緒,至少在被她扔在地上的時候,季穹還是看向後方咳嗽的原牧的,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自己被誰踩在腳底,也不在乎自己被誰捅了一刀,他的目光實在太過複雜,讓柯有言覺得很難理解的。
但這是針對原牧的。
回過神後,卻讓她不得不在意起來。
這麽想着,她就覺得自己渾身難過,但看原牧特別的疲憊,還是忍着,睜着眼,盯着飛行艙艙頂,直到到達西區王城。
東區的雨季似乎跟西區一點也沒關系。
抵達普科的時候,一下飛行艙,原牧就感覺到了一股熱風,已經快到夏季了,星放的飛行艙是直接降落在城堡後頭的,她看着前方夜色中亮着燈火的城堡,覺得東西區在這種地方就顯現出截然不同的現象來。
星放抱着迷迷糊糊的零晝走過柯有言身邊,說:“時南和原牧是你帶來的,自己看着辦。”
柯有言:“……”
看着星放那嚣張的背影,恨不得豎個中指。
連正宜跟葉格早站在一邊等着他們了,原本以為回來只是多了一個人而已,沒想到又來了兩個。
連正宜見過原牧一次,自然認得出來這是科研院的人,但走在最後的男人,她正想開口問,被葉格拉住了。
帶着眼鏡的卷發女人拉住連正宜,說:“別看了,王都走了。”
“哎……那言言怎麽辦?”
“她又不是小孩,自己會解決的。”
柯有言眼睜睜的看着連正宜被葉格拖走了。
“……”
大審判真是讨厭啊……
不然連姐肯定願意幫忙的。
原牧走上來,看着前面幾個人的背影,問:“怎麽了?”
柯有言轉過臉,對原牧跟柯有言說:“牧牧,你跟時總指導住我那邊吧。”
時南笑了笑,說了謝謝。
原牧倒是盯着柯有言,問:“不要緊嗎?”
“沒事,”柯有言扯了扯自己的長袍,“我一個人住。”
她帶着時南跟原牧穿過城堡打算借輛車來。
沒想到剛走出迷宮一樣的小道,她就看到三審判連正宜已經站在外頭等他們了,看見柯有言,招了招手,說:“這裏!”
柯有言看着馬車,問:“連姐,你哪來的馬車?”
西區的經濟比東區落後,但出行方面也有了汽車,但還是有不少人喜歡古老的馬車,不過城堡裏的這幾位出門從來不用這些,三審判就更不用說了,她跑腿都比車快。
“你哪來這麽多話!”
連正宜把柯有言趕上車,你自己把客人帶走吧。
柯有言還納悶連正宜為什麽這麽急着走,沒想到一回頭就看到陰影裏的人走了出來。
原來是葉格。
哦她理解了。
她朝原牧伸出手,“牧牧,上來吧,将就一下啊,時總指導也是,不遠的。”
像是想起了什麽,柯有言脫了自己的審判服,露出裏面普通的衣服來。
西區的街區大小不一,原牧坐在馬車裏,看着窗外的街景。
普科的氛圍跟紮利托很不一樣,充滿了火熱,無論是街頭玩鬧的孩子,還是赤膊比試的大人,亦或者來往的行人,一舉一動都能看出不一樣來。
車子駛過街道,有些街道寬,有些窄,短短的路途,原牧就聽到好幾個車主吵架了,無非是讓不讓的問題。
造成了交通堵塞。
柯有言探頭來說:“等會啊,打完很快的。”
早就聽說西區以武力說話,沒想到已經滲透到了日常裏,原牧看着贏了的那位車主洋洋得意的開車走了,被堵在後頭的人似乎一點也不生氣,笑眯眯的看完一場打鬥,再緩緩的離開。
沒過多久,車就停了下來。
柯有言上了二樓,原牧看着時南有些吃力,伸手扶了扶她。
柯有言早就說過她的房子不大,但推開門,原牧還是有些驚訝,視頻裏看到的跟真正看到的還是很不一樣的,她沒想到柯有言真的能住在這樣一個空檔的屋子裏。
客廳只有沙發。
柯有言走來走去的去收拾東西,把時南帶了進去。
原牧坐在柯有言的卧室裏,房間裏只有一張床跟一臺老舊投影儀器,而地上散落着一地的是影像磁帶。
這種老式的投影儀應該被淘汰了十幾年了,她随意的撿起一個影像磁帶看了看,上面貼着一張标簽,寫着16,她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在飛行艙上她已經睡了夠久了,現在倒是一點困意都沒。
屋外傳來柯有言跟時南的對話,她把手裏的影像磁帶,插到了投影儀的插口裏。
牆上顯示出大片的雪花伴随着傳來次啦次啦的聲音。
借着她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關于這次潛海遠征,我們……”
這不是我的……聲音嗎,她擡頭,看到了好久以前,科研部的新聞。
緊接着有人推開了門。
“牧牧,你要不要……”
“嗚哇!!!!你怎麽在看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過完一周了呢)微笑
☆、推測
柯有言沖過來就要關掉投影儀,原指導伸手就拉住了對方的衣服,在柯有言尴尬的笑容前,問:“這些……哪來的?”
一個新聞片段已經過去了,在原牧以為影像磁帶已經讀取完畢的時候,投影在牆面上的又是一截新聞,再看不出來是自己新聞的剪輯,原牧覺得自己大概是瞎了。
投影上的原牧穿一身純白的指導服一絲不茍的宣讀着研究進度,自己身邊的原指導穿着長裙,抓着自己的手,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
柯有言覺得很煎熬。
還覺得有那麽一點的羞恥,畢竟偷偷摸摸做的事情被當事人發現實在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
感覺到抓着自己的力道又大了之後,柯有言索性沒皮沒臉的說:“我問別人要的。”
“還有些是自己錄的。”
她說完便迎上原牧的目光,出乎意料的,那雙蔚藍的眼眸裏沒有冷漠,仿佛是一心一意的看着自己。
柯有言抱着原牧朝後面的床上倒。
看上去硬梆梆的床倒是軟的很,柯有言爬在原牧身上,眼神亮晶晶的說:“你沒生氣啊?”
原牧順手摸了摸柯有言的頭發,覺得對方似乎長了一條尾巴。
“我生什麽氣。”
“我告訴你啊,這裏,所有的影像都是和你有關系的!!”柯有言看上去得意無比。
“我沒怎麽上新聞。”
“但有聲音啊!”柯有言火速的爬起來,在地上挑挑揀揀,把磁帶塞進投影儀,畫面一片漆黑,卻又聲音放了出來。
“這節課的核心內容就是潮汐獸表皮的……”
是她這個學期在文院上的課。
柯有言轉頭,甩了甩頭發。
原牧躺在床上,柯有言的被子聞着有很重的洗滌劑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在床單被罩的時候把倒了大半的洗滌劑,她躺着,柯有言坐在地板上,一躺一坐,柯有言還在興沖沖的放着磁帶。
原牧對聽自己的聲音沒多大的感覺,但下一刻,她就覺得不對了,不知道加快了多少速度——
“我喜歡課有言。”
她能聽出那個是上課的課,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柯有言自己瞎弄的。
柯有言撓了撓頭,嘀咕道:“怎麽還是循環的,嗯嗯?這麽長的?”
她正準備伸手去關掉,忽然聽到原牧對她說:“你想聽?”
她啊了一聲,看向對方。
房間裏開着燈,是暖黃的,不是很亮,柯有言不喜歡開燈,她通常回來都是倒頭大睡,或是就着黑暗播放一個個影像磁帶。
房間裏還是剛才錄音磁帶的循環,因為拼的不太好,雖然加快了速度,但還是怪怪的。
“喜歡柯有言。”
這樣古怪的錄音中,夾雜這原牧平靜的話語。
柯有言睜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床上的女人,卻看到原牧翻了個身。
她猛地跳上床抱住了原牧,“啊啊啊!你再說一遍!!”
原指導假裝沒聽見,一臉木然的閉上了眼準備休息了。
柯有言對這樣的原牧最沒辦法。
她委屈的蹭了蹭原牧的身體,湊過去說:“你閉上眼睛我就親你了啊!”
原牧眼皮都沒掀一下。
柯有言憋着一股氣就要親下去。
結果原牧又翻身了。
柯有言跨過去準備繼續,一來一回的,她覺得自己像是被原牧遛着玩,她動作停頓了好幾秒,餘光瞥見了原牧嘴角的笑容,怒不可遏的說:“原牧!你怎麽這樣!”
原牧四平八穩的躺着,壓根沒把柯有言的委屈放在心上。
柯有言一個翻身,壓在了原牧身上,手按着原牧的肩膀,狠狠的咬了原牧的下唇一口,原牧疼的睜開了眼,柯有言卻沒打算放過她,舔着她的傷口,勾着她的舌頭。
口腔裏的味道很熟悉,原牧覺得柯有言似乎是在報複她的愛搭不理,要把她的空氣奪走。
原牧被吻的眼神迷離,這時候有人推開了沒關上的門。
“小柯,燒水壺在……”
時南看着卧室內激烈的狀況,嘴裏那個哪字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更別說屋裏還放着一個奇奇怪怪的聲音。
柯有言轉頭的時候順便用手背擦去了和原牧連接着的銀絲,但時南還是清楚看到了對方豔紅的嘴唇,金發的少女似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在廚房的櫃子裏。”
時南哦了一聲,看到被柯有言壓在身下的原牧。
她還在喘息着,柯有言正在給她擦嘴,看上去暧昧的讓人臉紅。
時南沒想到原牧居然喜歡這麽激烈的,迅速的走了,還順帶關上了門。
磁帶已經放完了,原牧整個人看上去呆呆的,連脖子都是通紅的,似乎因為時南的突然進門而非常的羞恥。
柯有言臉皮有三尺厚,她看着肩帶滑落而露出圓潤的肩頭的原牧,更是心猿意馬,頭抵着原牧的額頭,說:“牧牧,再來一次好不好。”
原牧在一天內接連兩次被吻得頭昏眼花,眼下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任由柯有言剝掉了她的長裙,從下至上一點點的舔舐着。
那是一種從來沒有有過的感受,她能感覺到柯有言的興奮,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興奮,但伴随着一種不安,對柯有言過往的探究以及兩人未來的迷茫,讓她不得不緊緊抱着在自己身上流連的人。
柯有言在原牧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看着原牧的表情,最後伸手強硬的和對方十指相扣,說:“牧牧,相信我。”
在柯有言以為自己這場水到渠成的大餐應該以早晨看到原牧的睡顏為起點走向一條完美康莊大道的時候,原牧走了。
時南看着金發少女跟個猴子似的在房子裏上竄下跳的,嚷嚷着牧牧呢,就笑的停不下來。
不大的廚房撐開了一個桌子,柯有言懶得管是從哪裏翻出來的,發牢騷之後老老實實的坐下吃起原牧走之前做的早飯。
她連原牧什麽時候起床都不知道。
光想想她就覺得自己實在太可憐了。
眼看着金發的小女孩眼睛裏綴着的水光要掉下來了,時南急忙說:“原牧她去科研院了。”
柯有言哦了一聲。
不用想就知道原牧去哪裏了。
這種前一天晚上兩個人還在這樣那樣第二天對方就走了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她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人,問:“你怎麽沒走?”
“我早晨起來的時候原牧正打算走了,”時南臉色還是很蒼白,他的身上的上是去給時修買吃食的時候被潮汐獸尖銳的鱗片劃傷的,加上耽擱的時間比較久,特別的嚴重。
“我下午走。”
他們的終端都遺失在躲避普爾曼的路上,回科研院之後原牧拿了辦公室備用的終端發了個通訊給柯有言。
但柯有言依舊很不開心。
她悶悶不樂了一天,親自把受傷的時南送到了科研院,沒想到原牧居然見都不見她!只發了幾條沒什麽安撫作用的通訊。
備受打擊的金發少女氣鼓鼓的走了。
時南走出電梯,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女人,她正看着窗外。
“不去見見她?”
穿着指導服的女人搖搖頭,她垂着眼說:“又不是見不到。”
她很早就醒過來了,看着柯有言的睡臉,心裏有種奇異的感覺,但馬上昨天晚上的記憶就又翻騰上來,她迅速的穿好衣服,離開了這個房間。
天還微微亮。
但樓下的街區已經有動靜了,她下樓買了早飯,看着這個陌生的城市,似乎暴力與友好并存,開着面包店的是個看上去和藹的老太太,排在他前面的男人,她剛剛還看到他跟人争吵,面對老人,卻還是笑容滿面的,一點戾氣都沒。
擺好面包,熱好牛奶,她正準備出門的時候,時南正好起床,她說了一聲就先走了。
因為還很早,科研院的門衛看到穿着裙子披着一件明顯風格不搭外套的原牧,驚訝的說:“您回來了。”
原牧很不自在的攏了攏外套,上了樓,換上備用的指導服才松了口氣。
指導服的領子很高,幾乎是貼着下巴的,能遮住她脖子上的痕跡,整理完衣服的原牧才給柯有言發了通訊沒多久,柯有言就來了。
她從收到柯有言說要送時南的通訊開始就站在外邊。
看着金發的少女從視線裏出現,又從視線裏消失,在時南打趣的眼神中,咳了一聲,說起了正事。
“我們不在的這幾天,我之前交給重大項目司司長的項目已經推測完了。”
“但不知道和預期的是不是一樣,我總覺得有點不安。”
女人的嘴唇的傷口顯而易見,這樣暧昧的傷口出現在常年冷冰冰的原指導身上,讓開會的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女人似乎一點也沒這些目光影響,她翻看着資料,主持着會議。
而東區的王宮裏,躺在柔軟圓臺上的青年結果女仆送上來的飯,一口一口吃完之後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他拿起一邊時南上回看他留下的甜品盒子,嘆息着說:“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他像往常一樣,拉上了所有的窗簾,從圓臺側邊的一個凹槽裏拉出一個繩子,緊接着,圓臺一分為二,他悠然自得的走了下去。
“咳咳,”季穹伸手結果一雙手遞過來的杯子,裏面是藍綠色的液體,散發着嗆人的味道,他像是絲毫感受不到似的,一口氣喝完了,他的半張臉已經不複以往的英俊,都是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細密鱗片。
他伸手摸着臉上的鱗片,手上立刻被劃出一道道傷口,血滴落在身上地上,他卻笑着看向自己身邊的人,說:“老師,我是不是快完全異變了?”
“再等等吧,”坐在輪椅上的女人笑了笑,“還不是時候。”
“小牧的推測報告你看過了?”
“看過了,”季穹低着頭。
“你和她,果然還是她更像我。”
松洛的口氣有點懷念,但對季穹來說,像是紮在心口的刀。
“那老師您為什麽不把這個實驗交給她來做。”
松洛意味深長的看着自己已經面目全非的學生,笑着說:“人總是有兩面的,但有些人,卻執意的要把兩面變成一面。”
像她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啊,接下來可能不太好看啦!)陷入沉思
☆、分離
原牧去了邊境。
卓堯看着殺氣四溢的柯有言,覺得這個人真的腦子不太正常。
最近西區也有潮汐獸化的人出現,好不容易消失了的現象又卷土重來,使得大多數人都覺得很不安。
東區的不太平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即便是隔了一個第三區,大家也對東區貴族之間的鬥争心知肚明,在潮汐體肆虐的時候,居然還有心情搞內鬥,也是讓人啧啧稱奇的。
柯有言收回鞭子,心不在焉的踩了已經死透的潮汐體好幾腳,她和卓堯剛走,就有街區的管理者過來清理現場。
民衆雖然對這樣的狀況見怪不怪,但看到一個人在眼皮子地下變成一個怪物,還是覺得心裏發憷。
戴着審判面具的審判者大剌剌的走在街頭,最近他們的任務也都是被分配到各地去清理潮汐體,這樣隐隐蔓延的趨勢似乎有些不可控制,在科研院也束手無策的情況下,只能選擇用武力解決。
星放躺在零晝腿上,舉着電子屏看着裏面的景象,原本純白的東區王城紮利托似乎被血色籠罩,難得的豔陽天,卻讓人覺得并不是很舒服。
這場貴族企圖更換王權的叛變,最終還是被鎮壓了。
她興味十足的看着在紮利托中心民衆廣場的時修,他在衆人的目光中,笑着逡巡着全場,英俊的青年笑着的時候讓人覺得非常的賞心悅目,鑲嵌着寶石的手掌和純白的皇袍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如同一位不染塵埃的天使。
但星放知道,東區這麽多年來的的寂靜算是打破了。
從這一刻開始,所有分散在貴族手中的權利都集中在王的手中,成為名副其實的掌權人。
這個一直收斂羽毛的男人,終于一步一步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星放張嘴吃下零晝遞過來的葡萄,含糊的說了一句:“這個賣賣還挺劃算的。”
從此以後稀有的紫棱石便不再只有東區抱着不放了,還能低價買回,房間裏都放滿好了,反正零晝喜歡。
銀發的女人完全不知道星放在說什麽,看着電子屏裏的影像,說:“東王長得跟上次言言帶回來的男人好像啊。”
星放:“……”
柯有言有帶男人回來?她不是從良了?
盡管知道東王很少出現在公衆場合,但她沒想到以前零晝這麽一年到頭被季穹到處帶着見人的,居然還沒見過時修。
她嘆了口氣,說:“他們是兄弟。”
“诶?”
零晝低頭想了想,說:“是嗎?”
“對了,不準叫柯有言言言,”西王一本正經的說。
“為什麽呀?”
“大家不都這麽叫嗎?”
“你不行。”
星放很強硬的說道。
“那叫什麽。”
“叫喂。”
“……”
時南坐在一面滿牆都是電子屏的設備前,他皺着眉,看着不斷變化的影像,每個屏幕的影像都不一樣,有大海,有天空,也有旁人看不懂的數據。
有穿着白袍的研究員過來,看到這樣的現象,忍不住問了句:“總指導,是不是真的……”
時南打斷了他的話。
“別急,”男人沒有轉頭,“等副指導回來,就可以跟軍部報告了。”
原牧已經走了好幾個月了,她在科研院待到時南的傷完全好了,才提出要去邊境探測的要求。
這是原牧一直想做的事情。
關于潮汐周期的推測報告,她是根據松洛老師留下的手稿一步一步提煉出來的,但精準度還是有待考究,只能知道會提前,但具體多少,還是一個未知數。
自從上次跟星放的短暫接觸之後,她也知道了季穹這些年在做的事,無論是利用零晝去跟一些上層人物接觸,或者是親自出入西區的邊境森林,帶走了大批稀有原料,亦或者,發布一些聳人聽聞的言論。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跟季穹像是被人引導着走了截然不同的兩條路。
同時她也很在意,松洛老師一分為二的手稿,在季穹那的另一半,到底是什麽。
畢竟對方曾經拿走了屬于自己的那份,這種隐隐的不忿一直藏在她的心裏,期待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看到上面的內容。
星放說季穹失蹤了。
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再也查不到他的蹤跡,甚至不知道是死是活。
邊境是一個很奇特的地方,偶爾讓你覺得荒涼,偶爾又讓你覺得熱鬧。
原牧帶着研究小隊去的是西區和東區交接的一塊地方,有着長長的海岸線,當地的人們對他們的到來都特別的新奇,常常會叫他們一起說話,或者帶他們看一些特有的東西。
這裏不是城市,只是一個小小的漁村。
哪怕面臨着潮汐現象,當地人依舊選擇以捕魚為生,畢竟潛藏在極度危險下的暴利,海洋生物的表皮在風境大陸其實格外的稀有,大家對這片蔚藍的海域都有與生俱來的恐懼,好像靠近一步,都會被扼住咽喉。
這個村子的歷史很悠久,在出發前,原牧在地圖上選擇了好久,才選出三個地方,從東區的邊境到西區的邊境,并沒有多大的跨越感,它們之間,也只是用一根鐵鎖區分,幾個看上去很沒有精神的守衛士兵。
海鷗的聲音,海浪的聲音,漁民們吆喝的聲音。
難得的做完了一天的采集工作,原牧坐在簡陋的房子裏,看着窗外的沙灘,還有大海,以及和海親密的銜接在一起的天空。
實在是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