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背水一戰

那九頭蛇先是人形,上下打量嬰隰,而後冷哼一聲,慢悠悠地将靈力集于右手掌心,不屑道:“雖然你是妖,但瞧你那樣也不是我的對手,還是趕緊跪下認輸得好。”

嬰隰的嘴角往上微微一勾,淡淡地說了聲,“雜碎。”

九頭蛇頓時氣得額頭青筋暴起,猛然出手,靈力攜卷着周邊的氣流形成勁風,直朝嬰隰喉嚨。

嬰隰微微側身,順着襲來的靈力,一把抓住九頭蛇的肩膀,往前用力一砸,直接将地面砸出個窟窿。

周圍的人一陣歡呼,連連拍手叫好。

九頭蛇被砸得兩眼發懵,頭破血流,躺在地上痛苦地扭動。

嬰隰這才想起自己是來輸的,又看九頭蛇那樣,便在心裏希望他還能站起來。

那九頭蛇搖搖晃晃地爬起來,便開始忌憚嬰隰,謹慎地不敢出手,嬰隰垂手站着,也不行動,兩人一個不敢打,一個不能打,一時間僵持不下。

周圍的人又開始起哄。

“那只醜蛇到底打不打啊,六界最弱的垃圾有什麽資格來參加決鬥,廢物!”

有些女子開始調侃嬰隰,“好生俊俏的小公子啊,打壞了,姐姐可是會心疼的哦。”話一出,引得周圍女子捂嘴輕笑,嬌羞不已。

尹溯深吸一口氣,要不是被沈潦死死拉住,他就已上去一人給一拳了,管他男人女人,照打不誤。

嬰隰權當沒聽見臺上的穢語,閃身移到九頭蛇面前,九頭蛇下意識将手中靈力擊向來人。

而嬰隰順着他這招,佯裝被擊中,倒在地上,他這舉動不僅讓九頭蛇懵了,連臺上的人都懵了。

沈潦捂着嘴笑道:“嬰隰兄這招真的是......漏洞百出啊。”尹溯心裏卻松了口氣,還好不是來真的。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那九頭蛇竟沒看出破綻,還以為自己變強了,朝着嬰隰連連攻擊,而他就是躲躲躲,想營造一種自己是敗者的樣子,然而躲着躲着,猛然間想起玉藻前要的都是重傷患,自己這樣躲能受什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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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裝做體力不支停下來,可那九頭蛇卻沒停下,靈力夾帶掌力,直接打中嬰隰的肩膀。

臺上衆人都到吸一口涼氣,而這正是他想要的,好借這一掌,讓所有人都認為自己打不過。

九頭蛇又是一擊,打中他的胸口,嬰隰退後兩步,定住身形,鮮紅的血從嘴角滲出,雙腿微微顫抖,沖九頭蛇說了句,“真弱。”。

然而那九頭蛇此刻真真以為自己厲害無比,而方才被打只是因為嬰隰偷襲,又加上此刻被人挑釁,便是狂妄無比,朝嬰隰狠狠呸了聲,“雜碎!老子看你才弱!”

話音一落,又朝嬰隰襲去,這次他完全是用了十成十的靈力。

嬰隰随即躲開,九頭蛇見沒擊中,一時惱羞成怒顯出真身。

場地上便出現了一條足足有十尺高的黑色巨蟒,九顆青黑色的蛇頭連着軀幹,在空中吐着猩紅的信子。

這時一條蛇信子猝然增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嬰隰襲出。

九頭蛇的信子帶有倒刺,一旦被舔過必定重傷,不過這樣正合他意,他佯裝成重傷難行,毫不躲閃,只見蛇信子将他猛地劃起,又狠狠摔向一邊。

嬰隰被重重砸在地上,眉頭緊皺,捂住心口,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可未等他起身,那蛇頭又将他往旁邊一摔,又是狠狠地撞在牆上,緊接着“咚”一聲摔在地上。

他無力地躺在地上,一身的白衣,被劃出許多口子,來不及愈合的大小傷口鮮血長流,将白衣染紅個徹底,是觸目驚心。

尹溯驀地便急了,甩開沈潦的手沖鐵鏈上打盹的老鷹,喊道:“讓他住手!快讓他住手!”

老鷹擡起一只眼皮,不耐煩道:“怎麽又是你啊?看不下去就閉着眼睛睡覺。”

尹溯見它不理睬,喚出血中劍,就要跳下出,沈潦見狀死死抱住他,道:“尹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他掙紮了兩下,擡手就要去打沈潦的後腦勺,卻在恍眼瞥見嬰隰正沖自己搖頭,嘴唇一張一合,旁人或許不知他在說什麽,可尹溯知道,他是在說放心,讓尹溯放心。

沈潦擡着頭看了看尹溯,見他雙眼發紅,滿臉怒氣,又道:“都這樣了,不打下去,傷就白受了。”

是啊,都這一步了,不繼續的話傷就白受了,一切的事都白做了,可是心裏怎麽這麽難受呢?尹溯捂着心口,跌坐在地上。

沈潦被他突然的樣子,吓了一跳,忙道:“尹兄,你怎麽了?”

他擺擺手,捂着心口坐回椅子上。

嬰隰見到臺上發生的一切,又看到尹溯一直捂住心口,心裏很是擔心,就想走近點看看。

可就在他起身的瞬間,九根蛇信子帶着不可抵擋的力道往他身上劃去,而他完全不在乎,躲都不躲,九根蛇信狠狠地劃過他,蛇信上的倒刺将他身上原先的傷口撕開,又狠狠劃進去,再他高高抛起,他重重地摔到地上,又是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來。

剎那間,從他的背後流出一大片的血,紅得發黑,多得吓人,觸目驚心。

尹溯根本不敢看,只是把頭埋在手裏,沈潦拍拍他的肩,輕嘆一聲,道:“尹兄,忍住啊,只差最後一步了。”

臺上另一邊,惜誦‘啪’一聲拍着扶手站起來,戚殇忽地将她拉下來,道:“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們不要去幹涉。”

惜誦對着戚殇,道:“可他是......怎能被如此欺辱!”

戚殇示意她小聲點。

惜誦氣鼓鼓抱着手,靠在椅子上,沒過一會兒,冒出一句,狠狠道:“早晚有一天我得把這裏拆了。”

嬰隰躺在地上,幾乎動不得,滿身鮮血,傷口劇痛無比,但他此時心心念念的還是尹溯怎麽樣了。

忽然九頭蛇張開血盆大口咬向他,一口帶有劇毒的尖牙直接插進右肩。

幾乎在插進去的同時,臺上響起一聲“不要!”,聲音撕心裂肺,仿佛遭受傷痛的是他自己,尹溯猛地沖下去,六十尺的高臺就這麽直接跳下去了。

沈潦撲過去一看,還好尹溯用水流擋了一下,不然就給摔死了,而他自己則猶猶豫豫不知該如何下去。

這時黑卒對他道:“我帶你下去吧。”沈潦一看,對啊!怎麽把他忘了呢!

尹溯朝嬰隰狂奔而去,仿佛再慢一步就晚了,就錯過了。

這時‘唰’的一聲,從牆裏伸出的鐵鏈将嬰隰一纏,帶入牆裏。

他跑到牆邊,揮劍就要劈,沈潦又攔住他,“尹兄!探靈!”

對!探靈!他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他随即掐起兌字訣,沈潦一把按住他的手,道:“尹兄,會被發現的,先出去。”

他此刻已然方寸大亂,哪裏還有半點以往冷靜的模樣。

尹溯拔腿就往外跑,沈潦朝他喊了一聲,“诶嘿,慢點啊!等等我!”

他尋着那蘑菇裏的靈,一路往杻陽山奔去,絲毫沒有停歇。

一直跑,一直跑,仿佛他一生都從未停下過。

沈潦跟在後面,跑得都快吐了,“等等......等等,我不行了,不行了,歇......歇,歇歇。”癱在山道,連連擺手,氣喘如牛。

黑卒則在一旁站在。

尹溯在離沈潦不遠處停下,深吸幾口氣,待呼吸平緩了些,道:“要不你自己慢慢上來。”說完又開始往山上跑。

沈潦見他又開始了,一個鯉魚打挺翻起來,喊道:“你走了我上哪裏找去啊?”見前方沒有回應,沈潦大聲苦嚎一聲,急忙跟追上去。

幾人終于跑上山頂,沈潦正想說一句,要不歇會。

可尹溯直接将嬰隰為他準備的樹葉,插在發間,就往靈障走。沈潦哭喪着臉,将紅花別在頭頂,不情不願跟進去。

還好在妖界跑來跑去,會引人注意,所以幾人只得用走的,于是沈潦趁機調整調整呼吸,恢複恢複體力。

......

三人跟着靈流來到一處山洞附近,隐在一旁。

這時一只妖推着一輛板車過來,上面躺着一個穿黑衣精怪,洞口把守的妖,看都沒一眼就讓他們進去了。

這時又一只妖推着輛板車從他們面前經過,尹溯悄無聲息地竄出去,淩空一掌劈向那妖的後脖子,那妖兩眼一翻,随即倒在地上,他又将兩只精怪拖到一邊,用草蓋住,卻覺得剛才下手太輕了,對着兩精怪的頭就是幾下。

沈潦蹲在一邊,看得是瞠目結舌,嘴巴張得都快塞進兩個饅頭了,心想:以前怎麽沒發現尹兄是這樣的?

一邊的黑卒低聲問道:“他脾氣是不是不太好?”

沈潦面部一抽,低聲道:“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可能是嬰隰兄出事了,他心裏着急。”

尹溯看了黑卒一眼,示意他上去躺着,黑卒小心翼翼地移到他旁邊,正要往車上躺,卻見他忽然擡手伸向自己頭頂,黑卒立刻吓得腿軟,一臉害怕,顫顫巍巍地往沈潦方向移。

尹溯小聲說了一個“草”字。

黑卒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方才他是想伸手取自己頭上的草,還以為他想給自己兩下,要打成重傷才逼真呢,于是他将頭上的草取下,躺上板車,兩眼一閉頭一歪,便開始挺屍了。

沈潦推着車,尹溯走在車旁,來到洞口,兩守衛同樣沒看,于是他們就這樣順順利利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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