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啊？他竟然拿着我的藥，風一般的跑了！跑了！
“我靠！大白天搶劫啊！”
怒喊一聲，我不顧衆人驚呼，連忙追出門，于行人中看見那抹農夫裝，我撒腿就追！
“抓住他！搶劫啊——”這叫什麽事啊！以為碰到個識貨的買家！沒成想，買家竟然變成賊！真是大意失荊州！氣死我了！
饒是我邊追邊喊人，也沒飛出個大俠來幫我！媽的！電視裏演的多好啊！要麽是我抓住賊臭揍一頓，要麽就飛出個帥炸天的錦衣衛路見不平一聲吼！娘的！我都追出三條街也沒抓到賊，還被累成狗！就這破身體和爛體力，簡直沒法跟前世比，氣的我爆粗口。
“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敢搶姑奶奶的東西，姑奶奶我不會放過你！”
那“小兔崽子”聽到罵聲竟然停下來，一轉身，嘚瑟笑得春花爛漫，“小姑娘锲而不舍，真是好體力啊！嘻嘻！不過你是追不上小爺我的！有緣再見啊！再見面時，可得讓小爺我一親芳澤！哈哈……”
“我去你媽的死人渣！”
丫的還想占我便宜？我氣壞了！再次拔腿就追！可是我當真追不上他，為什麽！因為他飛了！飛了！人群中，他拔地而起，躍上一邊屋脊，瞬間無影無蹤，只留我在人群中，仰着頭，風中淩亂！
我驚呆了！萬沒想到，一個賊竟然輕功了得！怎麽追？坐飛機嗎？！我靠！
這一刻，我真是被氣得氣血翻騰，人群驚異的目光中，我再不顧形象，破口大罵：“死人渣！你等着！等着下次碰到！老子我一定虐死你——”
真是氣瘋了！連“老子”自稱都出來了！
我的藥被搶，如此火大，不是因為怕配方外洩，就算他分析出成分，也無法判斷成分比例，只是這藥，是我辛苦一夜才磨出來的，就這麽被搶了，我這心啊！血淋淋的啊！嗚嗚嗚……賺錢不成反被搶，有夠倒黴！
然而，當我氣哼哼回到蘇家村後，竟還有件更倒黴的事在等着我！害得我差點就蹲了大獄！
＊
何月娘架牛車，帶着蘇衛、章柯和豆腐，一大早就走了，她要等豆腐賣完或蘇衛放學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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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家時，竟見她已經回來了，正坐在院子裏洗衣服。
“咦？娘怎麽這麽早就回來啦？”
她一看見我，“嗖”一下站起來，激動得差點沖過來，“玉兒，你去哪兒了？找你半天了，你知道嗎？我早上去集市，沒一個時辰豆腐就全都賣光了！足足賣了八吊錢啊！都快一兩銀子了！老天爺啊！咱們家就要發財了……”
原來是賣光了豆腐，所以就回來了，我看着她手舞足蹈的興奮樣子，心裏也是由衷的高興，雖然八百紋的銅錢在我眼裏不值一提，但卻是她憧憬未來幸福的源泉和動力，我又怎能不高興？
“真的嗎娘！你真是太能幹了！”
藥被搶的陰霾心情因為何月娘的笑容而蕩然無存，我撲進她懷裏抱着她的腰，搖晃撒嬌地填滿她的成就感：“娘啊，以後你有錢了，可得養着我和弟弟呀，可得把我們養得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的。”
何月娘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她摟着我高興地笑：“那是自然，娘不但要把你們養得白白胖胖，還要給你攢一大筆嫁妝，讓你風風光光地嫁出去，呵呵……管他什麽潑辣悍婦的名聲？又怎樣？咱有錢！哈哈哈……”
038：王氏詭計
何月娘的笑聲，入耳入心，令我深深動容，不管她是娘親還是媽媽，不管前世還是今生，我都非常非常地愛她。
說着話，李奶奶提着兩個籃子推門進來，她擡眼看到我們，笑呵呵地說：“呦！娘兒倆說什麽呢！笑得這麽開心？呵呵，小玉過來，把籃子拿進去。”
我走過去，嗔怪道，“您怎麽又拿東西來了？不是不讓您拿了嗎？”
這幾天，李爺爺和李奶奶一直都在我家吃晚飯，老兩口頗為不好意思，竟天天送東西，菜、肉、雞蛋、大白馍等，變着花樣地往過拿。
“這也花不了幾個錢，大家高興就好。”李奶奶梳着花白色的發髻，笑起來慈眉善目，她把籃子遞給我，又說，“我去田梅家，也給她送點東西去，那孩子身子骨太差了。”
“好，您去吧！帶我問候田梅姐。”我接過籃子送李奶奶出門，“李奶奶，您一會兒過來吃午飯啊！”
李奶奶邊走邊搖手，“不了，呵呵……我老太婆一個，已經吃過了。”
送走李奶奶，關好院門，我回小屋放下挎包，又進廚房拿出菜盆，回到院子，坐在何月娘身邊，開始摘菜，“娘，咱們中午就吃青菜肉絲面吧！我來做。”
“好，吃什麽都行，一會兒我洗完衣服，也去看看田梅，她懷着孩子，身邊也沒個娘家人，怪可憐的。”何月娘洗着衣服随口說着。
我忍不住問，“娘可知道他們夫妻是從哪兒來的？為何會落戶蘇家村？”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只道是一年多前，他們是被董秀才帶回來的。”何月娘也跟着我一起八卦，“不過他們剛來的時候，全村幾乎全看見了，穿得那叫一個華麗，尤其田梅，就像城裏來的大家閨秀。”
“哦，大家閨秀啊……還挺神秘哦。”
再神秘，那也是別人的事，于我來講，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之人，那也就無所謂了，不過是八卦好奇而已。
打好井水，我開始洗菜，何月娘洗好衣服，一件一件擰幹了晾在繩子上，沒一會兒，我們就聊起了蘇衛上學的事。
可還沒說幾句，院門忽然被推開，不但有七八個人湧進來，竟還有一撥村民跟着進來，我“蹭”一下站起，皺了眉頭。
怎麽又是蘇家人！什麽意思？不但全家都來了，還帶着一幫村民？幹什麽？又要搞事情？教訓沒吃夠！真是锲而不舍啊！
“娘？你們這是……”
何月娘極為愕然，一張嘴就叫王氏王金蓮為“娘”？我嘴角抽了抽，簡直無語，怎麽就沒改口啊！叫什麽娘，直接叫她老巫婆就好了！
“你還知道我是你娘？”王金蓮三角眼一瞪，像極了兇狠的高利貸讨債人，她跳着腳地嚷嚷，“你還有臉叫我娘！啊？老二家的！你自己日子好過了，不說來孝敬孝敬我也就罷了！老娘我就來搬點東西！你竟讓你家大丫頭行兇？不但打傷你大侄子不說，還想拿刀殺你大嫂！何月娘！你到底按的是什麽心啊！你這心腸怎麽就這麽歹毒啊！”
王金蓮本末倒置，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不但為了幾兩銀子就把孫子孫女給賣了，如今還反咬一口，心腸歹毒的到底是誰啊？真是不要臉。
“娘……我不是，才給了你們二兩銀子嗎……”何月娘的臉色很難看，但她依然壓着語氣沒反駁，許是怕周圍村民戳她脊梁骨？
可是她不懂嗎？她越是有所顧忌，欺負她的人就越是肆無忌憚，王金蓮帶着村民來，不就是因為看準了她的顧忌？
可何月娘什麽時候給了他們二兩銀子？我怎麽不知道？
王金蓮瞪着三角眼，三言兩語就露出本性，滿嘴髒話：“我呸！就你給的那二兩銀子都不夠啓兒治手，還有臉跟老娘提條件？你跟趙芝怎麽說的！不要臉的爛婊子！想用區區二兩銀子就堵住老娘的嘴？你家小騷逼動手打長輩，還有臉不敢讓人知道？我呸！想得美！我就是要到處嚷嚷她忤逆不孝。”
“娘！你罵什麽呢！玉兒是你親孫女啊！”
何月娘氣紅了眼圈，不可置信地看着王金蓮，我在一旁忍無可忍，娘親顧忌名聲，我可不在乎那些虛的，王金蓮敢當衆騎我頭上拉屎，就得做好被摔死的準備。
“王金蓮！你張口一個爛婊子，閉口一個小騷逼，有你這麽做長輩的！口下無德，吃了屎了吧！”
不就是罵架嗎？誰不會啊！當着這麽多村民，王金蓮為老不尊，她都不在乎名聲，我在乎什麽！我名聲還是小潑婦呢！既是潑婦，還當什麽聖母？不就對着罵！誰怕誰！
“今兒個，就當着村裏叔伯嬸子們的面，王金蓮！我問問你！當初是誰為了幾口糧食，就把我們趕出了家門？是誰為了幾兩銀子，就把親孫子和親孫女賣給了人販子！是誰為了讨好裏正，親手綁了自己兒媳婦賣給人家？要說這不要臉的本事，我們比起你來，可差得遠了！如今看我們有錢了，你好意思過來打砸搶！我們還不能反抗了是吧！？我們就得認你想搶就搶，想砸就砸？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罵完王金蓮，我轉頭怒瞪蘇啓：“還有你！要不是你動手動腳地耍流氓，姑奶奶我打你幹嘛？掰斷你手指也是你活該！省得你去禍害村裏的其他姑娘！”
蘇啓被罵，也不見他惱怒，反而還厚着臉皮笑，笑得既陰損又不懷好意。
人渣！
我心頭狠狠一罵，骨子裏對蘇啓這種人厭惡之極，和他多說一句都讓我覺得惡心！再不理他，轉臉面對董春花，我照樣沒客氣，“還有你！你哪有一點兒大伯母的長輩樣子，縱子行兇就算了，還想給我毀容？哈！害人不成反被害，你知道這叫什麽嗎？這叫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我不想讓何月娘被不知情的村民們以不孝忤逆被戳了脊梁骨，所以我該說的都得說，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我打人的前因後果。#####“鬼話”說：30號之前，我會連續更新到十萬字，，，，，，艾瑪！累死我了！求安慰，求撫摸，嘤嘤嘤……
039：王氏詭計2
環視一圈衆村民，我故作激動地說道：“各位叔叔伯伯大娘嬸子們，你們給評評理，當初老蘇家是怎麽對待我們的，咱們都是一個村的，你們不會不知道，以前我小，受了欺負不懂反抗，現在長大了，卻沒成想，我這個奶奶竟然親手把我和弟弟賣了，要不是我們自己從人販子手裏跑回來，還不定落個怎樣的悲慘下場，就這樣，她還想讓我們孝敬她？我已經不是那個軟包子了，更不會是聖母，誰要欺負我娘，誰要欺負我！我一定會反抗到底！對，我是打了大伯母和表哥，但也是他們犯錯在先，誰讓他們上門打砸搶！好，就算是這樣，我娘還賠了他們二兩銀子，不是因為理虧，是我娘心善啊！可是他們呢？竟不知足！說白了，他們不就是看我家好過了眼紅嗎！想勒索、敲詐、打秋風！早知今日，他們又何必當初？叔叔伯伯嬸子們，你們說，到底是誰不要臉！”
今日王氏帶來的村民都是和她家沾親帶故的，饒是如此，我聲情并茂的一番話說下來，他們也經不住要議論紛紛了，說什麽的都有。
“王氏啊！我看今兒這事還是算了吧！也是你家有錯在先。”
“老姐姐啊，小玉丫頭說的是真的嗎？你真做過那賣孩子的事？”
有人大聲問王氏，也有那小聲嘀嘀咕咕的。
“我就說老蘇家的渾水咱不能亂摻乎呢，你瞧，這不就是明晃晃地欺負人家孤兒寡母嗎？裏正要是知道，不給咱們穿小鞋？”
“行了，看看熱鬧就得，又沒讓你插手……”
“我說李嬸子，蘇家老二是不是真死外面了，你說他要是哪天冷不丁就回來了，可怎麽是好？”
“唉！誰管這麽多呀！回來就回來了，咱們也就看看熱鬧罷了。”
“呵呵，也是啊！要是蘇老二和裏正因為何月娘而打起來，那就真有好戲看了……”
我冷眼旁觀，看着聽着，不置可否，只要這些村民不做那為虎作伥的事，說幾句風涼話就說幾句，我也懶得和他們計較，但他們若敢對我們造成實質性傷害，我也不會跟他們客氣。
估摸着王金蓮帶這些人來無非是想利用他們壯勢，然而這些人卻沒能起作用，許是她太不甘心了，眼珠一轉，竟然“撲通”一聲坐在地上，開始一陣哭天搶地，鬼叫狼嚎。
“老婆子我沒法活了啊！嗚嗚嗚……老二啊！你到底是生還是死啊！嗚嗚嗚……你快回來看看吧！你婆娘和你家丫頭都快把你老娘給氣死了！她們如今有錢了，就不把我這老婆子放在眼裏了，忤逆長輩，喊打喊殺！老二啊！誰知道她們的錢是哪兒來的啊！嗚嗚……你快回來吧！不知你婆娘給你戴了多少綠帽子，還有你閨女，不定都跟人睡過多少次了！嗚嗚嗚……這一對下賤騷貨啊，把你的臉都給丢光了……”
“王氏！你胡說八道什麽！”
何月娘聽了這話，氣得渾身顫抖，她再也無法冷靜，通紅着眼圈疾言厲色。
我怒極反笑，暗道這龌龊老貨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誣蔑自己兒媳和孫女出去賣？她當真以為我會顧忌她長輩身份而不敢砍她？今兒個就讓她好好見識見識姑奶奶的厲害。
轉身到柴火垛，抄起劈柴的斧子，我冷着臉舉着，用斧尖掃一圈衆人，冷笑道：“你們都聽見了！王氏為老不尊，敗壞我們孤兒寡母的名聲，這是要逼死我們！簡直欺人太甚！我今日就用這斧子劈了她的嘴！你們誰要是敢上來阻止，我就視她為王氏一夥兒，連她一塊兒砍！”
衆人大驚失色，紛紛後退，紛紛驚呼，就連何月娘都吓了一跳，忙不疊地伸手拉住我。
“玉兒！你糊塗了！你這樣做會害死自己的！”
我沒糊塗，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今天，我要是不把王金蓮吓出尿來！我就絕不善罷甘休！但我不會虐娘親的心，于是，我淡淡回望她一眼，只這一眼，她好似立刻就懂了，只猶豫一瞬就放開我的手。
何月娘都被吓到了，又何況是王金蓮？
她老臉一白，嗖一下從地上跳起來，後退一步的同時還伸手指着我鼻子，一副強撐起來的兇狠模樣，“反了反了！你這個小……你這個小畜生！我告訴你！你敢動我一下，我就，就和你拼了這條老命！”
我眯眼看她，詭異一笑，也不說話，提着斧子就過去了，我本意是想用斧子擦着她的頭皮，把她頭上的發髻削下來，以此吓她個半死，沒料到，這只老狐貍也不是吃素的，她跳着腳，後退兩步，一把就把不遠處，好似隐形人一般的趙芝抓在手裏。
“你砍！你砍啊！小賤人！不要臉的騷逼！你倒是砍個試試！”王氏雙手狠命抓着趙芝的雙臂，整個身體都畏縮在她身後，露出的臉上，那一雙三角眼透着狠毒與得意。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小玉，小玉啊！你別吓我啊！”趙芝看着我手中斧頭，眼淚吧嗒吧嗒地下掉，竟吓成一副站都站不穩的樣子，要不是王氏狠狠抓着她，只怕她早就吓攤在地上了。
說實話，我就算再怎麽看不上趙芝，也斷不會舉起斧頭砍向她，何況在我娘眼裏，趙芝就是個命苦之人，我若傷她，保不齊我娘就會愧疚自責，我怎麽舍得讓我娘不開心？
所以說，王氏找趙芝當擋箭牌，還真是過了腦子的，雖然手段狠毒，但确實奏效，一時半會兒倒弄得我不好下手，但是就這樣放過王金蓮，我真他媽的不甘心，就覺得有一口悶氣憋在心頭出不來。
“玉兒，把斧子給我。”
我冷冷地抿着唇，任由何月娘從我手裏拿走斧頭，王金蓮一看，得意的同時，三角眼越發的狠厲起來，“想和老娘鬥？哼！小騷逼，你還嫩了點兒！何月娘！趕緊給老娘拿二十兩銀子來！否則老娘我今兒就不走了！”
怎麽就沒下道雷将這老混蛋活活劈死啊！剛占上風就變本加厲，氣得我險些暴走，前世今生加一起就沒見過這種人！簡直渣到骨子裏！
040：王氏詭計3
何月娘一副深深無奈的模樣，說出的話都有氣無力：“娘！我們哪有二十兩銀子啊？買了牛車，我手頭就剩三兩了！我們還要過日子！”
“那就把牛車拉走！”王金蓮躲在趙芝身後，斜起三角眼發號施令，“啓子，春花，你們兩個去套牛車！”
“你們誰敢動一試試！”
我上前一步，狠狠瞪視蘇家人，滿腔的憤怒無處發洩，我覺得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但凡再有一點點火苗，立刻就能爆發到天際！
許是我的臉色太過陰沉，許是我的氣勢太過冷冽，董春花疆着臉皮，動也沒動，蘇啓卻擡起一只包成粽子的手，和王金蓮無賴嬉笑道：“奶，您看您孫兒這手還沒好利索呢！可幹不了粗活，您還是自己套車去吧！”
王金蓮臉色一疆，狠狠瞪一眼蘇啓，再轉回頭死死看着何月娘。
怎麽？這老混蛋還想讓我娘套車，然後親手交到她手上不成？不要臉的本事簡直到了極致。
我冷冷一跨步，直接擋在我娘面前，與王金蓮死死對視。
王金蓮眼皮一跳，避開目光，轉頭就面向村民，又出一個馊主意：“你們誰去幫我把牛車套了，老娘我就給誰……五十紋！”
她話音一落，村民們好似炸了鍋！頓時嗡嗡地說了起來。
五十紋對一家農戶來說，那可是不少的收入啊！誰聽了不心動？村民裏還真有那壯勞力邁步上前的。
我再次撿起斧頭，詭異地沖他們一笑：“你們是不是也跟王氏一樣，覺得我當真不敢殺人？哈！猜得沒錯！殺人償命，我還真不會傻到把自己的命賠給誰！但是！姑奶奶我想砍爛誰的胳膊，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大不了賠錢就是了！怎麽樣？你們誰過來試試？只要讓姑奶奶我磨磨斧頭，我就當場賠你們錢，一條胳膊二兩銀子！兩條胳膊五兩！放心，姑奶奶我有斧子也有金瘡藥，保證讓你們死不了！哈！公平的買賣！誰缺錢就上吧！”
對付貪婪的人就要下以誘餌，用錢能解決的事，那都不叫事！錢我有，可胳膊就兩條，誰不在乎誰就來，看我敢不敢砍！
我的話一說完，那些心動的壯勞力們也都猶豫了，誰傻啊？胳膊重要還是錢重要？這要是胳膊沒了，一輩子都毀了！誰拎不清？
“你們別被這小賤逼三言兩語給騙了，先不說她敢不敢砍人，就說這銀子，她一個黃毛丫頭哪裏會有？還不是虛張聲勢吓唬你們！”
看着還不死心的王金蓮，我由衷地笑了起來：“老太婆！你還真就想錯了，姑奶奶我別的沒有，銀子可不缺！”目光掃過村民，我繼續說道：“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我家買了牛車是做什麽用的，我娘架着牛車到縣裏又是幹什麽去的……豆腐，你們吃過嗎？你們知道怎麽做的嗎？你們知道能賺多少錢嗎？”
村民們又開始紛紛議論，我也不在乎他們說什麽，只将目光停在那樣壯勞力身上，高傲擡起頭，鄙夷地看着他們說：“我本來想着，如果全村村民團結和睦，又沒那些個叽叽歪歪的龌龊心思，我就帶着大家一起發財，可沒想到啊！有些人看起來壯實，卻是無腦的！就因為五十紋，甘願被個老太婆當槍使，明目張膽做那搶劫之事？真是令我心寒啊！試問，你們如此待我？我又如何會甘心帶着你們一起發財？真是自毀前程！”
那些壯勞力被我說的，有的低下頭目露愧疚，有的卻震驚地看着我，“小玉丫頭，你說的可是真的？你真願意帶着我們一起賣豆腐？”
我冷笑回答：“哼！那得看看你們這些叔叔伯伯大娘大嬸們都是什麽人！姑奶奶我可不會明知你們是條狼，還瑪麗蘇地幫助你們！”
“怎麽會呢？”問話的壯勞力讪讪而笑，“我們怎麽會是狼呢？馬什麽？呵呵……這和馬也不相幹啊……”
“你們不要聽這小賤人胡扯！老娘是她親奶奶，都沒見她孝敬，她會帶着着你們這些不相幹的人一起發財？不要被她騙了！”王金蓮眼見風向就要轉了，氣得再次跳腳。
但我卻不想再搭理她了，因為風向真的轉了，已經有人替我怼回去了。
“老姐姐啊你省省吧！賣過人家孩子，還想讓孩子孝敬？人家孩子不是傻子！”
“就是啊王老太太，你當初趕走人家孤兒寡母的時候，就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可不是嘛！我看這小玉丫頭對她娘這麽好，壓根就不像個忤逆的孩子，許是你做得實在太過分……”
“還想用五十紋收買我們為她出頭？她自己不敢，卻讓我們送死，這老太太真惡啊！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
“可不是說的，害得我家男人差點就成了搶劫犯。”
“是啊！我看這小玉丫頭也不個記仇的，呵呵，她說帶咱們一起發財，肯定不會說話不算數，呵呵……”
“就是就是，我老太婆也是這樣想的，呵呵……”
村民們叽叽喳喳說個沒完，王金蓮聽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而我卻冷眼看着，看着人性中醜陋的貪婪！
哼！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一條不變的永恒真理，當真是屢試不爽！于是，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金錢誘惑衆村民。
“将王老太婆和蘇家人都給我趕出去，誰動手趕人，我就獎勵誰一兩銀子！反正姑奶奶我有的是錢！”
一兩銀子啊！那是五十紋能比的嗎？村民們瞬間行動，沒一個露出猶豫，都帶着滿臉的興奮驅趕蘇家人。
王金蓮臉色變了，她被逼得步步後退，我猜她根本就沒想到，她帶來的人不但沒被利用，反而還遭到反噬，于是，她使出了更加惡毒的招數。
“誰再趕我走！我就打死趙芝！”
話落便響起“啪啪啪”地抽打聲，王金蓮一張老臉橫肉亂顫，三角眼如毒蛇般狠毒，她一手抓着趙芝發髻，另一手狠狠狂扇她的臉，那樣子就像是要吃人一樣。
趙芝被打得驚聲尖叫痛哭流涕，但卻連點反抗的動作都沒有，就那樣乖乖地任由王氏打。
041：王氏詭計4
許是村民被王金蓮暴打兒媳婦的做法驚住了，都本能地停下了。
王金蓮則利用這一瞬間，一邊打趙芝，一邊大叫：“何月娘！你今天要是不拿出二十兩銀子！老娘就在你面前打死趙芝！！！”
說實話，我真被這老巫婆的行為亮瞎了眼睛，她怎麽就覺得她暴打自己兒媳婦就能讓我們低頭呢？
講真，我對趙芝這種人沒有一點兒同情，命運是她自己的，是她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聽說她生不出孩子，蘇老三對她天天家暴，而自己婆婆又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這會兒還被當衆暴打，可她呢？除了哭，什麽都沒做！我也是醉了！趙芝自己都不拿自己當人，我們又憑什麽同情可憐她？幫得了一時，能幫一世嗎？
“住手住手！別打了！別打了！”
何月娘心軟，想法定然和我不一樣，她白着臉，焦急地看我，都快急哭了，“玉兒，玉兒，你若有錢，借娘二十兩銀子吧！娘是真的沒錢了！”
王金蓮一聽，立刻停下動作，三角眼看過來，得意萬分。
若以我平時的态度，何月娘別說要二十兩銀子，就是要兩萬兩，我也會眼都不眨地為她去賣命，但現在，有些話我必須和她說清楚。
“娘！你心好我知道，但是老巫婆捏住了你的脈門，你這次妥協了，她一定會變本加厲！這次要二十兩，下次就會利用趙芝管你要兩百兩，到時你沒錢，是打算賣掉我還是賣掉蘇衛？”
何月娘愣了，我卻猶自低聲道：“我不是聖母，甚至比任何人的心都硬，對我來說，值得幫的人，我才會去幫，不值得幫的，休想讓我出手！再有，你和趙芝什麽關系？親如姐妹嗎？哼！你的孩子被賣時她幫你了嗎？你被綁去裏正家時，她為你做過什麽？退一萬步講，當初你在蘇家老宅受苦受難，她可幫過你，可曾為你說過一句話？哼！我蘇含玉，不會像你一樣爛好心，更做不到以德報怨，當然，如果你鐵了心非要給她們二十兩，我也不在乎這點兒小錢，但是，若有下一次，你給是不給？如果這就是個無底洞，你又該怎辦？”
“玉兒……你，怎麽會有這麽多想法？”何月娘滿目震驚，許是沒料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眼底流露的陌生，有一瞬間刺痛了我的心，令我如墜冰窖，但我還是堅持着，咬牙繼續說：“二十兩銀子，咱們說拿就拿出來了，這些村民都看着呢！你猜得清他們會怎麽想？娘，咱家為什麽會招賊？我為什麽會說帶領全村一起致富？娘，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何月娘沉默了，她靜靜地看着我，眸光複雜，而我卻猜不透她的想法，心中難免五味雜陳，這些情緒混在一起，說不清，道不明。
我們的竊竊私語令那邊開始不耐煩起來。
“何月娘！你到底給還是不給？”
王金蓮故技重施，又狠狠打了趙芝一巴掌，趙芝哭喊着開了口，“二嫂！二嫂！你救我！救我啊！嗚嗚嗚……”
趙芝高高腫起的臉上布滿痛哭的淚水，看起來既狼狽又可憐，但我心硬如鐵，完全不為所動，她自己挨婆婆打，自己都不知自救，卻要別人伸援手？我為什麽要幫她？她當初看着我們一家三口受苦，難道不是和我現在一樣的想法？
……罷了！該說的都說了，如果娘還是要幫她，我也不好再阻止，但是，我不希望她與趙芝再有過深的來往，趙芝那樣的人，說好聽了，會像牛皮膏藥一樣處處貼着你求包養，說不好聽了，她難免升米恩鬥米仇，這種人不可深交。
何月娘猶豫不決，滿臉為難，我看在眼裏什麽都沒說，轉身回小屋，放下斧頭，從挎包裏拿出一個最小分量的銀錠子。
“我娘辛苦磨豆腐，養家糊口的錢，我不會一次一次都便宜你！二十兩沒有，只有五兩，你要還是不要！”
別說是五兩，就是五紋我也不想給，給了也是因為顧及何月娘而已！
我走到蘇家人面前，舉着銀子看着王金蓮，而她卻依舊很忌憚的樣子，躲在鼻青臉腫的趙芝身後，橫眉叫道：“你別過來！只把銀子扔過來！”
甩手扔出銀子，我冷冷一笑道：“只此一次！下次再敢敲詐我娘，不管你拿誰當擋箭牌，我都會打得你們滿地找牙！趕緊滾！”
王金蓮利索撿起銀子緊緊攥在手裏，又一步退回趙芝身後，滿臉笑得，皺紋縱橫，溝壑叢生，實在讓我厭惡，罵道：
“還不滾！”
她卻瞪起三角眼：“小騷逼！你以為今兒這事兒就這麽完了？哼哼！想打發老娘走，沒那麽容易！”
坑出一兩是一兩！她足足坑了五兩！難道這龌龊的貪婪老貨不懂見好就收的道理？再加上之前娘給的二兩，一共七兩啊，別說是給蘇啓治手，就是連董春花和蘇守康都算一起，也用不到二兩，剩下的不都入了她的口袋，丫的死不要臉嗎！還不知足？難道還想變着花樣敲詐？
我以為她是不知足，卻不想，原來她是有後招！
便在此時，大門口，蘇守信突然帶了三個人進來，進門就有為首一人大喝一聲：“誰是蘇含玉？”
這三人穿着統一的服侍，腰間挂佩刀，高擡着下巴氣勢洶洶，各個都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竟然是官差！
滿院子人都愣了，只有王金蓮從趙芝身後跳出來，指着我就是一翻指責，“就是她！她就是蘇含英！就是她不孝忤逆、殘害長輩！”
轉臉就對着官差一通哭天抹淚：“官爺啊！你們可算來了，要是再晚一步，老太太我就要被這小娼婦活活打死了……嗚嗚嗚，你們看，那是她表哥，那是她大伯母，都被小娼婦打傷了，還有，我家裏還有她三叔，被打得連床都下不來……嗚嗚嗚！官爺啊！你們可要給老婦做主啊！”
“王氏你放屁！”
民見官，吓破膽！對于封建社會的普通老百姓來說，見到官差就跟見到縣太爺一樣，對他們天生就有一種敬畏，那是真的沒膽量造次，所以，當何月娘雙目猩紅，眸光如刀子一般看向王金蓮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剝的時候，我是真的極為詫異，詫異到忍不住思忖：為母則剛，想必這王氏招來官差的做法已經觸到了何月娘的底線，所以她就爆發了！
042：王氏詭計5
“你是她親奶奶啊！你怎麽這麽狠心害她啊！蘇啓！董春花！你們都說說，玉兒她為什麽要打你們！是你們做得太過分了！嗚嗚嗚……”
何月娘怒極之後就是痛哭，她哭着指責蘇家人，哭着将我護在身後，哭着對官差們說：“官差大老爺啊！我家玉兒沒有打她奶奶啊！蘇啓被打，那是他對玉兒耍流氓，董春花被打，也是她自作自受，你們可不能聽王氏一人說的！這是親奶奶要害死親孫女啊……嗚嗚嗚……”
“娘，你別哭了，一切都交給我！把心放寬了好不好？”
我返到何月娘身前，替她抹着眼淚，看着她幾乎要瘋癫的樣子，既心疼又感動，說實話，這一刻，我是真想把她打暈了，然後我一人來處理當前的糟心事，實在是不忍看她被虐至此。
何月娘埋首痛哭，泣不成聲：“玉兒，都是娘無能啊！嗚嗚嗚……”
“娘啊，你可別瞎說了，你能耐大着呢！我還指着你養着我呢！嘻嘻……”我輕擁着她，撫慰她的脊背，給予堅定的安慰，“娘，你放心，我不會和官差打起來的，但我可能得去一趟衙門，不過你放心，我自有辦法全身而退。”
雖然安慰着何月娘，但我也在時刻注意着官差和王氏的動靜，我知道，這些官差全是王氏授意蘇守信帶來的，只怕我不跟他們走一趟，便是要大打出手了，可是打官差，有理也是錯，我豈能沖動糊塗？那樣的話就會沒完沒了，越鬧越大，姑奶奶我可沒那些鹽蛋時間陪着他們玩兒。
我這邊安撫何月娘，那一邊王氏還在給官差“洗腦”，洗得為首那人都不耐煩了：“夠了！老子做事，輪不到你個老太太胡亂攪合！”
轉眼這官差就看向我，皮笑肉不笑地說：“小姑娘，和我們走一趟吧！”
我對他嘻嘻一笑，擺出個最無害的笑容，故作天真地問：“你們真的是官差嗎？又是哪兒來的官差？”
那人冷哼一聲，接了我的話，傲慢回道：“我們是灰水縣的官差！怎麽，你個小丫頭還敢質疑我們？”
“您說笑了，我一小小農家女怎敢質疑官差呢？不過，你們帶我去衙門之前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笑得更加傻白甜，呵呵一樂激将道，“想必官差大哥見識多廣，必然不會懼怕我問一個小問題，您說是不是啊？”
拒絕問問題就是沒見識，拒絕就是懼怕！不信這官差不點頭。
許是王金蓮很怕節外生枝，我話音剛落，她就急急對那官差說：“你可不能聽她的，這小娼婦尖牙利嘴，只怕你會上了她的當！”
“滾！老子能上一個小村姑的當？你把老子當什麽！都說不讓你瞎攪和！再敢插嘴！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官差臉色很不好，罵完王金蓮，轉頭對我怒道，“說！你有什麽要問！”
“官差大哥！三綱五常你可懂？君為臣綱，君不正，臣投他國，國為民綱，國不正，民起攻之，父為子綱……嘿嘿，之後呢？官差大哥可知道？”我一點兒都不在乎他的臭臉色，靜靜地看着他。
“……”官差聽了我的話噎在那裏沒說話，一雙眼睛霾厲地看着我。
其實我也猜不透他答不出的原因，許是因為沒文化，也許真就是因為不想回答。
我笑了笑，不懼不畏地回視他，直接将他想成不願回答，因為他答了，就是承認我打人情有可原，依理論講，做長輩的若是脫離五常至行為無狀，子女可不順亦可不孝甚至反抗，那我還有什麽忤逆之罪！何況董春花、蘇守康和蘇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