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然沒想好,你還在這兒廢什麽話!?”我勾着嘴角,諷刺地笑出聲,“你不會真打算玩兒一個一夫兩妻吧?以為你是誰啊?想得也太美了!”
蘇守坤被我不客氣地一頓嘲笑,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一時半會兒竟說不出話來,王金蓮見了,三角眼一轉,插過話來,卻是對何月娘說的。
“月娘啊!你就放心吧!你娘我已經想好了,過幾天就幫你把武氏那賤人給打發了!”
王金蓮話落,第一個跳腳的就是蘇守坤,只見他一張白白胖胖的臉寫滿不可置信之色,急眼道:“娘!你說什麽呢?那可是你兒媳和孫子啊!你怎麽能說打發就打發?”
“你個沒出息的!那武氏有什麽好?不就是屁股大點兒又年輕點兒嗎!我呸!你就這麽不舍得?”
王金蓮瞪起三角眼,吐沫星子差點噴蘇守坤一臉,“再說了,你若舍不得你那小兒子,就不會去母留子嗎?她武氏一個沒了娘家的女人,還有能力跟你搶兒子?搶得過你嗎?”
蘇守坤被自己老娘氣得夠嗆,直翻白眼,直跺腳,“娘!你怎能幹出這種事?”
“行了!你們都別吵吵了!”
何月娘聽不下去了,她繃着臉,再次開口冷冷地說:“我是不會回去的!蘇守坤,我只要一紙休書!你就說吧!要怎樣才會給我休書!”
“我……”
蘇守坤剛要說話,王金蓮便搶先嚷嚷道:“什麽休書!老娘不同意!”
王金蓮不同意,她為什麽不同意,還不是因為貪婪!
看到這裏,我也不想再和他們兜圈子了,冷笑着問王金蓮:“說吧!你想要多少?”
“要多少?呵呵……”王金蓮三角眼眯成一條線,呵呵說道,“說得我老婆子就好像眼裏只有錢似的!”
我鄙夷地看着她,不耐煩道:“省省吧!全村都知道你是什麽人,說這些有的沒的有必要嗎?!你想方設法把我娘勸回老蘇家,還不是看在她會賺錢的份上!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所以,你也別說那些廢話了,機會就給你一次,你不要,可沒有第二次!”
王金蓮哪一次上門不是大張旗鼓地搶劫,還不是覺得我們一家三口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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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後,他們即被方冰打過,也被世子吊過,她三兒子和武氏還被我一次又一次收拾過,許是這王金蓮忽然覺得我家不是那好拿捏的軟柿子,于是便決定不再用強勢手段?反而用勸導與懷柔政策嗎?
切!但她的最終目的是什麽?還不是因為“貪婪”!
王金蓮聽了我的話,也不裝腔作勢了,嘴角一咧,三角眼将院子溜了一圈,然後便是獅子大開口:“除了這房子不是你們的,其它的東西老娘全要,包括牛車和豆腐!”
“娘!?你怎麽……”
“玉兒!我不同意!”
蘇守坤一臉愕然,許是沒料想他老娘竟然這樣貪婪,何月娘也在同時發聲,急吼吼地表示反對。
我挑眉依次看了他們一眼,笑眯眯地點頭道:“好,除了人,其他全是身外物,全給你。”
“玉兒,你這孩子……”何月娘不幹了,她急得眼眶都紅了。
王金蓮卻還不甘心,嚷嚷的聲音蓋過了何月娘:“還有!老娘還沒說完呢!老娘還要章宗亮給我一百兩銀子。”
話音落,何月娘尖着嗓子對王金蓮喊:“王金蓮!你不要太過分了!我不同意,說什麽也不同意!”
“你不同意行嗎?你當老娘我不知道嗎?你家現在做主的可是你閨女!”
天大的便宜和自己兒媳婦比起來,王金蓮可不含糊,此刻,她的神情換上一如往常的貪婪與兇狠,完全就不拿兒媳婦當回事。
“玉兒,你說!”何月娘轉頭看我,神情既憋屈又不甘。
我走過去,将她拉到一邊,一本正經地低聲說道:“娘,可知道錢財乃身外之物?可知道光陰與自由的重要?娘,我告訴你,凡是錢能解決的事都不叫事。”
我拍了拍她的手,換上一副兇殘的語氣繼續說道:“我為了你,什麽事都願意做,我可以殺了武氏,也可以殺了她的孩子,若你還在乎蘇守坤,我便将他弄廢了弄殘了,讓他再也沒本事離開你一步,就問你現在是不是還在乎他!”
何月娘驚駭地看着我,剛要說話,我便又說:“你說你不在乎他,只求他一紙休書放你自由,但他就是拖着不給呢?哼!幹脆我将他一并殺了算了,坐實你寡婦的身份!再或者,我把蘇家老宅的人全部殺光!然後一把火燒了他們,這樣,你既沒了家産之争,又沒了平妻之恨,你會不會覺得爽?”
“玉兒,我既無恨,亦無怨,你為我殺人,我又怎麽會覺得爽?你不用說了!娘明白你想說什麽!”
看着何月娘再一次妥協的神情,我挑了挑眉,反問她:“你明白什麽了?”
“娘既是無怨無恨,便要學會取舍,要明白什麽才是最重要的。”她反拉着我的手,笑了笑,“你就是這意思吧?”
我點了點頭,又問:“那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是你們,和錢財比起來,你和蘇衛才是娘這一生最重要的。”
何月娘想明白了,但她到底是個俗人,總會産生不甘的心理,只聽她嘆口氣承認地說:“娘只是,唉……家産送別人,娘這心裏不舒服啊!”
103:都是奇葩
“娘,你不用不甘,等他們走了,我還有事和你說呢!”
我與銀面做生意,無論身價還是資産都已過萬,自然看不上家裏的這點兒財産,但這一切,我都沒和她說過,如今,是該告訴她了。
至于便宜給老蘇家的財産,呵呵,他們拿得到,便是我和蘇衛孝敬給蘇守坤的,從此,生身,盡孝,父女之情,兩不相欠!如果他們拿不到,哼!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可是我怕萬沒想到,蘇守坤竟然不同意!
王金蓮聽我說願意将所有産業都白送她,早就樂得開了花,可蘇守坤的臉卻越來越黑,最後竟直接對他老娘開炮:“娘!你不能這麽做,我不同意!”
“你憑什麽不同意?”王金蓮狠狠瞪了自己兒子一眼,虎着臉道,“那你倒是說說,你是打算處理了武氏,還是打算說服月娘當平妻?”
“我……”
蘇守坤白白胖胖的臉糾結在一起,但過片刻,便對王金蓮忤逆道:“娘,你管月娘要錢就算了,她畢竟是你兒媳婦,可你管章宗亮要錢算怎麽回事?逼我賣媳婦嗎?這讓我的臉往哪兒擱?不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寫休書!”
轉頭,他看着何月娘,眼底突現一絲愧疚,一絲不舍,近似于哀求地說:“月娘,我承認,我之前做的确實混蛋,也承認一回來就打算休了你,可是如今……我舍不得了,我不要你錢,也不要你財産,只求你能接納武氏,帶着小玉和小衛跟我回蘇家,我們一家六口高高興興,和和美美在一起過日子,不行嗎?”
“過日子?哼,蘇守坤,你倒是說說看,你是打算讓武氏做你平妻還是做你小妾?”
何月娘冷淡地看着蘇守坤,眼底一點感情都沒有,“你想休便休,想不休便反悔?當我何月娘是什麽?是認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可憐蟲?”
“月娘,我不是這個意思。”蘇守坤無奈了,他抱着頭,蹲去了地上,竟一副無計可施的痛苦模樣,“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啊?別逼我!”
誰逼他了?他痛苦個毛線啊!這一切罪孽還不都是他自己搞出來的,這叫自食惡果,一點兒不值得同情!我在一旁冷眼旁觀,忍不住就翻了個白眼,着實看不上自己這個親爹。
“我逼你什麽了?犯錯的明明是你啊!我只是要你一張休書而已!”何月娘搖了搖頭,很無奈,很厭倦,“算了,蘇守坤,你不願意給就算了,我認了,但我何月娘終其一生都不會再回老蘇家,你走吧!帶着你娘走吧!從此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她說完這句話,緊繃着臉,叫了李爺爺他們扭頭就回了屋。
許是王金蓮生怕到手的財産飛了,竟對我換上一副笑眯眯的讨好神色:“小玉丫頭啊!你剛說的話可還算數啊?”
我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地說:“當然算數。”
“那好,三日,你給我三日之期,我要麽把武氏趕走,要麽就把休書送過來,倒時候,你可不能反悔!”
趕走武氏?只怕沒那麽容易,至于休書,哈!只怕你也拿不到!
我微勾唇角,心中不以為然,面上卻淡淡瞥她一眼,點頭道:“一言為定。”
“章宗亮的一百兩銀子你去管他要。”
“行。”這就更好辦了,随随便便從我包裏拿出一張銀票便是百兩面額。
王金蓮面上笑呵呵地,但她那雙三角眼依舊轉個不停,“還有豆腐,你打算怎麽給我?”
“你想怎麽要呢?”我挑起眉毛,沒正面回答,反而是問她。
“配方,代理,還有醉滿樓的合作,我全部接手。”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繼續說,“還要何月娘親自上門指導。”
“這些都好說,到時候開個村大會便能一次性解決。”我淡淡回視王金蓮,諷刺地笑。
“還有,還有,豆腐接手時,我還要白紙黑字簽協議,你們要保證不再做豆腐生意,也要保證豆腐配方不外傳。”
聽到這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就王金蓮那腦子,能現場發揮想得出這些事?她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卻連豆腐配方的後路都堵死了,還要簽協議,就像生怕我把配方散出去一樣,哼,只怕這事他們早就預謀好了,而這預謀的人,絕逼不是王金蓮也絕不是蘇守坤,而是蘇守信與董春花!
說好聽的,那是他們為蘇家謀福利,說不好聽的,便是聯手坑老二,他們可不管蘇守坤的媳婦是誰,只要有便宜可圖,哼!賣了他都甘心。
看看董春花臉上掩不住的笑意,看看蘇守信極力隐藏的得意眼神,再看看蘇守坤憋屈的臉色,哈哈,老蘇家果然都是奇葩!
我眸光一閃,擺出一幅認人随意宰割的樣子,點頭道:“成,這些都不是事,只要你能拿來休書,你想怎樣都好商量!”
以為我真的這麽好商量嗎?
以為我真的這麽心甘情願被他們占去所有便宜?
當老蘇家都走光了,當何月娘和君子祿端出飯菜準備到廚房去熱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問我。
“玉兒,娘真是不舍得那些豆腐。”
将君子祿打發回屋,我和何月娘邊熱菜邊說話。
“娘,你得把目光放長遠,你女兒我會的可不止豆腐。”将菜盛到盤子裏,我對何月娘說,“我打算在京城開一家酒樓。”
“什麽?開酒樓?”何月娘一聽,吓了一跳,“那,那不得需要上千兩銀子,咱家哪有這麽多錢?”
“哈哈,娘沒錢,可不代表我也沒有哦。”
我神秘一笑,之後,便把與銀面合作賺錢并拜他為師的事,全都告訴她了。
何月娘聽了,傻愣愣地自語道:“難怪……難怪你看不上咱家這百多兩的家産,難怪你說送就全都送出去了,原來你這麽有錢呢!”
“所以我這兩天可糾結了,如果我真開了酒樓,這來來回回地跑着多不方便,我打算等你和章宗亮成親後,全家都搬到京城去住,而且我在京城有現成的房子,也打算連李爺爺他們一起帶過去,李爺爺在茶樓說書,住在京城更方便,對了,姚汐就住在我的房子裏……”
“玉兒啊!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何月娘嗔怪了我一眼,開口就問:“你說的那個銀面,是不是你李爺爺口中的江湖魔頭?他真的戴面具嗎?他真的殺人不眨眼?他行不行啊?人品可靠嗎?他長得什麽樣你見過嗎?他成親了嗎?他願意不願意娶你啊?”
104:約出談判
“噗!娘诶!你又開始不靠譜了!你就這麽怕我嫁不出去啊?”何月娘一通搶白,直令我哭笑不得。
“呵呵……娘還不是擔心你嘛!”她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将最後一道菜熱好,笑着說道,“玉兒啊!你是不是也該跟娘學學繡花了,明日就開始吧!”
“啥?得了吧!我可不是坐得住的人,才不學呢!”一手端一菜,我轉身逃難般逃出廚房,“再說,我明日還打算教蘇衛和君子祿武功呢!”
“那也用不了多久吧!你初學繡花,每日擠出一個時辰練練也夠了,再說,你可以坐在院子裏一邊繡花,一邊教他們武功啊!這不是兩全其美嘛!”
何月娘端菜跟出來,腳不停,嘴也不閑着,“再說,女孩子家家的總要學繡花,将來嫁人生了小孩兒,才好給自己孩子縫衣服,你和蘇衛的衣服還不是我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诶呦诶呦,別再唠叨了!”聽着何月娘沒完沒了的念叨,我臉色黑得不能再黑了,提氣一縱,端着菜,兩步就回了主屋。
下午時分,我打算把武秀約出來談談,不為別的,就是不想将所有便宜都給了老蘇家,但是這件事我并不想聲張,更不會自己去約人,那麽找誰去呢?何月娘也不合适,會讓蘇家人起疑心。
想來想去,我最後想到了李寡婦。
因為蘇守康的事,李寡婦欠了我一個人情,她肯定願意幫我的忙,而且讓她去約武秀,也不會讓蘇家人起疑。
于是,下午日落黃昏前,在村外小樹林,我見到了抱着孩子的武秀。
“你單獨找我來,有什麽事?”武秀冷冷地看着我,眼神充滿敵意。
我笑了笑,眯眼看她懷裏咿咿呀呀的小兒子,不錯眼珠地一邊看着,一邊冷淡地說:“一個稚子,不過兩歲,小脖子又細又嫩,稍一用力,其脆弱的生命便會離你而去。”
“你!你要幹什麽?”
武秀聽了,大驚失色,慘白着臉将幼子緊緊護在懷裏,她吓得恨不得要尖叫了,一旁約來武秀的李寡婦則鼻觀眼眼觀心,咬着下嘴唇微低着頭,一聲不吭。
“呵呵呵……”我笑,學着北冥臻陰慘慘地笑了幾聲後,才平淡地說:“你不需要害怕,對于小孩兒,我還下不去手。”
武秀的弱點就是她懷裏的兒子,我不威脅她,又何如讓她知道忌憚我?
“那你到底想幹什麽?想讓我走嗎?想讓我把位置還給你娘嗎?”武秀看着我紅了眼圈,凄凄慘慘的樣子好不可憐,“可我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你要讓我去哪兒?”
可惜,她悲戚的樣子看在我眼裏,不但沒被我同情,反而令我眸光一冷:“不要在我面前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若不是我娘對蘇守坤已經沒了感情,我蘇含玉絕不放過你!”
就算她是被蘇守坤騙了身,但也改不了她是小三兒的事實,我對小三兒從來就沒有好感。
“你可知道王金蓮的打算?”話鋒一轉,我不想再說那些沒用的,眯眼道,“去母留子你可知道什麽意思?”
武秀看着我,哆嗦着嘴唇沒說話,但她臉色卻白得毫無血色。
我挑了挑眉,笑道:“王金蓮管我要豆腐配方,外加一百兩銀子,她說她願意為我娘去母留子,她定了你被趕走的下場……你有什麽感受?願意放棄蘇守坤?願意和你兒子分開?”
“別說了,你別說了!蘇晉是我生的!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和他分開!”武秀抱着孩子,緊緊護着,就像生怕我會和她搶一樣,顫着聲音問,“你說吧!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麽?”
她慌亂又決然的樣子令我很滿意,我冷笑看着她:“你的孩子,我沒有興趣,我娘對蘇守坤的妻位同樣沒有興趣,只要你能說服蘇守坤親筆寫下休書,并送來給我,我便給你一筆錢,足夠你自立門戶。”
武秀愣了,好半晌才道:“……就這樣?”
“你以為我會要你怎樣?”我眯眼看着她,冷笑譏諷道,“以為我會讓你下砒霜毒死王金蓮或是蘇守坤?”
“不,我只是有點意外……”
看出武秀的明顯心動,我繼續說道:“反正這筆錢我都是要給的,無論給你還是給王金蓮,對我來說都一樣,但對于你,可就不一樣了。”
“可是蘇守坤會聽我的嗎?如果他聽,恐怕休書早就到了你娘的手上。”武秀苦笑了一下,喃喃道,“他是個孝子啊!”
“孝子?哼!一個孝子會四年沒有音訊?說出來只會讓人笑掉大牙!”我嘲諷地笑,斜睨着武秀冷淡地說,“休書能不能拿到手,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你不能說服蘇守坤,只能說明你在他心裏并沒有多重要,說句不好聽的,鬥不過王金蓮,就算你留在蘇家,也會注定一輩子受氣!”
武秀再次沉默了,她看着懷裏的兒子,默默流下兩行淚。
她當初跟着蘇守坤回蘇家村時,也是希望他能休掉何月娘,誰知王金蓮卻不同意,反要她做小妾,她不幹,退而求其次才答應做平妻,何月娘不願意,她又何嘗心甘情願?!
就事論事地說,我對武秀沒有同情,但也沒有太大的敵意,畢竟犯錯的罪魁禍首是男人,只是這件事涉及到何月娘,所以我才會不論是非,都以娘親為重。
看着她懷中小孩兒懵懂無知的純潔眼神,我暗嘆一口氣,平靜說道:“王金蓮給出了三日之期,三日之後,不是你被趕走就是王金蓮先拿到休書,你與其擔着失子的風險,不如先下手為強,機關算盡,也要早她一步成事。”
聽了我的話,武秀再無猶豫,她似下定決心般轉過頭,堅定說道:“好!我聽你的,如果我要不來休書,也不會留在這裏受氣,定會帶着兒子遠走他鄉,蘇守坤那樣的騙子,算我瞎了眼,不要也罷!”
聽她如此說,我不禁感慨地想,武秀此人也算是個有主見的女子了,若何月娘真與她同搶一個男人,只怕娘親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還好,時間沖淡了娘親對蘇守坤的感情,還好,她身邊出現了章宗亮,不管怎樣,比起騙婚再娶的蘇守坤來說,章宗亮可比他靠譜多了!
105:夢境無痕
休書的事已經解決了一半,我心情很好,晚上吃過飯,洗了一個香噴噴的熱水澡,上炕練了一會兒內功,便脫了衣服,只穿着亵褲與肚兜,抱着被子倒頭睡覺。
我這幾日睡得都很好,基本上夜夜無夢,但今晚,我又做夢了。
可是該死的,我竟然夢見大惡魔了。
哦買噶的,我夢見丫的穿一身招搖的大紅袍,半夜三更跑來蘇家村,翻牆進了我家,撬開我屋門,大搖大擺地爬上我的土炕。
黑燈瞎火的屋裏透進淡淡的月光,我躺在炕裏,轉頭惱怒地看着躺在外側的他。
他對我笑,一張妖顏笑得邪戾又魅惑,他壞壞地捏了一縷頭發,用發梢一邊騷擾我的鼻尖,一邊輕輕地,低低地笑。
“……別騷擾我,我要睡覺……”
夢裏,我伸手揮開惱人的騷擾,嘟囔一句,翻了個身,然後,我又夢見這丫的将我抱進懷裏,與我耳鬓厮磨,還張嘴輕咬我的耳垂。
“讨厭……”
明知是夢,我卻無法從夢中醒來,惡魔就像一只惱人的紅色大“蒼蠅”,躺在我身邊,沒完沒了地騷擾着我的臉頰和耳朵。
這丫的,又親又抱又摟,連我的夢都不放過,簡直就是個大流氓。
只是這夢也太真實了吧!我甚至都能感覺到他呼在我臉上的氣息,有些亂,有些急。
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我伸手推他,卻覺胳膊一點力量都沒有,他卻趁機拉起我裸露的胳膊直接環上他的脖子……咦?這是要幹嘛?
唇與唇相碰,柔軟又真實,夢裏,我吓了一跳,瞪眼道:“喂!北冥臻,你個流氓,又想占我便宜……”
話剛說完,便被他瞬間攻進,我一呆,被迫承歡時,努力想從夢裏醒來,卻在他攻池掠地中感受到一絲絲的溫柔。
我皺了皺眉,放棄醒來的意識,在他越吻越深中,本能地勾着他的脖子,迎合。
“嗯。”
夢中,他輕喃了一聲,伸手從我腰間肚兜下探了進來,一路,他的手似帶着某種魔力點燃着我身上的火焰,直到胸口處傳來從來有過的體驗,我呼吸一窒,便覺口中再無多餘空氣,拼命呼吸間,他卻在此時放過了我的唇,接着,我便覺胸口一涼,似有溫濕包含而來……
“別……”
夢境中,我禁不住一聲抗拒,但眼皮卻極為沉重,明知是夢,卻醒不來?天啊!我這輩子頭一次做這種夢,竟然……如此真實。
“該死的,不可饒恕……”
他的手與唇同時離開,低沉地說了一句話,略顯沙啞的聲音引來我夢中的輕笑。
“小野貓,再笑,便吃了你。”
他抱過我攬入懷中,再次吻過來時,我的口中似乎又多了一種味道,那是紅藥丸的味道……
清晨,睜開雙眼,我躺在炕上愣愣出神,想起昨夜的夢,我甚至還覺得夢中激情,餘溫未散……
靠!總嘲笑別人發春,卻不知,自己竟也有發春的一天!我怎能做這種夢呢?唉……也不知道我這樣的夢,有沒有被蛇皮妖僧偷了去!
“姐,你該起床了啊!都晚了,還要不要去跑步?”
敲門聲和蘇衛的說話聲同時從門外傳來,我“嗖”一下從床上坐起,媽呀!睡過頭了?還發什麽呆啊!
“起了,我這就起,等我一下哈!”穿衣下床,我邊穿鞋邊說道,“君子祿呢?磨完豆腐了?要不然你先去廚房問問他?”
蘇衛回道:“娘說不用他幹活了,對了,章二哥也來了,我們三個都在門口等你呢!姐,你怎麽睡這麽死啊?”
我臉色一黑,穿戴整齊後,也顧不得疊被子,幾步便來到門口,“唰”一下打開門,果然看見他們三個都在門外等着,一個個的,都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嘿嘿,不好意思,還得等我梳梳頭,洗洗臉。”我突然一陣尬尴,咧嘴笑道,“內什麽,你們都到主屋等我去吧!喝點水,呵呵……”
等一切都收拾妥當後,我們四個人便“浩浩蕩蕩”地出了門。
整個蘇家村都知道我有跑步的習慣,也見怪不怪了,但他們沒想到,我今日竟帶着三個男孩兒一起跑步。
蘇家村民風還算樸素,也沒有統治階級那樣的矯情與顧忌,所以就有開明的村民說服了自己的子女,讓他們跟着一起,加入跑步的大軍。
四個人變成六個人,六個人變成八個人。
李寡婦提着籃子路過,看見我們,猶豫着說,“小玉,我也想跑個試試,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我笑着,看她提着籃子,便知她是拿了黃豆要去家裏換豆腐,便說,“你先把籃子放去我家,然後随着我們跑第二圈就好了,跑完再拿了豆腐去賣。”
“好。”李寡婦豁然一笑,轉身快步離去。
半圈時,隊伍裏又多了三個人,一個是夏大嘴巴的兒子阿牛,一個是九歲的簫鐵根,另一個竟然是董青青。
天啊!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想必這董青青是看見章柯了吧?所以找着機會就往他身前湊?你瞧瞧她含羞帶怯又一往情深的眼神,竟然對章柯用情這麽深了?
可惜啊!那根木頭,不但對董青青愛答不理的,還一路冷冰冰地板着臉,真是……不解風情!
一圈跑完,第二圈起,李寡婦加入隊伍。
蘇衛不能跑了,他還要回去吃早飯,然後還要去學堂。
章柯不用去學堂,他昨日跑過一次,今天說什麽都要堅持再跑一圈,董青青可受不了,只堅持跑了半圈就退出了,君子祿倒還行,一圈跑完,狀态竟比章柯還好。
我看着剩下的六七人,見他們個個都喘息不止,各個都一副機械性跑步的樣子,還越跑越慢,便開口說道:“你們今日不是第一次跑就是第二次,我看跑個兩圈也就差不多了,沒必要跑三圈,一會兒,你們就都歇了吧!”
話才說完,便遠遠看見村裏一個中年農夫,跌跌撞撞從後山狂奔而出,他手裏拿着一把砍柴的斧頭,一邊揮舞着,一邊大喊:“快,快通知裏正!通知裏正!咱村後山的水溝溝裏有兩具死屍!好像……小玉啊!好像是你們老蘇家的人!”
什麽?兩具死屍?老蘇家的人?誰?這怎麽可能?
106:兩具死屍
“誰?誰死了?”
跑步的隊伍瞬間停下,大家氣喘籲籲地同時,忍不住愕然地看向農夫。
“好像……好像是蘇老三兩口子……我,我,我,沒敢細看……哎呀娘啊!吓死我了!”那農夫吓得臉色煞白,雙腿站着直哆嗦,斧頭都拿不住了,“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蘇老三?兩口子?
我聽了驚異無比,抽了抽嘴角,暗道:才打算要弄死蘇守康,可我還沒下手啊!他怎麽就死了?竟然還有趙芝?難道這兩人鬧了矛盾,玩兒了一出互相殘殺?不對吧!相互殘殺也該死在家裏吧?
“章柯,你回家通知你爹一聲,問他怎麽處理!”蘇守康和趙芝死了,我雖有些幸災樂禍,但正事,該辦還得辦。
“好!我現在就回去!”章柯二話沒說,擡腳便往家跑。
死的到底是不是蘇守康兩口子,我必須看見才能确定,便轉頭問農夫,“死屍在什麽地方?帶我去看看!”
“啊?不不不!我不去!小玉啊!死屍可沒什麽好看的,你也別去了!”
許是那農夫當真被吓得夠嗆,一聽說我要讓他帶路,他拔腿就跑,跑了幾步才想起斧子,又折回來撿斧子。
“就在,就在我砍柴的地方!”說完,他一溜煙跑了,竟比之前跑得還快。
我愣了愣,無語,他砍柴的地方我怎麽知道在哪兒?
“我知道在哪兒!走,咱們去看看!”
阿牛跳出來要帶路,李寡婦和簫鐵根都不想看死屍,同時告辭回去了,最後,阿牛帶着我和君子祿去了後山。
後山一處,枯樹連片,确實是個砍柴的好地方。
枯樹間,一處死水水溝,半個籃球場大,我們還沒走到近前,便遠遠看見水溝邊有兩個不明物體。
找一處沒有任何可疑痕跡的地方,我帶着阿牛和君子祿小心地走過去,并對三人腳印做了記號。
近前一看,果然是兩具死屍,一男一女,面對面側趴着。
只是這兩屍的姿勢……
我看了看,抽了抽嘴角,阿牛和君子祿卻在同時紅了臉。
兩屍前半個身子浸在水裏,挨得特別近,呈相互摸抱狀,他們雙雙側着臉,嘴對着嘴,閉着眼。
女屍好認,一看就是趙芝,男屍雖臉皮浮腫,但仔細辨認也能辨出,此人正是被我打得鼻青臉腫的蘇守康。
蘇守康上身赤裸,一條短亵褲,露着一雙大毛腿,他一只手搭在趙芝胸部,一雙毛腿将她腰部以下全夾在中間,貼合緊密。
趙芝穿一粗布肚兜,露着骨瘦如柴的後脊,也穿着一條短到膝蓋的粗布亵褲,她的一只手同樣搭在蘇守康胸部,雙腿被他夾着,嚴絲合縫。
這兩屍的腰部以下都在岸上,亵褲未濕,雙腳赤裸,無襪無鞋。
出于職業本能,在未翻動屍體的情況下,我根本沒發現他們身上有致命傷,甚至連點淤青都沒有,而且也不像是淹死的,所以,在沒有法醫的屍檢報告下,我無法斷定這兩人的真正死因。
我也把周圍的壞境細細看了一遍,除了幾個疑似農夫的腳印外,也沒發現其他異常,便下了結論,這裏并非第一案發現場,只怕是兇手故意移屍而來,只是兇手為何要将屍體擺出這種令人想入非非的姿勢?莫非是變态嗎?而且這兩人很有可能是在睡覺時就遇了難,并且,百分百他殺。
想着眼前這一切,我不禁陷入沉思:睡覺時遇難,臉上無痛苦,身上無傷,第一案發現場,移屍,無腳印,無異常……
我去!殺人兇手不會是個武林高手吧?他進屋殺人?然後一手提一個?移屍?一路飛來?還擺出這種龌龊的死亡姿勢……好變态的感覺!
“蘇……蘇姐姐,咱們還是走吧!”君子祿看完了屍體,站得遠遠的,臉色有些發白。
“好。”從沉思中回神,我點頭說道:“咱們先下山吧!迎迎裏正,他不一定能找到位置……”
從沒出過大事的蘇家村突然有兩個村民被殺了,消息一傳出,沒過半個時辰,整個蘇家村都知道了。
章宗亮帶着七八個壯勞力匆匆而來,說是已經讓章俊和章柯先一步到灰水縣去報官,便在阿牛的帶路下,一行人再次來到小水溝。
章宗亮看了看死屍,也看了看周邊,皺了皺眉,什麽也沒說,只吩咐帶來的勞力們分散在不遠處,還交代他們不可破壞現場後,便叫着我一同回去了。
對蘇守康和趙芝的死,我一點同情都沒有,不但如此,我竟然還有點幸災樂禍,忍不住就想說風涼話:人渣而已,還不是死一個少一個,切!
何月娘卻不一樣,她不但很同情趙芝,甚至還為她掬了一把同情淚,鬧得自己連午飯都沒吃好。
下午的時候,灰水縣胖縣令坐着軟轎帶着衙役姍姍而來,聽說蘇秀娥也一同回來了,還聽說胖縣令的兒子趙奇也來了。
趙奇?不就是當初為了豆腐方子,在學堂門口帶着地痞混混搶劫我娘的那個混蛋嗎?
一聽說他來了,本不想再去湊熱鬧的我,說什麽也要去看看,不為別的,就為認識認識這人的臉,說不定哪天就在大街上被我碰上,也好找個機會,報複丫一頓!
蘇家村後山的小水溝周圍,人山人海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
死屍被衙役搬上岸,正由仵作檢驗。
胖縣令趙德趙大人則站在一旁,一面用手帕捂着口鼻,一面低頭觀看。
蘇家人也全都來了,正站在不遠處。
王金蓮死了兒子,哭天抹淚地掉了幾滴眼淚,而其他人則緊繃着臉,面無表情的,也看不出有任何悲傷的樣子。
蘇秀娥也在現場,她正和回家不久的蘇守坤說着話,我一眼看過去,便覺好久未見的蘇秀娥竟然吃胖了不少,看起來倒也多了絲風情。
忽然,她眸光向左瞟了一下,再調回,繼續和蘇守坤說話,說了一兩句,又去看左側。
我一時好奇,順着她的目光一看,咦?這人誰啊?好眼熟!便看見一個年輕的胖男人正站在左邊不遠處。
許是我的目光太過關注?竟讓那胖男人鬼使神差般轉過了頭,當他看到我正在看他時,他愣了。
電光火石一剎那,我瞳孔倏然一縮,瞬間想起來了。
這人不就是在京城某條胡同裏,與蘇秀娥抱在一起,又啃又搓泥的那個偷情的胖子嘛!天!他不會就是趙德的獨子趙奇吧?他竟然偷自己父親的小妾?哈!這也算亂倫啊!真是色膽包天!
趙奇看着我忽然咧嘴笑了,我皺了皺眉,厭惡地調回目光,轉身離去。
107:五味雜陳
蘇守康與趙芝的命案被趙德趙大人拍案定為江湖仇殺,一句話:人都死了,也沒必要追兇,直接以溺水身亡上報京兆尹便是。
縣太爺都發話了,誰還敢有疑問?
王金蓮死了兒子,哭了幾嗓子,忽然就以丈母娘的身份自居,屁颠屁颠地邀請縣太爺回家做客!
這老巫婆的做法也真是讓人無語,家裏都死了人,她還邀請人家去家裏做客?就蘇秀娥那小妾的身份?老巫婆還真沒資格當人家縣太爺的丈母娘!
趙德看不起蘇家人,原本拒絕了,但架不住自己兒子願意去,趙德無法,只得勉為其難地去了蘇家……
我坐在院子裏,一邊嗑瓜子,一邊聽着夏大嘴巴和我娘說着蘇家的閑話,心下啧啧稱奇又不以為然。
夏大嘴巴扔了一把瓜子皮,撇了撇嘴,又說道:
“那老仵作也不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