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未亡之人
尹溯又掐起兌字訣,仔細去探于安安的靈蘊,并沒有,難不成剛才是詐屍?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吼叫,兩人回頭,只見一個白影如同野獸般直直撲向尹溯身後的于安安。
還未來得及阻攔,白影已經撲到于安安身邊,尹溯仔細一看,原來這人是宋照軒,他緊緊地抱着于安安,淚流滿面地哭喊着,“安安,我的安安啊。”
忽然又沖尹溯憤怒地罵道:“畜生!你這個畜生!安安都已經死了!你還不放過她!你有什麽就沖我來!”然後又懇求道:“求求你,別再折磨她了,讓她好好睡一覺吧,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對着尹溯連連磕頭。
尹溯趕緊攔住宋照軒,因為他還不知道于安安到底是死是活,所以也不能為了安慰宋照軒,說于安安還活着。
宋照軒抱着于安安痛哭流涕,一直哀嚎地叫着“安安,安安”,好不凄慘,讓尹溯都覺得于安安是他殺的,于心不忍,對宋照軒,道“宋公子......”可還未說完,宋照軒便站起身,抱起于安安,想将她放進棺材裏。
嬰隰在尹溯耳邊低聲道:“阿溯,你不是說于安安沒死嗎,如果這次她又被封進棺材裏可能就真死了。”
尹溯也是這麽覺得,盡管他探不到于安安的靈蘊,可于家的事不能用常理來決斷,便當機立斷學着嬰隰的動作,一記刀手打暈宋照軒,又接過于安安,嬰隰用手稍微擋了一下快摔倒的宋照軒,免得他直接摔在地上,磕一臉血。
随後兩人将墳墓填上,又将宋照軒拖到樹下,便帶着于安安離開了西子山。
因帶着一具屍體,他們進不了白琭都,尹溯便找了一處離白琭都稍遠的山洞,用水流環住于安安,以防屍體腐化,又用坤字訣造了一面土牆将山洞封住。
于是兩人再進于府,可剛翻下牆,便見到來來往往的家丁小厮着急忙慌地跑着,有人大喊着:“姑爺不見了!姑爺不見了!”
兩人便悄悄跟着一個小厮去往了主堂,而後躲在暗處,見到一位身着錦袍的中年男人,不耐煩地說着,“不見了就去找,多派些人,務必要找到,快去快去。” 說完又對着高樓的方向拜了拜,不知道說些什麽。
由于幾乎所有的家丁小厮都去尋找宋照軒,這樣一來,看守高樓的人自然就少了,嬰隰将一小隊人打暈,拖到角落。
這次高樓的木門換成了雙層鐵門,且門上還有一條孩子手臂粗的鐵鏈子,嬰隰不屑地笑笑,抓着鐵鏈子,用力往兩邊一扯,只聽‘啪’一聲,鐵鏈斷成兩截。
尹溯看得目瞪口呆,不禁咋舌,厲害啊,沒靈力都能直接扯斷,要是有靈力,說不定這門都能打碎。
兩人走進高樓,尹溯快速繞着一樓尋了一圈,果然不出所料,這次北角已放上了陶泥人,泥人臉上便是如同于安安那樣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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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多停留,兩人剛踏上二樓的木梯,那幽深黑暗的盡頭又響起了“未旦未旦,孩提未亡,夜半夜半,孩提無家。”的聲音。
這次他們知道聲音不是來自明堂而是那扇門後面,便快速跑上去,尹溯撬開鐵門。
而裏面卻是幽藍藍一片,可連月光都照不進來,哪來的光,尹溯掐起離字訣,往前走了段距離,看見石桌上放着一個盒子,其上嵌滿了藍寶石,正是它發出的光,他又往前走了幾步,見到還有一絲絲黑氣從盒面緩緩冒出。
尹溯心想:這應該便是害死于安安的東西,于是再掐一層離字訣,這時不知從何處忽然傳來一聲輕笑,不辨男女,他越靠近,笑聲便更為清晰,忽然笑聲戛然而止,毫無預兆,四下又陷入寂靜中。
“于典,你來做什麽,時間還沒到呢。”聲音輕飄飄地傳到尹溯和嬰隰耳裏。
尹溯沒有出聲,只是慢慢伸手去拿盒子,那聲音的主人見沒人回話,又幽幽道:“哦,原來不是于典。”
尹溯喚出血中劍,将嬰隰擋在身後,提防那人會随時襲擊。
“還是個仙道,可後面跟着的......是個什麽東西。”聲音在尹溯耳邊響起,但他卻未看到任何東西,便暗自掐起兌字訣,探尋靈蘊。
這時那聲音又響起,“既然進來了,我也就不客氣了。”
話音一落,一道勁風襲向二人,尹溯旋身躲開,同時将手中的火焰打向勁風,忽然黑暗處頓時出現一團人高的火焰,正在驚恐地尖叫,不稍片刻,尖叫聲戛然而止的同時,火焰也随之熄滅。
幾乎是同時,尹溯便感到自己手裏的劍被奪走了,只見劍光劃向一旁,他快速擋在嬰隰身前,可那劍光竟如同有意識一般,繞開他,劃向嬰隰的脖子。
劍光消失的剎那,嬰隰和尹溯同時倒地。
......
嬰隰摸着脖子上的傷口,緩緩起身,皺着眉對着黑暗處,道:“不是讓你別插手我的事嗎?戚殇。”
黑暗裏傳來低低的笑聲,“閑來無事罷了。”
嬰隰扶起尹溯,冷聲道:“讓你的人長點眼。”
戚殇爽朗一笑,“不給你添點麻煩,可對不起你這一遭。”
嬰隰看了黑暗一眼,又忽然倒地。
戚殇看了眼地上的被燒得奄奄一息的鬼,手一拂,那鬼睜開眼睛,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
戚殇又看了眼地上的嬰隰,對那只鬼道:“去做你本就要做的事。”
“是!”
......
尹溯醒來時,見嬰隰微微動了動,便急切地問道:“阿隰,你有沒有事,有沒有被傷到?”
嬰隰摸了摸傷口,偏頭給他看,“只有這道傷,其他沒什麽。”
可尹溯還是很擔心,道:“真的只有這傷?”
嬰隰又偏頭給他看另一邊,視線卻剛好掃過石桌,趕緊拍拍他,道:“那盒子不見了。”
尹溯掃了一眼,道:“或許被那只鬼拿走了,你當真沒事?”
嬰隰站起來,道:“真的沒事,說不定這傷口不是被劍傷的呢,不過現在東西沒了,接下來該如何做?”
尹溯将地上的血中劍拾起,道:“我放了點靈力在盒底,探靈去尋即可。”
兩人下到一樓,由于剛才二樓光線太暗,尹溯并未見注意血中劍,這回卻借着月光見到劍上有一點血跡,忽地便心中不安,又想起曾經越懷瑾說過,仙器能降魔誅妖滅鬼除怪,尤其是內含靈蘊的仙器更是厲害,而能不被它所傷的,只有魔界巫觋司、妖界青司、鬼界陰冥司、怪界幽燭司還有天帝。
難不成阿隰便是其中之一!
尹溯甩甩頭,心想:怎麽可能,阿隰連靈力都沒有,再說了哪個界司會把自己弄得靈力全無,那不是任人宰割嗎?說不定這血是自己的。
而後兩人出了于府,也不急着去追那只鬼,反正只要盒底的靈力在,怎麽都能找到,便回到山洞,去看于安安的情況。
尹溯撤了土牆,見于安安已睜開了眼,只是雙眼無神地看着洞頂,聽見有人進來也沒有反應,尹溯試探着喚了聲,“于小姐。”
于安安依舊毫無反應,只呆呆地看着洞頂,尹溯掐着兌字訣,對于安安道了聲,“失禮了。”便去把她的脈。
探了片刻,尹溯的眼睛忽然一亮,靈蘊居然又有了!即使微弱,卻能感覺到。
嬰隰坐在地上,撐着頭,道:“她沒事了?”
尹溯笑道:“嗯!沒事了,只是此刻靈蘊微弱,感知不到周圍事物而已。”
最後他又封住洞口,兩人便跟着留下的靈力,一路尋進白琭都,可倒黴的是,兩人剛一踏進白琭都的城門,便被一隊護城軍給重重包圍。
嬰隰輕蔑看着劍拔弩張的護城軍,道:“不自量力。”轉着手腕想去一較高下。
尹溯怕他将人家給打死,忙攔住他,道:“阿隰,他們都是普通人,還是我來。”
嬰隰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抓着,心裏一喜,道:“那行吧,聽你的。”
這時護城軍讓開一條道,只見一位身着錦袍的中年男人走來,衆人便恭恭敬敬地齊聲喊道:“于都事!”
本來于典長得比較儒雅,一身長袍更襯得他面目溫和,然而這所謂的溫和之人,下一刻卻露出了與他模樣不符的神情。
他怒目而視,喊道:“大膽賊人!速将東西歸還,否則爾等必定命喪于此!”
尹溯心裏真是說不出的無奈,怎麽又被冤枉偷東西了,本來還以為是宋照軒醒了,将于安安被帶走的事告訴了于典,他是來要人的呢。
嬰隰鄙薄看了于典一眼,撇撇嘴道:“老頭,就你?能有什麽東西值得我們拿,再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拿你東西了?你那耗子眼是長着出氣的,還是放氣的啊。”
尹溯‘噗呲’一笑,也沒阻止他。
于典覺得丢了面,怒喝道:“無知小兒!今日若不交出!便休想離開!”揮手示意護城軍行動。
嬰隰興奮着躍躍欲試,尹溯對普通人不願用法訣,便赤手空拳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