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乖,讓姐姐好好看看你。”摸了摸他的頭,将他自懷中推離,我蹲下身,替他擦着眼淚,暗暗細看,甚至還翻開他的袖子看了看,倒也沒見任何傷痕。

“小姑娘,二十兩贖金,一紋都不能少。”

跟出來的那個男子,身穿灰色的儒袍,神情裏似乎有些不耐煩,我看了他一眼,站起來,從挎包裏拿出裝有二十兩銀的錢袋,面無表情地說,“一手交錢,一手交賣身契。”

那男子愣了愣,才道:“瞧我這記性,你等着,我這就去拿。”

他反身往回走,剛走兩步就停下來,回頭對小夥計說:“你去櫻公子那裏說一聲,讓他在小影和小天之前再重新選個。”

“啊!不不不!”小夥計渾身一抖,連連擺手,一臉的懼怕,“我不去!我不去!惡魔世子還沒走呢!”

“讓你去就去!輪得到你廢話!”衣袖一甩,男子轉身而去。

“真是倒黴!”小夥計嘴一癟,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我卻在此時皺了眉頭,暗道,他們口中的櫻公子和惡魔世子,該不會就是剛才遇到的那兩個美貌同性戀吧?

還有,我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小衛,姐姐問你,你知不知道他們把你買來,是要你做什麽的?”

蘇衛點頭,順口說道:“知道呀,是做小厮的,櫻公子選了我,林先生說,過個十天半個月,等我學好了規矩,就去伺候櫻公子。”

不是娈童,是小厮?難道是我想得太龌龊了?

聽了蘇衛的話,我抽了抽嘴角,又問:“你說的林先生,可是剛才進屋的那個?”

“是的,他是個琴師,對我們可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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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衛的神情一派天真,一雙黑黑的瞳眸裏,閃爍着最無邪的光,那光就好像人世間最聖潔的水,洗滌着人們污穢的靈魂,看着這樣一雙純淨的眼睛,我突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012:殺雞儆猴

撕毀賣身契,交了贖金,我帶着蘇衛離開春情館,和他手拉着手,逛起了大街。

被京城的繁華所吸引,蘇衛小臉紅撲撲的,看什麽都新奇,不停地大呼小叫着,很是興奮的樣子。

我受他感染,不但也有些興奮,竟還有一種異國他鄉歡樂旅游的感覺。

買了些價格低廉的小玩意兒給蘇衛當禮物,又給一家三口一人買了幾雙鞋,我提着大米白面,油鹽醬醋等物,累着腰都快直不起來。

而蘇衛也沒閑着,筆墨紙硯等物都壓在了他身上。

這一刻,我更加體會到馬的重要性,于是,我當機立斷,直接花五十紋雇了一輛馬車,直奔布料店。

取了布料,又買了幾床棉被褥子等物,駕車來到賞月茶樓,李爺爺已經收工,正提着點心,坐在茶樓門口,耐心地等待着。

自不用說,這一老一少一見面,自是一翻親熱。

不過,我之前已經和蘇衛對好了口供,告訴他,無論是誰問,都不能說是從春情館裏回來的,不然這事要是傳出去,不定村裏的長舌婦們得編排出多難聽的話呢!

所以,當李爺爺問到他的去向時,小家夥就說,人販子被抓了,自己和別的孩子一起,都在官府衙門裏待了一天一夜。

李爺爺不疑有他,高高興興爬上車,和我們一起回家。

雖然我大手筆的購物驚了李爺爺的眼,但他沒說也沒問,坦然的樣子倒令我刮目相看,但是別人就不一定了!因怕太過招搖而惹來村民的眼紅,到了村口我就想把馬車打發回去,可光幾床棉被就不好拿了,何況還有糧食等重物,想了想,還是算了,直接讓馬車進了院子再卸貨吧。

馬車慢騰騰地還沒走到家,遠遠的,就看見一堆人正圍在我家門前。

這是出什麽事了!?

緊趕慢趕,行得近了,聽見叫罵聲,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不過,當我看見何月娘叉着腰站在家門口,正與夏大嘴巴對罵時,我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

太好了!原來我娘才不是軟柿子,哈哈哈!真是讓人狂喜。

我讓李爺爺把馬車趕去他家卸貨,再邀請他和李奶奶晚上到家裏吃飯,之後,就帶着蘇衛,拿着米糧醬醋等物,大搖大擺出現在衆人面前。

“小衛!你回來了!”

何月娘看見蘇衛,哪裏還顧得上和夏大嘴巴罵架,早就挂上了驚喜的笑容迎了過去!

怕何月娘又激動到流淚,我趕緊開口:“娘,別淨顧着高興,趕快幫忙把東西拿進去。”

“是是是,诶呦!你哪來的錢啊?怎麽買了這麽多糧食?”

她一邊接東西,一邊疑惑不已,想必周圍看熱鬧的村民也和她一樣驚訝,否則也不會有這麽多的驚呼議論聲了。

“何月娘!你家小賤人回來了!你自己問問她,老娘鼻子的傷是不是她摔的?”

夏大嘴巴頂着一個又紅又腫的大鼻子,一雙眼睛賊賊地直盯着我買回的東西,“老娘警告你們!你們今天要是不賠我……不賠老娘五兩銀子,老娘就和你們沒完!”

“誰是小賤人?你罵誰是小賤人?就你這張臭嘴!活該你被我姑娘摔!還敢要五兩賠償?你沒見過錢啊!”

何月娘被夏大嘴巴氣的渾身發抖,我趕緊幫她順氣,笑眯眯地說:“娘啊!這種人你搭理她幹嘛啊!犯不着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娘聽我的,咱們帶着弟弟先進去,該做飯就做飯,多做點好吃的,晚上我還請了李爺爺和李奶奶過來呢!”

我說完,就推着何月娘往家門去,并給蘇衛遞了眼色。

我本意是不想再和夏大嘴巴糾纏,不搭理她也就完了,畢竟是一個村兒的,鬧太僵了也不好,誰知她非作死!

“何月娘!你給老娘站住!想這麽算了!沒門!我告訴你個破鞋老賤貨!還有你個惡毒小賤人!你們要是不賠老娘五兩銀子!老娘就砸了你家鍋!”

真是給臉不要臉!我不想與她計較,莫不是以為我怕了?她罵我就算了,居然罵我媽罵得這麽難聽,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絕逼已經觸了我的逆鱗!

“你再罵我娘一句試試!”臉一沉,我心中一片殺意,冷冷盯着她走過去,直想将她千刀萬剮。

“你想幹什麽?還敢打人不成?”夏大嘴巴瞪着眼睛直往後退。

“你說的不錯!對付你這種嘴賤欠抽的貨,我向來是能動手就絕不動口!”

歷眸一閃,箭步接近,一手扣住她下巴,一手狠狠一扭,咔啪一下,她的下巴就掉了。

周圍村民駭然驚叫,吓得同時齊齊後退,而夏大嘴巴再也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她用手拖着下巴,瞪着眼睛驚恐地看着我,關節脫臼的酸疼感逼得她涕淚橫流,嘴裏也含着模糊不清的嗚咽聲,那樣子看起來說不出的狼狽。

“何月娘!蘇含玉!你們太欺負人了!”

“娘?你的下巴……”

一個粗壯的男人和一個黝黑的少年突然奔到夏大嘴巴身邊,把她護起來。

那男人還臉紅脖子粗地怒瞪着我!我冷笑道:“我欺負人?想必你們父子早就來了吧?一直在看熱鬧呢吧!剛才你婆娘敲詐我們的時候,你怎麽不出聲?剛才你婆娘滿嘴放臭屁的時候,你怎麽不說她欺負人?”

這人是個五大三粗的農家漢,一定是夏大嘴巴的丈夫,那又怎樣?兇悍的人販子都讓我殺了,我還能怕一個農夫?“你這會兒跳出來說我欺負人?怎麽着?你也想學你家婆娘敲詐?你想敲詐多少?是不是以為我們全家都是軟柿子!?啊?你們是不是誰都想過來捏一下!?”

說這話的時候,我的眼睛冷冷掃過全場,大有殺雞儆猴的意思。

“告訴你!別以為你是男人,我就不敢打你!”目光重新定在男人身上,可是男人現在的神情看起來還沒他身材強悍,竟然目光閃躲,臉色尴尬。

013:忽悠娘親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反倒一愣,竟有些無語,原來是個紙老虎?

便在此時,忽然就傳來裏正章宗亮的聲音。

“都幹什麽呢!聚在人家門口!欺負人家孤兒寡母!?”

好家夥,是誰把他請來的?是出于好意真心幫我們,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呀?

我默默地沒出聲,看着章宗亮走近。

夏大嘴巴瞪着眼睛,猶自嗚咽着沖過去,一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樣子。

章宗亮看到她吓了一跳,目光閃了閃就皺着眉頭呵斥那農家漢:“你怎麽連個婆娘都管不住!由着她到別人家門口鬧事!是不是想把今年的稅租漲三成?”

農家漢顯然很怕裏正,小男人一樣戳在地上,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夏大嘴巴卻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她搖着頭,眼淚就流得更兇了。

我看到章宗亮明顯的偏袒,雖然沒笑出聲,卻也勾了嘴角,遺憾着,唉,怎麽娘就進了院子呢!

“行了,都散了吧!以後沒事別找人家孤兒寡母的麻煩!”

章宗亮一句話,圍觀的村民又哪裏會看不出他的意思?一個個忙不疊地點頭,乖乖地散開了。

“還有你,趕緊去看郎中,過了時辰,你這下巴就回不去了!”

這一句明顯是對夏大嘴巴說的,可他只看了她一眼就露出了厭惡之色。

也不知夏大嘴巴是出于什麽心理,她垂頭喪氣地點點頭,也不管自家男人和兒子,擡腳就走了。

人都走了,只剩下章宗亮,他看着我,緩了臉色。

“你,你這孩子,給你娘少惹點兒事兒!”

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打的都是作死的!

淡淡瞥了章宗亮一眼,我冷冷回身進院,毫不猶豫關了院門,然後,我就扒着門縫往外看。

我看見他站在院外,呆呆看着我家院門,那表情糾結啊糾結,郁悶啊郁悶,但他最後還是轉身走了,直看得我差點沒笑出聲。

“玉兒,你跟娘說實話,錢是哪兒來的?”剛進屋,就見何月娘坐在椅上,表情嚴肅。

“娘,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我故作小心翼翼的樣子令她一呆,她深吸一口氣,說道:“好,我不生氣,你說。”

“我……我把爹給你的定情物當了。”

“什麽?”

她極為震驚地看着我。

完蛋!我心裏一咯噔,暗道,她不會是真的舍不得那銅鏡吧?

卻聽她震驚地說:“怎麽可能?我上次拿銅鏡去當鋪問過,不值錢,也就三十個銅板,可你買回的大米白面怎麽也得一吊錢了!”

真是吓人,原來她并沒有不舍得!

我心下一定,立刻也做震驚狀,“不是吧!我當了三十兩。”

“三十兩?這麽多?”何月娘驚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極為誇張。

“嗯嗯,就是三十兩,我花了七八兩吧,還剩二十多。”

我笑眯眯地邊說邊翻挎包,拿出了包子,還有小玩意兒、小零食,一股腦都放在桌子上,最後還拿出粗布錢袋遞到她手裏,“可能是我運氣好,也可能是當鋪掌櫃看走眼了,總之,這些銀子夠咱們好好過幾年了,對了,還有東西在李爺爺家,一會兒我們就過去拿!”

何月娘看見實打實的銀子,立刻眉開眼笑,“真的……真是!你燒了衣服,果然運氣就來了!”

呃!何月娘這腦洞也是夠大的!我滿臉的黑線,敢情她還記得我随口忽悠的話呢!

“娘啊!天都快黑了,去李爺爺家拿了東西就做飯吧!我叫了他們過來吃飯。”

“嗯,知道了,等我放好銀子這就去。”

她喜滋滋地将錢袋放去櫃子,又覺不妥,拿出來,又放到土炕硬邦邦的褥子下,又不放心,又拿出來,最後才決定将銀子藏到房梁上。

我好笑地看着她,沒說什麽,心裏卻念起了銀面公子的好,以後,若是有緣再見面,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到李爺爺家去拿東西,我強行留下兩床被子和部分米糧,還硬塞李奶奶三兩銀子,老兩口紅着臉,死活不收,我只好威脅說:白住了他們三年多的房子,如今我們有錢了,他們還不肯收房租,這房子,不住也罷!

老兩口這才勉為其難地收下了,還很不好意思,說起李爺爺家對我們的恩情,那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完的,要不是當初他們好心的收留,三年多前的雷雨之夜,我們恐怕就要上山找洞去住了,俗話說,人心不是買來的,而是以心換心換來的!所以,他們對我們好,我們自然要知恩圖報!

從李爺爺家回來,我趁着何月娘去做飯,偷偷轉到屋後,在一方小菜地旁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挖了一個坑,妥妥地将銅鏡埋了起來。

晚飯快做好時,李爺爺和李奶奶就來了,我将飯桌搬到院子,和換上新鞋的蘇衛一起,陪着他們喝茶說話。

其實,主要是我和李爺爺說話。

“李爺爺,咱們平民百姓可以買馬嗎?可以用馬車嗎?”

“還有,京城最熱鬧的地方是哪兒呢?”

“我想擺個小攤位,要交多少錢?”

“我還想讓蘇衛上學堂,哪裏有?束脩是多少?”

一般都是我好奇的問問題,李爺爺耐心的解答,說實話,其實這才是我請他們老兩口過來吃飯的目的。

李爺爺說不上是萬事通,但他茶樓裏說書,肯定有一定的見識,總比我兩眼一抹黑的外來戶強。

我給他續了淡茶水,擺出一副懵懂好奇的樣子,“李爺爺,你給我們講講銀面公子的傳說吧!我和弟弟都愛聽。”

李爺爺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茶,開口說了起來。

“他啊!傳說可多了,聽說他手底下有兩個特別能幹的人,一個戴銅面具,一個戴琉璃面具,身份都十分神秘!”#####本“鬼話”小仙寫文實在很努力,希望各位親們能喜歡第一人稱的文!

014:江湖傳聞

說起江湖傳聞,李爺爺滔滔不絕,“三年前,鹽城總督府三大主家,一夜之間被滅了門,除去奴仆及十歲以下的幼小,四十多口人全被掏了心窩挖了肺,傳說兇手臉覆銀面,身穿白衣,一把利劍大殺四方,其手段陰毒狠辣,慘絕人寰,這事兒傳出後,四海震動,滿朝皆驚,而銀面公子這個稱謂也因此名聲大噪,響徹黑白兩道,唉!也不知這鹽城總督和他結了什麽仇?以至招來如此大禍。”

聽了李爺爺說的“故事”,我腦中忽地閃過一道覆着銀面,穿着雪袍的飄逸身影,想起他當時潔癖到不想沾血的矯情模樣,實在不符兇殘的殺人兇手形象,太違和了。

“李爺爺,那後來呢?”蘇衛好奇地問。

“後來,朝廷為穩住民心,用盡各種手段緝拿銀面,然而一年的時間,朝廷不但沒查到他的身份,還令其大為痛恨,因為銀面公子太過狂妄嚣張,竟在朝廷眼皮子底下又做了幾件滔天大案,那幾次的犯事,滿朝驚恐,皇帝震怒,直接就遷怒了負責緝兇的宣王殿下,唉,就是到如今,二三年了,朝廷及宣王也沒能查出銀面的真實身份。”

“傳說到底是傳說吧?會不會太誇張了?朝廷也太沒本事了!”神乎其神的故事,我還真有點不信。

“你這丫頭說話也沒個顧忌,敢說朝廷沒本事?”

李爺爺臉色一正,瞪了我一眼,一嘆,又說,“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老夫也是茶樓裏道聽途說罷了。”

接着,他竟露出了崇拜而向往的神情,直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反正被他殺的都是些該殺的人,我在茶樓裏也聽說過不少小道消息,有官員懷疑銀面公子就是宣王殿下自己。”

“咦?宣王又是誰?為什麽有人懷疑他?”

小村姑的記憶裏沒有權貴的概念,但我卻好奇,堂堂一個親王怎麽就被懷疑成了江湖殺人狂?

“大燕北冥王朝的成年皇子都被封了王,宣王是四皇子,相貌俊美,龍章鳳姿,但他性格卻冷若冰霜,相傳他能力卓絕,與瑞王不相上下,而且高強的武功也在江湖上有排名,可巧的是,被銀面殺死的人中,有一人正排宣王之下,而宣王之上的,一個是缥缈道人,一個是蛇皮妖僧,而這兩人都是老頭子,你想想,宣王這麽有能力,可他查了一年也沒查到蛛絲馬跡,而銀面又是個武功高強的年輕人,因此,宣王被人懷疑,也情有可原。”

李爺爺又接着說,“不過,有質疑就會有肯定,宣王雖然冷若冰霜,但辦事果斷利落,殺人時但求一招斃命,絕不會費勁地去挖人心肝,而鹽城總督被滅門時,他正好在皇宮伴駕,又怎麽可能出現在鹽城。”

我聽到這裏,不禁職業病地想,不是還有李代桃僵,金蟬脫殼,易容假扮嗎?而且,作案手法也可以故意改變,就是為了混淆視聽!那銀面到底是不是宣王?還真不好說!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

想到這些,我又突發奇想,要不然我去當個女捕快吧!?

不行!古代刑偵技術這麽差,既沒有指紋鑒定、血液鑒定,也沒有基因鑒定,我一個緝毒警又不是專業玩刑偵的,就別托大了!

正胡思亂想,李爺爺卻在感慨,“其實民間也有說銀面公子好話的,說他是上天派到人間的神仙!”

“神仙?那他會不會仙術呢?”

一聽神仙兩字,蘇衛興奮得險些跳起來,我回神,一個暴栗敲在他腦門,惡狠狠地說:“聽故事就聽故事,咱們在家說幾句也就算了!你要是敢把故事說給別人聽,我就不要你了,把你賣了!”

蘇衛捂着腦門,癟着嘴,委屈之極,“姐,我不傻!我知道亂議朝廷會惹禍上身,我不會出去亂講話。”

“呦!這麽乖啊?好吧,是姐姐錯怪你了,姐姐給你道歉。”

我将他拉坐在大腿上,圈着他小身子,揉了揉被我敲的腦門,笑着打趣,“嘿嘿,沒想到咱家小衛衛這麽懂事啊?姐姐真是太喜歡你了。”

“吧嗒”一口親上去。

“姐姐啊!”蘇衛羞得小臉通紅,趕緊擦了擦臉蛋,忸忸怩怩地撅起嘴,“你怎麽能親我?男女瘦肉不親啊!”

“噗,哈哈哈……瘦肉不親難道肥肉親?小衛衛,你是不是想吃肉了啊?”

“哈哈哈!”

一時之間,滿院子歡聲笑語,而我,就在這樣的笑聲中深深感覺到幸福的滋味……

晚上睡覺之前,我想讓何月娘把堆放雜物的那間小偏房給我住,可我又怕她多心或是傷心,猶豫好久,直到上床,我才和她說。

她果然很不解地問我:“為什麽?你不想和娘一起睡了?”

躺在她身旁,我抱着她胳膊撒嬌,說出剛剛才想好的借口:“诶呦娘啊!你總要再嫁的,而我呢,也終有一天要自己一個人睡,還不如提前适應适應。”

我真不是不想和她一起睡,可是,如果有一天,我正寫字的時候,讓她看見了,我怎麽說啊?

要知道,蘇含玉大字不識,她就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而何月娘自己也是個不識字的人,我要怎麽解釋突然會寫字的這件事?總不能告訴她,我是“鬼上身”吧!還不把她吓着?

所以,我必須要有自己獨立的房間才成。

何月娘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倒也行,那屋裏正好有個現成的土炕。”

“嘿嘿嘿,我就知道娘會同意。”我高興地摟着她笑,笑着笑着就沒了正經,“娘,你是不是動了春心了?要不然我說讓你再嫁的時候,你怎麽就沒反對呢?”

“……你這孩子,沒大沒小,還打趣起娘來了?”她笑罵了我一句,卻忽然變得有些傷感,“日子過得好快啊,一轉眼的工夫,你就要及笄了,就要嫁人了……”

“說什麽呢!娘你放心,我才不嫁人!”什麽及笄嫁人的!我可不想稀裏糊塗就變成潑出去的水。

“玉兒,你這想法……”

“好了娘,咱不說這個,對了,章宗亮來過了,就是你進了院子之後。”

“嗯,我知道。”

“嗯?娘,你就沒什麽話要和我說?”

“嗯,他今日一大早就到蘇家老宅要銀子去了,聽說還差點吵起來。”

“唉!真是敗給你了!娘啊!你就裝傻吧!”

“……破小孩兒!連自己娘親都埋汰,趕緊睡覺。”

“哼!我是破小孩兒,那也是你親生的,嘿嘿!”

015:說服娘親

帶着一抹興奮,我勤勞忙碌得像個小蜜蜂,起床後,就裏裏外外收拾着雜物間。

好歹雜物不多,再加上小小蘇衛的幫忙,沒過午時,雜物間就被收拾幹淨了。

一翻洗洗刷刷之後,倒也窗明幾淨,我看着很是滿意。

只是沒想到,這古代的鬼天氣也是說變就變,上午還晴空萬裏,下午天就黑了,沒一會兒就是一場嘩啦啦的大雨。

這下可把我們一家三口忙壞了,連吃飯的碗都用上了,因為所有的屋子都在漏雨……

“娘,咱們總住李爺爺的房也不是事兒,要是重新蓋幾間,需要多少銀子?”

我們一邊聽着叮叮當當的漏雨聲,一邊在屋裏聊天。

“若是大小與當前相同,泥土房的話,二十兩也該夠了,若是青磚,少說也要一百五十兩。”

聽了她的話,我沉默了,雖知磚瓦貴,但也沒料到竟然這麽貴!

也是,整個蘇家村,也就裏正家和南邊董秀才家有兩間磚瓦房,其他人家都是泥土房。

說實話,銀子不是問題,關鍵是,我家要是蓋了磚瓦房,會不會太招搖?招搖到招人嫉恨?

如果我們離開蘇家村呢?……算了,還是先把房子修了再說吧!

雨下得大,我們困在屋裏,什麽事都做不了,何月娘便拿出布料打算做衣服。

給弟弟選的都是深色布料,小孩子淘氣,衣服容易髒,深色正好。

給娘選的卻是靓麗的顏色,亮色稱皮膚,顯年輕,但她不甚滿意,覺得太嫩,非要與我搶偏中性色的,好吧!随她高興就好。

至于衣裙樣式,娘自己的,她自己看着做,但我的衣服得我自己設計,于是,我連續設計了幾套分身套裝。

上衣基本都是斜襟系盤扣的樣式和方便幹活的窄袖,衣服長度剛剛到腰胯。

裙子則基本都設計成大擺式,擺大到每當我踢人踹人的時候,再不用做出提裙擺的動作,哈哈,幾套衣服方便穿着,竟然是為了打架。

之後,我便趁娘親做衣服時,和她說起了正事。

“娘,我想出去賺錢。”

“什麽?”

何月娘放下針線,吃驚地看着我,“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能賺什麽錢?咱家不是還有些銀子嗎?不但夠咱們修房子的,還能無憂地過幾年……”

“娘!你聽我說!”

就知道她不會輕易同意,我打斷她的話,一本正經說起自己的想法。

“我想讓蘇衛上學!他必須上學!當然,我并不是想讓他做大官入仕途,而是識文斷字學文化,娘,你想想,等蘇衛學成後,就算他最終還是做農夫,那也是個有眼界的農夫,對他一輩子都有好處,可是!娘,你知道上學的束脩有多貴嗎?”

看到何月娘更加吃驚的神情,我繼續循序誘導,“咱們如今是有些銀子,但銀子是有數的,坐吃山空,花完了怎麽辦?退一步說,就算娘再嫁了,而我和弟弟又只是張着嘴等吃飯的人,娘,別說是裏正,就算換成其他人,多數也不願意白養拖油瓶!何況我根本就過不了看別人臉色讨生活的日子!娘,裏正娶你,卻不願意要我們,其實我一點都不怪他,畢竟親奶奶都……”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何月娘心裏就應該明白了,但我還是用出了殺手锏。

“而且,最最重要的一點,娘,我明年就及笄了!”

何月娘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似乎想不通,及笄與賺錢有什麽關聯?

于是,我又說:“及笄過後就意味着嫁人,娘打算把我嫁給什麽人?是村裏的阿牛還是鐵柱子?莫非是想在旁邊的下河村找一個?是不是無論如何都離不開農夫?難道娘想讓我和娘一樣吃苦受罪一輩子?想讓我一樣伺候婆家一家子吃喝拉撒?想讓我一樣看着婆婆臉色過日子?娘!你再想想,如果我會賺錢,身價是不是就高了?到時候,夫婿人選還不是排着隊讓我挑?好吧!就算我最後還是嫁了農夫,可當婆婆的還敢給我臉色看嗎?她不得巴結我?”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何月娘豈會聽不懂?

她愣愣地看着我,“玉兒啊,你哪來的這麽多想法?”

……我頓時無語。

“娘!姐姐說得有道理,你就同意吧!再說,如果咱家有錢了,以後姐姐還能嫁給銀面公子了。”

蘇衛站一旁忍不住插嘴,可他說得這是什麽話?一個暴栗敲過去,我沒好氣兒地瞪他。

“呸!大人說話,小孩兒別搭茬!關銀面公子什麽事!還嫁他?”

沒想到何月娘卻忽然就激動了,她一把抱住我和蘇衛,竟是哭了起來:“我的孩子啊!是娘對不起你們啊!是娘沒本事啊!嗚嗚嗚……”

她這是自責了?家裏窮,三餐不繼,可她一個不識字的農婦又能如何?

那王老太婆分家時也不給我們田地,她只能繡些手帕,再拿去城裏的繡莊換錢,她身為農民,沒地種糧,只好用錢去買。

所以,她辛辛苦苦賺回的錢基本只夠糊口,哪兒還有閑錢解決其他?

我說的這些話,觸動了她心底最深的愧疚!看到她這樣,我的心也軟了。

“娘!我說了我會保護你和弟弟,你不要想太多,等我賺了錢,你就負責開開心心地把自己養得青蔥水嫩,就負責開開心心地花錢。”

“娘不是不同意……娘是心疼、害怕,嗚嗚嗚……你一個女孩子……”

我趕緊打斷她,“好了娘!就這麽定了!你別說了!”

反正該說的道理我都說了,對付娘這種磨叽的人,只需要我一錘定音就夠了,至于我會如何賺錢,就不告訴她了,因為,根本無法解釋!

016:上門找茬

第二天雨停了。

我從主屋出來,看着萬裏碧藍如洗的天空,張開雙臂,閉着眼睛深吸着帶着泥草香的新鮮空氣,我心情愉悅,說不出的暢快,沒有霧霾,多好啊!

娘一大早就去找泥瓦匠商量修房的事,而弟弟還在睡覺。

我洗漱完,轉身就進了自己的專屬小屋,在搖晃得恨不能馬上就要垮掉的破木桌上,将文房四寶小心地放好。

“發財戰略書”

研磨提筆,洋洋灑灑,一份策劃書就被我寫好了。

別懷疑我寫毛筆字的能力,別忘了我老爸可請過神棍回家。

記得六歲那年,他帶回一個老頭,說他是香港大名鼎鼎的命理師李鐘馗,老爸還說,無論李鐘馗要求我和哥哥做什麽,我們都要乖乖照做。

于是,這神棍就要求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說我二十八歲時會有一場死劫,還預言我哥活不過十八……

我當時只有六歲,雖懵懂無知,卻也順從地被父母安排着拜名師,刻苦學習着琴棋書畫。

十年後,預言成真,我哥因受不了戒毒之苦跳樓自殺,他死時,未滿十八……

算了,前世之事已成雲煙,不提也罷,就說這琴棋書畫,我學得倒也拿得出手。

琴,不止是琴,各種樂器,手到擒來,尤其鋼琴學得好……

棋,就不行了,我性子急躁,靜不下心,學得最不好。

至于書和畫,卻是我最拿手的,速寫,油畫,水彩,水粉,甚至是工筆,我簡直一把抓。

不是吹牛啊!只要有我參加的書畫比賽,金獎絕逼就沒有別人的份兒!嘿嘿,我還曾多次代表過中國去日本參賽,那“殺”得日本,那叫一個落花流水……

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還是只說眼前吧!

經過慎重構思,我決定畫一副以暗黑為主題,集水彩、國畫、油畫等多種技法為一體的風景畫。

半個時辰後,大作完成,我想了想,正打算再畫一副,可偏在此時,蘇衛揉着眼睛出了屋,大門處也傳來“咣當”一聲響,接着,便見王氏連同大伯母董春花、三嬸子趙芝、還有蘇家第三代的蘇含英、蘇啓,蠻橫地闖了進來。

“趙芝,你帶着英子、啓子去廚房,能搬能拿的全都弄走!春花,你跟我去主屋翻銀子!”

這是幹什麽?入室搶劫?!我一驚,連忙藏好畫,翻出匕首別在後腰,出屋,一把摟過有些驚吓的蘇衛,對這幫不速之客怒道:“你們幹什麽?搶劫嗎?!”

許是沒料到我會從“雜物間”沖出來,也可能是沒料到一向乖巧順從的小村姑竟敢開口質問她們。

王氏王金蓮肥胖的身體頓了一瞬,立刻上前兩步,瞪起三角眼惡狠狠地罵:“我呸!賣不掉的賠錢貨!你膽肥了是不是!以為你娘鑽了裏正被窩就不把婆家人放在眼裏了?!連你個小畜生都敢忤逆老娘!就你那逼娘,腆着臉說沒錢盡孝!沒錢還揮霍,以為老娘好糊弄!?我呸!婊子養的下賤胚子!老娘今兒個就是讓她盡孝來的!滾一邊去!不然老娘打死你!”

罵完,她斜着三角眼,指揮董春花的一兒一女:“啓子英子,到她小屋去看看!有值錢的就拿!沒有就砸!”

敢情這老貨還真是看我家有錢就眼紅打劫來了!盡孝?都他媽把我們趕出家門三年多了!平時不待見我們就算了!還差點把我們賣了!好意思讓我們盡孝?到底誰腆着臉?!

真是新仇舊恨加一起!怒得我肺都快炸了,大吼一聲:“想打砸搶?我看誰敢!”

我大鬧裏正婚宴,暴打章俊,大伯母和她一雙兒女可都看見了,不怕挨揍的,有膽子就上!

017:蘇家人渣

蘇含英十五歲,穿一身半舊不舊的布衣裙,身材婷立,長相白白的倒也清秀,她看看我,又看她奶奶王氏,弱弱地說:“奶奶,我……不敢。”

“沒用的東西!”王氏瞪她一眼,連帶着也瞪蘇啓:“你去!還怕她一個黃毛丫頭!?拿到銀子,奶奶給你娶媳婦!”

蘇啓的年齡身高都和章俊差不多,但長相可沒他周正,雖說章俊人品不咋地,但起碼他的眸光還算清亮,這蘇啓可就不一樣了,他看過來時,眼底眸光竟有地痞流氓一般的不正經,顯然不是好鳥。

“表妹。”

他咧嘴叫了我一聲,眼中一道邪光閃過,尤其走過來時的神态,我愈發篤定,這表哥只怕不會像章俊一樣暴力相向,而是要用下作手段将我逼退!

哈!以為我不谙世事?想占我便宜?姑奶奶我不介意踢你一個斷子絕孫!

我勾唇冷笑等着他走過來,卻不料,大伯母董春花一把将他拉回,随後上前一步,對我笑得極為友好。

“我說玉兒呀,你也大姑娘了,該懂點事了,你奶奶來家也就拿點東西,你不說端茶倒水伺候着,怎麽能攔着呢?別說你娘不在家,就是在家,她也不會這樣做,你說是不是?”

盯着大伯母嘴角那顆媒婆痣,我心頭不住冷笑,看我年齡小就想忽悠我?想讓我給她們讓路?真當我傻瓜一樣好騙?

董春花笑裏藏刀,說得口沫橫飛:“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也一向乖巧溫順,如今怎麽就糊塗了?你奶奶是長輩,可不能忤逆她,你啓子表哥要娶媳婦,你表姐英子也過了及笄,也該給她備點嫁妝,呵呵,我們日子不好過,而你們手頭有富裕,總要幫我們一下吧!血濃于水,都是血親,打碎骨頭還連着筋呢!你就忍心?好孩子,聽大伯母的,站到一邊去,我們拿點東西就走。”

哈哈哈!對董春花的精彩演講,我簡直就是仰天大笑,鼓掌喝彩了,從沒覺得我這大伯母的臉皮竟有這麽厚!簡直亮瞎了我的眼!

“大伯母好本事,勸起人來當真一套一套的!”笑裏藏刀誰不會?姑奶奶我還口腹蜜劍呢!“說我娘不在家,你們不就是趁着她不在才來的嗎?別以為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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