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了什麽手法,就紮了幾針,又用手按了幾下,便得出結論,說蘇守康和趙芝的內髒都碎了,說是被人用高強的武功震的,切,誰知道他說得是真是假啊!咱們村民哪個懂這些?叫我說啊!這些官衙裏的人啊!都是嘴上功夫了得!哼!就沒一個有真本事的!”
夏大嘴巴啧啧嘴,忽然話鋒一轉,又撇嘴道:“老蘇家請了縣太爺做客,他們拿什麽好東西招待?哼!你看着吧!一會兒就得管你們要豆腐來。”
何月娘聽了皺眉,我聽了眯起了眼睛。
趙奇不會還在打豆腐配方的主意吧?要真是這樣倒有意思了,蘇守信和董春花撺掇王金蓮談判,不就是為了豆腐方子?我若真給了他們,只怕他們也護不住,轉頭就得被趙奇要了去。
夏大嘴巴又說了些村裏的八卦,看着天色已到生火做飯的光景,便很有眼力地告辭走了。
她剛走沒多久,還真有蘇家人上門,一看,竟是提着籃子的武秀。
何月娘的臉色一變,口氣不善道:“你來做什麽?”
我倏地站起身迎過去,說道:“她可能是來找我的!”
一把将武秀拉到院外,我開門見山,直接問她:“你可是來送休書的?”
武秀左右看了看後,才像做賊一樣,将籃子放在地上,擡頭說道:“王金蓮讓你大伯母過來要豆腐,她不願,我就自告奮勇過來了。”
說着話,她從衣袖裏掏出一張折好的黃紙,打開,遞到我面前,“我不識字,你可識字嗎?看看是不是這樣寫?”
休書二字清晰地映入眼簾,我迫不及待地拿過黃紙,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雖然紙上字體歪歪扭扭,用詞造句也極為簡單,但蘇守坤三個字卻歷歷在目,還有那紅色的指印,怎麽看都像是男人手指按的。
我不放心,追一句:“可是真的?”
武秀聽了,一跺腳:“事關我的終身大事,我怎會弄個假的?”
這話說得倒是真的,既然人家都将事情辦好了,我又豈能言而無信?
“行,你等着,我說話算數,這就給你拿銀子去。”說完,我轉身就要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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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等一下。”武秀遲疑地叫住我。
我詫異回頭問:“怎麽了?還有事?”
她嘆了一口氣,擡眼看我,“你就不問問我是怎麽弄到的休書嗎?”
我愣了,暗道,你何如弄到休書與我有什麽關系?我不在乎你做事的過程,只在乎我得到的最終結果,但我還是下意識地挑眉問:“怎麽弄到的?”
武秀再次嘆了口氣,“是你爹主動寫的。”
主動寫的?蘇守坤?
我瞪大眼睛吃了一驚,想不明白他為何又願意寫休書了,居然還是他主動寫的?正愣怔,武秀卻給了我答案。
只聽她說:“我和你說句交心的話吧!你爹這次回來,為的不是別的,只是因為太想你和你弟弟了,想得他近兩年來每夜都睡不好……”
“你和我說這些到底什麽意思?”他想我們想得每日睡不好?哼!還不是一走四年沒個音訊!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我不是壞人,你們也不是壞人,事情鬧到這種地步,都是老天爺的戲弄……這都是命!”武秀第三次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我說的是真心的,真心不想讓你們父女成仇,唉……小玉兒姑娘,你不知道,你那奶奶逼着你爹把你們接過去,是想騙了你的豆腐方子,再把你送給縣太爺的兒子當小妾,我和你爹,還有你們都被她蒙在鼓裏了。”
聽武秀這麽一說,我瞬間沉了臉色,難怪王金蓮最近總是樂呵呵的,原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她壓根就沒安好心。
武秀見我冷着臉不說話,又跺腳,又搓手,有些着急地解釋着,“就是這樣,你爹不願做造孽的事,就偷偷寫了休書叫我找機會送過來,他說只有和你們斷絕了關系,他娘……王金蓮才沒有道理把你送人做小!”
“你說的可是真的?”院門忽然開了,何月娘從裏面走出來,臉色鐵青。
武秀看着她,眼神中依舊充滿敵意,說話的口氣也很不友善:“真的!我丈夫休書都寫給你了,和你也沒有關系了,我還騙你幹嘛?”
何月娘一愣,我趕緊将休書遞給她:“娘,給你,休書。”
又對武秀說:“銀子我還是要給的,豆腐你也拿去幾塊兒,籃子給我,你等會兒。”
回院,先從井裏吊出幾塊豆腐放在籃子裏,又回小屋從挎包中拿了一百兩的銀票。
出院門,将銀票遞給武秀,“收好了,可別被王金蓮坑了去。”
武秀遲疑地接過,表情極為複雜。
我沒說什麽,又将籃子遞過去,平淡道:“你回去吧!”
她接過籃子,動了動嘴唇,但還是開口說道:“你爹他……”
“行了,你不用說了,走吧!”
我知道武秀想說什麽,無非就是蘇守坤的好話。
其實當我知道蘇守坤主動寫了休書的原因時,我心裏不可能一點波瀾都沒有,想起他以前對“蘇含玉”姐弟的好,想起他以前偷藏月餅給“蘇含玉”姐弟吃的事,我心中,竟也五味雜陳……
108:躲什麽躲
何月娘手捧休書的神情無悲無喜,不嗔不怒,很平靜,平靜得就好像她手裏拿着的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蔬菜而已。
“娘,你在想什麽呢?”我關心地問。
“玉兒,這是娘的前半生,就這樣過去了。”何月娘折起休書,嘆了一口氣。
我走過去,挽上她的胳膊,笑眯眯地說:“前半生受苦,後半生将會很幸福,你信不信?”
“信!”她笑,笑着戳我額頭,啐道:“小丫頭,就你嘴甜。”
可轉眼,她就換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不無擔心地說:“玉兒,趙奇的事你有什麽想法?”
“能有什麽想法?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翻了個白眼,勾唇冷笑道,“反正他們別惹我,惹了我,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說完“兵與水”,我回小屋,何月娘下廚房做晚飯,就這沒多久的功夫,武秀去而複返,又來了。
“你怎麽又來了?”何月娘從廚房出來,冷冰冰地看着她。
我聽到聲音,也從小屋窗口望出去,不禁皺眉詫異地想:趙芝死了,卻來了一個武秀,只怕這王金蓮是想把她發展成第二個趙芝吧?
武秀站在院中,臉色為難地看着何月娘,無奈地說:“趙芝死了,豆腐沒人會做,王金蓮讓我叫你過去給縣太爺做飯……”
“我不去!”何月娘不等武秀說完,硬生生地一口回絕。
武秀臉色一沉,不客氣地瞪着何月娘,雙手叉腰道:“你着什麽急!我重要的話還沒說呢!”
“那你還有什麽話,趕緊說!”何月娘也瞪着武秀,同樣毫不客氣。
“我過來只是傳個話,你要咋做,我管不着!”武秀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氣,才說道:“王金蓮叫你過去做飯!她還叫小玉姑娘過去陪桌給趙奇斟酒布菜!”
“什麽?”
何月娘臉色一變,正想大怒時,武秀卻阻止她,開口勸道:“我說你也別急着發怒,發怒也沒用,要緊的是你該帶着小玉姑娘到後山躲一躲!那畢竟是縣太爺呀!等我一會兒回去,我就說你們不在家!”
“哈哈哈!讓我斟酒布菜?縣太爺的兒子好大的臉!”
從小屋出來,我背着手,一陣嘲諷的大笑,看着武秀,我挑眉說道:“這事不用你操心,你回去,就和王金蓮說我一會兒就到。”
“玉兒!”
何月娘不知我心中所想,許是真以為我會去陪桌,連忙喊了我一聲。
我對她擺擺手,笑了笑,不以為然地冷笑道:“這事娘也不用操心,也不用去做飯!我一個人去就夠了!”
剛不是說了嘛!敢惹我,就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反正我都不是老蘇家的人了,還有什麽顧忌?這還得感想蘇守坤的那封休書,上面明确寫着他自願與蘇含玉、蘇衛斷絕骨肉恩情,從此兩廂陌路,再無瓜葛,多好!
武秀目光複雜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時,她忽然說道:“小玉姑娘……你小心些。”
說完她就走了。
何月娘眼睛瞪得老大,伸手指着門口,轉頭氣哼哼地和我說:“什麽意思?這武氏什麽意思?讨好?”
我倏地笑出了聲,拉了她的手放下來,笑眯眯地說:“武秀又不是傻子,她心裏通透得很,可比趙芝聰明多了。”
“我不管她是聰明的還是傻的!你是我女兒!”
何月娘一臉酸溜溜的表情,也不知想什麽呢?!竟然吃這種醋,我也是醉了。
“知道了!”我睨了她一眼,頗為無奈地說:“放心吧!武秀充其量就是我後媽,她搶不走我!”
臉色一黑,我能說出這種話來,自己都覺得好奇怪,正想扶額哀嘆時,卻見何月娘反拉着我的手,擔心地勸道:“玉兒,你別去蘇家了,我覺得武氏說得辦法可行,咱倆去後山躲一躲吧!”
“躲什麽躲?躲一輩子?”
忍着翻白眼的沖動,我沒好氣地說:“瑞王都不能拿我怎麽樣,一個芝麻大的縣令算個屌啊!別忘了我身後還有只大惡魔呢!我不狐假虎威一次都覺對不起自己!”
“可世子根本不在這裏。”何月娘有點着急。
我不以為然地反唇道:“在不在有什麽關系?有他一個惡魔名頭就夠了!”
“那……那你想怎樣?”何月娘說不服我,只好妥協地問。
“打!砸!”
眸光一狠,我冷笑出聲,擡腳走去柴火垛,彎身便抄起劈柴的斧子。
何月娘變了臉,語氣慌張之極,她張開雙臂擋在我面前說:“不行!玉兒!他們好多人,光衙役就有四個,你一個小姑娘……”
“娘!我不是什麽小姑娘!本姑奶奶我是‘東方不敗’!武功厲害着呢!”
衙役有什麽可怕?還不是紙老虎!姑奶奶我兩斧子揮出去,保管吓破他們的狗膽。
“不行玉兒!娘不同意!”
天下沒有不擔心子女的母親,何月娘也一樣,我對此表示很理解,但是,哈哈!才不聽她的!于是,我悠然一笑,在她不可置信地驚呼聲中,運起內力,足尖一點,借力幾步,便輕而易舉地躍上了牆頭。
轉眸,我哈哈一笑,“娘,我去去就回!這一次,我定要将蘇家砸他個稀巴爛!”
蘇家人一直都以長輩自居,王金蓮也一直都拿孝道壓人,我憋屈了這麽長時間,現在終于和他們沒關系了,我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去報仇!還磨叽什麽?!我先爽了再說!
跳下牆頭,我一路施展半吊子輕功,提着斧頭來到蘇家大門前,大搖大擺便進去了!
董春花、武秀、蘇含英三人正坐在院子裏洗菜的洗菜,淘米的淘米,還有另外兩個官差衙役正站在屋門口說着話,他們幾人一見我提着斧頭來了,齊齊轉過頭看我,尤其董春花三人,立刻就站了起來。
“你怎麽回事?怎麽提着斧子就來了?縣太爺正在屋裏頭,驚到他,你不要命了?!”
董春花的眼底驚慌乍現,她肯定已經看出我是來找茬的!便以縣太爺的名頭來壓我,以為一個小小縣令就能把我吓退?簡直笑話####留言試驗!!
109:打砸鬧事
瞥她一眼,我懶得廢話,走過去,一腳踹翻地上洗菜盆,“咣啷啷”一聲響,青菜和水打翻一地,蘇含英一步跳開,直接尖叫:“啊!奶!二叔!你們快出來啊!蘇含玉瘋了!”
門口四個官差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誰也沒插手。
我沒理他們,也不等屋裏有人出來,飛縱幾步掠去,進到屋中,誰也不看,冷着臉不管三七二十一,掄起斧頭,對觸目所及之物,不論好壞,一通亂砸亂砍。
“砰!咣啷!”
“啪!”
“嘩啦啦……”
各種打砸的聲音一響,原本坐在屋內正說話的衆人,紛紛被我的行為驚得站起來,亂叫聲也不可避免地與破碎聲同時響起。
“天啊!蘇含玉!你在幹什麽?”
“快住手!別砸了!”
“小賤人!你敢跑老娘家裏來打砸!”
“秀娥,這就是你那侄女?好大的脾氣!”
“這小姑娘……瘋了!”
聽着各種亂叫聲,我冷冷而笑:不是想坑我的豆腐方子嗎?不是要我過來陪桌嗎?不是想讓我布菜斟酒嗎?不是要把我送人當小妾嗎!好啊!姑奶奶就把你家砸個稀巴爛,出出這口惡氣!
見得屋內家具用品,我能砸的砸,能劈的劈,能砍的砍,能摔的摔,什麽桌子椅子,什麽鬥櫃木櫃,什麽茶杯茶具,我帶着內力掄着斧頭呼嘯而去,絕不放過任何一樣東西,這一通打砸洩憤當真是痛快淋漓,過瘾得很!
屋內被我砸成一片狼藉,甚至衆人剛剛用過的桌子,剛剛坐過的椅子都沒能幸免。
王金蓮終于急眼了,跳着腳地指使蘇守信和蘇守坤,大聲怒叫道:“守信守坤,你們還愣着看啥!?還不把她斧頭給搶了……”
我哈哈一笑,轉頭盯着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蘇守信,挑釁道:“來啊!大伯父!你侄女我正好沒東西可砸了,正準備打人呢!你第一個上來,你就第一個倒黴!”
我掄着斧頭打砸的架勢,瘋了一樣得兇狠,他敢上前?連在門口伸脖子偷看的官差都直咋舌,何況是他。
蘇守信沒膽子上前,但他卻遷怒蘇守坤,怒道:“你的好閨女!你去搶斧頭!她總不會連你都砍了!”
蘇守坤白白胖胖的臉,表情一呆,但只一瞬,他就低聲說道:“都砸光了!還搶她斧頭作甚?”
蘇守信詫異地看他,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蘇守坤的風涼話正好踩到王金蓮的痛腳,她看見屋裏一地的狼藉,氣得一雙三角眼直冒火,竟不管不顧地沖過來,伸“爪子”就想撓我的臉。
她以為她還是我祖母嗎?她以為我永遠都不會還手嗎?
我眸光一厲,一把擒住眼前抓過來的五根手指,順着她的力道反方向一掰,王金蓮一聲慘叫,被我掰得得不得不矮下身子,疼得她差點沒流出生理眼淚。
“小賤人!老娘我是你親奶奶!嗷……”
掰着她的手指,我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惡狠狠地說:“從今日開始,我蘇含玉和你們蘇家再沒半毛錢關系!你個老巫婆,豆腐方子別想了,一百兩銀子你也沒資格要了,以後,你若再敢惹我,姑奶奶我就對你不客氣!”
捎帶內力,向前一灌,老太婆直接被我摔了一個大屁蹲,嗷嗷嗷地坐在地上,大哭大叫道:“你們都愣着看啥?看啥!還不把小賤人抓了抓了!”
蘇守坤聽見,哀嘆一聲,捂着眼睛蹲下身,竟當了逃兵。蘇守信上前一步,惱怒着對我吼了幾聲,卻也不敢再次上前。蘇啓站在一邊,臉挂淫賤的笑,動也不動地看熱鬧,蘇秀娥就更不用說了,她不但沒敢上前,反而還後退了一步。
王金蓮一見眼前光景,不禁又氣又怒,她幹脆坐在地上鬼哭狼嚎,還不忘在縣太爺趙德面前告我一狀:“趙大人啊!您可都看見了,這小賤蹄子忤逆不孝!竟敢對長輩對手,您還不把她給抓起來!?”
蘇家被我砸了,老巫婆也被我打了,我之所以沒走,就是想循了機會找趙奇的麻煩,以報何月娘被打之仇。
其實胖子趙德在王金蓮第一聲吼叫開始後,就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此時王金蓮的一通哭訴,不但沒起作用,反而火上澆油,一下子就讓趙德趙大人鐵青了臉色。
“王金蓮!這就是你要許給我兒子的小妾?”
許是我一翻打砸的作為讓趙德極為看不上,他拿着縣太爺的官架勢,背着手,對王金蓮怒喝道:“這丫頭連長輩都敢打,分明就是一潑婦,你卻把她往我府上弄,你什麽心思?!”
王金蓮一聽這話,坐在地上也不哭了,也不鬧了,頓時傻了!
胖縣令厭惡地看她一眼,又狠瞪了一眼蘇秀娥,衣袖一甩,叫了自己兒子就走。
“爹!你等等!”
趙奇與趙德不愧是父子,兩人雖長得不太像,體型卻基本一致,都是胖墩墩的身形,目測至少有兩百斤,他之前和趙德一樣,一直做壁上觀地看熱鬧,此時見趙德要走,便出言阻止。
“我看這丫頭挺好,納進府做個妾室也不是不行。”
趙奇二十多歲的模樣,長得不高,和我差不了幾公分,他轉頭看過來的目光基本與我處在一條平行線上,只是他太胖了,脖子粗,雙下巴也特別大,一說話,他下巴上的肉一顫一顫,給人予油膩膩的感覺。
“小丫頭,你就是蘇含玉?下晌在後山見過的那個?”
他的目光雖不像蘇啓那般淫邪直接,但被他盯着,同樣也令人不舒服,我冷淡地看着他,冷笑道:“是,怎樣?”
“豆腐是你琢磨出來的?方子在你手上?”
一連兩問說出口,還有誰能不明白,丫的司馬昭之心,看來是又想要人又想要豆腐配方?我譏諷一笑,說道:“方子确實在我手上,但我還不是想送誰就送誰,怎麽,你想要?”
趙奇一愣,片刻又一喜,忙問道:“你想把方子送給本少爺?”
110:飛刀刺客
“NoNoNo!”
我搖頭,連說三個No,挑眉轉頭看向門口,伸手一指正在往屋裏看的蘇含英,我不懷好意地笑道:“你看到了,那位是老太太的另一個孫女,比我年齡大點兒,她該長的可都長得挺大,所以身材很火辣,怎麽樣,你若納她做妾,本姑娘就把方子送她做添妝!”
趙奇的目光望過去,愣了愣,蘇含英卻臉色一漲,連忙低下頭,躲去董春花的身後,卻極為怨恨地看着我。
董春花怒了,氣恨地對我大吼道:“小賤胚子!你也太惡毒了!憑啥要我家英子給別人做小?!”
我陰冷地瞥着她們,譏笑道:“大伯母這是不願意嗎?!你女兒蘇含英也不願意嗎?哼!你說我惡毒?那你們又憑什麽以為我會願意?憑什麽讓我去做小?”轉眼,我譏笑嘲諷地去問王金蓮,“蘇含英她祖母,你可願意把她納出去?那可是縣太爺家的小妾啊!”
王金蓮在趙德要走的時候就被蘇守信扶起來了,她聽了我的話,一雙三角眼看了看董春花母女,又看了看趙奇和趙德,最後,懷疑地看着我說:“你真舍得把豆腐方子送給英子做添妝……”
“娘!你說什麽?你不會是想讓英子……”董春花急了,開口打斷王金蓮。
可她的話同樣沒說完,又被趙奇打斷,就聽他不高興地說:“都嚷嚷什麽!你們以為本少爺的小妾是誰想當就能當的!?”
他忽然轉向我,自以為是地驕傲地說:“本少爺還真看不上她,就看上你了,你做了本少爺的妾,本少爺保證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保證會對你寵愛有加。”
榮華富貴?寵愛有加?我連瑞王小妾的神位都不屑一顧,我會給你做妾?
“是的啊?”我故作驚喜地眨了眨眼。
“當然是真的!”他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忽然,我一本正經地說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把豆腐方子公布于衆,然後再去你府上,你覺得如何?”
“這個……”
趙奇愣了,皺眉了,他眼神閃爍地看着我,忽又去看趙德,似是想讓自己父親為他拿主意。
見他如此模樣,我心下了然,什麽妾不妾的,還不是看上了豆腐方子!?
趙德是否給了趙奇指示,我沒注意到,卻見他調回目光,笑着對我說:“何必呢?你帶着方子予本少爺做妾不是更好!”
好你個媽蛋!
暗啐一句,我大咧咧轉眸看了看蘇秀娥,見她平靜的臉色一派隐忍,便又轉回頭,盯着趙奇粗壯肥大的下巴,便有一股惡心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也不想再裝了,直接厭惡地說道:“本姑娘不敢說自己是白天鵝,但我越看你越像一只癞蛤蟆!想納本姑娘為妾!等你從新投胎了再說吧!”
一句話說完,我運起內力,“砰”一聲,狠狠給趙奇一記右勾拳。
趙奇連躲的反應都沒有,他慘叫着,小兩百斤的身子直接被我打摔在地上。
“哈哈哈!我娘和章柯被打的仇,我總算是報了!”
許是驚變來得太快,也許是沒人料到一個百斤不到的小村姑竟打翻了縣太爺兩百斤的兒子,一時之間,屋裏衆人全都傻了眼,直到趙奇大喊大叫,和着血吐出一顆牙齒,他們才反應過來。
四個官差争先恐後地沖進屋,忙不疊地搶着去攙趙奇,徐秀娥伸着脖子關心地張望,王金蓮幸災樂禍地看着我笑,還有其他人,看熱鬧的和驚奇不已的,卻只有趙德一人勃然大怒。
“刁婦!你敢打本官的兒子!好大的狗膽!來人!來人!把她給本官綁回縣衙!”趙德下巴上的肉,比趙奇更加肥沃,他發怒的時候,肉都在不停地顫抖,看起來更像一只老蛤蟆。
四個官差聽到命令,扶起趙奇後,雖圍了過來,卻忌憚地看着我手中的斧子,猶豫不前。
“老大,咱們上次來時,可沒見這丫頭會武功啊……”
“是啊!老大,上次,那個黑衣人……”
四個官差嘀嘀咕咕的聲音被我聽見了,我眯眼仔細一看,忽然笑了,好嘛,敢情這四個官差,其中有三個竟是老熟人,居然就是上次被方冰用一塊兒令牌吓跑的那三個。
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就見那被叫老大的官差兇狠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對另幾人不以為然地低聲嘀咕道:“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你們沒聽見縣太爺的命令嗎?再說她一個小姑娘,就算有點兒武功還能打過咱們四個?老子可不信!”
“不信,你們就試試!”我還真沒把他們放在眼裏,笑着揮舞着斧頭,對那個老大說:“來啊!四頭蠢豬!你們一起上!”
我不是傻子,早看出這四人一點內力都沒有,要不然,我打了趙奇後,怎會傻站着不逃跑!!
四個官差被我激得鐵青了臉,紛紛撸胳膊挽袖子,當真發狠地要過來抓我。
“不要啊!住手!饒命啊!”
萬沒想到,蘇守坤竟在此時沖了過來,撲通一聲就跪在趙德的面前,拽着他的衣袖,急切哀求道:“大人!我女兒年紀還小還不懂事!大人啊!求您饒了她吧!”
原身親爹跪地求饒的行為驚了我的眼珠子,同時令我愕然不已,我靠!他在幹什麽?他這樣子……也太窩囊了吧……
趙德拽回自己衣袖,一腳踹上蘇守坤肩頭,大怒喝道:“滾!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求情!”
蘇守坤被踹了一個跟頭,白白胖胖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色,但他尤不死心,竟然跪爬着又去求官差老大,哭喪着臉,低聲下氣道:“官爺,我求求您了,不要抓我女兒!她還小不懂事……”
那官差更是不客氣,眸光一狠,揚手就是一巴掌,“啪”地一聲,狠狠打在蘇守坤白胖的臉上。
蘇守坤的臉被打得歪向一邊,清晰可見的五指紅印正好映入我眼簾,這一刻,我也不知怎麽了,心頭莫名升起一把無名火,勃然大怒間,竟想要了那官差的命!
運起內力,我正想一掌将他拍飛時,另一驚變卻在此時赫然發生。
兩道尖銳的破空聲,一前一後,帶着強勁的力道,從屋外強勢射入屋中,不及我反應,便聽“噗”一聲,一把指長的飛刀赫然插在剛剛還打人的官差眉心處。
只見他瞪着眼珠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與此同時,縣太爺趙德的驚叫聲和“撲通”落地聲同時闖入我耳中。
我下意識看過去,便見豬一般的趙德被吓得魂飛魄散,爛泥一樣癱坐在地,而他頭上官帽同樣插了一把飛刀,只是那飛刀并沒有傷到他分毫,明顯是有人故意吓唬他。
“有刺客!有刺客啊!快跑啊!”
趙奇跳起來,驚聲大喊着,竟不顧癱瘓的親爹,首先奪門而逃。
“快!快!有刺客!保護大人!”
剩下的三個官差全都變了臉色,倒也盡職,紛紛跑到趙德身邊,伸胳膊伸手将他拽起來,試圖駕着他逃命。
屋內驚聲四起,衆人被換回神智,以王金蓮為首的蘇家人全部蜂擁至門口,各個一副被吓瘋的表情。
我愣了,站在原地,透過敞開的屋門,眯眼望向晴空萬裏的屋外,不明白這兩把飛刀是從哪裏射來的。
“小玉,你還傻愣着做啥?!有刺客啊!快跑吧!”
蘇守坤白胖的臉上五指印清晰,卻布滿驚吓與慌張的神情,他拉住我的手腕,要我和他一起跑出屋。
轉眸看他,我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卻什麽都沒說,只伸另一手撫開他的手,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之後,便擡腳從屋裏走出去,提着斧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飛刀突現,殺了一個官差,便在我勃然大怒的時候。
這是刺客嗎?笑話,這人沒殺縣太爺,反而殺了一個官差,哪有專門殺官差的刺客?
還有,這人到底什麽來頭?飛刀神技快準狠,想必此人的內力也極高,難道這人是為了蘇家而來的?難道老蘇家真有人得罪了江湖人士,以至于招來了打擊報複?別忘了,蘇守康夫妻昨天才剛剛被人害死!
算了,也想不出頭緒,幹脆不想了!
剛剛走出蘇家大門,便見何月娘領着蘇衛正匆忙而來,我以為出了什麽事,心下一驚,趕緊迎過去,開口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何月娘氣喘籲籲地說:“沒事……沒事啊!娘就是不放心,過來看看。”
她見我一副完好無損的樣子,一笑,果然放松地呼出一口氣。
“哦,那咱們回家吧!”
淡定地看了眼天色,關于老蘇家官差被殺的事,我一個字都沒說,只伸手挽上她的胳膊,一起往家走。
……
晚上,洗過澡,練過功,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覺!
不管是蘇守坤的跪地求情,還是官差被射殺的場景,一晚上,這兩個場景沒完沒了地在我腦裏徘徊,揮之不去!
媽蛋!
睡不着,我幹脆翻身坐起,披了外衣,下地點亮了桌上蠟燭。
111:銀面來了?
鋪紙研墨,我心無旁骛地開始寫何月娘的嫁妝清單。
寫着寫着便突發奇想,覺得古代既然沒有結婚照,不如我給他們畫幾張吧!也好幫娘親把這永恒的幸福時刻記錄下來。
最能表現人物的作畫手法,無非就是細致的彩色素描,可我需要炭筆,哪裏去找呢?要不我去廚房竈臺底下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代筆用的木炭?
蘇家村沉睡的夜,除了蟋蟀夜蟲的鳴叫聲外,其他聲音一點兒都沒有。
我披着外袍,舉着蠟燭,離開小屋去了廚房。
将蠟燭放在竈臺上,就着昏暗的燭光,我手拿一根小棍,蹲着,在竈洞裏扒拉着尋找木炭。
忽然,屋頂一陣輕微的響動,我擡頭看了看房梁,以為是老鼠,便沒理會。
哪知,不過幾秒時間,屋頂再次傳來聲響,卻是瓦的聲音。
有人?殺手?
我心下一驚,連忙吹滅燭火,站起身,抓了菜刀在手,靜悄悄地走出廚房。
“不要在此地與我打架,要打,約到明日!”
站在廚房屋檐下,我側耳傾聽,不多時,便聽到一女子用氣聲說話的聲音,她的聲音極低,若非我有內力,怕是根本聽不到。
“不行,今日的事今日解決,你不給我個說法,小爺就在這和你耗了。”這是男子的聲音,同樣用的氣聲,卻不如女子聲小。
“我不是故意的!”
“那也不行!”
“喂!你小點兒聲。”
“……那我們到院外去說。”
“不成,我不能離開這裏半步!”
“只說幾句話而已!”
“說不成,就不成!”
“你……找打!”
兩人用氣聲說了幾句,說完就開打,我聽着,忍不住皺了眉頭,看來這兩人的輕功和內力都不弱,都是高手級別的。
可他們又是誰?怎麽打架都打到我家屋頂上來了?而且那女子還說什麽“不能離開這裏半步”,什麽意思?
我與其在這裏猜來猜去,不如直接上房看個明白。
将外袍穿好,我內力運起,二話不說,提了菜刀便躍上了廚房屋頂。
暗夜中,星光下,原本正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突然看見我,齊齊吓得一哆嗦,瞬間就分開了。
我冷着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意外不已的同時,心中怪異感叢生,口氣不善地問:“你們怎麽回事?認識嗎?大半夜的怎會出現在我家?誰給解釋一下。”
男的竟是偷白藥的小賊許環,點兒啷當的性情,他是銀面公子的人。
女的竟然是秀玲,冷冰冰的一個女殺手,可她是大惡魔的人。
靠!這兩人怎會在一起?還在我家打架?相互認識嗎?相互知道對方的真正底細嗎?
“……蘇姑娘,奴婢秀玲,是你的護衛。”秀玲躊躇了一下,冷冰冰地說了一句。
護衛?我的護衛?她什麽時候變成我的護衛了?北冥臻派來的?
一時之間,我愣了。
“內個……她偷看小爺洗澡,所以小爺我就殺過來了。”許環點兒啷當地一笑,挑眉瞥了眼秀玲。
秀玲一呆,臉一紅,繼而暴怒道:“你亂講什麽!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
“那也不行,白看啊?你必須得給小爺一個說法!”許環也不是好惹的,臉色難看得很。
“除了白花花一片,我什麽都沒看見!”秀玲漲紅着臉,又怒又氣,哪裏還是冷冰冰的女殺手。
聽了這話,許環愣了愣,忽然笑了,戲谑道:“你想看見什麽?你還想看見什麽?你說來,小爺我大大方方脫了衣服讓你看!”
“你……混蛋!找死!”
秀玲再不二話,暴起內力,動手攻擊許環,似是動了真怒。
“你這女人真是小氣,被看的是小爺,你還覺得委屈了?”許環的武功也不弱,內力爆出,與秀玲打到一起,見招拆招。
我站在屋頂邊緣,愕然地看着他們,無語!
這兩人到底認識不認識啊!?秀玲怎麽就成了我的護衛?還有,許環可是知道我家的,他還進過我的小屋偷過曲譜……
“喂!你們兩人,要打就換個地方打!我一會兒還要睡覺!”
這兩人都比我武功高,我可不敢貿然伸手勸架,一個不小心會便被他們的內力傷到,所以我只能用嘴勸架,囧……
我話音落,這兩人倒也聽話,瞬間又分開了,最後與我形成三足鼎立于房頂的局面,我中間,他們兩人一人一邊。
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我輕嘆一口氣,無奈道:“我真不想多管你們的私事,可你們這樣打來打去也不是辦法啊!唉,要不然你們兩個約好了,等沒事的時候再打個你死我活,好不好?”
然後,我又不以為然地撇撇嘴,白了許環一眼,鄙視道:“你說你好歹是個大男人吧!一個大男人被女人看了就看了,既不會少塊兒肉,也沒有任何損失,不依不饒地明明是你,還怪女人小氣?”
我知道我這一刻有些多管閑事了,但,女人總會向着女人,瞧瞧秀玲被擠兌得,好好的一個冰塊兒女殺手,都快被氣化了。
許環被我怼了一句,也翻了個白眼,不客氣地回嘴怼道:“蘇姑娘,你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等哪天,你若看了我家公子的身子,你看我家公子會不會追殺你,倘若他毫不計較,哼!算我白活……哎呦!哪個敢偷襲小爺?”
許環一捂後脖子,驚恐地叫出聲,而後,他竟然華麗麗地倒在房梁上。
我大吃一驚,不知他是死是活,忙跑過去蹲下查看,還好他只是暈過去了,可是,誰幹的?打暈他幹嘛?
秀玲也走了過來,臉上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