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回頭,哪裏還有秀玲的影子? (3)
臻又匆匆離開了。
許環和秀玲親自動手試探八人的武功,之後按照強弱分成兩班,四人白晝,四人值夜,都屬于暗衛級別的,也就是暗中保護主人,沒有危機不現身的那種,就像之前的許環和秀玲。
安排好衆暗衛,我照例帶着兩人去了東來涮,故意躲着章柯轉了一圈,發現沒什麽事,也就打算回去了。
不對,還真有一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便是許環對章柯的态度。
他以往見到章柯就怼,就算不怼,也會不給好臉地說一兩句冷嘲熱諷的話,然而今天卻大大不同,許環不但沒怼章柯,甚至還主動接近他,對他友好地笑,我遠遠看着,都能看見章柯被吓白了臉。
真是見了鬼了!
“我怎麽覺得許環今日不太對勁兒啊?”側目問秀玲,“你和他到底是不是一對兒?”
秀玲一呆,随即臉紅,冷冰冰地反駁道:“真不是,主子,你別亂講,我不喜歡姐弟戀。”
“哦,好吧!原來是我想多了。”我納悶不已,又去看遠處的許環和章柯,“秀玲,你說許環是不是愛上我二哥了?”
“噗!主子……我,我不知道!”
秀玲的臉更紅了,她低下頭,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就像插了電的電動玩具。
“嗯,許環長得帥,我二哥長得也挺美,帥哥配美男,完美的耽美!不錯!”我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拉着抖個不停的秀玲走出東來涮。
190:回蘇家村
午飯之前,北冥臻回來了,他說不再出去了,要專心陪我,因為他明日就走了。
我們兩人謝絕見客,窩在寵玉小築,彈琴吹笛,耳鬓厮磨,每一分鐘都膩在一起。
可時間總是流失的,再多相處也有分開的時候,哪怕你有再多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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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
看着眼前易容成陌生男人的北冥臻,我再次向他确認地問:“一個月就回來?”
“嗯,一個月必回!”
伸手抱住他的腰,我依舊不放心,“槍帶了嗎?子彈帶了嗎?”
他撫摸我的長發,溫柔笑道:“你放心吧!都帶着呢!”
我擡頭看他,堅定地說:“一個月後,如果你沒回來,我就去找你。”
“好。”
北冥臻輕推開我,紅唇壓下想要吻別,我沒好氣地将他臉推去一邊,“去去去!陌生的臉,我才不要。”
他笑,一雙極為普通的眼睛再不見妖豔,可不管他的眼睛如何變,那裏面的光依舊凝聚着似水的溫柔,“玉兒……”
“好吧!”
他的眼神令我軟了心,只好仰起臉,閉上眼,等待他熱吻的降臨。
這一場擁吻,帶着離別的苦澀,竟吻到難舍難分,仿佛世紀般的久遠。
直到門口響起許環催促的嘆息聲,“主子們……該走了!”
北冥臻秘密出京,缥缈老頭也要回缥缈峰,兩人同路,正好能同行一段。
他扮成別院随從模樣,與許環一起出大宅去別院,然後與缥缈彙合離開,之後許環便會帶着那名真随從回大宅,而這一切,都是為掩人耳目。
“保重!”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送他送到大宅門口就不能再送了,我最後道一聲保重,眼睜睜看着他離開,卻不知他這一走,當真食言了……
回到小築,看着空蕩蕩的屋子,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空蕩蕩的,忍不住就是一陣唉聲嘆氣。
“主子,要不我們出去逛街吧!”
秀玲看出我心情不虞,好心提出建議,我想了想,點頭道,“好,我們去逛街,等許環回來後,我們就去蘇家村,我想回家住兩天。”
據說花錢能讓女人的心情變好,我帶着秀玲去逛街,吃的用的買了一馬車,還別說,我的心情當真好了很多。
回到大宅已是午飯時間,許環回來,大家一起圍桌吃飯,之後便收拾收拾打算回蘇家村去。
“主子,不帶章柯一起嗎?”
許環對章柯真的關注太多了,他什麽時候主動為他考慮過了?我怪異地看着許環,懷疑地問:“你有什麽陰謀?”
“小爺能有什麽陰謀?只是覺得他可憐罷了。”
許環的話讓我有些發愣,他覺得章柯可憐?可就算是可憐,他以前也沒憐憫過他吧!我眼眸一眯,冷聲道:“許環,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許環一瞪眼,随即狗腿一般的笑。
“沒,真沒,主子,你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哼!要是讓我知道你有事瞞着我,看我怎麽收拾你!”兇狠一瞪眼,我不再計較,轉眼對他吩咐道:“你跑一趟東來涮,和陸掌櫃說一聲,就說我這兩日都不過去了。”
垂下眼眸,我想了想又說,“你看看我二哥在不在,如果在的話,問他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回去,如果他不在的話就算了。”
昨天是蘇啓和董青青成親的日子,說不好章柯會去參加,沒準他昨天午飯後就回去了。
許環離開,沒多久就回來了,帶着章柯一起。
最近每次見到章柯,我總有尴尬的感覺,與他說話,也不像以前那般自然了。
“二哥,一起回去嗎?”不知該說什麽,所以我問了一句廢話。
“好。”
章柯依舊一身竹青色長衫,溫和笑着的臉龐再不見蒼白之色,但比起五個月前初見他時,倒平添了一抹成熟的顏色。
我們駕了兩輛馬車回村,一輛載人,一輛載物。
許環駕車,章柯坐他旁邊,我和秀玲坐車裏,另一輛駕車人是大宅裏的專職車夫。
車廂外,許環和章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別說我看着驚奇,就是秀玲都很意外,她也覺得許環的行為有點奇怪。
之前許環說章柯可憐,可又是什麽原因讓他開始對章柯友好了呢?除去我亂講的耽美外,我覺得這裏面肯定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胡思亂想中,蘇家村到了。
從車窗往外看,小小村莊還是那般的熟悉,熟悉的村民,熟悉的田地,熟悉的袅袅炊煙,竟讓我突生一股懷念之情。
我們回村并沒通知何月娘,她和章宗亮見到我們自是驚喜萬分。
院裏還有其他村民,包括李奶奶、夏大嘴巴等在內,都停了手裏的活兒,熱情圍過來,七嘴八舌地噓寒問暖。
雖然以前和部分村民鬧過矛盾,我還曾經卸掉過夏大嘴巴的下巴,但時至今日再見面,卻覺得他們很親切。
讓許環秀玲和村民一起把買來的禮物全搬進家門,然後按照村裏的家庭人口進行分配,再讓夏大嘴巴他們幫忙送過去。
當然,我連老蘇家都沒落下,至于他們領不領情,我就管不着了。
另外,田梅家還有蘇守坤家,我打算帶着禮物親自送過去,順便看看他們。
尤其蘇守坤,說實話,我除了對他始亂終棄的作為有些鄙視外,對他并沒太大怨恨,畢竟我的靈魂占了人家閨女的身體。
田梅的肚子越來越大,八九個月的樣子,她過得很好,也胖了不少,只是看見她,我總會想起她弟弟姚汐。
至于蘇守坤家就不用說了,武秀持家節儉勤奮,又不把王金蓮放在眼裏,所以他們小日子過得倒也紅火。
關鍵是她并沒把我當成繼子女一樣看待,反倒像多年不見的老鄰居,而我那親爹,看到我卻紅了眼圈。
從兩家出來回到章家大院,晚飯都已做好,只是我那大哥章俊竟然還沒回來。
眉頭一皺,我問了何月娘和章宗亮才知道,丫的竟然和蘇啓混在了一起。
我聽了大吃一驚,章俊和人渣混在一起,自己早晚也會變人渣,便埋怨章宗亮為什麽不管管他。
章宗亮卻無奈地說管了,只是章俊答應得好好的,可轉眼又去找蘇啓了。
這一下可把我氣得不輕,媽的章俊,我非抽丫的不可。
于是,我和許環連同章柯一起守在院裏,直守到半夜才見他搖搖晃晃地回來。
191:回去睡吧
一看到章俊東倒西歪的樣子,就知道他喝了不少酒,難道他真跟蘇啓鬼混去了?
“章俊!”月光下,我氣得一聲大喝,“你去哪了!?”
章俊進門,壓根就沒看到我們,乍一聽聲音,他吓了一激靈,目光一尋,這才看見我。
“诶?這不是小玉妹妹嗎?”
走進幾步,他身子晃了晃,疑惑地看了我一會兒,突然跳了起來,大叫道:“不對!小玉在京城,你是誰?啊!鬧鬼啦——”
“鬧你個頭!”
章俊一副醉到拎不清的模樣,直氣得我胃疼,一腳踹過去,“啪”一聲,直接将他踹了一個四腳朝天。
“誰?誰踹老子?”
剛還認出我,轉眼就不知道誰踹了他,這混賬東西到底喝了多少酒?
生怕他大吼大叫吵醒別人,我冷笑命令許環和章柯:“許環點穴,二哥,你去弄盆涼水來。”
許環二話不說,走過來,施出內力伸手拽起章俊,啪啪啪就點了他的麻穴和啞穴,然後手一松,任他躺倒在地。
章俊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他還不知道怎麽回事,竟一臉懵逼地唔唔傻笑着。
章柯到廚房弄來一瓢涼水,一點都不手軟地“啪”一下全潑在他臉上。
章俊被涼水一激,控制不住地抖了抖身體,沒一會兒功夫他就瞪大了眼睛,貌似恢複了一點清明。
“把他弄進屋去!”
潑了涼水又吹夜風,難免會生病,我好心讓許環把他弄進屋。
許環施出內力,伸手揪住章俊衣領,拖死狗一樣,毫不費力就把他拖進屋。
“唔……”
章俊躺在自己屋的地上,章柯點燃桌上蠟燭,燭火下,我們三人圍着他,居高臨下地看着。
章俊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嘴裏發着低弱的唔聲,那張挂着黑眼圈的臉明顯閃過懊惱與羞愧,我知道,他是徹底清醒了。
“解穴!”命令一下,許環伸手解了他的穴道。
“哎呀娘啊!小玉章柯,你們怎麽回來了!”他一得自由,立刻叫喊着爬起,雖然身子依舊在晃悠。
“我們不來,還不知道你竟跟着蘇啓去青樓了!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他竟敢去青樓鬼混,我越想越氣,直接對許環狠聲說,“給我打他,不帶內力的暴打!”
“诶呦小玉!別別別!”
許環還沒動手,章俊就跳腳大叫,“我沒去沒去,小玉妹妹冤枉,我沒去青樓,我和蘇啓一直都在懂秀才家喝酒,真的!”
“懂秀才家?”我一聽愕然了,下意識看向章柯。
章柯也皺了眉頭,問章俊:“哥!你去他家做什麽?”
“這個……就是喝酒。”
章俊目光閃躲,說話遲疑,我們不起疑才怪呢!
然而,他卻繼續說,“我們去他家幹活,砌牆,蘇啓是他女婿,應該去的,我是被他拉去幫忙的,幹完活有酒喝……只是,只是你們不高興我和他在一起,所以我不敢直說,可是,我覺得蘇啓挺好,挺仗義啊!”
“仗義?一個強奸女人的強奸犯能是好人?還仗義?”被章俊的說法氣得火冒三丈,我說話的聲音都不由拔高了,“章俊!你還為他講話,找打是不是!”
沒想到,章俊卻打了一個酒嗝,梗着脖子反駁,“不就是董青青嗎?又不是我弟妹!被強了不是都嫁過去了!連她親爹都沒說什麽,你一個小姑娘操什麽心!”
“媽蛋!我操的是人家的心嗎?你個拎不清的,我是怕你跟着他學壞!”
章俊三觀有問題,若再跟着蘇啓混,只怕要走歪路,氣得我真想打他!
然而,我這話一吼完,他就沉默了,然後走到床邊坐下來,深呼了一口氣,才擡頭說話。
“好吧!我知道了,我不會再找他,小玉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再去找他了!”
剛才還跟我較勁,怎麽一轉眼就一臉堅定地妥協了?章俊态度轉變太快,令我莫名其妙,但我也沒多想,只管嚴肅地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若你敢騙我糊弄我,我就把你五花大綁,扔到京城大宅的柴房去,餓你三天三夜!”
“好好好,我可不敢騙你啊小姑奶奶!我一定說到做到。”
他說完站起,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下肚,一抹嘴,沖我們龇牙笑道:“都回吧回吧!呵呵……我要睡覺了!”
說也說了,罵也罵了,他自己也保證了,這一次就先放過他。
但我還是不放心,臨走前狠聲警告,“章俊!記住你剛才說的話,要是做不到,姑奶奶我要你好看!”
得到章俊的再三保證後,我們從他屋裏出來。
站在院裏,我擡頭看了看夜空,估摸着時間怎麽着也得深夜一兩點了,便随口說道:“都困了吧?回去睡吧!”
正打算回屋睡覺,章柯卻在身後叫住我。
“玉兒……”人前,他叫我世子妃,人後,他依舊沒改口。
我回頭,詫異問他,“二哥還有事?”
章柯遲疑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然後他看了眼許環,又低頭去看自己腳尖,“我想和你說說話……”
嗯?大半夜不睡覺想聊天?我抽了抽嘴角,竟也下意識看了眼許環這個大奸細。
可誰能想到,大奸細前一刻還皺了眉,下一刻竟吊兒郎當地咧嘴一笑,“好啊!大家一起說說話。”
我擡眼看他,章柯也轉頭看他,看得許環不高興了。
“幹嘛!我就不能聊天嗎?我又不是長舌婦!”他嘟囔一句,嘴角一撇,對章柯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小白菜對不對?”
嗯?什麽小白菜?大半夜說什麽菜?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章柯,卻在他眼底看見那抹癡狂卻又痛不欲生的神色。
我心“咚”地一下,趕緊別過臉去,極為尴尬。
而章柯的聲音卻在此時幽幽響起,“玉兒,那是世子給我找的女人。”
啊?
我愕然一驚,大妖孽真給章柯找了個女人?還是一個叫“小白菜”的女人?什麽時候啊?
“許環!這事你知道是不是?”所以他覺得章柯可憐,所以他對他充滿同情?如此說來,這個“小白菜”肯定不咋地吧####謝謝親們的推薦票和月票,可這玩兒意投了不留名,我都是不知道是誰!總之,謝謝默默投票的親們。
192:我是白癡
許是我的聲音過于嚴厲了,許環臉色一白,忙走過來拽着我的袖子晃了晃,滿臉的委屈。
“主子,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還是去東來涮找陸掌櫃傳話時聽他說的,那女人我沒見到,但聽說她是京兆尹韓大人家的遠親,和,和……”
許環看着我,眸色深深,卻只說了半截話就不說了。
“和什麽?”我眯眼問他。
章柯在一旁接過話茬兒,平靜說道:“和你長得七八分像……”
我靠!
聽了這話,我簡直不敢相信,北冥臻什麽意思?也太搞笑了吧?他這是怕自己不在京時,被章柯“乘虛而入”,所以就給他找了個替身纏住他嗎?
“這女人什麽身份?現在在哪兒?”
既然是韓齊良的遠親,那她的身份呢?難怪每次見到韓大人,總覺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滿探究,卻原來我和他遠親七八分像?
“她也是個小農女,膽子很小,不識字……”章柯幽幽嘆了一口氣,擡頭仰望夜空,“就安排在後廚幫工……可我,不喜歡。”
他的眸光調回來,看着我,眼裏那抹痛色越來越重,最後竟然吼了起來。
“就算她和你長得再像,我也不喜歡她!不喜歡!!”
吼完,章柯扭頭跑回屋,留我和許環兩人“風中淩亂”。
唉……二哥啊!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麽辦啊?
“主子?”
心裏正一團亂,聽見許環叫我,我茫然地擡起頭,“嗯?”
他看了我好一會兒,忽然說:“如果我喜歡秀玲,可秀玲喜歡龍一,怎麽辦?”
什麽?
他終于開竅了,承認喜歡秀玲了?可秀玲喜歡上龍一了?天啊!什麽時候,我怎麽都不知道!?
我一撇嘴,下意識便答:“笨蛋!還能怎麽辦?和龍一搶啊!搶回秀玲,你才是真男人!”
許環無奈一聲嗤笑,又道:“章柯喜歡你,可你喜歡師叔,他搶得過師叔嗎?你告訴我,他要怎樣做才能搶到你的心?”
許環這句話簡直把我噎個半死,我無語看着他,忽然就惱了。
“別問我,以後這些亂七八糟的感情事都別問我!我就是個白癡!”
亂了亂了全亂了!媽的!我什麽都不管了,睡覺去!睡醒後,我又是一條女漢子!哼!
“主子,我還沒說完呢!”
“說你個頭!我要睡覺了!不聽!”
對許環這個熊孩子,我可一點顧忌都沒有,說睡覺就睡覺,轉身回屋,他也沒脾氣不是。
果然,許環哀嘆一聲,什麽都沒說,也去睡覺了。
第二天醒來,我果然又是一條好漢,洗漱完畢往院裏一站,呼吸着新鮮空氣,說不出的暢快淋漓。
“姐,許環呢!?”
蘇衛從屋裏出來,一看到我就找許環。
我回身,挑眉一笑,勾勾手指,叫蘇衛過來,“小蘇衛,過來。”
蘇衛不疑有他,乖乖走過來,我嘿嘿一笑,蹲下身,抱住他的小身子就是一頓親。
“小衛啊!你可把姐姐我給想死了!”
“吧唧吧唧”的,親完左臉親右臉,蘇衛的小身子掙紮着,小臉通紅着,大喊着,“啊!男女授受不親!姐姐啊!你這樣是不對的!快放開我!”
“狗屁不對!我是你姐姐,還不能親了?我就親就親就親!”
小屁孩兒也講究授受不親,不過小學二年級,懂毛線啊!等他一長大,還真特麽親不到了,我不趁他能親的時候親個夠才怪。
說完又親,小蘇衛的臉已經紅成大蘋果了,叫喊着,“娘啊!娘啊救命啊!”
估計何月娘在前院幹活聽不到,她沒出來,反倒把章柯、許環和秀玲三人叫出來了。
他們從前院門庭一出來,看此場景,目瞪口呆。
許環更是誇張,竟學着我的口氣,跳腳大叫:“我靠!我家主子竟然對她弟弟耍流氓?”
章柯卻在一旁點頭說,“蘇衛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好想是他。”
而冷冰冰的秀玲卻什麽都沒說。
他們三人自然引起我和蘇衛的注意,蘇衛一看到許環,立刻誇張叫道:“許大俠!救我!”
許環吊兒郎當一笑,走過來,搖了搖頭,“我可不敢惹你姐姐,萬一把她惹急了,也抱着我耍流氓,那可就不好玩兒了!”
許環在開玩笑,蘇衛可當真了,他扭頭震驚地看着我。
“姐!他是大人,你怎麽可以親一個大男人?世子知道要生氣的!”
我臉一黑,擡頭瞪許環,“你個熊孩子!不要胡說八道,小孩子單純,小心他當真!”
許環對蘇衛吐舌做鬼臉,伸手從我懷裏把他解救出來,笑道:“我是說笑的,你可別當真,這話要是傳到世子爺耳裏,他非打死我,你不知道,上次因為你姐姐,我的屁股都被世子打開花了。”
小蘇衛聽了,呆了呆,然後純潔眸裏立刻露出驚喜之色。
“真的嗎許大俠,你的屁股能打開花?什麽花?喇叭花嗎?”
“噗!哈哈哈……”
我剛站起身,一個沒忍住,就被蘇衛逗得哈哈大笑,許環屁股開出喇叭花,那畫面感太強了,哈哈哈……
蘇衛的話和我的笑聲令許環垮了臉,一旁章柯走過來,滿眼柔情地看着我哈哈笑。
與他目光一觸,我心一驚,立刻便覺笑不下去了。
“呵呵……你們起得還挺早。”我幹笑一聲,沒話找話,“對了,大哥呢?起了沒有?”
章柯聽我提起章俊,輕皺眉頭,“一早上沒看見他,我去看看。”
說着,他去了章俊的屋子,隔着窗子往裏看了看,回頭說道:“在呢!還沒起。”
“算了,別管他,讓他睡吧!”章俊肯定是酒喝多了,不過沒關系,只要他不去找蘇啓鬼混怎麽着都行。
然後,我就想起了秀玲。
“秀玲,玲玲,過來。”像對蘇衛一樣對秀玲勾了勾手指。
秀玲看着我,臉一紅,拒絕道:“主子,昨日夜裏你們的話奴婢都聽見了,奴婢沒喜歡……內個龍一,是許環亂講。”
沒喜歡龍一?那許環還有機會哈!
轉頭看許環,許環正在和蘇衛玩兒,聽到秀玲的話,他擡頭嗤笑一聲,“沒想到比你還冷的大冰塊兒竟然會寫情書?笑掉小爺的大牙!不過你們倒是絕配,兩冰塊兒,哈哈哈……”
193:後山之上
“許環!你竟敢偷看我的信?”秀玲怒了。
許環不以為然還笑得嘚瑟,“什麽叫偷看?情書可是那家夥拜托我給你的,我先看看不行啊!”
眼看着兩人又要吵起來,我無語扶額,正打算去前院看看,章俊的屋門忽然開了。
“好吵啊你們。”
他打着哈欠從屋裏出來,一頭亂發,一對黑眼圈,臉色白到無血。
我一看他那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章俊!你以後不許再喝酒了!看看你現在什麽鬼樣子!”
章俊精神萎靡,又打了一個哈欠,不耐煩地瞥我一眼:“知道了小姑奶奶!你可真啰嗦。”。
“你當我愛啰嗦啊!不知好歹!”狠狠瞪他一眼,我擡腳去了前院。
何月娘帶着李奶奶她們收豆子發豆腐,正忙得熱火朝天。
因為豆腐的代理和東來涮帶來的副業,現在的蘇家村可不比從前,其富裕程度已穩穩排在灰水縣第一位。
大家知恩圖報,念我的好,對我和裏正家所有人都很尊敬。
當然,這裏面也有北冥臻的功勞,誰讓他高調求婚驚了村民的眼,如今,全村不論老小,全都知道我是未來的錦王世子妃,他們竟然覺得與有榮焉。
在前院和村民們笑鬧一翻,我擡腳出了家門,迎着秋日的風與陽光,打算好好把蘇家村看一遍。
麥田在風中行成的麥浪極為好看,我站在高處,看着成片的麥浪,暗道,再有半個月就要農忙了,若我想建紡織廠就要等秋收之後,到時候財源廣進,蘇家村又該是另一番景象了。
走出麥田,我想去後山看看,挑出一塊兒地建工廠。
“主子,你怎麽一個人出來了?有危險怎麽辦?”
聽到許環的聲音,我回頭一看,見他竟然找我來了,不禁打趣道:“呃?蘇衛終于肯放過你了?”
許環笑道:“你弟弟又纏上秀玲了,非要學繡花針。”
繡花針?
略一琢磨我才明白過來,原來是秀玲的獨門絕技“梨花暴雨針”,這蘇衛,還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我搖頭失笑,沒說什麽,閑逛一樣,亦步亦緩地往後山走。
許環是我的保镖,他跟着我也是職責,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一路跟在我身後,竟然安靜得出奇。
邊走邊看,走走停停,來到一處較為平坦的地方。
許環突然拍我肩膀,我回頭正想說話,便見他用手指抵住唇,示意我噤聲,然後在我詫異中,他攬住我的腰,三跳兩跳便上了一棵大樹。
“有人來了。”他低聲說。
坐在粗大的樹枝上靠着大樹幹,離地面起碼七八米,我向下看了看,擡頭不解地問他:“有人來了也沒必要藏起來吧?”
“噓……”許環發出噓聲,坐到我旁邊,向大樹下看着,挂一臉壞笑。
搞什麽?到底誰來了?
随着他一起看向地面,不過五六秒的時間,卻在未見人影時,先聽到一男一女追逐的說話聲。
“別追着我,你好好砍柴,我今日不想要!”
“好妹妹,別跑了,哥會讓你想要的。”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愕然瞪大眼,立刻捂緊了嘴巴,我靠!竟然是蘇啓和蘇含英?這對兄妹……不會是我想得那樣吧!
“你都有董青青了,咋還不放過我啊!我是你親妹啊!弄得我好疼!”
随着話落,樹下不遠處,蘇啓和蘇含英的身影出現了,只見蘇含英在前面跑着,蘇啓後面追着,手一伸就把她抓住并撲倒在地,淫笑道:“比起她來,我更喜歡妹妹。”
蘇含英臉色一白,掙紮着推他:“不要不要,讓人看見。”
“又不是一兩次了,哪次被人看見了?乖,聽話,不然我掐你,找最嫩的地方掐。”
蘇啓伸手去解蘇含英的腰帶,蘇含英停止掙紮,帶着哭腔隐忍着哀求:“別掐,千萬別掐,真的疼死人,我受不了,唔唔……”
我的天!這是要上演活春宮嗎?還是兄妹!靠!我怎麽特麽這麽“好運”啊!随便上個山還能撞見別人的秘密?
轉頭站起身,我對許環打起了手勢,示意他說:走吧走吧!我不想留下了,趕緊帶我離開。
樹太高了,我保證不了跳下去不會被摔殘,更沒本事做到無聲無息,只得依靠許環。
許環吊兒郎當一笑,站起來,攬着我的腰,一口氣飛出去好遠,才穩妥得将我放在地上。
以前就聽老人家們說過,說過去的日子不好過,家裏窮得沒房子,生的孩子又多,通常都是全家老小擠在一間屋裏,因為空間有限,性教育又不到位,兄妹姐弟之間,睡着睡着就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如今,我總算是親眼見到了。
唏噓感慨着往山下走,我邊走邊同情董青青。
通過蘇啓和蘇含英的對話不難看出,蘇啓不但淫,他還是個有虐待傾向的人,董青青成了他老婆,只怕這日子過得比以前的趙芝還不如,唉……真是可憐。
沒有誰天生就是壞的,壞人都是受了環境的影響而變壞,蘇啓被他三叔蘇守康帶壞了,章俊若跟他在一起,保不齊也得變壞,所以我絕不允許他再去找蘇啓。
去時的腳步比來時快得多,沒一會兒就到家了。
村民們已走光,秀玲正在幫着何月娘做飯,我擡腳進了廚房,把蘇啓和蘇含英的事和她說了,并讓她找機會和章宗亮說聲,讓他嚴管章俊,決不能讓他走上歪路。
何月娘聽了大吃一驚,然後我又想起蘇秀娥和縣令兒子偷情的事,于是,我把這件事也和她說了,直聽得她半天回不過神。
中午吃過飯,章俊沒出去,很聽話的留在家裏,章柯自然更無去處,尤其章宗亮回來,又把他找去談話,只是這一次再沒聽見争吵聲,但是許環卻不見蹤影,吃過飯他就消失了,也不知去了哪兒。
而我卻叫了蘇衛回屋,将他的課業好好檢查了一翻。
蘇家村的日子是平靜的,但有時,平靜的日子就像平靜的湖水,誰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翻出一個巨浪。
武秀來了,神色匆匆,見到我們上來就說:“蘇家的小媳婦董氏死了。”
什麽?董春花死了?
乍一聽,我一愣,接着便是豁然一驚,叫道:“你說誰?董青青死了?”
194:青青之死
小媳婦董氏,說的怎麽可能是董春花!
我一句話将全家人都炸了出來,各個都是一臉吃驚。
“怎麽死的?”
村裏死了人,作為裏正的章宗亮總會問上一句,他問完武秀,下意識看了一眼章柯,我随着他的目光也下意識看了一眼,便見後者除了滿臉的震驚,也就只剩下發愣了。
“自缢死的,聽說她早上起來就回了娘家,可能是她爹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小媳婦想不開,就在自己閨房裏上吊了,發現的時候,身子都僵了。”
董青青自殺了,她就這麽死了,在她青春依舊花季時。
作為一名緝毒警,我雖見慣了生死,但對一個十六便自殺的女孩來說,我又怎會不唏噓,不觸動。
董青青是不是太傻了?就因為一個蘇啓,或是因為董秀才的封建思想,她就選擇了走上絕路?她為何不與所謂的命運做抗争?
對一個死去的人,做再多評論也是惘然,只是可惜了她年輕的生命。
連我都有這樣的想法,章柯呢?他會不會自責地想:如果他當初接受了董青青,也許她的命運就不一樣了,唉……恐怕現在,他比我還要感慨。
可是人死如燈滅,恩怨萬事休,就算他有再多自責,我也不希望他想太多,畢竟我們每個人都不是救世主,也無法去主宰別人的人生。
自董青青的死傳開後,天就變了,陰沉沉地下起了雨,一直下到第二天。
董青青雖死在自己家裏,但她到底是老蘇家的媳婦,靈堂自然也要開在蘇家。
章宗亮作為一村裏正,就算他再不待見蘇家,也要前去吊唁走個過場,何月娘不用說了,她一直都很同情憐憫董青青,如今人都沒了,她過去上柱香也算是一份心。
至于我,基本和娘親的想法一樣,只是為了上一炷香,希望董青青,逝者安息。
半個家都去了,章俊章柯還有蘇衛,自然也跟着一起去吊唁。
秋雨蕭瑟,天地昏暗,下了一天一夜的秋雨,帶着透心的涼意席卷大地,我覺得冷,竟感家裏的氣氛都跟着冷了。
“主子,天冷了,多穿一件吧!”
秀玲抖開一件白色披風圍在我身上,幫忙系了領口的絲帶,許環站我旁邊,撐着一把超大的油傘。
我轉頭,透過淅瀝瀝的秋雨,眼望章柯,正見他一臉平靜地回望過來,眸中淡淡一抹清波。
昨天收到董青青自殺的消息後,章柯不是沉默就是發愣,他沉浸在自己思緒裏,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後來許環回來,我便讓他去找章柯聊聊。
“不用擔心,他沒事。”
許環的話令我收回了目光,淡淡道:“嗯,沒事就好,咱們走吧!”
既然章柯沒事,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蘇家村一下雨,道路就會變得泥濘不堪,我的輕功修為還沒到鞋不沾濕的地步,所以到了蘇家大門時,我的鞋上除了雨水全是泥,已經濕透了。
“秀玲,我回去拿雙鞋,不然主子會生病。”
許環收了大傘立于門邊,轉身對何秀玲說,秀玲想了想,接過話:“還是我去吧!還要拿雙足衣,你不知道在哪兒放着。”
聽了兩人的話,我趕緊阻止,“不要麻煩了,我上柱香就回去,不會生病的。”這裏換襪子不方便,再說就算換了,回去也一樣會濕。
本來還覺得腳底冷呢!結果被這兩人一關心,我竟覺不冷了,甚至連心都暖了起來。
董青青的靈堂搭得極為簡單,白布挂着,挽聯貼着,大大的一個“奠”字下焚香渺渺,然後便是中間的一口薄棺和一個燒紙用的火盆。
蘇家沒人為她穿麻戴孝,最多在腰間系了一條白繩。
王金蓮不在,蘇守坤一家不在,竟然連懂秀才都不在。
靈堂裏只有蘇家大房四個人和其他零零散散來祭奠的村民。
我們一進門就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董春花和蘇守信對着我們眉開眼笑地迎過來,熱情套近乎的嘴臉,一點辦喪事的樣子都沒有。
蘇啓看人的眼神一如既往,透着一股子淫邪之氣,令人見了就惡心。
反觀蘇含英的目光就簡單多了,除了嫉妒還是嫉妒,再無其他。
我依次看了他們一眼後,再不正眼看一下,目不斜視地走到“奠”字下,自行取了三炷香,點燃,拜了三拜,之後插進香爐。
等章俊章柯何月娘等人依次上完香,我再不想多待,因為我能感覺到蘇啓那惡心的目光一直都在追着我。
帶着許環秀玲先一步離開蘇家。
可還沒走多遠,身邊撐傘的許環便停下了腳步。
我不解地看向他,竟見他一臉的嗜血狠厲,不由詫異地問:“怎麽了?”
許環握着傘柄的手青筋暴起,指關節一片銘白,他咬牙說道:“受不了了!忍半天了!我想打人!”
我笑了,篤定地說:“你想打蘇啓。”
他咬牙看着前方,腳步不動,卻沒說話。
我嘆一口氣,淡淡說道:“我也想打他,但不是現在,等他落單或晚上無人時,想打便打,不要用內力。”
說完,我一腳踏進雨中,随即,身後的那把大傘跟了上來。
剛到家回屋,忍不住就是幾個噴嚏,秀玲吓得趕緊拿了幹淨的足衣和