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大,他不懂嗎?現在不走等待何時?這假冒的“北冥臻”到底存着什麽心思?

就在他猶豫的一剎那,瑞王轉身踏進船艙,“趕快上來吧!”

湖面寬廣,湖水粼粼波光,數艘游船行于湖上,瑞王的大船最為豪華,最為顯貴。

我迫于無奈,只得跟着“北冥臻”上船,但因不想與他再多接觸,所以故作鬧脾氣一樣,不但離得他遠遠的,還一副不想和他說話的樣子。

瑞王的船有多豪華,侍衛有多少,暫且不提,只道高仿的“北冥臻”與瑞王相鄰而坐,我則坐在他們對面,獨自一人。

一會兒,丫鬟端來茶與點心放在旁邊桌上,我瞥了一眼,心中有防備,所以碰都沒碰一下。

“北冥臻”與瑞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朝中事,我聽着無聊,便望着窗外的湖水,不知不覺開始思念起北冥臻。

他的書信與禮物,前前後後我一共收到了二十多件,可他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媽的!等他回來後,我一定要天天黏着他,決不讓他離開,更不會讓高仿的假貨再有機會出現。

唉……和假貨在一起的感覺,罄竹難書,怪異得令人渾身難受!

“看,你那小嬌娘走神了,也不知在想什麽呢?”

忽然一句話鑽進耳裏,我頭也沒回,就當沒聽到。

接着,“北冥臻”冷笑的聲音響起。

“瑞王爺邀請本世子游湖不會只為說這些沒用的吧!別兜圈子了,有話再不直說,本世子也不奉陪了!”

瑞王哈哈一笑:“好!既然如此,本王便打開天窗說亮話,世子手裏那本圖……可還在?”

圖?什麽圖?不會是什麽狗血藏寶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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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感興趣的話題,我将目光從窗外調回來,不動聲色地聽着。

“北冥臻”喝了一口茶,挑眉看着瑞王,“自然在,不然呢?”

瑞王也喝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試探着問:“世子臻沒将圖送給宣王?”

高仿假貨撂下茶杯,冷笑一聲:“笑話!那是本世子母妃留給本世子的東西,何以會将它送給宣王?”

“此話可當真?”

被懷疑的質問,惹來“北冥臻”的惱怒,他倏地站起來,紅袍一甩,冷臉說道:“本世子早就說過,皇權之争與本世子無關,瑞王也好,宣王也罷!你們兩王之間随意去争去搶,本世子處于中立,絕不摻和!”

“哈哈哈……”

瑞王聽了一陣大笑,也跟着“北冥臻”站了起來,皮笑肉不笑地說:“世子臻說得倒是好聽,只是空口無憑,而你的話也無法令人信服!”

“哼!依本世子看,恐怕是瑞王你想要那本圖吧!”

瑞王被點破心思,不怒也不惱,反倒大方地哈哈一笑,反問道:“是又如何?世子臻可願割愛?”

“君子不奪人所好!瑞王這是要奪了?”“北冥臻”冷笑着反唇相譏。

瑞王挑了挑眉,不以為然地撩起衣袍又坐了回去,端起茶杯輕啜一口。

“若說那本圖是你母妃留給你的念想,你舍不得割愛倒也罷了!不過,世子臻對女人一向不假辭色,不如……把這女人送于本王吧!”

媽蛋!

說着說着怎麽就說到我頭上了?這瑞王是不是有病?我對他到底有什麽用?姑奶奶我既不是絕色,又不是白花花的銀子,他怎麽還惦記着非搶不可呢!

“瑞王爺可真會說笑!”

假的北冥臻怒了,抄起桌上茶杯摔在地上,“啪”地一聲響,他臉色鐵青,憤怒道:“玉兒是本世子認定的世子妃!瑞王三番五次想要奪人妻,究竟是何道理?”

“你認定的世子妃?哈哈哈……”

見北冥臻摔了茶杯大怒,瑞王也沒顯出一點點的忌憚,反而大笑着諷刺道:“你确定你不會将她連同你的圖一起送給宣王?你堂堂錦王世子會娶個沒身份的小農女當妻子?世子臻,你當我北冥澤是個傻的嗎?”

這兩人的話,我在一旁聽着,怎麽越來越聽不懂啊?把我和圖一起送給宣王,這是什麽意思?

我當場站起來,驚疑不解的目光望過去,正與他們回看的目光相撞,瑞王挑着眉,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高仿的北冥臻目光有些呆滞,他看着我,就像正在思考瑞王的話。

“我要回家了。”

就說上船沒好事,我剛才怎麽就跟着假貨一塊兒上船了?萬一他與瑞王合夥把我賣了,我找誰哭去啊!還有這假貨的身份,他可一點不像北冥臻的屬下。

“玉兒,別鬧,大船已在湖中間。”高仿的“北冥臻”微皺眉,眸光裏閃過一抹不容置疑。

143:假貨身份

“我說我要回家!就算刀山火海也阻不了我!”

眸光一戾,我心裏膈應,不想再看見假貨,讨厭瑞王,更不想與之接觸,我冷笑着一字一頓說完,擡腳便要走出船艙。

“玉兒!不要鬧脾氣,等船靠岸,本世子答應你,一定會送你回家!”

“北冥臻”伸手阻攔我的去路,我往旁邊一閃,冷淡看他一眼,面無表情警告一句:“我是我自己的!我的來去由我自己做主,容不得你們送來送去!你!別跟着我!”

“蘇含玉!你要幹什麽?”

沒有回答假貨的驚疑,我一語雙關說完話,步出船艙,毫不猶豫一個飛魚入水,“撲通”一聲鑽入大湖。

不想繼續留在船上,唯有跳水才能離開,游泳對我來說并非難事,至于船上幾人又是何反應,哼!随他們去,與我無關。

踏水、換氣、潛水、蛙泳,自由替換,沒多久,我便游到岸邊。

一抹白色袍擺映入眼簾,面前伸來一只男人的手,我一擡頭,竟見許環。

“主子!你雖然好厲害,但你脾氣也忒大了吧!居然敢跳河!?萬一游不來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尋思呢!趕緊上來!”

顧不得說什麽,我伸手拉住許環的手,一個借力便從湖中上了岸。

離開水的身體極為沉重,直到此刻我才感覺到體力透支,喘息着抹了一把臉上流淌的水,渾身濕漉漉地坐在岸邊,竟覺累到站不起來。

許環這熊孩子倒也細心,他二話不說,将自己白色的外袍脫了,披在我濕漉漉的身上,随後也跟着坐在地上,穿着一身白色亵衣褲,也沒點忌諱。

“你說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向師叔交代喲!”

聽着抱怨,我沒回話,眯眼看着表面平靜的大湖,瑞王的船在我眼裏變成個小不點,我們所處的岸邊四周也不像碼頭一樣人來人往,說話倒是可以肆無忌憚。

我坐着休息得差不多了,拉了拉身上許環的袍子,斜目看着他。

“你怎麽會在這?”

我剛游到岸邊,就看見許環,套路也不是這麽來的吧!

“這還用說?自然是有人叫我來的!”

許環露出經典的點兒郎當笑容,伸直腿,雙手後撐地,仰望天空。

“誰叫你來的?叫得這麽及時?”我不由詫異無比。

“呵呵……他是我另一個師叔。”

許環挑眉露齒一笑,沖着大船的方向,努了努嘴,“是他根據你游泳的方向,傳音叫我在此等候。”

“呃?世子替身也是缥缈峰下來的高手?”

許環聽我如此問,不由詫異了,“在馬車上,他沒跟你說他是誰嗎?”

“嗯?沒說啊!他是誰?”

聽許環的口氣,這高仿的北冥臻不會還是個熟人吧?

“他是宣王啊!”

我去!宣王?

高仿的假貨就是宣王北冥煜?這怎麽可能?

北冥臻和宣王、瑞王向來不對盤,幾人還在大街上打的不可開交,我是親眼看見的,怎麽現在,假扮北冥臻的人變成宣王了?這麽亂的關系,難道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照你這麽說,宣王是知道銀面公子就是世子了?”

“當然,他們兩個是師兄弟。”

許環盤膝坐直身子,繼續說道:“世子爺年長宣王三歲,學藝也早三年,所以世子是師兄,宣王是師弟。”

原來是師兄弟,難怪宣王學起北冥臻來惟妙惟肖毫無壓力。

“所以北冥臻是為宣王做事的?他殺的那些人也是宣王指使的?而瑞王一直都蒙在鼓裏?”我舉一反三,不由越想越深,這麽說,北冥臻是參與皇室争鬥了,只是站在宣王一邊。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師叔不完全是為了宣王,別忘了皇位上另有其人。”

聽了這話,我眸光不由一冷,好一對皇家父子,竟将北冥臻利用得如此徹底?

不過,既然北冥臻站隊宣王是皇上的意思,那也就是說皇上看好的是宣王,立他當太子不就得了,何必搞這一出?難道還有隐情?

“許環,來之前我問過你假貨是誰,你那時怎不直說?還要我自己去問世子。”

許環點兒郎當一笑,挑眉說道:“師叔說的嘛!說你是女子,這些男人們的事,你不知道也好,省得有禍事纏身。”

“是嗎?那你現在為什麽又說了?”

“嘿嘿……”許環壞壞地一笑,突然冒出一句,“因為小爺覺得你不是女人!”

“許環!你找打啊!?”

這個熊孩子,說話真惡毒。

我揚手作勢要打,許環極為配合,抱着腦袋連連哀求:“別打,別打,哎呦師叔母,手下留情啊!”

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我收了手,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便問:“對了,你知道兩王争搶的那本圖是什麽圖嗎?莫非藏寶圖?”

許環聽此,嗤笑一聲,不以為然道:“什麽藏寶圖,那就是先王妃給師叔畫的幾張畫,只是畫的具體是什麽,我并沒見過,也不太清楚兩王為何都對那本圖感興趣。”

“那圖真的還在世子手上嗎?沒給宣王?”我不禁又問。

“給了也沒用,誰都看不懂,再說,那圖也不用給,只要看了就能仿畫下來,瑞王和宣王也不知看了多少次了。”

許環白眼一翻,往地上一躺,随手拔了一根草叼在嘴裏,雙手交叉置于腦後,還翹起二郎腿,晃啊晃地晃着腳,一副悠哉自在的樣子,“別說這些勞什子事了,你看今日天氣多好啊!你衣服幹了沒有,咱們出去玩兒吧!”

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我也知道了不少,看來以後我當真該謹言慎行,以免說了什麽不該說的秘密。

低頭看了看身上衣裙已是半幹,也該回去了,但我對許環的提議了無興趣。

“你想出去玩兒啊?這樣吧!一會兒回去,放你和秀玲半天假,你們自己去玩兒吧!半日不夠,還有明日。”

許環晃動的腳一頓,啧了啧嘴,吐出口中的草,嗤笑道:“得了吧!誰跟她一塊兒出去玩兒,冷冰冰的,我還不如在家陪你弟弟練功呢!”

我聽了他的話,不禁詫異:“呃?你們不是兩情相悅的嗎?難道是我看錯了?不會吧!你不是說她看了你洗澡,你死活都要追着她求負責的嘛?”

許環直接從地上蹦起來,吓了我好大一跳。

144:他回京了

“喂!你這女人亂講什麽?誰說小爺要她負責啦?外袍還我!”許環伸手從我身上拽走了袍子。

驀然失去外袍,我突地打了一個冷顫,瞪着許環道:“熊孩子!要拿走衣服也不提前說聲。”

“什麽!?小爺才不是熊的孩子!再說,我比你還大兩歲了,什麽孩子!”

“哼!你比我大,也得叫我一聲師叔母!哈哈哈……”從地上站起來,我理了理身上半幹不幹的衣裙,笑得很嘚瑟,“我是你長輩,這才是重點!好了,回去了,又冷又餓又累的,乖侄兒,趕緊給你師叔母顧輛馬車來。”

不理會身後黑着臉正穿衣的許環,我擡腳便走。

從湖邊走到鬧市區,身上衣裙徹底風幹了,但我卻感覺渾身無力又十分的冷。

許環雇來馬車,扶我上車時,手手一碰,他倏然吓了一跳,“主子,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摸了摸額頭,又摸了摸臉,“應該沒有吧!只是有些冷罷了,快點回家吧!”

自顧自鑽進馬車,因為馬車有駕車的車夫,所以許環也上了馬車。

“你讓我摸摸頭行嗎?”

“哦,行。”說着話,我也沒矯情,探過頭去。

馬車裏,許環與我對面而坐,他一手摸自己額頭,一手伸來貼上我腦門。

片刻後,皺了眉頭,“叫你跳水玩兒啊!這下生病了吧!”

扭頭挑簾對車夫說:“去最近的醫館!”

咦?難道我真的生病了嗎?好吧!是人就難免會生病,這還是我穿越以來第一次主動生病,都是自己作的!

到醫館開了幾副湯藥,我們坐回馬車,一路趕往蘇家村。

許環将他的外袍再次脫下裹在我身上,我無力地靠着車廂壁,裹着袍子,但還是冷,很冷,冷到瑟瑟發抖。

嗚嗚,北冥臻要是在身邊就好了,我可以窩在他懷裏,又暖又安全。

俗話說得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當馬車到達家門口的時候,我已是渾身無力,腿腳軟得都快要站不住了。

“秀玲秀玲!”

到底男女有別,許環再是不拘小節,也不好明目張膽架着我走路。

好不容易扶我下了馬車,他張口喊秀玲,結果把院裏人全都喊出來了。

“玉兒,你這是怎麽了。”

“小玉,你臉怎麽這麽紅?”

何月娘和章宗亮被我的模樣吓了一跳。

“生病了沒事!”

“掉湖裏了!”

我和許環同時開口,一個說得有氣無力,一個說的底氣十足。

秀玲走過來扶我,沉着臉怒怼許環:“主子怎會掉湖裏?你怎麽護的!失職了你知不知道!”

許環這一次并沒回怼,他二話沒說,轉身回馬車拿了湯藥,“你扶主子回屋,我去熬藥。”

“先回屋吧!”何月娘走過來,和秀玲一邊一個駕着我往院裏攙,直攙到後院我的房間。

因為冷,所以我直接脫鞋上床,蓋上了被子。

“秀玲,紅色藥丸……”

“主子,藥丸已經沒有了!”

我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吃一顆藥丸,到今日已經沒有了嗎?

“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呢喃一句,我眼皮越來越沉重,嗓子也開始疼起來,撐着最後一絲清醒,我對秀玲說,“把袍子還給許環吧!別怪他,是我自己跳的……湖。”

說完了,我睡着,什麽都不知道了。

被叫醒時,日已黃昏,我靠在床頭,嗓子火燒火燎的疼,秀玲端來一大杯水讓我喝,何月娘一勺一勺喂我溫粥,許環也弄來一大碗黑乎乎的湯藥……

之後,我又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半夢半睡之間,我感覺有人在抱我,感覺有人在親我,感覺身子被溫暖包裹着卻颠簸不已。

感覺到的異常令我想清醒過來,卻發現怎麽也無法睜開眼睛。

又不知睡了多久,昏昏沉沉地感覺很熱,極熱,熱得我抗拒着身上束縛,不管被子還是衣服,我都想讓它們全部遠離,因為實在太熱了。

手一動,千金沉重地擡不起來,下意識往身上一貼,身上竟然沒有衣服……

我倏地睜開眼。

一片茫茫水汽,水汽朦胧中一個男人現在眼前,他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長發,美豔的容顏,妖邪的眸光。

“臻哥?”嘴角勾起一抹笑,我有氣無力地念一句,又閉上眼。

“玉兒!別睡了,睜開眼!”

清涼入口,似有水流過喉間,帶給我一絲清明,再次睜眼,男人已近在咫尺,我迷糊着,看着他,想伸胳膊挂上他的脖子,卻發現胳膊阻力很大。

男人似乎看出我的意圖,他主動拉着我的手挂上他脖子,還摟着我的腰緊緊貼上他腰身。

然而當我看到自己裸露的手臂和他未着寸縷的肩膀時,當我聽到嘩啦啦的水聲時,當我感覺到與他相貼的肌膚沒有絲毫阻隔時,我一驚,渾身感官瞬間歸位。

溫泉池裏,我與北冥臻赤身裸體,他盤膝坐于池底,抱着我坐在他腿上。

“……”

“……”

他回京了?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水汽氤氲的溫泉中,一個傻呆呆的有些遲鈍,一個溫柔似水的勾唇淺笑,兩人相互凝視,卻是誰都沒說話。

濕漉漉的長發,一張妖顏壓過來,雙唇近在呼吸間。

我擡手抵住他的唇,聲音異常沙啞:“別,會傳染。”

他什麽都沒說,拉下我手指,吻過來。

激情的吻,從溫柔轉為強勢,從訴說相思轉為肆意掠奪,令本就無力的我近乎于癱瘓,空氣更是稀薄得快要窒息……

他放開我,讓我的頭靠在他肩膀,未着寸縷下,我感受到大腿外側抵上的堅硬,低低地笑了起來。

“笑什麽笑!”

他一把襲胸,欲求不滿的聲音在我耳邊嗔怪響起:“本世子為了給你解熱,犧牲大了!沒良心的小野貓,居然還笑?”

這家夥分明是想占便宜,卻非要說成大義凜然的犧牲?

“北冥臻你個色情狂,解熱也用不着這樣吧?”想拉開他的手,反而被他抓得更緊,我渾身一僵,抗議道:“疼。”

大病未愈,聲音嘶啞輕軟,抗議之言聽起來更像嬌嗔。

“疼?”襲胸的手一松,他的聲音帶起一絲暗啞,“本世子……給你揉揉。”

說完,他當真揉了起來。

145:深深危機

我天!

“別,別玩火,小心***……”

“火已經燒起來了……”

全身上下沒有一絲阻隔,他的手肆無忌憚,游走中,帶起一陣陣酥麻戰栗,而他卻始終止于禁地入口,不曾踏入一分一毫。

“玉兒,我想看你那一刻的樣子,舒服,便叫出來。”

“你,色魔!太壞了!”

“呵呵……本世子,特意從花櫻那裏,學來不少技巧……”

溫泉池內,水霧缭繞,平靜的池水下,春光無限。

再次昏睡之後,我不知自己怎樣出的溫泉池,也不知他如何帶我出了地宮,只道再睜眼時,已身處逍遙莊東苑二樓世子的大床之上。

窗外鳥語花香,微風拂過窗口,吹起窗紗飄渺,室內,靜谧而安然。

北冥臻一身大紅袍,以手支頭側躺于我身邊,墨發鋪滿床,正含笑着看着我,“醒了?可好些了?”

“還走嗎?”我挨過去,伸手抱上他的腰。

他放松自己,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對上我的眼睛,笑着調侃道:“這麽舍不得我?”

“嗯,你再不回來,我怕我會出軌!”笑嘻嘻地輕捏他腰間的肉,我打死不承認舍不得他。

他一把捉住我的手,放在嘴邊親吻,笑意瑩然,滿眼深情,“明明想我想得很,你信上怎麽寫的?偏偏這會兒見了面,又嘴硬不承認?不過,出軌是何意?”

我一笑,“嘿嘿,出軌就是喜歡上別人!”

他學着我的樣子翻白眼,十分傲嬌地說了一句:“靠!天下沒有比我更好的男人了,除了我,誰還值得你喜歡?”

許是他知道我在說笑,所以故意說出這番話來逗我笑吧!

“哈哈,大妖孽、大惡魔、大狐貍、色情狂、你現在又多了一個稱呼,自戀狂。”撲在他身上,迫使他平躺,我笑着窩去他的肩窩,感覺這一刻,真的安心又踏實。

他擡手撫摸我的秀發,輕哄道:“小野貓,起床洗漱吃飯吧!看你都病瘦了。”

大病初愈,渾身依舊無力,北冥臻全程服務穿衣又穿鞋。

坐在梳妝臺前,他拿着梳子幫我梳發,銅鏡中我看着他關注的目光,輕輕笑開。

“我病了多久,現在又是什麽時辰?”

“你生病的當晚上我正好趕回來,算上今日,三日了吧!此時巳時已過。”

“三日啦?那我的東西是不是已經打好了?秀玲呢?”

梳通頭發,北冥臻扶我坐去沙發,倒了一杯溫茶給我,挨着我坐了,“秀玲沒盡到護主之責,挨了二十板子,如今還在懲院司罰跪。”

“什麽?又挨板子又罰跪?那許環呢?”我聽了大吃一驚。

北冥臻陰沉冷笑,“他?哼!一百板子!”

“不是吧?一百?他不是你師侄嗎?你下得了手?”

一百板子什麽概念?三十板子就能将人活活打死,這是看許環有內力護體,所以生生提高到一百板?雖然死不了,但也一樣皮開肉綻啊!有點狠了吧?

“你已經知道了?”北冥臻翹起兩郎腿,不以為然地睨着我。

“我不但知道他是你師侄,我還知道宣王是你師弟!”我放下不及喝一口的溫茶,皺眉看着北冥臻,對挨打的秀玲和許環産生深深愧疚,便拉着他的胳膊搖晃說,“大佬!臻哥,男神!師父啊!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怎能連累別人?落湖生病是我自己作的,真不幹他們的事,你這樣罰他們有失公允!”

“本世子打也打了,罰也罰了,你求情也晚了呀?”他被我晃得哭笑不得,眸裏的光再不是陰沉之色,而是些許無奈。

我一看有戲,連忙使出殺手锏,撒嬌,“雖然有點晚,但是亡羊補牢啊!我去找秀玲回來,親自給她上藥,你去給你師侄上藥?好不好,臻哥啊……”

最後一個詞,一叫三道彎,北冥臻終于器械投降,妥協笑道:“好好好,亡羊補牢。”

轉頭便對樓梯口叫了一聲:“月嬷嬷。”

不多時,月嬷嬷上樓,恭敬站在樓梯口,“老奴在,世子有何吩咐?”

“放了秀玲和許環,稍後擺飯。”

“是。”

月嬷嬷恭敬退下,但她的出現又令我多了一分羞愧,因為她外孫女因我連累被打了二十板子。

許是我的臉色太過明顯,北冥臻竟看出來,他一把将我攬進懷裏,體貼解釋道:“秀玲的錯或許小些,但許環的錯的确很大,你出去游湖,他明知不妥,卻未加阻攔,你說他該不該罰?”

“可是,那假扮你的人是宣王啊!許環有膽子忤逆他嗎?何況還是瑞王下的邀請。”

瑞王下的邀請,宣王又親自扮成北冥臻來接我,許環膽子得多大才敢攔着我不讓去?所以我覺得他真的沒什麽過錯。

北冥臻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他擡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眼睛問:“玉兒,你和我說,你為何會做出跳湖這麽激烈的事,當時發生了什麽?他們為難你了?”

撫開下巴上的手,我嘆口氣道,“其實也沒什麽,我聽了他們說的話,一時生氣想離開,所以便跳湖離開了,就這樣。”

“他們說了什麽讓你生氣了?”北冥臻皺了眉頭。

于是我将當時瑞王與高仿北冥臻的對話一五一十都敘述了一遍,北冥臻聽了,眉頭越皺越深。

“你是說,當時的‘我’正在思考瑞王的話,那一句把你和圖同時送給宣王的話?”

“是,就是他那樣子刺激了我,讓我覺得自己一文不值,讓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東西’,任由你們男人當禮物一樣送來送去,他那樣子,讓我很不舒服,所以我當時就想離開,寧肯一路游回去,也要逃開那種不安定的感覺。”

我說完這話,北冥臻忽然沉默了,臉色非常不好看,我一愣,有些吃驚地問:“你怎麽了?”

他擡眼,再次伸手托起我的下巴,嚴肅又強勢的宣布:“我不會把你送給任何人,一輩子都不會!哪怕宣王來搶,皇帝來搶,本世子也絕不放手,除非我死!”

“北冥臻,你這話到底什麽意思呀?我自知不是什麽絕世美女,也沒有高貴顯赫的身份,更不是唐僧肉,我不明白,瑞王想搶人也就算了,難道宣王也要搶?”

不管桃花是不是爛的,遭遇多方争搶,我不會自戀得以為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反而有一種深深的危機,一種被強迫宿命的感覺,好像什麽都是身不由己一樣!

146:神秘畫冊

“宣王若想搶人,只怕無法善了,他雖是皇室正統血脈,但受了缥缈峰的影響,他的內心也有江湖情結,不在乎身份,甚至不在乎女人是否貞潔,他若想搶人妻,只怕會極為猛烈,甚至不惜代價,不擇手段。”

北冥臻說得很嚴肅,聽得我心頭一震,下意識便否認道:“不會的!宣王将來極為可能繼承大統,他一旦登基上位,就是一國之君,一個皇帝搶人妻?還是臣妻?就不怕禦史們用口水把他噴得體無完膚?”

“玉兒,你不知道你魅力有多大。”

一雙妖眸冒出癡戀的光,北冥臻忽然沒頭沒腦說了一句,“當初若不是我阻攔了他,只怕你現在身邊站的,根本不會是我。”

他的話讓我匪夷所思,他阻攔了誰?阻攔了宣王嗎?阻攔了什麽?

“什麽意思?你別欺負我大病初愈腦袋不清醒好不好。”

北冥臻深深吸了口氣,他看着我,摸着我的頭發,溫柔地笑。

“還記得當初的雅然居嗎?他被你的畫技驚為天人,那時,他便起了要将你帶入王府做畫師的心思,但我和他說了你殺人販子的經過,我覺得你身份可疑,來路不明,所以打消了他的念頭,後來,他不但聽見你在南大街彈琴,又因為煥章聖藥再次動了心思,又是我以待觀察為由阻止了他,再後來,蛇皮妖僧傳出潛夢事件,他極為重視,與瑞王一起來到別院,卻看到雨中之吻……後來,他說他讓了!玉兒,我幾乎是從他手裏把你搶走了……”

啊?原來還裏還有這麽多事?

聽了北冥臻的長篇大論,我詫異不已,又覺得可笑之極,便伸手捧住他的臉頰,耐心說道:

“怎麽會是搶的?就算你當初以惡魔世子形象出現我面前,且多翻刁難,我也沒對宣王産生任何想法!他太冷了,不是我的菜,而我當初……是真的對銀面公子産生了向往。”

“你那時沒見過銀面的臉,你也不知他是誰,如果銀面摘下面具露出的真容是宣王,你也同樣會愛上他!”

如果銀面是宣王而不是北冥臻?這種假設根本不存在,沒必要拿出來說?

我嘴角一抿,将他的臉擠成個大狐貍,佯裝生氣地說:“你就是銀面,毋庸置疑,我心悅你,你心悅我,我們兩情相悅是事實,既如此,你還胡思亂想什麽?不會真打算只要他一開口,你就将我雙手奉上吧?”

他拉下我的手,将我兩只手都包在掌心,放在胸口,堅定地說了四個字。

“除非我死!”

我白眼兒一翻,沒好氣地戳他胸口。

“你敢死個試試!?你死了,我立刻改嫁!”

“小野貓,你這麽狠啊!?”他噗嗤一聲笑了,“你放心吧!就算宣王來搶,我也不會讓步!”

“當我是銀子還是寶貝啊?誰都來搶?你不要胡思亂想!”對他的話真是無語了,動不動就以為有人來搶我,他有被迫害妄想症嗎?

北冥臻卻對此深以為然,一本正經道:“你雖不是銀子,但也和銀子差不多,沒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寶藏。”

他的話把我逗得哈哈大笑:“诶呦!你這話說的真好聽,還寶藏?你不如說我是聚寶盆好了,哈哈哈……”

北冥臻見我不信,還哈哈大笑,便從沙發上站起來。

“你等着。”

他說了三個字,轉身下了樓。沒一會兒功夫就回來了,手裏還拿了一個奇怪的本子,直接遞給我。

“咦?這是什麽?”

看本子的外觀,好像現代的幼兒圖書。

也沒等北冥臻說話,我自顧自翻開第一頁。

“手槍!”

一把黑黝黝的手槍畫在紙上,令我大吃一驚,本能之下便喊出了聲。

北冥臻依舊沒說話,但表情卻極為嚴肅。

第二頁,一輛坦克,第三頁,一輛汽車,第四頁,一架飛機,第五頁、第六頁、第七頁,殲擊機,潛水艇,直升機,驅逐艦,甚至是航空母艦……

我啪一下合上了本子,感覺自己什麽都明白了。

北冥臻的母親是個穿越人士,她為自己年幼的兒子畫了一本現代社會男孩子們幾乎人手一本的識物畫冊。

這本畫冊定然就是兩王口中的那本圖,可這本圖怎會引來兩王的向往,甚至是盲目的追求?

“你都看懂了是嗎?”北冥臻回到沙發坐在我旁邊。

“你呢?看得懂嗎?”我沒正面回答,卻反過來問他。

“母妃曾經給我講過,但太久了,不記得了。”

他很平靜,平靜得無悲亦無喜。

沒娘的孩子啊!可憐見的!我心一疼,暗暗嘆口氣。

“那你想聽嗎?想聽的話,我可以給你講。”

他看着我,半晌,忽地笑了,妖顏禍衆,媚骨天成,大狐貍的風騷盡顯,勾魂攝魄。

“不想聽,本世子只想與你交配!”

噗!

到底還是北冥臻啊!說着說着就不正經了。

“讨厭,什麽交配,真難聽!”我白眼一翻,忍不住笑罵一句。

“那什麽才是好聽的?你說來我聽聽。”

他欺身過來,将我抱坐在大腿上,臉頰埋在我胸口,輕輕摩挲着,忽然就轉了話鋒:“玉兒,不要告訴別人你看得懂,這便是他們争搶你的原因。”

将畫冊扔到一邊,我無奈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想找的人,不但要看得懂畫冊,最好還能将畫冊上的東西造出來,對不對?”

北冥臻擡頭,點頭。

我笑了,嘲諷地笑了。

“簡直癡人說夢!畫冊上除了第一個能勉強造出來,其他的,完全沒可能,科技積累并非一朝一夕,那是整個人類幾千年的智慧結晶,而大燕北冥王朝,落後何止千年,連電都沒有,怎麽可能擁有逆天的科技!別說是航空母艦和殲擊機,沒有蒸汽機,連最基本的合金都造不出來!何況石油?而我,并非神仙,就算把我靈魂榨幹了,死上千百遍,我也造不出來!”

“玉兒,別說了,我聽不懂!我也不想聽!”

他一把扣住我的下颚,妖眸裏突現一抹痛色,一抹狠厲。

“你只告訴我,你們是不是總有一天都會回去?你會不會像我母妃一樣突然對我說,說你要回去了,說你終于可以回家了!就像你跳湖一樣的決裂!?蘇含玉我告訴你!!從今而後,你跳湖我跳湖!你跳崖我跳崖!你想死,本世子就陪着你一起下地獄!!!”

他說完,狠狠将我壓向沙發,瘋了一般吻過來,帶着疾風驟雨般的強勢,瘋狂掠奪……

147:宣王到訪

一言不合就狼吻,人家剛剛大病初愈,空氣都被掠奪得快要窒息了,北冥臻就這麽沒有安全感嗎?我也是醉了!

不要了,夠了,空氣沒了,要憋死了!

心中吶喊着對他連推帶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這只大惡魔放開我。

“北冥臻,你虐待!”瞪着眼前這張妖顏,我拼命呼吸,差點就被他虐死。

北冥臻卻一點自覺沒有,重重壓着我,對視的妖眸裏,火光四射。

“莫不是你尚未及笄,爺非虐得你三天三夜下不來床!”

“好好好,我服你怕你了還不行?”沒好氣地繼續推他,想把他從身上推下去,“大妖孽!你太重了,要壓死我了。”

可惜就我這點“小野貓”的氣力,哪裏推得動大惡魔,人家不但紋絲沒動,還扒開我衣襟,一口咬下去。

“诶呦!”

一酥一疼之間,我忍不住叫出聲:“我靠!很疼诶!”

北冥臻卻不理會,抽空說:“不許讓別人碰!不許讓別人吻!更不許在心裏藏着別人!”

他每說一句便咬一下,雖然咬得不狠,但太敏感實在難受,直接令我黑了臉。

“北冥臻,你當我什麽啊?是随便什麽人都可以碰的嗎?”

他見我有些惱,終于不再“虐待”,頭也沒擡便趴在我肩窩,低聲抱怨一句,“情敵太多!”

噗!

聞言,我不由失笑。

“情敵?你懂什麽叫情敵嗎?我對別人動了感情,在你和他之間搖擺不定,那個他才是你情敵!就目前來說,你根本沒情敵。”

北冥臻終于擡起頭,一雙妖眸暗潮洶湧,透着危險的光,他邪戾地笑,笑得咬牙切齒。

“目前?嗯?”

“不是,我說錯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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