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回頭,哪裏還有秀玲的影子? (2)
……”
他說完兩個字,輕推開我,看着我的眼睛,半晌,微垂眸,艱難地說,“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定猜到了……那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之前就聯想到他和我說過的納蘭傾容與錦王的傳聞,通過三年只換來一夜纏綿的傳聞又猜到他母妃愛的可能就是我們眼前的這位皇帝。
再拿皇帝三個兒子的比喻和之前北冥臻透露過的各種信息一結合,不難猜到,北冥臻很可能是皇帝的私生子,而錦王,只是他的養父。
“別傻了!我愛你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看不起你,就算你的外星人,我也照樣愛你!”
伸手抱住他的腰,臉頰貼上他胸口,我溫言軟語,“臻哥,咱們回家吧!我餓了。”
眼睜睜看着別人吃了頓火鍋,本來就是飯點兒,我不餓才怪,北冥臻從地宮過來,肯定也是為了與我一起吃飯,他一定也餓了,我們與其在這裏和皇帝互看臉色,不如回家吃飯。
“好,我們回家!”
北冥臻輕撫我的背,果然不見了火氣,只是在摟着我離開時,兇狠地給皇帝陛下留下一句話。
“我永遠不會像你一樣親手把自己懷了身孕的女人讓給弟弟,除非我死!”
說完,他帶着我離開,毫不留戀,只是身後皇帝的解釋依舊傳進耳裏。
“臻兒!不是你想得那樣!”
185:老虎屁股
一路十指相扣回去大宅,中午吃過飯,我見北冥臻心情不是很好,便拉着他去書房,彈琴給他聽。
“給你彈首什麽呢?讓我想想。”
我坐在琴前,他坐在書桌,秋日的午後,陽光射進屋中,寵玉小築裏一片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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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翻飛于琴弦,一首陳淑桦的《流光飛舞》伴随着我的歌聲流淌而出。
“本冷半暖秋天,燙貼在你身邊,靜靜看着流光飛舞,那風中一片片紅葉……”
此歌不管是歌詞還是意境,都與我和北冥臻極為相符,我也是想通過歌詞告訴他:私生子的名聲再不好聽,再見不得光,你也是我心目中的神,愛情面前,不管是出身,是權勢,還是年齡,都不過是愛的陪襯。
一首歌唱完,北冥臻又怎會看不出我的用心,他拍了拍自己大腿,妖顏俊美,一片溫柔。
“玉兒,過來。”
知道他可能有話想說,我起身走過去,極為自然地攀上他脖子坐到他腿上,靜靜看着他,等待他說話。
然而這壞家夥哪裏是想說話啊!丫的分明是耍流氓,竟一邊“玉兒玉兒”地叫個不停,還一邊上下其手又親又抱。
“好了……你這家夥……大白天……你……流氓!”落在他手裏就是這下場,話都說得斷斷續續。
“就喜歡聽你叫我流氓!你不知道本世子很享受嗎?”
北冥臻胸腔顫抖着低沉輕笑,魅人而誘惑,聽得我心頭直癢癢,丫的一發春,倒黴的總是我。
一把抓住他的手,我白眼一翻,沒好氣地說,“你這家夥,整日都想着……那啥,也不怕玩火***。”
才這麽說着,便見他癡癡而笑,妖眸裏一片邪惡,“走,睡午覺去。”
直接抱起,走出書房……
“其實他一直都深愛着我母妃,只是身不由主,沒能力給她一生一世的承諾,我母妃雖有失望,但為了愛他還是妥協了。”
大床上,笑鬧一翻後,我側身躺在北冥臻懷裏,靜靜聽着他的平淡訴說。
“那時的他只是四皇子,而唐家卻已如今日這般權勢通天,他們選中了他,因為他性格軟弱好拿捏,呵呵……”
北冥臻嘲諷地呵呵一笑,繼續說道。
“唐後唐秋水,那時不過唐家一毫不起眼的庶女,膽小、懦弱,被強行塞給他做了側妃,然而一月不到,這庶女便本性畢露,竟有副兇狠惡毒的蛇蠍心腸,她幾次三番想害我母妃,而我母妃那時雖未與他大婚,卻與他……有了身孕,便是此期,外祖家被唐家陷害,落了一個罪及滿門的大禍,而我母妃也被發落到教司坊,可他當時能力有限,竟護不住她,正焦頭爛額時,錦王于帝架面前以命求娶,之後,我就成了錦王的兒子,再一年,他在唐家的拿捏下登基為帝,而我母妃卻求着錦王把教司坊裏的姨母弄出來納為側妃。”
“玉兒,我堅持不碰你,不止因為你尚未及笄,而是不想像他那樣,控制不住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卻害了我母妃……和養父,唉……”
難得聽到大妖孽深深的嘆息,我窩在他懷裏,緊緊抱着他的腰,一面感慨着納蘭傾容的命運,一面心疼着北冥臻。
“亂七八糟的安慰話我也不會說,北冥臻,以後你有我,我可以當你情人、當你妹妹、當你女兒,甚至當你母妃給你母愛,反正你有我疼你愛你寵你,我也一定會努力讓你忘記這些不好的事情。”
“嗯?你還想當我母妃?”
他笑了,笑得妖光四射,擡手一巴掌打上我屁股。
我哎呦一聲,半支起身,瞪着他翻白眼,“不要扭曲我的意思好嗎?我是說給你母愛,像母親一樣無條件愛你寵你!哼!好心沒好報!”
他雙手握住我的腰,一個翻身便将我壓在床上,強勢地說:“本世子五歲便被他秘密送去了飄渺峰,本世子經歷多了,早就練出了強大的內心,如今,除了你是我的軟肋外,再無任何人可傷我半分,所以小野貓,爺不需要你的母愛,只需要……夫妻愛。”
眼看又要被一通蹂躏,我趕緊抵住他胸膛,沒好氣地說:“停停停,我還有正事沒說完。”
“什麽正事?”他納悶地問。
我推了推他,“你先起開,好重的。”
“我不!我就壓着你。”
萬沒想到,大妖孽竟然無賴一笑,不但沒起來,反而卸了全身重量,壓得我悶哼一聲。
對他突然耍起的小性了,我無奈推也推不動,只好随他壓。
便說道:“你說皇帝懦弱好拿捏,一直都是唐家掌控的傀儡,但如今他和宣王卻讓你去江南暗查姚家,姚家又與唐家情誼匪淺,莫不是皇帝陛下想反抗了?”
從我肩窩擡起頭,北冥臻一說起正事倒也再無胡鬧之色,“他一直都在反抗,也一直都像秋後的螞蚱,直到我和宣王從飄渺峰下來,他的局勢才得到改善。”
我又問:“那宣王為何也會去飄渺峰?又為何你是秘密的,而他卻是公開的?”
也不等他給出答案,我微皺眉,分析道,“莫不是宣王一出生,皇上就定了你們的命運,他是想讓長子學藝歸來,暗中輔佐……四兒子?所以才秘密送你去了缥缈峰,而宣王身為皇帝四子,唐皇後為了瑞王定然容不下他,所以,皇上又不得不把宣王也送走了?”
北冥臻聽了我的分析,一雙妖眸烨烨生輝,“就說我家小野貓一向聰明絕頂。”
“得了吧!你少貧嘴,嘿嘿……”
我嘿嘿一笑,直笑得北冥臻不明所以,我擡手“啪”地一巴掌就打上了他屁股。
他妖眸一愣,許是沒想到我會打他屁股,突然之間,竟然微紅了臉,“你……”
一看他那樣子,我禁不住哈哈大笑,他卻咬牙切齒地看着我,佯裝兇狠道:“老虎屁股摸不得!好大膽!本世子的屁股你竟然敢摸!”
“哈哈哈……我哪裏是摸!分明是在打你好嘛!”他都打我好幾次了,我還不能反擊一次?誰讓他壓着我,這是他自己送上門的。
北冥臻卻不屑地撇嘴道:“就你那點小貓勁兒,于本世子來說跟撓癢癢沒區別,哼!本世子可要全力反擊了!”
186:親人到訪
說完,他起身收腿,竟跨坐在我身上,兩手一伸,對我進行史前最殘酷的懲罰,腋下哈癢。
“我靠!哈哈哈……不要!哈哈哈,我還有正事,哈哈哈……沒說完……哈哈哈……饒命!哈哈哈……受不了大俠,哈哈哈……”
我被他胳肢,胳肢到哈哈大笑,他看着我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們兩人就像兩個神經病,笑鬧在床上,到最後還是我因受不了癢,先舉了白旗。
笑鬧了一陣,外間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和秀玲不顯情緒的說話聲。
“主子,章家二哥還有老爺夫人來了,正在一進院花廳裏等着。”
“哦,我知道了,下次他們再來,不用通報,直接領進小築就行!”爹娘來了,我不好再耽誤,一邊和秀玲說話,一邊整理衣服,下床穿鞋。
大妖孽也跟着下床,淡淡道一句,“除了章柯。”
“是!”秀玲得到指使,離開了。
我轉頭看了北冥臻一眼,不禁失笑:這家夥,總把章柯當賊一樣防着,真是服了。
他卻一把将我抱進懷裏,說道:“我一會兒要去見宣王,就不陪他們了,晚飯之前必然趕回。”
“好。”
提起宣王,我眸光一動,從他懷裏擡起頭,啧了啧嘴,感慨地說:“真沒想到,你和宣王竟是親兄弟,他知道這件事嗎?”
北冥臻搖了搖頭,對我說:“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幾個人,你,我,父王,姨母,皇上,還有月嬷嬷和我師父,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
沒想到月嬷嬷居然也知道,我眨了眨眼,點頭道:“行,我明白了,我不多嘴。”
錦王世子是皇帝的私生子,這是多大的一頂綠帽子!這樣的皇室醜聞一旦爆出,不但天下大驚,恐怕連皇子皇妃們都要跟着一起丢人,若宣王知道了,也不知會怎樣看待北冥臻。
他可是一直都認為北冥臻是輔佐他上位的肱骨,是錦王世子,是他的表哥,卻不知表哥竟是同父的親兄,他又會産生什麽樣的心理變化?
唉……真是造化弄人!
……
北冥臻前腳離開寵玉小築,章宗亮、何月娘等人後腳就到了。
他們帶着章俊,駕着牛車給東來涮送去了三小缸的醬豆腐,說是想過來看看我,便讓章柯帶着過來。
迎出去,看到何月娘、章宗亮和章俊,我不禁不住眉開眼笑:“爹,娘,大哥,你們來了,快進屋,秀玲,沏茶。”
我親熱地一左一右勾着他們的胳膊就往屋裏走,何月娘和章宗亮卻同時抽手阻止了我,尤其何月娘,她雖笑得合不攏嘴,但說話的語氣卻透着埋怨。
“看你像什麽樣子,都快當上世子妃的人了,怎麽還喜歡拉拉扯扯的?也沒個世子妃的威儀!”
我抓住她的胳膊,笑着搖晃着,噘嘴撒嬌道:“哎呦,爹娘面前我還要什麽威儀?我就喜歡像個小孩兒一樣和娘親拉拉扯扯,嘻嘻……”
我剛笑嘻嘻地說了一聲,便聽章俊不屑地插嘴道,“就你還威儀呢!就算你當了世子妃,不還是那個野丫頭。”
章俊的語氣雖有不屑,但他眸光卻無藐視之色,我知道,他不過是像往常在家時一樣,炸起毛和我逗貧而已。
章宗亮也像往常一樣,開口就要怼他,卻被我阻止了,因為我怎麽看着章俊的臉色灰敗很不好看呢!
“哥,你這是好幾晚沒睡好嗎?怎麽眼圈這麽黑啊?臉色也很難看!”
聽我一問,章俊的嘴角明顯一抽搐,竟閃躲了我的目光,“有什麽大驚小怪!我睡得很好,不要你管!”
“嗯?你這家夥搞什麽鬼?”
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是心虛,我微皺眉頭,上前幾步,正打算将他好好看看,可他卻像驚吓的兔子,一下子跳出去老遠,還沖章宗亮他們嚷嚷着:“爹娘,你們快點,我去外面牛車等你們。”
章俊竟連屋都沒進就被我吓跑了?怎麽回事?
我禁不住轉頭問章宗亮,“爹,我哥這是怎麽了?”
他瞥一眼章俊逃走的方向,恨鐵不成鋼地說:“誰知道他怎麽了!整日裏神出鬼沒的,也不知在幹什麽!”
抱怨完章俊,他轉眼又去盯別處,忽地瞳孔一縮,接着,他竟然嘆了一口氣。
我看着怪異,順着他的目光一看,正與章柯的目光對個正着,天啊!他那是什麽眼神?我心下一陣亂跳,“咚咚咚”地擂鼓一樣。
章柯的目光,呆呆的,癡癡的,仿佛除了他眼裏所看到的我,其他眼外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而那樣的癡戀深情的眼神,實在令我招架不住。
“二哥。”我叫了他一聲,很尴尬。
“呵……玉兒才看到我。”
章柯苦澀一笑,竟比哭還難看,卻令我更加尴尬。
許是何月娘和章宗亮都看出了氣氛的怪異,章宗亮更是一怒:“老子生了兩個兒子,竟沒一個省心的,章柯!你跟老子出去說話!”
他強行就把章柯拽走了。
唉!這才幾分鐘的功夫啊!院裏就只剩我跟何月娘了。
“娘,咱們屋裏說話吧!”
何月娘沒動,只拉着我的手,細看我好幾眼,忽然紅了眼圈,“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三四天沒見了,娘怎麽就這麽想你呢!”
見她眼圈紅了,我心裏也是莫名一酸,卻故作兇狠地瞪起眼睛:“讓你們搬來京城和我一起住,誰讓你們不聽的!哼!還說想我呢!我看是假的!”
何月娘眨去沒掉下的眼淚,翻我一個白眼,笑罵道:“還真就是假的。”
說完,她轉頭拉着我進屋。
我臉一黑,一邊跟着她進屋,一邊抱怨,“娘诶,多說幾句又不會掉塊兒肉,你也是死鴨子嘴硬!”
和娘親在屋裏喝了一杯茶,聊了一刻鐘。
她唠叨着說了說章俊的婚事,又說了蘇啓明日成親的事。
提起蘇啓和董青青,我難免又聯想到章柯,忽然想起那日在胡同口偷窺他和董青青,本以為他們之間除了一個擁抱,還會發生點兒什麽,比如章柯給出迎娶承諾什麽的,難道沒有嗎?
我試探地問何月娘,“董青青真的要嫁給蘇啓?”
何月娘嘆了一口氣,“這還能有假嗎?唉……好好一個姑娘,這輩子算完了。”
187:飄渺老頭
何月娘心裏惦記着章宗亮幾人,沒待多久就走了。
我找來許環和秀玲,分別派了任務給他們。
讓許環跑一趟石記鐵匠鋪,把做好的子彈部件都拿回來,有多少拿多少。
讓秀玲去工匠那裏看看手槍部件做出了多少,夠不夠組出一把槍的。
而我則窩在家裏,沒再去東來涮,因為我真心不想看見章柯,覺得自己根本無法面對他的目光。
将前世耳熟能詳的歌全部寫成琴譜,一直寫到日落西山。
許環回來了,子彈拿回來不少,秀玲也回來了,可惜,槍卻沒拿回一把。
我們三人就在書房裏填火藥裝子彈,再将做好的成品直接收進抽屜,用密碼鎖鎖了。
子彈剛收好,北冥臻就回來了,到家便說:“都收拾一下,我們去別院,那邊傳話來說師父已經到了。”
對他的師父缥缈,我充滿了好奇與期待,于是,簡單收拾一下後,便帶着許環秀玲等人,駕着馬車去了逍遙莊,只是沒想到,宣王竟然也在。
也對哦,他和北冥臻同出一個師門,師父難得下山來一次京城,他又怎麽可能不出現。
缥缈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我一直以為他應該是一個仙風道骨般的人物,不像張三豐也得像風清揚,結果,缥缈老先生卻像洪金寶,不但沒有白頭發白胡須,反而胖得出奇。
幾人見面免不了一翻介紹。
缥缈六七十的年紀,笑呵呵的樣子極為親切,要不是我提前知道他是北冥臻和宣王的師父,還真看不出他的神通,沒準就以為他不過是個和藹可親的鄰家老爺爺!
“你就是蘇含玉?來自異世的神女?”
老頭一句話,說得我大汗,我哪兒是什麽神女啊!不過普普通通一個現代女性罷了。
臉皮一熱,我含笑道:“老神仙過獎,我可不是什麽神女。”
缥缈老頭哈哈一陣爽朗大笑,“我叫你神女,你叫我老神仙?哈哈……好,這個稱呼合胃口,老夫喜歡得緊!”
接風宴上,缥缈老頭左右兩側本該坐他兩個徒弟,但他很任性,竟奪了北冥臻的座位讓我坐了,奪了北冥煜的座位讓他外孫許環坐了。
原因無他,老頭竟是被我和許環輪番的馬屁給拍得心花怒放。
好吧!我承認我還是有些拍馬屁的功力的,北冥臻早就見識過了,囧。
其實也不算全是,因為北冥臻和宣王北冥煜對缥缈老頭的态度太過敬畏了,已經敬畏到少言寡語的地步,以至于這兩人多數就像木頭一樣,雖恭敬卻無趣。
反觀我和他外孫就不一樣了,一個是有心哄他高興,一個本身就是活寶,更想讓他高興,于是,缥缈老頭就被我倆一左一右哄得笑都合不攏嘴。
當然,笑鬧過後,自然也有正事要說。
幾人吃完接風宴移步到花廳,邊喝茶邊說話。
飄渺老頭說起蛇皮妖僧,竟也沉下臉,無限的唏噓感慨。
原來蛇皮妖僧的原名叫飄散,本是飄渺的師弟,兩人雖同拜一人為師,卻所學不同,飄渺學的是玄妙之藥,而妖僧學得卻是玄術潛夢,本來這對師兄弟的關系一直都不錯,直到妖僧初出江湖,遇到了一名蛇蠍女子。
妖僧愛上了她。
然而此女卻是個殺人狂魔,她到處劫掠四五歲的童男童女,進行殘殺吸血,以達到其修煉邪功的目的,她甚至利用妖僧的潛夢能力,直接支配孩子們夢游到她身邊,以供變态之需。
後來,這件事被飄渺知道了,他無法忍受此女的惡性,終是替那幫孩子報了仇,将蛇蠍女子給殺了。
然而正是因為女子的死,讓他們兩人變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們師父不忍見自己徒兒互相殘殺,便将兩人騙到一起,竟給他們雙雙下了蠱。
蠱蟲為雙子,分別種到飄渺和妖僧身上,便形成一種特殊的存活形式,生死控,也就是說,飄渺和妖僧倘若其中一個不管出于什麽原因死了,那另一人也必會爆體而亡。
而且中蠱還有後遺症,飄渺變成了體重兩百多斤的大胖子,而妖僧卻變成了臉上長蛇皮紋的醜八怪。
所以,他們就算相互惡鬥了一輩子,卻誰也沒能将對方殺死,不但如此,他們有時還會相互搭救,只因為對方的命就是自己的命。
“故事”裏的人物關系,複雜又狗血,飄渺老頭三言兩語,風輕雲淡,說得好像別人的故事,卻是他和妖僧的一生。
我聽了,也是無限感慨:誰又敢說自己的人生不狗血?
“師父,您可知,玉兒為什麽會從異世而來嗎?”
我還在感慨着狗血,北冥臻卻替我問出了問題。
缥缈老頭看着我,微微一笑,“老夫這輩子都沒想過要解蠱,可那妖僧卻想将老夫與蛇皮一并甩掉,這解蠱的方法可遇而不可求,而你,能從異世而來,想必是那妖僧的功勞。”
我聽了一愣,嘴角抽了抽,指着自己鼻尖,驚奇反問道:“老神仙的意思是,我穿越來此,都是妖僧搞出來的?因為我能解蠱?”
缥缈老頭沒說話,卻點了點頭。
“可我不會解蠱啊!”
“蠱”這種事務對我來說就是個傳說,我怎麽可能會解?不禁疑惑地問,“難道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我的話一落,竟是四道聲音同時響起。
“他敢!”
我一愣,便見四雙眼睛都看了過來,我靠!真他麽幸福!這就是被維護的感覺,瞬間笑開花。
缥缈老頭更是哈哈大笑,笑完才解疑道:“這解蠱的方法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便是要異世女子之魂,借屍還魂後,再與龍之子誕下麟兒,讓中蠱者吃下紫河車便是解了蠱。”
“買噶的!”
我一聽,一身冷汗,好嘛!妖僧是想吃我的胎盤?不要這麽惡心好不好!
和北冥臻對視一眼,我竟看到他也在抽搐着嘴角,突然想到,龍之子不就是皇子的意思?北冥臻也是皇帝的兒子,所以我們孩子的胎盤也能解蠱。
我擡眼望向缥缈,不禁問道:“那瑞王三番二次想要納我為妾是為什麽?莫非他是被妖僧忽悠的嗎?只為了想讓我懷個龍之子的孩子?還有,挑來挑去的異世之魂為什麽是我?還有,我爹我娘又是怎麽回事?他們為何與我前世父母一模一樣,還有還有,章柯和蘇衛呢?前世沒有遇到的人,今生他們怎麽會成了我二哥和弟弟?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這輩子是不是都回不去了?”
188:你的玉兒
“這個……”
缥缈老頭頓了一下,忽地沒好氣地說:“俗話說,天機不可洩露,老夫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丫頭,你就別問了。”
呃?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他知道也不會告訴我?為什麽?
我不由眯起眼,威脅缥缈說:“老神仙不想解蠱了嗎?你要是把不可洩露的天機告訴我,我就先把紫河車給你,你照樣能壓制妖僧。”
誰知道缥缈剛剛露出沉思之色,北冥臻便站了起來,開口說道:“玉兒,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家了!”
呃?
難道連北冥臻都不想讓我知道?還是有什麽是需要瞞着我的?
“不!我想知道答案。”我拒絕回家,因為我真的想知道答案。
北冥臻卻變了臉,他妖顏一白,竟然說道:“你那最後一個問題什麽意思?知道答案又怎樣?你不要我了?想棄我而去?”
北冥臻又開始自我找虐了,他怎會有這種想法?我一愣,跟着站起,下意識否認道:“當然不是啊!我怎會不要你,我只是想知道答案而已。”
是啊!知道又怎樣?難道我真的舍得回去嗎?
可是我問的又不止一個問題,不是還有其他問題沒解答呢嘛!缥缈明明知道卻不告訴我,還讓不讓我睡踏實?
北冥臻聽了我的否認,臉色總算好看了些,他一步走近,站在我身前,伸手将我腮邊碎發捋到耳後,一雙妖眸,無限溫柔。
“玉兒,既如此,便無需再問,我們回家吧!”
不懂大妖孽到底在顧忌什麽,他幹嘛這麽急着叫我回家?才想跟他據理力争一下,便見缥缈老頭站起身,冷哼一聲。
“哼!走吧走吧!娶了媳婦忘了師父的家夥!老夫才不留你們!”
老頭一句話就把我逗笑了,好吧!反正他也不想說,我還是先跟大妖孽回家,然後讓許環替我問,切,許環可是他外孫,外孫一撒嬌,他作為外祖父一樣得投降,還不是有什麽說什麽!
和宣王北冥煜一起告辭,我拼命給許環使眼色,想将他留下,“許環,你要做個孝順的好孩子,留在別院陪着你的外祖父吧!”順便幫我打探消息啊!拜托你啊!
許環看見我的眼色,卻是一愣,可他居然傲嬌地扭了頭,竟裝沒看見!
嘿你說這熊孩子……真是不聽話!
我們都回去了,許環卻因受不了我“翻臉無情”的瞪視,到底還是留在了別院。
別院大門口,天色已黑透。
宣王北冥煜一身白衣,月光傾灑周身,令白衣看起來更為明顯,他駕臨世子別院,來去自如,并沒做任何遮掩,許是他也不怕被瑞王知道。
“何時出發?”
我站在北冥臻身側,聽着宣王和他說話。
“後日一早。”
北冥臻後日一早就走了,一走至少一個月,我轉頭看他,不聲不響地與他十指相扣,心頭情緒萬般不舍。
北冥臻見我主動拉他,轉頭垂眸時,一張妖顏笑得妖冶,就像暗夜下盛開的曼珠沙華,充滿妖魅的誘惑。
“早去早回,不然,你的玉兒,定要傷心了。”
聽到宣王高山流水般的聲音,我轉回頭,見他清冷面上并無表情,依舊如高山雪蓮般金貴而高冷。
我不由一笑,晃了晃手中的手,歪頭睨視北冥臻,“聽到王爺說的話了?早去早回,不然我會傷心的。”
“好,答應你。”北冥臻笑得燦爛,捏了捏我的手,轉頭與北冥煜告辭:“我們先回去了。”
北冥煜高冷地點了點頭,伸手示意,卻道:“好,師兄請先行。”
在他無波鳳眸的注視下,我和北冥臻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我們在前,隔一段距離,宣王的馬車在後。
“玉兒,紅色藥丸不要再吃了,對你已經無用。”
馬車上,北冥臻靠窩軟榻,而我則毫無形象地平躺着,頭枕在他大腿上。
“哦!”
淡淡回應一聲,我知道自己的體質,就算是吃了金丹妙藥,武功也不會精進到如他那般。
“我不在你身邊,總是不放心,回去後,我傳你兩成內力。”
還傳內力?
我吃了一驚,翻身從軟榻上坐起,瞪着他阻止道,“得了吧!別再傳我內力了,我一成都不要!”
北冥臻銀面公子的身份相當危險,他就是武功再高也難免有馬前失蹄的時候,高強的武功就是他自保的籌碼,若失兩成功力,危險系數何止多一倍。
“玉兒……”
他一聽我拒絕,皺了眉頭,剛要說什麽,卻被我不客氣地吼聲打斷:“你給我住嘴,北冥臻我告訴你!二三四德我不要,你的內力我也不要,你若再敢多說一句,我分分鐘離開你!”
“呵呵呵……”
威脅不成,反而惹來他一陣輕笑,輕笑着将我摟進懷裏,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本世子知道,玉兒這輩子都離不開為師,因為本座已将小野貓的心鎖住了,用的可是小徒兒給的密碼鎖!”
混亂的一堆稱呼,直聽得我哭笑不得,他卻一本正經地又說起來,“我擔心留守京城的你,你卻擔心離京的我,玉兒,我好想帶着你。”
“算了吧!你帶着我就是累贅。”白眼一翻,我否認他的話,然後想了想又說:“這樣吧!一個月,這是你答應我的期限,到時你若不回,我就千裏迢迢去找你,你看如何?”
“怎麽舍得你受奔波之苦,玉兒放心,一個月之後,我一定會回來!”
我一定會回來……
為何我每次聽他說這句話,都會莫名想起前世,想起老爸那雙透着擔心的眼睛,“小彤,你二十八了,那預言……”
“哎呦老爸別說了,你迷信我可不迷信,什麽死劫啊真煩人!最多一個月,出完任務,我一定會回來!”
然而二十八歲那年,我終究沒能回去,我食言了。
情緒到時,無法控制,我心一痛,竟有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下來,北冥臻吓了一跳,驚問道:“怎麽了玉兒?”
“哼!北冥臻我告訴你!一個月後,你若敢食言,我就去死!死了沒準還能回去陪老爸!”扔爸爸一個人孤零零在現代,我真是越想越痛,眼淚止不住地流,擦也擦不完,如果不是因為北冥臻,說不好我真會想法設法地穿回去,就算章欣彤的肉身已火化,沒準我還能重生到預言之前也說不定!
“玉兒,你到底怎麽了?老爸是誰?本世子命令你不許陪他!”
北冥臻抱我坐腿上,一邊哄着我,一邊手忙腳亂地用手帕幫我擦眼淚,而我哭了一通,到底還是平靜了心情。
189:完美耽美
回到大宅,洗洗睡了,一夜無話。
第二天醒來,北冥臻不在大床,想必他臨近離京,又忙自己的事去了。
秀玲見我起身,輕敲門進來,指揮着丫鬟們備下洗漱用水及早飯。
大宅裏,我除了堅持自己清洗貼身之物外,一切都不用動手,豬一般的日子,逍遙自在,而我也越來越習慣,竟感覺自己都被養胖了。
洗漱完畢,坐去梳妝臺,秀玲每日為我梳頭:古代少女丸子髻。
“秀玲,許環回來了嗎?”我擡眼看她。
拿着梳子的手一頓,秀玲回道:“許環?好像回來了。”
雙眼一亮,我“嗖”地一下站起,來不及梳什麽丸子頭,披散着頭發就沖出屋。
秀玲跟出來問:“主子?去哪兒?”
我頭也不回地說:“去找許環,等我回來再梳頭再吃飯。”
我去找許環,問問那幾個問題,飄渺老頭有沒有告訴他,關鍵是大妖孽不在家,否則真有什麽是他顧忌的,許環當他面肯定不會說的。
提着裙擺,沒跑幾步便到了許環的小院。
院門開着,進去我就大喊:“許環!許環!”
許環一身白衣,“嗖”一下從屋裏飛出來,一看到我,嘴角一抽。
“主子,你幹什麽叫這麽急?害我以為着火了。”
“少廢話!”
我停下腳步,毫不喘息地問,“我讓你打探的問題,你可問出結果了?”
站在院子,許環點兒郎當一笑,挑眉道,“什麽問題?”
“我靠!你別告訴我你沒問!鬼才信!”
這熊孩子,一看他壞了吧唧的表情就知道丫的肯定問了,就是裝傻。
“嘿嘿。”
許環抱臂,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一圈,嘿嘿一笑後,他忽然嚴肅了臉色:“外公他老人家還真沒告訴我,主子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他根本不知道!”
“胡說,他怎會不知道?這怎麽可能?”
我眼睛一瞪,拿出霸王花逼供的氣勢,命令許環道:“你說謊!站那別動!”
許環一愣,當真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我兩三步走近,眯起眼眸,緊緊盯着他的眼睛,想從他的目光裏看到說謊的痕跡,然而,那裏除了連閃的幽光和一絲意味不明外,其他什麽都沒有。
我疑惑了。
難道飄渺老頭不告訴我答案是因為他不知道嗎?
難道只有會潛夢的蛇皮妖僧才能給出答案?
而他把我從異世弄來,為的是胎盤解蠱,如果照這樣說的話,他對我還沒有威脅到生命,起碼到目前為止他都不會殺我!
想到此,我轉身就走,“算了!問你不如問妖僧。”
“你說什麽?”
許環一聽,似是吓一跳,手一伸,一把抓住我胳膊,“你要去找妖僧,不怕他把你軟禁啊!”
被他拽了一個趔趄,我剛要惱,他立刻松開手,急急地說:“主子,你的問題我沒問出來,但我問了幾個其他問題,你要不要聽?”
“嗯?什麽問題?”
我若真去找妖僧,一定會帶足人馬,自然不會讓他有任何抓我的機會,但我還是被許環的話引去了注意力。
“我私人的問題。”他答。
熊孩子又是故意的吧!我白眼一翻,沒好氣地瞪他:“去去去!你私人問題關我鳥事啊!”
誰知許環卻大吼一聲,“關你的事!”
呃?
我愣了,不解地問:“什麽事?”
他也愣了,看着我,還愣了好幾秒,卻忽然吊兒郎當一笑,“哈哈,抱歉主子,好像還真不關你的事!”
“媽蛋!”
我氣得一腳踢過去,“你在逗我玩兒啊!你個熊孩子!”
哪知他居然沒躲,一腳被我踢上小腿骨。只見他臉色一白,金雞獨立地抱着腿跳,一邊跳一邊揉,龇牙裂目誇張叫道:“主子,你太狠了!哎呦,好疼好疼,肯定被你踢青了!”
“活該!”
白眼一翻,我頭也不回地走了,簡直被這熊孩子氣到不行!
回去自己院落,我照樣吃早飯,至于問飄渺的幾個問題,終因他不知道而作罷!
早飯吃完,許環過來了,因為他和秀玲都是我的“保镖”,但因兩人的身份特殊,他們除了有自己的小院之外,在小築也是有廂房的。
許環剛過來,大妖孽就回來了,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帶回了八個冷面男子。
這什麽意思?又弄來八個保镖?
果然沒猜錯,大妖孽把八個護衛都交給了許環,并慎重交代包括秀玲在內的十個人。
“本世子不在京城,世子妃的安危就是你們的命,你們可以丢命,但絕不允許世子妃少一根頭發!否則,你們便以死謝罪,全家陪葬!”
我聽了,實在哭笑不得,覺得北冥臻的作為有點誇張了,我現在可是惡魔世子的女人,誰敢動我?就是那妖僧看在我能解蠱面上,也不敢輕易下手,又何況其他人。
但這是他的一片心,我又怎能拒絕,倒也坦然接受。
不過帶回八個人,北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